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接受
俞洋被陳伯攔在外面,池相宇晚於他到客廳,厲老爺子、厲軒、池相宇跟到訪的客人談事,俞洋是外人,被告知等候隨時會傳喚。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俞洋才被叫進去。
俞洋見到了到訪客人,竟然是倉津思,客廳的氣氛有些凝重,倉津思翹著二郎腿似乎是來興師問罪的,厲老爺子不愉地沉默,厲軒在看戲,池相宇很平靜。
“坐。”厲老爺子讓俞洋坐在厲軒的身邊。
“小宇有什麼話要說?”厲老爺子要池相宇解釋。
“爺爺,我們損失也很慘重。”池相宇不滿倉津思扣押他們出境的貨物,最近幾批海外交易大單全因倉津思干涉而有損失。
倉津思輕笑,池相宇瞞著厲老爺子走的幾筆大單,全被他黑吃黑了,現在池相宇無法指證什麼,然而,他還握有對方更多的情報。“不知十年前厲家的叛徒還有沒有找到?”
這句話俞洋聽明白了,池相宇收留了傑夫,傑夫便是厲家的叛徒。
“我想大家都明白,厲少傑是被老爺子通緝的人。”倉津思間接指出厲少傑的行蹤,也指池相宇養了厲家的叛徒,另有圖謀。
“跟歐洲黑手黨聯繫的事,我們是有約定,不知是誰無視了幾個家族定下的約定毀了信用。”倉津思又指池相宇單方面聯繫歐洲的黑手黨,他要厲老爺子給個說法。
厲老爺子從頭到尾都很嚴肅,直到倉津思提到替厲軒處理掉藏毒後續影響,厲老爺子才緩和了表情。
其實厲軒的事,以厲老爺子的人脈不可能留有把柄,但因為有人從中作梗,處理得不太順利,拖的時間太長,倉津思送了一個人情,也表態會支持厲軒。
最後,厲老爺子取消池相宇的代理董事之職,在星娛公司的事件上,池相宇處理不妥,幾乎讓公司陷入僵局,許多藝人受到牽連,股票也下跌。好在厲家在各界的關係不錯,很快將星娛裡的黑帳清除,現在正在恢復元氣中。
“小宇,少傑的事我已不再追究,他可以入境也可以看望他的親人。”厲老爺子說起厲少傑的事,似乎還有虧欠的意味。
厲家的子息單薄,很早前就用養子的方法補充厲家力量,厲少傑要叫厲老爺子一聲伯伯,厲少傑的父親是厲家的養子,也是厲家的僕人,且早在四十歲就過世,厲少傑從小生活在厲家,但因勾結外人,變成厲家叛徒而被驅除出境,後來一直生活在美國。
厲少傑現有的親人應該是他父親的姐姐,年紀也應有七十多歲,而當初被厲家收養之後,原來的親人是不允許聯繫的。
池相宇跟厲少傑同命相連,而且池相宇五歲到厲家之後,全由厲少傑照顧,一開始沒有厲軒的時候,池相宇曾是厲家的寶貝,等厲軒出生再慢慢長大,他養子的身份非常尷尬,大家都認為池相宇會跟厲少傑一樣,也只能是僕人。
只是後來發生一些事,池相宇一直都是厲軒的替身生活在厲家,直到最近都在為厲軒處理厲家的事務,假如厲軒回來,池相宇的一切似乎都得還給厲軒。
正在大家沉默、氣氛也較凝重的時候,客廳的角落裡發出一聲清脆的瓷器掉落聲音。
這屋裡,任何意見瓷器都非比尋常,偏偏老爺子命令下人不得進入,陳伯只有在外面急得跺腳,而阿蘭更是委屈、緊張地瞅著客廳裡的情況。
小松鼠蹦來跳去,客廳的幾位人物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碰——”“哐當——”一件情潮古董花瓶被撞得搖搖晃晃,俞洋趕緊過去扶好,還好搶得及時,否則老爺子的臉肯定得黑成碳。
