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一朝穿越,注定了一世的糾纏。一頂花轎,她成了他饋贈太子的禮物。一碗毒藥,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墜入了萬丈懸崖。一場婚禮,他化身為地獄修羅,血洗喜堂,強行掠走了她:耐不住寂寞嗎?好,本尊賜你百名男寵,讓你日日夜夜,欲死欲仙!
刻骨銘心的愛,痛入骨髓的恨!當愛成了恨,當癡心成了傷害,只有永無休止的歡愛與無情的掠奪……
【楔子】穿——越
殘亙斷,
梅影亂,
日暮蕭瑟朔風殘;
千般戀,
慘人寰,
歡顏散盡情絲斷
……
零落的殘紅在寒風中舞動,片片掙扎……
美麗的霞光之下,一片殘垣斷壁。流瀉的血液還帶著絲絲熱氣,裊繞著淡淡霧氣匯聚成了一條條溝壑,把周圍的白梅浸染成了一片紅色!血紅色!刺目,痛心……
殘梅斷肢之間,一身著白色錦袍的男子走過,步履沉重,每一步都在血紅色的花瓣之上落下深深的足跡。他白色的袍衫下擺染上了腥紅,觸目驚心!他的肩上扛著一名身形嬌弱的女子。女子絕美的容顏一片死灰,斂水的瞳眸中死寂空洞,恍若一具沒有生命的軀殼。三千繾綣青絲,毫無依托地垂瀉於半空。
男子頎長清雅的白色身影,一步步地走出這片慘敗不堪的梅林,消失於漸漸黯淡的霞光之中。
……
「墨,放了我吧!」白紗飛舞的千重閣內,女子似乎有了些神智。
男子望向躺臥在精美雕花床榻上的女子,冰藍色的瞳眸中暗淡無光。他好似沒有聽見女子的懇求,手輕輕觸上她白皙如玉的臉頰,一點點向下移動……停在她前襟的第一顆紐扣上,欲解開……
「墨,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淚水滾落她白皙的臉頰,氣若游絲,「你這樣困著我,得到的只不過是我的一具軀殼而已!」
「嘩……」白色的裙衫在男子的手上顯得過於脆弱,女子猶若白玉雕琢而成的完美胴體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他眼前。
「顏子惜,即使只是一具軀殼,你也只能呆在我雲千墨的身邊!」趨身壓上那嬌若無骨的身子,肆虐索取……
顏子惜空洞的眸子望著頭頂不斷顫動的白色帳簾,思緒飄浮遊走——
從何時開始,彼此的愛成了恨;從何時開始,彼此的眷戀成了彼此折磨……
【穿-越】
「嘟……嘟嘟……」藝術學院門口響起了兩聲悠長的喇叭聲。一輛黑色奧迪停在了門口最顯眼的地方,車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二十多歲的青年。著裝簡單的T恤和牛仔,絲毫不減其帥氣和優雅。他雙肘反撐在車背上,目光專注在藝術學院內的一角。他在等人!
院校內有了一刻的騷動,不同涵義的目光先後投向了門口的那個青年。
「顏子惜,你哥來接你了!」一女生對著練功房大嚷道。
「哦,知道了!」練功房內傳出一清亮悅耳的聲音,接著,一身形輕靈的女孩跑了出來。黑白相間的舞蹈服裹在嬌俏的身材上,惹眼之極。對於那些熱辣的目光,她早已習慣。她就是整個院校的一道風景線,即使再普通的著裝,依然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哥……」子惜剛停下腳步,就歡快地喚道,「我不是說今天不回去嗎?明天就要表演了,我得加緊時間練習!」
「呵,你不用練習也是最好的!」顏子俊寵溺地揉了揉子惜黏著些微汗水的頭髮,「我今天正好有空,想來看看你!」
「啪……」旁邊的一輛車門突然打開,從裡面跌出一個人來。
「就是她,就是她……」他指著顏子惜激動道,「校董,就是她了,簡直就是量身打造!」原來他後面還有一個人,就是本院校的校董。那麼這個看起來有些神經異常的中年男子,就是明天敦煌旅遊基地的策劃加導演——顧導。
「劉董、顧導,」顏子俊反映過來,禮貌性地與兩人招呼、握手,轉而疑惑道,「剛剛兩位……」
「哦,是這樣的,」校董笑吟吟道,「我們為了打造敦煌旅遊基地,除了明日的節目表演,還有更重要的一環就是情景再現。把傳說中的天外飛仙真實地再現給每一位遊客。明日是第一天,一是現場觀摩,而是拍成光盤作為禮物贈送。眼看時間已經迫近,我們一直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原本打算放棄,現在……」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顧導再次激動道,「這位姑娘的氣韻,真是太適合了。簡直就像這次拍攝是專門為她而存在,我保證,效果一定……」
「等等!」子俊打斷了顧導激動的言語,笑著拒絕,「小妹從小怕高,那個什麼天外飛仙不適合她!」
「顏總,」校董有些失望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便強求。子惜確實是個優秀的孩子,許多東西還是要讓她去嘗試!其實這搞藝術是一門很吃苦的活,我相信她會變得更加堅強的。」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校董……」子惜看著一臉失望的校董,心開始衝動,「我答應你們,我相信我會成功的!」
「惜兒!」子俊愕然的望著妹妹,「你不要命了,纜車都不敢坐,你還……」
「哥,我不可能永遠怕高吧,我得嘗試著克服。」子惜衝著子俊笑笑。她是一個外表優柔,性格堅韌的女孩,只要決定了的,就一定會去坐好。
……
拍攝現場一片沸騰。
顏子惜穿上了一套白衣古裝紗裙,原本就無人能抵的美麗容顏更顯耀眼奪目。顧導說這拍攝好似專門為她量身打造,她此刻也有這種感覺。她似乎很喜歡這飄逸輕塵的古裝打扮!當她出現在高聳的鐵架台上,沸騰的人群瞬間寂靜,空氣也因此凝滯……
「哇,那是子惜嗎?還沒有飛起來,我怎麼都感覺看到了仙子啦!」院校的學員有人冒泡。
保險繩套上身,子惜偷偷看了一眼腳下的數丈深澗,身子還是不僅微微發抖。
「不行,不可以害怕!」子惜暗暗鼓勵自己。
「惜兒,只要不看下面就不會感覺高的!」是哥哥子俊的聲音,他畢竟放心不下。
「哥哥,子惜行的!」子惜心中暗暗發誓。
繩索開始移動,她知道她已經懸空。古典舞蹈隨意拉出,身體隨著輕緩的移動而飛舞,長長的水袖拋向空中,靈動飄逸。置放於水袖間的七彩花瓣,在每一次飛旋拋灑中飄落。現代化的科技加上子惜嫻熟的舞蹈,天外飛仙的再現著實成功。就在子惜慶幸她已經做到了的同時,腰間突然一鬆,繩索鬆脫——
「啊……」她驚呼一聲,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墜落而下。
「哥哥……」還沒有來得及喊出來,一雙有力的臂膀居然牢牢地鎖住了她。驚魂未定的她睜開眼一看:天,美男!好養眼啊!不是在做夢吧!蹦緊的神經一鬆懈,昏了過去。
文藝名《舞殘紅》
雲千墨,雲闕樓樓主,外表宛如謫仙般俊美超凡,清雅溫婉的男子,實則是殺人不眨眼的地獄修羅。
梅落塵,梅花宮宮主,有著魅惑眾生妖冶容顏的妖孽,看似疏狂、邪魅,江湖傳說中的嗜血魔王,實則是個簡單純情的大男孩。
顏子惜,現代穿越女,一個絕美脫俗不似人間之物的女子,實則是二十五世紀藝術學院的學生。家中有父親、兄長的百般寵愛,一遭穿越,竟然成地獄修羅的禁臠。是愛?是恨?還是債?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01】天降佳人
錦川國,帝都,桃花潭——一年一度的才藝大賽定期在此舉行。
文人雅士,凡夫俗子,只要有此閒心與閒時的人多半會聚集於此。有的是為了一展自認為還不錯的才華,有的是為了結交義士知音,有的是為了湊湊熱鬧,有的單單是為了這桃花潭無限美景……
輕柔的春風拂過方圓數十里的桃林,帶著絲絲曖昧。粉色的花瓣紛紛揚揚,慵懶地翻轉。林間,一片馨香……桃林之中,一碧潭,潭中央搭著一寬敞的天台。亭台周圍,粉色輕紗在春風中沉醉、飄拂……
這天台便是賽藝之人展示的平台。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拳腳棍棒……只要能夠展示能力技巧的項目都編排在內。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機會參加,只要你有才!
錦川國皇帝錦霄雲素來愛才,這每年一度的才藝大賽其實就是他用來選拔人才的一種方式。正因為此,許多想要出人頭地之人,即使千里迢迢也會趕來一展所長。錦川國人都知道,只要才藝大賽的這三天,皇上必定天天隱於桃林之中的某個涼棚之內。
這一日,整個桃花潭太過於熱鬧。台上,精彩紛呈的比賽一波接著一波;台下,喝彩聲連連。粉色林間,來來回回走動的人絡繹不絕。
一頂白紗籠罩的精美鸞轎悄然停落於粉色林間,紗簾微動,走出一白衣錦袍男子。挺秀高頎的體格,瑩潤光澤猶如大理石雕琢而成的完美輪廓,俊美脫塵,清雅溫婉。只是那帶著一點冰藍色的瞳眸中,隱著一絲不經意的冷漠。
「雲闕樓樓主,雲千墨!」人群之中出現了一陣騷動,紛紛掉轉頭,目光向雲千墨投去。
遠處,有一抹紅影向這邊靠近,到得眼前,才看出是一名男子。白皙如玉的肌膚在瑰麗的霞光下泛著瑩亮,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半分笑意半分邪肆,微微一瞇,魅惑眾生的妖冶。烏黑的長髮一瀉而下,疏狂三分,閒散三分,還有四分邪魅!
空氣因他的出現而瞬間凝滯,好半響有人輕輕道:「梅花宮宮主,梅落塵!沒想到他也來了!」
兩名曠世美男同時出現在桃花潭,天台上的賽程似乎變得不再精彩,目光久久在兩人身上輪番遊走。讚歎、嫉妒,是女子者無不自慚形穢,卻又春心動盪!
「雲兄!」梅落塵來到雲千墨身邊,禮貌性地稱呼。
「梅兄!」雲千墨溫雅一笑,回禮。
兩人皆是錦川國風雲人物,不僅樣貌絕美無人能抵,其文才武略同樣天下少有。數年來桃花潭的才藝大賽從未出現過的兩人,今日恰好撞個正著。兩人互相認識,關係卻談不上交好,確切地說是沒有過實際的交往。既然撞在了一起,恰好站在了同一個位置,也就一起觀看。目光移向了台上……
碧潭中央,天台之上,詩詞對決剛剛結束,一女子扶著瑤琴裊娜而至。端坐,玉手輕佻琴弦,琴音涔涔流瀉而出,宛如天籟之音……眾人的視線隨之回到了台上,細細聆聽品味。
在眾人漸漸沉醉於這美妙的琴音之時,天空之上突然飄下七彩花瓣,清雅的幽香賽過這十里桃香。片片花瓣在霞光之中翻轉飄舞,反射出耀眼的晶亮。晶亮縈繞間,一輕靈的白色身影在空中優美地旋身,徐徐飄然而下……
隨著距離的拉近,辯得是一妙齡女子。細潤如溫玉的皮膚柔光若膩,髮絲隨風輕柔拂面,秋水橫波,眉似遠山。月白色的長裙伴著她的身姿舞動,腰不盈一握。在七彩花瓣反射的瑩瑩輝光中熠熠生輝,好似瀰漫著仙氣,淡然自若,清逸脫俗,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哇……」眾人嘩然,坐著的均站了起來。繼而屏住呼吸,生怕驚動了正在盡情舞蹈的仙子。
「雲兄,這是什麼輕功?能夠從那樣的高度悠然舞蹈而下!」梅落塵絕美的鳳眼微微瞇起,少了魅惑多了驚歎。
雲千墨凝眸細看空中飄然而下的女子,冰藍色的瞳眸中同樣寫滿了詫異,這世上居然還有他沒有見識過的輕功!他雲千墨的武功或許算不得天下第一,但是輕功卻是自詡無人匹敵。他居住的雲闕樓千重閣,可謂是高聳入雲,他也可以自由上下!但要他緩緩停留於空中,那是定然不行。再高的輕功,起落都得借助外力,這般無依無著地停留,他實在坐不到。
「莫非,她真是天外仙子……」梅落塵見雲千墨不語,狐疑了雲千墨一眼,自語道。
雲千墨眉頭輕蹙,他知道梅落塵有奚落他的意思,但也無心與他計較,凝目細細打量緩緩下落的女子。心中不禁一動,竟覺意搖神奪!要不是他清晰地看見女子微微擰緊的眉頭,他也會恍惚那若不是天外飛仙便是自己的幻覺了。
蹙眉?分明那女子在害怕!
「啊……」腦海中剛剛閃過這樣一個定奪,就聽得女子一聲驚呼,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墜下。
一白一紅兩抹聲影同時躍起,向那跌落下來的女子飛去。白影一晃,先一瞬將那女子接在懷裡,優雅的旋身,安穩地落地。
女子蝶翼般的長睫顫了顫,睜開由於害怕而緊閉的雙眸,驚艷的表情如蜻蜓點水般一掠,雙眸再次閉上,昏了過去。
「雲兄,這……」被雲千墨快一瞬接過了女子,梅落塵心中有些不悅。此刻看見如此佳人竟然就在他人懷裡,心中更是不悅,想要說什麼又不知該如何說。
「嘩……」整個桃花潭一片沸騰,天台上的賽程也因這從天而降的女子終止,眾人紛紛欲過來瞧個仔細。
「眾人退後,皇上有旨要宣!」一細長嗓子在人群後響起。
沸騰漸退,一太監來到二人跟前,躬身道:「皇上有請雲闕樓主和梅花宮主!」態度甚是禮遇。
雲千墨抬頭,原來皇上就在離他們最近的一處涼棚之內,此刻傳喚,定然是為了懷中的女子。不知何故,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厭惡之感:老東西,我敬你愛惜人才,此次難得好心情來此一看。沒想到,你好色成性的惡習依然沒改!
「雲兄……」梅落塵狐疑,即便這雲千墨再不待見皇上,但是別人終結還是皇上,這皇上發話,應付還是必要吧。
「離公公,還請轉答皇上,千墨的師妹由於剛剛獲勝心切,用功過度,此刻已經昏過去,所以千墨得馬上回雲闕樓!」話畢,抱著懷裡的佳人,躍身出了人群。
師妹?!梅落塵細長的鳳眸幾乎成了一條縫,這雲千墨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師妹?雲千墨的師父雲裡飄,早過百歲。一生孤高清傲,收徒異常挑剔,多年覓尋徒弟都無果。在哀歎自己的一身絕世武功就要隨著他化為一坯黃土之時,遇見了雲千墨。離世之前,將他的一身功夫傾囊傳給了雲千墨。這算起來,這位傳說中的雲裡飄早過世多年,怎麼會又冒出一個徒弟……
「站住!」隨著一聲厲吼,一錦衣華服的少年公子攔在了雲千墨與梅落塵身前。這位公子年紀看似比兩人更輕一些,樣貌卻與一旁的梅落塵有著三分神似。同樣狹長的丹鳳眼,只是多了幾分傲慢與狂妄。年紀雖輕,卻給人一種透徹心骨的凌厲之勢。
「尊貴的太子殿下,這樣攔著在下,可能不妥吧!」語氣中顯然不悅。原來此少年正是當今錦川國太子,錦雲凌!
「她真是你師妹?」錦雲凌的目光不禁掃向雲千墨懷中的女子。女子雙眸緊閉,蝶翼般的睫毛微微翹起,在瑩白柔嫩的肌膚上渲染出一層淡淡的陰影。眉頭緊緊擰在一起,似驚悸;粉色的唇角微微揚起,又似淡笑。
「與你無關。」默然的一句,閃身進了白色的輕紗鸞轎。六名同樣白色素衣的青年,抬著鸞轎,輕輕一蹬腳,行走如飛地消失在十里桃林。
「雲千墨,你少張狂!」錦雲凌恨恨地睨起雙眸,對著那消失的幾抹白影暗忖。本想大罵,卻又怕失了自己太子的身份。
「既然如此,落塵也告退了!」梅落塵嘴角揚了揚,無奈地搖了搖頭,幾個飛躍消失在眾人眼中。
「你,你們……」離公公見狀,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就讓兩個人都離開了。這,如何向皇上回話,眾目睽睽之下,也太不給皇上面子了吧!
不遠處的一涼棚,輕紗微微晃動,剛剛掀開的紗簾再次放下。一聲深長疲憊的歎息從心底發出——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02】雲闕樓主
「你,你們……」離公公見狀,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就讓兩個人都離開了。這,如何向皇上回話,眾目睽睽之下,也太不給皇上面子了吧!
不遠處的一涼棚,輕紗微微晃動,剛剛掀開的紗簾再次放下。一聲深長疲憊的歎息從心底發出——
雲闕樓,位於錦川國內凌霄山之頂。樓高數層,直插雲霄。終年雲霧繚繞,不見樓頂。
千重閣,雲闕樓最高的一層,佈置精美清雅的居室,正是雲千墨的起居室。室內輕紗浮動,寂靜清冷。隱隱若若之間,似有人影在晃動。
雲千墨倒過一杯茶水,悠然地斜靠在紫檀木雕花軟榻上,輕飲一口茶水,目光停留在對面床榻上依然沉睡的女子身上。
這女子的出現著實讓他費解,他以為她有著比他更為高深的輕功。經過他細細反覆的把脈,證實此女子不僅沒有什麼高深的輕功,甚至一點功夫底子都沒有。根本就是一平常女子!只是她那輕靈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氣韻,還真讓人把她與天外仙子聯繫在一起。
絕美的人他見得多,能夠超過梅花宮主梅落塵那個妖孽的著實沒有!而眼前這位女子,雖說不上比那妖孽更美,卻有得一比,只是兩人有著不同的氣韻,一個妖冶,一個脫俗。
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禁向床榻上的女子走去,坐在了她的旁邊。她柔嫩的唇瓣似乎動了動,好像在嘀咕什麼,帶著一絲調皮。雲千墨冰藍色的瞳眸不禁擎起笑意,伸起食指輕輕點了點她吐氣如蘭的鼻翼。女子的嘴唇努了努,好似有些不滿他人的打擾,很快又平穩的睡了過去。雲千墨眸子中的笑意更濃,他好久沒有這麼真正開心過,心中所有的鬱結都在此刻散去。
他帶著一點捉弄她的意思,食指襲上她的耳垂,輕輕地摩擦……
女子蝶翼般的睫毛終於顫了顫,眉頭緊緊擰起,纖手一抬,打開在自己耳邊搗弄的手,嘴角再次抽了抽,抱怨:「哥,讓我再睡一會兒,惜兒好困!」說完,翻過身,臉側向了裡面。
「呵……」雲千墨輕笑,輕聲自語,「真是個好玩的丫頭!惜兒,原來你喚著惜兒!還叫本樓主哥!呵……」
「樓主……該用膳了!」一名侍女小心翼翼道,她一直站在室外,看見雲千墨那樣專注的瞅著床榻上熟睡的女子,始終不敢打擾。
用膳?!雲千墨抬頭向紗帳之外望去,晚霞早已染紅了半邊天,他們好像還沒有用午膳!從晌午將這丫頭帶回來,他一直就這樣守著她,一坐居然就是大半天!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這是怎麼啦?
「把飯菜都傳這裡來吧!」目光掃過依然熟睡的女子,嘴角微微揚起。
「是……」侍女狐疑地望了一眼雲千墨,輕應一聲退了出去。雲千墨在臥室裡用膳,這,可是頭一回。
飯菜很快傳上,濃濃的菜香浸染了整個寬大的臥室……
雲千墨走到女子身邊,試探了幾次該不該把她喚醒,最終還是忍不住推了推她的肩,道:「惜兒,起來吃飯!你已經睡得夠久了!」
「給我留著吧,哥!我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女子再次推開雲千墨的手,努努嘴道。
「留著就涼了,我們都還沒有吃午飯呢!你不起來,就沒得吃了!」雲千墨趨身把唇湊在她耳邊逗弄道。
沒得吃?!女子輕輕伸了一個懶腰,順勢抱住了雲千墨的脖子,柔嫩的唇瓣撅起,剛好觸上了他的臉頰:「哥,你知不知道,你很……」說話的同時睜開了朦朧的雙眼,一個「煩」字被噎在了嘴裡,「你,你是誰?」雙手急忙鬆開,反覆的揉搓自己的雙眼。
抬頭再看:美男,大帥哥!他也長得太好看了吧!她顏子惜自認閱歷美男無數,怎麼就沒有比這更好看的呢?這眼睛,這鼻子,這嘴,還有這皮膚……不會是做夢吧!一下子從床上蹦起來,伸手捏上美男完美的俊臉,輕輕拉扯一下,還很有彈性!怎麼和真人一樣?皮膚有著溫度,好像有呼吸,眼睛,眼睛居然眨了一下……
「看夠了吧!」猶如和煦春風般動聽的嗓音。
「啊……」顏子惜差點被這冒出的聲音給嚇暈過去,他,他居然是真人!踉蹌的腳步站穩,強裝鎮靜道:「你是誰啊你?出現在我面前也不預先打聲招呼!」
招呼?!誰突然出現在誰面前?這個問題好似有待考究!雲千墨無奈的搖頭,嘴角微微上揚:「我是你哥啊,惜兒!」
「哥?!」顏子惜知道這個男子在有意戲弄她,繼而擺出一副驚訝的神色道:「哥,你什麼時候變成女人啦?」
「額……」雲千墨愕然,眉頭微微蹙起,「本樓主哪兒像女人,不許胡說!」語氣中有了明顯的不悅。
「呵呵……」顏子惜開心的笑了。說他像女人,確實有些牽強,只是像他這麼好看的一張臉,應該只有女子才會擁有吧!就是女子,似乎她也沒有看見過比眼前這個男子更好看的。「男人太好看,放家裡倒是挺養眼,在外面可不放心哦!」
雲千墨的眉頭蹙得更緊,這丫頭心理都裝些什麼?「應該說女人吧!我看你以後就呆在這屋裡不用出去了!」話出口,他自己也為之驚訝。
啊??眼睛不停的眨動,閃過一抹慧黠:「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們是在拍電影呢還是幹什麼?樓主!!」她把「樓主」二字拉得很長,轉而不滿嘀咕一句,「不就是一個樓主,憑我老爸的實力,我可以做許多幢樓的樓主!不就是個房東嘛?」
雲千墨冰藍色的瞳眸閃過詫異,這丫頭嘀嘀咕咕說的都是什麼啊?算了,不與她計較!「惜兒,先吃飯,你真不知道餓嗎?」
「吃飯!好啊!」順口答道,突然又覺得哪兒不對勁。衣服!男子的衣服居然是一身古裝打扮,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還是拍攝時穿的那套,根本沒有換過!還有這屋子的佈置擺設,比拍攝現場還要真實!「這,這是什麼地方?」心開始慌亂。
「這裡是我的雲闕樓!」雲千墨淡笑道。
雲闕樓?!顏子惜撩開層層輕幔,衝了出去。剛衝到樓台廊道上,又退了回來!天,這讓人目眩的高度,根本不敢往下看!雙手發顫地抓住走過來的雲千墨,哆嗦道:「怎麼,怎麼這麼高……我,我快站不住了!」她的腿真的軟了,「我這是到了天堂還是下了地獄啊?」
「你怕高嗎?」雲千墨扶住她,不禁犯疑,「你既然怕高,又是如何從天際飄落而下,而且還那般悠閒的跳著舞?」
「啊……」經他這般問,顏子惜終於想起了他,驚呼,「你,你就是救我的那個美男!我們現在還在拍戲嗎?這些是什麼時候建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雲千墨的眉頭再次緊蹙,這丫頭也太不規矩了,居然一口一個美男的呼他。還有她後面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戲?不許叫我美男!你不是叫我哥嗎?」
不,等等!顏子惜的腦袋飛速轉動,這是什麼狀況?目光再次上下瞅著雲千墨,半晌道:「你確定沒有捉弄我?」
「你告訴我,你是如何從天而降!」這是他亟待知道的問題。
「從天而降?我有嗎?」顏子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看來她和戲本上講的一樣,穿越了!都怪那場拍攝,還說什麼量身打造。害得從小就怕高的她,拍什麼「天外飛仙」,現在倒好,真的飛到天外來了。親愛的爸爸、哥哥,嗚嗚……
「惜兒,怎麼啦?」雲千墨見顏子惜嘴唇撇了撇,蝶翼般的睫毛一閃,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掉了下來。
「我想家,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你救我的那一刻!」抱著雲千墨的手臂,鼻涕眼淚全部蹭在上面。想家是真,失憶是假。如今也只有這樣,總不能說,她顏子惜是來自二十五世紀的未來人吧!
「沒事,我會好好照顧你,直到你恢復記憶!」不假思索的承諾。
「謝謝你!」她要的就是這句話,如果沒有人管吃管喝,初來咋到的,她怎麼辦!「我叫顏子惜,家人都叫我惜兒!」
「我叫雲千墨,你以後叫我『墨』吧!當然也可以叫我『哥』哦!」眉頭揚起,帶著一點調弄。
「墨……」顏子惜蠕動了一下嘴唇。這稱呼好似有些曖昧,不過總比叫他『哥』強,她可不願意叫別人為自己的哥!
雲千墨滿意的掀起唇角,輕柔道:「嗯,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沒有我的陪同,最好不要離開這雲闕樓!」
「離開?」顏子惜瞪大了雙眸,這麼高的樓她要如何下去。乾笑兩聲,「呵呵,我好像餓了!」
「好,吃飯!」輕點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有些寵溺的味道。
顏子惜好像也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一切,畢竟在家中早已習慣了董事爸爸加總裁哥哥的寵愛。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03】繾綣愛意
「好,吃飯!」輕點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有些寵溺的味道。
顏子惜好像也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一切,畢竟在家中早已習慣了董事爸爸加總裁哥哥的寵愛。
顏子惜呆在雲闕樓確實有家的感覺。雲千墨和她的哥哥子俊一樣,一回來就會守著她,變著法兒的逗她高興。她甚至就認定這是上天給她失去親人的一個補償,沒有了父親、哥哥,有了一個雲千墨。
雲千墨的雲闕樓樓頂露台,從顏子惜住進來的那天起,就成了子惜的練功場地。翩翩的舞姿靈動優美,雲千墨常常會靜靜的看著她舞蹈,她好似舞的精靈,為舞而生。她所跳的舞蹈大多是他不曾見過的,有些還很怪異,但不管怎樣都給人以很美的感覺。受到子惜的感染,雲千墨常常會撥動琴弦為她伴奏,她可以根據他的琴音隨意改變舞姿。他確定,子惜的舞姿是全天下最美的一個!
「墨,回來啦!」一曲終了,子惜習慣性地來到雲千墨身邊。
「你的舞姿真美!」冰藍色的眸子看進子惜的眼底。
「呵,有你美嗎?」子惜揚眉燦笑,她總愛拿雲千墨的相貌玩笑,在她眼裡,男人這般好看真是天下少有。
「在我身上不許用這個字!」雲千墨沒有生氣,她的任何一個舉動在他看來都是可愛的。
「知道了!墨,你教我彈瑤琴吧!」子惜會彈鋼琴,但是這瑤琴卻不是很懂。
雲千墨眸子中掠過笑意,攬過子惜,一點點示範。很快,子惜就知道了其中的奧妙,畢竟各種樂器之間都是相通的。
空山鳥語兮,
人照花影移,
潺潺清泉濯我兮,
……
引自《雲水禪心》風中蓮葉
……
空靈悠遠的曲調,從子惜靈巧纖細的手指間撥弄而出。這是子惜平常喜歡聽的古箏,熟悉的旋律終於自己把它彈奏而出,不禁有些忘我陶醉……柔嫩紅潤的唇瓣輕啟,口中跟著一起吟唱。
雲千墨再次為之癡迷,久久凝視著子惜,唇不知不覺間湊了過去,落在了子惜的側臉。
「額……」悠揚的旋律戛然而止,子惜白皙的小臉上染上了紅暈,「墨……」
「惜兒,我……」雲千墨有些尷尬的起身,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的魯莽。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無意識地吻一個女子,他知道他愛上她了。但是如今的他還不可以有愛,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完成。
「墨,對不起,我想我應該離開這裡!」憑一個女子的直覺,她能夠感覺到雲千墨或許有一點點喜歡她。但是她不敢肯定,因為哥哥曾經說過,她的美貌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動心,但不一定是愛情。對於僅有十五歲的她,更不知道該如何判斷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
「離開?不可以!」雲千墨的心突然一震,無來由的霸道。是的,在把她帶回這雲闕樓的時候,他就有留住他的念頭。否則,怎麼會住進這千重閣,原本是屬於他的房間。
「墨……」子惜愕然的看著突然間有些霸道的雲千墨,一臉的不解。
「額,惜兒……」雲千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輕揚眉,恢復了溫和的笑意,「我是擔心你的安全,畢竟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獨自在外!」
「可是我不可以一直打擾你,我可以養活自己的!」子惜也恢復了笑容,自信滿滿道。
雲千墨的眉頭再次皺起,思量片刻:「你靠什麼養活自己,跳舞嗎?」話出口,還是透出了濃濃的不悅。
「不可以嗎?我在……」子惜的話吞了回去,本想說在現代跳舞就是她追求的事業,可是現在是古代,把跳舞作為職業的只有戲子和舞姬。
「呵呵……」看著子惜猶豫的囧樣,雲千墨開心的笑了,「我僱用你不是更好嗎?你為我舞蹈,我給你酬勞如何!」
「這……」子惜眨巴著眼睛望著雲千墨,這不是典型的熟人關係嘛!
「不用猶豫,也許我這雲闕樓擺宴席時,還得靠你一展舞姿呢!」話雖這樣說,只有他自己清楚,他這諾大的雲闕樓是從不設宴。
「那你從今天開始,就得給我付銀兩,說話算話!」子惜雀躍地來到雲千墨面前,揚起腦袋,「每天,每天……」
「每天一兩銀子,累計計算!」雲千墨接過話頭,「但是以後不許再說離開!」
每天一兩銀子,子惜眼睛睜得老大,一兩銀子按照市場價每一克30元人民幣的話,那麼她每天可以……眼睛撲閃撲閃地眨個不停,連忙應承:「好,我終於可以自己掙錢了!」至於離開嘛,有了銀子哪兒都可以去,先不提就成。
「既然如此,就再為你的僱主獻一曲吧!」雲千墨唇角微微揚起,為自己的英明而暗自慶幸。
「遵命!」子惜調皮的一欠身,眨眼道,「還是有請樓主為我彈奏吧!」
雲千墨無奈地搖搖頭,端坐在了瑤琴旁邊。纖長的手指滑過琴弦,琴聲再次緩緩而出。琴聲悠揚,舞姿翩然,真正一副神仙眷侶圖!
……
時間如同流水般流逝,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加融洽,互相習慣了彼此的存在。
這一日,子惜久久地站在露台上張望,萬里長空,一片碧藍。這兒的景色確實很美,可是看了這麼久同樣的景色對這古代其他地方的景色還是有些好奇。算算時間,在這兒也呆了近兩三月的時間,銀子也應該差不多一百兩了吧!找個時間讓雲千墨結賬,然後出去溜溜!
可是這樓到底有多高呢?反正現在雲千墨不在,今天就不要練功,走走看吧!如此想著,提起曳地裙擺順著樓梯一步步走了下去。
好半天功夫,終於走出了最下面一層。當她走出去才知道,她只不過到了一陡峭的山頂。山頂平坦,上面種植有各種花卉。整個佈局和花苑差不多,應該算一個很好的休閒場所。
子惜靠著一個花壇坐下,蹭了蹭額頭密密的汗珠,真的好累。抬頭仰望剛剛走過的雲闕樓,果然和名字一樣,上面有雲霧繚繞,好似隱藏雲闕之中。不過要單單說這樓的高度,也就十幾層而已,遠不如現代的百層摩天大樓。只是這雲闕樓本就建築在高聳陡峭的山峰之巔,自然隱藏於雲霄了。
徐徐的山風拂過,子惜的身子有了一陣的涼爽。站起身,有些歎息眼前繁花盛開的美景。她如果每天要想看看它們,就得從雲闕樓頂花費大半天的時間一步步走下來,太辛苦了!這古代沒有電梯,還真麻煩……
正思索間,高高的樓闕之上閃過一抹白影,腳步如飛地踏著每一層樓欄向她奔了過來。
「惜兒!」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抹白影已經把她擁入懷裡,緊緊地,讓她沒有呼吸的餘地,「惜兒,惜兒……」
當這人再次出聲,她才知道是雲千墨。「墨……」她掙了掙被捆得難受的身子,愕然道,「你,你剛剛……」她想問他,剛剛是如何以那樣快的速度來到自己的面前,才一抬頭,就被雲千墨趁勢吻住了她的唇。「額……」想推開,但強烈的攻勢不容她拒絕。一手托著她的頭,一手摟著她纖細的要,滑潤的舌稍稍誘哄,輕易地襲人她芳香的甘甜。子惜再一次感到無法呼吸,直到她身體裡傳來一種異樣的感覺,全身有些舒軟,攤靠在了雲千墨的身上……
「惜兒……」雲千墨冰藍色的眸子裡盈滿笑意,有些癡迷的看著不經人事的子惜。她的小臉因為剛剛的激/吻而染上了緋紅,美得讓人驚歎。
被他這一喚,顏子惜醒過神來。一把推開雲千墨,淚水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委屈道:「你,你耍流氓!」
「額……」雲千墨愣怔了一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上前解釋,「惜兒,我是真心待你!我會對你負責的,相信我!」他剛剛回到千重閣,和往常一樣,首先就是找子惜。沒想到找遍整個千重閣,以及露台都沒有看見她的身影。他以為她離開了,心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他才明白子惜已經深深烙在了他的心底。在一片死灰之中,他卻看見了樓下那抹熟悉得讓她激動的身影,不容思考地向她飛奔而去。他,要永遠留住她!
「負責?誰要你負責?」子惜的淚水還掛在臉上,撇嘴道,「你又不是我男朋友,難不成我還要嫁給你不成?只是這是我的初吻,被你這樣給……」
「男朋友?」雲千墨疑惑道,「是什麼?」
「情郎,就是你們說的情郎,所以你沒有資格吻我,要不就是耍流氓!」子惜有些氣惱的瞪了他一眼。
「那就讓我做你的男朋友,可以嗎?」雲千墨雙手掰著子惜的雙肩,冰藍色的眸子看進她清澈的眼底,有著一絲魅惑。
「額……」子惜有些錯愕地看著他,半響道,「可是,可是我還不知道喜不喜歡你呢!」
「……」雲千墨的心一沉,這丫頭居然對他說出這樣的話,她還需要考慮嗎?他都已經拋開顧慮說出口了,決不容許她拒絕。「惜兒,你覺得我不好嗎?」
「好,像我哥哥一樣,對我非常非常好!」子惜點頭道。
哥哥?!雲千墨無奈地苦笑,搞了半天她一直把他當哥哥看。真有些後悔最初玩笑地讓她喚自己哥,還好她沒有那樣喚他。「那你試著把我當著你的男朋友行嗎?」
子惜眨了眨了,忽然俏皮一笑:「行,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雲千墨的眉頭再次皺在一起。
「你剛剛是怎麼下來的,你要教會我!」子惜猜想,那個應該就是中國失傳數百年的輕功吧,好像有些太誇張。只要學會了,以後就可以來去自如。
「行!」雲千墨緊蹙的眉頭展開,「只要你願意學!」
「第二個就是,你得帶我下山逛逛,在這兒這麼久了,我連外面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子惜指了指高高的山崖之下。
「下山?」雲千墨有著片刻的猶豫,他下山是處理必要的事務,如果帶上她,確實有些不便。
「你不願意,那……」子惜本想說讓他結賬,她要離開從新找事做。卻被雲千墨應了下來:「可以,看你小丫頭能夠耍出什麼花樣!」
「呵呵,可以出去玩啦!」當然這是最好不過的,雖然她自認為自己能夠養活自己,但這嶄新的世界對她來說畢竟還太陌生。顏子惜高興的跳了起來,居然主動在雲千墨的側臉吻了一口,然後圍著他又唱又跳,歡喜之極。
雲千墨用手摸了摸被吻的側臉,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手伸向子惜,聲音輕柔:「惜兒,來!」一把拉過子惜,幾個起落就再次回到了雲闕樓的露台。
「哇,好棒!」子惜欣喜若狂,急切道,「教我,我現在就要學!」
雲千墨眉頭一揚,笑看了一眼子惜,開始了一點點地傳授。從心法到要訣,再到實際練習。對於沒有絲毫武功底子的子惜來說,確實是件困難的事,但子惜卻學得很開心,而且挺認真。
子惜的練功不再專指舞蹈的練習,還有一項就是輕功!自然,雲千墨也會傳授一些武功心法內力給她,對練習輕功有幫助。學習一向刻苦上進的子惜,憑著她的執著,很快就有了初步的收穫。心法要領早已熟記,只待每日的勤奮練習。最重要的是她不再怕高!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04】一生一世
子惜的練功不再專指舞蹈的練習,還有一項就是輕功!自然,雲千墨也會傳授一些武功心法內力給她,對練習輕功有幫助。學習一向刻苦上進的子惜,憑著她的執著,很快就有了初步的收穫。心法要領早已熟記,只待每日的勤奮練習。最重要的是她不再怕高!
一隻白鴿撲扇著翅膀飛入雲霄,飛到了雲闕樓的上空。
雲千墨手臂一抬,那只白鴿停在了他的手上。取下白鴿腳上的紙條,展開——冰藍色的瞳眸中漸漸布上了寒氣,手漸漸握成了拳,置於左手中的那張紙條被碾成了碎片。
「墨!」正在練習的子惜察覺到雲千墨的異樣,走過來輕喚道。
「惜兒!」雙眸溢出笑意,依然溫潤的語氣,「我有事需要處理,這幾日你好好練習!」
「……」子惜默然地凝視了雲千墨一刻,道,「你要出去嗎?」
「嗯。」輕輕點頭。
「你得帶上我,你答應過帶我出去的!」從上次的條件生效以來,雲千墨一直教他練習輕功,卻從不曾提起出雲闕樓一事。子惜經常在心中盤算著如何提出來,但見雲千墨也一直呆在雲闕樓,加上她的輕功始終不太熟練,也就一直擱著。但這次雲千墨要離開,豈不是一個好機會!
雲千墨的眉頭輕輕蹙起,拉過子惜的手,輕聲道:「這次不行,等我回來,我再帶你出去好好遊逛一番!」
「不!」子惜撇撇嘴,有了些微的怒氣,「你答應過我的,怎麼可以反悔!你不帶我出去,我就離開這裡,我不要呆在你這雲闕樓!」
「你敢!」一聲冷厲,讓子惜全身不由一個寒戰。她有些愕然的看著一向溫潤清雅的雲千墨,嘴唇微微顫抖,半響沒有發出一個字。晶瑩的淚珠子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惜兒,我……」雲千墨心中一緊,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欲道歉,卻不知道該如何出口。以他雲闕樓主高高在上的身份,真不知道該如何向一名女子道歉。
顏子惜一把推開雲千墨,躍身欲飛下這高聳的雲闕樓。雲千墨臉色一陣慘白,急速掠身將子惜牢牢地鎖在懷裡,再次低吼:「你不要命了!」
「以其在這兒悶死,我寧願被摔死。何況我不認為我會摔死!」子惜固執道,雙手掙扎,欲掙脫雲千墨的鉗制。
「好,我答應你!」雲千墨無奈道,「但是出去後你必須聽我的安排!」
「真的?」還掛著淚珠子的小臉上露出了笑容,「只要帶我出去就好,你說什麼是什麼!」
雲千墨的臉上有些僵硬的抽了抽,看著這樣的顏子惜,他真的是沒有辦法。
「備轎!」雲千墨一聲命令,一頂白色的菱紗鸞轎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六名轎夫,均著白色袍衫,年紀卻不過二三十來歲的青年。見此情景,子惜不由地睜大了眼睛,半晌道:「墨,他們,他們……」
「惜兒,來!」雲千墨攬過子惜,坐入了轎中。他知道,她總會有許多好奇的事,好似她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鸞轎緩緩抬起,顏子惜慌忙抱緊了雲千墨,眼睛卻透過紗簾定定地看著外面。她難以想想,這幾名轎夫要如何抬著他們走下這雲闕樓,還有那高聳的山峰。
雲千墨感覺到顏子惜死死拽緊的雙手,知道她在緊張,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有趣的愛憐。順勢把她摟在懷裡,低頭吻上她柔嫩光潔的額頭。
「額……」他居然趁勢吻她,子惜有些噌怪地抬頭,恰好讓那柔軟的唇瓣滑過她的鼻尖落在了她的唇上。子惜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她的唇已經再次被牢牢地鎖住,不容她掙扎……
當子惜再一次癱軟在他懷裡時,他滿意地笑了。瞧著她美得逼人的俏臉,雲千墨意猶未盡地輕喃:「惜兒,我真想一口吃了你!」
「啊……」子惜眉頭一蹙,臉上的嬌羞還未散去,再次布上疑惑,「你,怎麼吃我?」
「呵……」雲千墨輕笑,唇湊到她的耳邊,撩起一陣魅惑,「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你又不是怪物,如果你真要吃了我,我就先把你給煮了!」子惜只當雲千墨在與她玩笑,「清蒸也行!呵呵……」
「額……」雲千墨的唇角漾出笑意,攏了攏子惜被他揉亂的髮絲,「惜兒,做你男朋友除了可以吻你,還可以做點別的什麼嗎?」
子惜嬌羞的俏臉一下子更紅了,對著不壞好意的雲千墨翻了翻白眼:「做飯,洗衣服,擦地板都可以,反正最好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雲千墨靜靜地看著子惜,突然大笑起來,「哈,豈不成了你的奴隸!不過我記得某人說過,出來後,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哦!」
「啊?」子惜想起了自己的話,眉頭輕擰,撇嘴,「你,你不會讓我擦地板吧?我好像不會哦!」
「擦地板?」雲千墨忍住笑,唇輕輕含住子惜柔嫩的耳垂,「我只要你好好伺候我!」
顏子惜全身一陣酥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把掀開雲千墨,從他的懷裡跳了起來。急忙道:「不可以,我又沒有嫁給你。何況我還小,你想都不要想!」
雲千墨依然一副好笑的神情看著顏子惜,薄唇輕啟:「我還以為惜兒什麼都不懂呢?原來你是懂得的!呵!惜兒好像十五歲了吧!」
「嗯。」疑惑地點頭。
「等我把事情辦妥,我們就成親!可好?」冰藍色的眸子期待地望著子惜。他渴望她,他已經徹底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愛上了這名有趣而特別的女子。只是現目前,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容不得其它。
「成親?」子惜瞪大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著雲千墨,「我才十五歲吶,以後不一定會嫁給你哦!」
「惜兒!」雲千墨一把抓起子惜手,一臉的震驚,「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一女不侍二夫,你已經跟了我就不可以改變主意!」
「……」子惜愕然的眸子比雲千墨睜得更大,愣了半響,終於道,「你又不是我的夫,你只是我暫時的男朋友,暫時的知道嗎?」子惜為了解釋得更明白點,特意重複了「暫時」兩字。「我以後還會有其他男朋友的,誰說一定要嫁給你啦!」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從轎內傳出轎外,整個鸞轎明顯的頓了頓,六名轎夫的臉上露出不同程度的詫異之色。
子惜被這一巴掌摔得一屁股跌在轎內,還好木板上鋪著厚厚的白色絨毯,屁股才不會那麼痛。只是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之極。
「惜兒,我……」看著子惜白皙的臉上頃刻間浮出的幾根紅紅的指痕,雲千墨愕然的愣在原地,他居然打了她!
「你,雲千墨……」顏子惜委屈之極,聲音哽咽,「我們的關係就此結束,你個暴力狂!」從地上爬起,狠狠地推了雲千墨一把,轉身掀開轎簾。顧不得自己的輕功是否熟練,能不能自由駕馭,一氣之下,掠身飛了出去。
「惜兒!」雲千墨驚呼一聲,閃身追了出去。在顏子惜還沒有落地之前攔腰接住了她,這一幕很像他們初次見面的那一刻,只是各自的感受心情不一樣。
「你放開我,你個暴力狂!」剛著地,子惜氣惱的掙扎,欲從雲千墨的鉗制中掙脫而出。
「惜兒,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雲千墨死死的捆著子惜,讓她沒有動彈的空間。
「道歉就可以解決問題嗎?暴力狂!我還不是你的什麼人吶,你居然打我!雲千墨,你不是男人!」顏子惜氣得大吼。男人打女人,典型的暴力傾向,她怎麼會遇見這樣的人。
「你給我閉嘴!」雲千墨的耐心快被這般肆無忌憚的子惜給耗盡,她居然大吼他不是男人!
「我就喊,雲千墨不是男人,只會欺負女人!」喊完,雙眸恨恨的望著雲千墨,努努嘴道,「你是不是又要打我啊?」
「你……」雲千墨的一張俊臉給氣得青一陣,紫一陣,好半響,猛然低頭,噙住子惜氣鼓鼓的唇一陣狂吻……
「額……」被雲千墨突然的襲擊,子惜有些錯愕,不容她掙扎。她似乎對雲千墨的吻有所沉迷,很快被馴服在他的懷裡。
「惜兒,我不是有意出手傷你的,我不能容忍你還有別的男朋友知道嗎?這一生一世,你都只能是我的!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你更不能有其他的男朋友知道嗎?」雲千墨輕輕觸摸子惜臉上已經紅腫的指印。
顏子惜委屈的撇撇嘴,低聲道:「可是再怎麼著你都不能夠打人,我們家鄉的男人從不出手打女人的!」
「好,我發誓!我雲千墨以後絕不會出手傷顏子惜半根手指頭,如果有違誓言,就不是男人!」說完,眉頭一揚,「怎麼樣,夠了嗎?」
「我看你就不像男人……」子惜努嘴嘀咕了一句。
「以後不許這樣說我,知道嗎?」雲千墨掰過子惜的臉,正視道,「我是你的男人,這一生一世的男人!」
「你不覺得你很霸道嗎?」子惜伸手欲推開雲千墨,卻被雲千墨把她的雙手給握在了手掌之中。
「不,我只覺得你太任性,一點也不像表面這般嬌柔!」嬉笑。
「墨,你真的愛我嗎?」看著突然間笑得一臉和煦的雲千墨,子惜不禁問道。
「自然,我雲千墨何時對一名女子這般好過?只有你,惜兒!」他好起來真的是溫柔至極,也許她剛剛的話確實刺激到了他。畢竟這麼久以來,他對她都是百般呵護。他給她的映像一直都是溫潤儒雅,和煦而溫暖。
「你真的要與我成親嗎?」再次追問。
「嗯,只等我把目前的事情處理好,我就會娶你,惜兒,答應我,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冰藍色的眸子看進子惜清澈的瞳眸,真誠而堅定。
子惜避開雲千墨過於懇切的目光,和很多女人一般無二地說道:「你不許花心,這一生一世也只能有我一個女人,其他女人看都不許多看一眼!」話說完,子惜有些詫異的用手籠住了自己的口。她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她真的決定這一生就跟著這個男人嗎?
「呵……」雲千墨輕笑,「好,我的眼裡、心理都只有你,什麼樣的女人都不看,除了我娘!」
「你,呵呵……哦,痛……」子惜也忍不住笑了,只是嘴角一抽動,居然牽動了臉上的傷,不由的再次狠狠地瞪向雲千墨。
「惜兒,真的對不起!我馬上給你敷藥膏,很快就會沒事的!」雲千墨不禁自責,抱起子惜,回到了遠遠等候的白紗鸞轎之中。
白紗鸞轎再次疾馳,如同一片急速移動的白雲,向帝都的方向掠去。在帝都,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著雲千墨去解決,一切都只因飛鴿傳來的消息。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05】途中遭襲
白紗鸞轎再次疾馳,如同一片急速移動的白雲,向帝都的方向掠去。在帝都,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著雲千墨去解決,一切都只因飛鴿傳來的消息。
「唰唰唰……」一陣箭雨突然從四面八方向疾馳的鸞轎襲擊而來,猶如一張巨大的網,欲把雲千墨等人困死其中。
鸞轎轟然裂開,雲千墨攬著子惜從裡面旋身而出。手中的軟劍迅速的砍掉飛馳而來的厲箭,旋身的同時,恰到好處的將顏子惜護在了身後。
待顏子惜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他們已經站在了地面上。八名白衣侍從圍成了一個圈,將他們護在其中,揮劍抵擋那一陣強過一陣的厲箭的襲擊!
這是一個山谷,山谷之上佈滿了黑壓壓的弓箭手!箭羽用完,很快就換上後面的一批。這陣勢,恍若不將他們幾個的身體射成爛泥絕不罷休的樣子。
顏子惜的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裡,嚇得想要「哇哇」大叫,可是喉嚨卻好似被什麼給哽住了一般,吐不出一點聲音。只剩兩隻手緊緊的抓住雲千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隨著大家一起移動的。
雲千墨與八名白衣侍從都是一臉平靜,對於這樣的襲擊,他們經歷得太多。八名白衣侍從緊緊的將雲千墨和顏子惜護在其中,好似一朵在箭雨中飛速移動的白色花朵,踏著不斷砍落在地的箭羽向谷口移去。
直到出了谷口,迅速掠過一座山頭,那些箭羽的襲擊才被徹底甩在身後!
「惜兒,沒嚇著你吧!」看著子惜慘白的小臉,雲千墨不禁有些心疼。
「沒,沒……」顏子惜擠出兩個字來,抱著雲千墨的手卻下意識的再次緊了緊。她還沒有從這樣緊張的場面中醒過神來!這是什麼狀況,分明只有在武俠劇裡面才有的情景,居然讓她親身經歷!
