16、你脫我衣服做什麼
那一刻,蘇臻的手僵住了,失去支撐的容飛向前栽倒,腦袋撞在了蘇臻的肩上,然後失了力道向下滑去。蘇臻猛地一把抱住了他。
“容飛……”
“嗯。”容飛的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有人叫自己容飛的感覺真好。更不用說那個聲音輕柔而熟悉,就像是蘇臻……
蘇臻緩緩伸出手來,拖住他的後腦,手指輕輕伸進他的髮絲裡揉捏起來,喃喃地再度叫出他的名字,“容飛……”
“嗯。”容飛應和著。
“容飛……”蘇臻像是要確定什麼一般,一遍一遍地叫著容飛的名字。
而容飛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回應著,直到蘇臻的胳膊不斷收緊,容飛幾乎要被擠進他的胸腔裡。
然後,“惡——”的一聲,容飛吐了蘇臻滿懷。
此時,衛子行沖了過來,“天啊!蘇天王!真是對不起!他新戲不太順利所以多喝了兩杯!對不起!”
蘇臻並沒有一把將容飛推到地上,仍舊用手撐住容飛,臉上也沒有慍怒的表情。
“他喝醉了,你就這樣把他帶出去,只怕守在外面的狗仔要亂寫了。”蘇臻看向衛子行,“你能去幫我找件乾淨的衣服嗎?我在這裡看著他。”
“你……容少……”
圈內人都知道蘇臻是看不慣容少的。
“還是我打個電話請人給您送衣服過來吧。”衛子行伸手就要去接容飛。
“衛子行,容飛再惹人討厭,也是容伯伯的兒子,我還能殺了他不成?”蘇臻挑起眉梢,壓低了的嗓音。暫態,衛子行感覺自己的神經像是沿著刀尖行走,隨時可能崩裂開來。蘇臻的氣場強盛,衛子行只能吸一口氣離開了洗手間。
蘇臻仍舊保持撐著容飛的姿勢,耳邊是容飛的呢喃聲,系著扣子的領口有些緊,容飛伸手去拽那裡的扣子。
“別拽了!”蘇臻按住了他的手指,緩緩為他解開那顆扣子,隨即聽到容飛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小孩子一般砸了砸嘴。
蘇臻低下頭來,鼻尖觸上容飛的髮絲,唇上那抹笑容勾起,緩若抽絲。
“我從來不相信什麼借屍還魂,容飛。我也不管你用什麼方式活著……但是既然你說你是容飛,”蘇臻抬眼看向鏡中的自己,“……那就不要再隨便消失。”
那是容飛從來沒有見過的蘇臻,他的目光硬冷,像是要粉碎眼前的鏡面,可是支撐著容飛的動作卻又無比輕柔。
兩、三分鐘之後,衛子行拎著一件襯衫走進來,只是他回到保姆車上取來的屬於容飛的襯衫,當他推開洗手間的門,才發覺蘇臻靠著牆站立著,手臂繞過容飛的肩膀順勢拖住他的腦袋。
那並不僅僅是一種隨意的姿態,漫不經心之中沒有了以往的冷漠。
“衣服……”衛子行將襯衫遞過去,順帶從蘇臻懷裡將暈乎乎的容飛接過來。
“你們是不是給他喝了混酒?”蘇臻俐落地脫下自己的外衣,毫不在意地扔進垃圾桶裡,聳起肩膀套上那件襯衫。那姿態像極了電視廣告,俐落有型,卻又沒有絲毫做作。
衛子行捧紅的明星很多,但是像蘇臻這種范兒的,只怕獨一無二。
“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麼這麼容易就醉了。龍家三少說過,容少喝上十杯混酒都能屹立不倒,我也沒想到他今天狀態如此不佳。”衛子行輕笑了一聲,隨即又頭疼起來。他允許容飛來喝酒但並不代表他允許容飛喝醉,只是他高估了容飛的酒量,現在這種情況下扶著醉醺醺的容飛離開金玫瑰,被哪個別有用心的狗仔拍到,不知道又要怎麼寫了。
“他看起來不開心。”蘇臻對著鏡子整理起衣領,袖子稍稍短了一些,但是那好身材還是看起來讓人妒恨。
“最近容少的品味變了,不再喜歡皮衣或者重金屬風格的著裝,衣服也比較普通隨意了。”衛子行抱歉地一笑,“他新戲遇到瓶頸,所以心情不好。如有失態,請諒解。”
轉過身來,蘇臻勾起一抹笑意,他的笑容一向迷人,自然地掠走他人的視線,即使是身為男人的衛子行也不例外,“你不會想要就這樣帶著他走出去吧。”
“雖然容少喝醉了,但是至少駕車的人是我。酗酒駕車的新聞應該不會出現。”沒有看住容飛反而讓他喝醉,是他衛子行的失職。
“我送他回去吧。”蘇臻淡淡地說,這對於衛子行來說卻是個爆炸性新聞。
“什麼?”肩上的容飛差點滑下去,衛子行還沒伸手,蘇臻卻一把將他撈過來。
“我說我送他走。記者就算拍到了也不會寫出類似容大少故態復萌之類的新聞。”
蘇臻在演藝圈裡的口碑自然沒話說,只是……以他對容少的鄙視程度,怎麼可能……願意送他回去?