“小四!”俞洋喊住小松鼠,那只肥鼠竟不知死活,跳到老爺子身上,老爺子嚇一跳,手一揮,小松鼠滾到地上,但它還再接再厲,又跳到厲老爺子身後的屏風。
“小四,不回來沒東西吃!”俞洋總是這樣威脅小松鼠,一直有效,果然小肥松鼠乖乖地跳到俞洋身邊,再往俞洋衣領鑽進去。
俞洋捉住小肥鼠,拽出來。旁邊的厲軒瞪著這只不知天高地厚敢鑽俞洋懷裡的小肥鼠,而對面坐著的倉津思若有所思。
“小四,乖乖跟阿蘭姐姐玩。”俞洋走到門外,將小松鼠交給阿蘭,阿蘭感激地抱著小松鼠,再看陳伯,陳伯見老爺子也沒說什麼,示意阿蘭趕緊離開。
俞洋回到座位,抬頭與倉津思的視線相撞,俞洋輕咳,馬上別開視線。
……
……
從厲家出來,倉津思就一直在思索著“小四”的意義,猜不透俞洋的心思不如打個電話。倉津思撥通了俞洋的號碼,很久沒有跟俞洋通電話,他有點緊張。
【我是俞洋。】
電話那邊傳來俞洋的聲音,倉津思組織了一下,問:“這幾天什麼時候有空?跟我見個面。”
電話那邊很久之後才回答。【明天晚上。】
掛了電話倉津思心情超美,江憨察覺倉少的愉快,一些平常得再三掂量後才能彙報的事情,全一鼓作氣地說了。
……
……
隔天晚上,池相宇參加電影首映,送給俞洋電影票,厲軒白天不出門,都是晚上出去。晚飯後,厲軒問俞洋是否去看電影,俞洋說可能去。
“去的話,用我的車。”厲軒出門有人接送,他的車沒用。俞洋的車沒在厲家,這次出門用了厲軒的車。
百萬的車開起來確實不一樣,俞洋挺喜歡開越野車的,厲軒的越野還有改造過,很平穩地拉風。
俞洋開到城區又折向另一個方向,之後開到西城郊的別墅,這裡有不少外地商人買下別墅度假,俞洋進來通行無阻,不用多久就找到目的地。
江憨在外面等著俞洋,見俞洋如約而來,松了口氣。
“少爺在等你。”江憨簡單跟俞洋說了幾句,然後送俞洋到別墅裡面。
“少爺應該很快就下來了,你先等一會。”江憨現在學會不做電燈泡了,將俞洋送到客廳他馬上找藉口跑掉。
俞洋點頭,他看到餐桌上擺好了豐盛的晚餐,蠟燭點上了,紅酒已經開著在醒酒。
聽到腳步聲,俞洋轉身,就見倉津思從樓梯走下來。
“坐。”倉津思請俞洋入座。
“我已經吃過晚飯。”俞洋有些不近人情,不懂浪漫。
“我還沒吃,你坐著就好。”倉津思不介意,他花了心思就是等與俞洋共進晚餐,現在人有來就行了。
倉津思給俞洋倒了酒,這是珍藏的紅酒。
俞洋本想說他要戒酒,但開不了口。心道今晚破例,節制點就行了。
“怎麼樣?”俞洋不吝嗇地肯定,這瓶葡萄酒很貴,也不容易買到,不過倉津思認識香港的酒商,那個人收藏了不少好貨,恐怕這瓶葡萄酒是從那人手中要到的。
俞洋喝完,倉津思又倒上。
“你想灌醉我?”俞洋喝了好幾杯了,倉津思還滴酒未沾。
“我先吃飯,等會喝。”倉津思打量俞洋的表情,從嘴唇到下巴,又看向喉結,俞洋喝酒時,喉結慢慢地蠕動,那地方是俞洋的敏感地帶。
“你在看哪裡?”俞洋扯著領結,被倉津思盯著下巴至喉結的地方看著,他有些不自在。
“是不是很熱?”倉津思建議熱了就脫掉外套。
“很熱。”俞洋同意,將外套脫下來掛到椅背,但他還是覺得熱。“你有開空調?”
倉津思說沒有,“我開下窗吧。”
“你坐,我去開。”俞洋讓倉津思繼續吃飯,他去開窗順便吹風透一下氣。
“俞洋……”倉津思發現俞洋回避他的視線,他有很多問題要問俞洋,不知道等會俞洋會不會生氣。“為什麼給松鼠起那個名字?”