「好了,沒事了!」雲千墨輕輕拍了一下子惜的脊背,將子惜放下。
此刻,顏子惜才發現,她一直被雲千墨攬在懷裡。難怪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跟著他們一起離開,原來,她一直賴在雲千墨的身上!
「我……」顏子惜揉了揉緊張得僵硬的雙腿,努嘴,不免有些自我埋怨。
「呵!」雲千墨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現在知道害怕了,這可是你硬要跟著一起出來的哦!」
「誰說我害怕了?」顏子惜有些不依道,「我只是在奇怪,你們都是什麼做的啊?怎麼,怎麼那麼多箭射過來,你們都跟沒事人似的……」
說著,誇張的拍了拍雲千墨完好的身體。轉身走到離他們最近的那名侍從身邊,伸手,也要查看似的拍上去。
那侍從見狀,急忙往後退了一步,不動聲色的讓開了顏子惜拍過來的手。顏子惜卻不甘心的再次上前,一副硬要檢查到底有沒有受傷的樣子。
雲千墨蹙眉,一把將顏子惜扯了回來。對那侍從道:「侍劍,你走前面去雇輛馬車!」
「是,樓主!」侍劍躬身一禮,一個飛掠,白色的身影便消失在遠處。
「墨……」雲千墨抓住的手有些過緊,顏子惜不禁蹙眉,欲將手掙脫出來。
「惜兒,你是女孩子,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你應該懂得吧!」雲千墨一臉認真道。
顏子惜看著雲千墨那有些深黯的冰藍色眸子,好似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努嘴,有些不悅的點頭。在手從雲千墨手中掙脫時,不免嘀咕:「真是老古董!授受不親,我遇上你還真的是扯不清了!」
「如果覺得出來不開心的話,我馬上送你回去!」雲千墨蹙眉。他不明白顏子惜話裡的意思,但是,他知道她在埋怨他。
「沒有!」顏子惜抬頭,衝著雲千墨扯出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開心,我非常開心!呵呵!」
「好,前面有個小鎮,侍劍可能已經等在那裡了!」抓起顏子惜的手便往前面走去。
剛走出幾步,雲千墨卻突然停了下來。屏住氣息,仔細聆聽。後面的幾名白衣侍從也迅速靠了過來!
「摀住口鼻!」雲千墨低喝一聲,以最快的速度掏出早已備好的錦帕分別摀住了顏子惜和自己的口鼻。
幾名白衣侍從也同樣將錦帕捆在了自己的臉上,摀住了口鼻。
「哈哈哈……」一陣媚骨的嬌笑,十來名衣著鮮艷奇特的妖艷女子瞬間來到了幾人的面前。
「沒想到本樓主這次下山,居然有這麼多的驚喜!」雲千墨的語氣變得冷冽冰寒,恍若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似的。顏子惜忍不住偷偷抬頭,看了雲千墨一眼。
「真的是驚喜嗎?」其中一名女子依然一副嬌笑的樣子,「我們更沒有想到,接下的第一單生意居然是雲闕樓主你吶!看見樓主,我們姐妹手中的兵器都有些拿不穩啦。呵呵呵……」又一陣嬌笑。
「哼!」雲千墨冷哼一聲,手已經把上了腰間的軟件,「沒想到醉魂居也會做這樣的買賣?」對於醉魂居的實力,他一點都不可小覷。
醉魂居幾個字一出,剛剛說話的那名女子不禁一震。她儼然的笑容瞬間一凜,厲聲道:「看來,你們今天是非死不可!」話畢,揮出手中帶有倒刺的鐵鞭便向雲千墨攻擊而來。
醉魂居替人辦事,這絕不容許有人知道。既然雲千墨看出了她們是醉魂居,那麼就必死無疑!其它女子也揮出各自的兵器與幾名侍從拚殺搏擊!
幾名侍從刻意要護在雲千墨與顏子惜的身邊,然而,那些女子卻有意選擇了目標,讓他們一一分散開來,個個擊破!
對方的人多出幾人,而且又擅於用毒。拚殺搏擊的同時,還不得讓對方近身。這大大增加了取勝的難度!還好他們事先有防範,用特製的錦帕蒙住了口鼻。
時間一長,醉魂居的那些女子顯然有些敗退,眼見雲千墨幾人就要甩下她們。突然有人大吼道:「攻擊雲千墨身邊的那名女子,那女子是他的死穴!」顯然,雲千墨一直護著顏子惜,被對方看出了端倪。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06】生死兩茫
時間一長,醉魂居的那些女子顯然有些敗退,眼見雲千墨幾人就要甩下她們。突然有人大吼道:「攻擊雲千墨身邊的那名女子,那女子是他的死穴!」顯然,雲千墨一直護著顏子惜,被對方看出了端倪。
顏子惜心中一駭,欲躲在雲千墨身後。然而,剛剛大吼的那名妖艷女子卻揮鞭纏住了雲千墨,而且有意將兩人拉開。
「惜兒,抓住我!」雲千墨不免氣惱,騰出一隻手死死攬住了顏子惜。他這樣做,自然增加了自己的負擔。
其餘幾名侍從,卻同樣被醉魂居的人纏住,無法靠過來。一時間,成了幾個人一起攻擊護著顏子惜的雲千墨!
「嘩——」就在那帶著倒刺的長鞭快纏上顏子惜的後背時,雲千墨一個轉身,揮劍擊退前面幾人的攻擊,旋身用身體擋開了那長鞭。那長鞭雖然被雲千墨震開,但是,那無數的倒刺硬生生的劃破了雲千墨白色的錦袍。鮮紅的血液瞬間從刮破的皮膚滲透出來!
「墨!」顏子惜驚呼,慌張的抬手,好似想要撫好那不斷滲出血液的傷口。「墨,墨……」
「樓主!」那些侍從也知道雲千墨吃了一鞭,不顧一切的欲奔過來。
雲千墨蹙眉,突然一個旋身躲開了襲擊而來的幾人,用力一拋,將顏子惜扔出丈許:「惜兒,用你學的輕功,去前面找侍劍!」
顏子惜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還在激鬥的幾人,大聲道:「不,我不要走!」她承認,她顏子惜一向膽小,自然更怕死。可是,這個時候,她真的不能就這樣獨自離開。
雲千墨不僅怒吼:「你留在這裡只會拖累我們,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叫你不要跟著出來,你不聽話,現在你還留在這裡,你真的要看見我死了才甘心嗎?」
「我……」雲千墨的怒吼不禁讓顏子惜委屈。
「攔住她,不能讓她跑了!」那揮鞭的女人再次道,即刻有人欲向顏子惜奔過來。
雲千墨急速揮劍,顧不得面前向自己襲擊而來的鐵鞭,一劍刺死了三名向顏子惜奔去的女子。同時,自己的後背也再次生生受了一鞭!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硬用手中的劍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樓主!」幾名侍從再次驚呼,都沒有想到,今天會遇上醉魂居的人,偏偏對方有著十足的把握來對付他們。顯然,是有人知道他們的行動路線。
「墨……」顏子惜看見雲千墨再次受傷,淚水嘩啦啦的湧了出來,腳也更加抬不起來!
「走,走!」雲千墨氣惱的大吼,「我不要見到你!滾!」
「你……」顏子惜抹了一把眼淚,氣憤的一掠身,居然急速的飛掠而去。
顏子惜一邊哭,一邊飛掠奔跑。突然,天空中竄出一陣煙火!不,不是煙火,這是信號彈。古人傳遞緊急信息的工具!
顏子惜停下腳步往身後望去,那信號傳出的地方正是雲千墨他們打鬥的地方。既然他們可以搬救兵,為什麼現在才發出信號。難道不是他們,是那醉魂居的人發出的?
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樣了?剛剛雲千墨受了那樣重的傷,他會不會有事……
顏子惜癟癟嘴,看看前面的小鎮。也不知道侍劍到底在哪裡,等找到侍劍,雲千墨他們……
思索了片刻,顏子惜再次抹了一把淚水,轉身,居然原路返回。奔跑的速度比剛剛跑的速度還要快!
打鬥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四下一片詭異血腥的氣息。顏子惜放慢了腳步,一步步向前面走去——數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有那幾名白衣侍從,也有那些妖艷的醉魂居女子!不用想都知道廝殺得有如何慘烈,而且,雙方的人好似差不多都……
都死了?顏子惜心中一驚,慌亂的在屍體中尋找雲千墨的影子!
「啊……」顏子惜不小心踩住了一隻砍斷的胳膊,忍不住要尖叫,卻不得不自己摀住了自己的口。因為,她看見了前面樹叢後晃動的兩個人影。急忙躲在了旁邊的一處叢生的雜草之中。
「出來!雲千墨,你殺了我們這麼多姐妹,你是躲不掉的!」那兩人好似在四處搜尋,並且向這邊靠近。
躲不掉?看來,雲千墨沒事!顏子惜心中有了一絲放鬆,隨即卻再次擔心。她生氣離開時,他已經受傷,現在聽這兩女子的喊話,他或許是躲起來了!可是……
「額……」突然有人拉了她一下,下一刻卻迅速摀住了她的嘴。
「惜兒……」虛弱的聲音有著責備,「你跑回來幹什麼?」
墨!顏子惜欣喜的掉下了眼淚,他居然就在她的旁邊!側頭,她卻看見了雲千墨滿身的血跡。慌亂的抓住雲千墨的手臂,欲查看他身上的傷勢。
雲千墨甚是虛弱的靠在了地上,無奈的苦笑:「傻丫頭,你回來是為我收屍嗎?」
「你……」看著此刻還笑得出來的雲千墨,顏子惜心中既委屈又難過,她知道他是有意氣走她。可是他那樣對著她怒喝責罵,她真的一氣之下就走了!
「你不怕死嗎?」雲千墨側目看了一眼逐漸靠近的兩名醉魂居女子。
「怕!」顏子惜癟癟嘴,「可是,我不要你死!你不是說要娶我嗎?你死了誰娶我?只要我活著,你就不可以有事?」
雲千墨有型的薄唇勾出一個甚是好看的笑容,抬手輕輕撫了一下顏子惜癟起的小嘴:「我會記住你今天的話,我們都不會死,不能死!」雲千墨再次抓住了身邊還染著血跡的軟劍,冰藍色的眸光再次睨視著那兩名女子靠近的距離。他好似在計算著什麼?
看著那一步步小心搜尋,逐漸靠近的兩名醉魂居女子,千月如的一顆心幾乎快蹦了出來!雲千墨受如此重的傷,而且,傷口上還在滴淌著鮮血!那醉魂居的女子,不禁武功高強,還會用毒!他們要如何活下去?
顏子惜的眸光在逐漸靠近的兩抹身影和雲千墨身上滴血的傷口上不斷徘徊,突然看見了旁邊的一塊石頭!顏子惜咬了咬唇,拾起石頭對著雲千墨的後腦勺便狠狠的砸了過去!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07】本宮像色魔嗎?
顏子惜的眸光在逐漸靠近的兩抹身影和雲千墨身上滴血的傷口上不斷徘徊,突然看見了旁邊的一塊石頭!顏子惜咬了咬唇,拾起石頭對著雲千墨的後腦勺便狠狠的砸了過去!
「惜……」雲千墨還沒有來得及轉過頭來,便暈了過去。
「前邊有響動!」那兩名女子的耳朵好使特別靈敏,迅速向這邊奔了過來。
顏子惜來不及多想,幾下扯掉雲千墨身上的外袍,裹在自己的身上便往外面飛掠而去!她沒有過多的想法,她只知道雲千墨受了那樣重的傷,他們不可以都死在那裡!
「雲千墨!你跑不掉!」那兩名女子緊追而來!
顏子惜自己也不敢相信,她的輕功會如此之快!或許,輕功並不純熟的她,就這樣練習到家了!
「額……」就在顏子惜有著一絲欣喜時,突然後背被什麼東西重重的一擊,便跌在了地上。
「師姐,不是雲千墨!」那名手拿鐵鞭的女子上前,一把提起了顏子惜。
另一名女子也上前,伸手,抬起了千月如的下顎:「她是誰?」
「是雲千墨身邊的一名女子!我們圍殺雲千墨時,她就在雲千墨身邊?」鐵鞭女子繼續道。
「是她!」被稱作師姐的那名妖艷女子勾唇一笑,「雲千墨沒死,有她也可以交差!」
鐵鞭女子有些不明其意,繼續道:「雲千墨吃了我兩鞭,我的鐵鞭之上可是有劇毒的,他必死無疑!而且這女子有什麼用……」
劇毒?顏子惜心中一驚,她忽然想起雲千墨身上的傷口,確實都滴淌著烏黑的血液!不只雲千墨,包括她看見的那些死去的白衣侍從,他們也同樣是中毒而死!原來……
「怎麼?很詫異嗎?」那鐵鞭女子顯然看出了顏子惜臉上的驚駭,甚是得意道,「只要被我們醉魂居的兵器傷過的,都是無解之毒!」
「師妹,你剛剛的暗器也粹毒了?」妖艷女子蹙眉,一把抓過顏子惜,封住了顏子惜後背的幾處穴道。
顏子惜好似此刻才感覺到後背的疼痛,下一刻卻沒有了知覺。
「師姐,你……」
「殿下已經等候在醉魂居,走!」
煙波浩渺的江面之上,紅牆綠瓦的亭台樓閣,隱隱約約。
顏子惜從昏迷中醒過來,微微一動,便覺得後背撕裂般的痛!她沒死!
睜開眼,她正躺在一粉色帳簾的床榻之上。室內的擺設精緻考究,都是以粉色為基調。不用想就知道應該是一女子的房間!只是,這房間中好似又有著男子的氣息!
這是什麼地方?顏子惜遲疑了半刻,忍著後背的疼痛坐了起來!
門簾之外好似有人影一晃,接著有說話的聲音!顏子惜輕輕下了榻,向外面走去。
「屍體找到沒有?」一男子陰冷狂傲的語氣,讓顏子惜不由的停下了腳步,躲在門口偷偷的往外面看去。
「啪——」響亮的一個耳光,一抹鮮亮的身影跌了過來。正好進入了顏子惜的視線範圍之內——那個傷了雲千墨的鐵鞭女子!
女子蜷縮在地上,一張俏臉上有著五根瞬間紫紅的指印,嘴角流淌著鮮血。也不知道那出手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應該是運足了內力吧!因為,這鐵鞭女子的武功她可親眼見識過!
「殿下,凡是中了噬心奪命散毒的人,不可能有生還的可能!殿下……」女子繼續道。
「無用的女人!你不會解毒,並不代表這天底下就沒有人能解!」陰冷凌厲的語氣再次喝出,一道明黃的身影便已經到了女子跟前,揮掌就欲要了女子的命!
顏子惜見狀,急忙把身體往後縮了一下。她害怕看見血腥的一幕!她硬跟著雲千墨下山,本是為了看看這古代的世界,遊玩一番。沒想到,才下山就接二連三的看見死人!
「殿下,看在媚兮的份上就饒了鐵芯吧!媚兮現在就只有鐵芯一個師妹了!」另一女子的聲音。
顏子惜再次偷偷看過去,居然是那名追殺她的妖嬈女子。那女子正衣衫半解的抱住那明黃衣袍的男子,言語中有著無盡的魅惑酥骨。
那男子伸出的手收回,攬住抱著自己的媚兮,低頭,貪婪的在那露出的白皙頸脖上一路吻過。手也毫不客氣的探入那半解的衣衫,一陣探索……
「嗯……」媚兮情不自禁的呻吟出聲,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配合這樣的激情。
顏子惜看著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幕,一張臉「突」的一下紅了個透!這是什麼狀況?剛剛還要殺人,怎麼此刻就要真人秀……
愣怔的顏子惜還沒有回過神來,一雙妖冶魅惑的丹鳳眼便直直的看向了她,陰冷的眸光之中,居然露出一絲調弄的笑意!
額……顏子惜猛然一震,急忙轉身欲逃離這樣的場面。只是她還沒有邁出一步,她的身體一輕,便被捲入了一個陌生而異樣的懷抱!
「放開我,你這個色魔!」顏子惜看見了明黃的衣袍,大喊著掙扎,卻扯痛了身後的傷口,「額……」
「色魔?看本宮像色魔嗎?」顏子惜的頭被修長的手指抬了起來,此刻,她才具體看清這名男子的模樣。男子不過十八、九歲,俊美有型的臉龐帶著一絲無法言喻的凌厲之氣。讓人不敢靠近!然而,那雙妖冶魅惑的丹鳳眼,卻好似要將她的魂都吸走一般,讓她一時間無法移開眼!
看著如此愣怔望著自己的顏子惜,男子甚是滿意的勾唇,低頭就在顏子惜粉嫩的唇上舔舐了一下:「美人,本宮還是色魔嗎?」
顏子惜陡然醒神,用力一推,推開了抱著自己的男子!或許力道太大,背後的傷口不禁讓她再次痛呼出聲。同時,腦袋還有著一陣眩暈!
「色魔!不要碰我!」顏子惜厭惡的怒吼,「不要以為你長了一雙勾魂眼就自以為是,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的模樣,醜死了!比我的墨差遠了!」
一旁的妖嬈女子媚兮先是一震,隨即,有些忍不住抽了抽唇角。想笑,又不敢笑出聲!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08】真人春宮秀
一旁的妖嬈女子媚兮先是一震,隨即,有些忍不住抽了抽唇角。想笑,又不敢笑出聲!
「你……」男子雙眸頓時冒火,一把抓住顏子惜的衣襟,凌厲道,「雲千墨嗎?他到底是你的師兄還是你的情郎?」
「額……」此刻,顏子惜意識到自己的話好似說錯了,頓了一下,「不關你的事,你這個色魔!」雙手欲掰開男子抓住自己衣襟的手。
「色魔?本宮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男子用力一拽,再次將顏子惜跩入自己的懷裡,低頭就狠狠噙住了顏子惜的唇。
「殿下,她身上的毒並未徹底解除,不可以……」媚兮見狀,急忙閃身上前。
男子狂戾的吻頓時停歇,一把推開顏子惜,狹長的丹鳳眼裡溢出冷寒:「想辦法解了她體內的毒,本宮就饒了鐵芯!」
「……」媚兮略微頓了一下,顯然有著不悅,卻不得不躬身道,「媚兮會盡力而為!」
「怎麼,不開心?」男子眸光一沉,伸手勾起媚兮的下顎,「既然送了本宮美人,又不能碰,這還能怪本宮嗎?」
「是媚兮的錯,媚兮想得不夠周到!」媚兮小聲道,心中卻不免責怨。如果,他知道這女子落入她們的手中,卻不交給他,可能她們都會沒命的!自從桃花潭這女子出現後,他就一直在想著如何逼雲千墨下山!
「你怎麼會有錯呢?錯了,本宮也不忍心責罰你的!」男子一副愛憐之極的模樣,將媚兮擁入自己的懷裡,吻上媚兮那嫣紅的唇瓣時,輕笑的眸光卻睨向了一旁的顏子惜。
顏子惜眉頭一蹙,轉身逃也似的向室內走去。但是,那越來越大的呻吟聲和喘息聲卻不斷的傳了進來!好似是有意讓她聽見一般,還特別的誇張!
她還以為古人都很矜持檢點,沒想到居然這樣隨性!再想想雲千墨那個真正的老古董,顏子惜心中不禁再次擔心。也不知道他到底如何了?不會真的中毒死了吧!要真那樣,她在這古代孤身一人,要如何混下去?特別是遇上這樣的人!
顏子惜的眸光不由的再次往外面瞟了一眼,只一眼,顏子惜又即刻轉移了視線,甚至捂上了自己的耳朵!那兩抹身體好似還在沒完沒了的糾纏,即使拍A——片,也沒有這樣誇張吧!
顏子惜向窗戶邊走去,想讓自己透透氣。身後卻傳來一陣響動!轉身,那男子居然抱著媚兮向裡面走來。而且,兩人一絲不掛的身體還緊緊的彌合在一起……
「你,你們……」顏子惜驚得說不出話來,想罵,卻不知道該如何罵。
男子只是微瞇了一下狹長的鳳眸,順勢便將媚兮壓在了床榻之上。一片旖旎的景象再次上演……
「你們……」顏子惜的眼珠子幾乎都快跌出來,這床榻不是她剛剛才躺過的嗎?怎麼可以……顏子惜有種恨不得衝上去將兩人拉下來的衝動!
「美人,要不要一起來啊?」男子調弄的語氣,顯然看見顏子惜的模樣很是洩氣。同時,對著身下白玉般柔美的身體狠狠的撞擊,撞得媚兮一陣陣忍不住的嬌吟!
顏子惜的臉「唰」的一下,再次紅了個透!她怎麼還這般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兩人,慌忙轉身,顧不得背後的疼痛向外面跑了出去。
「哈哈哈……」裡面傳出男子得意的大笑。
顏子惜一直衝出整個宅院,才發現這是一個島嶼,四周都是碧藍的江水!蹲在水邊,捧起江水往自己臉上猛澆了一陣,然後坐在了地上,望著這茫茫的一碧江流。
這裡到底是哪裡,她要如何離開?墨也生死未卜,這個世界,真的不會有人會想到她,關心她了!
顏子惜憋了憋嘴,淚水撲簌簌的往下掉!爸,哥,惜兒好想你們,好想你們!嗚嗚……
「起來!」一聲厲喝,顏子惜被人一把提了起來。
「幹什麼?我哭一下也不行嗎?」顏子惜怒喝著推開提起自己的人,才看清正是那個鐵鞭女子鐵芯。
「你多大了,還哭得稀里嘩啦的!來,把這個喝下去!」說著,把一個瓷瓶遞給顏子惜。
顏子惜一把接過那瓷瓶,就向江水中扔去:「我高興哭,關你什麼事?你這個毒女人,我才不要你的毒藥!」
鐵芯一閃身,將那幾乎快落入水中的瓷瓶接住,不屑的勾唇:「如果你想早些死的話,就不用喝!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再次將那瓷瓶塞進顏子惜的手中,「還有,要追殺雲千墨的是當今太子,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你做了鬼,可不要找錯了人!」
「你……」顏子惜被鐵芯惡意的話氣得語噎,下一刻卻一把抓住了鐵芯,「太子?是誰……」話剛問出,卻離刻明白。剛剛屋裡的那個男人自稱本宮,她們又稱他殿下,自然就是太子了。繼而道:「你為什麼告訴我?你恨太子,是因為他剛剛要殺你?」
「這用得著我告訴你嗎?是你笨!這錦川的殿下不就只有太子錦雲凌一人嗎?」鐵芯一把推開顏子惜,一向冷厲的眼神中有了一絲散亂,顯然是對剛剛說出的話有些後悔。
顏子惜自然明白其中端倪,想必這醉魂居一下子死了這麼多的姐妹,自然心有不甘。可是,總不能把賬都算在雲千墨的頭上吧!何況,是她們要追殺雲千墨,而不是雲千墨要殺她們!
「你告訴我怎麼離開這裡,我自然不會把賬記在你的頭上!」顏子惜上前,露出一個甚是討好的笑容。
「哼!」鐵芯冷厲的睨了一眼顏子惜,「讓你離開?你離開的話,我與師姐就都沒命了!真是紅顏禍水!」話畢,轉身離去。
「你……」看著女子離去的背影,顏子惜氣惱的舞了一下手中的拳頭。看見手中的瓷瓶,本想再一次扔掉,但還是沒有扔!她為什麼要扔掉?即使活不了多久,多活一天總比少活一天強吧!扒開瓶塞,一股腦兒喝了下去!
「啪啪啪——」三聲清脆的擊掌聲從半空中傳來,聲音更是悅耳動聽:「真是極其有趣的女子!」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09】紅衣男子
「啪啪啪——」三聲清脆的擊掌聲從半空中傳來,聲音更是悅耳動聽:「真是極其有趣的女子!」
顏子惜抬頭,就在身邊一棵高大的桃樹上,一身著紅衣的男子就躺在樹杈之上。
「你是誰?」顏子惜忍不住問道。
「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男子翻轉過身,側躺著,用一隻手撐著臉頰,魅惑的一笑。
「你……」顏子惜微微一震,往後退了一步。這男子的臉上蒙著紅色的面紗,而望著他笑得妖冶魅惑的,正是那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他是太子?轉身,毫不理會的向一邊走去。
紅衣男子眉頭一蹙,一個旋身,便攔住了顏子惜:「怎麼,剛剛不是在求那個毒娘子鐵芯讓你離開嗎?怎麼……」
「少在此戲弄我!」顏子惜不屑的瞥了一眼紅衣男子,欲繞身離開。
「看來姑娘不信在下?」男子挑眉,再次攔住了顏子惜,笑得魅惑的眸光幾乎要刻在顏子惜的臉上。
「滾!」顏子惜氣惱的一把推開男子,抬步就往前面走去。然而,前面不遠處正好有一抹明黃的身影向這邊走來!那,那不是剛剛從室內走出來的太子錦雲凌嗎?那麼……
顏子惜奇怪的往身後看去,可是,哪裡還有那紅衣男子。身後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你剛剛在與誰說話?」錦雲凌走過來,疑惑的抬頭向遠處望去。
「額……」顏子惜愕然,她正在想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沒想到錦雲凌也看見了。
「沒有人啊!殿下是不是看不錯了?對了,殿下不在屋裡多呆會兒,這麼快就……」這麼快就出來!話說了一半便噎在了口中。她只顧著掩飾剛剛的那個紅衣男子,居然沒有考慮就脫口而出。不過,這樣的話倒是很快轉移了錦雲凌的注意力。
「呵!」錦雲凌輕笑一聲,一把攬住顏子惜,抬手勾起顏子惜瑩潤的下巴,「如果換做是你的話,本宮保證三天三夜都不下床!」更加露骨的話。
「呵、呵……」顏子惜乾笑兩聲,「殿下說笑了,小心小女子可是身中劇毒哦!」抬手,欲推開錦雲凌。
見顏子惜推拒,錦雲凌反而加大了力度,將顏子惜攬得更緊:「身中劇毒是嗎?本宮不要你,可是看一看,摸一摸總是可以的吧!」說著,就把手探入了顏子惜的衣襟。
「你這個色情狂!」顏子惜猛然瞪大了雙眸,奮力掙扎,「放開我,大色魔!」
錦雲凌肆意的在顏子惜身上一陣撩撥,舌尖舔舐著那柔軟的耳廓:「告訴本宮,你叫什麼名字?」
顏子惜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只是奮力掙扎,卻無法掙脫。口中卻毫不示弱:「你奶奶,叫你奶奶!」
「你奶奶?有這樣的名字嗎?」錦雲凌一臉狐疑,顏子惜才想起這些人或許根本不知道奶奶是什麼意思,轉而道,「就是你祖母,老祖宗也行!」
「你……」錦雲凌終於知道顏子惜是在有意戲弄他,凌厲的眸光一寒,「沒想到你的嘴居然如此叼,看本宮如何治你!」低頭,狠狠的吻上了顏子惜的頸脖。
「放開我,大色魔!」見錦雲凌再次這般無禮的對她,顏子惜的心中不得不有了恐慌,拳打腳踢,在錦雲凌的鉗制下又沒有辦法施展。怒罵的語氣不禁有了一絲央求:「不要,你放開我……」
錦雲凌甚是滿意的睨了一眼一臉委屈的顏子惜,極其曖昧的語氣:「現在要本宮放開你,怎麼放得開呢?本宮不過親一親而已……」
「不要,我身上有劇毒,會傳染的!」好似這是最好的理由。
「本宮知道!」錦雲凌反倒順勢一帶,欲將顏子惜放倒在地上。突然有一硬物猛然砸了一下自己的頭,怒喝一聲:「誰?」隨即放開了顏子惜,一個閃身向著他認定扔出硬物的方向衝出數步之遠。
顏子惜見狀,拉起自己已經凌亂的衣衫,便向另一邊跑去。她只要不遇見那個色魔太子即可!
繞過整座宅院,直到醉魂居的另一面臨近江水的地方,再次停了下來。她這樣跑來跑去算什麼?還不是在這個什麼鬼醉魂居!蹲下身,忍不住再次「嗚嗚」的哭了起來!
「呵,剛剛的虧可吃大了吧!」一輕笑的聲音再次從頭頂傳來。
顏子惜轉身抬頭,居然又是那紅衣男子。他坐在一濃蔭密集的大桃上,手裡拿著一大蜜桃悠閒的轉來轉去!
「你怎麼……」顏子惜慌忙望了望四周,向前走了兩步,「你是誰?你不怕他抓住你嗎?」
「呵!」男子再次愉悅的一笑,眨了眨眼,「剛剛是這個砸了他,怎麼就是我呢?」說話的同時,舉了一下手中的大蜜桃。
顏子惜還掛著淚水的臉上,忍不住燦笑:「我知道是你!你不是這裡的人!」
「哦?你怎麼肯定?」男子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睨起。
「因為這裡的人都怪怪的,樣子很凶!」
男子輕輕一躍身,到了顏子惜的面前,挑眉:「你不是還沒有看見我什麼樣子嗎?」
「呵!」顏子惜努了一下嘴,伸手就欲扯下男子臉上的紅色面紗,卻被男子一把將手抓住。
紅衣男子順手將手中的那個大蜜桃塞在顏子惜的手裡,唇湊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如果想離開,今晚子時到這裡等我!」話畢,閃身消失於叢林之中。
「喂……」看見那消失不見的紅色身影,顏子惜努了努嘴。他就認定她會跟著他離開嗎?她又不知道他是誰!握了握手中的大蜜桃,放倒嘴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有沒有看見有人從這裡經過?」一聲厲喝,幾抹鮮艷的身影一閃,來到了顏子惜的跟前。
顏子惜回頭,厲喝她的正是毒娘子鐵芯。旁邊是那妖嬈美艷女子媚兮,以及幾名醉魂居的女弟子。還有正走過來的太子錦雲凌!
看這架勢,她們好似已經將整個醉魂居找了個遍!
「有啊!」顏子惜再次啃了一口手中的蜜桃,指著面前的幾人狀似詫異道,「你們幾個不是人嗎?」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10】逃出狼窩
「有啊!」顏子惜再次啃了一口手中的蜜桃,指著面前的幾人狀似詫異道,「你們幾個不是人嗎?」
「你……」聽這話,鐵芯氣惱的欲衝上前來,被身邊的妖嬈女子媚兮攔住,輕聲道,「我們指的是醉魂居以外的人!」
「呵呵呵……」顏子惜笑得眉眼彎彎,「醉魂居的人臉上有印記嗎?我怎麼沒有看出來?如果你們是醉魂居的人的話,我可不是醉魂居的!」
錦雲凌勾起唇角走了過來,抬手,一把抓住顏子惜啃著蜜桃的那隻手。言語凌厲,鳳眸微睨:「怎麼一下子就跑這兒來了?你認識那個偷襲本宮的人,是嗎?」
「哎,太子殿下,痛呃!」顏子惜抬起另一隻手指著被錦雲凌抓住的手,爛著一張臉道,「太子是指剛剛是誰砸了你吧!」
錦雲凌的臉色有了一絲緩和,抓住顏子惜的手稍稍一鬆,顏子惜就掙脫開去。那啃了一半的蜜桃剛好被握在了他的手中!
「喏,就是它了!剛剛砸了你的就是它!」顏子惜指著錦雲凌手中的半個蜜桃,努努嘴,一個急速飛掠向一邊跑去。
錦雲凌氣惱的欲再說什麼,顏子惜已經跑遠。拿起那半個蜜桃,陰冷的勾了勾唇角,然後咬了一口咀嚼起來!
「殿下……」看著錦雲凌如此怪異的舉動,媚兮愕然的輕呼。
「如果真的有人,既然能夠來醉魂居,自然不可能讓我們輕易就抓住!」錦雲凌恨恨道。
「難道雲千墨真的沒死?」媚兮推斷。
「不可能!」鐵芯斷然,「即便雲千墨沒死,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恢復功力,能夠渾然不知的闖入醉魂居!」
錦雲凌抬起手中的蜜桃,再抬頭看向醉魂居不算少的桃樹。此刻正值蜜桃成熟的季節,每棵桃樹上都掛著碩大的粉紅蜜桃。難道,真的是他太過警覺?
「難道真的是……」鐵芯小聲道。
錦雲凌回頭睨了一眼鐵芯:「你的解藥研製好了沒有,本宮可沒有多大的耐心!」
媚兮上前挽住錦雲凌的手臂,嬌聲道:「殿下,鐵芯已經在努力研製了!媚兮陪殿下隨便逛逛!」
「本宮有事,需要回宮一趟。回來的時候,希望那丫頭身上的毒已經解除!」錦雲凌推開媚兮,轉身大步離開。
「師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鐵芯看著錦雲凌離開的身影道。
「怎麼辦?當然是研製解藥!等殿下回來,那女子身上的毒還未解的話,就會毒發身亡!到時,我們大家都只能陪著她一塊兒死!」媚兮無奈的蹙眉!
「鐵芯明白。」低頭輕應。
是夜。
月色格外皎潔明亮,灑在一重重濃蔭之上,灰白的地面一片斑駁陸離。
顏子惜躺在床榻上一直未睡,她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相信那紅衣男子的話。月上中天,快子時,她還是不自禁的下了榻,偷偷向外面走去……
醉魂居好似特別安靜,並不曾有人發現她!或者,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她,沒有人想到她會偷偷逃走!因為,她體內的劇毒還未解除,她逃走等於是自尋死路。
皎潔的月色下,男子暗紅色的身影已經等候在那裡。在聽見身後顏子惜輕微的腳步聲時,轉身輕笑:「還挺準時嘛!」
顏子惜稍稍一震,回頭四下張望了一下,上前甚是小聲道:「你怎麼就站在這裡,不怕被人發現嗎?」
月色下,男子狹長的鳳眼依然笑意滿滿:「那麼容易被發現,你就出不來了,不是嗎?」
「……」顏子惜抬眸,看著男子依然蒙住面紗的臉。她不明白男子話中的意思?他的輕易出現,還有她如此順利的出來。對於醉魂居的人,真的是沒有絲毫警覺嗎?
「怎麼,改變主意了?」男子上前靠近了一步,似乎想要將顏子惜臉上的表情看得更清楚一些。
「沒有,只是……我們如何離開?」顏子惜指了指這水波平靜的江面,他似乎並沒有僱船只。無論如何,只要能夠離開這裡便可!
「呵!」男子魅惑的輕笑,拉過顏子惜便向一處水草濃密處走去。扒開水草,居然有一簡單的竹筏!男子輕輕一躍,便到了竹筏之上。優雅的轉身,對著顏子惜伸出手臂:「來!」
「呵!」顏子惜同樣輕笑,繞開男子伸出的手,縱身一躍也到了竹筏之上。抬頭,再次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她也會輕功,不是嗎?
「那我們走吧!」看著顏子惜得意的神情,男子懶懶的坐在了竹筏之上。可是竹筏依然停在水草之中,並未前進。
顏子惜四下搜尋,並未看見類似於船槳的東西。忍不住道:「我們怎麼走啊?不是應該有划船的那個……」顏子惜作了一個划船的動作。
「那東西太慢,恐怕等到天明,我們也無法走出這片江面!」男子用手撐起下顎,望著顏子惜的狹長鳳眼在月色下閃著晶亮,他有意逗弄她。
「那要如何?再不走被他們發現就糟了!」顏子惜看著男子一副閒散的模樣有些急了,俯身欲將男子拽起來。
「是嗎?」看著顏子惜抓住自己衣袍的一雙手,男子挑眉,「白天忘了告訴你,如果要帶你離開,我是有條件的!」
「你……」顏子惜氣鼓鼓的瞪著男子那溢滿笑意的鳳眼,她就知道不可能有這樣的好事!他們畢竟不認識,他憑什麼冒險救她離開?略微思忖了一下,低咒的語氣有著明顯的埋怨:「什麼條件?殺人放火,做壞事我可不幹!」
「什麼條件,我現在不想說!不過,絕對是好事,不是壞事……」男子故意拉長了語氣,眸底的笑意更濃。
「好事?」顏子惜鬆開抓住男子衣袍的手,起身細細的打量了男子一番,「既然是好事,不妨說來聽聽!」
「不說!」男子起身,輕輕一縱讓顏子惜獨自留在了竹筏之上,「你可以不答應我,自己離開便可!」
「你……」顏子惜抬手指了指甚是得意的紅衣男子,再看看腳下晃悠悠的竹筏。要她自己離開,她要如何離開?她能夠離開,早就離開了!恨恨的咬牙,無奈道:「好,我答應你!」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11】又入虎穴
「你……」顏子惜抬手指了指甚是得意的紅衣男子,再看看腳下晃悠悠的竹筏。要她自己離開,她要如何離開?她能夠離開,早就離開了!恨恨的咬牙,無奈道:「好,我答應你!」
反正她的身體已經中了無解的巨毒,不知道還能夠活多久?只要不再呆在這醉魂居,不再看見那個色魔太子!離開這裡,她或許還能夠知道墨的消息!至於這個男子的條件,或許下輩子去了吧!
「好!」男子紅色身影一閃,再次上了竹筏。手抓住顏子惜,腳下稍稍運氣,那竹筏便在江面上飛馳而去……
竹筏載著一紅一白兩抹身影消失於遠處時,剛剛的岸邊走出兩個人影來。
「師姐,我們就這樣讓她離開嗎?殿下回來……」
「只有這樣,或許可以救我們的性命!難道要告訴殿下,我們根本就研製不出解藥?」
「可是……」
「不用擔心,我已經有了更為完美的計劃!」
……
「呀!你好厲害……」在整個醉魂居全部消失於夜色中後,顏子惜終於忍不住大聲讚歎,把剛剛的不快完全拋在了腦後。
「謝謝誇獎!」鳳眸一挑,眸光落在顏子惜的絕美的笑顏上,「你叫什麼名字?」
「顏子惜,爸爸和哥哥都叫我惜兒,墨也叫我惜兒!」顏子惜隨口答道,閉上眼睛,感受著夜風輕輕拂過面頰的舒暢。
「墨?」男子略微蹙了一下眉,「他真的是你師兄?」
師兄?顏子惜睜開雙眸,眸底掠過詫異,難道
男子心中瞭然,狹長的鳳眸微瞇了一下:「梅落塵,你以後就叫我塵吧!」有著一絲較勁的意味,她既然喚雲千墨「墨」,自然就叫他「塵」!
「塵……」顏子惜輕喃了一句,抬眸,再次細細的打量梅落塵。他的黑髮如瀑,在夜風中絲絲拂動。紅色面紗上露出的那雙狹長的鳳眼與太子錦雲凌有著幾分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同樣妖冶、魅惑,卻沒有那種傲慢狂戾的凌厲氣勢!不知道他面紗下長著怎樣的一張臉……
顏子惜忍不住抬手,輕輕一扯便將那面紗扯了下來!在面紗滑落的那一刻,顏子惜一雙眸子幾乎要瞪出來一般!
這是怎樣一張魅惑眾生、妖冶絕美的臉!皎潔的月色下,肌膚如玉,閃爍著瑩潤的光澤。要說雲千墨的那張臉,世上沒有女子可以堪比,那麼,眼前的這張臉就只能讓世間的女子自慚形穢了!
「呵……」顏子惜不由得輕笑出聲。
「我的樣子讓你很好笑嗎?」梅落塵睨了一眼還拿在顏子惜手中的面紗,並無絲毫責備的意思。
「不好笑,我只是在想,要是你是女子或許會更好!」顏子惜俏皮的眨了一下眼。
「哦?」梅落塵挑眉,向顏子惜湊近了些,唇幾乎貼在了顏子惜的耳邊,「不過,我還是做男子好!因為……」有意頓了一下,「你是女子!」
「額……」顏子惜愕然的側頭,望向梅落塵,卻不想,唇剛好觸上梅落塵湊近的唇瓣。
四片柔軟的唇瓣相觸,兩人頓時愣住,眸光望向彼此,梅落塵狹長的鳳眸魅惑的一睨,讓自己的唇向前貼得更緊一些。
「啊……」顏子惜回過神來,驚呼一聲欲推開梅落塵,梅落塵卻順勢將顏子惜攬入懷裡,徹底覆上了那柔軟的唇瓣,將驚呼聲堵在了嘴裡……
竹筏停止了前進,只是隨著顏子惜的掙扎而在水面上不斷的晃動著!
舌尖反覆的描繪著唇瓣的完美輪廓,輾轉吮吸,貪婪的汲取,一點點吸走每一絲甜美。好像從未品嚐過如此芳醇的甘美一般,直到顏子惜不再掙扎,虛軟的靠在自己的懷裡,梅落塵才不捨的離開了那已經被他吻得有些紅腫的唇瓣!
月色下,顏子惜嬌美的模樣有些朦朧而虛幻,迷離的半合著蝶翼般的睫毛。看著這樣的顏子惜,梅落塵不禁有些癡了,好似忘了他們還在竹筏之上,怔怔的,一動不動!
「啪——」不知何時,顏子惜稍稍恢復神智,甩手一巴掌就打在了梅落塵的臉上:「你不是好人!」
梅落塵從愣怔中醒過神來,摸了一下被打的臉頰,甚是無辜道:「我怎麼不是好人了?剛剛不是你主動吻我……」
「你……」見梅落塵狡辯,顏子惜鼻子一酸,淚水便滾了下來,猛然一把推開梅落塵,「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你怎麼可以吻我呢?」
「誰說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吻了你,就表示你是我梅落塵的人了,知道嗎?」梅落塵魅惑的勾唇,好似剛剛被打的那巴掌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他還完全沉浸在那甜蜜的深吻之中!
顏子惜錯愕的看著眼前這個絕美得妖孽的男子,抽了抽唇角,甚是鄙夷的可笑:「你說什麼?就一個吻,我就是你的人了?告訴你,我已經有未婚夫,我要嫁給墨,墨會娶我的!」
「雲千墨?他不是你師兄嗎?」梅落塵聽懂了她後面的那句話,正欲前行的竹筏再次停了下來。
師兄?顏子惜恍若明白了他的意思,撇撇嘴,故意道:「誰說師兄就不可以嫁了,我們可是青梅竹馬!」
梅落塵的腮幫鼓了鼓,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我說不可以,就不可以!」腳下猛然一運力,那竹筏「嗖」的一聲向前面飛馳。
「啊——」顏子惜腳下一個不穩,向梅落塵撲了過去。她知道他是有意如此,下一刻,卻不得不死死的抱緊了梅落塵,口中不住的嚷嚷:「慢點,慢點!」
看著如此狼狽的顏子惜,梅落塵氣惱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宮主!」
剛剛靠岸,幾名紅衣勁裝的女子便恭敬的半跪在了他們面前。
顏子惜抬頭,不免對眼前看見的情形有些詫異。一頂紅色的輕紗鸞轎,包括抬轎的都是幾名女子。回頭再打量一番梅落塵,她真的懷疑這男人到底是不是男人?他是什麼宮主?還是公主?或許就是江湖上的什麼派別。
「這是你們的宮主夫人,還不參拜!」梅落塵帶著宣佈的口吻,眸光睨向顏子惜。
「參見宮主夫人!」幾名女子齊聲道。
「你……」對於眼前突發的狀況,顏子惜正欲辯解什麼。一陣馨香的白煙突然撲面而來,她身體一軟,便沒有了知覺。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12】嗜血魔王
「你……」對於眼前突發的狀況,顏子惜正欲辯解什麼。一陣馨香的白煙突然撲面而來,她身體一軟,便沒有了知覺。
迷濛之中,顏子惜只覺得自己的全身都被滾熱的暖流包裹著,全身發熱,卻異常的舒適!下意識的翻動一下身子,又好似有水在輕輕的蕩漾著,身體有著明顯的漂浮感!
努力睜開雙眼,眼前一片白霧,是不斷蒸騰的水蒸氣!
「醒了?」魅惑的聲音就在耳邊。
顏子惜努力眨了眨迷濛的眸子,透過水蒸氣——梅落塵一手半撐著好看的頭顱,正好整以暇望著自己!那雙似笑非笑的丹鳳眼裡,是說不出的魅惑妖冶!稍稍愣怔了片刻,眸光隨著梅落塵如此優美的姿勢移動……
「啊——」顏子惜慢三拍的大叫一聲,同時欲掠身逃離。因為,她看見了梅落塵一絲不掛的身體,幾乎就靠在自己的旁邊!
顏子惜還未掠起的身體被梅落塵一把拉回,反而讓並未貼近的身體貼在了一起。顏子惜欲再次掙扎,梅落塵只是魅惑的一勾唇,指了指顏子惜的身體!
顏子惜順著梅落塵的手指看向自己,才發現自己也同樣一絲不掛!確切的說,他們兩人都赤/裸著全身泡在一個特製的大浴桶裡。昏迷之中,她那被暖流包裹的感覺正是因為浴桶裡的熱水!
「你,你……」顏子惜慌忙往後靠了一些,努力拉開彼此的距離,氣得顫抖的嘴唇半響沒有吐出一句話來。
「我?我可不是色魔!」梅落塵一副甚是無辜的模樣,「你可是我梅落塵的宮主夫人!」
「你無恥!」顏子惜終於怒喝出聲,雙手狠狠的打在熱水之上,濺起一陣高高的水花。水花落在臉上,和著淚水一起滑落。
梅落塵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花,趨身向顏子惜靠近:「我怎麼無恥了?我又沒有碰你,不過是……」強辯的話,在看見顏子惜眼裡滾落的淚水頓住了。
「宮主,時辰差不多了!」一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顏子惜不禁再次一震,下意識的往浴桶裡縮了縮,抬眸,眼前的一切讓她的背脊生出一陣陣恐懼的寒意,再也喊不出一句怒喝的話來。這種感覺,比她初次看見血泊中的數具屍體還要詭異!
這是一間佈置怪異的寬大房間,整個房間裡最顯眼的就是一個呈梅花狀的池子,池子裡沒有一滴水!而他們所在的「浴桶」恰好陳放於最中央。繞著梅花形狀的池子,上面點滿了燭燈,燭燈搖曳之外,更讓她震驚的是——數十條赤/裸的軀體!
有男有女,卻全都是十幾歲的年輕男女!他們瑟縮的靠在牆壁之上,眼中充滿了莫名的驚恐,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而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平台之上,恭敬的站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老者一襲素白袍衫,仙風道骨的氣韻與眼前的一切極不相稱!清雅慈善的臉上有著無奈,也有著孤注一擲的絕然!
剛剛的那句低沉的話,正是自他的口中發出來的!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開始吧!」梅落塵閒散的神色瞬間變得嚴肅,扣住顏子惜的雙手,盤腿坐正了身體。
「你們這是……」這是幹什麼?顏子惜只覺全身已是一片冰涼,好容易顫抖著問出的話,被梅落塵一個凌厲的眼神給瞪了回去。那一刻,她覺得梅落塵瞬間變了一個人,不是人!而是魔!雙眸赤紅的嗜血魔王!
「驗身!」白衣老者低沉的聲音變得淡漠。
有幾名紅衣女子走了進來,對著那數十名赤/裸的身體逐一檢查!顏子惜不知道她們到底在檢查什麼,只是愕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身體顫抖的速度在加劇。她很想逃離這一切,可是,她根本沒有了絲毫抬腿的勇氣。何況自己的身體還被梅落塵這個魔王制住!
「回稟宮主,有兩人的身體已破!」檢查完畢,其中一名紅衣女子躬身道。
「殺!」冰涼的語氣利劍一般扎進了顏子惜的心底,顫抖的身體明顯的晃動了一下。
「噗通——」那數十名赤/裸的人之中,有兩人頓時虛脫倒在了地上。兩名紅衣女子上前,將那兩人拖了出去!
那兩人剛剛被拖出去,白衣老者便盤膝坐在了那平台之上。一運氣,身下的平台便緩緩轉動起來!
「開始!」
話音一落,空中便飛出無數的利刃,向那數十名瑟縮的年輕男女飛了過去!沒有慘叫聲,甚至沒有任何掙扎!那些赤/裸的完好身體之上,便被劃出了無數的血口。鮮血順著每一道傷口流淌,白皙的肌膚染成了血紅色,襯著煞白的臉色,異常的恐怖!
「啊——」顏子惜張大了嘴反射性的大叫,然而,溢出口的聲音卻低啞得只有她自己聽得見!這是何其恐怖的一幕?即使在恐怖片裡也沒有這樣的駭人!此刻,她寧願自己是在看恐怖片,更或者是在做一場噩夢。
那些人一個個倒在了地上,然而,他們異常痛苦的表情卻告訴你,他們並沒有死。他們睜大雙眸,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體內的血液迅速的流淌,流淌入那沒有一滴水的梅花形的池子裡,並且匯成一股,向那白霧蒸騰的浴桶而去……
「閉上眼睛!」終於有個聲音傳人顏子惜的耳內,可是,眼睛驚恐瞪大的她好似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合上自己的雙眼。她似乎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甚至忘了該如何思想!
梅落塵狹長的鳳眸微瞇了一下,扣住顏子惜的雙手突然抬出水面,順著顏子惜身體上的每一處穴道一一運氣,從頭到腳,再從腳到手,最後完全集中在顏子惜的左手食指之上……
顏子惜突然感覺有無數的蟲蟻在體內遊走一般,難受異常。她恨不得生生撕裂自己的肌膚,將那些東西掏出來!可是自己的身體好似被梅落塵完全控制,根本無法動彈。只是那難以承受的噬心感覺,一波接著一波,一點點向左手的食指遊走。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13】眸光淡淡
顏子惜突然感覺有無數的蟲蟻在體內遊走一般,難受異常。她恨不得生生撕裂自己的肌膚,將那些東西掏出來!可是自己的身體好似被梅落塵完全控制,根本無法動彈。只是那難以承受的噬心感覺,一波接著一波,一點點向左手的食指遊走。
浴桶裡的熱水不知何時變成了鮮紅的血水,她的左手食指卻在不斷的漲大,突突的越跳越厲!
