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逛市集（二）

　　黑前一眼，許家安的眼給遮住了。

　　伸手扒開，回頭。

　　是方陳氏！

　　「家安那個是不能看，也不能學的知不知道！」嚴肅，方陳氏臉上沒有一點笑容，認真地說。

　　許家安點了點頭。正想開口應，耳朵裡就傳來一陣叫罵聲，「不要臉的，想男人想傻你了，花癡的走遠點，這裡不歡迎你。」

　　哦，有戲看，許家安回頭，只見一身穿藕色背子，長裙的婦人指著那拋媚眼的罵道，看來這人應該是肉檔檔主的老婆了。

　　「你，說什麼，我是來買肉的，有你這樣罵人的嗎？」被罵的給捉個正著，弱弱地回了一句。

　　「買肉？買肉你拋什麼媚眼啊，你是賣肉的吧！沒看到我家男人不理你嗎？」罵人得理不謠人。

　　「你說什麼！」

　　「說你不要臉，大街上就勾引男人，丟盡了咱女人的臉。」

　　「張大哥，你就不管管你家的，讓她這樣罵人，以後誰還敢來幫襯啊！」

　　那個肉檔主，張大哥，張大老闆，漲紅了臉，看著自己的老婆，看著四周的人越來越多，張口，「你走吧，我不做你的生意。」

　　哦！

　　「你說什麼？有你做這樣做生意的嗎？你……」被罵的還想說什麼。

　　旁邊的人小聲地討論開了。

　　「這個寡婦，真是不要臉，被罵了還留在這裡。」

　　「可不是，真是丟臉！」

　　……

　　「你給我記住。」那被罵的寡婦見自己給圍的人指指點點，臉上掛不住，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肉檔。

　　那位檔主大哥，看著寡婦離開了人群，回頭對著老婆說，「你回去吧，不要在這裡了，幹完活我就回去。」

　　他的老婆，看了看四周圍觀的，紅著臉，點了點頭，轉身也跟著離開。

　　眾人一看，沒戲看，落幕了，也就散了。

　　許家安一行人沒動，等著人散得差不多，走上前去，看了看他的桌子上的肉，看上去是很新鮮的。

　　「大叔，那個瘦肉的怎麼賣？」

　　「瘦的二十，半肥瘦十八。」

　　「大骨和那些呢？」許家安指了指放一旁的下水。

　　「大骨五文，下水八文。」

　　大骨熬湯，肥肉炸油，再來鍋豬雜，這主意好像不錯。

　　問了問方陳氏，價格合理不？方陳氏點頭，是正常價。

　　「如果我要半肥瘦的五斤，那大骨和下水都送我行不。」許家安裝著可愛，向著檔主笑著說。

　　自己怎麼好像成了不要臉的花癡了，就像剛走的那個。想將笑臉收起，但是，如果因為這個檔主不送我東西我不就行虧！

　　許家安思想掙扎了。

　　江子奕走了上去，拉了拉許家安的衣袖，「安安，不要買這麼多，錢不夠！」

　　「啊，不是還有一個銀子嗎？」許家安一手捉著江子奕的衣領，瞪著眼說。

　　江子奕打了一個哆嗦，「我想給母親買點藥補補身體。」

　　哦，許家安鬆開了手，「大夫不是沒開藥，說只要好好養著就好嗎？這大骨熬湯就很不錯。」

　　「大骨熬湯？」

　　許家安點頭。「肥肉炸點油，瘦的煮著吃，母親要吃點肉才行吧！」

　　江子奕點頭，覺得許家安的話是正確的。

　　「好吧！」說著伸手從衣領子裡拉出荷包遞給許家安。

　　那檔主一直都聽著他們的對話，看了看許家安，又看了看江子奕，那黃黃的瘦小的臉，讓人心痛著。抄起刀，手起刀落，一塊大大的肉就切了出來，也不稱，拿起一根水草綁了，遞給江子奕，「五十文。」

　　那肉不止三斤！這是許家安心裡唯一的一個念頭。

　　「大叔，你還沒有稱，這肉不止這個錢的。」江子奕向著肉檔主說。

　　「大叔說是這價，就是這價，來拿個籮子裝好，小孩子得吃點肉才行，不然長不大的。」

　　有好處不拿，笨死了。「謝謝大叔。」許家安連忙向大叔行禮道謝。從江子奕的荷包裡拿出最後一個銀子，交給大叔，接過找回的錢，抓過豬肉上的草繩子就想找地方放。

　　方南很是機靈地走了上來，轉過身子，讓許家安將豬肉放進籮子，許家安一拿，豬肉不動，再一拉，動了一下，許家安使出吃奶的力，再一扯，豬肉太重，許家安悲劇了，整塊豬肉往許家安的臉上飛了過去。就像一張面膜一樣，厚厚的粘在許家安的臉和身上。

　　肉很重，五斤以上。

　　這是許家安跌倒之前唯一一個念頭。

　　然後許家直直地向後大字型的躺了下去。

　　由許家安要佔便宜到拉豬肉，是很快的一個過程，眾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許家安已經倒下了。

　　「小姑娘，大叔說話算話，你不用緊張。」笑著，繞過桌子，將豬肉從許家安的身上提起，放到方南身後的籮子裡。

　　肉離開臉的第一個念頭是，得救了！

　　方陳氏扶起許家安，拿出手帕，給許家安擦著臉，問有沒有事。

　　搖了搖頭，許家安受傷了，自尊心穿了七八個洞，正淌著血呢！

　　如果大叔慢點才將那肉拿開，自己會不會成為第一個因為要佔便宜，給肉豬捂面窒息而死的第一人，哦！想想都丟臉！啊！我不要活了！！！

　　許家安低著頭由著方陳氏給好擦著臉，不說話。

　　方動磨完玉米，從遠處看到他們，走了著過來，一臉好奇地問，什麼事？

　　每一個人的臉色都不一樣，大叔笑著，心情很好，江子奕一臉吃驚，方陳氏很是關心，方南雙手扶著肩上的籮子專心地調整著，方北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笑著，腰都直不了。

　　方動見沒人回答自己，上前將方南籮子裡的東西轉移到自己身上去，一看是一塊豬肉，還很大的一塊，疑惑就更大了。

　　「你是他們的誰？」檔主開口問方動。

　　「同村子的。一起來趕集。」

　　「哦，這樣啊，來，還有兩樣，你也幫著拿了吧！」說著將兩架砍成塊的大骨和兩付下水交給方動。

　　方動有點吃驚，怎麼買了這麼多？

　　沒問出口，身後的東西整理了一下，放好了大骨和下水。

　　這時，方陳氏已經給許家安擦好了。

　　許家安站了起來，紅著臉，向檔主大叔行了一個禮，「謝謝大叔。」

　　「沒事，下次小心點哦。」

　　許家安點點頭。

　　離開了肉檔。方北小聲地經過告訴方動，方動忍不住笑了出聲，引來許家安一陣陣的白眼狂瞪著那兩個不給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