“不為什麼,想到了就叫。”俞洋站在窗邊,涼風吹著他的頭髮,窗簾的輕紗飛揚,外面的月光很淡,夜景很漂亮,但都只是俞洋的背景。
倉津思站起來,走近俞洋。“我認為你是想起了某個人,才起了這個名字。”
兩人只有一步的距離,倉津思觀察俞洋的表情,沒有任何反感,也沒有否定他的話。
“應該是吧。”俞洋承認了。
倉津思眼睛明亮起來,他再走近了,雙手撐在窗沿,將俞洋鎖起來,俞洋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態。
“俞洋……”倉津思試探地抱著俞洋,俞洋的身體微顫一下,之後並沒有任何反抗。
倉津思拉開距離,看著俞洋的眼睛。
俞洋的眼睛很漂亮,它的冷寂疏離完全被一種彷徨無措代替,倉津思受不了這種眼神的誘惑,他太高興,激動地伸手按住俞洋的後腦,狠狠地壓住思念了很久的嘴唇……
第二百一十八章 惆悵
碰觸到的柔軟帶著甜膩的酒香,主人似要退縮。倉津思按住俞洋的後腦不讓其反悔,霸道地啃住嘴唇的軟肉,吮吸美味,舌頭慢慢探進去,不讓東躲西藏的軟物逃掉。
俞洋很被動,但已經允許了自己的行為,倉津思幾乎是欣喜若狂,他激動地擁吻,像剛嘗情事的少年,還試探地撫摸對方。
倉津思拉俞洋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其實他想讓俞洋也摸摸他,只是俞洋很彆扭。
兩人的呼吸開始急躁,漫漫夜晚溫情的時刻,總是讓人衝動。
抱著心愛的人,倉津思不滿足一個吻,他的雙手撫過俞洋的精瘦健美身體,他的手心像烙鐵一般,熱炙的溫度點燃對方的情欲,倉津思驚喜這樣的挑逗能讓俞洋反應,此時如果俞洋喊停,他不會勉強,但是,俞洋給了他權力,做夢嗎?
“俞洋……我能要嗎?”倉津思離開俞洋的嘴唇,輕吻俞洋精緻的下巴,滑到喉結處,舔著蠕動的性感地帶,俞洋顫抖起來,不由自主抱住倉津思的腦袋。
一陣電流貫穿身體,俞洋喘息得非常厲害,他沒想到自己會失守,他的手腳都軟了,倉津思散發強烈的雄性荷爾蒙,噴在他臉上、脖頸間的熱息令他酥掉了,俞洋全身發燙,倉津思手心的溫度更燙。
能要嗎?
俞洋問他的意願,俞洋有些動容也很惱,倉津思很有技巧,將他吊足了胃口卻可能隨時停下來,俞洋要緊牙關,偏不回答。
俞洋臉上的紅暈和顫抖的身體出賣了他的渴望,如此美麗的夜晚,倉津思不會太紳士,機會很難得,下次可不會這麼幸運,倉津思很賣力,他的吻也溫柔起來,只是久逢甘露,年輕人總易衝動。
摩擦的旖旎聲響帶著水漬聲,衣服悉嗦剝落,急躁的內心狂瘋的擁吻,箭很快離弦。
“唔——”還沒有拓展多久倉津思就開動了,俞洋靠在窗沿一陣縮瑟,不適地叫了一聲,後來慢慢變成低低撩人的呻吟。
放開了的俞洋在性這方面很配合,倉津思的追求早就打動他,根植心裡的情意隨著兩人的結合擴散開,那些暫時紛擾的事情被拋開,此時兩人只有情不自禁。
俞洋放棄了在上位的想法,並不是不想,而是幹不過對方,而且跟他ML的男人都能給他快樂,如果他自己上,反倒沒有把握像別人做的一樣好。俞洋很懶,同時比較不會討好男性,在以後他還是將這個主導權交給伴侶。
倉津思現在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一番作戰後精神抖擻,又將俞洋抱到沙發上溫存,俞洋喝了酒,又動了情,他的體質很好,還配合著對方的動作,而且經過池相宇長時間的調教,他的忍受力耐力都不錯。
兩人都很盡興,直到都累趴了抱到一塊躺在沙發,這時已經淩晨一點。
激情之後,俞洋防空的腦袋又擠滿了若干問題,他跟倉津思現在算什麼?
偷情?相愛?
“做什麼?”倉津思摟回要起身的俞洋,逃嗎?不許!
“我得回去。”俞洋又掙扎起身,兩人赤身相擁還有剛剛的激情都讓他臉上發燙。
俞洋察覺倉津思的不快,回頭親了對方的臉側一口。
倉津思沒反應過來,不過肚裡的氣都消了,甚至還有點輕飄飄。
“浴室在哪?”俞洋將衣服撿起來,現在要回厲家還得先洗個澡。
“樓上。”
俞洋坦蕩地上樓,倉津思一直盯著他看,沒多久倉津思也跟上去。
“我自己洗。”俞洋沒讓倉津思進浴室,他心裡糾結如何面對倉津思和厲軒,但做了就不能逃避。
要不,跟厲軒攤牌吧,等跟池相宇離婚了,就光明正大跟倉津思在一起。
之後俞洋回到厲家,他才知道這個想法太天真。
厲軒已經三堂會審一般等著他,“你跟倉津思整個晚上都在一起?