眼前的驚悸,身體上的痛楚,顏子惜再也無法承受!就在她幾乎昏厥的一瞬,梅落塵迅速將她翻轉過身,從後面抱住了她!讓身體內還殘留的內力注入她的體內,左手再次握住她左手,食指好似被什麼東西猛然衝破,一股股烏黑的血液混入那片鮮紅之中……
體內的那股難以忍受的噬心之感漸漸消褪,身上的力氣也跟著一點點抽離。在那一股股烏黑的血液逐漸消失時,顏子惜全身不再難受,卻虛乏得要合上雙眸!
在她的雙眸漸漸閉上的那一剎那,她清晰的看見了浴桶中的血水一點點變清,恢復成了原本滾熱的熱水!而那些鮮血,卻在浴桶之外,盛滿了整個梅花形的水池!
那是數十人的鮮血,鮮血匯聚而成的……血池!
盛夏的黃昏,空氣中還有著難以褪去的熱度。
一僻靜的宅院,隱約有陣陣琴聲從裡面傳了出來。琴聲悠揚,卻透著一股強烈的煩躁與不安!
院落之中,一襲白衣的雲千墨端坐於瑤琴之前,手指在琴弦上撥弄彈奏,時而激越,時而低沉!瑩潤如玉的俊顏清瘦了不少,幽深冰藍的雙眸有著明顯的凹陷,異常憔悴。
「主子……」侍劍輕呼一聲,低下了頭。
琴聲有一刻的停滯,再繼續響起。從侍劍的反應,他已經明白他們並未打探到關於惜兒的任何消息!
雲千墨的反映讓侍劍擔心:「主子,姑娘不會有事的!屬下已經吩咐各個分部的人繼續打探!醉魂居雖然沒有人,斷然也跟他們脫不了關係……」
「嘩——」侍劍的話還沒有說完,琴聲戛然而止。還沒有等侍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雲千墨已經消失於宅院之外。
雲千墨奔至不遠處的一片樹林,漸漸停下了腳步。
「果然是雲闕樓主,這麼遠就知道我們姐妹二人前來拜訪!」兩抹鮮艷的身影一晃,醉魂居的媚兮和鐵芯二人已經到了雲千墨的身前。
雲千墨冷冽的睨了一眼二人,諷刺道:「兩人不是來要在下的命吧!」
「呵!以我們兩的能耐,怎麼敢要雲闕樓主的命呢?就連中了噬心奪命散這種無解之毒,樓主都完好無損,我們又如何……」媚兮輕笑,拉長了嬌媚的嗓音。
「你……你真的沒死?我的噬心奪命散……」鐵芯看著完好的雲千墨,愕然了半響。
「在下很好,讓姑娘失望了!」雲千墨漠然的勾了一下唇角,「如果兩位今天也是來要在下的命,可能同樣會讓兩位失望!隨便告訴兩位,在下的這幅身體可是百毒不侵!」
媚兮、鐵芯二人同時一震,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不免,也對雲千墨的話有所懷疑!
媚兮隱了臉上的詫異,向雲千墨靠近了一步,眸光落在雲千墨憔悴不堪的俊顏之上,轉而道,「樓主這些日子,好似憔悴了不少,應該是在找人吧!」
雲千墨背轉過身,冷冽的開口:「難不成二位是主動歸還在下要找的人?」
「呵!」媚兮輕笑,「說實在的,我們不小心傷了那位姑娘,本打算為姑娘解毒後再送還。卻不想……」
「她怎麼啦?」聽見媚兮如此說,雲千墨無法掩飾心中的急切,一把抓住了媚兮的衣襟。
媚兮嫣紅的嘴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媚笑,眸光看著雲千墨緊緊抓住自己衣襟的手:「原來一向冷漠淡然的雲闕樓主也會有失態的時候,看來,我們之間的合作有點困難了。」
雲千墨鬆開了抓住媚兮的手,凌厲的言語中冷寒一片:「什麼合作?」
「呵,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媚兮故意頓了頓,最後吐出三個字,「梅——花——宮!」
雲千墨抬頭看向媚兮,媚兮笑得一臉燦爛。
「等雲闕樓主找回那位姑娘,我們再來拜訪!」話畢,示意鐵芯一起離開。
「梅花宮……」雲千墨自喃了一句,冰藍色的眸子蹦出凌厲的寒光。
這一次,顏子惜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
她好似看見了爸爸和哥哥,他們開心的在一起吃著豐盛的大餐!她又看見了墨,他在四處找她!她開心的向他跑過去,可是當她跑近時,他的全身卻突然滲出了無數的鮮血!下一刻,卻倒在了一片血水之中,然後,一點點全部化為了血水……
「墨,墨,不……」顏子惜驚叫一聲,坐了起來。全身早已冷汗淋漓!
抬眸向四周望去,忍不住再次反射性的驚呼。因為,她看見一片紅色,血的顏色!
稍稍鎮靜片刻,才看清眼前的紅色並不是鮮血。而是紅色的紗幔!床帳、窗簾、帳幔……室內最多的就是這些微微浮動著的紅色輕紗!
顏子惜下意識的努力安慰自己,或許,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個夢,惡夢!
輕輕下榻,雖然身體有些虛乏,但是後背的疼痛好似沒有了,那所謂的劇毒似乎也沒有要去她的命!抬步,踩著紅色的地毯向外面走去!
手臂一重,好似有什麼東西拽住了她!回頭,她才發現一直坐在床榻邊的梅落塵。
他一副虛脫至極的模樣,神色甚是疲憊,妖孽般的俊顏上卻溢滿了笑容,眸光淡淡的看著她!
他……
顏子惜看著這樣的梅落塵有著一刻的愕然,下一刻,腦海裡卻浮現處血池裡的那嗜血凌厲的模樣。
「啊!」顏子惜驚叫一聲,猛的一把推開梅落塵,轉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梅落塵詫異的看著顏子惜逃走的背影,愣怔剎那,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苦笑。他消耗的體力太多,卻依然放心不下她,一直守在此。他知道她醒來看見自己定然會有所反應,卻不想反應是如此之大!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14】宮主夫人
梅落塵詫異的看著顏子惜逃走的背影,愣怔剎那,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苦笑。他消耗的體力太多,卻依然放心不下她,一直守在此。他知道她醒來看見自己定然會有所反應,卻不想反應是如此之大!
顏子惜奔出室外,奔出那重重飄滿紅幔的閣樓,入眼的居然是紅白相間的梅林!渺無邊際!
梅花?她記得這好像是盛夏,怎麼會有如此多的梅花?
清寒的冷風襲擊著她單薄的衣衫,她下意識的抱緊了雙臂。這裡,似乎和冬天的氣候差不多,所以,才會有綻放得如此燦爛的梅林!
抬頭細細觀察周圍,恍若到了另一個世界!紅梅和白梅有規律的排列,相映成輝,美麗無限。
或許是害怕了那鮮紅的血色,顏子惜抬步向那片只有著白梅的地方而去……
「夫人,這裡的氣候不比外面,你這樣出來會著涼的!」一女子的聲音在顏子惜的身後響起,接著,一件厚厚的披風已經披在了她的身上。
顏子惜還未轉身,那披風鮮艷的紅色已經映入她的眼簾。「我不要這個,拿開!」反射性的怒喝一聲,扯下身上的披風仍在了地上。
「夫人……」女子急忙拾起地上的披風,欲再次上前為顏子惜披上。
顏子惜往後退開一步,一臉的厭惡神情:「誰是你們的夫人?我不是,不是!」轉身,向一邊跑去。
「額……」剛跑出幾步,頭便撞在了一堵紅色的肉牆之上,抬眸,欲再次怒喝的話被噎在了嘴裡。因為這堵紅色的肉牆不是別人,正是梅落塵!
轉身,拔腿就欲跑開。梅落塵一把抓住了她,對著她魅惑的眨了眨眼:「怎麼,這麼快就忘了你答應我的條件了?」
梅落塵魅惑的笑容讓顏子惜愣怔半刻:「你並未說什麼條件,所以……」
「我現在想好了,條件就是做梅花宮的宮主夫人,我梅落塵的夫人!」梅落塵臉上的笑容更濃也更妖冶。
「不,這個條件我不答應!我說過,我不做壞事,只……」顏子惜氣惱的鼓了鼓腮幫,這個嗜血魔王不是擺明了算計她嗎?只是她的話說了一半,又好似有些不對勁!
「呵!」梅落塵甚是愉悅的輕笑,順勢往顏子惜身邊一靠,「惜兒,做本宮的夫人可是天大好事,自然不是壞事啦!」
顏子惜抬手,推了一把梅落塵:「可是,你不是好人!你殺了那麼多人,我才不要做你這嗜血魔王的夫人,我要嫁給墨,墨……」
「你已經是本宮的夫人,沒得選!」梅落塵狹長的鳳眼一凜,打斷了顏子惜的話,「經過三天前的那場洗禮,我們也算是有過肌膚之親吶!」
「你胡說!」顏子惜再次怒吼,「我不管那是在幹什麼,我只知道你們殺了那麼多的人,你們好殘忍!你是壞人,嗜血魔王!」想到那血腥的場面,顏子惜的每個毛孔都好似緊緊的收縮……
梅落塵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身形一晃,有種要跌倒的感覺。
「宮主!」旁邊站立的女子上前扶住了梅落塵,「你身體太虛,還是回去休息吧!」
梅落塵努力正了正身形,拿過女子還拿在手裡的披風,上前,固執的為顏子惜披在身上:「不管你如何想,但是,我是認定你就是這梅花宮的宮主夫人!」話畢,身體一軟,就往地上倒去。
「宮主!」那女子掠身,再次扶住了梅落塵,急忙轉身向回走去。
顏子惜本欲再爭辯什麼,咂了咂嘴,沒有出聲。只是看著梅落塵離開的背影,心中不免恨恨的暗咒。為什麼這些人都這麼不講理?自從與墨失散,醒來就看見那個色魔太子。遇見梅落塵,以為他是好人,沒想到,他比那太子更可怕!
墨!她真的好想墨,好想見到他!
顏子惜的腦海裡浮現出雲千墨清雅淡然的笑容,那麼溫馨而和煦!
幾天來,梅落塵好似一直在休養,聽說是染了重病。顏子惜卻在心中暗自竊喜,每天在整個梅花宮裡轉悠,偷偷尋找出路。然而,這梅花宮恍若迷宮一般,怎麼也走不出去。
梅落塵把她從醉魂居帶到這梅花宮,不過是從一個牢籠移至另一個牢籠。宮主夫人?原來他之前的所謂「條件」是早有預謀!早知道是這樣,她絕對不會跟他離開。想想當時的自己,還傻乎乎的認定他是好人!
只是讓她奇怪的是,她後背的傷好似完全好了,而且,她沒有再服用鐵芯給她的藥,體內的毒也不曾發作,她依然好好的活著。
一陣颶風突然向整個梅林襲來,梅樹搖晃,無數的梅花花瓣灑向空中,隨著強烈的颶風飛旋、跌落……
顏子惜反射性的抬起手遮住雙眼,不讓這強勢的風吹進自己的眼裡。然而,兵器相擊的鏗鏘聲卻傳進了她的耳內。輕輕移開一道縫,向遠處看去——數抹紅色身影和白色身影已經激烈的拚殺在了一起!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練習武功嗎?顏子惜忍不住向前靠近了幾步。
這梅花宮裡的人,除了那名老者。好似無論男女,都是身穿紅色的衣衫!那這些白衣人……
白衣人!顏子惜腦子一閃,便想到了一身白衣的雲千墨,還有他的那些侍從!
墨,一定是墨!
顏子惜心中一喜,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直往那些拚殺的人飛奔而去!
「夫人!」就在顏子惜幾乎快衝過去時,兩名紅衣女子攔住了她,「這裡危險,我們送夫人先回去!」
「那些白衣人是雲闕樓的人是嗎?他們是來找我的是嗎?」顏子惜的言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根本不理會攔住自己的兩名紅衣女子,欲推開她們繼續向前面跑去。只是,她推了推,發現根本推不動面前的人。
抬頭,兩名女子的眉頭早已皺在了一起,看著她的眸光裡全是疑惑與不解。
「夫人,宮主有吩咐,沒有宮主的允許,無論什麼原因都不可離開梅花宮!」一名女子道。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15】兩情相悅?
「夫人,宮主有吩咐,沒有宮主的允許,無論什麼原因都不可離開梅花宮!」一名女子道。
「我不要呆在這裡,你們去告訴梅落塵,我要離開這裡!他不是染了重病嗎?要是他永遠起不來,我就得永遠呆在這裡……」
「夫人!」另一女子甚是不悅的喝斷了顏子惜的話,「宮主對夫人一片真心,夫人怎可說出如此話來?」
一片真心?
顏子惜張嘴,愕然的看著斥責自己的女子。
什麼一片真心?這是什麼跟什麼?梅落塵把她騙到這裡,硬給她安上「宮主夫人」的名號,然後就把她困在這裡,就是一片真心?
「夫人,得罪了!」兩女子見顏子惜半天沒有反應,「扶」起她便往不遠處的閣樓而去。
「放開我,放開我,我自己會走!」顏子惜回過神來,氣惱的大喊。可是,兩名女子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一般,只是「扶」著她快速的往閣樓掠去。
「放開她!」一聲冷冽的大喝從後面傳來,一抹白影凌空而降,攔在了他們的前面。
「墨!」顏子惜第一個看清面前的白衣男子,再次掙扎,「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如果不想這梅花宮被夷為平地的話,就將她放下!」雲千墨冰藍色的眸光一凜,似乎瞬間將面前的兩名女子冰凍在原地。就連顏子惜也不由得漏掉了半拍呼吸!
「夷為平地?雲闕樓主也太不把梅花宮放在眼裡了吧!」一魅惑動聽的聲音傳來,一抹紅影優雅的一晃,落在了顏子惜的面前。回頭,給顏子惜一個極為妖冶的笑容。
顏子惜瞪了梅落塵一眼,氣惱的撇開頭。她幾乎討厭看見這個大騙子!他不是染重病了嗎?怎麼這會兒又沒事了?
「呵!」雲千墨冷冽的輕笑,「梅花宮主終於出現了,在下在外面恭候多時都不見宮主,所以只好自己進來了!」
梅落塵修長的中指輕輕捋了一下側臉的一縷長髮,狀似閒散的語氣:「能夠闖入這梅花宮,自然是早有準備,何況雲闕樓主還帶了這麼多的屬下!依本宮看,樓主是來挑起事端的吧!」
「挑起事端?」雲千墨甚是不屑的勾唇,「在下還真沒有那樣的閒功夫!在下不過是來帶走在下的師妹!」
「師妹?」梅落塵故作沉思了一瞬,一副恍然的樣子,「哦,樓主指的是落塵的夫人吧!哎呀,看來,真是落塵失禮了!」伸手,將顏子惜攬入了自己的懷裡。
「夫人?」雲千墨冰藍色的眸光詫異的望向了顏子惜。
「你胡說,你這個大騙子!」顏子惜氣惱的大吼,猛得一拳頭打在梅落塵前胸。
「額……」梅落塵悶哼一聲,嘴角抽了抽,臉色有著一瞬的慘白。身後的紅衣女子好似欲上前扶梅落塵,卻被梅落塵抬手制止了。
自然,這樣細微的動作被雲千墨一一納入眼底!正因為知道梅落塵重病之中,所以他們才抓住這個機會闖進梅花宮索要人!
梅落塵再次開口,已經隱了臉上的病容:「既然墨兄的師妹就是落塵的夫人,我們自然就是一家人,所以……」
「誰要和你是一家人!」顏子惜氣急的打斷了梅落塵的話,一雙拳頭再次使力的打在梅落塵的身上,欲掙脫死死攬住自己的手臂,「你放開我,你這個大騙子!我不是你的夫人,我要嫁給墨,我討厭你,討厭……」
「額……」梅落塵終於痛呼出聲,不知道是心痛,還是病情太重的他連一個小丫頭的拳頭都頂不住。攬住顏子惜的手臂終於鬆開,摀住胸口微微蜷縮了身體。
「宮主!」紅女女子即刻上前,一把推開顏子惜,扶住了梅落塵,「宮主,你……」
「沒事!」梅落塵瞬間蒼白的臉上有豆大的冷汗溢出,狹長的鳳眼裡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語氣中依舊透著凌厲的冷寒,「一女不可二夫,惜兒,這樣的話本宮不想再聽見!」
「你……」顏子惜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但是看見梅落塵異常蒼白的臉色,微震了一下。不再言語,轉身便向雲千墨跑去。
顏子惜剛跑出一步,手上一重,被梅落塵再次死死的拽住,略顯虛弱的聲音卻異常強勢:「這裡是梅花宮,本宮說了算!」
「梅落塵!」雲千墨再也無法淡定,閃身欲上前奪過顏子惜。數名紅衣女子卻以最快的速度攔在了前面,犀利的劍鋒在冷風中晃著森寒的光芒!
與此同時,那些白衣人也來到了雲千墨的身邊,雙方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梅落塵,我討厭你!」看著這樣的架勢,顏子惜想到了三天前那恐怖的一幕,心中既恐慌,又氣惱,「我不要做你的夫人,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你懂不懂兩個人在一起是需要兩情相悅,互相喜歡的!何況我還小,你不可以這樣留下我!」話到最後,顏子惜急得哭了起來。
「兩情相悅,你說的是……」梅落塵有些愕然的看著顏子惜,對於顏子惜的話恍若不完全明白,心底卻再次湧出一股難言的揪痛。需要互相喜歡?她卻說她根本不喜歡他!從小到大,在這梅花宮裡,他只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主宰,只要他喜歡,他想要,那就一定是他的。
從桃花潭看見顏子惜的那一刻,她的影子就好似生了根一般扎進了他的心底!他關注著她的一切,從她與雲千墨下山,中毒被帶入醉魂居,她的一切……
「梅落塵,你聽見沒有,惜兒根本就不喜歡你!她喜歡的是我雲千墨,我們早就有了婚約!」雲千墨冰藍色的眸子緊縮,故意刺激已經陷入茫然的梅落塵。
「真的要互相喜歡嗎?」梅落塵完全忽視了雲千墨,狹長的鳳眸凝視著顏子惜。
看著如此的梅落塵,顏子惜的心中有著異樣的不適,點了一頭:「我喜歡墨,墨會娶我的!所以……」
「不!」梅落塵打斷了顏子惜的話,咬牙,「你是我梅落塵的夫人,這是不可以改變的!對了,你說你還小,我可以等你,等到你喜歡上我的那一天!」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16】約定三年
「不!」梅落塵打斷了顏子惜的話,咬牙,「你是我梅落塵的夫人,這是不可以改變的!對了,你說你還小,我可以等你,等到你喜歡上我的那一天!」
「……」顏子惜咂了咂嘴,對於梅落塵說出這樣的話有些詫異,也有著一絲感動。轉而,又擔心他此刻的模樣是不是故意在騙她,她可是被他騙來的。「那你可以讓我離開嗎?如果你讓我離開,或許我會考慮……」頓了一下,「我才十五歲,我不會那樣早嫁人的!」
「惜兒!」雲千墨怒喝的聲音響起,她那是說的什麼話?他們已經彼此承諾對方,一生一世,怎麼可以當著他的面還對另一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
顏子惜無辜的抬頭看向冰藍色瞳眸幾乎蹦出火來的雲千墨,她不過是說說而已,要不,她如何離開這裡?真要看著這些人大打一場,到時還不知道結局會如何呢?這些人打架可不像她的那個世界,大不了打個鼻青臉腫。他們一動手,可會出人命的!她不想再看見鮮血,不想再看見死人!
「好!既然你覺得你年紀還小,我們就約定三年,三年內你必須得喜歡上我,等你十八歲那年,本宮就正式迎娶你!」梅落塵難得退步,蒼白的臉上卻有了笑容。說出這樣的話,他覺得自己好似有了期待,期待著顏子惜喜歡上自己的那一天。
「我……」顏子惜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叫什麼約定?不過是給了她三年時間的自由!站在梅落塵的角度,他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算了,三年以後的事誰說得清?眼目前的狀況是要如何離開這裡!
「嗯。」顏子惜輕嗯的聲音幾乎只有梅落塵能夠聽見,抬手指著梅落塵抓住自己的手,示意他可以鬆開了。
修長的手指剛剛一鬆,顏子惜便抽身奔向了雲千墨。看著雲千墨將顏子惜攬入懷裡,梅落塵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但是話已經說出,卻不能反悔。捏了捏還伸在半空的手,心理好似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淡然的語氣卻故意道:「雲兄,惜兒是我的夫人,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你們雖是師兄妹,但也得以禮待之!」
雲千墨與顏子惜同時一震,抬頭看向臉色甚是蒼白卻溢出淡笑的梅落塵!
「墨……」顏子惜抬眸,目光看向雲千墨冰藍色的幽深瞳眸,欲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雲千墨沉默半刻,沒有再作任何言語,拉著顏子惜轉身向梅花宮外走去。
梅落塵的眸光一直停留在雲千墨拉著顏子惜離開的背影,直到那些白衣侍從最後一抹白色身影離開,一口鮮血「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宮主……」眾人驚駭的大叫,「宮主,你……」
「扶本宮回去!」甚是虛弱的聲音,只有最近的那名女子可以聽見。
他的身體還未痊癒,雲千墨的突然闖入,正在調息治療的他一時分神受了內傷。他卻不得不拼著一口內息走了出來!要不是這樣,他決計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雲千墨把顏子惜帶走,而說出那樣的約定!
急速飛掠的輕紗鸞轎之內,雲千墨與顏子惜相對無語。
顏子惜死死咬住嘴唇,偶爾偷偷抬眸瞅一眼雲千墨。自從他們分散以後,她沒有一天不想著他,擔心他!直到她看見他的那一刻,看見他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心中是說不出的激動與開心!
她很想抱著他大哭一場,告訴他,這些日子來,她是如何度過!她所受的委屈,她的害怕,還有對他的深深的思念!可是,眸光在看見他一臉淡漠冷然的神色時,她的一顆心卻涼透。
為什麼會這樣?
那雙冰藍色的眸子空寂的望著窗簾外,似乎沒有絲毫情緒,卻又透著難以忽略的冰寒!
顏子惜終是坐不住,向雲千墨稍稍靠了靠,微微啟唇:「墨……」低微的聲音出口,淚水卻不知為何撲簌簌的滾落!雲千墨如此態度,讓她覺得太委屈!
半響,雲千墨回頭看向顏子惜。冰藍色的眸子掠過一絲微瀾,抬手,修長的手指抹去顏子惜臉上滾落的淚水。嘴角抽了抽,將顏子惜攬入自己的懷裡,卻依然沒有說一個字!
顏子惜突然覺得全身好冷,好冷!哪怕這是盛夏,哪怕那曾經讓她覺得溫暖厚實的懷抱緊緊的裹著她,她還是覺得很冷……
數日之後,他們再次回到了雲闕樓,那高聳入雲的雲闕樓。
然而,讓顏子惜詫異的是,原本飄浮著白色輕紗的千重閣,全部換成了紅色的菱幔!
「墨……」顏子惜抬眸,滿臉疑惑的看向雲千墨。
雲千墨勾唇一笑,再次恢復了以往的溫暖和煦:「惜兒,你說過要嫁給我的,是嗎?」
再次看見雲千墨如此溫暖的笑容,顏子惜也開心的溢出笑容,點頭:「嗯。」
雲千墨臉上的笑容更濃,低頭在顏子惜的額頭輕輕啄了一下,拉著顏子惜走進了千重閣。「惜兒,我們今天就成親!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吩咐他們準備好了,你覺得還喜歡嗎?」
成親?顏子惜愕然一震,這似乎有些太突然!然而,當她看見室內貼的一個個大紅「囍」字,不得不再次震驚的看向雲千墨。
「怎麼,是太高興了,這樣看著我!」雲千墨深深的勾唇,冰藍色的瞳眸裡全是寵溺的笑。
「墨,我……」顏子惜張嘴,稍稍猶豫了一下,「我還小,我不想這麼早就結婚!你為什麼……」為什麼就沒有徵求她的意見?結婚這樣的大事,怎麼可以如此草率?
雲千墨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難得溫和的語氣再次染上冰寒:「你不喜歡?你不是說過要嫁我的嗎?」
「墨,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顏子惜心中一急,不知道該如何說,雙手抓住雲千墨的衣袍,有著一絲央求,「墨,你不是說你還有事處理嗎?等你把所有的事處理好了,我們再結婚!不,我再嫁給你!我還不滿十六,我們那裡……」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17】肌膚之親
「墨,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顏子惜心中一急,不知道該如何說,雙手抓住雲千墨的衣袍,有著一絲央求,「墨,你不是說你還有事處理嗎?等你把所有的事處理好了,我們再結婚!不,我再嫁給你!我還不滿十六,我們那裡……」
「不要給我說你們那裡!」雲千墨厲喝一聲,一把推開了顏子惜。
顏子惜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努力抓住旁邊的朱紅攔住,才勉強站穩。抬頭,看向雲千墨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水霧!她不明白,雲千墨何以變得如此,和曾經的那個墨……好似像差甚遠!
「對不起,惜兒……」雲千墨錯愕的看著自己推開顏子惜的手,愣怔了半響。上前,輕輕將顏子惜的雙手握入掌心:「惜兒,你可以實實在在的回答我嗎?」
顏子惜不明白雲千墨的意思,還是徑直點了一下頭!
「梅落塵那個妖孽,他……他說的可是事實?」冰藍色的眸子看向顏子惜的眸底,不願漏過顏子惜眼中的任何一絲情緒。
「墨,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麼?」顏子惜好似意識到了什麼,卻不願輕易的相信自己心中的擔心。
「你們真的有過……肌——膚——之——親?」每一個字,都讓顏子惜的血液凝固。
肌膚之親?顏子惜眸子裡早已溢滿的水霧,終於化作水滴滾落下來。她想起了那血腥的一幕,她與梅落塵一絲不掛的坐在浴桶之中……
甚是委屈的點頭,繼而又連忙搖頭……
當她看見雲千墨瞬間暗沉的瞳眸時,不禁慌忙道:「不,不是那樣子的!墨,你聽我說,我與他……」
雲千墨冰藍色的眸子裡有冰涼的液體滑落,低頭,堵住了顏子惜口中的話。他不想再聽她說什麼,他後悔了,他不該問,他根本就不該問!
吻強勢的襲捲那久違的馨香,熟悉的味道,深深思念的滋味。但是想到,這芳醇的甘甜同樣被另一個男人沾染過,他的心中就好似有無數的利刃在刮刺一般,痛!
修長的手臂將顏子惜柔軟的身體捆在自己的懷裡,揉進自己的心底!狂肆的吻幾乎掠盡顏子惜口中的最後一絲空氣,讓顏子惜腦子缺氧厲害,變成了一片空白!
她知道雲千墨心中難過,原來,他的變化完全是因為梅落塵的那句話!他太在意!
雲千墨的吻毫不滿足的順著顏子惜的頸脖一路向下,他要吻去她身上不該有的氣息,只能留下他的!她是他雲千墨的女人,不可以有其他男人的氣息,不可以!
絲薄的衣衫在雲千墨修長的手指下輕輕滑落,一種怪異的感覺突然襲上顏子惜的腦海!顏子惜輕吟一聲,下意識的睜開了迷離的雙眼——只見自己的衣衫已經退至腰際,雲千墨一手撫著她胸前還不算成熟的一隻粉桃揉捏,嘴唇卻含住了另一粒凸起的粉紅!他在肆意挑起她的慾望!
「不!」顏子惜腦袋「轟」的一聲炸響,猛然推開了雲千墨。拉起半褪的衣衫,哭泣的聲音有些沙啞:「墨,不要這樣!我,我們還不可以!」她才多大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從他的舉動,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她顏子惜雖然年紀不大,可是來自二十五世紀的她,自然不是傻子!
「惜兒,不要這樣!我發誓,我雲千墨這一生都只愛你一人,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的!疼你,愛你……」雲千墨上前,欲再次拉過顏子惜。顏子惜卻一個翻身,退了開去。
「墨,這就是你要給我的婚禮嗎?」顏子惜抬頭看了一眼佈置得鮮紅一片的千重閣,「沒有父母高堂,沒有親朋好友,只是……」
「惜兒,過了今日,我們便是夫妻!至於你說的父母高堂……」雲千墨略顯傷痛的神色,更顯難過,甚至有著半刻的失神,「所有的一切,我都會補給你!等我……」他沒有再說下去。
「墨,我不要這樣草率的婚禮!我說了要嫁你,定然會嫁你!我知道你有要事要完成!等你把要做的事都做完,等惜兒長大一點,我們再結婚!至少得等惜兒滿了十八歲……」
「十八歲?三年嗎?」雲千墨眸光陡然一寒,打斷了顏子惜的話,「你不要提你們之間的約定可以嗎?」要不是那個什麼三年約定,要不是看見她與梅落塵那個妖孽之間互許的約定,他又何以如此!他害怕,他不想等,一刻也不想再等!
「……」顏子惜愕然的望著雲千墨,好半響才溢出聲來,「你,你根本就不信我?」
「惜兒……」雲千墨輕輕掠身,再次將顏子惜攬入懷裡,「我信你,但是,我想更徹底的相信你……」低頭,再次覆上顏子惜的唇。
「墨!」顏子惜再次猛力推開雲千墨,「不,你根本就不信我!我與梅落塵之間,並沒有……」
「信你?你要我如何信你?」雲千墨氣惱的一甩手,轉身走出了千重閣。淚水卻在踏出千重閣的那一刻,再次滾落臉頰。他這是怎麼啦?他該相信她的,不是嗎?
是的,他很想相信她,可是,他的心中卻有著強烈的不安。他怕,害怕失去她!然而,他依然無法做出強迫她的事來!他怕她從此怨他!
仰頭,看著碧藍的天空,苦澀的勾了一抹唇角,任由淚水滑落!
原來,他也會落淚!
原來,愛一個人的滋味並不一定是甜的!
顏子惜看著雲千墨甩身離開的那道門簾,幾乎僵凍在了原地。撇撇嘴,委屈的淚水無聲的滾落……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已是深秋。
雲千墨好似有忙不完的事,離開過雲闕樓好幾次,顏子惜都沒有再要求出去。有了上次的經歷,她似乎變得乖順了許多。雲千墨還是同以往一樣,待她百般的好,也不再提成親的事,更不提關於梅落塵的隻言片語。
他們好似又回到了初相識的那段美好日子,恍若顏子惜根本就不曾出過這雲闕樓一般!
即便如此,顏子惜還是能夠感覺到雲千墨有著很重的心事,常常失神愣怔。很多時候定定的看著她,一言不發,恍若在想事,又恍若什麼事都沒有想。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18】把你給我
即便如此,顏子惜還是能夠感覺到雲千墨有著很重的心事,常常失神愣怔。很多時候定定的看著她,一言不發,恍若在想事,又恍若什麼事都沒有想。
看著這樣的雲千墨,顏子惜的心中就會湧起強烈的不安。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
「主子!」侍劍站在門簾之外,恭敬的喚了一聲。
正撫著琴弦發愣的雲千墨回過神來,起身向侍劍走去。兩人隱在門簾之外,不知說了什麼,便急匆匆的閃身而去。
顏子惜看了看那把被雲千墨放好,卻根本未彈一下的琴,抬步,也走出了千重閣。
層層白色幔帳之外,根本沒有雲千墨的身影,甚至沒有侍劍的身影。再跑上露台,依然沒有兩人的影子!或許,他們又有什麼急事,急著離開了。
顏子惜輕撫著打磨光滑的漢白玉欄杆,心情無比低落。無意識的低頭向下面看去,卻正好看見那花園式的山頂之上,有一抹紫色的身影晃過!
紫色身影?這雲闕樓所有的人都是一身素白的衣衫,甚至包括她自己,除了從二十五世紀帶來的那套彩色古裝,雲千墨給她準備的都是白色的。這紫色身影又會是……
顏子惜心中有些好奇,輕輕一掠身,便向下面飛掠而去。她如今的輕功雖然及不上雲千墨,但也算運用自如。
「墨哥哥……」
剛剛落腳,顏子惜就聽見了嬌嗔低泣的聲音。那聲音好似哭得很傷心,卻更像是在撒嬌訴苦。
隨著低泣的聲音轉過一道迴廊,入眼的一幕不禁讓她心中一抽:雲千墨修長屹立的身影正愛憐的攬著一紫衣女子!紫衣女子的頭死死的埋在雲千墨的懷裡,不斷的磨蹭著……
看著面前的女子,顏子惜想起了與雲千墨離開梅花宮的那一次。那時,她也想這樣撲在他的懷裡大哭一場,因為她的心中有太多的委屈。可是,他冷然的態度,卻讓她無法哭訴!他在心底埋怨她!
她是誰?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是誰?」顏子惜心底疑惑的聲音居然溢出了口。
雲千墨抬頭,看見突然出現的顏子惜,身形好似猛的震了一下:「惜兒,她是……」
紫衣女子轉身,也看見了顏子惜。震驚的同時,故意打斷了雲千墨的話:「墨哥哥,這丫頭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女子嗎?可是紫衣怎麼看,都不過是一沒長成的醜丫頭!」言語中,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顏子惜不由的打量這個紫衣女子,二十出頭的樣子,可能比雲千墨小兩三歲!模樣雖算不上絕美無雙,但精緻的五官也是相當出眾。加上此刻哭得楚楚可憐的模樣兒,倒是十分惹人憐愛!
「這位姐姐是……」顏子惜甚是禮貌道,卻發現自己的嗓子竟然變得嘶啞。
「我?」紫衣女子還帶著淚水的眼裡溢出得意的笑容,「我是墨哥哥未過門的妻子!」話畢,往雲千墨的懷裡靠了靠。
她是墨未過門的妻子?那麼,她顏子惜又是什麼?顏子惜瞬間乏力的步子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
「紫衣!」雲千墨略顯氣惱的欲推開紫衣女子,紫衣女子卻更緊抓住雲千墨不放。
「墨哥哥,這是你從小的承諾!姑姑也說了,等我們一家團聚,紫衣就是墨哥哥的妻子!你難道真的連姑姑也不管了嗎?在你的生命中,到底誰最重要?姑姑現在……」
「閉嘴!」雲千墨厲喝一聲,抬眸看了一眼顏子惜,冰藍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轉而再次攬住紫衣女子,聲音變得輕柔:「紫衣,你難得來一趟,墨哥哥帶你逛逛!」
「好!」紫衣女子一個燦笑,高興的在雲千墨臉上親了一口。
兩個人就這樣攬著從顏子惜身邊走過,好似顏子惜根本就不曾出現一般!
「墨……」看著兩人就這樣離開,顏子惜錯愕的囁嚅出聲。然而,雲千墨恍若沒有聽見,只有那紫衣女子回頭,再次給了她一個得意的燦笑。
顏子惜酸澀的抽了抽唇角,突然覺得這一切很是可笑!可笑得淚水模糊了雙眼,越來越遠的兩抹身影也化成了兩團水霧!
他說過,他只愛她一人。這一生都會好好的愛她,疼她!
她感覺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在做夢,或許夢醒了,她就還在二十五世紀的那個家裡!疼愛她的哥哥整天圍著她轉悠,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顏子惜回到千重閣,早早的睡了。
她真的希望這只是一個夢,等她睡一覺,她就回到了原來的家裡!
迷濛之中,好似有手指在她的臉上反覆的描繪著。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再從嘴巴滑至下顎,劃過纖長的頸脖……
顏子惜全身無來由的一顫,從迷濛中清醒過來。睜眼,暗黑之中,她只能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形輪廓。
是他,墨!
她還在這個世界,她並未因為這一覺而回到屬於她的世界,回到爸爸、哥哥的身邊!
顏子惜甚是失落的再次閉上雙眸,不想看著眼前的這個身影。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此刻會出現在她的床邊,但是,她似乎能夠感受到來自他身上一種強烈的哀傷與無奈!
「惜兒……」一聲低喃,雲千墨身上那熟悉的氣息向她逼近,下一刻,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顏子惜佯裝睡熟,不敢睜開眼。她認定雲千墨以為她熟睡,不會打擾她太久!然而,輕柔的吻從額頭一點點移至眉眼,劃過臉頰,最終落在了她的唇上。輕輕的舔舐,濕軟的舌描繪著櫻唇的輪廓,然後輕輕的含入口中,舌試圖撬開那微閉的貝齒……
顏子惜心中一震,有些按捺不住。貝齒下意識的咬緊,不讓雲千墨襲入。
雲千墨稍稍頓了一下,輕柔的誘哄變成了霸道的攻擊。順勢壓住顏子惜的同時,手探入了褻衣之中,在那細膩光潔的肌膚上揉捏、游移。
「不……」顏子惜再也無法偽裝,她對雲千墨的突然襲擊有些震驚、害怕。只是,當她剛剛一張口,雲千墨的舌便趁勢襲入,堵住了她要拒絕的話。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19】真的愛嗎?
「不……」顏子惜再也無法偽裝,她對雲千墨的突然襲擊有些震驚、害怕。只是,當她剛剛一張口,雲千墨的舌便趁勢襲入,堵住了她要拒絕的話。
顏子惜只覺得自己的口腔瞬間被填滿,那軟而有力的滑舌不斷的在她的口中索取,纏繞逗弄著她的舌。她的身體被緊緊的禁錮,身上的褻衣卻在一點點滑落……
「唔……唔……」顏子惜心中的恐慌在加劇,奮力掙扎。然而,她的掙扎根本沒有絲毫作用!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絲毫遮攬,赤/裸的肌膚已經貼在了雲千墨胸前半露的肌膚之上!
不,不可以!他怎麼可以這樣,他要這樣強要了她的身子嗎?
淚水終於後知後覺的滑落,本欲掙扎的身體卻在雲千墨的懷裡變得癱軟無力……
「我愛你,惜兒……」暗啞的聲音在顏子惜的耳邊響起,大腦嚴重缺氧的顏子惜終於有機會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
「惜兒,把你給我,好嗎?」暗啞呢喃的聲音再次響起,占時沒有思索意識的顏子惜猛然回過神來。
「不要,不要碰我!」顏子惜幾乎是尖叫的怒吼,「你卑鄙,我討厭你,討厭你,雲千墨!」
正在顏子惜身上極力點起火花的雲千墨,全身猛的一陣,瞬間變得頹廢。壓著顏子惜柔軟的身體,睜大雙眸湊近顏子惜。他很想看清顏子惜此刻臉上的表情,他希望能夠從她的臉上看見一絲對自己的愛戀!可是,暗黑中,除了那雙恍若瞪大的兩顆漆黑眸子,什麼都看不見!
「惜兒,你……你居然說我……卑鄙?」低頭,找準顏子惜的唇欲再次覆上。
顏子惜側頭,讓那霸道的吻落在了她的側臉。鹹澀的淚水正好被雲千墨吻入自己的口中!雙手掰正顏子惜的臉,捧在掌心。暗啞的聲音有著濃濃的酸澀:「我愛你,惜兒,好愛,好愛……」
好愛,好愛!愛得心痛,愛得他心力憔悴!
「愛?」顏子惜有些諷刺的輕溢出聲。
他說他愛她,他卻根本不相信她!
他說他愛她,他卻攬著那個紫衣女子,當她根本就不存在!
他說他愛她,他卻如此對她!
「真的愛嗎?」再次問道。那些日子來,她也認定她愛上了他,至少,她喜歡他,願意嫁給他!然而,此刻,她疑惑了……
「你不信我?」拇指在那柔嫩的臉上觸摸了一下,再次觸上濕漉的淚水。他的手已經被她的淚水打濕!
「信……」顏子惜輕輕開口,有著強烈的委屈,「可是,你根本不信我!」
「……」雲千墨沉默了好半響,啞聲道,「對不起……」身體微微一軟,滑至顏子惜的身側。不是他不信她,是他根本不信自己。他對自己沒有信心!
下午,他故意攬著紫衣從她身邊離開,他不過是想看看他在她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他多麼希望她跑過去拽住他,然後說,她才是他雲千墨要娶的人!可是,她沒有,卻如此安心的在這裡睡覺!
想著她與梅落塵的那個約定,他就好似萬蟲噬心!是的,他很想要她,讓她真正屬於他的女人,他才會安心!
「惜兒,把你給我,好嗎?」略顯哀求的語氣,再次道。
「不!」顏子惜反射性的往床榻裡面縮了縮,抓過薄被將自己裹住,「墨,不要這樣,我害怕!」
她真的害怕,如果再這樣下去,她不敢再呆在這雲闕樓。
怕?雲千墨心中一震,她居然說她怕他?
「你後悔了?你不想嫁我了嗎?」低啞的聲音裡多了一絲惱怒,再次抓過緊緊蜷縮在一起的顏子惜,質問,「我們之間的承諾,還算不算……」
「墨……」顏子惜死死拽住裹著自己的薄被,哭泣的大嚷,「不要逼我!我還小,我還要唸書,跳舞!我不想早早的嫁人!我要回家,回家……」
見顏子惜如此懼怕的反應,雲千墨意識到自己失控了。或許是這段時間壓抑得太久,今晚,真的失去了理智!
感受著顏子惜哭泣微顫的身體,不禁後悔:「對不起,惜兒……對不起……」連著被子將顏子惜緊緊擁入懷裡,下顎在顏子惜的頭上磨蹭,「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不過,有件事我不放心,你必須回答我!」
顏子惜微顫的身體頓了頓,不知道他要問什麼事。
「你與梅落塵那個妖孽的約定……」雲千墨試探的開口。
顏子惜咬了咬唇,原來,他還是為那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
「我只是騙他……」輕微的聲音依然帶著濃濃的哽咽。
「騙他?」反問的話語中有著質疑,「那我也要個約定!」
顏子惜終於側過身體,茫然的瞪著雲千墨模糊的輪廓。
「你只能嫁給我,無論什麼時候,你都只能是我雲千墨的女人!你這一生一世,都只能有我雲千墨這一個男人!」不過是同樣的誓言,只是再次重複出來,「答應我!」
「墨……」猶豫。這哪裡是約定,分明就是宣誓!
「你猶豫?」雲千墨變得敏感,手臂下意識的緊了緊懷裡的人。
「沒有,我只是覺得這不像約定,這……」顏子惜狡辯,縮了縮薄被裡光/裸的身體。
「這就是我們的約定,一生一世的約定!」雲千墨有些焦躁,言語中有著強勢的命令。
「好,我答應!這一生一世,我都是雲千墨的女人!不過,你也只能有我一個女人,不可以有其他女人!包括那個紫衣女子!」同樣的誓言,恍若回到了他們第一次互相承諾的那一刻。顏子惜心中的不快與擔心恍若也瞬間消失!
原來,她還是在意他,她的心中是有他的!
她居然如此輕易的答應他,而且說出後面的話!或許,她亦如他一般,只是對自己不確信!
他想要她,她卻不敢就這樣輕易的給他!她同樣在害怕!
「紫衣是我表妹!」聽見顏子惜如此的承諾,雲千墨瞬間變得愉悅,「我只當她是我的妹妹!」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20】成為禮物
「紫衣是我表妹!」聽見顏子惜如此的承諾,雲千墨瞬間變得愉悅,「我只當她是我的妹妹!」
「紫衣,表妹?」顏子惜反問,「原來,你也有家人,只是我怎麼都從未聽你說過?」
雲千墨沉默,剛剛愉悅的心情再次染上濃濃的哀傷,頭湊在顏子惜的頸窩處,答非所問:「惜兒,無論發生什麼事,相信我都是愛你的,永遠!」
顏子惜愕然,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一顆心還沉浸在互相冰釋誤會的安然之中!
「我信你!只是……」顏子惜動了動被捆得太緊的身體,「你可不可以離開了,我想好好睡覺!」
雲千墨稍稍放鬆了雙臂,卻並未放開顏子惜:「讓我擁著你睡,好嗎?」
「墨,我……」這樣的話讓顏子惜心中再次一緊。經過這兩次的突然襲擊,她已經對他失去了安全感!
「放心,我不會碰你!」雲千墨看出了她的擔心,固執的找了個更好的姿勢,攬著顏子惜躺下。
顏子惜沒有再掙扎,任由他這樣攬著。只是,一直無法入睡!
當她確定雲千墨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之後,才疲憊的閉上了雙眸……
「快,下面的人已經在催促了!」
「可是姑娘還在睡,樓主有吩咐,不得隨意打擾姑娘!」
「今天的事不同往日,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只等著姑娘醒來!」
……
顏子惜從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中醒來,沒有聽清那些侍女的話,卻感覺到這一天真的不同往日!一向安靜的千重樓,卻突然站滿了侍女!
那些侍女一字排開,雙手中分別舉著梳妝浣洗的用具。甚至連早點也伺候在旁!
顏子惜一個翻身坐起來,下意識的望了望自己的身邊。雲千墨早已不在這裡,看樣子她醒得太遲了!
「姑娘終於醒了!」一名奶奶年紀的老侍女好似終於吐了一口大氣一般,向顏子惜走了過來。
顏子惜打量了一下這位「奶奶」,年紀恍若五六十歲了,可是卻一臉的精明神采!
「你是……」
「老奴是專門來伺候姑娘浣洗梳妝的。」恭敬的躬躬身,對著那些侍女一揮手,早已準備就待的侍女們就有序的為顏子惜打理起來。
顏子惜還未反映過來是怎麼回事,自己已經成了這些侍女精心梳妝打理的乖寶寶!
以往很簡單快速的穿衣洗漱,此刻好似變得很是複雜!不知過了多久,顏子惜的兩隻眼睛已經徹底落在一旁的早點之上,這些個侍女終於在她的身上折騰完了。
不知道雲千墨搞什麼鬼,可是肚子早已空空的她只想快點吃早點!抬步,正欲奔向一侍女捧在托盤的早點,那老侍女卻上前扶住了她。
「姑娘,看看今天多漂亮,多惹眼啊!」老侍女或許是由於太高興,硬把顏子惜推到那菱花銅鏡旁。
顏子惜此刻想的全是那早點,應付性的抬了一眼。只是這一眼,就讓她瞬間愣住!
不是驚艷於自己的美,而是她一身的扮相!她的這一身,分明是古人出嫁新娘的裝束!
「騰」的一下轉過身來,看著眼前一屋子的侍女,大吼:「你們這是幹什麼?我說了,我不嫁!我現在還不想成親!墨不是已經答應我了嗎?再過兩年,他再娶我!他怎麼可以這樣一二再的騙我!」
閣內所有的侍女都被顏子惜這突然的一聲大吼給震住!模樣如此絕美動人的女子,居然會有如此不雅的一面。只是,這女子如此不雅的怒吼,都是那般動人而美麗!
「姑娘,不是雲闕樓樓主娶你,是當今太子!」還是有人在愣怔中聽明白了顏子惜的意思。
「太子?那個色魔?」顏子惜的腦子裡閃現出太子錦雲凌那張邪肆凌厲的臉,抬眸再看看這千重樓,憤然道,「你胡說,這裡明明是雲闕樓,怎麼可能跑出什麼太子?」
「姑娘!樓主已經答應太子的條件,將你作為禮物饋贈給太子,以表誠意!」那老侍女認真的解釋道。
饋贈太子的禮物?!
顏子惜好似半響沒有愣過神來,再次看看身上的喜服,抬手錘錘自己的腦袋:「不會的,我一定是在做夢,做夢!我是怎麼啦?怎麼老做一些奇怪的夢,不,墨不會這樣做,根本不可能!」反覆自語著向床榻走去,順勢躺在床上,欲繼續睡覺。
「姑娘如果不需要用早點的話,我們就直接送姑娘下樓了!大家可都在下面等著呢!」話畢,上前一把將顏子惜拽了起來。
「放開我!」顏子惜怒吼,欲推開這老侍女過大的力氣。她都懷疑,如此老的女人,居然會有這樣大的力量,莫非……她也是武俠劇裡面的高手!
「姑娘,讓老奴帶你下去吧!」毫不理會顏子惜的抗拒,拖著就往外面走去。
「不要,不要!」顏子惜拳打腳踢,再也無法顧及「老幼尊卑」,「我要見雲千墨,我要見他!」
「樓主就在下面候著,我們一起下去!」
顏子惜的身旁再次多了兩名侍女,「扶」著她掠出千重閣,向雲闕樓下奔去!
還未落腳地面,顏子惜便看見了一頂大紅的鸞轎,喜轎!因為上面有著錦繡的「囍」字!在那大紅喜轎的旁邊,雲千墨頎長英挺的身影就矗立在那裡。
「墨,這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顏子惜上前抓住雲千墨的衣衫,用力的搖晃。
「顏子惜,你叫顏子惜吧!」一柔美動聽的聲音傳來,一紫色身影也來到了她的身邊。女子不顧顏子惜拽住雲千墨衣衫的手臂,直接靠進了雲千墨的懷裡。譏誚的諷刺:「你已經被墨哥哥饋贈給了太子,如果能博得太子高興的話,說不定還會是個受寵的妃子哦!」
「你胡說!」顏子惜上前,一把推開了霸在雲千墨懷裡的紫衣。抬眸,望向雲千墨那冰藍色的雙眸。啟唇,言語卻有著些微的顫抖:「墨,不是這樣的!你說過,你愛我,永遠愛我的!對了,昨晚,昨晚……」昨晚他還對他宣稱一生一世,他們互相只屬於彼此!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21】吃了它!
「你胡說!」顏子惜上前,一把推開了霸在雲千墨懷裡的紫衣。抬眸,望向雲千墨那冰藍色的雙眸。啟唇,言語卻有著些微的顫抖:「墨,不是這樣的!你說過,你愛我,永遠愛我的!對了,昨晚,昨晚……」昨晚他還對他宣稱一生一世,他們互相只屬於彼此!
「扶姑娘上轎!」淡漠的語氣打斷了顏子惜的話,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越過她的頭頂看向一旁的侍女。
顏子惜全身好似猛然被雷劈了一記,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甚至大腦也有著一瞬的空白。
一紅色的喜帕蓋在了她的頭上,遮住了她愕然望著雲千墨的視線。有侍女扶著她,向那喜轎而去——
正待抬步的同時,顏子惜被抽離的思緒回轉過來。抬手,一把扯下了頭上的喜帕。佈滿水霧的眸子裡有著不解的委屈,還有被欺騙的怨恨:「雲千墨,我恨你!」
雲千墨頎長的身形恍若震了震,轉身,走向一旁的紫衣,並且順勢將紫衣攬入自己的懷裡。再次開口:「時辰不早了,扶姑娘上轎!」
看著突然間變得如此冷漠的雲千墨,看著他攬著他昨晚才說只當做妹妹的女人,顏子惜幾乎全身都在顫抖!