“他喝成這個樣子回去容家,他父親會氣暈的。”蘇臻對容謹嚴十分瞭解,“今晚先去哪個酒店湊合一下吧。”
“酒店?”回去容家肯定不是明智的選擇,只是去酒店的話……狗仔又有發揮的餘地了。一向處事俐落的衛子行在蘇臻面前竟然變得猶豫起來。
“我會陪著他。”此時蘇臻已經將容飛扶向門口了,“我答應過容伯父會照顧他,你還擔心什麼?”
蘇臻的道理很充分,誰都知道蘇臻也許厭惡容飛,但是對容謹嚴總有三分尊重。
“那麼,我就把容少拜託給你了。”
蘇臻略微頷首,令人不由自主產生對他的信任感。
衛子行故意攬著龍展雲上了容飛的保姆車,車子離開金玫瑰門口不到十米就有車跟上來,衛子行不覺好笑,真是辛苦這些狗仔了。
而容飛則被送上了與蘇臻一起談話的那位導演的車子。兩輛車來到了金樽酒店之後,蘇臻將容飛送進了酒店房間裡。
沈彥十分不滿,“我真是不明白,你不是一直討厭容大少嗎?幹什麼要勞心勞力維護他的名聲?”
蘇臻臉上依舊是淡然的表情,“你先回去吧,今晚我來照顧他。”
“你來照顧他——”沈彥一副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的表情。
“是的,我來。”蘇臻走進浴室放水,“我有些問題要單獨問他。”
“你一向說一不二,不想告訴我的事情我也沒機會知道答案。”沈彥看了蘇臻一會兒,朝門口走去。
關門聲響起,這個房間裡終於只剩下容飛和蘇臻了。
容飛的眉頭緊蹙,一副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樣子。
蘇臻默默走到他的身邊,手指按開他眉心的褶皺:“不會喝酒做什麼要喝那麼多……”
“誰說……我不會喝……”容飛嘟嘟囔囔地說。
“哦,你會喝什麼酒?”
“我……能喝一箱啤酒……一斤白酒……”
容飛一邊說一邊蜷起身來,眼睛裡滿是迷蒙,像是有什麼東西滿溢而出,隨即因為難受而趴在床邊。
蘇臻伸手拖住他的額頭,手掌輕撫著他的後背,唇上卻掠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啤酒和白酒……”
不是那些酒吧裡時興的調和酒。
“每次都和誰一起喝呢?”蘇臻的聲音拉長,顯得極有耐心。
“師父……還有師兄……”容飛呢喃了一聲,吞咽著口水,剛才出了很多汗,現在應該覺得口幹了。
蘇臻倒了杯水,單腿跨坐在床沿邊,扶起容飛將水杯放到他的唇邊,“喝一點吧。”
溫熱的水流流過容飛的嗓子,他覺得舒適了許多,飄遠的思維也逐漸歸位元,當他的視線變得清晰時,他的心跳隨著蘇臻深刻的側臉線條一陣躍動。
“蘇……蘇臻……”容飛撐著自己的身子向後仰去,頭暈目眩的感覺再度襲來,“你怎麼在這裡!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蘇臻側過臉去,忽然笑出了聲,這樣的表情容飛很久沒有見到過了。
“對,你現在就是在做夢。”蘇臻將水杯放下,手指在容飛的額頭上一彈,“要是以前,我怎麼可能會覺得容大少的呆樣傻的可愛呢?”
“我就說我在做夢……”容飛低下頭來,“我現在變成了容大少……你怎麼可能還對我和顏悅色呢?”
蘇臻伸出手掌,拇指劃過容飛耳邊的碎發,將他的腦袋托進自己的懷裡,“不止你在做夢,我也覺得自己在做夢。也許是我喝醉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你就變回原來那個人神共憤的容大少了,而容飛……只是那個躺在床上連呼吸都無法自主的軀殼。”
“我不想人神共憤……我想做回容飛……”容飛用力地搖著腦袋,把自己搖的更昏了。
蘇臻閉上眼睛,唇上的笑容更大了,在淺黃色的燈光下顯得愈發柔和,他輕拍著容飛的背脊,額角輕蹭過容飛的耳際,“傻瓜,你覺得自己是誰,你就是誰。”
一直鬧著不想做容大少的容飛安靜了下來,蘇臻為他解開了上衣的扣子,一副剛褪到肩膀的位置,容飛忽然握住蘇臻的手腕說:“你脫我衣服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