你現在不會想跟我說,以後要跟他在一起吧?
洋,我算什麼?
你說過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一直規劃我們的未來,為了你我才做很多危險的事,我本可以不回厲家,我也可以自由自在。
愛上你很沒有安全感。
我不配嗎?為什麼你總要在關鍵的時候打擊我?”
厲軒很失望很痛苦,他責問俞洋的樣樣在理,此時風度什麼的都蕩然無存。俞洋的啞口無言更讓厲軒憤怒,俞洋跟池相宇做戲他能忍,跟倉津思暗度陳倉,他受不了。
俞洋還沒說他的想法,厲軒就已經敏感地覺察,俞洋單方面想抽身是實現不了的。
這些日子,宋曜楚來厲家一次,跟厲老爺子談了公事還找俞洋聊了近況,俞洋謝絕宋曜楚調他回去的建議。
而那晚之後,厲軒跟俞洋冷戰,俞洋覺得虧欠對方,平常花了更多心思在厲軒身上,兩人冷戰的事情傳到厲老爺子那裡,俞洋又被叫去談話。
老人開門見山就說:“我是沒想到小軒比原來預計的更在乎你。”當初將俞洋安排在厲軒身邊是否正確,厲老爺子也說不清。“年輕人的事我不懂,但不要傷害小軒的感情,我就只有一個孫子,一直想讓小軒過得好,否則,不可能請你做貼身管家。”這麼久沒逼厲軒相親,隨厲軒喜好安排了男子伺候,這些妥協如果換來不良結果,厲老爺子會採取必要的措施。
這時的厲老爺子像老了許多,他確實是疼愛著唯一的親孫子。
同樣要求俞洋不要傷害厲軒的,不只有厲老爺子,當初鄧尼斯、厲城旬和理查就都提過這事。
厲軒付出的真心沒有比倉津思少,同樣是用生命來愛一個人,俞洋愛其中一個必須舍掉另一個。
選擇誰?
俞洋很苦惱,這個選擇題變成巨大的壓力。
“厲軒……”俞洋喊住要外出的人,“我能跟你談談?”厲軒已經冷落俞洋很久,俞洋現在不得不說自己的決定。
“爺爺找你了?”厲軒一身帥氣合身的名牌西服,他要出席一個正式宴會,他已經不必再坐輪椅出現,此時的他風光無限又恢復到帶雅痞味道的男人,他渾身散發著令女人尖叫的魅力。“我跟倉津思決鬥也不會將你拱手讓出。待在家裡,哪裡也不許去!”
跟厲軒不歡而散,俞洋還不被允許出門,現在,厲家有人監視著俞洋,俞洋也沒有要出門,監視的人是厲軒找的,不是池相宇,這些保護性的監視他不介意。
晚上,出門的厲軒和池相宇都沒有回來,俞洋自己在厲軒的房裡等到淩晨四點,後來熬不住在沙發行睡了。
清晨,俞洋是被老管家叫醒,那時六點不到。
“俞洋,小少爺剛回,在客廳,你去幫忙。”陳伯有些緊張和無奈,厲軒喝多了在客廳坐著,全身都是酒味煙味,看情況有點糟糕,也不讓別人碰。
俞洋簡單整理之後馬上到樓下,厲軒靠著沙發有些頹廢,抬起眼皮看到俞洋來了,才閉上了眼睛似乎睡過去。“倉津思比我還慘……”厲軒輕聲呢喃。
俞洋心情複雜,厲軒找倉津思拼酒了吧,這兩人以為年輕都煙酒不忌。“陳伯,交給我就行。”
俞洋弄厲軒上樓,還留在厲軒身邊照顧,他昨晚也沒怎麼睡,索性擠上床,再小睡一會。
再醒來,俞洋發現躺進厲軒懷裡,厲軒將他當人形抱枕了,而且死拽著不敢鬆開,直到下午厲軒睡夠了醒了,俞洋才被鬆開。
那時俞洋真心餓,早上就吃一點東西,因為下不了床,午飯他是吃不上。
“想吃什麼?”俞洋耐著性子問厲軒。
厲軒沉默了很久。
“不想吃算了,我餓死了。”俞洋起身收拾自己,趕緊出門拿食物祭五臟廟。
俞洋將吃的弄到房間,厲軒正在洗澡,俞洋吃了點墊肚子,然後換掉床單,收拾好房間,他很餓不假,但他要等厲軒出來一起吃。
“厲軒,過來吃飯。”厲軒洗好澡,好像沒食欲,先換好衣服似乎又要出門,俞洋跟平時一樣叫厲軒一起吃飯。
“你吃吧。”厲軒真要出門。
砰——
門關上了。
俞洋看著桌上原來厲軒喜歡的食物,又看已經關上的門,有點惆悵,厲軒真不理他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小白臉
晚上八點多,俞洋的房門傳來敲門聲,他住回自己的房間,這個晚上他時常關注著厲軒有沒有回來。
俞洋開門,他以為會是想見的人。“阿蘭,什麼事?”