他可以說不愛她!他可以說他根本不會娶她!但是,他決計不可以如此戲弄她!可笑,她還一次次的被他感動,一次次的心軟!還給他承諾下那樣的誓言!
「一生一世,一生一世……」
顏子惜反覆的囁嚅著這個詞,淚水滾落的臉上卻溢出了諷刺的笑容。第一次,她領略到被人愚弄的滋味!這種滋味,比什麼時候都痛!心,撕裂般的痛!
也許,無意識中,她已經愛上了他,她對他有了奢求,有了依戀!結果,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顏子惜大吼一聲,掠身就欲疾馳而去。她不要再留在這裡,不想再看見眼前的人!
只是,她剛欲掠起的身形,卻被一有力的手臂給拖了回來。掙扎著抬眸,拖住她的不是別人,正是雲千墨!
「雲千墨,你沒有權利決定我的去處!你更沒有權利將我送給任何人!」拳打腳踢,低頭,欲咬住雲千墨抓住自己的手臂!
雲千墨眉頭稍稍一蹙,可能沒有想到顏子惜會有如此粗野的舉動。手及時躲開顏子惜咬過來的唇,在她的後背輕點了一下。
顏子惜只覺得後脊一麻,居然無法動彈!他點了她的穴?
「我有急事需要先行一步!」雲千墨恍若真的有事一般,急速掠身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喜帕再次蓋在顏子惜的頭上時,顏子惜忍不住大聲道:「雲千墨,我恨你,恨你……」充滿怨恨的語氣傳人每個人的耳內,自然也傳人了雲千墨的耳內!
大紅喜轎緩緩而行,漸漸遠離了雲闕樓。雲闕樓再次恢復了以往的沉寂!
顏子惜被點了穴道,猶如一具木偶一般坐在喜轎之中,只餘淚水永無停歇的滾落……
她恨雲千墨,不僅騙了她,還如此對她。要不是她的穴道被制,她完全可以想辦法離開!而如今,就只有乖乖的等著去見那個色魔太子!
傍晚時分,喜轎在一客棧前停了下來。
「姑娘,下轎了!」那老女人連拽帶扶的將顏子惜拖下了轎。
顏子惜的頭上蒙著喜帕,除了腳下的一方地面,其餘的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一天不到的時間,這裡,應該是暫時歇腳的地方!
「這位嬸嬸,你可以讓我自己走嗎?」顏子惜甚是禮貌的開口,希望這老女人能夠為她解開穴道。
然而,老女人並未回答她的話。有兩名侍女從左右「架」起了她,直接向裡面走去。好似進了一個寬敞的房間,房間裡鋪著紅色的絨毛地毯。兩名侍女讓顏子惜坐在一床榻之上,然後都轉身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陣陣飯菜的濃香竄進了鼻翼。顏子惜忍不住努力嗅了嗅,她真的太餓了!從早上起來折騰到現在,哭也哭了,鬧也鬧了,只是這肚子也更是餓得慌!
以前在家裡時,她從不吃放涼的飯菜!然而此刻,只要有飯食給她吃,她也決計不會嫌棄。
隨著飯菜的濃香越來越近,有腳步聲向這邊走了過來。看來,是有人給她送飯食來了!
顏子惜心中有著一絲欣喜,抬起眼皮,希望自己可以從喜帕下看得更遠一些!一雙鑲嵌著黃玉的錦靴進入了她的眼簾,然後是一抹華服袍角……
「別來無恙啊,我的美人!」輕笑中帶著陰冷的嗓音從頭上傳來,顏子惜頭上的喜帕被扯了開去。
他,那個色魔太子!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錦雲凌,顏子惜心中有著一瞬的微震。她斷定這是暫住的客棧,卻不想,錦雲凌也會在這裡!
「怎麼,美人有些受寵若驚?」依然輕笑的語氣,只是在顏子惜聽起來總是有些怪怪的感覺。
「你……先放開我!」顏子惜自動選擇忽略錦雲凌的話。
錦雲凌也恍若沒有聽見顏子惜的話一般,把端在托盤中的飯菜在顏子惜面前晃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嗯,好香啊!這可是本宮讓廚子特意準備的!」抬手,捻了一隻蝦仁放進了自己的口中咀嚼起來。
顏子惜翻了一個白眼,把眸光轉向一邊。這可惡的太子分明是有意戲弄她,定然有人告訴他,她今天可是滴米未進!
一濕熱滑軟的蝦仁卻突然湊在了她的嘴邊,回眸,錦雲凌那放大的邪肆臉龐幾乎貼在她的臉上。而抵在她嘴邊的蝦仁的另一頭還含在錦雲凌的口中。
「你……」顏子惜氣惱的開口,後面的話卻被錦雲凌給堵在了口中。一陣強勢的激/吻,顏子惜幾乎逼得眼淚都快滾了出來!
錦雲凌硬是把口中的蝦仁完全送人顏子惜的口中,舔了舔唇角,凌厲道:「吃了它,否則,就別想本宮給你解開穴道!對了,你可是你那情郎師兄親自將你送與本宮的,何必還惦記著他呢?」言語中,顯然有著對顏子惜的不悅。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22】消遣的玩物
錦雲凌硬是把口中的蝦仁完全送人顏子惜的口中,舔了舔唇角,凌厲道:「吃了它,否則,就別想本宮給你解開穴道!對了,你可是你那情郎師兄親自將你送與本宮的,何必還惦記著他呢?」言語中,顯然有著對顏子惜的不悅。
顏子惜正欲吐出去的蝦仁不禁包在了口中,心中有著噁心,卻不得不強行忍耐!這色魔不給她解開穴道,她今天多半只有任他宰割了!
「對了,把它吃下去!本宮給你的,那麼多女人排著隊想都想不到吶!」抬手,修長的手指扶住了顏子惜的下顎。
顏子惜的雙目幾乎充血赤紅,她會記住今天的恥辱!而這樣的恥辱,與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同樣脫不了干係!
一點點隱忍心中的憤怒,急速的嚼了幾下,便飛快的嚥了下去。
「可以了嗎?太子殿下?」極力浮出一個笑容。
錦雲凌菲薄的嘴唇勾起,輕笑:「可以,不過……」手指觸上顏子惜的臉頰,一滴淚水沾在了他的指尖,「本宮不喜歡看見這樣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顏子惜稍稍一震,她居然哭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看看此刻的情形,只有走一步是一步。壓下心中萬般的不甘與恥辱,極力綻放出一個燦爛絕美的笑容,甚是可憐巴巴道:「不是,我只是四肢無法動彈,麻木得厲害!我感覺太難受,而且,我肚子也餓得難受!」
朝思暮想的美人兒如此軟著嗓子哀求,錦雲凌的全身好似瞬間酥掉一般,心中的不悅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低頭,狠狠在顏子惜的臉上親了一口:「相信你也逃不出本宮的手掌心!」抬手,在顏子惜的後背用力一點,解開了受制穴道。
顏子惜有突然失重的感覺,身體向一邊癱倒過去。在錦雲凌正欲順勢接住她的同時,一把推開錦雲凌,硬撐著的站了起來。
錦雲凌感覺到顏子惜的抗拒,臉色一暗,再次凌厲鐵青。顏子惜見狀,慌忙補上一個燦笑:「謝謝太子殿下!」然後走向放在一旁桌子上的飯食,坐下就開始吃了起來!
錦雲凌坐在顏子惜剛剛坐的地方,若有所思的望著顏子惜,直到顏子惜把所有的飯食全部吞進了腹中。
「飽了嗎?」眸光掃了一眼桌子上狼藉的一片,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他從未見過有女子如此吃飯,而且,還是在他的面前。
「嗯。」顏子惜點了一下頭,雙手扶在桌子上欲小睡一會兒。身、心都累了一整天,吃得從未有過的飽脹,濃濃的睡意頓時席捲而來。
「你是吃飽了,可是本宮還未飽!」輕笑著起身,向顏子惜走了過去。
「你未飽?叫廚房再做……」顏子惜略微抬頭,看向錦雲凌。當看見錦雲凌臉上那不壞好意的邪笑,以及趨近的身體,顏子惜猛然站了起來,睡意也頓時煙消雲散!「你,你幹什麼?」
「本宮將你餵飽了,你當然得將本宮也餵飽啊!這樣,我們才算禮尚往來嘛!」伸手,欲將顏子惜跩入懷裡。
顏子惜急忙閃身,往後趔趄了一步:「太子,不好意思!我確實太餓,剛剛我……我這就到廚房讓廚子給你做去!」轉身,拔腿就跑。只是,剛剛跑到門口,兩名侍衛便攔住了她的去路!
「呵,太子殿下!」顏子惜傻笑著退了回來,「這桌子太髒,我把它收拾乾淨!」說著,開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來人……」錦雲凌輕喝一聲,即刻有人走了進來,搶過顏子惜手中的碗筷,甚至連那張桌子都給搬走了。
「你,你們……」顏子惜愕然的張大了嘴,不知道該作何?
「哈哈哈……」在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錦雲凌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本宮見過最有趣的女子!乖乖的跟著本宮,本宮求得父皇同意,直接封你為太子妃。將來你就是本宮的皇后!」
愕然半響的顏子惜終於回過神來,腦子一轉,乾笑兩聲:「呵呵,是嗎?你真的願意封我為太子妃?」
「自然,不過,你得伺候得本宮開心、舒服!」錦雲凌上前,唇湊在了顏子惜的耳畔。
顏子惜臉上一熱,暗暗咬了咬牙。轉身走到錦雲凌的身後:「只要太子開心,只要我能夠當上太子妃,我顏子惜願意為太子殿下端水奉茶,伺候殿下!不過嘛……」
「不過什麼?」錦雲凌猛然轉身,將顏子惜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額……」顏子惜反射性的掙扎,在看見錦雲凌瞬間變得凌厲的臉色時,再次扯出一個笑容,「殿下雖然用喜轎接了子惜,可是,我們並未行禮拜堂!所以……」再次掙扎,欲推開錦雲凌。
錦雲凌卻反而收緊了雙臂,抽了抽唇角,邪肆的冷笑:「少在本宮面前耍花樣,只要本宮看上的女子,即使沒有任何名分,也沒有拒絕的權利!」抱起顏子惜,起身便向床榻上走去。
「太子,太子殿下!」顏子惜心中一慌,掙扎著大喊,「原來殿下要的不過是子惜的身體,子惜真的是癡心妄想了!太子既然並不是真心待子惜,子惜的身子即使被太子給佔有了,子惜也不會心甘情願跟著太子的!」
錦雲凌將顏子惜壓在床榻上,炯炯的眸光裡閃爍著陰厲,邪笑:「真心?你與本宮談真心?」
「嗯……」顏子惜茫然的點頭,聲音因為緊張而顫抖,「雲千墨騙了我,我恨他!可是我如今無親無故,如果太子能夠真心待我,我定然也真心的待太子!」
「呵!」錦雲凌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唇輕輕湊在了顏子惜的唇上,「可是,你在發抖,因為……你在騙本宮!」
「沒有!」顏子惜恨不得這床榻可以往下沉一點,可以讓自己離這個色魔更遠一點,不要這樣貼近。
「本宮喜歡你的性子,但是,不喜歡你撒謊!特別是……用所謂的『真心』企圖欺騙本宮!」輕柔的聲音突然變成了厲喝,「女人,不過就是用來消遣的玩物。本宮不要你的真心,只要你的身體!伺候本宮舒服了,高興了,定然就封你為太子妃。如果不知進退,最多就是一個暖床的工具!」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23】我要回家
「本宮喜歡你的性子,但是,不喜歡你撒謊!特別是……用所謂的『真心』企圖欺騙本宮!」輕柔的聲音突然變成了厲喝,「女人,不過就是用來消遣的玩物。本宮不要你的真心,只要你的身體!伺候本宮舒服了,高興了,定然就封你為太子妃。如果不知進退,最多就是一個暖床的工具!」
「你,你……」顏子惜再也無法偽裝,咬牙怒吼,「你這個沒有人性的色魔!」
「色魔?」錦雲凌的笑容更是邪肆,「本宮就是色魔又如何?你不願伺候本宮,本宮來伺候你如何?」手抓住顏子惜身上的紅色喜服,「嘩嘩」幾聲,便撕裂開來。那瑩潤如玉的肌膚,頓時暴露而出,只剩下一紅色的肚兜!
「錦雲凌,你敢碰我,你不得好死!」顏子惜慌亂的揮舞著雙手,想要抓住那被撕碎的衣衫,然而,她的雙手顯得那般無力!
「難怪梅花宮的梅落塵也惦記著你,可真是一個絕世尤物!」錦雲凌看著眼前完美的身體,雙眸頓時充血,迫不及待的抓住那凸起的柔軟,吻住了顏子惜哭喊的唇。
「嗚嗚……」顏子惜猶如瞬間墜入了地獄,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難道,她來到這個世界就要遭受被人凌辱的待遇嗎?她就這樣成為這個色魔太子的玩物?
眼前浮現初見錦雲凌時,錦雲凌與媚兮歡愉的情景!她的心中不僅想吐,可是嘴被這個色魔堵住了,連吐都沒法吐出來!
錦雲凌的手在顏子惜的身上遊走,下滑……顏子惜很明顯的感覺到有一硬/挺的東西抵在她的下身,而那邪惡的手幾乎粗魯急切的扯上了她的褲子!
「不……嗚嗚……」千月如再次嗚咽出聲,她的心中充滿了恐懼。
這樣的事,她雖然見過,可是,她畢竟還才十五歲,還未經人事!雲千墨雖然也兩次想強行要了她,可是,卻沒有如此粗暴!相比而言,雲千墨更多的是誘哄,而眼前這個色魔——邪肆的臉頰早已染上了暈紅,陰厲邪魅的眸子也赤紅一片,眼裡、臉上全是野獸般的慾望!
「唔……」就在顏子惜感覺那只魔手探入自己的雙腿之間時,她整個身體好似極速跌入了黑色的漩渦,而周圍看著她的是一張張猙獰恐怖的野獸的笑臉。
「殿下,殿下……」外面傳來了極速的敲門聲。
「放肆!不想活了嗎?」勃發的激情被人突然打擾,錦雲凌凌厲的怒吼。
「殿下,雲千墨派人包圍了整個客棧,要殿下,要殿下……」外面的聲音壓低了不少,然而,「雲千墨」三個字還是清晰的竄進了錦雲凌的耳朵裡。
「果然是只不好打發的野狼!」錦雲凌狠狠的咬牙,一個翻身從顏子惜的身上離開。整理了一下衣衫,閃身走了出去。
外面好似響起了異常激烈的廝殺聲,已經不算陌生的廝殺叫嚷陣陣傳人室內,卻並未讓床榻上陷入恐慌的顏子惜回過神來!那血腥的場面,遠遠抵不過她此刻心中的絕望與害怕……
房門好似被人輕輕推開,再關上。一抹白色的身影走了進來,走向了床榻上的顏子惜。
「惜兒……」輕喚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震驚與心痛,脫下身上的白色袍衫欲裹住滿身青紫的顏子惜。
男人的觸碰讓顏子惜異常敏感的哭鬧:「滾開,你這個色魔,不許碰我,不許……」
「惜兒,沒事了,沒事了!」男子將袍衫裹在顏子惜的身上,從側面抱起了她,「我這就帶你離開,沒有人再傷害你!」
異常溫柔的聲音,讓顏子惜想到了自己的哥哥。還未看清眼前的人是誰,便撲在對方的懷裡大哭起來:「哥,我要回家,回家!」
白色的身形稍稍震了一下,既而道:「好,我們回家,回家!」抱起顏子惜,一個縱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已經暗黑的天幕下,這家客棧依然廝殺一片,熊熊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天空。
「主子,屬下找遍了整個客棧,根本沒有姑娘的影子!」侍劍的身形一晃,來到了雲千墨的身邊。
正在劇烈交鋒的雲千墨和錦雲凌同時停下手中的劍,愕然的看向對方被火光映紅的臉。
「錦雲凌,你信不信我今天要了你的命!」雲千墨幾乎咆哮的怒吼,「命令你的人,馬上把人還給我!」
錦雲凌狹長的鳳眼裡有著片刻的陰鶩,大吼一聲:「劉嬤嬤,去看姑娘到底在不在?」
「不要裝蒜,你布下如此大的騙局,不過是想除掉我!你根本就沒有按照承諾把我娘帶出宮來!」雲千墨手中的寒劍向錦雲凌逼近了一些,利劍上的鮮血還在不斷滴落。
錦雲凌同樣不甘示弱,陰鶩的鳳眼冷然一凜:「哼,我們不是都在互相利用嗎?你以為本宮會相信你真的會將顏子惜那美人兒送給本宮?只有除掉你,那美人才會是本宮的!只是,沒想到如此快就被你識破!」
「回稟殿下,那丫頭滑得很,可能真的趁機溜走了!」劉嬤嬤戰戰兢兢的來到了錦雲凌的身邊。
「唰!」劍鋒一轉,凌厲的劍氣在劉嬤嬤的脖子上劃了一道血口,有鮮血溢了出來。
「殿下,是老奴看守不周,老奴甘願受死!」劉嬤嬤臉色一白,跪在了地上。
「嬤嬤,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本宮奶娘的份上,你定然一死!如果下次再有類似的疏漏,本宮絕不饒你!」錦雲凌邪肆的臉,陰鶩得難看!
「不要演戲,今天必須把惜兒給本樓主還來!」雲千墨定然不會相信眼前的一幕,或許是苦肉計也說不定!揮劍直劈錦雲凌的額頭!
錦雲凌急速閃身,陰鶩的語氣中有著一絲諷刺的輕笑:「我們在此糾纏,那丫頭還指不定如何高興吶!她如今定然恨透了你,相信她躲起來,再也不會見你!我們有時間在此拚鬥,還不如去找她,相信她跑不了多遠!」
雲千墨稍稍蹙眉,回頭對著侍劍道:「把他們都給困在這客棧內,凡是太子的人,都不許離開!」話畢,閃身而去!
錦雲凌身邊的人馬不是很多,只要對方不下殺手,自然放下武器乖乖的等候在客棧內!只是雲千墨帶著人馬找遍了方圓幾百里,找了整整一個晚上,也沒有顏子惜的蹤影!
雲千墨與錦雲凌彼此都不相信對方,雖然最終都各自撤離,暗自卻都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24】你喜歡他?
雲千墨與錦雲凌彼此都不相信對方,雖然最終都各自撤離,暗自卻都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
顏子惜窩在男子溫暖的懷裡,心中的懼意一點點消散,不斷抽泣微顫的身體也恢復了平靜。眸光掃向周圍不斷向後疾馳的景物,突然意識到此人正在抱著自己疾馳!載著她的不是哥哥的越野寶馬,而是一雙修長的臂膀!
輕功!?顏子惜瞬間回過神,首先看見的是裹在自己身上的白色衣袍!
「墨?!」顏子惜驚詫出聲,繼而惱怒的大喊,「你放開我,你這個大騙子,我不要你的假好心!」
「既然那樣恨他,為何還這般念著他?」悅耳的聲音帶著一絲傷感的輕笑。
顏子惜愕然的抬頭,緞發飄飛間,並非雲千墨那張猶如大理石般清雅瑩潤的俊顏,而是——
「你……梅落塵!」顏子惜詫異的溢出這個名字!
梅落塵極盡魅惑的眨了眨眼,輕笑:「我可是第二次救你,你可要如何謝我!」
「你,你放我下來!」顏子惜掙了掙被梅落塵攬住的身體,她對這古代的男人好似都有了反射性的牴觸!這梅落塵,在她的心理同樣不是好人!
梅落塵魅惑的丹鳳眼裡閃過一絲失落,停下了飛奔的腳步,故意道:「好,既然你信不過我,就由你去!只是,雲千墨和錦雲凌此刻都在四處搜尋你,如果你想要再回去的話……」
顏子惜看了看已經大亮的天色,努了努嘴:「我們之間的約定還算不算數?」
「約定?」梅落塵眉頭一挑,眼裡的失落頓時消散,「當然算數!你現在是我的夫人,不過,等你十八歲那年,我再正式娶你!」
顏子惜能夠主動提出這個約定,梅落塵自然是喜出望外!只是,他並未想到,顏子惜此刻要的只是這三年的安全!三年,她有足夠的時間離開。她要回家,想辦法回到她原來的世界!
顏子惜淚水模糊的臉上溢出一個笑容:「好,我跟你走!但是,你得保證我的安全!」
梅落塵愉悅的勾唇:「這是必然的!」說著,欲再次攬過顏子惜。
「我的輕功不會比你差!」輕輕一掠身,向前面飛掠而去。
「真是個未長大的丫頭!」梅落塵搖了搖頭,疾馳上前,抓住顏子惜的手便向梅花宮的方向而去……
梅花宮,雖然氣候清寒,卻是一處美到極致的地方!
片片花瓣微微飄散,帶著絲絲清香,鋪滿了地面,厚厚的一層!其實,顏子惜最喜歡的就是梅花,尤其是白梅!
清寒的微風中,顏子惜站在一片盛開的白梅之中。抬頭,看著四周那片片幽雅飄落的花瓣,仍不在抬手欲接住它們。輕靈的身影隨著花瓣追逐、飛舞,不自覺的舞蹈起來……
紮實的舞蹈功底,加上如今熟練的輕功,兩者自然的融為一體。顏子惜美妙的舞姿,即使真有天外仙子,也難以相及!
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顏子惜習慣性的隨著這音律的節奏而舞動,越舞越沉浸,越陶醉……
或許是她的心情太過放鬆,也或許是有些東西真的扎進了她的心底。她的腦海裡無意識的浮現出那熟悉畫面——清雅頎長的白色身影,修長十指在琴弦上優雅的撥動……
盡情舞蹈的顏子惜漸漸停了下來,眸光怔怔的看著眼前彈琴的那個人——
「墨……」輕輕啟唇,無意識的囁嚅出聲,淚水頓時滑落臉頰……
琴聲戛然而止,抱琴盤坐於軟墊上的梅落塵好似突然被利刃劃過一刀,心有些微痛。抬眸,魅惑的丹鳳眼裡多了一抹憂鬱:「你的心理還是裝著他,你喜歡他?」
眼前模糊的一切瞬間變得清晰,梅落塵那張絕美得近乎妖孽的臉清晰的映入顏子惜的眼中。顏子惜微微一震,愕然半響,略顯無禮的責備:「你……你為什麼穿成這樣?」他怎麼也穿著一身白色的袍衫,讓她晃神之際,居然把他當成了雲千墨。
梅落塵起身,抬手撫上顏子惜的臉頰,拇指拂去她臉上滾落的淚水。掀唇:「惜兒,這就是喜歡嗎?你喜歡他,可是他卻利用你,欺騙你,所以……」
「沒有,我沒有喜歡他!我恨他,我恨雲千墨!」顏子惜推開梅落塵拂去自己淚水的手,有些失控的大吼。只是,更多的淚水再次湧出了眼眶。
看著這樣的顏子惜,梅落塵恍惚明白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方錦帕遞給顏子惜,甚是落寞的語氣:「我以為你喜歡白色,所以,特意命人縫製了幾套……」
顏子惜看著遞至面前的錦帕,再看看梅落塵一身白色的錦袍,重重的推了梅落塵一把:「我不喜歡,我討厭白色的衣服,你換了它,換了它……」口中的話還未吼完,有些愕然的看看自己的雙手,便怔在了原地。
因為,梅落塵被她那一推,居然摀住胸口跌在了地上。臉上一副痛苦的神色,卻溢滿了笑容:「好,我不再穿白色的衣服,我這就去換了它!」聲音顯得有些低微,順著嘴角居然有鮮血溢出。
「你……你這是怎麼了……」顏子惜一時間慌了神,慌亂的欲將梅落塵扶起來。
「宮主!」有兩名紅衣女子閃身而至,一把掀開了顏子惜。先給梅落塵餵了一粒藥丸,然後扶著梅落塵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梅林深處。
顏子惜既詫異,又有些緊張。她的這雙手,怎麼可能讓梅落塵突然受那樣重的傷?可是梅落塵之前明明好好的,兩天前還是他將她從那客棧救走!
稍稍愣怔了半刻,抬步,尋著幾人消失的方向找去。只是顏子惜在梅林中轉了幾圈,很快便失去了方向感。等到有紅衣女子出現,再次把她帶回了她暫住的房間。
一連幾天,梅落塵都沒有出現。顏子惜心中的擔心不禁增添了幾分!梅花宮裡,沒有人前來斥責她,也沒有人對她有絲毫的不恭敬。她們把她當著真正的宮主夫人,卻沒有一個人提梅落塵的病情到底如何。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25】赤裸的男子
一連幾天,梅落塵都沒有出現。顏子惜心中的擔心不禁增添了幾分!梅花宮裡,沒有人前來斥責她,也沒有人對她有絲毫的不恭敬。她們把她當著真正的宮主夫人,卻沒有一個人提梅落塵的病情到底如何。
「站住!」一紅衣女子收拾完碗筷正欲離開時,顏子惜終於忍不住喝道。
「夫人,有什麼吩咐嗎?」女子轉身,甚是恭敬道。
「你們宮主……」顏子惜猜測道,「他的病情很嚴重嗎?」
「夫人……」女子猶豫了一下,正欲開口,另一抹紅色身影卻閃了進來。
「沁兒,宮主的交待不要忘了。好好伺候夫人,才是你的本分!」來者是一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子,模樣靈秀,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
「沁兒謝謝姑姑提醒,沁兒還有活兒要做,有勞姑姑陪夫人解解乏兒!」女子的小嘴還真會說話,清澈的眸子裡有著淺笑。再次躬了躬身,轉身離開。
「姑姑……」顏子惜把眸光轉向中年女子,開口,也隨了沁兒稱呼姑姑。
女子臉色一白,急忙道:「夫人可不要折煞奴婢,奴婢不過是一侍女,夫人喚奴婢侍梅就好!」
「呵!」顏子惜心情突然好轉,輕笑,「侍梅姑姑!」
「夫人……」侍梅再次低頭,一臉的為難,「夫人真的……」
「要我不叫你姑姑也行,那你帶我去見他!或者,你告訴我,他的病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顏子惜上前,拉住了侍梅的手。
「這……」侍梅急忙縮回了手,「夫人,其實奴婢也不清楚。要不這樣,先容奴婢去打探一下可好!」
打探?顏子惜愕然:「這梅花宮有這麼神秘嗎?難不成,四處都是……」她的腦海裡再次浮現出那片血池,梅花形的血池。難道梅落塵又在殺人?心中不禁有些微顫,卻佯裝鎮靜道:「好,你先去吧!我現在想要午睡,晚飯的時間再來找我!」
「是,夫人!」能夠迅速離開,對於此刻的侍梅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她真的怕這個宮主夫人還會問起什麼,沒有宮主的吩咐,她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對於一般的人,她可以不予理會,可是面前的這個女子,對宮主很重要!這是整個梅花宮的人都知道的事實!
顏子惜打發掉室內的人,從窗戶輕輕掠身,隱入了梅林之中。她要去找那個有著血池的寬大房間,潛意識中,她總覺得那裡隱著一種詭異!
站在渺無邊際的梅林之中,顏子惜一片茫然。她要如何找?這幾天,她只要稍稍走遠就會迷路,還得有人帶路才能回到她暫住的閣樓!
記得那日,她從浴桶裡醒來。浴桶裡飄滿紅色的梅花花瓣,或許,那間屋子應該在那片紅梅林之中,而不在此處。
這樣估摸著,顏子惜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向對面的那片血一般鮮紅的梅林走去……
剛走進那片紅色梅林之中,一抹白色身影便清晰的閃過。速度不快,也不算慢,逕直向前而去。顏子惜沒有任何思考,掠身跟了上去。綻放著紅色梅花的梅林之中,白色的身影太過顯眼。
此刻的顏子惜一點也不用擔心會跟丟!自然,她也得感謝雲千墨教她的上乘輕功!
看著那優雅飛掠的白色身影,顏子惜甚至懷疑是不是梅落塵?心中的好奇驅使她的步伐越來越快,甚至忘了自己的舉動有些過大,會驚動前面的人!
漸漸的,梅林之中出現一厚重的石屋。她甚至可以認定,這石屋就是她要找的地方。就在顏子惜正欲找個地方藏起來時,眼前那白色的身影居然消失不見。
顏子惜稍稍震了一下,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還是輕輕抬步向那石屋走了過去。石屋四壁光滑,找不到任何可以進出的門口。顏子惜抬手,順著每一面石壁摸索,想要找到開啟的地方。然而,她還未找到開門的機關,門卻「轟」然一聲自動開了。
顏子惜四下望了望,抬步走了進去。果然是那個「血池」所在的房間!
只是,這同樣飄滿了紅色幔帳的寬大房間,已經沒有了絲毫血腥的氣息。空氣間縈繞的反而是濃濃的中草藥的氣味,這氣味有些熟悉,好似在梅落塵的身上聞到過。但是很淡,沒有這樣濃烈!
那梅花形的池子裡,沒有了鮮紅的血水,反而是一潭碧水,透著冰涼寒氣的碧水。平靜如鏡面的碧水之上,飄浮著朵朵紅梅!寬大的池子中,打磨平整光滑的玉石地面上,紅色的菱紗帳簾之中,罩著的是一寒玉床,床榻上躺著一全身赤/裸的男子!
「啊……」顏子惜下意識的摀住自己的嘴,臉上染上羞澀的紅暈。好似做了極為羞恥的事,轉身,就欲逃離!
一堵白色的身影卻堵在了她的面前,要不是這白色太過刺激眼球,她不難保證自己不撞上去。
「既然來了,何不過去看個究竟?」聲音有些低沉,卻沒有絲毫的凌厲,反而讓人覺得慈善。
顏子惜抬頭,臉上的驚訝更是誇張!這個人不是梅落塵,而是那個老者!那次出現在血池,模樣清雅慈善的老者。
「不了,不了……」顏子惜心中頓生懼意,連忙搖頭。這位老者,看起來就像神仙,可是,他和梅落塵一樣,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老者輕輕一閃,再次攔在了她的身前。依然一副慈善的模樣,輕笑:「你不是很好奇嗎?為何不去看看躺在那裡的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會那樣?」
顏子惜繼續搖頭,但是老者慈祥的眸光好似有蠱惑力一般,她懼怕的心卻一點點放鬆了下來。不在搖頭,反而疑惑的扭頭,再次看向那紅綾紗帳內,那個赤/裸的男子身影。
那修長的身影,如玉光潔的肌膚……好似越看越熟悉!他是……
再也不需要老者的鼓說,一個掠身,便到了床榻之前。
隔著菱紗帳簾,顏子惜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魅惑狹長的鳳眼緊閉著,邪魅妖冶的臉上沒有了任何表情,嫣紅的嘴唇變得灰白,沒有絲毫血色!梅落塵,怎麼會是他?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26】血池真相
隔著菱紗帳簾,顏子惜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魅惑狹長的鳳眼緊閉著,邪魅妖冶的臉上沒有了任何表情,嫣紅的嘴唇變得灰白,沒有絲毫血色!梅落塵,怎麼會是他?
「他怎麼啦?」顏子惜回頭望向老者。
老者望著顏子惜慌張的神色,眼裡的笑意更濃:「如果,老奴說,宮主就這樣睡在這裡,永遠都不醒來,夫人會如何!」
顏子惜咂了咂嘴,再次看了一眼猶如一具死屍的梅落塵。想想梅落塵,雖然外面的人都傳說他是嗜血魔王,而且她也親眼看見過他是如何嗜血!可是,梅落塵對她還是算不錯!
老者恍若看出了顏子惜的想法:「或許夫人相信江湖上的傳言,宮主死了,世上就少了一嗜血魔王……」
「沒有!」顏子惜慌忙解釋道,「我沒有那樣想!」
「呵呵……」老者朗然的一笑,一躍身,也來到了這寒玉床邊,「其實很多事,傳言終究是傳言!有的時候,看見的也不一定是事實!宮主畢竟是這梅花宮的主人,從六歲起,就已經學會了獨立處理梅花宮的所有事務!」
「六歲?」顏子惜有些聽天方夜譚的感覺。她六歲的時候,多半還在撒嬌。最多就是在老師的指導下練練琴、跳跳舞而已!
「宮主從小就沒有雙親,缺少父母的愛。所以,在處理很多事時,或許有些偏激,不近人情。可是,他的心卻是善良的!這一點,老奴可以向夫人保證!」老者一臉誠懇的神色望著顏子惜,「老奴懇求夫人,無論以後發生怎樣的事,都要保宮主安全!」
「呃……這位,大……大伯!」顏子惜對於白衣老者的話,一時間有些來不及消化,不禁指著寒玉床上的梅落塵道,「他是嗜血魔王,梅花宮宮主啊!他的武功奇高無比,哪需要我來保證他的安全?還有……」稍稍一頓,「他會不會有事?」
「經過這幾個月的治療,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老者狀似無事一般,「只有如此,才會免去他三天的噬心之苦!」
「噬心之苦?」顏子惜更是詫異,「他到底怎麼啦?為什麼要如此?」眸光再次瞅近寒玉床上的梅落塵,那如玉光潔的胸膛之上,居然有著一個個不成規則的凸起,不斷的游離。好似有蟲蟻在裡面啃噬、爬行……
顏子惜駭然的退了一步,驚惶的看著白衣老者:「大伯,他這樣也叫好嗎?他的胸口……」
「蠱毒!他中的噬心奪命散,這種毒其實就是一種蠱毒!」
「噬心奪命散……」顏子惜囁嚅著這句話,覺得很是熟悉,恍然道,「我記得……」
「姑娘總算記得了!」老者依然輕笑,抬手為梅落塵拭去額頭上的冷汗,「這蠱毒正是從你身上引過去的!」
顏子惜驚愕的一張嘴幾乎無法閉上,好半天:「我身上的蠱毒?我只知道我身上的毒沒有發作,可是,他是如何……」如何將她身上的蠱毒引致他的身上?曾經那讓她驚駭恐懼的一幕,再次浮現在她的眼前,恍然驚訝的望著白衣老者……
原來,那一次,他們是為了給她解毒!不,不是解毒,而是為了救她,把她身上的蠱毒轉移給了梅落塵!
當時的一幕幕再次變得那般清晰——梅落塵魅惑的輕笑、打趣逗弄的話語,原來,他們居然做了那樣的決定!
顏子惜再次向梅落塵靠近,抬手,一點點觸上梅落塵的胸膛。她的心在顫抖,卻忘了對那不斷湧動的蠱的懼怕!咬了咬唇,淚水忍不住滾落了下來。
「其實,老奴早就想把這事告訴夫人,是宮主不讓我們說。今天,不過是一個機會,就把夫人給引了過來!」老者略顯自責的輕歎了一聲,「其實,這件事也怪老奴,否則宮主也不用受這樣多的苦!宮主當時決意要用百名童男童女的鮮血引出你身上的蠱毒,是老奴不同意!老奴不想犧牲太多人的性命,可是宮主為了逼老奴就范,就用他自己的鮮血為夫人引蠱!引蠱不成,反而也被這種蠱毒侵蝕!老奴無奈,為了救宮主,最終還是犧牲了那麼多人的性命。本以為那次可以同時救你們兩人,但是夫人不懂武功,無法自己排蠱。宮主為了救夫人,自己身上的蠱毒並未完全清除,才會造成如此……」
「那他不會有事吧?都好幾月時間了,這蠱……」顏子惜有些急切的抓住了白衣老者的衣衫。
「夫人放心,宮主身體內的蠱已經控制得差不多了!從最初的每月十天的時間,現在已經遞減為三天!等到宮主不再有噬心之苦時,就表示那些蠱已經被完全壓制在一起,到那時,就可以運氣排出體外!」
這白衣老者說得好似很輕鬆,可是等到那一天,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難道沒有更好的方法嗎?」
「像夫人那次看見的那種方法已經是不行了!這也是宮主,要是換做常人,定然是必死無疑!」老者略微勾了勾唇角,雙手放在梅落塵的額頭之上,運起了內力。
梅落塵在寒玉床上保持原來的姿勢,旋轉了幾圈。當老者雙手離開時,那蒼白的嘴唇上漸漸有血色!一張錦被將梅落塵包裹好,抱起梅落塵便向石室外掠去。「夫人覺得有必要的話,就跟上老奴吧!」
顏子惜稍稍頓了一下,閃身跟了上去。
這一次,當梅落塵疲憊的睜開雙眼,換成了顏子惜一臉燦笑的看著他!
梅落塵有些詫異的蹙了蹙眉,鳳眼微瞇了一下,抬手去捏顏子惜燦笑的臉:「本宮沒有做夢吧?笑得這般燦爛!」
「呵!」顏子惜溢出聲來,「你覺得呢?有這麼真實的夢嗎?」抬手拍開梅落塵的手。
「啊!真的沒有做夢啊!你怎麼在這裡?還有……」梅落塵幾乎彈跳的坐起身,錦被滑落,自己居然一絲不掛。急忙抓住錦被,再次躺了下去。「唉,惜兒……」
「你……呵呵呵……」顏子惜甚是開心的大笑開來。她沒有想到梅落塵居然也會害羞,而且,他曾經不總是戲弄她嗎?
梅落塵耳根微紅,甚是尷尬的扯了扯唇角:「惜兒,其實……其實……」頓了一下,伸手一拽,居然將顏子惜拽入自己的懷裡,「我喜歡掌握主動權!」一個翻身,將顏子惜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27】引火自焚
梅落塵耳根微紅,甚是尷尬的扯了扯唇角:「惜兒,其實……其實……」頓了一下,伸手一拽,居然將顏子惜拽入自己的懷裡,「我喜歡掌握主動權!」一個翻身,將顏子惜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啊——不要,塵!你這個壞蛋,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你不可以……」顏子惜慌忙掙扎,不禁有些暗惱自己剛剛的「張狂」。
其實,梅落塵不過是想掩飾自己的尷尬。只是此刻如此貼近的曖昧姿勢,卻讓他有著一股強烈的衝動。努力隱忍,聲音有些暗啞:「惜兒,你這是引火自焚!不過,為了表示我是真心待你,讓我吻吻總可以吧!」
「唔……」沒有等顏子惜回答,低頭,已經覆上了顏子惜的唇。雙手捧著顏子惜的頭,滑舌掃過柔軟的唇瓣,略顯霸道的想要攻進那檀口之中……
顏子惜全身瞬間僵直,腦海裡卻浮現出雲千墨吻她的情景,以及那反覆重複的話語:「惜兒,我是你的男人,這一生一世的男人!」
「不!」顏子惜腦子「轟」的一聲炸響,猛然推開了梅落塵,哭著跑了出去。
「惜兒……」梅落塵有些愕然的望著顏子惜甚是委屈的背影,立刻抓起一旁的衣袍穿上,跟了上去。
顏子惜跑了一段,蹲在梅林之中「嚶嚶」的哭泣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每次都會想起那個大騙子,那個可惡的男人!
「惜兒……」梅落塵來到顏子惜的身邊,也蹲了下來,遞過一方錦帕,甚是自責道,「對不起,我不過與你鬧著玩的,你不要……」話雖如此,他的心中卻有著濃濃的傷感。他不過吻吻她,她是他的夫人不是嗎?沒想到她會如此抗拒,而且還哭得如此傷心!
「對不起,我發誓,從此以後,沒有你的同意,我絕對不會碰你!吻你也不行,好嗎?」拿起錦帕替顏子惜擦拭臉上的淚水。
顏子惜奪過梅落塵手中的錦帕,胡亂的在臉上抹了一通,佈滿水霧的眸子望著梅落塵,撇了撇嘴:「我想回家……」話沒有說完,淚水再次滾落臉頰。
她要回家,回到屬於她的那個世界!她不想與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男人再有任何糾纏!
「回家?」梅落塵微蹙了一下狹長入鬢的眉頭,試探道,「你還是要回到他的身邊……」
「他?」顏子惜明白過來他指的誰,氣惱道,「誰說我要回到那個大騙子的身邊,我要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惜兒,你有家嗎?你的家在哪裡,我親自送你回去……」稍稍頓了一下,「不,我派人把你的家人都接來,讓你們住在一起!這段時間,有人定然在搜尋你,你是不能回去的。雲千墨既然是你師兄,他定然知道你的家……」
「他不知道!」顏子惜看著一臉擔心的梅落塵,沉默半刻,站了起來,「塵,謝謝你!」
「謝我幹什麼?」梅落塵魅惑的鳳眼裡溢出燦爛的笑容,也跟著站起。
顏子惜抬眸,也扯出一抹淡笑:「我一直誤會你了!謝謝你為我解毒,而且還……」還把他自己弄成如今這樣。
梅落塵恍然,難怪他一醒來,居然看見她!眉頭稍稍蹙了一下,依舊魅惑的燦笑:「你是我的夫人,我定然會不惜一切救你啊!丈夫救夫人,這是理所當然的嘛!」
梅落塵越是無事的樣子,顏子惜反而更是自責:「塵,你真的喜歡我嗎?」
梅落塵上前,輕輕拾起顏子惜的雙手:「喜歡!從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認定你就是我梅落塵的夫人!只是,你說要互相喜歡,所以,我可以等你!」
顏子惜有些僵硬的抽了抽唇角:「就因為在醉魂居看見我嗎?那時你就知道我身上中了噬心奪命散那種不解之毒了吧!」
「我是知道你中了毒才去了醉魂居,這個世上,除了我梅花宮的藥師,沒有人能夠解那種蠱毒!」梅落塵補充道。
顏子惜不解的望著梅落塵,開口道:「你之前並不認識我,為何要來救我?」
梅落塵唇角的笑容顯得有些苦澀,眸光望向滿林子的紅梅,眸底有著一絲傷感的落寞:「我第一次見你是在桃花潭!那天,你猶如天外仙子一般從天而降,無數的花瓣圍繞著你飄舞、飛旋。不知道是你絕美的容顏,還是你身上的這種特殊的氣韻,你就那樣輕易的扎進了我的心底!我想,那應該就是你說的喜歡。還有,從那天以後,我的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惜兒,只要能夠天天守著你,看著你,我就非常高興……」
顏子惜的腦海裡再次浮現出那個拍攝現場,還有她從高架上墜落的那一刻!愣怔了半刻,反手抓住梅落塵道:「桃花潭?桃花潭在哪裡?」
「惜兒,你……」梅落塵不解,「就是今年才藝大賽的那個桃花潭,你不正是前去參加比賽……」
「我……」顏子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道,「我當時不小心摔下去,嚇得忘了!」
「既然忘了就忘了吧!以後我們都不要去那裡,我這梅花宮不會比那桃花潭的景色差分毫!」梅落塵拉著顏子惜欲往回走去。
「不!」顏子惜拖住梅落塵,「我要去,你現在就帶我去!」她既然從那裡摔下來,來到這個世界,或許,她也可以從那裡回去!
梅落塵蹙眉:「惜兒……你現在出去不安全,你是知道的!何況現在是深秋,那裡根本沒有桃花可賞!」
「塵……」知道梅落塵不會爽快的答應,顏子惜不禁楚楚可憐的央求,「塵,那次從空中摔下來,我把之前的事都忘了!甚至連我的家在哪裡都忘了!我只是想去找尋我的記憶,不是去賞桃花!還有,現在既然沒有桃花,自然也不會有人去那裡!還有,我可以女伴男裝,就當你的侍從前去,如何?」
「惜兒……」顏子惜是第一次央求自己,梅落塵自然無法拒絕,稍稍猶豫了一刻,「你真的把之前的事都忘了嗎?」
「嗯。」連忙點頭,「所以,我必須去……」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先準備一下,明天再出發!」
「呵呵,塵,原來你這般好!」顏子惜開心的笑開,拉著梅落塵往閣樓的方向跑去。
翌日一早,一頂紅色的輕紗鸞轎便停在了顏子惜居住的閣樓之外。梅落塵站在鸞轎旁,眸光定定的望著顏子惜居住的那間房門。他的旁邊是等候隨行的數名紅衣女子!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28】桃花潭再遇
翌日一早,一頂紅色的輕紗鸞轎便停在了顏子惜居住的閣樓之外。梅落塵站在鸞轎旁,眸光定定的望著顏子惜居住的那間房門。他的旁邊是等候隨行的數名紅衣女子!
房門打開,一紅色袍衫的少年從裡面飛奔而出,直接向這鸞轎奔來。少年到得近前,在梅落塵前面轉了一圈,輕笑:「怎麼樣?還好看嗎?」
「好看!」答話的不是梅落塵,而是緊跟而來的侍梅,「就像那個畫裡面的善財童子!」
「善財童子?」顏子惜微蹙了一下眉頭,看向身後的侍梅,「難道我不像一個翩翩少年郎?侍梅姑姑,我與塵相比,誰更好看些?」說著,與梅落塵站在了一起。
「嗤……」旁邊的那些紅衣女子,有人忍不住輕笑,又不敢笑出聲來。
「夫人是女子,宮主是男子,怎麼可以比較呢?」侍梅身邊的沁兒忍不住小聲道,「夫人雖然是男裝打扮,但沒有男子的陽剛之氣!侍梅姑姑說夫人就像那善財童子,再恰當不過……」
「沁兒!」侍梅急忙喝住沁兒,「不得無禮!」
顏子惜略微撇撇嘴,甚是失落道:「算了,沁兒說得倒是真話!不過,這身打扮總比我原來的好吧!」抬頭,望向眸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梅落塵,「你說呢?」
梅落塵一直擰起的眉頭輕輕展開,魅惑的一笑:「好,怎麼樣都好!」
一向白色素衣打扮的顏子惜顯得輕靈脫俗,然而,這身紅色的袍衫,反倒增添了她的艷麗。雖著的是男裝,只一眼便可看出她是女子!不過,他們這一行人都是紅色衣衫,只要她不單獨露面,也不會引起人注意。
「好了,我們出發吧!」顏子惜滿意的一笑,拉著梅落塵向那鸞轎走去。
「宮主請留步!」一急切的聲音傳來,那白衣老者便來到了兩人面前,「宮主真的要現在出宮嗎?何不等幾日再出去!」
「藥師,本宮已經答應惜兒,不可以改變主意的!」抓住顏子惜的手,進了鸞轎,「藥師回去吧!本宮不會有事!」說著,揮手讓大家起行。
藥師上前抓住了轎門,改變了說話的對象:「夫人,宮主的身體才剛剛好轉,你讓他再等幾日。萬一遇見什麼……」
「藥師!」梅落塵不悅的打斷了藥師的話,他最不喜歡有人在顏子惜面前提他病情,「本宮只是出去遊逛一轉,不會有事!」
「塵……」顏子惜拉了拉梅落塵的衣袍,「你的身體……要不……」此刻,她好似意識到自己有些自私。昨天聽見梅落塵提到桃花潭,她就要他帶自己去。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她昨天才剛剛從那番蠱毒的煎熬中醒過來。
「沒事,我們只是出去轉轉,有誰那麼大膽敢來招惹我梅落塵呢?」梅落塵回顏子惜一個安心的淡笑。一般的江湖門派的人,對梅花宮都是聞風喪膽,那裡還有敢招惹是非的人,除非真的是尋死!
「可是……」顏子惜抬眸,甚是歉意的看了一眼鸞轎外的藥師。
「行了,起轎!」梅落塵知道顏子惜的愧疚,再次揮手命令眾人出發。
藥師無賴,也不好再固執的勸說。按理說只是出去一趟,應該不會有事。可是這一次,他的心中卻好似有著什麼預感,說不出,隱隱的擔心!
「夫人,記住老奴昨日的懇求!」見鸞轎遠離,忍不住大聲道。
昨日的懇求?顏子惜清晰的聽見了藥師大喊的話,努力回想昨天藥師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老奴懇求夫人,無論以後發生怎樣的事,都要保宮主安全!」他要她保梅落塵的安全,她要如何保他安全?顏子惜的眉頭輕輕蹙起,完全不明白藥師的話。
「惜兒,藥師昨天給你說了什麼?不要聽他的胡言亂語!」梅落塵抓住顏子惜的手。
「沒有,他只是說了你的病情,他很關心你!」顏子惜抬眸看向梅落塵,好似想要將這個看似妖孽魅惑卻極為特別的男子看得更清楚一些。藥師向她說了關於梅落塵的很多事,她真的為他震撼,佩服他!
「呵,我出生就失去了父母,其實,我基本上是藥師和侍梅將我養大的!」看似輕笑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情緒。或許,他早已習慣了這一切。父母與他,似乎沒有了任何意義!
「塵……」顏子惜低喚了一句,輕輕側靠在了梅落塵的肩上,不再言語。
她與他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有了雲千墨的前車之鑒,她不會再輕易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男子身上。她要想辦法回去!只是,感受著梅落塵對她的好,她的心中不免有著愧疚。畢竟,她這樣做,等於是利用了梅落塵。
梅落塵見顏子惜乖巧的靠在自己身邊,只以為她是困了,也不再啃聲。
不過一天多點的時間,鸞轎便來到了桃花潭。
曾經桃花綻放,濃香四溢的桃花潭,此刻已是枯敗一片。枯黃的落葉鋪滿了桃林,在陣陣秋風中凌亂翻滾……
顏子惜從鸞轎中掠身而下,駐足,看著眼前一片光禿禿的桃林,不禁有些傷感。桃花盛開的時節,這裡一定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而如今,除了剛到的他們,幾乎沒有一個人影!
「現在是深秋,到了明年三月,這裡依然桃花燦爛,春光無限!」梅落塵來到顏子惜身邊,恍若看出了她心中的那絲傷感。
顏子惜輕輕的勾了一個淡笑:「是啊!花兒謝了,等到了來年它會依舊燦爛。可是,有些事,有些人,錯過了卻不能從頭來過!」
「所以,我會努力抓住的!」梅落塵抓住顏子惜的手,看似玩笑的眸底,卻透著真誠。
「……」顏子惜略微頓了一下,不僅有些埋怨自己在此無故感傷,「塵,就是這片梅林嗎?具體位置是哪裡呢?」
「來!」梅落塵攬過顏子惜,輕輕掠身向梅林深處而去。直到看見一飄滿落葉的碧潭,碧潭中的那個天台!
