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後手

　　「好。」方華咬牙的說，然後讓手下將許家安說的都拿了過來，或許是這幾樣都不值錢，或許方華沒想許家安會要回這些，東西拿過來都中規中矩的。

　　「東西齊了，將錢拿來。」方華看叔公們沒有讓他換東西，臉上有了點點笑容，開口追著拿錢了。

　　「等一下。」方行說。

　　「你又想怎樣。」

　　「沒怎樣，二叔公，既然東西齊了，錢在這裡，但是將錢交給了方華，借據也得給還家安才是，對不對。」

　　二叔公點點頭，同意。

　　「二叔公爺爺，能不能讓他。」許家安指著方華，「寫一下保證，就說咱們已經還清欠款，以後不再找我家的麻煩，如果我家出現事情，一律算到他頭上。」

　　「小鬼，你姓賴的，什麼事都算我頭了，你自己出去招惹麻煩也算我頭上嗎？這個我不同意。」方華一聽怒了，連眉毛也豎起了。又形成了他家獨有的風景線。

　　許家安委屈狀的又開始數起手指，「我家又沒有開罪別人，就只有你跟我們過不去而已，萬一給了你錢，你再來我家找麻煩怎麼辦，還有，你欺負小孩子。」說著扁著嘴，眼睛含著淚，看著兩位有點偏幫的老人。

　　「方華。」二叔公開口了。

　　方華恭敬地上前行禮，「請叔公吩咐，但是那個條子不能打。」

　　二叔公點點頭，「條子不用你打，但是如果給我聽到一次，你去找他們麻煩的，那麼……」二叔公沒有說下去。

　　方華狠狠地瞪了許家安一眼，「孫兒曉得。」

　　許家安看看方華，看看二叔公，兩人是不是說好了，都不幫我家爭取多一點的。

　　二叔公點點頭將借據遞給方行，「將錢給他，事情就算完了。」

　　方行接過借據，細細地看了一遍，確認沒問題，讓方南將借據送進裡屋的江何氏手中。

　　方南出來的時候手捧著一堆板子，交給方行。

　　方行在那張會搖晃的桌子上將錢慢慢地數一遍，然後往方華方向一推，算是交接了。

　　方華一手抓過桌子上的錢，哼了一聲，轉身帶著手下就走了。走之前還得意地瞄了瞄地上的東西，好像在說，我就是拿這樣的東西來，你們又能拿我怎樣。

　　看客們一看，沒戲看了，人慢慢地就散了大部份，一些婆子沒事做，還想留下，方陳氏將那張掉毛的獸皮揚了幾下，小毛滿院子的飛，婆子們忍不住，只能離開了。

　　許家安開始整理地上那些還有用的東西，像方華最後拿來的，袋子，籮子，籃子什麼的，整理得專心致志的，就是看也不看坐地邊上的兩位老人。

　　許家安原本放開的心因為方華走的時候的一哼，痛了起來，有村長和長輩在，還是只能收回一堆破爛。我又不是收破爛的，就算是，收的時候還能講下價，挑一挑，現在呢？都扔到臉門上了，還不能吭聲，真是窩囊透了！唉，心痛啊！