“俞洋,宇少爺派人來接您。”在厲家,阿蘭是站在池相宇這邊的,這人很善良,對俞洋還有好感。
接俞洋的車在厲家門外,這點俞洋有些奇怪,不過見到人他就知曉原因了。
“俞洋,上車吧。”傑夫給俞洋開車門。
“要去哪裡?”俞洋有接到池相宇的短信,很簡潔,而俞洋本不想出門。另一方面,俞洋對於傑夫會來厲家也很意外,據他所知的,厲少傑非常痛恨老爺子及厲家當年對他的裁決。
“到了就知道。”傑夫覺得俞洋親自問池相宇,兩人多交流可以親近點,但俞洋選擇問他,證明兩人有矛盾,傑夫希望兩人能和好。
俞洋低頭進車,這時厲家大門走出來幾個人。
傑夫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如常。
“少傑?真的是你!”老管家語氣帶著驚喜,原來厲家還是有人歡迎厲少傑的。
俞洋站在車旁,心想不用出門了。
“老爺請俞洋回去。”陳伯就是來攔截傑夫帶走俞洋,現在在厲家門口,傑夫無可奈何。
“俞洋,相宇希望你能去。”只要俞洋想走,陳伯想攔也沒用。
“傑夫,抱歉了。”
傑夫察覺俞洋的逆反與不耐,微微皺眉,最近池相宇變化很大,幾乎都由著俞洋性子來,而且,可能連池相宇自己都不清楚,俞洋對他來說不僅是棋子、報復的工具。俞洋的性格強硬,越是這樣淡漠疏離越讓池相宇上心。
恐怕,池相宇的計畫可能要連自己都給賠進去。
“給我五分鐘?”傑夫要跟俞洋單獨說話。
俞洋想了想,點頭。
兩人走遠了點,確保他們的說話不被別人聽到。
“俞洋,你的結婚戒指呢?”
俞洋沉默,戒指丟了,何時丟了他也不清楚。可能真的不在意,想找藉口丟掉的時候,突然發現戒指不翼而飛,但俞洋對此並未有任何負擔。
“相宇去做手術,晚上想看看你才讓我來接。”
俞洋這才想起來,昨日似乎就有聽陳伯說過,池相宇要出差一周,以前池相宇也總是多個地方飛來飛去,明星總是忙碌的,再加上其它事務,想輕鬆想有休息時間都難。
但這做手術,演哪出?
對了,池相宇的手傷還沒好。“替我問好。”俞洋還是不想去。
五分鐘很快就到了。
傑夫將一個盒子交給俞洋,“這是原配的。不要再丟掉。”傑夫沒有跟陳伯說話,直接上車就走了。
盒子不大,俞洋放進褲袋,心思厲老爺子這麼精准地攔他回來,怕又得面臨一頓說教。
“老爺在書房,你自己上去。”陳伯沒上樓,俞洋已經帶回來了他也完成任務。
這次,老爺子只是問了幾句就讓俞洋走了,老爺子有病在身,精神狀態並不好,他問俞洋會不會象棋,然後要求俞洋明早到他那裡報到。
回到屋裡,俞洋沒看盒裡的東西,他上網查閱資料、收發郵件,流覽網頁時,無處不在的關於池相宇的重磅新聞讓他點開看看。
明星陷入醜聞層出不窮,像池相宇因為涉及娛樂圈賣肉案而被取消香港、臺灣及亞洲區的多項大獎提名或走紅毯資格可算是巨彈一樣,但以他的另一個身份,確實很有嫌疑。新聞裡的若干個涉嫌賺肉錢的男星中,還有被池相宇捧著的喬振龍。
“咚——”俞洋不小心將傑夫交給他的盒子掃落地板,他回神看過去,盒子打開了,裡面的手鏈灑到地板,還有一枚銀戒滾出來,撞到他的室內拖鞋才停下。
【這是原配的。】傑夫的話讓俞洋怔了片刻。
銀制的精緻手鏈並不廉價,只是池相宇將“它”送給了許多情人,對於俞洋來說,不過是一件約束品和記起不甘記憶的提醒物。
俞洋盯著銀戒指很久,確實是婚戒,他撿起來,內圈有池相宇與他名字的縮寫。將兩件東西重新放入盒子裡,俞洋想了想將盒子收入床頭櫃,曾經他有倉津思的婚戒、厲軒的情侶項鍊,這兩件全被池相宇弄沒了。