顏子惜掙脫梅落塵的手臂,逕直掠身於那天台之上!她已經記起了這裡,在她暈過去之前,她看見過這裡。只是,當時貌似有很多人,而現在,一個人影也沒有。
「惜兒……」對於顏子惜突然間顯得有些興奮的神情,梅落塵有些擔心,也掠身到了天台之上,「惜兒,你真的能夠記起什麼嗎?」
顏子惜閉上眼,努力想著她原來的世界,想著爸爸和哥哥,還有她的那些同學們!她既然能夠來到這個世界,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回去!她幻想著,她會像許多穿越書上一樣,一睜開眼,就再次回去了!
「惜兒……」見顏子惜閉著眼久久不啃聲,梅落塵再次詫異的輕呼。
顏子惜猛然睜開眼,看著依舊站在自己身邊的梅落塵。心中既失望又暗惱!她是從半空摔過來的,難道,也要她摔回去不成?顏子惜沒有理會一臉愕然的梅落塵,眸光看了看天台下面的碧潭。這天台不算太高,但也不算很低!她何不像當時來到這裡一樣,來個情景重現!
雙手輕輕一抬,隨著腰肢輕扭,就欲舞蹈起來!只是她的動作剛剛一比劃,眸光不禁再次看向身邊的梅落塵!
「塵,你離我稍稍遠一點可以嗎?我想努力回憶一下!你站在我旁邊,我的思維無法集中!」他守在她的旁邊,決計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從這天台上跳下去的。
梅落塵稍稍猶豫了一刻,覺得顏子惜說得也不無道理。「好!」輕輕掠身,離開了天台,站在碧潭外,狹長的鳳眸依然落在顏子惜的身上!此刻的顏子惜,雖然不是那天的那身裝束,他卻覺得比那天更耀眼。
看著梅落塵依然定定的望著自己,顏子惜抿了抿唇:「塵,轉過身去,不要看著我!」
「我……」梅落塵顯然有些不樂意,但看見顏子惜一臉的堅持,只好轉過身去。
「還要遠一點,再往前走,再走一點……」顏子惜再次道。
「可是,我不放心!」梅落塵極不情願的向前面移動步子。
「有什麼不放心的,這裡只有我們!我真有事,叫你一聲不就行啦!」顏子惜有些急切道。她如果真的就這樣離開,還真不能夠讓梅落塵看見。只是,一想到要離開,她的心中還是有著一絲不捨!
「惜兒,可以了嗎?」梅落塵確實不想再向前移動,可是又沒有聽見顏子惜叫停的聲音,不禁問道。
顏子惜抬眸,梅落塵的身影已經完全隱入了梅林之中。滿意的勾唇:「可以啦!不過,我沒有叫你過來,就不許過來!否則,我就不理你!」
「知道啦!」梅落塵也勾了勾唇,只當顏子惜是在鬧著玩。就像顏子惜所說,他雖然看不見她,可是完全可以聽見她的聲音。
顏子惜再次看了一眼沒有一個人影的碧潭周圍,閉上眼舞蹈起來。她盡量想著那次的拍攝,同樣的舞蹈,同樣的程序……
然而,就在碧潭另一邊的梅林中,卻輕輕走出一抹白色的身影!他看著天台上一身紅袍男裝的顏子惜,心中有著無法言喻的激動。這幾天找不到她,他幾乎整個人都快崩潰!他只當她會怨他,恨他,他想要道歉,要她的原諒。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她的一點音訊。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29】我的男人?
然而,就在碧潭另一邊的梅林中,卻輕輕走出一抹白色的身影!他看著天台上一身紅袍男裝的顏子惜,心中有著無法言喻的激動。這幾天找不到她,他幾乎整個人都快崩潰!他只當她會怨他,恨他,他想要道歉,要她的原諒。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她的一點音訊。
由於太過思念她,他來到了這裡,來到了這初次遇見她的桃花潭。沒想到居然意外的再次遇見她!
就在他心潮洶湧激動之際,天台上盡情舞蹈的顏子惜卻突然從天台上摔了下來。沒有運用輕功,而是如同當天的情景一樣,直直的摔了下來。心中一慌,急速掠身迎了過去!
同樣的情景,完全再現了一次!
顏子惜愕然的睜開眼,她以為她可以看見屬於她的世界,她希望此刻接住她的是她哥哥顏子俊!
然而,她睜開眼的那一瞬,傻眼了!這情景也太複製版了吧!在她的世界,怎麼可以還是看見這張臉——
「墨……」好半響,顏子惜愕然的溢出聲來,下一刻,卻猛然推開了雲千墨,「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並未離開這裡,而且,她再次遇見了他!
「惜兒,你這是在幹什麼?不運用輕功,從上面摔下來,你是在尋死嗎?」上前,固執的抓住顏子惜的手。
「滾,我不要見到你,滾!」顏子惜氣惱的掙扎,欲掙脫雲千墨握住自己的手,淚水卻不爭氣的滾落臉頰。
看著顏子惜臉上滾落的淚水,雲千墨心痛至極,用力將顏子惜掙扎的身體捆在自己的懷裡:「惜兒,你聽我解釋,那天……」
「雲千墨!」梅落塵一聲怒吼,一掌向雲千墨劈了過來,「你怎麼會在這裡?放開惜兒!」
雲千墨攬著顏子惜一個旋身,避開了梅落塵的掌鋒,同樣氣憤道:「梅落塵,你居然偷偷將惜兒帶走,這筆賬正好與你算算!」
「惜兒是我的夫人,你居然將她送與太子,這筆賬是我與你算才對!」梅落塵掌鋒一轉,再次向雲千墨後背襲去。
「惜兒是我的妻子,我們之間的事,由不得外人插手!」雲千墨心中更怒,側身接住了梅落塵襲來的一掌。稍一運內力,居然將梅落塵擊出了數步之遠。
「噗——」梅落塵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塵!」顏子惜見狀,完全慌了神。想過去扶起梅落塵,可是雲千墨根本沒有打算鬆開自己。
「呵,原來宮主有內傷在身,內力恢復不過一層左右,居然敢與我正面攻擊。宮主是太高估自己,還是太輕看我雲千墨了呢?」雲千墨冷然輕笑。
「雲千墨,你放開我!」顏子惜回頭,怒目瞪向雲千墨,大吼,「你再敢傷他分毫,我恨你一輩子!」
雲千墨一震,愕然的看著顏子惜:「惜兒,你……你說什麼?」不過幾天時間,她對梅落塵的態度完全變了。
「我說,你不可以傷他!你敢傷他,我恨你一輩子,一輩子!」趁雲千墨愣怔之際,猛然掙扎開去,奔向了梅落塵。此刻,遠處的那些梅花宮的紅衣女子也趕了過來,紛紛拔劍指向面前的雲千墨。
雲千墨懷裡頓時一空,心也好似被再次抽空。抬眸看著一臉擔心的顏子惜,而那深深的擔心不是為他,而是為梅落塵!
「惜兒……你……」啟唇,囁嚅了半響,「你愛上他了?」
愛?顏子惜心中一震,她愛梅落塵嗎?不,她不愛!對於梅落塵,她更多的是感激!她不愛他,他卻如此真心的待她,不給她絲毫傷害與壓力!
要說愛,或許眼前這個指責她的男人,她或許真的愛過!因為愛過,她的心才會受到傷害!可是,他又是如何待她?他根本沒有權利指責她!
「是的,我愛他!我愛塵,我是他的夫人!這個,雲闕樓主也應該知道了吧!」說話的同時,輕輕靠近了梅落塵的懷裡。
雲千墨全身顫抖的晃了晃,雙手一點點緊握成拳,幾乎可以聽見指關節「咯吱」作響的脆響聲。
「惜兒,我知道你是有意氣我的!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也是迫不得已,你聽我解釋……」
「解釋?迫不得已?」顏子惜諷刺的勾了勾了唇,「我不需要,我們之間不過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沒有必要如此!」話畢,扶著梅落塵欲轉身離開。
「顏子惜!」雲千墨突地一聲怒喝,閃身攔在了顏子惜的前面,一張俊臉變得有些扭曲,「我雲千墨才是你的男人!什麼男女朋友,都統統滾一邊去!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
所有紅衣女子瞬間護在了顏子惜與梅落塵的跟前,手中拔出的寒劍就等著梅落塵的一聲令下。
看著再次變得霸道無理的雲千墨,顏子惜幾乎失望之極。再次諷刺的輕笑:「呵,我的男人?雲闕樓主不是才將我送給太子嗎?要說男人,那個太子是不是也算一個呢?」
「你……」雲千墨咬牙,惱怒之中有種揪起顏子惜的衝動。卻不得不再次頹廢下來,因為,他將她送給太子,畢竟是事實。「惜兒,不要與我賭氣好嗎?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你的心裡有我不是嗎?你先跟我回去,我會給你解釋,我真的是……」
「雲闕樓主請離開吧!我夫君為了救我內傷未癒,剛剛又挨了樓主一掌,所以現在得馬上療傷!」顏子惜打斷雲千墨的話,調轉方向扶著梅落塵疾馳而去。
「顏子惜,你給我回來!」雲千墨欲再次掠身攔下,卻被數名紅衣女子攔住。毫不猶豫的拔出腰間的軟件,欲擊倒這些女子。
「宮主!」侍劍的身影一閃,攔住了雲千墨,「他們人多勢眾,我們不便……」湊唇在雲千墨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然後兩人一起閃身離開。
這些紅衣女子主要是保護梅落塵,既然雲千墨離開,就急速閃身向梅落塵他們的方向跟了過去。
「塵,對不起!」坐在鸞轎之上,顏子惜愧疚的看著一臉慘白的梅落塵。
梅落塵的唇角勾出淺笑:「沒事的,過兩天自然就好了!」抬手,觸上顏子惜的臉頰,「要是,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就好了!」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30】我是你的男人!
梅落塵的唇角勾出淺笑:「沒事的,過兩天自然就好了!」抬手,觸上顏子惜的臉頰,「要是,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就好了!」
「……」顏子惜沉默。原來,他知道她說的不過是氣話!
「我不希望你愛上雲千墨,但是……」但是他也知道,她並未愛上自己!再次溢出一個魅惑好看的笑容,「我一定會等到你愛上我的那一天的,一定!」
「塵……」顏子惜再次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懷裡,要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睜眼看見的是他就好了!如果,她不遇見墨;如果,她遇見的只有他。她或許真的會愛上他!
抬手,讓顏子惜的腦袋更貼緊一些,她能夠如此靠近自己,他的心已經暖暖的。捻起一縷秀髮,輕輕在鼻翼上深吸一下,恍若有渺遠而久違的馨香在心間繚繞。
「對了,今天有沒有記起什麼?」他還惦記著那件事!
顏子惜搖了搖頭,臉頰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我暫時不想去尋找過去記憶,我們還是先回梅花宮吧!」此刻,她的一顆心完全處於不安的狀態。他知道雲千墨不可能輕易放棄,還有他們臨行前藥師囑咐她的話。她知道藥師不是一般的人,他似乎知道很多事,卻沒有明確告訴她!
「好!」梅落塵輕應,指間的秀髮反覆的纏繞、梳理著。恍若手中觸摸的是一件珍寶,不,比珍寶更讓他珍惜!
紅色的鸞轎猶如一抹紅雲,疾馳前行。在掠過一僻靜的山坳時,一陣強烈的颶風卻突然從四周襲擊而來。好似要將整個鸞轎都掀翻一般,轎簾、窗戶處都發出「嗖嗖」的響聲。
疾馳的鸞轎不得不停下,隨行的紅衣女子護著鸞轎構成了一個大的保護圈,手中拔出的利劍在颶風中發出低沉的轟鳴……
「我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梅落塵魅惑的丹鳳眼睨成了一道細縫,邪魅之中卻是異常的平靜。起身,欲走出鸞轎。
「不要!」顏子惜緊緊抓住梅落塵,略微顫抖的手透露了她心底的緊張,「不要出去!」
她就要與梅落塵呆在鸞轎之中,雲千墨如果真要殺梅落塵的話,除非連她一起殺了!此刻,她似乎明白了藥師的那句話,保梅落塵的安全!
原來,再怎麼強大的人,也有遇到困難的時候。就像此刻的梅落塵!要不是她,梅落塵自然也不會再次受傷!
梅落塵再次坐回了顏子惜的身邊,雙耳卻專注的聽著外面的一切響動。看著顏子惜一臉擔心的神色,心中卻湧出一絲甜蜜。至少,他知道她在擔心他,她在意他!
強勁的颶風終於停止,更多的白雲侍從卻將紅色鸞轎以及那些紅衣女子全部圍在其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突破口!
「原來是去搬救兵,雲闕樓主真是心機深沉啊!」一紅衣女子氣惱的諷刺。在桃花潭,因為人少,所以沒有與她們動手。而此刻卻這麼多人將她們圍了個密不透風!
雲千墨英挺頎長的身影從後面走上來,冰藍色的眸光冷冽的看著那紅紗鸞轎,恍若要將那鸞轎生生給撕裂開來一般。他根本沒有心情理會說話的女子,有型的薄唇微微掀動:「惜兒,如果你不想看見無辜的死傷的話,就跟我回雲闕樓!」
顏子惜抬手,輕輕掀開轎簾的一角,外面的情景讓她猛然一震。失望夾雜著憤怒:「雲千墨,你到底要怎樣?我與你已經結束了,我不愛你,也不可能跟你回去!」
她不愛他?!已經結束?
雲千墨的心好似被利劍扎過,生痛!咬牙,努力隱忍心中的憤怒,冷然道:「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結束,我是你的男人,你只能愛上我!」
「你講不講理?」顏子惜終是忍不住,一個掠身,衝出了鸞轎,「是你將我送與他人,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現在要與我的夫君在一起,我已經嫁人了!難道你雲闕樓主會找不到女人嗎?」
「顏子惜!」雲千墨沉聲怒吼,雙手捏成的拳頭似乎能夠聽見「咯吱」作響的聲音。「把你說的話統統給我收回去!如果真有其他男人碰了你的話,我定然將他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顏子惜被氣得快失去了理智,諷刺的勾唇,「那個太子是不是已經碎屍萬段了呢?你有沒有問問他,我的身體是不是……」
「惜兒……」梅落塵來到了顏子惜的身邊,阻止了顏子惜再說下去。雖然他知道顏子惜只是一時氣話,但是這樣的話從一個女子口中說出來,還是讓他詫異。
雲千墨心中一沉,恍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他只想到他的安排會萬無一失,卻沒有想到,也有意外的可能!他更沒有想到,他會因此失去顏子惜的心!
「惜兒,對不起!」腳下的步子有些急切的向前靠了幾步,顧不得顏子惜願聽與否,「將你送與太子,只是緩兵之計!沒有告訴你,只是不想讓對方有絲毫懷疑!所有的一切我都是計劃好的……」
計劃好的?她不過就是他計劃中的一顆棋子?
「墨……」顏子惜的心好似無限制的往下沉,啟唇,再次喚了一聲「墨」,淚水撲簌簌的滾落,「原來,這就是你的解釋嗎?你的解釋,不過就是告訴我,你把我當作了你的一刻棋子!你口口聲聲對我說的愛,不過就是把愛拿來利用!如果,你真的還對我有著絲毫愛戀的話,就讓我們離開!」
離開,她還是要離開?!
雲千墨冰藍色的瞳眸一點點冰寒、凌厲,好半響,溢出三哥字來:「不——可——能!」
「你……」顏子惜氣得咬牙,全身都在瑟瑟的顫抖,「你既然要執意帶我回去,那就先殺了我吧!」
冰藍眸子寒光迸射,猶如大理石雕琢般的俊顏在不斷的抽搐:「殺你?你以為我會殺了你嗎?不會,永遠不會!我會殺了他——」抬手,指向她身邊的梅落塵,「他不是你的夫君嗎?那麼,我就先殺了他!」話畢,揮劍向梅落塵襲擊而來。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31】一輩子恨你
冰藍眸子寒光迸射,猶如大理石雕琢般的俊顏在不斷的抽搐:「殺你?你以為我會殺了你嗎?不會,永遠不會!我會殺了他——」抬手,指向她身邊的梅落塵,「他不是你的夫君嗎?那麼,我就先殺了他!」話畢,揮劍向梅落塵襲擊而來。
雲千墨手中的劍犀利揮出,梅花宮的女子拔劍抵擋。只一瞬的時間,雙方從對峙的狀態變成了激烈的廝殺。刀劍相擊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山坳,紅白相間的無數晃動的身影,渲染著嗜血與死亡的氣息!
看著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顏子惜慌了神。慌亂的護在梅落塵的身前,大喊:「好,我答應你,我跟你回去!」大喊的聲音裡,是無法抑制的哭泣。經歷了那一次之後,她已經害怕的鮮血的味道,害怕死亡的氣息!
「不,你不可以跟他回去!」梅落塵一把推開死死護在自己身前的顏子惜,抽出利劍便與雲千墨糾纏在一起。他知道,現在不帶顏子惜回梅花宮,等她真的回了雲闕樓,就更難帶她離開了。他沒有考慮勝算的幾率,甚至沒有考慮硬拚的後果。他只知道,顏子惜是自願跟他回梅花宮!
「哼!看來,你真是自尋死路!」雲千墨冷然輕嗤,一招更比一招凌厲,招招直襲梅落塵的要害。
梅落塵功力本就沒有恢復,加上剛剛又受了他一掌,此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不是兩名紅衣女子始終護在他的左右,早已被擊中要害。
「宮主,帶夫人離開,不要管我們!」有一名紅衣女子努力靠了過來,她們已經抱著一死的心態。
梅落塵看了看眼前的情景,再看看身後的顏子惜。一狠心,拉起顏子惜掠身而去!然而,還未掠過十步之遠,就被緊跟而來的雲闕樓白衣侍從給攔住。
「啊……」身後傳來一聲聲慘厲的叫聲,濃烈的血腥瀰漫在空氣中。顏子惜忍不住回頭望去,她看見了那些紅衣女子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不要……」顏子惜再次驚惶的大叫,掙脫開梅落塵拉住自己的手向那些倒下的紅衣女子奔了過去。她想要阻止這慘厲的廝殺,可是,此刻她的聲音好似顯得太小,那些利劍的撞擊聲遠遠高過她的叫喊聲。
當她的聲音能夠清晰的聽見時,那些梅花宮的紅衣女子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或死或傷……
顏子惜恍若瞬間冰凍在了原地,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因她的固執,而犧牲了這些無辜的性命。渲染著血腥的冷風在她的臉上刮刺,從未有過的冷,這種冷寒之中,有著悲痛、恐慌、怨恨……
「呃……」一聲痛苦的悶哼隨著這股凌厲的冷寒傳來,顏子惜惶惑的轉身,梅落塵那魅惑妖冶的紅色身影在飛濺的血花中倒下。冷寒的利劍從他的腹部拔出,滴血的劍鋒在空中劃出一個妖異的弧度,欲再次補上一劍……
「塵……不……」顏子惜恍若發狂的向梅落塵跑去,瑟瑟發抖的身體正好擋住了正欲補上的這一劍!劍,在觸上她身體的那一刻收住,紅色的袍衫被劃開一道口。啞然半刻,嘶啞的嗓子再次竭斯底裡的大吼:「雲千墨,你不是人!」
空氣好似在此刻停止了流動!雲千墨定定的站在原地,看著死死護著梅落塵的顏子惜。矗立半響,抬步,走到顏子惜面前。伸手:「起來!」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雙手慌亂的抹著梅落塵身上不斷滲出的鮮血,似乎想把這些血液全部都給堵回去一般。眸光狠狠的望著雲千墨,根本沒有要起身的意識。
「起來!」雲千墨冰藍色的眸子一凜,一把將顏子惜拽了起來。
「不要傷害她……」梅落塵的聲音已經異常低微,原本魅惑得妖冶的臉上沒有了絲毫血色,卻掙扎著欲從地上爬起來。
「塵……塵……」顏子惜掙扎,她不可以丟下梅落塵。他的傷勢太重,如果不馬上救治,定然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
「你的心真的給了他了嗎?好,既然如此,就讓他徹底離開這個世界!」雲千墨手臂一揮,將顏子惜推倒在地,拿起手中的劍再次向梅落塵走去。
「不!」顏子惜見狀,顧不得被摔得生痛的身子,一把抱住了雲千墨的腿,「不要,不要殺他!」然而,她還是看見了那冷寒的利劍直直的向已經沒有絲毫反擊之力的梅落塵刺了過去——
顏子惜胸中的血氣突然倒湧,一股腥甜竄入口中,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半空中,一抹白色身影猶如閃電一般掠過。在雲千墨手中的利劍狠厲的刺下去的那一刻,地上已經沒了梅落塵的身影。
「樓主,那人是……」侍劍驚愕的看著那瞬間消失於天際的白影。
雲千墨冰藍色的瞳眸冷寒的睨起,手中的劍狠狠握了握,看向已經暈倒在腳邊的顏子惜。俯身抱起,冷冽開口:「回!」
千重閣,白色的輕紗床帳內,顏子惜已經醒了過來。然而,她卻一直躺在床榻上,一動也不動。眸光定定的望著白色的帳簾,淚水滴滴滾落……
雲千墨就坐在床榻旁的一靠椅之上,透過白色紗帳,他可以清晰的看見顏子惜眼中滾落的淚水。只是那淚水落得越多,越讓雲千墨心中氣惱、憤怒!因為,他知道,這淚水是為梅落塵而落!
「你就那樣愛他,捨不下他嗎?」終於忍不住,騰的一下從靠椅上站了起來。
然而,顏子惜好似根本沒有聽見一般,根本沒有絲毫反映。雙眸依然定定的望著床帳,一動不動。
「你已經躺了三天了,整整三天了!」雲千墨猛然掀開簾帳,一把將顏子惜從床榻上拽了起來,「給我起來!」
顏子惜被提了起來,卻猶如沒有一絲生命的軟泥。當他的手稍稍一鬆,整個身體卻再次滑落下去。
「你……」對於如此的顏子惜,雲千墨完全沒有了辦法,除了怒吼,幾乎不知道還能夠幹什麼,「那個妖孽已經死了,你不用想他了,他已經死了!」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32】強佔
「你……」對於如此的顏子惜,雲千墨完全沒有了辦法,除了怒吼,幾乎不知道還能夠幹什麼,「那個妖孽已經死了,你不用想他了,他已經死了!」
「死了……」好半響,顏子惜終於有了反映,淚水滾落的眸子裡恍若終於醒過神來,「不,他不會死,不會死……」
「惜兒……」雲千墨捧起顏子惜的臉,冰藍色的眸子在不斷的緊縮,「把那個妖孽忘掉,忘掉……我們重新開始!」
顏子惜水霧迷茫的眸子一點點清晰,注視著雲千墨摻雜著傷痛的眸子,忽然一個冷笑:「你殺了他?我恨你,一輩子都恨你!」
「……」雲千墨捧著顏子惜臉的雙手開始顫抖,嘴唇也不斷的顫抖,唇角抽搐了兩下,俯身,幾近瘋狂的吻上了顏子惜……
「唔……唔……」突然的襲擊讓顏子惜驚駭,反射性的掙扎。然而,她越是掙扎,雲千墨就越是強勢,沒有了以往的愛戀,更多的是強勢的攻擊掠奪。
顏子惜整個身體被捆在雲千墨的懷裡,根本無從掙扎。唇齒間傳來絲絲疼痛的感覺,有血腥的氣息在彼此的鼻翼間縈繞。舌霸道的襲入她的口中,一陣纏繞,深深的抵入她的舌根。舌尖上傳來酥麻的疼痛,卻無法躲閃。只餘委屈的淚水再次無辜的滾落……
「唔……」顏子惜恍若自己快窒息而死,想要開口,卻顯得那般無力。她的意識一點點迷茫,大腦極度缺氧,最終虛軟的癱在雲千墨的懷裡。
感覺到顏子惜不再掙扎,雲千墨輕輕抬頭,看著懷裡已經昏厥的顏子惜,嘴角抽搐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對不起,對不起,惜兒……」
再次低頭,吻過她臉上的淚水,變得溫柔而愛憐。修長的手指撫上那嬌嫩瑩潤的臉頰,一點點反覆的磨蹭。冰藍色的眸光定定的注視著懷裡的人兒,有液體跌落,正好跌在顏子惜的臉上。
雲千墨微微一震,指尖觸上那滴淚水。他居然哭了,再一次哭了!為了懷裡的這個女子,他真的好愛她,為什麼她一點都不理解他?
眸光再次掃過顏子惜有些蒼白的臉頰,順著那白皙的頸脖,停留在了顏子惜微敞的衣襟處。或許是由於剛剛掙扎得太用力,有一粒紐扣已經脫落,若隱若現的透出半抹瑩潤的酥/胸。
雲千墨腦子裡念頭一閃,將顏子惜輕放在了床榻之上。他才是她的男人,她只能是他的!
抬手,手指顫抖的解開那一顆顆紐扣,那白皙得幾乎透明的肌膚一點點展露在他的眼前……
他手上的動作很輕柔,卻在不斷的顫抖。心,也在顫抖!
他說過,沒有她的允許,他不會再碰她!可是……
「對不起,惜兒……」對不起,原諒他的自私!他做不到,他的心在發狂!只有讓她徹底成為他的女人,他才會安心!
「對不起……」再一聲對不起,同樣赤/裸的身體已經覆上了床榻上那具完美剔透的軀體……
一股重力突然壓在身上,顏子惜惶惑的睜開了雙眸。眼前的一切讓她腦子幾乎再次空白,愕然半刻,哭鬧的推拒大喊:「你幹什麼?雲千墨,你幹什麼?」
雲千墨已經染上情/欲的冰藍眸子望了顏子惜一眼,唇欲再次堵上顏子惜的唇。顏子惜側頭躲閃,讓雲千墨的唇落在了自己的側臉上。雲千墨微瞇了一下眸子,順勢含住了顏子惜的耳垂。
「惜兒,聽話……」誘哄的語氣已經暗啞。
「不要碰我,你答應過我的!」顏子惜忍不住哀求,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他拋棄她,如今卻要強行佔有她!
「我是答應過你,可是我做不到!惜兒,聽話,我會好好愛你,這一生一世……」這一生一世,她都只能是他的女人。她的心中有了梅落塵那個妖孽,他不可以再等下去,不可以!
「不要!」顏子惜幾乎尖叫起來,她再也不要聽見他口中的一生一世,再也不要!「你不能碰我,不可以……」再次奮力掙扎,卻不過只是增大了彼此緊貼的身軀之間的磨蹭力度。來自雲千墨身上的灼熱讓她更加惶恐,無措!
「我是你的男人,今天之後,你就是雲闕樓的樓主夫人!」雲千墨有些焦躁不安,唇滑過顏子惜纖細的脖子,一點點向下吻去,舌尖捲起一粒粉紅,吸入口中吮吸逗弄……
顏子惜未經人事的身子自然極其敏感,心中又有著莫名的懼怕。言語中有著分不清左右的迷亂:「不要,我不要做什麼樓主夫人!我已經是塵的夫人,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不可以……你放開我,放開我……」
塵的夫人?她此刻還惦記著那個妖孽!?
雲千墨全身一震,冰藍的眸光一寒,望著顏子惜的眸底染上了猜忌與疑惑:「你與那妖孽……你們已經……」
淚眼模糊的顏子惜根本看不清雲千墨臉上此刻冰寒的表情,她討厭他的霸道,她恨他的殘忍自私。她天真的以為,激怒雲千墨就可以讓他放棄自己:「是的,我已經是塵的人!所以,我不可以再做你的夫人!墨,如果,如果你真的愛過我的話,就……」
話還未說完,修長有力的手指已經卡住了她纖細的頸脖,手指一點點收緊,凌厲的語氣恍若從牙縫中擠出來:「你……說什麼……」
「我……」此刻,雲千墨幾乎貼近的那張臉終於變得清晰,冷厲痛恨的神情讓那冰藍色的眸子染上了吃人的戾氣,顏子惜恍然意識到自己並不該激怒他。再次開口,卻感覺自己的脖子幾乎快被捏斷,「我……」
「不要說了!我一定會讓那個妖孽從這個世上消失!」雲千墨幾乎暴怒的大喝,卻讓顏子惜詫異半刻。絕望悲痛的心底有了一絲欣喜: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說,梅落塵還活著,梅落塵並未……
顏子惜心中剛剛閃現的一絲欣喜,卻在下身突然被貫穿的劇痛中甄滅!只因那一霎那的欣喜,她卻忘了她身處危險的境地。或許,下意識中,她以為雲千墨不可能真的如此強要了她!她對他居然還有著一絲奢望,一絲信任!可是,這一刻,她徹底絕望了!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33】你喜歡,你拿走便是!
顏子惜心中剛剛閃現的一絲欣喜,卻在下身突然被貫穿的劇痛中甄滅!只因那一霎那的欣喜,她卻忘了她身處危險的境地。或許,下意識中,她以為雲千墨不可能真的如此強要了她!她對他居然還有著一絲奢望,一絲信任!可是,這一刻,她徹底絕望了!
愕然的瞪大雙眸,看著同樣愕然望著自己的雲千墨。只一瞬,嘴唇哆嗦了幾下:「痛……」淚水再次撲簌簌滾落!
「惜兒,我……」雲千墨也不禁懊惱,他怎麼就信了她的話呢?一氣之下,居然硬生生的挺進了她的身體。與此同時,心中卻湧起一陣狂喜。俯身,將顫抖的顏子惜擁進自己的懷裡,試著輕柔的律動:「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不,你出去,出去……」顏子惜哭喊的聲音已經乾啞,卻不敢有絲毫的動彈掙扎。她一動,下身就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更痛的,卻是她的心!完了,她的一生就這樣完了嗎?她才十五歲,居然就這樣……
雲千墨再次溫柔的親吻,試圖緩解她身體上的不適。然而,顏子惜就好似瞬間冰凍了一般,僵直了每一根神經!任由他如何賣力的調弄,都無法讓她有絲毫的緩解。
「惜兒,不要這樣,放鬆一點,放鬆一點……」雲千墨的言語中有著一絲央求,緩緩律動的欲/望也再次停止了下來。她的身體確實太過生澀,根本無法適應他。強壓下那已經勃發的欲/望,硬是從顏子惜體內抽離出來。
對於她,他終是狠不下心來!
雲千墨剛剛離開,顏子惜便慌張的抓起錦被蜷縮在了床榻的最角落裡。一雙淚水顆顆滴落的眸子,惶恐的瞪著眼前的雲千墨!身體還在不斷的瑟縮著……
看著如此的顏子惜,雲千墨心中湧出一股強烈的絞痛。伸手,欲捋一下顏子惜額上被冷汗黏在一起的髮絲。顏子惜驚悸的再次往後縮了縮,不讓雲千墨有絲毫靠近!
雲千墨看了看自己抬在半空的手,勾起一抹苦澀的淡笑:「惜兒,不管如何,你已經是我的人!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等把我娘接回來,我會給你一個盛大而隆重的婚禮……」
對於雲千墨說了什麼,此刻的顏子惜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只覺得自己完全掉進了一個黑暗的冰窟窿,全身發冷,顫抖得厲害!作為女子最為寶貴的東西就這樣沒了,過早的沒了!
彼此之間,那抹妖異的落紅,刺痛了她模糊的淚眼……
她雖然受的是現代教育,可是在這方面,父親與哥哥對她的要求卻更為嚴厲!因為,她沒有母親,她甚至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沒有母親!記得小時候,她每次問起母親,父親就會說生下她就死了!而哥哥卻從不啃聲,也從不提起母親!
雲千墨守著顏子惜說了很多,顏子惜卻只是瞪著他,警覺的瞪著她。然而,思緒卻不斷的渙散,好似已經飄浮在很遠的地方!
「惜兒,惜兒……」雲千墨再次向前趨身,欲抬起顏子惜的下顎。
顏子惜一個激靈,再次往一邊縮了縮:「滾,滾開!」
雲千墨怔了怔,最終無奈的直起身子:「好好休息一會兒,我晚上再來看你!」穿好衣衫,再次凝視了顏子惜一刻,轉身離開。
千重閣內再次顯得空寂冷情,只有那白色輕紗在微微浮動。顏子惜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一點點滑下,蜷縮在錦被之中,再次「嗚嗚」的哭泣起來……
「喲,我們的樓主夫人睡了這麼久了,還在睡啊!」一聲嬌笑傳人顏子惜的耳內,下一刻,裹在身上的錦被居然被人一把扯開。
顏子惜身上一涼,不得不坐了起來,欲抓過被扯開的錦被,有人卻惡意抓在手中不放。
「你……」顏子惜身上未著寸縷,既羞又惱,本欲開口罵人,抬頭卻看見一張笑得極其嬌艷的笑臉。那個紫衣女子,雲千墨的表妹,紫衣!
紫衣溢滿笑容的雙眸在看見顏子惜滿身青紫的吻痕時,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嫉恨。臉上的笑容僵持了半刻,依然嬌柔動聽的聲音:「呵,紫衣還以為墨哥哥與紫衣開玩笑呢!原來,他真的要了你!」
顏子惜斂眸,低頭看了看甚是狼狽的自己,眸光卻無意間卻再次掃過凌亂床單上的那抹落紅。心,猛然緊縮了一下,既澀又痛!
她不想被紫衣看見她心中的脆弱,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就那樣赤/裸著身體下了床榻。然後找了一套衣裙,站在菱花鏡前,一件一件的整理好……
紫衣看著這樣的顏子惜,兩隻瞪大的眸子全是訝異的神色。愣怔了半響,不甘示弱的走到顏子惜跟前,看著菱花鏡中一臉平靜的顏子惜。輕輕勾唇,淡笑:「不要以為墨哥哥要了你,你就真的是這雲闕樓的夫人!即使你是夫人,也只能是二夫人,我才是墨哥哥要明媒正娶的妻子!當然啦!這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的事,我不介意墨哥哥多過一個兩個女人的!我想,惜兒妹妹也不會介意吧!」
「你喜歡,你拿走便是!沒有人與你爭一個男人!」顏子惜漠然的開口,稍稍梳理了一下凌亂的髮絲,轉身向千重閣外走去。
紫衣卻閃身攔在了她的面前,諷刺的輕笑:「你的身子都給了墨哥哥了,還假惺惺的說不想要,真是虛偽的女人!」
「難道你被狗咬了,就要賴著那條狗過一輩子嗎?」顏子惜連看都懶得看這個女人一眼,繞身向前走去。她此刻心中的痛,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曾經幻想過嫁給雲千墨的情景,也設想過他們在一起的情景,卻不曾想到會是如今這樣!
這一切,不是她所幻想的,更不是她想要的!
虛乏的步子剛走到門口,卻不得不便停了下來。因為,雲千墨就站在門口,站在她的身前。從他身上隱隱散發的那股冰寒的戾氣,顯然是聽見了剛剛的話。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34】心,還是痛
虛乏的步子剛走到門口,卻不得不便停了下來。因為,雲千墨就站在門口,站在她的身前。從他身上隱隱散發的那股冰寒的戾氣,顯然是聽見了剛剛的話。
稍稍頓了半刻,繼續抬步,向露台上而去。在擦過雲千墨身邊時,手卻被雲千墨一把抓住。柔軟的手在他的手中握了握,力道不大,卻握得很緊。然後,硬拉著顏子惜往裡面走去,走到紫衣的面前。
紫衣看見突然出現的雲千墨,臉色瞬間有些難看,愕然的張口欲辯解什麼,卻被雲千墨的話堵了回去。
「紫衣,我已經對雲闕樓所有的人宣佈了,惜兒就是這雲闕樓的夫人!我雲千墨這一生也只會有惜兒一位夫人,惜兒這一個女人!你是我的表妹,有些事我不會計較,但是以後對惜兒要禮貌些,得尊稱她嫂子!」冰寒慍怒的語氣,卻字字清晰。
顏子惜的心中有著一瞬的暖意,卻終是無法溫暖那已經冰涼的心!他那樣對她,根本不可原諒!
「墨哥哥,你,你……」紫衣愕然半響,「你居然為了這個丫頭這樣說紫衣!你小時候就說過,長大會娶紫衣,娶紫衣做妻子的!姑姑也說了,你不可以這樣,不可以……」上前,抱住雲千墨的手臂不依不饒的哭鬧。
「紫衣,那些都是小時候的話,怎麼可以當真呢?你知道,我娘也不會是真的要我娶你!兩個人在一起是要兩情相悅,互相喜歡的!」雲千墨甚是不悅的欲推開紫衣。
兩情相悅?顏子惜心中再次一涼,掙脫開雲千墨握住自己的手,再次轉身離開。他也知道兩情相悅,可是他又是如何待她?他說過,不會強迫她,會給他時間,可是……
「惜兒……」見顏子惜離開,雲千墨猛然用力將紫衣推開,也跟了過去。
「墨哥哥,別人的心理想的是梅花宮主梅落塵,根本不是你!你在她的心理不過就是一隻隻會亂咬人的狗!」紫衣從地上爬起來,氣惱的對著雲千墨大吼。
雲千墨的腳步一頓,雙拳狠狠的握緊,扭頭瞪了一眼紫衣。再次跟了上去!顏子惜剛剛的話他不是沒有聽見,只是心中的傷痛他硬生生的強壓了下來。他只當顏子惜在說氣話,畢竟他不顧她的感受強要了她!她恨他,他可以接受!但是紫衣提到梅落塵,他真的無法接受!
露台之上,冷風輕拂,輕紗飄舞。
顏子惜靠在欄杆上,眸光淡淡的望著猶如萬丈深淵的雲闕樓下方。這樣的高度,讓她再次有種眩暈的感覺,好似回到了那個拍攝現場。那個把她莫名送到這個世界的拍攝現場!
雲千墨走上露台,看見矗立在欄杆旁那抹嬌柔的白色身影,突然覺得那抹身影變得異常縹緲,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一般。
「惜兒……」雲千墨快步上前,從後面將顏子惜擁進懷裡。只有這樣擁著,他的心才有了一絲踏實。
顏子惜全身一緊,下意識的掙了掙。雲千墨沒有要鬆開他的意思,她也不再掙扎,只是任由他這樣抱著。眸光再次看向雲闕樓下的萬丈深淵,漠然開口:「墨,如果從這裡摔下去,會不會到另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雲千墨一震,慌張的將顏子惜翻轉過身,眸光定定的望著顏子惜淡漠的神色。突然間,他覺得顏子惜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她,不開心時會哭會鬧。可是今天,他知道她不開心,可是……她卻變得如此淡漠!
「惜兒,我知道是我不對,我錯了,你不要嚇我好不好!」再次將顏子惜緊緊的攬進自己的懷裡,把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口,側臉在那柔軟的髮絲上反覆的磨蹭著。
顏子惜似乎能夠深切的感受到來自雲千墨心底濃濃的傷痛與擔心!他是真的在乎她!
他採用如此極端的方式得到她,不過是怕失去她!既然怕失去,為何當初要利用她,把她送給太子?而且還牽連了梅落塵……
顏子惜沉默半響,抬眸望著雲千墨寫滿傷痛與自責的冰藍眸底,輕輕開口:「墨,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請求?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都答應你!」雲千墨的眼裡立刻閃現出一絲激動,只要她不怨他,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為難塵,更不能殺他!」她知道塵沒死,塵還活著,至少她心中的愧疚要少許多!
雲千墨眼裡的那抹激動瞬間消失,整個人再次變得冰冷,輕輕鬆開了顏子惜。轉過身,沒有再看顏子惜。諷刺的勾唇:「紫衣說得沒錯,你現在念著的是那個妖孽!塵?叫得多親熱啊!」再次轉身,眼裡儘是悲痛的憤怒,「你現在更想念他了是嗎?因為,我如此對你,你恨我是不是?是不是……」身形微顫,腳步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我也不想傷害你,可是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知不知道?呵……」一陣冷笑,冰寒的眸子裡淚水滾落,「惜兒,你一點都不瞭解我!我對你的真心,對你的愛,你根本就沒有放在心理過……」
「我……」看著這樣的雲千墨,顏子惜心中莫名的壓抑、悶痛。張口,好半響,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一切,明明受傷害的是她顏子惜,為什麼此刻被他說得好似她在傷害他似的!
「惜兒,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是這雲闕樓的夫人!不管你心理如何怨我、恨我,這都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即便我真的是條狗,你也得認了。有些人,有些事,你必須忘掉!」對於顏子惜所說的那些話,他不可能不在意。她把他比作狗,還說得那樣漠然輕鬆!
「你……」顏子惜向前走了兩步,努力平靜道,「你對我的傷害,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得答應我,不再對塵有任何……」
「不要在我面再提那個妖孽的名字!」雲千墨終是低吼一聲,甩下顏子惜轉身離開。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35】情.欲
「你……」顏子惜向前走了兩步,努力平靜道,「你對我的傷害,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得答應我,不再對塵有任何……」
「不要在我面再提那個妖孽的名字!」雲千墨終是低吼一聲,甩下顏子惜轉身離開。
看著雲千墨離去的背影,顏子惜眸光一暗,有淚水無聲的滑落。
「你真的不喜歡墨哥哥嗎?」雲千墨剛剛離開,紫衣的身影一閃,來到了顏子惜的面前。
顏子惜抬步,逕直向千重閣而去,她根本不想理會這個女人!
「既然你不喜歡墨哥哥,那麼告訴你就更無防了!其實我早就已經是墨哥哥的人,他剛剛所說的一切,不過是哄你開心而已!這些話,他之前也對我說過吶!」紫衣漫不經心的對著顏子惜離開的背影道。
顏子惜頓了頓,再次往前走去。但是紫衣的話還是恰到好處的傳進了她的耳內——「你如果不信,我們就打個賭!我賭今晚墨哥哥不會回千重閣,因為墨哥哥會與我在一起!呵呵呵……」說完,還一陣嬌笑。
顏子惜回到千重閣,本不想理會紫衣的話,然而,那些話還是反覆的在她的腦海裡縈繞!怎麼也揮不去!一直到晚上,她躺在床榻上,卻怎麼也無法入睡!
白天的一切還在她的腦海裡浮現,她害怕雲千墨的出現,她怕他像白天一樣對她!但是,潛意識中,她又擔心他不出現!她依然介意紫衣的話……
雲千墨來了,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雲千墨不來,她又隱隱疑惑著紫衣的話。
時間一點點過去,雲千墨終是沒有出現。顏子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準備安心的睡去。只是她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依舊無法入眠!
估計快三更時分,顏子惜居然鬼使神差的下了床榻。只是睡不著而已!她自我安慰的認定,不過是想隨意走走。出了千重閣,輕輕一掠身,居然向千重閣下的花壇走去。那裡,是她第一次撞見紫衣的地方。
剛落腳在廊道的拐角處,她就看見了一透著燈光的屋子。屋子緊閉的窗戶之上,正好映著兩個人影。一男一女,兩個甚至熟悉的身影!男子將女子抱在懷裡,女子兩手纏著男子的頸脖,極其曖昧的樣子。顏子惜心中微震,不自覺的抬步向那間屋子靠近。
「墨哥哥,抱緊點,再緊點……」紫衣嬌柔的聲音從窗戶裡隱隱傳來。
顏子惜腳下的步子一頓,停在了原地,不敢再向前抬步。她希望只是自己聽錯了,看錯了,她根本就不該來這裡!轉身,欲疾步離開!
然而,裡面再次傳出的聲音卻讓她抬不起步子。
「紫衣,這樣好點了嗎?今天墨哥哥的語氣可能有些重了,你不要往心理去!」溫潤而關切的語氣,這是雲千墨的聲音!
「墨哥哥,紫衣不會往心理去,紫衣知道,墨哥哥會永遠關心愛護紫衣的!墨哥哥,我想……」裡面的聲音恍若變小了,顏子惜卻不自覺的想要聽得更清楚。欲再次往近裡靠,卻突然自我嘲諷:她這是怎麼啦?他們究竟是怎樣的關係,她為何要關心!即便他們倆的關係就是紫衣所說的那樣,又如何?
顏子惜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抬步,欲再次離開。剛走出幾步,後面突然一聲沉重的悶響,好似有什麼東西摔倒在了地上。顏子惜略微往後瞟了一眼,一抹明亮的光線刺激了她的雙眸。
這道光線正是從這間室門裡透出來的,這門根本就沒有上鎖,微微敞開著。而且從這明亮的光線上,正好可以看見兩抹緊緊糾纏在一起的身影。顏子惜心中湧起一種強烈的被欺騙的感覺,憤然的衝了進去!
她就要看看,看清楚,那個口口聲聲說只愛她一個的男人,是如何與其他女子在一起的!她要徹徹底底的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米白色的地毯上,兩人已經迫不及待的纏繞在了一起,互相在彼此的身體上攀巖著!雲千墨衣衫半敞,染上酡紅的臉上,冰藍色的眸子一片迷離。紫衣身上的衣物已經褪去大半,玲瓏有致的身體被雲千墨緊緊的揉在懷裡……
原來,剛剛的那聲悶響不是什麼東西摔在地上,而是他們,是他們兩具糾纏的身體!
「紫衣,紫衣……」雲千墨低喃的聲音中,是濃濃的暗啞,有些模糊,卻依然清楚。他彷彿迫切的需要、渴求。他很想把懷裡的軀體揉進自己的體內,又好似要把她推開。
紫衣抬眸,看向衝進來的顏子惜,嬌艷暈紅的臉上衝顏子惜擠出一個曖昧的笑容。雙臂纏上雲千墨的脖子,主動覆上了雲千墨的唇,極力的挑逗著:「墨哥哥,我要,我要……」口中呢喃這,還伸手去扯雲千墨的衣袍。她根本不把顏子惜放在眼裡,反而更肆意的親密。
顏子惜怔怔的看著眼前早已被欲/望迷失的兩人,木然的搖頭,嘴角不自禁的勾出嘲弄的冷笑。她刻意忽略掉心中的感受,然而,那種說不出的感覺卻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粉碎一般。心,還是痛,痛得顫抖!
閉上隱隱刺痛的雙眸,淚水簌簌滾落!傷痛的轉身,抬步,欲悄悄離開。或許是淚水模糊了雙眸,或許是她全身的力氣被瞬間抽離。她踉蹌了一下,正好撞在了旁邊的一紫檀木案幾之上。
「啪——」好似是酒壺摔在了地上,因為有濃烈的酒氣直竄她的鼻翼。顏子惜心中一驚,欲快步逃離現場。
「惜兒……」然而,一聲愕然的驚呼,她已經被雲千墨拽住,「惜兒,是你嗎?惜兒!」捧起她的臉,低頭就欲吻上顏子惜的唇。
顏子惜錯愕的躲閃,酸澀的嗓子擠出嘶啞的聲音:「雲千墨,你讓人噁心!」他剛剛才跟紫衣糾纏在一起,要不是那摔碎的酒壺,他們也該進入正題了吧!
雲千墨好似根本聽不見她的責罵似的,沒有吻上她的唇,順勢一撈,直接將顏子惜帶進了自己的懷裡。「惜兒,我想要你……」
「啪——」顏子惜一揚手,狠狠的一巴掌扇在雲千墨的臉上。惱怒的低喝:「放開我,你這個骯髒的男人!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36】瘋狂索取
「啪——」顏子惜一揚手,狠狠的一巴掌扇在雲千墨的臉上。惱怒的低喝:「放開我,你這個骯髒的男人!」
雲千墨一怔,迷離的眸光閃過一絲清明。不禁搖了搖頭,想要把眼前的一切看得更清楚一些。
「墨哥哥……」紫衣從後面抱住了雲千墨,雙手再次在雲千墨的身上曖昧的撫弄著。看著顏子惜的雙眸裡卻是挑釁的燦笑!
雲千墨回頭,看著身後抱著自己的紫衣,再看看掙扎的顏子惜,再次努力搖頭:「紫衣,你,你怎麼……」他迷茫的腦子更加糊塗了。
「放……手!」趁雲千墨愣怔之際,顏子惜猛然掙脫那攬著自己的臂膀,逃也似的掠身而去……
「惜兒!」雲千墨恍若醒神,一把推開抱著自己的紫衣,閃身追了上去。
清寒的月色之中,顏子惜不顧一切的往前飛掠。清寒的冷風刮刺在她淚眼模糊的臉上,絲絲冰寒,絲絲刺痛……
她只想離開這裡,離開這雲闕樓,離開雲千墨!她再也不要看見他,再也不要!
「惜兒,不要跑了,前面危險!危險!」看著急速飛奔的顏子惜,緊跟而來的雲千墨慌張的驚呼。因為,顏子惜飛奔的方向根本不是下山的路,而是相反方向的萬丈懸崖。悲切之中,她完全喪失了辨別方向的理智。
眼看顏子惜就要失足跌進萬丈懸崖,雲千墨急速扯下一條在月色中飄浮的輕紗,使勁一拋,纏在了顏子惜的身上。迅速的一收,將顏子惜拖了回來。
此刻的顏子惜,腦子裡全是被騙的不堪,以及被戲弄的嘲諷。扯掉裹在自己身上的白色輕紗,一掠身,再次向另一個方向飛掠。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呆在這裡!
「惜兒!」雲千墨見狀,怒喝一聲,再次將顏子惜拽了回來,「現在都什麼時辰了?你要幹什麼?」
顏子惜抬眸,回瞪著月色下雲千墨瞪向自己的那雙冰藍色眸子。「我要離開這裡,離開!」
「你生氣了,你因為我和紫衣剛剛的事吃味了是嗎?」雲千墨的語氣中很快染上濃濃的暗啞,好似剛剛的情/欲沒有絲毫褪去,反而有所增加。唇,不自禁的向顏子惜湊了過來!