　　看著許家安蹲在那裡，又是唉聲又是歎氣，兩位老人相視笑了一下。

　　這時，江何氏在江子奕的陪同下來了向著兩位老人行禮，「謝謝兩位叔公爺。」

　　「沒事，難得有人想起這老骨頭。」二叔公擺手說。

　　「安安，是不是生叔公爺爺的氣，說叔公爺爺沒有給你家爭回多一點東西。」三叔公說。

　　很藐視地用眼角看了一下那邊，嘟著嘴巴以示不滿。

　　「過來，叔公給你說說原因。」

　　許家安不動。

　　「安安，不可以這樣沒禮貌的。」江何氏看不過去，開口了。

　　許家安鼓著腮幫子，慢慢地踱到三叔公面前，站著，就是不說話。

　　她正在告訴老人，我正在生氣。

　　三叔公捉過許家安的手，在她的手上放上一個銀白色的東西，然後將許家安的手合上，手小，就算了合上了，也能從空隙中看到那銀白的東西。

　　二叔公跟著也做了相同的動作。

　　許家安覺得手中的東西有一點點金屬質感的有點點有涼，同時打開兩隻小手，就算沒見過，用猜的，也知道這是一個銀錁子，或者叫碎銀。

　　旁邊的人都驚訝著，為什麼三叔公會給這個東西許家安。

　　「這個，為什麼？」許家安開口了，眼睛閃亮閃亮的。

　　「方華昨晚送到我家的。」三叔公開口，二叔公點頭。

　　「那？」

　　「就用這些銀子將東西補全吧。」二叔公說。

　　「想方華將東西吐出來是不可能的，所以今天得順著他一點，只能隨便拿回一點。」三叔公說。

　　「但是，這個是他給叔公爺爺的，我不能要！」許家安說完將碎銀子往兩位老人手裡放。

　　「不生氣了。」二叔公笑笑說。

　　「生啊，叔公爺爺給我一個糖我就不生氣了。」許家安大眼中閃著光計算起老人。

　　三叔公，拿出糖，讓許家安再一次拿走一塊最大的，然後將剩下的收回懷裡。

　　江何氏想阻止許家安，但是方陳氏在江何氏耳邊說了這麼一句，江何氏放棄了，「叔公不是人人都給的，我四個小子，只有方南有本事吃過一次而已。這個是這村子的光榮。」

　　兩位老人見許家安拿完糖也不吃，也不說什麼，將銀子交給方行，「這個對我們沒用，所以你就收下了，幫他們的家添點東西吧。」

　　說完看著院子中的破爛，搖了搖頭，「真的辛苦他的，也不知道是從那裡找來的。」

　　向方南和方動招了招手，讓兩人送他們回去，慢吞吞地走到門口，「叔公等著你送筍子來。」

　　去，對我好原來是因為這個啊！許家安藐視著那兩個慢吞吞的身影。

　　方行將錢子交到許家安手中，許家安將這個交給江何氏。

　　看了看大人，「一個這樣的等於多少個銅板子？」許家安努力增加自己的生存知識。

　　「一百個啦！真是笨的。」方北在許家安面前囂張地抬著小下巴說。

　　許家安很受教的點點頭，「原來是一百個，謝謝你的指教。」說完還向方北行禮道謝，然後她小跑的走進廚房，接著外面傳來一陣敲擊東西的聲音。

　　許家安拿著一個碗走到江子奕面前，「試試看。」

　　原來許家安將那大大的薑糖敲成小塊，用碗盛了出來。

　　江子奕挑了一下，「很香，辣的？」一臉的奇怪。

　　「用姜做的當然是辣的啦。」然後捧著碗，給院子裡每一個人都吃上一點。然後在所有人讚賞的目光中走到方北身前，「想吃嗎？」

　　方北咬著手指，看著每一個人都吃得香香的，點了點頭。

　　「要有禮貌的，說什麼呢？」許家安囂張地看著方北問。

　　「你，哼，我不吃。」方北說完扁著嘴巴，向方陳氏跑去。

　　「真的不吃，只剩下兩個了哦，你不吃，等一下方東大哥，和方西三哥回來了，你就沒得吃了哦。」許家安吼嚇著。

　　「留給哥哥吃好了，我不吃。」說完將頭埋進方陳氏的裙子裡。

　　全院子的人都笑笑地看著方北。

　　方陳氏推著方北，「你是男孩子，怎麼可以那麼小氣，想吃就跟安安說，只要你說，安安就會給你的哦。」

　　方北抬頭看著方陳氏鼓勵的笑容，點點頭。轉過頭卻看到許家安那扎眼的笑，一股氣又上來了，鼓起腮，搖了搖頭，「我不吃了，留給哥哥吃吧。」

　　江何氏責備地看著許家安。許家安搖起了白旗。

　　好吧，我是壞人，許家安翻了翻白眼，拿了一個糖，放進方北手裡，「你哥的已經留了，這個你就吃了吧。」

　　方北看了看手裡的，踮著腳看了看碗裡，真的還有，將糖放進嘴裡，然後口齒不清地說了一聲，「謝謝。」

　　全院子裡的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