網上的新聞還有很多,俞洋挑著看,到了12點,厲軒還是沒有回。
俞洋撥通了電話,那邊厲軒淡淡地問有什麼事。
“厲軒你又在喝酒?”電話那邊很嘈,像在夜店,“什麼時候回家?”俞洋不知道自己握緊了電話。
“晚點再回,有點事。”
“厲……”對方電話信號斷了,俞洋看著手機,稍頓一會就又撥過去。
很久都沒有人接聽。
【小軒,不要太晚回來。】俞洋發了個短信過去。
“誰啊?不如帶出來玩。”一個禦姐模樣的韓國女人,用英文問厲軒。周圍的音樂和人聲熱鬧,像他們這樣出來玩的年輕人,今夜都穿著各種制服。厲軒是防軍官制服,身材健美又帶點邪氣,那股痞味令其演繹出來的魅力吸引了絕大部分人的目光。
夜店氛圍很high,厲軒坐那兒沒少接收到美女的邀請眼神。
“我重要的人,別再像剛才一樣。”厲軒警告女人,一樣打電話來的時候,全恩舒的聲音被俞洋聽到了。
“切,你重要的人不是鄧尼斯?我從來沒見過像你們那麼粘糊的戰友。”全恩舒是韓國知名大學的講師,但實際上,她的真實面目連鄧尼斯都感冒,試問,能跟鄧尼斯和厲軒一起野外組隊作戰的男人已經很少了,而全恩舒以女性的身份加入曾經的團隊,在殘酷惡劣的環境下,完成幾乎不可能的任務,還全身而退,這女人恐怕令許多男人望而卻步。
全恩舒對來電話的人非常感興趣,原來厲軒的臉一直繃緊著,電話一響就緊張,裝酷說了幾句臉上的線條柔和了,後來看了短信,估計是同一個人,那種突然變得憂鬱複雜的神情,幾乎讓全恩舒以為對方鬼附身了。
厲軒會對一個人專情?這浪子跟鄧尼斯的情史一樣爛,對女人真如衣服一般。“誰做好事把你收服了?”
“喝你的酒。”厲軒跟女人相處就像哥們,所有認識全恩舒的男人,幾乎沒有人會把她當女人。
“借個火。”全恩舒坐久了,煙癮來了,她習慣帶煙,但不習慣帶打火機。
“沒帶。”
全恩舒不高興了,“又不是借種,耍什麼酷?”厲軒沒帶打火機,打死她都不信。
厲軒一副愛信不信,自己悶了一杯啤酒,他也不介意全恩舒說英文被周圍的人聽了去,來這裡的人都不單純。
全恩舒自討沒趣,轉過身到隔壁桌,拽著一個小白臉模樣的,問:“有火?”
“沒……沒……”突然被拽起來,還被漂亮高挑的火辣美女借火,這時候青年也是受寵若驚的多。
全恩舒很不爽,那青年馬上補充:“有火,但你先放開我。”膽量還挺大的,色膽包天也就這樣,青年從桌上找到店裡配的廉價打火機。
全恩舒搶走,道了謝,轉身回厲軒這桌。“你怎麼不說桌上有?”
“我不清楚。”又不是熟客,打火機放的位置很隱蔽,厲軒確實沒注意到。
這兩人長相和個性都很招搖,許多人以為他們是一對,雖然有暗送秋波倒也沒有上前來打招呼。
“你好。”就只有這個被借火的斯文青年走過來。
全恩舒下意識以為男子是來討打火機,但就為了一個廉價打火機?這個男人看起來就是不經常來夜店的,可能連抽煙鬥不會。
“我叫邱曉晨,能跟你做個朋友嗎?”說得有點緊張,但還挺順的,被兩個氣場強大又似乎不太好惹得人盯著,邱曉晨能這般自然已經不錯了。
厲軒不感興趣,等全恩舒自己打發走。
“我不喜歡白斬雞。”全恩舒不怎麼會用中文,她能聽懂大部分。
邱曉晨有點小小尷尬,他不矮也不瘦弱,但很白還有點清秀,年紀看起來二十左右,今天還穿著白色機長駕乘服,迷倒一堆小女生,但對於他找上的兩個人,全都不以為然。
“LEO,還能去游車河不?”