「不要碰我,你這個骯髒的男人!」顏子惜推開雲千墨湊過來的唇,甚是不屑的語氣,「我是覺得你們噁心,噁心!」抬手欲掰開雲千墨抓住自己的手,「你放開我,我不要呆在這裡,一刻也不要!」
雲千墨眸光一暗,咬了咬牙,扛起顏子惜就往千重閣掠起。
「雲千墨,你放開我!你這個既骯髒又噁心的男人,你放開我,放開我!」顏子惜氣急的拳打腳踢,可是根本派不上用場。
雲千墨扛著顏子惜回到千重閣,猛然將顏子惜扔在了床榻之上。俯身,就壓了上去。「惜兒,我要你,現在就要!」
顏子惜全身一陣緊縮,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冰涼:「雲千墨,你不是人!你敢用你那骯髒的身體碰我,我就殺了你!」
「那你就殺了我……」聲音暗啞而粗重,暗黑的室內根本看不清彼此臉上的表情。低頭,急切的吻上了顏子惜頸脖,手也迫切的剝離著顏子惜身上的衣衫。
「不,雲千墨,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顏子惜錯愕的啟唇,唇瓣在微微顫抖。他此刻對她做這種事,分明是侮辱她!還有,白天的那種疼痛與不適也再次襲上她的心頭,奮力的掙扎:「你滾,滾開!」
雲千墨稍稍停頓了半刻,心底的那股強烈的欲/望卻在急劇的燃燒。他不知道他今晚是怎麼了,居然會對紫衣產生不應有的渴望。這種幾欲迸發的欲/望,在看見顏子惜的那一刻,就再也無法抑制。或許,他不想抑制……
他的身體好似有把火在灼燒,漸漸的,他根本聽不見顏子惜哭鬧的聲音。他腦子裡想的就只有一件事,要她,要她!
「嘩嘩」幾聲,近乎粗暴的舉動,那素白衣裙便連扯帶剝的離開了顏子惜的身體。顏子惜的身體再次敏感的瑟縮起來。不禁哀求:「墨,不要,不要!你放開我,你去找紫衣,我不要!」
「對不起,惜兒……就算我求你,求你,好嗎?」雲千墨的聲音幾乎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一般,低啞的猶如在夢語。他似乎能夠感覺到顏子惜的反抗,然而,他手上的舉動卻絲毫也不像是在做夢。沉重而迫切的在顏子惜裸露的肌膚上游弋、揉捏!
「雲千墨,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這個骯髒的男人……」顏子惜恨恨的咬牙,語氣中是委屈的抽泣聲。雲千墨如此對她,等於是對她莫大的侮辱!他明明與紫衣在一起,就因為她的出現,他就如此對她!?
當雲千墨猛然闖入她的身體時,顏子惜不再掙扎,憤恨的聲音也沒有了。只是恨恨的瞪著暗黑中雲千墨完美的輪廓,瞪著他對她瘋狂的掠奪!
白天,他強要了她,她的心中只有委屈,只有痛!
晚上,他卻再次強行掠奪,而且,如此瘋狂。沒有絲毫愛戀,恍若一個被情/欲吞噬的惡魔!
這就是他對她的愛,只會掠奪傷害的愛?沒有快樂,只有痛苦!
「惜兒,惜兒……」雲千墨一遍遍瘋狂的索取,口中卻還未忘記不斷低喃顏子惜的名字。他似乎極為興奮,貪婪,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顏子惜痛苦的感受。
「惜兒,我愛你……」不斷的在顏子惜柔嫩的肌膚上親吻,一遍遍的宣誓著。只是在顏子惜的耳中聽來,卻成了一種諷刺,噬骨的諷刺!
顏子惜本就不適的身體,很快酸軟無力,卻不得不默默的承受著,任由雲千墨無休無止的索取。她發誓,如果男女之間的這種事是如此磨人而痛苦的話,她這一輩子都不要嫁人!至於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一定會離開!一定!
淚水打濕了錦枕,顏子惜的腦子已經迷離模糊,她好似要昏厥過去……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37】沐浴
淚水打濕了錦枕,顏子惜的腦子已經迷離模糊,她好似要昏厥過去……
當疲憊虛軟的身子感覺到雲千墨的抽離時,顏子惜終於鬆了一口氣。閉上眼,準備睡過去。然而,她的眼睛剛剛閉上,身體卻被猛然翻過。她還未反映過來是怎麼回事,雲千墨再次撞進了她的身體。他不過換了一個姿勢!
「我要殺了你……」虛乏的溢出幾個字,咬唇,再次承受。他這是幹什麼,他為什麼要如此折磨她,她不明白!她怎麼也不明白!
心中的傷痛,身體的疲憊,顏子惜終是昏睡了過去……
當顏子惜醒過來,已經是翌日的午時!試著想坐起身來,卻發現全身酸痛,已然乏力之極。
「惜兒,醒啦!」雲千墨欣喜的聲音傳人她的耳內,他就坐在床榻邊,一直守著她。
顏子惜撇過頭,不予理會!雲千墨卻固執的將顏子惜的頭掰轉過來,額頭抵在顏子惜的額頭上,溫和的一笑:「對不起,惜兒!昨晚讓你受罪了,不過,以後不會了!以後我會……」
他的笑容是那般溫潤和煦,沒有了昨日的絲毫冷冽與戾氣!
顏子惜閉上了雙眼,她不要他如此虛偽的愛憐。以後?!不會有以後了,不會!
雲千墨見顏子惜不理睬他,也不再說下去。低頭,在顏子惜唇上輕啄了一下,對外面的侍女吩咐道:「伺候夫人沐浴!」
寬大的浴桶被抬了進來,滾熱的熱水蒸騰著裊裊的霧氣,很快溢滿了整個房間。
「好好泡一下,身體會輕鬆許多!」雲千墨掀開顏子惜身上的錦被,欲抱起顏子惜。然而,目光在觸及上那原本瑩潤剔透的肌膚上,密密匝匝的青紫時,不禁駭然一愣。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昨晚居然會那般瘋狂!心中不禁湧出一股自責的心疼:「惜兒,對不起!」
顏子惜反射性的欲推開雲千墨,拉過被掀開的錦被。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還帶著嘶啞模糊:「滾開……」
雲千墨略微蹙了一下眉頭,依然俯身抱起了顏子惜,將她放在了滾熱的熱水之中:「這水是用草藥熬製的,可以緩解你身體的疲乏!」拿過一旁侍女手中的錦帕,汲取一些熱水澆上顏子惜的頸脖。
「滾,我不要見到你!」顏子惜推開雲千墨的手,努力提高了嗓音。
雲千墨掃了一眼室內的侍女,沉聲道:「都退下!」
室內再次剩下雲千墨和顏子惜兩人,還有一室繚繞的霧氣。顏子惜突然覺得這樣的氣氛讓她無來由的緊張,眸光愣愣的移向雲千墨冰藍的瞳眸,瑟縮了一下:「你,你要幹什麼?」下意識中,她已經害怕他的單獨靠近,而且又是在她未著寸縷的情況下!
「我……」雲千墨微微一震,甚是苦澀的抽了抽唇角,「惜兒,我只是幫你……你,你居然怕我?」他只是想幫她洗澡,並未其他意圖。當他醒悟過來顏子惜緊張的舉動時,心中不禁一暗。她怎麼可以怕他?怕他的靠近!
「不要,我不要……」顏子惜驚惶的搖頭,往熱水中沉了沉,淚水不自禁的簌簌滾落,「你出去,出去……」
「惜兒,我……」雲千墨頓了一刻,無奈的起身,語氣溫和,「好,我出去,待會兒我們一起用午膳!」話畢,轉身向外走去。
顏子惜見雲千墨的身影走出門口,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從浴桶中掠起,以最快的速度把門緊緊的關上,然後上了閂!
「惜兒……」猛然碰撞的關門聲讓雲千墨愕然的轉身,反射性的欲推開門,手剛剛觸及門板,又停在了半空。或許,他該給她時間!昨晚,他確實過分了!
「主子……」一旁守候在外的侍女也不無詫異。
「好好在這裡候著,如果夫人有什麼需要,不可有絲毫怠慢!」雲千墨吩咐了一聲,抬步離開。他現在必須得搞清楚昨晚的一切,他對紫衣怎麼會……
「是,主子!」侍女恭敬的應道。
雲千墨掠身,走進了昨晚的那間寢室,這是紫衣暫住的屋子,也算得上是她在雲闕樓專門的寢室!因為她每次來,都住這間寢室,自然而然就專門留給了她!
「紫衣,紫衣……」雲千墨輕喚兩聲,並沒有紫衣的回答。圍著寬大的室內轉了一圈,也沒有紫衣的影子。紫衣已經離開了!床榻上像往常一樣,放著一封信。打開,裡面依然寫著那同樣的幾個字:墨哥哥,紫衣回皇宮陪姑姑去了,紫衣會很想你的!
一切都和以往一樣,沒有絲毫異常!只是昨晚,他為什麼會變得和往常不一樣?
雲千墨輕輕的坐在床榻之上,眸光掃過寬大的寢室,觸目的是一片狼藉。那摔碎的酒壺依然散落在地!侍女門不知道紫衣已經離開,沒有允許,不敢進來。所以,這裡的一切都還未重新收拾整理!
整個室內還瀰漫著一股濃濃的酒香。他記得,他們昨晚本是在一起喝酒!因為,昨日是紫衣的生日,他卻因為惜兒怒責了她,她很傷心!他們喝了很多酒,她說她心理難受,突然覺得不舒服,很冷!
他像小時候一樣,哄她,安慰她!可能是喝得太多了,一不小心,他們摔在了地上……
這一切,好似都很正常!然而,他清晰的記得,紫衣吻她,在那一瞬,他居然有失去理智的衝動!
不,怎麼可能那樣?他一直將紫衣當成親妹妹看待,怎麼會產生那樣的想法?即便是他喝醉了,也不可能一點自制力都沒有!
特別是在他看見惜兒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好似被火點燃一般,滿腦子全是情/欲之念!他當時的腦子很清晰,他知道惜兒看見他和紫衣在一起很傷心,差點跌進懸崖。可是,昨晚,他還是那樣瘋狂的要了她!
白天時,他在那樣的情況下,都可以硬忍著壓下自己的欲/望。可是昨晚,他卻那樣失去理智的要她!他那樣做,不等於是讓惜兒恨他嗎?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38】潛逃
白天時,他在那樣的情況下,都可以硬忍著壓下自己的欲/望。可是昨晚,他卻那樣失去理智的要她!他那樣做,不等於是讓惜兒恨他嗎?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這些時日心理太過壓抑?他太愛惜兒?是被那個梅落塵給刺激的嗎?
雲千墨腦子裡再次閃過惜兒護著梅落塵的一幕,還有,她親口告訴他,她愛的是那個妖孽。她明明已經是他的人,她卻還在為那個妖孽擔心!她要他不傷害那個妖孽,她心心唸唸想的都是梅落塵!
她看他的眼神,全身鄙夷的嘲諷;她的每一句話,變得無情冷漠……
是的,她已經忘了他們彼此的誓言,她那樣輕易就愛上了另一個男人!雲千墨的雙手一點點撰緊,突出的指關節泛著微白。他突然不再自責昨晚所做的一切,至少,他可以讓惜兒清楚的知道,她已經是他雲千墨的女人!這是不可改變是事實!
雲千墨不想再糾結於昨晚的事,他是真心待惜兒好,以後的日子,他會好好的待她,彌補他的過錯!起身,向外面走去。
現在,已經過了午時,惜兒也該收拾完畢。他得好好的陪她用午膳!雲千墨一個縱身,再次到了千重閣外。
那些侍女依舊恭敬的守候在外,送午膳的侍女也端著托盤、食盒等候在門口。
「怎麼,夫人還沒有沐浴完畢嗎?」雲千墨詫異,一股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
「主子,夫人一直沒有吩咐我們……」其中一個侍女小聲道。
「你們沒有長腦子嗎?這麼長時間,那熱水早成涼水了,還能泡嗎?」雲千墨憤怒的上前,一掌劈開了緊閉的室門。輕紗微動的室內,繚繞的霧氣早已散盡,只餘一室草藥的氣味。
「惜兒……惜兒……」雲千墨輕喚著衝了進去,裡面早已沒有了顏子惜的影子,只在敞開的窗戶上,還吊著一長長的緞帶!
雲千墨一點點將那緞帶收起,冰藍色的瞳眸不斷的收縮!她居然偷偷離開,借助這緞帶從窗戶偷偷離開!
「主子……」有侍女驚訝的低呼。
雲千墨轉身,一把推開身邊侍女,閃身出了千重閣。
顏子惜從窗戶偷偷離開,一路飛奔!直到看見雲千墨曾經說過的那個小鎮,才慢慢停了下來。她慶幸她這樣輕易就離開了雲闕樓,離開了那個讓他傷心的男人!畢竟,雲千墨根本就不曾想到,她居然會偷偷離開!
「咕嚕嚕……」肚子裡一陣叫喚,顏子惜才想起自己從昨晚到現在還沒有吃過任何東西。抬眸看看遠處的小鎮,好似還得一個鐘頭的樣子才趕得到。可是她現在確實乏了,能夠硬撐著跑這麼久,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個奇跡!
眸光瞟向不遠處的一條溪流,清澈的溪水可以清晰的看見裡面各種形狀的石子。顏子惜拖著疲憊的步子走了過去,蹲下身,掬起一捧水就喝了下去。這古代的水沒有污染,居然比現代的礦泉水還要甘甜。
顏子惜美美的喝了幾口,然後向自己的臉上澆了幾捧水,身體一軟,乾脆坐在了地上!她確實太睏了,如果這裡有張床,她一定美美的睡上一覺!
水面上被她蕩起的漣漪還在一點點擴散,擴散之中,她卻忽然看見了一抹人影,白色頎長的身影……
顏子惜猛然轉身,一臉冰寒的雲千墨就站在她的身後,冰藍的眸子迸射著冷冽的怒意!
「你……」顏子惜全身一緊,第一反映是拔腿就跑。可是,她剛邁出一步,便「噗通」一聲掉進了眼前的溪水裡。她情急之下,居然忘了她就站在溪水旁邊。
顏子惜掙扎了幾下,從溪水中站了起來。這溪水不深,可是依然讓她全身上下濕了個透!現在是深秋,雖然天空中還掛著絢麗的紅日,輕風拂過,她還是不自禁的抱緊了雙臂。
雲千墨向前靠近一步,將手伸在了顏子惜的面前。冰寒的俊顏上,雙唇緊抿,沒有說一個字。他怕他一開口,就會壓制不住心中的惱怒,只能這樣極力的隱忍著。
顏子惜看了看雲千墨,再看了看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抬手,欲抓住雲千墨的手上去。然而,當她的手快觸上雲千墨的手時,卻突然邁步,向溪水的另一個方向跑去。
她不要就這樣跟他回去,她既然出來了,就再也不要回去!
看著顏子惜費力的從溪水中爬上去,再向前面跑去。雲千墨的心再次被深深的捅了一刀,她就這樣急著離開他,迫不及待?
就在顏子惜幾乎快跑離他的視線時,一個急速的縱身,攔在了顏子惜的面前。她不知道,她現在要離開他只是徒勞嗎?他不會再讓她離開,再也不會!他不會給她任何機會!
上前,欲抓住顏子惜。顏子惜卻警覺的往後一掠,居然躲開了他伸出的手。
雲千墨苦澀的勾了一下唇角,她居然知道躲閃。「跟我回去!」冷然的開口。
「不,我不回去!你沒有權利限制我!」顏子惜再次往後退了兩步。
「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外面會很危險!」再次開口,伸在半空的手收回,五指在掌心捏了捏。
顏子惜瞟了一下四周,如果雲千墨不讓她離開,她定然沒有機會。不禁放軟了語氣:「墨,你讓我離開好嗎?我不想呆在雲闕樓,我不想……」
「你不想呆在我的身邊是嗎?你想去找梅落塵那個妖孽是吧!」雲千墨突然咬牙低喝。
「是!不,不是……」顏子惜回答得太快,卻意識到自己的話答錯了。
她確實不想再呆在他的身邊,看著他與紫衣在一起,卻還要那般傷害她!可是,她真的沒有想去找塵。她去找塵幹什麼,不過只會給塵帶來麻煩。可是雲千墨提到梅落塵,她還是有些掛念。從雲千墨的口中,他知道梅落塵沒事,卻不知道他的傷勢到底如何了。
「呵!」雲千墨諷刺的輕笑,「惜兒,你的身子已經是我的,就沒有資格再嫁給另外的任何一個男人!」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39】我會等你的!
「呵!」雲千墨諷刺的輕笑,「惜兒,你的身子已經是我的,就沒有資格再嫁給另外的任何一個男人!」
「我不嫁!我一個也不嫁,包括你!」顏子惜氣惱的大吼,「雲千墨,我不會嫁給你!永遠也不會!不要以為你要了我的身子,我就非得跟著你!我今天就不回去,除非你殺了我,殺了我!」
「你……」雲千墨冰藍的瞳眸燃燒著詭異的赤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由不得你!」輕輕一掠身,就欲拽住顏子惜。
顏子惜閃身,卻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短劍,抵在了自己的脖子,讓雲千墨不得不怔在了原地。
「惜兒,不要……」雲千墨慌張的驚呼,他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帶一把短劍在自己的身上。
顏子惜拿著劍的手在發抖,這劍本是她專程用來防身的,沒想到第一次抵住的居然是自己的脖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大的勇氣,居然用自己的性命來要挾。
「墨,不要逼我!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早就結束了!」顏子惜的聲音也在顫抖,或許是心中的傷痛,也或許是自己手中的短劍,「在你把我送上太子喜轎的那一刻,我們就結束了!在你把劍刺向塵的那一刻,我們就結束了!在你抱著紫衣的那一刻……」淚水再次不自覺的滑落……
「不,不是那樣子的!」雲千墨幾乎頹廢的蹲在了地上,「惜兒,我對你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住,我是愛你的,永遠都是愛你的!」
「不,我不要聽你的那些理由,你不要過來……」顏子惜往後面掃了一眼,抬步,欲迅速離開。
突然,握劍的手腕被一硬物砸過,一陣酸痛,顏子惜反射性的鬆手,那短劍便掉在了地上。當她反映過來是怎麼回事,侍劍的身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後背一麻,她被點了穴道。
「放開我,侍劍,你放開我!」顏子惜氣惱的大喊,卻無法動彈。
「主子!」侍劍上前,將雲千墨扶了起來,「鸞轎就在前面」。
雲千墨看了一眼恨恨瞪著自己的顏子惜,推開侍劍走了過去。手顫抖的捧起顏子惜的臉頰,凝視片刻,低頭,冰涼的唇從顏子惜的額頭一點點吻過,眉毛、眼睛……然後覆上了顏子惜同樣冰涼的唇……
異常輕柔的吻伴隨著濃烈的傷痛,顏子惜出奇的沒有抗拒,而是被這種無邊的傷痛給感染。她的心也在微微顫抖!
「惜兒,記住,無論我做了什麼,我都是愛你的,永遠!」唇角勾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繞身到了顏子惜的身後。雙手運力,一股暖氣頓時包裹著顏子惜的整個身體。不消片刻的功夫,顏子惜一身濕透的衣物已經被烘乾,而雲千墨的額頭卻溢出了豆大的冷汗。
在顏子惜詫異時,她的穴道突然被雲千墨解開。轉身,有些不解的看著雲千墨。
「走吧!」雲千墨的聲音有些虛軟,多半是硬用內力給她烘乾衣物,消耗了太多的體力!
顏子惜錯愕了半刻,試著走出幾步,見雲千墨果然沒有攔住她的意思。一個掠身,便飛奔而去!
「惜兒,覺得外面不好的話,就回來,我會等你的!」雲千墨對著顏子惜消失的身影喊道。他無法接受她拿著劍抵在她自己的脖子上要挾他,她寧願死也不願與他回去。他完全可以把她綁回去,可是,那不是他要的!他要那個初見時的惜兒,依戀他,天天在他面前調皮嬌笑的惜兒!
「主子……」侍劍甚是愕然的上前,「你就這樣讓夫人……」
「侍劍,你跟著她,不要讓她有任何危險!還有……」頓了頓,補充道,「不可以讓她去找梅落塵!」
侍劍愕然的臉上浮出一個笑容,他知道,他的主子不可能真的放手。他覺得,以他們主子這樣的身份,根本沒有如此遷就一個女子!
顏子惜來到前面的小鎮,回頭張望了好幾次,確定沒有人跟來。才相信雲千墨真的讓她離開,只是這一刻,心徹底放鬆的同時,卻有種莫名的失落感。抬眸掃視了整個古樸典雅的小鎮,目光落在了前面一熱鬧的酒樓。
這就是古代的高級酒店吧!顏子惜臉上浮出一抹笑容,未作任何思索便走了進去。她正好餓得慌,先填飽肚子再說!
喧鬧的酒樓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門口走進來的那抹素白身影望過去,一寸寸的游移、打量。如此佳人,就算是整個錦川國也難得一見,何況是這小鎮。即便是有這般絕美的女子,多半也會被藏在深閣之中,怎麼會獨自在此走動?
太過熱辣的目光讓顏子惜前進的步伐駐足在了原地,抬眸,看著這些定定看著自己的人,愕然的張了張嘴,極不自然的對著眾人扯出一個笑容!
「啪嗒——」
有人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顏子惜這僵硬的一笑,對於這些人卻是勾魂奪魄!
「天,她不就是桃花潭從天而降的那個仙子嗎?」有人驚覺一句,眾人開始了悄悄的議論。
「據說是雲闕樓主雲千墨的師妹,說不定雲千墨就在附近!」又有人補充一句。於是乎,那些注視的目光緩緩的收回,好似雲千墨的名字比眼前的女子更具震撼力!不過,依然有人時不時的偷偷向顏子惜瞟過來。
「請問姑娘幾位,我們樓上有最好的雅間,姑娘先挑一間吧!」酒樓老闆跌跌撞撞的跑過來,目光不斷在顏子惜身上搜索。燦笑的臉上有著明顯的畏懼。
顏子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有那麼可怕嗎?再次對著老闆儼然一笑:「我一個人,用不著雅間!把你們這裡的招牌菜給我弄兩個來就行啦!」轉身,尋了最角落的一個位子坐下。
顏子惜剛坐下,旁邊的幾人就自動挪開了位子,直到她的四周都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顏子惜只覺這些人有些怪異,但也未往心理去,不過就是吃頓飯嘛!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40】噩耗?
顏子惜剛坐下,旁邊的幾人就自動挪開了位子,直到她的四周都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顏子惜只覺這些人有些怪異,但也未往心理去,不過就是吃頓飯嘛!
兩菜一湯,很快就端了上來。所謂的招牌菜,不過就是清蒸河蟹、紅燒鯉魚,還有一個白菜湯。顏子惜努了努嘴,恍若有些失望。但肚子倒確實餓了,先填飽再說。拿起筷子就開始吃起來……
顏子惜正吃得起勁時,桌子旁卻同時多了兩個人,左右各一個,肆意的看著她吃!
剛剛那些人都坐得遠遠的,現在居然有人和她坐在一起!顏子惜抬眸,正欲開口隨便說兩句,眸光在看見面前的兩人時,飯菜差點噎在口中!
媚兮!鐵芯!
「你們,你們……」顏子惜嚥下口中的飯菜,起身,才發現整個酒樓的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得一乾二淨!
鐵芯也跟著站了起來,輕笑一聲:「惜兒姑娘果真是一個人出了雲闕樓,我們姐妹二人聽見這個消息都還不信吶!怎麼?這麼快雲千墨就厭煩了?呵呵……」
她們怎麼知道她離開了雲闕樓,而且還知道她是一個人離開?
顏子惜疑惑的瞪了一眼鐵芯,想著這個毒娘子身上四處都是毒,心中不禁害怕:「鐵芯,你不是又要給我下毒吧!」
「呵!」鐵芯鄙夷的撇了撇嘴,「對付你還用得著下毒嗎?」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顏子惜一個急速掠身,向外面飛奔而去。她不會武功,但輕功卻是雲千墨親授的,一般人是很難跟上。
「站住!」兩人見顏子惜掠身就跑,也閃身追了上去。
顏子惜雖然輕功不錯,但畢竟內力太淺,跑上一段路程,自然就慢了下來。然而,後面兩人卻窮追不捨。顏子惜不禁在心中暗罵,這兩人為何總是與她過不去,她與她們之間應該沒有仇吧!
眼見自己快支持不住,一抹白影閃過,攔住了媚兮和鐵芯二人。三人頓時打鬥起來!
顏子惜終於落腳,抬眸看向那白衣男子。心中一震,那不是侍劍嗎?那二人的武功厲害,又擅長用毒,這侍劍要是不小心中毒可怎麼辦?本欲閃身離開的她,不禁向廝打的三人靠近了幾步。「喂,你們是要找我的麻煩,可不要隨便傷人!」
聽見顏子惜的聲音,侍劍的心中不禁多了一抹焦急:「夫人,侍劍不會有事的,你快離開!」
侍劍是為了救她,現在要她扔下侍劍離開,她顏子惜再怎麼怕死,也不會是這個時候吧!可是她不會武功,她又該如何幫他?
正在顏子惜不知道該如何辦時,幾抹紅影在燦爛的霞光中急速的飛掠而來,一齊攻向了媚兮和鐵芯。這些紅衣女子的裝束,顏子惜一看便認出是梅花宮的人!
「鐵芯,我們先走!」媚兮見形勢不妙,大喊一聲,兩人同時閃身逃離。
幾名紅衣女子本只是偶然遇見顏子惜,並非一定要二人的性命,所以也不再追趕。撤身走到顏子惜身邊,其中一人道:「夫人既然在此,那我們就一同回梅花宮吧!想必宮主見到夫人,心情一定大好!」
「你們宮主……還好嗎?」想到梅落塵身上的傷勢,顏子惜心中是深深的自責。
女子稍稍沉默了一刻,好似有著不便。既而扯出一個笑容:「夫人既然擔心,那就回去看看吧!有夫人在宮主身邊照料,宮主的傷勢一定很快恢復!」
「好吧!」梅落塵身上的傷是因她而起,她去照顧也是理所當然。
一旁的侍劍一聽,幾步閃身上前:「夫人,不可以!你不能去梅花宮!」
「侍劍……」顏子惜有些歉意的看向侍劍,她怎麼一說梅落塵,就把他給忘一邊去了。「侍劍,謝謝你剛剛及時出現!塵的傷勢你是知道的,我不放心!」
「夫人,你不放心梅落塵,那我們主子又怎麼辦?」侍劍有些急了,恨不得一把拽住顏子惜,但是又不敢有絲毫冒犯。
顏子惜輕鬆的一笑:「侍劍,我與墨之間已經結束了,墨也讓我離開了,你怎麼還……」
「夫人!」侍劍打斷了顏子惜的話,「主子對夫人的心意夫人是知道的,怎麼可以說結束就結束呢?主子吩咐了,要侍劍好好保護夫人,但決計不可以見梅落塵!」
顏子惜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僵住,終於明白侍劍為什麼會在第一時間攔住媚兮和鐵芯二人。原來……原來他並非真的讓她離開,不過是做戲給她看!想著雲千墨最後留給她的那一吻,她的心中居然還有著不忍和傷痛,她不過再次被他給騙了。
「侍劍,回去告訴墨,我的一切都不會與他再有任何關係!」轉身,跟著紅衣女子向前走去。
「夫人!」侍劍再次攔住了顏子惜,「如果夫人執意要前去的話,就恕侍劍冒犯了!」
「你好大的膽子!」一名紅衣女子怒吼一聲,「敢攔住我們夫人,不想要命了嗎?」
「即使侍劍今天丟了性命,也得攔下夫人,否則,侍劍就對不住主子!」侍劍雙腿一曲,跪在了地上。
「不要傷他性命!」顏子惜的語氣變得淡漠,轉身看向一邊。
幾名紅衣女子領命,主動向侍劍襲擊而去。自然,她們的目的只是要制住侍劍。侍劍拔劍,欲拚死一搏。然而,手中的劍還未完全拔出,一抹紫色身影在他身後一閃,便點了他的穴道。
「喏,這樣不就省事了!」眾人為之一震,詫異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紫衣女子。這女子看似嬌俏柔弱,可是武功卻不在她們任何一個人之下!
「紫衣?!」顏子惜回頭,看著一臉燦笑的紫衣,同樣詫異。她怎麼也會出現在此?沒想到她好不容易離開雲闕樓,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居然會遇上這麼多熟人。這些人好像是專程等在這裡一般。
「惜兒妹妹……哦,不……」紫衣故意拉著嗓子道,「應該是嫂子才對!紫衣是專程來告訴嫂子,雲闕樓出事了,所有的人都中了奇毒,昏迷不醒!」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41】關心則亂
「惜兒妹妹……哦,不……」紫衣故意拉著嗓子道,「應該是嫂子才對!紫衣是專程來告訴嫂子,雲闕樓出事了,所有的人都中了奇毒,昏迷不醒!」
顏子惜心中一緊,上前抓住紫衣,臉上的焦急任何人都看得出。「墨呢?墨怎麼樣了?」
「呵,嫂子不是與墨哥哥沒有關係了嗎?怎麼還這樣緊張?」紫衣有趣的勾了一抹唇角,睨了一樣顏子惜。眸底卻閃過一抹嫉恨的冷冽凌厲!
「夫人,不要信她的話!雲闕樓不是普通的江湖派別,怎麼可能被人下毒?何況上上下下全部中毒,根本不可能的事!何況,雲千墨百毒不侵,就更不可能中毒了!」一紅衣女子再次上前道。
「是啊!墨哥哥是百毒不侵,可是,雲闕樓出了這樣大的事,墨哥哥身邊又沒有一個幫忙的人,所以他希望嫂子你可以回去……」紫衣搶過紅衣女子話,依然散漫的輕笑,「那梅花宮主雖然重傷在身,畢竟還有那麼多的梅花宮弟子照料。而且還有一個醫術奇高的藥師,死不了的!」
「你……」一紅衣女子怒吼一聲。紫衣那話雖然沒有錯,畢竟話鋒不對。
顏子惜攔住幾乎要衝過去的紅衣女子,凝眸打量了一下紫衣:「你要我如何信你?我離開時大家都還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要如何你才會信我,是墨哥哥要紫衣前來找你的!墨哥哥不會剛剛讓你離開,又急著讓你回去吧!即便只是讓嫂子您散散心,也得給幾天時間吧!」
「紫衣,你不要胡說,快解開我的穴道!」侍劍真的急了,紫衣上前,卻再次點了他的啞穴讓他話也說不出來。
顏子惜沉默了半響,覺得紫衣的話也不無道理。如果雲千墨這麼快又騙她回去的話,他今天就不用讓她離開,即便是演戲,也應該稍稍真實一點吧!回頭,對幾名紅衣女子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過幾天一定去梅花宮,告訴你們宮主,要他好好療傷!」
「夫人……」紅衣女子猶豫,但又不可能硬將顏子惜帶走,「既然夫人執意如此,那我們就先行離開!」
「嗯。」顏子惜點頭。
看著消失的幾抹紅色身影,紫衣的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燦笑。伸手,遞給顏子惜一個瓷瓶。
「紫衣,這是什麼?」看著那白玉瓷瓶,顏子惜有些不解。
「這是迷藥!」紫衣把唇湊在顏子惜耳邊輕聲道,「如果你覺得不放心,或者是墨哥哥不讓你離開的話,就用這種迷藥,不傷害性命的!」
「你……」對於紫衣的話,顏子惜有些不明白。
紫衣晶亮的眼珠子轉了轉,打開那藥瓶的瓶塞,抬起侍劍的頭就給侍劍灌了一些在嘴裡。
「紫衣,你幹什麼?」
顏子惜欲阻止,好似已經晚了。紫衣解開侍劍的穴道,侍劍便猶如一具死屍一般倒在了地上。
「不要緊張,他不過是睡過去了!」紫衣拉起顏子惜的手,探向侍劍的鼻翼,「瞧瞧,他的呼吸均勻,正常得很!我給你這藥,不過是打消你的顧慮!有了它,你就不用擔心墨哥哥不讓你離開了是吧!」再次將那藥瓶遞至顏子惜的面前。
顏子惜握了握白皙的手指,最終拿過那藥瓶放進了懷裡。「那侍劍現在怎麼辦?」
「這個好辦,我先找個客棧讓他睡一覺!你還是先回雲闕樓吧!時辰已經不早了,最好在天黑前趕回去!」
顏子惜抬頭望了望天幕上西斜的落日,猶豫了片刻:「好,那我就先回去!」掠身,向雲闕樓的方向飛奔而去。
顏子惜的身影剛剛消失,紫衣的身邊便多了一錦袍少年,狹長的鳳眼微微瞇起:「這麼輕易就信了你的話?」
「不是信我!關心則亂!她口口聲聲說不喜歡墨哥哥,其實心理卻根本放不下!」紫衣的雙眸裡全是酸澀的嫉恨。
少年伸手,抬起紫衣的下顎,輕笑:「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別人,要怪就怪你那墨哥哥,是他的心沒在你的身上!不過,一切都會如你的意的!」
紫衣打掉少年的手,瞟了一眼地上的侍劍:「幫我把他處理掉吧!」
少年雙擊了一下掌,立刻有人走了出來,拖去地上的侍劍就往一邊走去。
「把他扔去餵狼,你覺得可好?」少年邪笑著湊近了紫衣。
「隨便!」紫衣厭惡的繞過少年,一個縱身,便消失在晚霞之中。
看著天幕上,染紅了半邊天的瑰麗霞光,少年俊美的臉上,邪肆的笑容更加詭異!
顏子惜一路疾馳,沒有停歇一下,等到了雲闕樓,夜幕已經早早的拉下。抬頭,整個雲闕樓,除了那千重閣有著燈光,其餘的地方都是一片暗沉。
一陣冷風拂過,顏子惜全身不由瑟縮一下,好似每根汗毛都豎了起來。她無法想像,此刻的雲千墨會是如何焦急的神情。出了這樣的事,自然不會安心!
千重閣內,雲千墨坐在床榻上怎麼也無法入睡。手一遍遍來回的觸摸著絲滑的錦被,錦被之上,還殘留著顏子惜身上的體香。他的腦海裡還在不停的浮現著這段時日發生的一幕幕,糾纏著他的心,讓他根本無法入睡!
顏子惜白天用劍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要挾他!她就那樣決意要離開他,離他而去!他們之前的誓言,他們之間的愛戀,為什麼她一點都不在意!或許,一直以來,他都不曾真正住進過她的心理!她為什麼那樣殘忍的對他?為什麼?
深秋的夜風是冷寒的!雲千墨沒有關門,冷風拂起室內的紗幔,陣陣浮動!
雲千墨眸光愣愣的望著眼前微動的紗幔,眼前突然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嬌柔而靈動,同樣愣愣的看著她,黑亮的眸子裡閃爍著關切與擔心。
惜兒?!雲千墨微微顫抖了一下唇瓣,不可置信的閉了一下冰藍色的雙眸,再次睜開。那抹身影還是那樣真切的在他的眼前,而且,在向他靠近……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42】疑惑
惜兒?!雲千墨微微顫抖了一下唇瓣,不可置信的閉了一下冰藍色的雙眸,再次睜開。那抹身影還是那樣真切的在他的眼前,而且,在向他靠近……
「惜兒……」終於輕呼出聲,起身,將顏子惜緊緊的抱在了自己的懷裡。滿滿的,激動與欣喜!
顏子惜感受著雲千墨身上那股濃烈的哀傷,不敢動彈,就這樣任由他抱著。她知道,此刻,他需要的是安慰!
良久,雲千墨捧起顏子惜的臉,冰藍色的眸子一遍遍在顏子惜的臉上打量。眼睛、鼻子,還有那愛與他爭執的小嘴……
不過大半天的功夫,就好似離開了半個世紀那麼久。「惜兒,惜兒……真的是你嗎?」
顏子惜點頭,眼裡居然不知不覺的滾落淚水。同樣撫摸著雲千墨瑩潤如玉的五官,聲音有些乾啞:「墨,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雲千墨稍稍蹙了一下眉頭,不是完全明白顏子惜的話:「只要你回來了就好,你回來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低頭覆上顏子惜的唇,順勢將顏子惜壓在了床榻之上。
「額……」顏子惜推開雲千墨的頭,腦子裡突然閃過疑慮。雲千墨沒有提雲闕樓眾弟子中毒的事,卻只是在訴說著對她的思念,而且此刻……
雲千墨見顏子惜推拒,慌忙從顏子惜身上滑開,歉意之極:「對不起,惜兒!你這麼匆忙的趕回來,一定餓了,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來……」
「不用,只是有些困乏!」顏子惜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她怕提起中毒的事,讓雲千墨稍好的心情再次低落。
「好,既然乏力就休息!」再次在顏子惜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讓我抱著你睡好嗎?我……」
顏子惜稍稍猶豫了一下,點頭輕應了一聲。然後扯過被子輕輕躺下,雲千墨也靠著她躺下。太過興奮的雲千墨怎麼也無法入睡,看著顏子惜側臉的柔美線條,心中是說不出的欣喜!他以為他會失去她,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來了!他可以認定,她的心裡是有他的嗎?
一直躺著不吭聲的顏子惜同樣無法入睡,醞釀了好半響,終是輕聲道:「雲闕樓其他的人,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雲千墨稍稍一震,他不明白顏子惜為何突然關心起他的那些屬下來。稍稍蹙了一下眉頭,輕柔道:「夕兒,累了就好好休息吧!你不要操心,他們現在都歇息了!」
「嗯。」顏子惜的心稍稍輕鬆。既然雲千墨說沒事,就應該沒事了!來回跑了這麼遠的路程,她確實困乏之極。一閉上眼,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顏子惜睜開眼便看見了一字排開的侍女。分別是伺候沐浴的、寬衣的、梳理的、用膳的……
「夫人醒了!」一侍女清甜的嗓音立刻在顏子惜的耳邊響起。
顏子惜坐起身,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幾名侍女。紫衣說雲闕樓上上下下,除了雲千墨都中了劇毒。即便昨天他們已經解毒,也不會看起來這般好的氣色吧!
「你們的身體沒事嗎?」難不成這些侍女無事。
幾名侍女面面相覷,最近的那一名道:「奴婢們謝謝夫人的關心,我們在這雲闕樓一向很好,身體也非常好!」
「那其他人呢?經常跟著你們樓主辦事的那些侍從呢?」顏子惜從床榻上站了起來,突然意識到這一切都不對勁。
「回夫人,大家都很好,奴婢會向他們轉達夫人的關心的。」那女子繼續道。
「雲闕樓昨天沒有發生什麼事嗎?沒有人中毒嗎?」顏子惜忍不住直接問道,雙手抓住了面前的那名侍女。
「夫,夫人……」女子臉色一變,跪在了地上,「夫人在說什麼,奴婢聽不懂!雲闕樓的人都好好的,怎麼會有人中毒呢?」
「是啊,夫人!這雲闕樓關口無數,一般人根本就無法自由出入!夫人昨日能夠離開,完全是因為樓主不曾下令阻攔夫人的出入,他們自然不會現身!」其他幾名侍女也同時跪在了地上。
顏子惜全身震了震,她居然再次相信了他!虧得她還一刻也不停歇的趕回來,還為他擔心!
「你們樓主現在在哪裡?」
一名侍女緩緩的伸出一根手指,略微指了指樓頂。
天台!顏子惜甩下一屋子詫異的侍女,逕直向天台上走去……
天台上,一封信箋被雲千墨顫抖的手一點點捏成了一團。旁邊站著一名白衣侍從,低垂著頭,惶惑的眸子始終注視著那被捏成一團的信箋。
「派人再找,侍劍功夫不弱,怎麼可能失蹤?」雲千墨咬牙,冰藍色的瞳眸抬起,卻正好看見徑直而來的顏子惜。
顏子惜的雙眸,在看見他的那一刻立即染上了深深的責備與怨恨!
雲千墨的一顆心瞬間沉了沉,一個手勢,讓身邊的侍從退下。努力隱忍心底的怒氣,上前溫柔的扶住顏子惜,浮出一個淡笑:「怎麼這麼早就起來啦?用了早膳沒有?」
「為什麼……」顏子惜看著雲千墨臉上那抹甚是溫柔的笑容,心中卻在微微顫抖。他真會演戲,而且還演得這般好!
「惜兒……」雲千墨蹙眉,手中的那封信箋再次用力捏了捏,「不要這樣,我們不是已經重歸於好了嗎?我們都不要提讓彼此不高興的事好嗎?」
顏子惜有些僵硬的抽了抽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你騙我,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放我離開,這一切都是你在演戲,你在騙我!」
「惜兒!」伸手,輕輕抬起顏子惜的下顎,冰藍色的眸子看進顏子惜的眸底,「我沒有騙你,我從不曾騙過你!我對你的愛,千真萬確!你要離開,我就讓你走。我是真心放你離開的!我知道你需要時間,我們都需要時間安靜一下,難道我也做錯了嗎?」
「可是你派侍劍跟著我……」
「是!」雲千墨努力隱忍的怒氣陡然爆發,「是,我是讓侍劍跟著你!可那是因為我擔心你的安全,我擔心你去找梅落塵那個妖孽!但是,你真的去找他了,你離開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個妖孽對不對!」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43】不許離開
「是!」雲千墨努力隱忍的怒氣陡然爆發,「是,我是讓侍劍跟著你!可那是因為我擔心你的安全,我擔心你去找梅落塵那個妖孽!但是,你真的去找他了,你離開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個妖孽對不對!」
一直狠狠捏在手中的那封信箋,瞬間化成了無數的碎片,在冷風中猶如飄飛的雪花,再次冰寒了兩人的心。
他剛剛接到這信箋,說她去了梅花宮,侍劍莫名失蹤!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昨夜又突然回了雲闕樓,可是,侍劍卻確實失蹤了!
「你……」顏子惜推開雲千墨的手,整個身體都開始劇烈的顫抖。她不過是半路遇見梅花宮的人,她並沒有去找梅落塵!反過來說,她去找塵又如何,他傷了塵,她確實很擔心!要不是他讓紫衣騙她回來,她根本就不會再站在這裡。
「惜兒……」看著顏子惜赤紅憤怒的眸子,雲千墨再次極力壓下心中的怒氣,壓低嗓音道,「不要再想著那個妖孽好不好,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他!」
殺了塵?他已經說了很多遍了,她知道他會那樣做!此刻的塵還在重傷之中……
「你如果真要殺他,我就先殺了你!」咬牙,冷然的甩下這一句話,向雲闕樓下奔去。
「你要幹什麼?」閃身,一把抓住顏子惜的衣衫。
「自然是離開!」漠然的開口,抬手,欲推開雲千墨抓住她的手。這裡一切都好好的,她自然得離開!
雲千墨的手沒有絲毫放鬆,反而用力,將顏子惜拽人了自己的懷裡。修長的手指鉗住那瑩潤的下顎,嘲弄的勾唇:「惜兒,既然回來了,就不用離開了!永遠……都……不許……離開!」一字一句,恍然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
昨日,他下了好大的決心,才放她離開!然而,她回來了!他以為她是放不下他,她惦念著他!可事實卻告訴他,她有著其他動機!
他不知道她為何回來,但是,他不會讓她再離開,永遠不會!
「你……放開……」他看她的眼神讓她害怕,裡面多了複雜的情緒。不只有痛恨,不只有憤怒,還有無法言明的猜疑。他好似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恍然要看進她的心底。
顏子惜瑟縮了一下,不再掙扎。突然間,有些茫然無措!
「吩咐下去,不許讓夫人離開雲闕樓!」對矗立在遠處的侍女厲喝一聲,鬆開了顏子惜。
顏子惜身形晃了晃,差點跌在地上。下意識的抓住身邊的白玉欄杆,穩住了瞬間失去力氣的身體。雲千墨頎長的身影,在她漸漸籠上水霧的眸子裡變得模糊……
雲千墨出了雲闕樓,一去就是好幾天!
顏子惜好幾次試著偷偷離開,然而,每次都會被把守關口的人給賭回來。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是能夠離開雲闕樓的路,都有人把守!原來,她那天能夠輕易逃走,真的如那名侍女所說,只是因為雲千墨沒有下令限制她的出入。自然,她根本看不見把守的人!
落日的霞光格外瑰麗,特別是在這恍若天際的雲闕樓。
站在輕紗飄浮的天台之上,顏子惜下意識的掏出了那個白瓷藥瓶,紫衣給她的迷藥!她說了,這迷藥只能讓人昏迷過去,然後自然醒來。難道,紫衣是不希望自己和雲千墨在一起,所以有意給了她這個?
而且,她當時確實看見侍劍喝了這藥,雖然昏倒了,但那鼻翼間的呼吸卻依然均勻有力!
瑰麗的霞光下,拿著白瓷藥瓶在手裡轉動了一下。只要這藥不傷人就好,那麼,她就讓雲闕樓的這些人都昏睡過去,最好是在晚上……
顏子惜打定主意,握著白瓷藥瓶向千重閣奔去。她要找機會把這藥放入大家的晚膳之中,在雲千墨回來之前離開這裡。
腳步剛踏進千重閣,就看見了漠然坐在梨花靠椅上的雲千墨。他已經回來了!
雲千墨全身透著漠然的冷冽,聽見顏子惜進來的腳步聲,微微挪動了一下。抬眸,冰藍色的眸子望著愣在門口的人兒。她對他的回來,好似不太歡迎!
顏子惜緊了緊手中的瓷瓶,悄悄往衣袖裡面藏了藏。抬步,默默的向裡走去。找了一張鑲著軟墊的凳子,坐下。
彼此沉默,這樣微妙的氣氛僵直了半刻。雲千墨站了起來,抱起一旁的古琴,撫了撫上面已經沾染的灰塵。
「惜兒,好久沒有見你跳舞了,為我舞一曲如何?」修長的手指隨意劃過琴弦,流瀉出一竄優美的音符。
顏子惜抬眸正好看見雲千墨頎長清雅的側影,他沒有回頭看她,好似那口中的話並不是對她說,更像是在對他手中的琴說。抿了抿唇,沒有作答。
雲千墨抱著古琴向天台上走去,清淺的語氣,夾著一絲晦澀暗啞:「我在上面等你……」抬起的步子很是緩慢,雙手死死握住的古琴,稍稍再大一丁點力氣,就會瞬間化成碎片。
他剛剛一回來,就接到好幾個關口護衛的稟報,說她每天都在試圖離開,闖遍了每一個出口!
看著雲千墨落寞的身影走出了千重閣,顏子惜再次將手中的白瓷瓶放入了懷裡。她現在要怎麼辦,再等到他出去辦事嗎?
天台上已經響起了緩緩的琴聲,悠揚之中,明顯多了煩躁與不安,還有顏子惜刻意忽略的傷感……
這個時候要她跳舞,定然是沒有絲毫心情。可是,他在上面等著她,她卻不可以不去。哪怕是應付一下,至少,她不想看著他那雙失去溫度的冰寒眸子。
正欲抬步,紫色身影一閃,紫衣已經攔在她的面前。「呵,我以為你會離開雲闕樓了,怎麼還在這裡呢?」眸光圍著顏子惜打量了一圈,「就知道你愛上了墨哥哥,還假惺惺的不承認!」
顏子惜瞟了一眼紫衣,繞身向外面走去。
「難道你真的不想離開了?墨哥哥現在對你可是一點都不信任,你呆在這裡,最多就是這千重閣內圈養的一隻籠中鳥!」輕蔑的語氣有著明顯的嘲弄。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44】欲仙散
「難道你真的不想離開了?墨哥哥現在對你可是一點都不信任,你呆在這裡,最多就是這千重閣內圈養的一隻籠中鳥!」輕蔑的語氣有著明顯的嘲弄。
顏子惜握了握雙拳,漠然開口:「我怕你給我的是毒藥!」
「毒藥?」紫衣在顏子惜身前一晃,那藥瓶已經到了紫衣的手中,「既然你不願下手,我幫你如何?」拔出瓶塞,倒了一滴在桌案上的青玉茶杯中。「你把茶水端給墨哥哥喝下,我幫你搞定其他的人!我對墨哥哥的情意你是最清楚的,難不成你認為我會害墨哥哥?」
顏子惜凝眸,看了看那青玉茶杯裡的那滴無色無味的藥液,抬手,拿在了手中。她真的要這樣做嗎?
「呵呵……」紫衣再次輕笑,「我只是想趕你離開這裡!墨哥哥的身體百毒不侵,即便這真是毒藥,也無礙!」
百毒不侵?她好似已經不止一次聽見這句話了!記得雲千墨曾經被鐵芯的毒鞭所傷,卻依然無事。看來,他們所說的都是真的!
「既然百毒不侵,這迷藥豈不是同樣不起作用?」心中生出一絲疑惑。
「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紫衣燦笑一下,眸底閃過一抹異彩,「待會兒不要在墨哥哥面前提起我,否則,我就不幫你這個忙!」
「好!我答應你!」即便叫她提起,她也沒有那個心思。拿過桌上的茶壺,向青玉茶杯中斟了不滿的一杯茶水,向天台上走去。
時高時低的琴聲顯得起伏不定,恍惚在訴說著什麼,又極力在壓抑著什麼。讓人聽起來有種濃烈的傷感,傷感之中,還有著一種壓抑,讓人不安。
雲千墨略顯紊亂的情緒,在看見顏子惜走來的身影時,稍稍平靜。琴聲也變得悠揚、舒緩……
顏子惜坐在了雲千墨的對面,眸光定定看著那不斷拂動的手指。一曲完畢,雲千墨抬眸看向顏子惜,眸光最終落在了她一直端在手上的茶水!
「怎麼,給我的嗎?」語氣多了一絲柔和,嘴角還有著一抹極淡的笑容。
「嗯。」顏子惜點頭,眸光也落在了茶水之上。
雲千墨伸手,將顏子惜拉至身邊坐下。一手攬著顏子惜,另一隻手接過了顏子惜手中的茶水:「這表示我們和好了嗎?如果是的話,我就喝下!」再次勾起一抹淡笑。
顏子惜怔了怔,看著那杯已經到了雲千墨手中的茶水。她並未點頭!
雲千墨心中掠過一絲淒苦、失落。這樣的感覺,他依然熟悉,習慣!也知道自然處之。
「算了!既然是你端來的,哪怕是毒藥,我也會喝了它!」仰頭,一口就灌進了肚裡。
顏子惜放在身側的手抬了抬,反射性的欲阻止。但是,那茶水已經被雲千墨喝下。他的速度太快,根本沒有絲毫猶豫的機會。
輕輕咬了咬唇瓣,沒有再言語。潛意識中,她有些擔心。畢竟,她不知道,紫衣這所謂的迷藥到底會如何?
此刻看來,雲千墨恍若沒有一點事!她希望,只是紫衣在戲弄她,這不過就是一杯普通的茶水!
「樓主……樓主……」
躊躇間,一嘶啞得猶如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千月如與雲千墨同時抬眸望過去——只見一團白色在地面蠕動著,確切的說,是費力的向這邊爬了過來……一點點,靠近……
顏子惜的心一點點揪緊,甚至忘了該如何呼吸!恍若是漫無邊際的陰霾突然向她壓下來一般,壓得她一時間喘不過氣來。下一刻,強烈的不安卻猛擊她微顫的心頭。
雲千墨緩緩站了起來,詫異的看著那團向這邊挪過來的白影。冰藍的瞳眸,突然一陣緊縮,抬步欲衝過去。
步子還未抬起,他卻下意識的摀住了自己的胸口。他突然覺得心悶,恍若是心臟沒有了跳動的力氣一般。然而,又不是!只是有股明顯的力道,在往外溢出……
目光訝異的望向身邊的顏子惜,然後掃了一眼那青玉茶杯。裡面的茶水已經被他喝盡,難道……恍然一震,回頭,眸光落在顏子惜惶惑的臉上。
「惜兒……你……」不可置信的囁嚅,心,生生撕裂般的痛!她居然給他下藥,她想要毒死他嗎?可笑他剛剛還說,即便是毒藥,他也會喝了它。沒想到……
一股倒湧的血氣突然竄了上來,悶哼一聲,有鮮血順著嘴角溢出。心,徹底碎裂!不是因為那杯「茶水」,而是,而是因為眼前的人!顏子惜!
「墨……」顏子惜啞然的望著雲千墨,從他的眼中得知。他好似知道了一切,他知道了那被茶水……
身體瑟縮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惶惑的往後退了一步,眸光再次瞟向了那逐漸爬近的那團白色!
「咚——」顏子惜本就瑟縮顫抖的心猛然往下沉去,伴隨著強烈的恐慌。那團白色,其實是一名侍女!她蜷縮著整個身體,費盡所有力氣向這邊蠕動、攀爬。她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中全是滴淌的血液,模糊了她的面部,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一個!她已經看不見,而是摸著來到了這裡。
顏子惜全身再次猛烈的一震,往後踉蹌了一步。
「樓主……有人……在晚膳裡下毒……樓中上上下下近千人都……」模糊不清的話未說完,倒在地上,不再有絲毫動彈。只有那烏黑的血液還在滴淌!這侍女是拼著最後一口氣力前來稟報!
不,不!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顏子惜徹底陷入驚駭、惶恐,站在原地,身體瑟瑟發抖。她不敢往前靠一步,也不敢往後退一步,好似瞬間被石化了一般!
近千人,近千人……難道就這樣沒了,沒了……
顏子惜無措的手突然被一把抓住,凌厲瞪著她的是那雙冰寒的藍色眸子。嘴唇顫抖,語氣染上了冰涼:「惜兒,是你……」
搖頭……不是她,根本不是她!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可是……又會是誰?
難道是紫衣?紫衣剛剛說幫她離開,也說了要下迷藥,可是,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即便她立即行動,也沒有如此之快吧!何況,她也不可能毒死這雲闕樓所有人!
春光媚,桃花醉,繾綣情絲繞心扉-【045】墜入懸崖
難道是紫衣?紫衣剛剛說幫她離開,也說了要下迷藥,可是,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即便她立即行動,也沒有如此之快吧!何況,她也不可能毒死這雲闕樓所有人!
「墨,你……你怎麼樣?你沒事吧?」她終於想起她給雲千墨喝的茶水,言語中的慌亂更甚,眸子裡是無法掩飾的驚惶。
看著如此的顏子惜,雲千墨木然的搖頭,漸漸蒼白的臉色露出冷冽的苦笑。他已經完全認定是顏子惜做的這件事!那信箋中講到,侍劍失蹤了,她去了梅花宮。可是她為何會返回,為何……
雲千墨目露赤紅,冰藍色的眸底深諳詭異。猛然一揮手,將顏子惜狠狠的揮開,冷然苦笑:「果然是你,你居然……你居然……」
顏子惜整個身體被推出幾步之遠,重重的摔在地上。摔得四肢都好似要脫離一般,撕裂般的生痛!
「不是,不是……」她撐著被摔得生痛的四肢欲站起來,可是,根本就無法站起。只因,她不是被摔疼了。還有這始料未及的變數,讓她震撼,驚惶。早已沒有了絲毫的氣力。
「哈哈哈……」
一陣凌厲的大笑遠遠傳來,接著飛過來的是數具染血的屍體。看著與那侍女同樣死狀的屍體,全部都是雲闕樓的侍從弟子。
雲千墨全身劇烈震動了一下,抬手,封住胸口的幾處穴道,即刻打坐運功……
「樓主不必徒勞了,難道美人沒有告訴你,你喝下的不過是普通的麻藥,加上上好女兒紅裡面提煉出來的欲仙散嗎?」身影一晃,華服錦衣的錦雲凌落在了顏子惜的身邊,「這欲仙散不是毒藥,剛好可以讓你每根神經麻醉,飄飄欲仙。這……可是專程為你調製的,你說是吧,美人……」伸手將顏子惜曖昧的捲入懷裡,掰過顏子惜的臉,肆意的啃噬了一口。
「你說什麼……你放開我……」顏子惜掙扎,雙眸擔心的看向雲千墨。錦雲凌的出現,讓她意識到自己被人設計利用了!他如何知道雲千墨喝的是什麼藥?她自己都不知道!藥是紫衣給她的,可是,此刻根本看不見紫衣的影子!
雲千墨染上赤紅的冰藍眸子,暴怒的望著眼前的兩人。然而,他的神色卻在一點點渙散、模糊,身上的力氣在一點點抽離:「你們……你們倆……」
他已經說不出此刻的心中是什麼滋味,怨,或者恨……更多的是撕心裂肺的刺痛!
「我們?哈哈哈……」錦雲凌再次大笑,死死的將顏子惜捆在自己的懷裡,「你不是百毒不侵嗎?這美人才是天下最厲害的毒藥吧!這欲仙散可以暫時壓住你體內的功力,本太子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置你於死地不是嗎?」
「不,不——」顏子惜大喊,無論如何掙扎,卻依舊無法掙脫錦雲凌的禁錮。淚水猶如斷線的珠子,滴滴滾落……
「美人,這一切可都是你的功勞哦!只要沒有了雲千墨,本太子就是這錦川未來的皇帝!到時,本宮就封你皇后如何!」錦雲凌有意刺激雲千墨,手肆意的在顏子惜臉上來回的滑過。
「哈哈哈……」雲千墨一陣淒厲的苦笑,冰藍眸子絕望的望著顏子惜,「惜兒,你……好狠……」
「從此以後,這雲闕樓將從江湖上消失,而你雲千墨也將不復存在!」錦雲凌厲喝一聲,一掌劈向了雲千墨的前胸。毫無反擊之力的雲千墨,恍若一具失重的布偶,撞翻了身後的白玉欄杆,直直的墜入那萬丈懸崖……
「墨——」顏子惜大喊一聲,也不知道一瞬間哪來的力氣,居然掙脫了錦雲凌的鉗制,向雲千墨墜落的方向直奔而去。錦雲凌身邊的兩名隨身侍衛急速掠身,同時抓住了顏子惜,不讓她跟著掉下去。
雲千墨失重的身體還在不斷的下落,冷風掠起那白色的衣袍和黑緞般的髮絲,黑白相間的兩種顏色異常的奪目刺眼。冷冽傷痛的話語再次從萬丈懸崖下傳了上來:「惜兒……你——好——狠——」
他的腦海裡再次浮現出第一次看見顏子惜的那一刻,還有他們相處的一幕幕……
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的扎入他的心底,直到此刻,都還是那樣清晰,揮不去!
他從不曾想到,他們之間會是如此的結局!他愛她,有錯嗎?她卻如此絕情的對他!她說她會殺了他,他從不曾放在心上,沒想到……她真的這麼做了!而且做得這般決絕!
猶如深潭的冰藍眸子裡,冰涼的淚水飛逝,在獵獵浮起的冷風中,拋向空中,透著晶亮!菲薄有型的薄唇勾出木然的冷笑,心好似在此刻一點點被徹底撕裂、掏空!
如果,他不死的話,他或許不會再有心!
無心無愛,就不會如此痛苦……
「墨——墨——」聲嘶力竭的吶喊,已經乾啞了嗓子。顏子惜頹廢的蜷縮在撞斷的白玉欄杆邊,看著雲千墨的身影直直落下、模糊,然後什麼都看不見。
他就那樣消失了,徹底消失了!消失在她的眼前!
這一刻,她的心也同樣掏空,麻木了所有的痛感!這一刻,她徹底知道,他對她多麼的重要!她怨過他,她恨過他,可是……她依然愛他!是的,愛!一直都愛!
可是,這樣的意識,好似已經,太晚!
「墨,墨……」顏子惜愣怔了半響,再次朝懸崖下衝過去!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墨,你回來,回來!」只要他回來,一切都重新開始!她不會在去計較他的自私,也不去計較他的霸道,甚至原諒他所有的過錯!
然而,懸崖之下,她看見的只有那一片漆黑!那白色的身影,早已不見!
「把她帶走!」錦雲凌一聲凌厲的冷喝。兩名拉著顏子惜的護衛,拖起顏子惜就往另一邊走去。
「不,我不要離開,我不要……」再次大喊著掙扎,太過猛烈的掙扎,居然讓兩個侍衛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制止。
錦雲凌眉頭一擰,一掌敲在了顏子惜的後腦勺,將顏子惜打暈了過去!
整個雲闕樓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了活人的身影,只餘無數的死屍……
夜,已經過早的拉下了漆黑的夜幕。恍若是不忍看見這淒厲、慘烈的情景,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唯有血腥的氣息在無休止的流竄……
癡人昧,離魂淚,瑟瑟秋風笑流水-【046】可惜,本宮不是你的墨!
第二卷:癡人昧,離魂淚,瑟瑟秋風笑流水
「惜兒,我是你的男人,這一生一世的男人!」
「惜兒,記住,無論我做了什麼,我都是愛你的,永遠!」
「惜兒,你——好——狠!」
……
迷濛之中,顏子惜的腦海裡一遍遍的迴盪著這些話語,她好似再次看見了雲千墨。一片白色的輕紗之中,他看著她笑,笑得那般溫潤和煦。他伸開修長的手臂,將她攬入懷裡。溫柔的吻愛憐地在她的額頭輕觸,手指輕輕的梳理著她的髮絲。
久違的溫馨讓顏子惜的心激動得輕顫,抬手欲撫上那張如玉雕琢的完美俊顏。然而,那雙冰藍色的眸子卻突然變得冷寒,冷冽的戾氣痛恨的望著她,手臂一揮,將她遠遠的摔開……
她好似掉入了一個無底深淵,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不,墨,墨……
……
床榻之上,睡夢中的顏子惜時笑時哭,淚水濡濕了如緞的秀髮和大片的錦枕。卻始終不曾醒過來!
室內,幾名侍女怔怔的看著這樣的顏子惜,一臉無措的神色,不知道該作何?
門簾被掀開,明黃袍衫的錦雲凌走了進來。看著依然躺在床榻上的顏子惜,狹長的鳳眼一凜:「怎麼還未醒嗎?」
「殿下……」幾名侍女諾諾的往後退了一步,有些害怕這太子一怒之下牽連她們。
「真是無趣!」暗惱一聲,走至床榻邊,伸手就欲一巴掌打在顏子惜的臉上。她不醒來,就直接打醒她算了。然而,舉起的手在幾乎扇在顏子惜臉上的那一刻,卻放慢了速度。變成了輕拍兩下:「醒醒,醒醒……」
「呵,原來太子殿下也知道憐香惜玉啊!」一嬌媚的聲音帶著酸澀的輕笑,媚兮裊娜的身姿來到了錦雲凌跟前。
錦雲凌心底微震了一下,繼而勾了一抹唇角:「美人自然是用來憐惜的,就像本宮待媚兮你,不是一樣的嗎?」
「口蜜腹劍!」媚兮輕哼了一聲,走至桌案旁,倒了一杯茶水遞給錦雲凌,「殿下的人,媚兮倒是看得真真切切,可是殿下的心,媚兮還真不知道在哪兒……」
錦雲凌接過媚兮手中的茶水,順勢將媚兮攬入懷裡,魅惑的在媚兮耳邊輕喃:「有人便可以了,還要心幹什麼吶?本宮那麼多女人,是不是要把本宮的心給剁碎,讓你們每人一份啊?」
「呵呵呵……」媚兮一陣嬌笑,眸光再次看向床榻上的顏子惜,「有心的人心才會碎,像太子,多半根本就沒有心……」
「放肆!」錦雲凌頓時惱了,一把推開了媚兮,「不要懷了本宮的心情!媚兮,你有什麼辦法讓她醒過來嗎?」
突然被錦雲凌怒喝,媚兮心中自然不快。暗暗咬了一下銀牙,走到顏子惜身邊,抬手就是兩巴掌狠狠的扇在了顏子惜的臉上!
「媚兮,你……」錦雲凌低喝,一把抓住媚兮還欲繼續扇過去的手。話剛喝出一半,居然看見顏子惜動了。她伸出手,在空中胡亂的抓著,好似欲抓住什麼。
「看見了,你剛剛就該狠狠的打下去,她不早就醒了嗎?」媚兮輕嗤一聲,把被錦雲凌抓住的那隻手抽了出來。
錦雲凌狹長的鳳眼微睨了一下,抬手輕輕向顏子惜面前放去,正好被顏子惜死死的抓住。錦雲凌的心底好似有什麼東西觸動了一下,柔柔的、黏黏的,嘴角正待勾出一抹淡笑。下一刻,顏子惜口中吐出的話卻讓他嘴角的那抹笑容僵住。
「墨,墨……不要走,不要……」聲音嘶啞,很低,卻剛好可以聽得清楚。迷糊之中,她以為自己抓住的是雲千墨,死死抓住那隻手,貼在了自己臉上。淚水模糊的臉上浮出一個笑容,緩緩睜開了眼……
「終於知道醒了?可惜,本宮不是你的墨!」錦雲凌恢復了一貫的邪肆凌厲,手指輕輕刮了一下顏子惜那已然漸漸紅腫的臉頰。
顏子惜模糊迷濛的眸子頓時清晰,看見錦雲凌那張邪肆凌厲的臉,一把鬆開了緊抓住的手。掙扎著虛乏無力的身體,從床榻上坐起,張口,聲音嘶啞乾澀:「這是哪裡?」抬眸望向四周,全是陌生的環境。
「我們已經到了皇城,這是本太子宮外的一處宅邸,要不起來看看環境如何?」嘴角輕抿,伸手欲扶起顏子惜。
顏子惜往一旁靠了靠,避開了錦雲凌的手。眸光再次瞟向整個室內華麗的佈置,淚水再次滾落而下。
墨離開了,她卻被這個色魔太子帶到了什麼皇城!她要怎麼辦,怎麼辦?爸爸、哥哥……她要怎麼樣才可以離開這個世界,才可以回去?難道真的回不去了嗎?
「喲,殿下!你瞧瞧……這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你都把你這美人給嚇著啦!」媚兮一把拉過錦雲凌,掏出錦帕甚是裝模作樣的為顏子惜輕拭著臉上的淚水,故意道,「妹妹不要擔心,這裡是太子的宅邸,只要討得太子高興了,這兒還不是妹妹的天地!」
錦雲凌眉頭微蹙,總覺得媚兮這話有些不對勁,可是這話又甚為耳熟。因為,這樣的話是他常常對身邊的那些女子說的。媚兮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又稱心如意的多了一美人!
顏子惜推開媚兮,再次蜷縮在錦被之中。她不想理會眼前的人,媚兮也好,太子也罷。自然,她也不可能成為太子的女人!
冷漠的態度讓媚兮沒有討著好,拿著錦帕的手還舉在空中。愣了愣,不悅的收回。
「行了,她剛剛醒過來,身體還虛著。就讓她好好休養幾天,我們……」錦雲凌從身後攬過媚兮,也不顧及有人沒人,唇已經湊在媚兮的頸部處啃噬著。
媚兮順勢倒進錦雲凌的懷裡,嬌媚道:「媚兮不就是想討殿下開心嘛!媚兮知道,殿下對她的心思不一般,以後即便不是太子妃,也是殿下的心頭肉。媚兮自然得多花點心思……」
「你這話本宮聽起來怎麼酸酸的?她再怎麼好,也在你之後,好了……」言語已經變得粗重,手急切的探入了媚兮的已經之中,一邊親吻,一邊向另一間室內走去。
兩人暗昧的聲音漸漸隱去,終於還室內一片清靜。
癡人昧,離魂淚,瑟瑟秋風笑流水-【047】果然又一個尤物!
「你這話本宮聽起來怎麼酸酸的?她再怎麼好,也在你之後,好了……」言語已經變得粗重,手急切的探入了媚兮的已經之中,一邊親吻,一邊向另一間室內走去。
兩人暗昧的聲音漸漸隱去,終於還室內一片清靜。
顏子惜知道兩人已經離開,便從床榻上起身。有侍女送來了羹湯,喝了一些。從窗戶向外面看了一下整個面積寬大、建築奢華的宅邸,正欲繞過錦雲凌與媚兮所在的房間向遠處的廊道走去。突然,一抹紫色的身影一閃,向這邊掠了過來!
紫衣?!顏子惜心中一驚,急忙隱在朱紅的廊柱之後!
紫衣原本嬌美的容顏幾乎扭曲,週身都散發著凌厲的憤怒與憎恨。她並未注意到顏子惜,直接向錦雲凌與媚兮正在曖昧的房間衝了過去。
「匡啷——」一聲,門被轟然推開,接著裡面傳來了廝殺的聲音。
只片刻的功夫,打殺的聲音沒有了。被制住的應該是紫衣,畢竟,紫衣面對的是兩個人,錦雲凌和媚兮!她或許認定,這個時候是最好下手的時候,卻忽略了那兩人的功夫都在她之上!
「呵,美人,是想本宮了嗎?」錦雲凌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錦雲凌,你居然騙我!你說了,你只要顏子惜那個小妖精,不會害墨哥哥!你居然殺了他!」紫衣咬牙切齒的怒吼,揮劍欲再次刺向錦雲凌。一旁的媚兮一掌擊在紫衣的臂膀處,只聽得「嚓——」的一聲,整個臂膀脫臼,手中的劍落在了地上。
錦雲凌上前,抬起紫衣的下顎,邪肆一笑:「這只能是你笨!本宮為什麼要留下雲千墨?沒有了雲千墨,顏子惜那美人是本宮的,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跟著本宮,不是嗎?」
「你妄想!你害死了墨哥哥,害死了雲闕樓所有……」
「誒誒誒……」錦雲凌打斷了紫衣怒吼的話,「千紫衣,這話本宮可不愛聽!雲闕樓的那些人可是你毒殺的,要不是你毒倒了那些人,本宮怎麼可以輕易上得了雲闕樓吶!」
紫衣?顏子惜聽到這裡,心猛然一沉,忍不住向那間房門靠近了一些。
「你胡說,我根本不知道那會是毒藥!」紫衣再次咬牙,要是可能的話,她恨不得衝上去將錦雲凌生吞活剝!
「是嗎?毒藥?哎呀,看來有人不小心把藥弄錯了吧!」輕歎的語氣突然變得凌厲,「千紫衣,這次能夠輕易的除去雲千墨,最大的功勞可都在於你!如果,你不在意的話,只管宣揚出去!對了,你姑姑千月如知道了是什麼反映啊?」
「錦雲凌——」紫衣再次怒喝,既悲痛,又憤怒。她犯下如此大的錯誤,哪裡敢有絲毫張揚。甚至雲千墨摔入懸崖的事,她都不敢告訴姑姑半句。
「知道厲害就好!反正雲千墨已經死了,只要以後老老實實的,本宮自然不會為難你與那個女人!」狹長的鳳眼掃過紫衣臉上憤怒的表情,再次邪魅的冷笑,「怎麼,不想離開,是要留下來伺候本宮嗎?」
紫衣瞪著錦雲凌,濃烈的怒意在眼裡不斷的凝聚,最終隱忍下來。拾起地上的劍,抱著痛得虛脫的手臂,往外面走去。剛走到門口,正好撞見一臉悲痛震驚的顏子惜。
「紫衣……你,你居然和他一起……」
千紫衣蓄滿怒氣的雙眸一寒,另一隻手一把卡住顏子惜的脖子:「都是你這個小妖精,要不是你勾引墨哥哥,我怎麼會……」手臂用力,將顏子惜推在了牆壁之上,手指用力狠狠的卡下去。她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了顏子惜的身上!
顏子惜本就虛弱的身體,那經得起這般重的力道。她只感覺瞬時天昏地暗,呼吸困難。手下意識的欲掰開紫衣的手,卻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是的,她該死!要不是她,墨就不會輕易的被推入懸崖,就不會那樣離開!
「千紫衣!」錦雲凌一聲怒吼,一掌將紫衣擊出數步之遠,「她是本宮的人,你再敢動她,本宮讓你跟你姑姑住冷宮裡去?」
「哈哈哈……」紫衣硬撐著從地上爬起來,一陣嘲諷的大笑,「太子也太自以為是了吧!你們這樣處心積慮的除去墨哥哥,還不是怕皇上把皇位傳給墨哥哥!太子雖然是皇后所生,貴為太子,可是誰的份量在皇上心中最重,大家都知道的!」
錦雲凌鳳眸一寒,向紫衣走近了幾步:「看來,你真的是不想活了!不過,雲千墨已經死了,本宮心情好,不想殺人!現在本宮是父皇唯一的子嗣,這錦川的天下,非本宮莫屬!哈哈哈……」
顏子惜恢復正常的呼吸,看著眼前的兩人。她不太懂他們話中的意思,這錦雲凌殺死墨的目的好似是為了皇位!可是墨怎麼會與這錦川皇位扯上關係?難道……
這人都不在了,他們兩還在幹什麼?要說死,他們都該死不是嗎?她們都是兇手,兇手!還有她自己,她也是兇手!是她讓墨喝了那杯茶水,是她……
顏子惜的心底再次湧起一陣悲痛,起身,拖著沉重的步子向一邊走去。對面,卻正好向這邊走過來三個人,最前面的那個人身著將軍服飾,身形魁梧挺拔,四十多歲的樣子,全身從內到外散發出一種懾人的震撼力。
他在向這邊走來時,同樣看見了顏子惜,深邃凌厲的眸子一直在顏子惜身上打量,最終停在了顏子惜面前。
或許是因為這種懾人的震撼,顏子惜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腳下的步子,靠著廊柱怔怔的站在原地。原來,這就是古代的大將軍吧!不禁威風,簡直令人生畏!
男子伸手,一把抬起了顏子惜的下顎,細細打量,似乎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恍若連每一根汗毛也要看清楚一般。深邃凌厲眸子一點點瞇在了一起,眸底閃爍的卻是不見底的陰寒。
顏子惜有種被人當牲口查看的感覺,抬手,厭惡的欲推開那人的手。然而,觸上那手的感覺好似觸上了鐵鉗,鐵一般的硬!顏子惜全身不由的一震,眼裡閃過一抹惶恐!
「哈!」男子大笑一聲,鬆開了她,回頭對身邊的兩人讚歎了一句,「果然又一個尤物!」
「舅舅!」錦雲凌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顏子惜,「舅舅來了也不事先知會一聲,侄兒也好前來迎接啊!」
【048】冰藍色眸子!
蕭國,御獵場。
一白色駿馬之上,乘坐著一對出塵脫凡的完美璧人。女子十七八歲的模樣,純淨絕美的臉上有著一雙冰藍色的眸子,為本就絕美的容貌增添了一股攝魂奪魄的美!男子估摸二十出頭,溫潤如玉宛若神祇的氣質,顯得比女子更清雅脫塵!
兩人都是狩獵的勁裝打扮,只是氣韻神色上絲毫不像狩獵,到更像是遊玩觀光!
馬兒緩緩停了下來,他們看見了前面的一隻野兔。男子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淡笑,舉起弓箭,正準備瞄準射擊……
「景哥哥,讓月兒,讓月兒來……」坐在身前的女子卻突然道,伸手欲搶過男子手上的弓箭。
「噓!」男子作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對著女子眨了一下眼。然後繼續瞄準,拉弓射擊。就在他最後拉弓的一剎那,女子卻突然頑皮的一拽男子的手。那看似能準確射向那只野兔的箭羽「嗖」的一聲,偏離了出去。那只野兔受驚,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兩人的視線!
「呵,呵呵呵……」女子一陣得意的嬌笑,然後努嘴瞅向男子。
「呵!」男子無奈的輕笑,低頭在女子唇上輕啄了一下,「好,讓你!下次遇見一頭大野豬,景哥哥也讓月兒啊!」
女子臉頰一紅,不依道:「景哥哥,你就會欺負我!」
「景哥哥怎麼捨得欺負我的月兒呢?好了,要不景哥哥讓月兒射那隻鳥行不行,瞧,已經飛過來了!」男子指了指天空中正拍翅飛過的一隻小鳥,然後將女子的手放在弓箭之上,手叩手的瞄準一拉。箭羽準確的射中,那被箭羽貫穿的鳥兒從天空直直落下!
「呵!」女子興奮的輕笑出聲。
「瞧,我們月兒的箭法多准,是不是?」男子誘哄的讚歎道。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了對她的寵溺。
女子臉上的笑容突然不滿的消失,努努嘴:「不玩啦!我要到紫鳶潭,我要泡溫泉!」
「怎麼,又生氣了?」男子無奈的搖頭,故意哭喪了一張臉。
看著男子哭喪難看的神色,女子突然笑了:「討厭!你剛剛說我箭法準不是有意損我嗎?明知道我不會射箭!還有這弓這麼重,我根本就拉不開嘛!」
「是哦!我怎麼連這都忘了呢?看來,是我太高興了!」男子微蹙眉頭,「不過,剛剛那隻鳥又是怎麼飛下來的呢?莫非是看見我們月兒來了,自己撲騰著迎接來啦?」
「你……景哥哥,你討厭,討厭……」女子掄起粉拳就向男子輕捶了過去,「你怎麼老是這樣戲弄人家!」
男子伸手堵住女子不依不饒的粉唇,輕笑:「什麼人家,多難聽!月兒可是太子妃!我蕭景的太子妃藍紫月哦!我不是為了讓我的太子妃開心嘛!」
蕭景的話讓藍紫月白皙的粉頰再次染上紅暈,卻依然小聲道:「可是,你老是這樣戲弄我,我就回去告訴父親,不做你的太子妃!」
「呵呵!」蕭景低頭,臉頰貼在藍紫月羞得泛紅的臉上,依然打趣道,「原來月兒還知道害臊啊!我們打小一塊兒長大,怎麼就沒有覺得……不過,你不已經是我的太子妃了嗎?而且,我們還已經……」說著,唇順著藍紫月發燙的臉頰向下滑去,熱熱的氣息直往頸脖竄……
蕭景的話讓藍紫月想起了昨晚洞房花燭的一幕幕,本就滾燙的臉更是燙得厲害!在感覺蕭景火熱的唇已經吻上胸前的肌膚時,羞惱的一把推開:「景哥哥,這可是大白天的,別人看見會笑話!」說話的同時,還偷偷向四周瞟去。
「人?哪裡有人?」蕭景故意往四周望了望,「這裡是御獵場,有誰那麼大膽?別說,我還真想……要不,我們……」說著,壞笑一下,放下手中的弓箭就欲攬過藍紫月。
「啊?」藍紫月愣怔了一下,從蕭景的話中醒悟過來,雙手猛力一推。下一刻,便聽見「砰」的一聲,蕭景硬是被藍紫月推下了馬!
「月兒,你居然……」蕭景一副狼狽的模樣從地上爬起。
「呵呵呵……」沒想到蕭景一不留神居然被自己推下了馬,藍紫月忍不住一陣嬌笑,「景哥哥,你也太沒有防範意識了吧!這裡不好玩,我想去紫鳶潭,去泡溫泉!這幾天在皇宮,都把我折騰死了!」說著,調轉馬頭就向外衝去。
「唉,月兒!你不可以就這樣一個人去!」蕭景急忙喊道。
「景哥哥,你追過來吧!我在紫鳶潭等你哦!」藍紫月的聲音從叢林深處傳來。
蕭景微蹙了一下眉,提氣就向前掠身而去。然而,剛到獵場外時,一將軍卻攔住了他。
「殿下,皇上急召,馬上回宮議事!」
「急召?有什麼事非得要本宮參議?本宮昨日大婚,三天休息的時間,今天才第二天吶!你們這些臣子都是幹什麼的,非得要本宮才能夠做事嗎?」蕭景不禁抱怨,目光卻看著前方留下的那一行馬蹄印。
「殿下,這是皇上的詔令,臣等……」那名將軍為難道。
「行了!既然如此,剛剛太子妃騎馬走這經過,你為何不攔住她?」藍紫月一人前往紫鳶潭,那紫鳶潭又在皇城之外,他自然不放心。
「太子妃?」那名將軍一臉的詫異,「剛剛那位是太子妃?臣急著趕過來,確實看見了!只是那馬跑得太快,沒有看清楚……」
「算了!」蕭景甚是不悅,對一旁的幾名侍衛道,「你們速去紫鳶潭,好好保護太子妃,不可有半點紕漏!」
「遵命!」幾名侍衛躬身行禮,然後躍身上馬向著紫鳶潭飛奔而去。
049
瑰麗的霞光鋪灑在一大片的紫鳶花之上,耀眼而逼人!微風陣陣拂過,紫色的粉末泛著點點晶亮,在空中漂浮。濃郁的馨香,瀰漫著整個紫鳶潭,令人陶醉!更難得的是,紫鳶花的深處還有一個溫泉!
這是藍紫月最喜歡的地方!也正是因為她喜歡這裡,蕭景還特意在不遠處建造了一座別院,可以暫時居住!
藍紫月跳下馬,看著盛開得如此美麗的紫鳶花,興奮的轉了一圈。情不自禁的舞蹈起來,美妙動聽的歌聲宛如天籟一般從口中溢出……
這是蕭景無意間發現的一個山谷,帶她來過後,她就喜歡上了這裡。她甚至還說,要與蕭景隱居於此,過著神仙眷侶一般的生活。當然,那也只是說說而已!畢竟蕭景可是蕭國唯一的子嗣,不可能為了她而放棄整個蕭國吧!但蕭景卻發誓,當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成年後,就將皇位傳給那個孩子,然而帶著她隱居這裡。所以,她才答應進宮做了太子妃!
為了將來的幸福,總得做出一點犧牲吧!
藍紫月踏著簇簇紫鳶花,越舞越起勁,越唱越陶醉。想著與蕭景的種種,臉上全是幸福的微笑!美妙的舞姿,輕靈的身形,映著瑰麗的霞光,襯著紫潭一般的紫鳶花,宛如降落凡塵的精靈!
遠處的山崖之後,居然出現了兩抹人影,一主一僕!即使那隨從打扮的人,穿的也是上好的錦緞華服。那個主子,更是英挺威嚴,氣勢逼人!更要命的是那張攝人心魄、猶如玉雕的臉龐,幾乎可以魅惑眾生。只是那雙幽深犀利的眸子,讓人心生畏懼,不寒而慄。
「沒想到這兒還別有洞天吶!」那名主子勾唇一笑,眸光犀利的注視著遠處淺唱輕舞的女子。
「是啊!奴才還以為這裡是荒山呢!四處沒有人煙,要不是這女子的歌聲,我們……」
「你覺得這女子是人是仙!」那主子依然一副勾唇淡笑的樣子。
「這……」那僕從稍稍頓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主子,「主子真會逗弄奴才!這世上那會真有仙子,即使有,也沒這麼好看吧!呵呵……」
「你到真會說話!這蕭國窮土僻壤的,居然有這等美女!這次攻打蕭國,朕還真怕傷了她呢!」右手輕輕扶了一下左手上的玉扳指,輕笑。
「看來主人是動心了!這好辦,我們現在就把她……」這僕從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主子的一隻手蒙住了雙眼,話也自然噎在了口中。
「轉過身,不許回頭!」主子低喝道,「好好在此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過來,否則賜死你!」
主子的話讓僕從驚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連連點頭應承。
原來,藍紫月又唱又跳的,不一會就覺得累了。見蕭景一直沒來,又認定周圍沒人,就一層層的脫下了自己的衣袍,向溫泉中走去。卻不想,這樣的春光,卻被人一覽無餘!
溫泉的熱氣蒸騰著全身,藍紫月覺得全身舒暢。手腳輕輕拍打著泉水,游至溫泉中央的一塊高聳的岩石旁,靠著岩石舒適的閉上了眼……
一陣清風拂過,藍紫月感覺到有人飛掠到了她身後的岩石之上,並且蹲下身細細的瞅著她!
「景哥哥,你好討厭!沒有看見我在泡澡嗎?剛剛不來,現在出現幹什麼啊?」藍紫月羞惱的把身體往下沉,只留一顆腦袋在外面。不過,那完美姣好的身形依然若隱若現的在水中呈現。
「景哥哥?是與男人幽會嗎?」男子輕嗤的語氣帶著一絲冷冽。
這聲音好陌生!藍紫月驚惶的一轉身,看向蹲在岩石上的男子!男子一臉魅惑狂肆,哪裡是她那清雅溫潤的景哥哥!
「你……你是誰?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藍紫月驚惶的用雙臂抱住自己的前胸,由於驚恐,言語有些不清。回頭,卻對著遠處大喊:「景哥哥,景哥哥……」
男子蹙眉,對於藍紫月的反應有些不悅。繼續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兒的人?」
藍紫月惶恐的看著一臉狂肆的男子,轉身,不顧一切的往溫泉的一旁游去。此刻,她只想穿上衣服離開這裡!然而,當她游至剛剛脫放衣衫的溫泉邊,哪裡有她的衣衫?
「是要這個嗎?」男子輕笑的聲音再次響起。
藍紫月轉身,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居然握在那個男子的手中!剛剛由於驚恐,都沒有反映過來。
男子將那衣衫湊在鼻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笑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但是,你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就將衣服給你!」
「你走!你馬上走!否則景哥哥來了,你就沒命了!」藍紫月語無倫次道。但是,她還是知道,她不能說她是誰!這樣,會給蕭景帶來麻煩。這幾月來,蕭國一直戰亂不斷,蕭景是蕭國的太子,更是很多人想要鉗制的對象!特別是看眼前的這個人,一眼便知,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蕭國人。
此刻,她真的後悔來這裡!十幾年來,這裡除了她和蕭景,就再也沒有其他人闖入過。那些帶來的侍衛,也只是奉命守衛在山谷之外。哪知道今天會……
男子輕輕一躍身,來到了她靠著的溫泉岸邊。藍紫月反射性的轉身,並且再次往溫泉中央游去。
「呵!」男子有趣的輕笑,「美人,你不覺得這樣根本不是辦法嗎?如果不介意的話,在下倒是願意效勞……」話畢,再次一躍身,就向水中的藍紫月掠去。伸手,一把就將藍紫月拽了起來!
「啊!」藍紫月驚叫,下意識的拳打腳踢,「放開我!你放開!景哥哥,景哥哥……」淚水終於因為驚悸而滾落而下。從小到大,她還沒有遇見這樣的事!
男子雙臂一捲,便將藍紫月嬌柔的身軀捲進了自己的懷裡。一股醉人的幽香,加上緊緊捆在懷裡的柔軟,讓他頓時迷醉、暗歎。「真是一個尤物,天下少有吶!」
「放開我,你這個色魔,色魔!景哥哥,景哥哥……」藍紫月無從掙扎,赤/裸的身體完全鑲嵌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裡,這樣的恐懼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景哥哥?」男子一把捏住藍紫月的下顎,讓她無法叫出聲來,「本沒有打算碰你的!可是你叫得我全身酥麻,所以……」低頭,便狠狠的吻上了藍紫月的唇。
「唔……嗚嗚……」藍紫月的唇被堵住,只餘聲聲哽咽的哭泣聲。但很快,就連那嗚咽的哭泣聲也無法發出來。因為,她感覺自己幾乎快窒息死去!男人的吻,她已經嘗試過!但是,向這樣強勢得不留一點餘地的真的沒有!
男子好似要連她肺部的空氣一併抽離一般,直到她臉色慘白,雙眼微微閉上時,才猛然鬆開了她!
「真是個妖精,差點要了你的命!」男子不禁低咒,「你沒有和你那情郎接過吻嗎?連換氣都不會!」
藍紫月好半響從暈厥中醒過神來,委屈加羞辱,淚水猶如斷線的珠子不斷滾落。一雙冰藍色的眸子好似看見魔鬼一般愣愣的望著眼前的男子,居然忘了自己依然一絲不掛,沒有了一絲反映!
「這個樣子是在勾引我嗎?」男子伸手,勾起藍紫月的下顎,轉而輕笑,「看你這樣子,定然還未經人事吧。既然如此,今天就放過你!不過,你得好好看好自己的身子!否則,我連你那情郎一起殺!」
「不要……」好半響,終於溢出兩個字來。抬手,抓住男子勾起自己下顎的手。
「行了,把衣服穿上!有人來了!」男子上好的聽力感覺到有腳步聲迅速向這山谷靠來。
「景哥哥!」藍紫月第一反應自然是蕭景,抓起衣服的同時向遠處跑了去。
「站住!」男子厲喝一聲,「就這樣去投懷送抱嗎?把衣服穿好!」
藍紫月此刻才反應過來,他急著逃離這個色魔,匆匆套上的衣服只能夠遮住大半個身子。慌亂的整理了一下,再次向前面跑去。然而,她還沒有跑到遠處的白馬身邊,便聽見了混亂的廝殺聲。
景哥哥!藍紫月還未平靜的心,再次砰砰直跳。爬上馬背,狠狠的一揚馬鞭,便向那廝殺的地方奔去……
幾乎是第一次聞到如此濃烈的血腥氣息,在微風的吹拂下直竄鼻翼,讓藍紫月有著噁心的感覺。荒涼的山坡之上,激烈的廝殺還在繼續。她看見了他們蕭國的幾名侍衛,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在了血泊之中。汩汩流淌的鮮血灑在了灰白枯黃的草地之上!
「景哥哥,景哥哥!」藍紫月衝著廝殺的數十人大喊,她沒有看見蕭景,心就更加慌亂不安!
廝殺打鬥的聲音稍稍停止了片刻,向藍紫月望了一眼,隨即繼續廝殺!
「把她拿下!」那個僕從認出了藍紫月,大喝一聲,隨即有人向藍紫月奔了過來,欲將她虜獲下馬。
藍紫月急忙勒起韁繩向一邊竄去,然而,這些人的功夫似乎個個都異常高強。抽出一個人來對付她簡直不在話下!當她剛掉頭竄向一邊,那人也同樣掉頭,向她掠來。就在藍紫月以為會被拽下馬時,馬兒好似受驚一般,發狂的往前衝了過去。猛烈的衝擊把那正撲過來的人撞翻在地!
當藍紫月回頭向後望去,那血腥廝殺的場面已經完全隱沒在山谷的另一邊!
馬兒一路狂奔,直到皇城大門口,才緩緩停了下來。藍紫月一直死死抱住馬背趴在上面,才沒有被摔下去。但是,胃早已被顛得翻江倒海。
「咳咳……」藍紫月咳嗽了一陣,疲憊的從馬背上翻滾下去。
「月兒,怎麼弄成這樣!」一熟悉的身影一閃,及時將她接住,甚是關切的詢問。原來是蕭景!難怪這馬怎麼知道停下來,原來是感應到了自己的主人!
「景哥哥,景哥哥……」藍紫月抬頭看見是蕭景,一把抱住蕭景便委屈的哭了起來。
「怎麼啦?那幾名侍衛呢?你怎麼一人回來了?」看著藍紫月哭得如此傷心,蕭景好似感覺到了什麼,「他們回不來了是嗎?」
藍紫月哭泣的聲音更大了,變相的回答了蕭景的猜測!
「好了,沒事了!這段時間就呆在宮裡,哪兒都不去好嗎?」蕭景扶著藍紫月讓她站好,在看見藍紫月只勉強套了外套,而且還弄得一塌糊塗的情況下,忍不住再次道,「有人闖進紫鳶潭啦?」
藍紫月剛剛收住的哭泣聲再次哭了起來,死死的把頭埋在了蕭景的懷裡。哭得蕭景的一顆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
「沒事,都過去了!我們回宮!」蕭景再次抱著藍紫月欲上馬,卻發現馬屁股上有一團有著細微的血澤。伸手摸了摸,才發現上面還插著一枚銀針,是有人為了讓馬帶著藍紫月急速離開,而故意打在上面的。看來,那幾名侍衛真的遇見了強敵,而且,無生還的希望!
回到太子府,藍紫月再次泡了一個熱水澡,才疲憊的睡了過去。只是睡夢中,卻還在不斷的哽咽著。
「派人前往紫鳶潭,把那幾名侍衛的屍體都抬回來!務必查清那些闖入襲擊的都是什麼人?」蕭景輕聲對身邊的一名隨身侍衛道。
「知道了,殿下!」那侍衛領命而去。
這段幾月來,蕭國的邊界時常受到鄰國的侵擾。今天上午得到消息,錦川有吞併蕭國的企圖,暗中已經布下大軍。所以,父皇才會急召他回宮議事。但是,從藍紫月遇見的這件事來看。敵人已經喬裝,進入了蕭國!蕭國不過是一小國,年年向錦川進貢。今年更是提出無理條件,想要得到兩倍的供奉。父皇不過當著各個供奉國的面,帶頭婉言拒絕,就招來大軍壓境的戰亂!
蕭景想到此,不由的緊了緊手中的拳頭。抬步,正欲再次前往議事廳參議。身後卻突然傳來了藍紫月驚呼的聲音:「景哥哥,景哥哥……」
「月兒!」蕭景轉身奔到床榻邊,擔心的握住藍紫月胡亂揮舞的手,才發現,藍紫月依然還在睡夢之中。只是她口中不斷驚呼,淚水順著眼角滾落。
「月兒……」再次輕喚,抬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她到底遇到了什麼,居然讓她睡夢中也如此驚悸不安?
「沒事,月兒,景哥哥在這裡,景哥哥在這裡……」蕭景輕輕挨著藍紫月躺下,將藍紫月攬入懷裡。
「景哥哥……」藍紫月翻轉過身,嗚咽一聲,抱著蕭景再次睡了過去。
050
睡夢之中,藍紫月再次看見了那廝殺打鬥的場面。由幾個人逐漸變成了幾十人,幾百人,成千上萬的人……茫茫的一片,看不到盡頭!一具具倒下的屍體重疊堆積,殘肢斷臂四處飛散,咕咕流淌的鮮血瞬間染紅了整片土地……
她就那樣愣愣的站在血泊之中,看著腳下的鮮血不斷蔓延、變深,然後成了一片血海。突然之間,無數的殘肢斷臂向她飛了過來——
「啊——」藍紫月大叫一聲,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冷汗早已打濕了全身。
「娘娘,娘娘怎麼啦?」有侍女聽見聲音急忙跑了進來。
「血,好多血!」千月如吶吶道,反射性的去拉旁邊的蕭景,才發現蕭景不知何時已經離開。「景哥哥,景哥哥呢?」
「娘娘,殿下去金殿議事了!」一名侍女擰了一把熱毛巾,小心的為藍紫月擦拭著額頭的冷汗。
「議事?昨日不是才議過事嗎?」藍紫月的腦海再次浮現出夢中血腥恐怖的場面,心中有著強烈的不安,「如此緊急頻繁的議事,難道真有什麼大事發生……」
「娘娘,沒事的!這朝中的事娘娘就不要擔心!」侍女小聲安慰。
「可是……」可是她的一顆心確實亂得慌,藍紫月稍稍遲疑了一下,翻身下榻就往外奔去,「不,我要去看看!」她似乎要看到蕭景心理才會踏實。
「怎麼,剛一睜眼就急著找我來啦?」蕭景正好從門外走了進來,略微打趣道,「看來,我的月兒真是離不開我囉!」
「景哥哥……」藍紫月看見蕭景,一顆心稍稍鬆了下來。顧不得蕭景打趣的話,急切道:「景哥哥,是不是有事發生?我剛剛在夢裡看見了好多血,好多血!」
蕭景臉上極力綻放的笑容即刻僵住,頓了頓,對一旁的侍女道:「你們都退下吧!」
侍女退下,室內的空氣變得凝重。蕭景輕輕將藍紫月攬住,坐在了床榻之上。抬手,輕撫著藍紫月晶瑩的臉頰,極力淡然道:「月兒,其實景哥哥也有事對你說!」
「景哥哥……」藍紫月抓住了蕭景的手,她似乎能夠感覺到他手心的冰涼。
「我要帶兵前往曦城駐守,那裡是我國邊境的重要關口,必須得親自把守!」蕭景極力平淡的解釋,「可能得一月左右的時日,所以……」
「駐守曦城?」淚水不自覺的滑落,「景哥哥,那裡不是一直由余將軍駐守嗎?為什麼要你去呢?」蕭景是蕭國唯一的子嗣,皇上派他親自去駐守,這意味著什麼?
蕭景扯出一個笑容,拇指輕輕拂過藍紫月臉上的淚水,輕柔道:「沒事,我們蕭國邊境不是時常有這樣的交戰嗎?不用擔心!」
「帶上我一起去!」藍紫月斷然道,「我們不是發過誓,要相守到老嗎?」
「我的傻月兒,我不過是離開一陣子!這段時間,你就在宮中好好的修養,說不定我們的寶寶已經在你的肚子裡了呢!」蕭景極力綻出的笑容卻有些木訥,提到寶寶,他還真的希望藍紫月能夠懷上他的孩子。也許,這一走,他真的不知道……伸手,下意識的把上了藍紫月的脈搏。
「哪有那麼快!」藍紫月把手抽了回來,「即使有,也把不出來的!」
「那就爭取為景哥哥懷一個,好嗎?」蕭景認真道,有些困頓的眸子直看進藍紫月的藍色眸底。
「景哥哥,你,什麼時候出發?」聲音哽咽。
「一個時辰以後,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只差和她的告別。
藍紫月閉上了雙眼,淚水再次順著臉頰滾落。她已經意識到這次的離別,不知有著多大的風險。但是,她不可能不讓他去!他是蕭國的太子!他不得不去!她也知道,他不會帶上她,她會影響到他。她不能跟去!
兩片溫柔的唇瓣輕輕吻去她臉上不斷滑落的淚水,然後噙住了她的粉唇。四片唇瓣相觸,居然有著微微的顫抖。彼此的心同樣一顫,他們都在害怕,害怕那不願去想的結局。只把這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對彼此的眷戀與不捨!
相擁的身體輕輕倒在了床榻之上,溫柔的纏綿,繾綣的眷戀。腦海之中沒有其他,有的只是彼此的美好!要是可能的話,他們就這樣永遠在一起多好!
當藍紫月疲憊的閉上雙眼時,蕭景甚是不捨的抽離了自己的身體。帶著汗漬的吻再次悉數落在藍紫月泛著紅暈的俏臉上,暗啞道:「月兒,景哥哥會回來的!」是的,他一定要回來!他知道,他有多麼捨不下她!鼻子一酸,淚水正好滴落在藍紫月的臉上。
顫抖的手再次捋了捋藍紫月凌亂的髮絲,起身,欲悄悄離開。然而,手卻被緊緊的拽住。
「景哥哥!」藍紫月並沒有完全睡過去。這個時候,即使她再想睡,也無法睡得著。
「月兒……」蕭景有些訝異。
藍紫月坐了起來,伸手,拿過一旁衣衫上的一個錦囊放在了蕭景的手中:「景哥哥,這個,你帶上!」
蕭景看著手中那寶藍色的錦緞繡花錦囊,他知道,這是藍紫月的隨身之物。錦囊裡裝著的是她圈養的兩隻螢火蟲!她總是說,他們就是這兩隻螢火蟲,無論對方在哪兒,都可以找到彼此。只是,他每次向她討要,她卻從不曾給他!
「月兒,這個……」
「景哥哥,你帶著這個,想月兒就拿出來看看!」藍紫月泛著淚水的藍色眼眸裡露出一絲笑容。
蕭景把囊袋打開:「那我帶上一隻便可……」
藍紫月抓住蕭景的手,依然淡笑:「景哥哥,月兒說過,他們不可以分開的!他們就是我們,不是嗎?」
「月兒……」蕭景稍稍頓了一下,點頭,然後將那錦囊收起。
當蕭景走出太子府大門時,藍紫月再次跟了出來。
「景哥哥,記住,月兒在府中等你!」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人蕭景的耳內,直到心底。
蕭景回頭,對著藍紫月再次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然後,疾步離開!