“有人願意請你去。”厲軒不想去,全恩舒剛到這個城市他來接待,但不表示整晚的時間都得相陪。
“不會是想回去抱女人吧?我也很重要。”
厲軒選擇沉默。
而被無視的邱曉晨搶答:“握有時間,小姐願不願意……”
“不願意。”全恩舒很高傲,送上門來的不太待見。
“他可是國內兩大娛樂公司之一的皇明公司總經理,你可別太小看他。”厲軒認出對方,那人驚醒過來,“你是厲家的小少爺!”
這種神經大條的人怎麼有了能是皇明的總經理?厲軒對娛樂公司不在行,厲家經營的星娛公司,他不在意,面前的競爭對手比他還嫩,他更沒鬥志。
“我剛回國,所以……很多事情不懂。”家族企業的繼承人各式各樣,邱曉晨這種過於被保護的,也有令人鬆懈的好處。
厲軒的電話又響起來,他看了顯示的名字。
“你們聊,我先走一步。”厲軒收起電話,“這兩天花的錢都算我賬上,如果邱先生不介意,可以給我的朋友當導遊。”
站起來的厲軒,比邱曉晨高了幾公分,厲軒的眼神從來都是銳利的,他就算打量對方漫不經心的,也讓人覺得無所遁形。
“不……不介意。”
第二百二十章 攤牌
“嘟嘟——”夜店門口一輛騷包的噴了鳳凰圖的賓利響了幾下喇叭,車窗搖下來,正是金髮碧眼的鄧尼斯。“Leo,上來。”
厲軒還沒表態,身後的全恩舒追上來,她很不滿厲軒將她推給那個小白臉。“你們有什麼好玩的?見者有份。”
“我們泡妞,你也去?”鄧尼斯戲謔。
“去。”對全恩舒說再色情的調戲都沒用,鄧尼斯自討沒趣,“男人婆,幾時來的?”
“閉嘴,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全恩舒哼了哼。
“喲,馬上吊到凱子?這傢伙不賴。”鄧尼斯笑笑,品鑒地從頭到腳打量邱曉晨。
厲軒不理這些事,先坐到副駕,全恩舒則俐落上了後座。
鄧尼斯將車子開近邱曉晨,問:“想追車上的人?得過我這關哦。電話多少?”
邱曉晨有些莫名,但他追的人確實在賓利車上,這幾個人來頭都不小,他送上名片。
鄧尼斯接了之後稍看了一眼,然後收起來。“小子,你沒機會。”鄧尼斯的微笑很溫和,語氣肯定,他將車窗搖上去,也不等對方的反應就開走了。
“鄧尼斯,別說你在暗戀我。”全恩舒抖了一下,只要有一點這樣的可能性,她都覺得不對勁。
“你知道有一種跟蔥很像的花?”鄧尼斯邊開車邊問,厲軒不加入鬥嘴,他已經知道結果。
“水仙?”
“嗯,你還懂得挺多的。”
“死美國佬,你才是水仙,你全家都是水仙!”全恩舒反應過來鄧尼斯是說她自戀,惱羞成怒。
後來氣不過,全恩舒計較起來,“Leo,你覺得那個小白臉是追你還是追我?”
厲軒張了張唇,還沒說鄧尼斯馬上搶答:“那傢伙是兔子,喜歡被人插的兔子,你說追誰?難道是瞎子把你當成男人了?也對,上下看起來哪點都沒有女人味。泡你不如找個男人溫存。”
全恩舒氣紅了臉,“他明明追我!鄧尼斯你個死不要臉的同性戀,全世界都同性戀了?厲軒不喜歡男人,那人沒機會,你也沒機會!”末了全恩舒找同盟,“Leo,你不喜歡自大的男人,是吧?”
兩人碰到一塊總是吵,厲軒習慣了,也不想加入。“我跟鄧尼斯有正事要做,你確定不會拖我們後腿?”
全恩舒更生氣了。“你們別小看人,我什麼時候拖你們的腿了?說吧,要做什麼?有好玩的事不能少了我。”
俞洋並沒有等到厲軒回來,厲軒連電話和資訊都沒回半句,俞洋後來又是熬不住躺著睡了。
翌日,俞洋準時去見老爺子,這日之後,老爺子總叫俞洋過去下象棋。
老爺子說養病這段時間很清閒,俞洋的象棋棋藝一般,多跟他學學。
俞洋挺喜歡象棋,但他更擅長圍棋,厲老爺子的棋藝精湛,俞洋幾乎總是被殺得片甲不留,好在他好學,而且最近空閒的時候很多,於是還真的學起了象棋。
接觸老爺子久了,俞洋發現老爺子的身體每況愈下,醫生來家裡越來越頻繁,而親人,幾乎很少在家裡照顧他。
俞洋覺得虧欠厲軒,他承擔了照顧工作,而且還多次幫孫輩們說好話。
偶然一次,俞洋在書房看到厲老爺子拿著兒子的照片在擦拭,那時俞洋突然說曆城旬在美國過得很好。
“你見過阿旬?”
“幾個月前,我也在美國。”俞洋說那時他跟厲軒一起住,曆城旬的事業有成、家庭美滿,理查很愛曆城旬和厲軒,將厲軒當作親兒子一樣。
這些厲老爺子也有派人查到。
俞洋又說了一些曆城旬的事,不起眼的生活故事常常讓厲老爺子動容。
“怪不得阿旬不回來……”厲老爺子似乎回憶起久遠的事,“我要求得太嚴格了吧,他在家裡的時候,不可能活得那樣輕鬆愜意。”
厲老爺子喜歡聽,俞洋又多了一項任務,除了陪下棋就是講故事。
“你跟小軒就在那時確定關係?”
俞洋無奈地垂下眼簾,那時候很亂,還有跟安迪、池相宇的婚事,而現在,他要跟倉津思確定關係。俞洋又再一次覺得對不住厲軒。
“跟著他委屈你了,以後你也到公司幫忙,小軒需要你這樣的助手。”厲老爺子之後說他累了,讓俞洋下次在晚飯後再來。
俞洋要離開的時候,陳伯進來書房說事,俞洋回避,在關門的時候,俞洋聽到陳伯提到“少傑”。
傑夫來過幾次,都沒進厲家,而且應該是找他,每一次都被厲老爺子阻止聯繫俞洋。
這星期厲軒也有出差,而他沒出差的時候,也總不在家裡。
這天早晨,他突然看到傑夫跟陳伯走進厲家。
俞洋很驚訝,連正在餵養的小松鼠跳走都沒察覺。“小四!別亂跑!”小四愛在花園跳來跳去玩,阿蘭招架不住,最近幾天,小松鼠的照料也很多是俞洋在做。
小松鼠跳到傑夫附近,再蹦到傑夫身上,在美國時,俞洋不在的時候都是傑夫在照顧它,小松鼠很親傑夫。
傑夫將小松鼠捉住,交給俞洋。
“我是來勸老爺子放行的。”傑夫的目的就是要讓俞洋能自由出入。
俞洋倒不覺得他沒自由,主要是厲老爺子不想讓他接觸池相宇,隱隱地,俞洋覺得厲老爺子知道了很多事。
傑夫去找厲老爺子,沒聊多久,厲老爺子回復池相宇再過一周就能回來,不必讓俞洋來回跑。
什麼手術要住院兩周?俞洋覺得美容手術都不必那麼長。
“你有什麼話要我帶去?”傑夫問俞洋。
俞洋猶豫了一會,問:“他的手能治好?”
傑夫深意地看著俞洋。
“就當我沒問。”
傑夫輕笑,“你挺關心相宇的。”
俞洋想反駁,但厲軒回來了,他也懶得計較這些。傑夫跟厲軒打個照面,兩人分道而行,俞洋轉身去送傑夫,被厲軒拉回來。
———枚銀戒。
小四肥鼠特別喜歡玩戒指和收藏閃光的物品,俞洋心裡驚訝戒指跑到小肥松鼠那裡,但這個場合,他不好接話。
“咳!”老爺子不高興,還讓俞洋先離開。
“爺爺,俞洋不能走,我有話要說。”池相宇拉住俞洋,抬起左手咬著手套摘掉。
俞洋大驚,池相宇要幹什麼!?攤牌?
老爺子不悅地盯著池相宇,“剛回來,先去休息。”他也讓池相宇離開,不必跟他說什麼事。
“爺爺,俞洋跟我結婚了,難道你要拆散我們嗎?”池相宇從松鼠那裡取下戒指,硬扯住俞洋的右手,當眾套上那枚銀戒。
俞洋沒想到池相宇會這麼做,另外,池相宇的手根本還沒好,他那麼一會愣神的時候就被池相宇得逞,再要拔下戒指有點困難。
“結婚?我跟你說過什麼?”老爺子氣得臉都綠了,他雖然在試著接受兒子跟男人結婚,孫子喜歡男人的事,但真的又一次碰上這事,他還是不能淡定。“有本事了?懂得先斬後奏了?”老爺子是真生氣,身邊就只有正在使用的拐杖,掄起來就直接向池相宇招呼過去。
“老爺,別打了。”
陳伯在旁邊勸,俞洋沒有立場,池相宇也不反抗,默默地接受,他需要讓厲家知道,厲軒愛的人跟他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