051
蕭景帶著大軍趕往曦城之後,戰事好似稍稍平息了幾日。可是不久,再次開戰,甚至比以往更加激烈。傳回宮中的消息是節節告急,蕭國的很多關口都被攻下,錦川的軍隊逐漸逼向皇城。
「太子妃,今天怎麼又來了?」總管太監魯公公搖頭輕歎。這藍紫月天天到金殿侯他,不過就是為了得知戰事的情況。可是,這戰事越來越緊,他無法再據實告訴她。一切,都等著最後的定奪。
「公公,前方戰事怎麼樣了?今天有消息嗎?」藍紫月上前抓住魯公公。
「太子妃,回去吧!令尊昨日也率領藍冰族將士前去支援了,戰事很快就會平息的!」魯公公安慰道,卻不想說了不該說的話。
「父親?你是說我父親嗎?」藍紫月不可置信道。他們藍冰族人是蕭國平安穩定的象徵,這藍冰族軍隊一動,就表示蕭國已經沒有其他大軍可以動用了。「魯公公,你可否告訴我,這次攻打我國的到底是哪個國家?」
「太子妃,還是先回太子府去吧!不管如何,皇上到時會有最後的安排!」魯公公沒有回答藍紫月的話,轉身急急離開。
最後的安排?!是什麼意思?藍紫月的一顆心好似瞬間沉入谷底,眼前暈眩了一陣。不,景哥哥,景哥哥你一定要回來!再抬步,腳步虛軟的向回走去。
「娘娘,娘娘……」藍紫月剛剛走到太子府的門口,一侍女就拿著一疊畫像跑了過來,「娘娘,你看這個!」
藍紫月接過那一疊畫像,仔細一看,每一張都畫的是她!而且,這作畫之人畫技極好,每一張畫的角度都不一樣,每一絲表情都惟妙惟肖。有的上面還畫有那片紫鳶花,溫泉……
「鈴兒,這是怎麼回事?」藍紫月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那個魅惑狂肆的男子,心,再次恐慌不安。
「娘娘,皇城裡四處都貼滿了你的畫像!說是錦川的一個大將軍在四處搜尋畫中的女子!不過娘娘放心,除了這宮裡的人和藍冰族的人,沒有人知道娘娘!」鈴兒急忙安慰。
「錦川?鈴兒,攻打我國的是錦川國嗎?」這錦川是三大強國之一,如今來攻打一個小小的蕭國,這樣的懸殊……難怪,所有的人都不告訴她真相!原來,景哥哥與父親的前往,不過是殊死掙扎!
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魯公公口中的「最後安排」是什麼意思。但是,最後的安排到底是怎樣的?還有,她的景哥哥……
藍紫月衝進室內,拿起幾件衣服簡單的打了個包袱就往外面走。
「娘娘,你這是幹什麼?」鈴兒拖住了她。
「我要去曦城!」如果,這蕭國注定要滅,她只要他的景哥哥,還有父親。
「娘娘,曦城已經淪陷了!藍父大人還未趕到曦城,就已經淪陷了!而且,藍父大人還被敵軍虜獲……」
藍紫月全身一軟,跌坐在了地上。或許由於這樣的事實太過突然,還有著不置信。只是,淚水不知為何卻止不住的流。「也就是說,錦川大軍,很快就會攻進皇城,攻進皇宮?」
鈴兒木然的點頭,吶吶道:「我曾經聽老人說過,一個國家淪亡時,宮裡的所有人都會被賜一杯毒酒,以祭亡國之辱!娘娘,難道我們大家都要死嗎?」
死?如果,景哥哥真的就這樣沒了,她自然也不會獨活!只是,她不相信,不相信景哥哥就這樣離開她!她們不是才新婚不久嗎?直到如今,他們大婚也不到一月時間!
「娘娘,娘娘……」又一名侍女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手裡依然是一疊畫,和剛剛鈴兒拿回來的一樣,「娘娘,好多錦川的侍衛闖進了皇城!挨家挨戶的搜你呢!說是他們的大軍已經包圍了皇城,只等皇上主動投降。否則,就攻進皇宮!他們還說,如果,找到畫中的女子……不,是娘娘……就可以免去皇城屠殺!」
「皇城屠殺??難道他們要屠城嗎?」無力的開口。
「娘娘,這……」那名侍女好似意識到自己多嘴了,低下了頭。
鈴兒將藍紫月從地上扶起,稍稍瞪了一眼那名侍女。再次安慰道:「娘娘,要死,就大家一起死!不可為難自己,說不定殿下還會回來……」
「不!」藍紫月斷然道,「鈴兒,給我拿便服來!」
「娘娘,你……」兩名侍女同時詫異的看著藍紫月。
「去拿便服來,難道,你們真的不想活了嗎?」藍紫月大喊,「你們可以不活,這皇宮裡的所有人都可以不活,但是,皇城的老百姓卻不能不活!」
兩人似乎明白了藍紫月的意思,卻依然猶豫道:「娘娘,這樣的屈辱,你受得了嗎?」大家都知道,藍紫月是藍冰族的一顆明珠,從小都是在寵溺中長大的。何等受過如此的苦楚?還有,那錦川所謂的大將軍大肆尋找藍紫月,什麼原因,可想而知!
「本宮知道,皇上最後的安排也不過如此,只是,他暫時無法下決心而已!」畢竟,她與景哥哥才大婚不久!皇上下不了決心,她就幫他下這個決定!藍紫月從未有過如此的平靜,好像從不曾長大的她,在這刻突然長大了!
「可是娘娘這樣做,殿下一定很傷心的!」鈴兒心中澀澀的難過。
景哥哥?!藍紫月稍稍怔了怔,但願,他真的沒事!但願,他能夠好好的活著!
「鈴兒,去把便服拿來吧!本宮不想丟了皇家的顏面,也永遠不要洩露本宮的真實身份!」蕭國太子妃,成為敵國的奴隸,是多麼恥辱的事!
鈴兒為藍紫月把衣服換上,最後道:「娘娘,要鈴兒陪你嗎?」
「你留在宮裡幫本宮等殿下吧!」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衫,抬步向皇宮外走去。
皇宮內,該走的都已經離開。剩下的都是不願離開的!看著越來越靠近的皇宮大門,她的腳顯得僵硬木然。她知道,走出那道大門,就會有人直接將她拿下!
皇宮大門打開,一身白色素衣的藍紫月緩步走了出來,走在皇城大道之上……
「唉,這不就是畫像上的那位姑娘嗎?」
「是啊?怎麼還這樣大膽的在這裡走動?」
……
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議論的聲音也各不相同。但是,卻並沒有敢真正上前。大都議論兩句,就匆匆離開,或者遠遠的望著她!
藍紫月依然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她的腦海裡除了景哥哥,似乎什麼都沒有想。她不敢想,她的心依然害怕的厲害!
一陣馬蹄聲傳來,幾名駕著馬的錦川騎兵向這邊奔了過來,直到藍紫月的身邊停了下來。周圍的蕭國城民見狀,慌亂的散了開去。
「就是她!」其中一個斷然道。
藍紫月不得不停下了前進的步伐,因為這些錦川騎兵剛好攔住了她的去路。抬頭看了這些人一眼,身形有著瑟縮,但還是靜靜的站在原地。這是她必然的選擇!
「比畫像上還要惹眼,看來,我們這次算是立了大功了!」另一名輕笑。
「豈止是惹眼,簡直就是天生玉嬌娃!看來,這蕭國還真出美女。這次回去,我也得帶上幾個!」略顯輕狂的語氣。
「住嘴,這是主子看中的女人!豈能奚落?不想活了嗎?」最初發話的那個人黑了一張臉,下一刻,一把將藍紫月提上了馬,「走!」調轉馬頭,飛奔而去。
一瞬間,幾人便消失不見。散開的那些蕭國城民卻再次圍了起來,議論不斷。
皇城之外,一高聳的營帳之內。
「皇上,蕭國這皇城已經被我軍控制,只等打入皇宮,殺了那個蕭帝!」
聲音從營帳內傳出,剛剛被帶至帳外的藍紫月清晰的聽見了這句話。皇上?難道錦川的皇帝也來了?藍紫月不禁諷刺的勾唇,為了他們蕭國,這錦川皇上居然親自前往。看來,這錦帝真是狠下了決心要滅蕭國!
「人找到沒有?」凌厲的聲音不禁讓藍紫月心中一驚,這聲音……
「陛下,還……」裡面的人有些猶豫。
跟在藍紫月身後的一名騎士閃身下馬,進了營帳:「啟稟皇上,我們已經將畫中的女子尋來,就在外面!」
「好!快將她帶進來!」錦帝甚是欣喜的聲音。
藍紫月被帶著走進了寬大的營帳,營帳內的華麗佈置讓她有些晃眼!這錦川果然如傳說中的一般,富有而強大。單單這樣一個暫時搭建的營帳,就比蕭國皇上的臥室還要奢華!只是,這樣的對比,更讓藍紫月心中哀歎。哀歎蕭國的不幸!
再抬眼,看向那個所謂的「皇上」,不禁讓她全身一震,差點跌倒在地。這個人,不就是那天紫鳶潭遇見的那個色魔嗎?
錦帝在看見藍紫月的那一刻,從寬大的靠椅上站了起來。「都退下,統統都退下!」
看見錦帝一臉燦笑的神情,帳內所有的人也都偷偷的笑了起來。卻有人趁機道:「皇上,這次回國後,臣等……」
「這次領兵幸苦,回去後,統統有賞!」說話間,錦帝已經來到了藍紫月的身邊。
「謝皇上!」眾人躬身退了出去。
看見錦帝向自己的靠近,藍紫月卻依舊膽怯的一步步往後退了去。錦帝越是上前,她就越是不自禁的往後,直到快退至營帳門口時,錦帝伸臂一撈,便將藍紫月攔了過來。順勢抱起,向一旁的軟榻走去。
「不要,放開我!」藍紫月下意識的拳打腳踢,卻根本掙不脫錦帝的桎梏。
錦帝將藍紫月放在軟榻上,趨身壓著那柔軟的身子,定定的看著一臉驚惶無措的藍紫月。勾唇一笑:「怎麼?就這樣怕朕?這戰爭是殘酷的,刀劍可是無眼。朕叫人把你尋來,不是怕傷著你嗎?」
藍紫月稍稍安靜的看著錦帝,淚水卻已然無聲的滾落。他也知道這戰爭殘酷?可是,這真正殘酷的不就是他這個魔鬼嗎?是他要攻打蕭國,就因為蕭帝對他的一句當眾拒絕,駁了他的顏面,他就要滅了蕭國!
「瞧你這淚流的,朕的心都碎了!」錦帝一副愛憐之極的模樣,伸出修長的手指將藍紫月臉上的淚水輕輕抹去。
「你……是錦川皇帝?」藍紫月終於開口道。
錦帝再次勾唇:「自然!只要你乖乖的跟朕回錦川,朕定會好好疼你一輩子!」
「你想要我做你的女人?」撇開錦帝直視的眸光,直接道。
「是,做朕的女人!朕會給你無限的寵愛!」伸手,將藍紫月的臉掰轉過來,迫使她看著自己。
藍紫月壯著膽子直視錦帝那幽深的眸光,心底稍稍一緊。抿唇道:「我有個條件!」
錦帝看著藍紫月的眸光一點點瞇起,他似乎小看了這個女子,居然懂得與他講條件。不過,他倒很想聽聽她的條件,是要做皇后,還是貴妃?低頭,在藍紫月的唇上輕啄了一下,輕笑:「如果,朕答應了你的條件,你就得乖乖的把自己給朕!」
話畢,他明顯感覺到身下這柔軟的身子瑟縮了一下。她在害怕?
「你得先答應我的條件!」藍紫月斂眸。
錦帝甚是有趣的看著藍紫月,她能夠有什麼條件?「好,你先說來聽聽!」
「不,你得先答應!」藍紫月咬唇。反正都走到這一步,她必須爭取最大的價值。
錦帝稍稍蹙眉,幽深的眸子轉了轉。「好,朕就答應你!現在可是說了吧!」
「我要你下令撤出蕭國,還蕭國安寧!」聲音不大,卻字字讓錦帝震撼。
錦帝幽深的眸子再次一點點睨起,從藍紫月身上坐了起來。沉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既然你不能答應小女子的條件,那麼,小女子就可以離開了!」藍紫月強壓下心中的懼怕,起身,向營帳外走去。
「站住!」沉聲低喝,「誰讓你走的?」
「錦川皇帝要反悔剛剛才應下的承諾,小女子為何不能走?」藍紫月駐足。
「承諾?」錦帝輕笑著走向藍紫月,「你以為你一個人就可以換取整個蕭國嗎?不可能!」
「小女子明白!」她知道她一個女人,對於一個不可一世的皇帝來說,根本沒有任何份量。他不是她的景哥哥,他不過是貪圖她的容貌。抬步,再次往外走去。
然而,抬起的步子還未落地,就被一隻暴虐的手一把扯了回去。「你以為朕要一個女人,還得爭取她的同意嗎?朕不過是想讓我們之間的關係更融洽,做起事來也更有情調一些!」雙臂攬著藍紫月,手肆虐的探入了那素白的衣衫,惡意的撫摸著那細膩柔嫩的肌膚。
「無恥!」藍紫月揮手,就欲狠狠扇向那張甚是狂肆邪魅的臉。只是手剛剛舉起,就被錦帝制住。
「你好大的膽子!你如果敢忤逆朕,朕就馬上下令屠城!」狂肆的臉突然變得凶狠。
藍紫月一震,淚水再次滑落,任由這個男人將自己抱在懷裡為所欲為。半響,手偷偷拔下了頭上的髮簪,這髮簪還是景哥哥第一次送她的禮物。死死抵在自己的頸脖上,聲音哽咽道:「放開我,否則,你得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濃烈的血腥直竄鼻翼,錦帝愣怔的鬆開了藍紫月,驚愕的看著那金簪一點點刺進那瑩潤如玉的肌膚,鮮血直竄而出……
「停手!朕答應你,不強迫你!但是,如果你真的敢死的話,蕭國就定然被滅!皇城百姓也會……」
「那麼,你是答應了……」藍紫月虛軟的開口,血留得太多,嘴唇已經失去了血色。
「是朕答應了,但是,你得乖乖的做朕的女人……」
藍紫月握著金簪的手一鬆,便倒在了地上。錦帝后面的話她沒有聽見,她只知道錦帝答應放過蕭國。她不知道髮簪刺入了多深,她感覺不到疼痛,卻這樣暈了過去。
「來人,來人!」錦帝抱起藍紫月,大喊。
「皇上,怎麼啦?」一直守候在外的侍衛跑了進來,看見錦帝懷裡一身是血的女子,驚愕道。
「傳軍醫,快!」
052
藍紫月再次醒過來,是在一片紫鳶花之中。她沒有想到,這個惡魔居然將她帶到了紫鳶潭!
稍稍睜眼,金燦燦的陽光晃眼得厲害。動了動身子,想翻身起來,卻發現頸脖處痛得難受。原來,並不是不痛。
「醒了?」淺笑的聲音有著一身冷厲,是那個惡魔。
藍紫月再次閉上了眼,她必須得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告訴朕,你叫什麼名字?你的父母家人?或者……」錦帝蹲身坐在了藍紫月的旁邊,眸光定定的看著那微閉的眸子。那眸子很好看,即使閉著眼睛,曲捲濃黑的睫毛也是那般生動,讓人無法移開眼。抬手,食指輕輕觸了一下那曲捲的睫毛,繼續道:「你根本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
是的,像她這樣的女子,根本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女人!可是,他派人怎麼查探,也查不出她的真實身份!似乎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只是有人提到「藍冰族」幾個字!莫非……
「你是皇宮中人?」依然猜測著。蕭國各個大臣將軍的家眷,他都早已調查清楚,包括蕭帝的嬪妃子嗣。依然沒有關於她的記載!那麼,所謂「藍冰族」又是什麼意思?
「蕭國有個藍冰族……」再次試探的開口。話沒有說完,他明顯感覺到藍紫月身體微震了一下。斷然道:「你是藍冰族人?」
藍紫月曲捲的長睫有淚水滑落,她在害怕,她害怕這個惡魔查出她的身世。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辱沒皇室名譽,辱沒冰藍族人的顏面!
錦帝勾唇淺笑:「據說,這裡就是藍冰族人的故鄉!只是,朕不明白,這裡明明是荒山,根本沒有人居住!還有那座宅院,好似後來搭建的吧!」抬眸,望向不遠處的一座簡單的宅院。
「藍冰族人早在一百多年就消失了,我不過是孤兒!那宅院是我兄長搭建的,現在,兄長也……」藍紫月小聲道。她必須編出這樣的謊言,讓這個惡魔停止調查她的身世。
「原來這樣!這幾日住在那宅院裡,就覺得四處都浸染著你的氣息。沒想到,居然是你的家!只是,你那兄長到底是怎樣離開的?」對於藍紫月的話,錦帝顯然半信半疑。
景哥哥?藍紫月微閉的眸子再次滑落淚水!曦城淪陷,一直沒有景哥哥的任何消息。大家都說沒有生還的可能,但是,她卻時刻在心中祈禱著。
「好了,朕不提了!」看著藍紫月眼角滾落的淚水,錦帝居然選擇了相信。
燦爛的陽光越來越烈,照得藍紫月的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但是,她依然靜靜的躺在那裡,沒有睜眼。只有微動的長睫透露了她並未睡過去。
錦帝沉默的看著藍紫月,幽深的眸子一點點睨起,好似要將藍紫月額頭的汗水都用這種不悅的眸光給掃走一般。他知道藍紫月故意不理會他,或者,根本就當他不存在,無視他!這種從未有過的被無視、冷落感讓他極為不悅。咂了咂唇,很想斥責她!他已經答應她的要求,放過蕭國,她怎麼能夠用這樣的態度對他?
但是,眸光掃過那瑩潤白皙的脖子上已經暗紅結痂的疤痕,卻生生忍下了心中的不悅。
「這日頭有些烈,我們回宅院!」俯身,將藍紫月抱了起來。
「額……」藍紫月反射性的想要拒絕,當睜眼看見那雙直視著她的幽深眸子時,心底一駭,不再掙扎。
「呵!」錦帝看著藍紫月順從的模樣,終於愉悅的輕笑出聲,「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你的條件,你就得乖乖的聽話,不是嗎?」
條件!錦帝的話再次提醒了藍紫月。看著這片紫鳶潭,還有那逐漸靠近的宅院,不禁道:「我們怎麼會在這裡?」她當時受傷暈了過去,直到剛剛才醒過來。那麼,這個惡魔到底有沒有下令撤出蕭國?
「因為我覺得這兒很美,很想在此多呆上一段時日,與我的美人好好的過一陣子雙宿雙飛的日子!」薄唇甚是好看的彎起,卻有著一絲冷厲。
「可是這裡是蕭國,你是錦川的皇帝不是嗎?」藍紫月再次努力掙扎,欲掙脫那堅實的臂膀。
「怎麼,又開始不待見我了?」深深的擰眉,停下了腳步。
「放開我!」藍紫月顧不得頸脖上的疼痛,猛力一推,終於掙脫開來,「你想騙我是嗎?你把我帶到此地,其實,錦川的大軍並沒有真正撤退!」
頎長挺秀的身形一震,眸子再次微睨著一臉激憤的藍紫月。半響,突然大笑一聲:「哈!朕貴為錦川帝王,答應你這一個小女子的條件已經算是天下奇聞了。你還想要鉗制朕嗎?朕都還沒有驗過貨,不知道你的價值夠不夠提出那樣的條件?」
藍紫月臉色一白,他這是什麼意思?驗貨?她就是他的貨!腳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
看著藍紫月一副驚駭的神色,錦帝的眸光不禁瞟向了藍紫月後退的步子,沉聲道:「你在怕什麼?是怕我吃了你,還是……那一日,我可警告過你,要好好看著自己的身子,你不會……」抬步,向藍紫月走過去。
「不,不是……」藍紫月搖頭,腳下的步子再次慌張的往後退。在感覺到依然靠近的錦帝,惶恐的轉身就欲跑開。只是,腳步還沒有跑出一步,就被錦帝給拽了回去。
「如果,你膽敢有其他男人,我照樣滅了蕭國!」錦帝不知道自己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來,或許只是嚇唬一下她。
但是,清晰沉穩的聲音卻字字敲打著藍紫月的每根神經,她居然忘了掙扎。這個惡魔想要怎樣?不說她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她也絕對不可能真的把身子給了他!
「你必須得先冊封我之後,才可以……」藍紫月的聲音很輕。
「冊封?沒問題!」錦帝狂肆的臉上露出笑容,再次攔腰抱起藍紫月,向那宅院走去,「朕這就冊封你為貴妃,如何?」
「你們錦川就是這樣冊封貴妃的嗎?只要皇帝的一句話?」藍紫月努力讓自己顯得乖順,但是,臉還是不自覺的偏向了一邊。她無法正視這個惡魔笑得那般燦爛的笑臉。
「不是朕的一句話,難道其他人還有這個權利嗎?」依然輕笑。他認定,只要這個女子向他討封號,就表示她已經認可了他。
「你得先帶著大軍撤出蕭國,回到錦川。然後在錦川的金殿之上宣佈,並舉行隆重的冊封儀式!這樣……」這樣的冊封才叫真正的冊封!
「說來說去,你是想讓朕先撤走大軍,離開蕭國是嗎?」錦帝打斷了藍紫月的話,順勢將她放在了一軟榻上。他們已經進了宅院,進了一間稍大的房間!
藍紫月看了一眼熟悉的宅院,熟悉的房間。原本,應該是景哥哥和她在一起,如今卻成了這個惡魔。心中有著不甘,卻不得不面對現實!國難當頭,她能夠如何?
「如果,你是真心對我,難道不應該那樣嗎?先帶我回錦川,然後給我正式的冊封!」她必須讓他先退出蕭國,否則,一切的努力都會是徒勞。
錦帝突然重重的壓在了藍紫月的身上,幽深的眸光直看進那雙藍色的眸底,好像要看透藍紫月的心一般。狀似輕笑,卻有著一股冷寒的凌厲:「正式的冊封定然少不了,而且還會很隆重!不過,你可以先做朕的女人!」低頭,直接噙住了那粉嫩的唇瓣。
「唔……」藍紫月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口被堵住,吐不出一個字。扭頭掙扎,扯痛了頸脖的傷口。再扭頭,卻被錦帝的一隻手死死的扣住,只餘雙手不斷的推拒捶打,卻沒有絲毫作用。
口中的氣息很快被抽光,藍紫月沒了掙扎的絲毫力氣。委屈恥辱的淚水順著臉頰滾落,下意識的渴求著新鮮的空氣。就在藍紫月以為自己會這樣死去時,這個惡魔終於結束了這強勢而漫長的吻。新鮮的空氣進入口中,藍紫月反射性的大口呼吸。
「呵!居然一點長進都沒有!」看著這樣的藍紫月,錦帝居然愉悅的輕笑,「你的那個景哥哥都沒有吻過你嗎?」
景哥哥!藍紫月撇過臉,淚水再次滑落。景哥哥哪像他這個惡魔,景哥哥永遠那樣溫柔,寵愛著她!可是如今,景哥哥生死未卜,她卻與這個惡魔……
「怎麼,又想他了嗎?除了朕,不許再想其他男人!」藍紫月臉上的淚水讓錦帝咬牙,伸手,強硬的掰過藍紫月的臉。
「痛……」藍紫月輕呼,他的手力道太強烈,本就扯痛的傷口,再次傳來一陣刺痛。
錦帝猛然鬆手,剛剛吻她時,他都記得用手固定她扭動的頭。沒想到這一氣惱,居然忘了她頸脖的傷並未痊癒。
「好了,等你的傷勢一好,我們就動身回錦川!」稍稍一頓,「不過,你總得先告訴朕你叫什麼名字吧!」
藍紫月輕輕推開錦帝,起身,習慣性的向內室走去。她並未理會他的話!
錦帝看著藍紫月走向內室的身影,抓著軟榻的手使勁握了握,壓下了心中的氣惱!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個異國的女子,居然讓他有著這般好的忍耐。
「皇上,蕭帝已經……」一名將軍打扮的人走了進來。
錦帝一抬手,阻止這名將軍欲說出的話。抬步,往外面走去。關於蕭國的一切,他暫時不想讓藍紫月知道。
只是,藍紫月時刻想著蕭國,對於「蕭帝」兩個字自然敏感。她剛欲坐下,卻清晰的聽見了外面傳進來的這兩個字。心中一緊,輕輕轉身,偷偷跟了出去。
「說!」走到門外,錦帝輕聲道。
「回稟皇上,蕭帝以及他的嬪妃等,都已服毒身亡!」
「服毒?」錦帝詫異,「這麼快就自行瞭解了?朕還以為留著他呢!」
「皇上,蕭帝雖然已死,可是我軍將士每天都有遭到暗襲的情況。要想真正佔領蕭國這片土地,不可以有丁點仁慈……」
「嗯……」錦帝有著略微的遲疑,眸光下意識的瞟了一下室內,卻看見已然站在門口的藍紫月。
「皇上……」那名將軍也看見了藍紫月,輕聲喚道。
「你先退下吧!」錦帝示意那名將軍退下,向門口的藍紫月走去。沉聲道:「你都聽見了?」
藍紫月恨恨的看著錦帝,在錦帝靠近的時,側身向宅院外走去。
「你想上哪兒?現在四處都兵荒馬亂,你想出去送死嗎?」暗沉凌厲的語氣。
「呵!」藍紫月冷笑,「這一切都是你這個惡魔造成的!我就是死,也算死在蕭國的土地上!」抬步,再次往外走去。她早就該知道,與這樣的惡魔根本就沒有條件可以談。可笑她傻傻的以為他真的答應了她的條件!
「想離開?」錦帝冷嗤一聲,身影一閃便堵在了藍紫月的面前,「從你出現在朕的視線裡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你……不講信用的惡魔!」藍紫月咬牙,欲推開堵住去路的錦帝。
錦帝順勢將藍紫月拽如懷裡,厲聲道:「惡魔?不錯,對於蕭國,朕就是惡魔!不過,這都是蕭帝公然忤逆朕的結果!」
「放開我,你沒有答應我的條件,你就得放開我!」藍紫月大吼。
「呵!」錦帝好笑的勾唇,「這蕭國都已經是錦川的,何況一名蕭國的女子!你不會又要用死來威脅朕吧?」
死?藍紫月一怔,她頸脖的傷還未完全癒合吶!她死了又能怎樣?蕭國已經這樣,不知道景哥哥和父親到底怎樣了。「蕭國的那些將士呢?可以告訴我嗎?」
「自然死了!這百姓,朕可以放過他們,那些將領士卒什麼的,朕難道要留下來讓他們作亂嗎?」錦帝輕鬆道,轉而眼裡有著疑惑,「對了,你那景哥哥到底是什麼人?是蕭國的將士?」
藍紫月抬眸看向錦帝,沒有回答錦帝的話:「你……即使佔領了蕭國,也不會讓蕭國的國民誠服的!因為,你不配做君王!」
「你說什麼?」錦帝一把捏住藍紫月的下顎,凌厲道,「你好大的膽子!」
「呵!」看著錦帝瞬間赤紅的雙眸,藍紫月愉悅的輕笑,咬牙道,「我說你不配做一國之君!」
「啪——」狠厲的一巴掌扇在藍紫月的臉頰之上,藍紫月整個身體瞬間失重,向一旁飛了過去,最終摔落在了地上。背部撞在堅硬的地面,一時間無法動彈。還有,頸脖上的那處並不算大的傷口,好似裂開了。痛!
錦帝伸在半空的手狠狠的捏成了拳,努力壓下心中的憤怒,上前,欲拉起藍紫月。藍紫月推開錦帝,硬撐著,自己爬了起來,踉蹌著退至一邊。抬手,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鮮血。再次冷笑:「呵呵呵……惱羞成怒了是嗎?像你這樣的人,倚強凌弱、霸佔民女,配做帝王嗎?真正的帝王,應該像蕭帝一樣仁慈愛民!」
「蕭帝?你居然拿朕與那軟弱無能的蕭帝相比?你信不信朕殺了你!」錦帝幾乎暴怒。
「殺我?我不過一名小小的蕭國女子,你堂堂錦川皇帝,要殺了我與捏死一隻螞蟻有什麼區別!用得著這般大吼大叫嗎?」諷刺的勾唇,轉身,再次往外走去。
「你……」錦帝一把拽過藍紫月,手臂一撈,便將藍紫月抗在了肩上,往室內走去。「想死?朕不會如你的意,朕都還沒有碰過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殺了你呢?」
這樣的話讓藍紫月心中一駭,掙扎著大吼:「放開我,你這個不講信用的小人,惡魔!」
錦帝沒有心思理會藍紫月的怒罵,幾步走進了內室,將藍紫月仍在了床榻之上。身體本就摔得疼痛的藍紫月,被這樣再次一扔,頓時痛得出了一聲冷汗。還來不及掙扎反抗,只聽得「嘩嘩」幾聲,身上的衣衫已經被魔爪撕裂開來!
「你這個惡魔,你不可以碰我!不可以!」回過神來,哭泣著欲抓住自己身上的衣物。
「不可以?朕不可以,這世上就沒有人可以!」錦帝怒吼,把掙扎著坐起身的藍紫月再次推倒,同時,趨身壓了上去。
「不要,不要……」藍紫月胡亂的推拒,驚惶之中,習慣性的喊道,「景哥哥,景哥哥救我!」
錦帝稍稍怔了一下,沉聲厲喝:「女人,你給朕閉嘴!不許叫那個男人!」
「不,景哥哥,景哥哥……」無從掙扎的藍紫月看著自己的身體再一次毫無遮擋的呈現在這個惡魔的眼前,絕望的哭泣。原來,她並不堅強,她還是那樣軟弱。
「叫煜,煜哥哥!」錦煜湊唇在藍紫月耳邊咬牙更正。或者是藍紫月口中的「景哥哥」激怒了他,他居然讓一名女子呼他的名號!而且,還帶著命令的期待!
「滾,滾……」藍紫月哭喊著,一口咬上了錦煜衣衫半褪的臂膀。
「嗤!」錦煜痛得呲牙,低頭狠狠的含住了藍紫月胸前的一粒粉紅,用力一吸……
「額,不要……」藍紫月驚呼出口,被迫鬆開了咬住錦煜臂膀的唇。下一刻,意識到錦煜羞辱的舉動時,再次委屈的抗拒:「滾開,你這個惡魔!滾開……」
錦煜絲毫不在意藍紫月的哭泣大喊,反而更為邪惡的調弄著藍紫月身上的每一處敏感。他就不信,他會征服不了她!在錦川,都是女人圍著他轉,對他百般慇勤!只要跟了他的女人,即使沒有任何冊封,也會死心踏地的愛著他!
身下那柔軟完美的身體幾乎被他吻遍、揉碎,然而,藍紫月除了顫抖的哭泣,沒有絲毫應有的快慰。只是由於過度的掙扎、哭喊,聲音變得有些嘶啞。
「看著朕!」錦煜第一次遇見這樣難以馴服的女子,不僅有些煩躁,強硬的掰起藍紫月的頭,迫使她看著自己每一個邪肆的舉動。他一邊在她的胸前舔舐,輕咬,另一隻手卻探入了藍紫月嫩滑的雙腿之間。
「不,不……」藍紫月驚惶無措的語氣裡有了祈求,「求你,不要碰我!不要碰……」
「原來,只有觸及到實質上,你才會有感覺嗎?」他明顯感覺到藍紫月的身體輕顫得厲害,「乖乖聽話,否則,會很痛的!」
不,不可以……藍紫月口中的反抗,變成了心底的吶喊!她的身體是景哥哥的,這個惡魔不可以,不可以這樣侮辱她!手下意識的尋找……然而,她頭上的髮簪早已不在。其實,自從上次以後,這幾日她的髮絲都是任意披散!
目光環視四周,她看見了不遠處的梳妝台,她知道,那梳妝台的最下面抽屜裡有著一柄短刀。那是用來辟邪的銀質刀具,它的鋒利程度同樣可以讓人致命!只是,她被錦煜捆在床榻上,根本沒有機會拿到那把短刀!
「啊!」還在思索著該如何辦的藍紫月,反射性的驚呼一聲。硬生生的貫穿讓她痛得一個寒顫,僵直了身體!「你……」她還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惡魔居然就這樣進入了她的身體!
「你……」有人比她更詫異,詫異之後是暴怒的低吼,「你居然不是完璧之身?你居然把自己給了別的男人?」一把抓起了藍紫月凌亂的秀髮,赤紅的雙眸好似放在了藍紫月委屈的藍色眸子上。他一直以為藍紫月未經人事,所以,暴怒中也是盡量溫柔,不想傷著她!沒想到……狠狠的一咬牙,猛烈的衝撞起來,撞得藍紫月全身好似散架一般!
「惡魔,惡魔!」藍紫月的身體順著猛烈的衝撞而不斷向前移動著,卻不禁再次哭喊。她不是第一次,可是,她卻感覺比第一次還要疼,體內好似一根火棒在一下一下的深搗,沒有絲毫的快感!絕望的淚水再次蜂擁而至!
她想到了景哥哥,那個從小對她百般疼愛、寵溺的景哥哥……
「景哥哥,救我……」全身散架的藍紫月感覺自己就要死去一般,整個人都被放在了燒紅的洛鐵之上,口中無意識的溢出聲來。
「景哥哥?朕一定會將那個男人揪出來,即使他已經成了一具屍體,朕也會將他化為灰燼!」錦煜俯身,狠狠的在藍紫月的頸脖上的咬了一下,帶著一種懲罰,帶著一種宣洩!他那麼多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是處子之身給了他!即使他只寵幸一次,也必須是處子之身。他不喜歡被別的男人碰過的女人!可是,這個女人……
藍紫月疼得再次打了一個戰慄,咬牙道:「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嗎?」錦煜冷笑,「朕會讓你在朕的身下承歡而死,讓你的那個景哥哥死不瞑目!哦……你這身子,雖然不是處子之身,可比那些處子更緊,真是要命的爽快啊!」有意輕蔑的戲弄。
「無恥!」藍紫月咬唇,強忍著身體上傳來的灼燒般的疼痛,雙手下意識的抓住錦煜的背,深深的陷入了下去,抓出一道道血痕。
當錦煜第一次滿足的釋放時,藍紫月早已慘白了一張臉,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滑落,濡濕了凌亂的床單。她以為這個惡魔終於完事了,稍稍鬆了一口氣,欲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沉重身體,離開床榻。
「看來你的身體還真是賤,居然還有力氣想要推開朕?」邪惡的聲音再次響起,起身拖起藍紫月,一個翻轉讓她面朝向被單。
「你幹什麼?」藍紫月好似意識到什麼,已然傷痛疲憊的身體也不知一瞬間哪來的力氣,趁著錦煜還未趨身壓過來時,向前挪去。可能是由於慌張驚恐,一下子居然跌在了地上!顧不得疼痛,奮力向前挪去。
「呵!」錦煜漠然的輕笑,「分明被男人用過的身體,居然還在裝清高!」躍身下床,一把拖住了藍紫月的腿,往後一拉,恰到好處的拖至自己的身下。
「不要,求你!」藍紫月忍不住再次哀求,她真的受不了他如此狂肆的對待。她的心裡不只有恥辱,還多了恐懼!
「求朕?如果,你求朕給你的話,或許朕會溫柔一些!」說話的同時,抓住藍紫月的纖腰,往上一提,讓那完美的花瓣剛好與他的欲/望相觸。這一觸,剛剛才宣洩的他,腦子再次一熱,強烈的渴望毫無憐惜的再次闖了進去。
「嗚……」藍紫月嗚咽出聲,身體一軟趴在了地上,只餘被錦煜強迫抬起的地方,還高高的翹起。
「真是絕世的尤物,比朕後宮裡的那些都強多了!」故意羞辱的話再次出口,錦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生氣,一心只想著羞辱她,責罵她!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在這種時候羞辱女人的人!這種時候,他本該說些愛憐、溫柔的甜言蜜語,這樣才能讓彼此更美好的契合。
藍紫月不得不咬緊了唇,努力抑制著不再哭泣,也不再出聲。她的眸光看向了那個梳妝台,下意識的一點點向前挪動。也許,錦煜狂肆的掠奪確實太過猛烈,兩人很自然的順著他的撞擊而向前移動……
在手終於靠近那抽屜時,藍紫月心中有著狂喜。她要殺了他!在她死之前殺了他,也算對得起自己所受的恥辱!當錦煜再一次低頭吻向她背部的肌膚時,她偷偷拿出了那把短刀,猛然翻身,對著錦煜的腹部刺了進去……
「去——死吧!」
鮮血湧出的那一瞬,錦煜一把握住了那把銀亮的短刀,用力一掌將藍紫月擊了開去。或許是因為那短刀扎扎實實的刺進了錦煜的腹部,擊出的掌力不足,藍紫月並未受傷。
「你……這個女人……」錦煜一手握住刺入腹部的短刀,欲再次向藍紫月打去。但是,還未挪步,就倒在了地上。
這章色彩比較濃郁哈!寫得不夠好,只是為了故事需要!
「啊——」藍紫月驚叫一聲的同時,卻下意識的用手死死摀住了自己的唇!她殺人了!她居然殺人了!一向連死人都很少見的她,居然殺人了!
驚惶無措的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錦煜!那鮮血還順著那短刀不斷流出,濃烈的血腥很快渲染了整個室內的空氣。
「踏踏……」一陣急速的腳步聲向這邊靠來,有人來了!藍紫月從愣怔中醒過神來,爬起,欲向外面衝去。剛跑到門口,就看見一名將軍和一名侍從直接往這邊走來。
怎麼辦?這樣出去,定然是送死!或許,剛剛在遭那個惡魔踐踏時,她已經沒有絲毫生的希望,她只想著死。而此刻,潛意識裡,本能的願望還是不想死!不,她不可以就這樣送死!自己的身體雖然髒了,可是景哥哥生死未卜。至少,她得知道景哥哥的情況,她要找到景哥哥!
「砰砰……」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接著是一名男子恭敬的聲音:「啟稟皇上,臣有事要奏!」
藍紫月屏住了呼吸,不敢有絲毫聲響。
「皇上……」另一男子試探的聲音,「請問皇上還在裡面嗎?」
半響,依然沒有回答的聲音。倒是藍紫月慌了神,眸光四處打量,最終落在了屏風後的一塊顏色較淺的地面。對了,儲藏室!
「郭公公,皇上真的在裡面嗎?」最初說話的那個男子的聲音。
「在啊!皇上和那位姑娘……剛剛好是還很激烈,奴才在外面都聽得……」郭公公疑惑道。
「可是,微臣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對了,聞見沒有,有血腥味……」用鼻子深吸,辨別。
「有血腥味當然正常,皇上看中的女人,這第一次自然都會……」郭公公自作聰明道。
「胡說!女人第一次會流那麼多血嗎?怎麼可能這麼大的血腥味!不好,一定是出事了!」打斷了郭公公的話,推門衝了進去。
就在兩人走進最後這間內室時,藍紫月剛好躲進儲藏室,輕輕按下機關,讓那暗門復原。
「皇上……皇上……」藍紫月聽見了上面傳來的驚呼聲。
「快,快傳軍醫!」
……
053
聽見上面亂作一團的響動聲,藍紫月的嘴角勾出了冷然的笑容。這是第一次,她知道有人死了她會笑,而且,還是她親自殺了那個人!
順著木梯,一點點滑下,然後虛軟的靠著一口木箱坐下。剛剛的驚惶加上身體的過度疲憊,藍紫月很快睡了過去。
當她再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藍色的眸子轉動了一下,看了看整個儲藏室!這儲藏室本是用來儲藏食物的,只是景哥哥當時在設計的時候,按照暗室、機關來設置。
「景哥哥,沒想到這暗室居然可以救我一命!」藍紫月自語道,但是說道「景哥哥」三個字,心理卻澀澀的不是滋味。她的身子被那個惡魔玷污了,髒了!她再也不是景哥哥的那個純潔可愛的月兒了!但是,景哥哥生死未卜,她該什麼辦?
對了,曦城!她一定要到曦城去看看,她必須知道景哥哥的消息!
藍紫月找了一塊粗布,挑選了一些可以直接食用的蕃薯、地瓜之類的食物,簡單的打了一個包袱。爬上木梯,正準備輕輕打開暗門機關時,卻突然聽見了上面的腳步聲。還有人?那些人怎麼還沒有走?而且,好似還有說話的聲音,只是沒有昨天吶喊的聲音大,她聽不清。
藍紫月將耳朵貼在暗室口的那塊地板上,努力想要聽清外面的一切!有細碎的腳步聲,卻走得很輕!
「郭公公,皇上醒過來沒有?」終於有一稍大的聲音,「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你是怎麼照顧皇上的?對了,還有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左將軍,昨晚皇上醒了一次,但軍醫說,並未度過危險期!」
沒死?藍紫月蹙眉,不過,她刺入的那一刀那麼深,不可能不死!或許,只是還未斷氣而已!
「那皇上沒有說什麼嗎?」
「皇上好似非常惱怒,他指了指這間屋子,說那蕭國女子還在這屋裡。奴才懷疑有暗室,所以……」
原來,這些細碎的腳步聲是在尋找暗室!藍紫月急忙從木梯上滑下,她不能夠離開,難道等到再次被抓嗎?眸光再次圍著儲藏室轉,這儲藏室是景哥哥設計的。當時,他給她看過圖紙!
對了,她記得景哥哥說過,凡是機關暗室都是用來緊急救生的,設計時都會有暗道出口。那麼,這一間也應該有可以出去的暗道。
腦海裡努力搜索關於那張圖紙的記憶,下意識的尋找機關。突然間,她想起了一個熟悉的圖案——紫鳶花圖案!在這暗室建好後,景哥哥就給了她一個紫鳶花的玉珮,說是什麼定情之物,原來……
藍紫月很快在地面的左邊角落裡看見了那個「凹」形的紫鳶花圖案,取下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珮往上一放,「轟」的一聲,一道暗門就慢慢打開了!這暗門只有這紫鳶花形狀的玉珮才能打開,那麼,即使有人找到這暗室,甚至找到開門的機關,同樣無法打開!
呵!藍紫月輕笑,拿起包袱便奔進了暗道。再輕輕一按暗門後的一個按鈕,暗門再次關閉。
順著暗道,藍紫月走了大半天,終於來到了山谷之下的一片濃蔭的樹林裡。透過樹林往外面看去,居然看見了高高聳立的城牆!原來,這暗道是直通皇城之外的。再看看天色,落日的餘暉也逐漸褪去。
已經不早了,她必須先找個地方安歇!抬步,加快了步伐!然而,她還未走出這片樹林就傻眼了。因為,她放眼看見的大都是錦川的士卒,似乎根本沒有蕭國的國民。也是,這樣的情形,老百姓哪敢在外面走動?
但是,這樣的情形,要她如何出去?即使出現幾個普通的百姓,自己混在裡面也會被一眼揪出來。畢竟,她的畫像曾經被那個惡魔貼得四處都是。
藍紫月不得不再次返回樹林,瞅了瞅這蔥鬱的樹葉,摘了一大把,用力把她們揉碎,直到擠出汁液,一點點塗在了臉上,直到脖子上。還有手,只要是露在外面的肌膚都塗上。然後再往外面走去!她朝著曦城的方向,盡量避開那些錦川的士卒。
「站住!」身後突然一聲大喊,藍紫月心底一駭,下意識的加快了步伐,繼續往前面走去。她在心中祈禱,但願這聲音不是叫她的。
「叫你站住,不想活了嗎?」再一聲大喝,兩名錦川將士很快跑了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藍紫月不得不收住想逃跑的腳步,躬身低頭道:「兩位大哥,民女忙著趕路,不知道大哥在叫民女!」
「你家不在皇城內?」其中一名上前一步,目光細細的打量著藍紫月。頭髮凌亂的披散,身上的衣服也褶皺髒污。側臉的皮膚雖然看起來有些青黃,倒是十分細膩。
「民女本是來投親的,可是眼前的情形……所以,民女打算回曦城去……」藍紫月小聲道,下意識的把頭低得更低。
「把頭抬起來!」另一名輕喝一聲,伸手就欲抬起藍紫月的下顎。但是,剛伸出的手卻被詢問的這為將士一把抓住。
「吳將軍,你那營帳內掠奪的美女也夠你享樂了吧!瞧她這副饑黃瘦弱的髒樣子,也就是窮人家的醜丫頭。還是按照上面的吩咐,趕進皇城再說吧!」
藍紫月心中一緊,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急忙道:「小女子這些天尋親不成,還落下了一身怪病,原來同路的幾個都被感染了!所以,小女子只好獨自行走。」
被稱為吳將軍的那個人,果然有些厭惡的捏了捏鼻子,並向一邊靠去。
旁邊的那位反倒有些好笑的勾了一下唇角,繼續打量了一眼藍紫月:「姑娘,這皇城是只許進不許出,你出現在這裡,所以只有一條路可走!」
「大哥,可是小女子的家在曦城……」藍紫月有些詫異,她不想回皇城,她要去尋景哥哥。
「曦城早就成了一片廢墟,除了我們錦川的士兵,沒有一個蕭國人。你還回什麼家?」遠遠靠向一邊的那位吳將軍不耐煩的大喝道。
沒有一個蕭國人?那景哥哥……還有父親……
「好了,不要囉嗦了!不願進城,否則就將你賞給那些士兵,他們可不會挑食的!」吳將軍再次凌厲的大喝。
「小女子這就走!」藍紫月慌忙調轉頭往皇城而去。算了,既然曦城無法去,那就再偷偷溜回皇宮去看看。
皇城內一片凌亂淒慘,四處可見斑斑血跡。甚至於沒有一家商戶、攤販。所有的門都緊閉著,大家都把自己藏在屋內。隱蔽的巷子裡也躲滿了被趕進皇城的百姓,眸光驚悸的望著外面。
偶爾傳來聲聲淒厲的慘叫,定然是那些作惡的錦川士兵。他們根本不把蕭國人當人來看!稍有不敬或許反抗的國民就會被無情殺死,或者殘酷的對待。
藍紫月踏進皇城,被眼前的一切著實嚇懵了!這哪裡是往日熱鬧的皇城,分明是地獄!腳下的步子有些發抖,但還是不得不向裡面走去!皇城大道上根本沒有走動的人,有的都是一會兒竄出來的一對錦川士兵。藍紫月不得不尋著偏僻的角落,繞道向皇宮的方向而去。
遠遠的,藍紫月看見了敞開的皇宮大門。大門內外,以往守衛的大批侍衛一個都不見!
「啊——不要,饒了奴婢,求你們饒了奴婢吧!」一聲淒厲的慘叫突然從裡面傳了出來。太過熟悉的聲音讓藍紫月心中揪緊——
鈴兒,是鈴兒!藍紫月抬步就向裡面衝進去,直到左側的偏殿,她不得不再次躲在了廊柱之後!因為,她看見了幾個錦川將士,個個赤/裸著身體,面朝著裡面淫/笑著。隱約間,地上有一白皙赤/裸的身體,上面還有人在不斷前後衝撞著……
藍紫月閉上了眼,不敢看眼前的一幕,只有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滾落。
「哈哈哈!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活的慰勞一下我們幾個,還以為這皇宮裡的女人真的都死光了呢!」
「是啊!這皇宮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在錦川沒有機會,現在總得好好玩玩吧!」
「這蕭帝也真是可惡,死了就死了唄,居然讓這宮裡的美人都一個個跟著他死去!」
……幾人淫/穢的咒罵,卻紛紛在鈴兒那無辜的身體上取樂著。一個又一個,不斷的更換著。
「求求你們,饒了奴婢吧!奴婢不行了,真的不行了!」鈴兒淒厲的哀求聲再次從裡面傳了出來。
鈴兒!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藍紫月咬牙,淚水止不住的滾落。國家滅亡了,難道就要遭到這樣的欺凌嗎?那個惡魔糟蹋她的一幕幕情景再次浮現腦海,混著鈴兒聲聲哭泣叫喊,她幾乎快瘋了。
「好了,你們一個個節制一些。一下子玩死了,這樣美味的貨色就沒了!」淫/穢的聲音再次從裡面傳來。
「知道,我們都愛惜著呢!不過,這一個確實不夠我們幾個享用。看她這樣子,還不夠讓我們玩到明天!」
「美的沒有,那就醜的也將就著吧!」突然一人大聲道。
「醜的?那你現在去城裡虜獲幾個來,不就是想把大家支開,你好自己獨享!」不屑的語氣。
「城裡去虜獲,不用了!現在就有一個自動送上門的!」輕笑一聲,便向藍紫月這邊奔了過來。
藍紫月心中一駭,剛剛由於太過傷心,或許是嚇得哭出了聲,居然被發現了。見那人向這邊奔來,藍紫月拔腿就跑。
「快,先抓住她!」話音剛落,幾個男子就已經將藍紫月攔住。藍紫月慌忙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跑去,沒想到剛好被幾人堵在了那間雜亂的屋子門口,再也沒有去路!
「哈哈哈……看見沒有,果然是自動送上門的!」幾人大笑。
藍紫月慌亂的轉過身,看著眼前不著寸縷的幾個惡棍。
「兄弟,這一個好似不差哦!除了有膚色有些不正常外,你看那雙眼睛,還有……」
幾人一步步向藍紫月靠近,藍紫月被迫往後退去,直到腳下絆住了什麼,一個踉蹌摔了上去。軟軟的,回頭,居然是鈴兒佈滿青紫傷痕的身體!
「你……娘……」鈴兒認出了藍紫月,驚訝的同時又急忙收住了口。
有人一把伸向了藍紫月,欲扯下她的衣衫。卻被鈴兒奮力擋在了前面,哀求道:「各位大哥,你們要怎麼樣就衝著奴婢來吧!這位姑娘身子弱,她無法伺候各位大哥的!」
「哦?怎麼突然間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早知道這樣,豈不是我們幾個更爽快!」其中一人淫/笑道,另幾個跟著哈哈大笑。
「畜生!」藍紫月咬牙咒罵,「原來,這就是錦川的將士,一個個和畜生沒有區別!」
「你這女人居然敢罵我們?能夠伺候我們,是你天大的福氣!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國家都亡了,你們才是沒有家的畜生!不過,我們哥幾個會讓你好好體驗一下人生的快樂境界的!」
「嗯!你們是有國,有家,可是你們家裡都沒有女人嗎?如果換做站在這裡的是你們自己的姐妹,你們還說得出這樣的話嗎?」
「少廢話!我今天就要看看這樣嘴刁的蕭國女人與其他女人有什麼不同!」其中一個伸手,抓住藍紫月的手臂努力一拽,欲拽向自己的身邊。卻不想藍紫月猛力一掙,「嘩」的一聲,一大截衣袖被扯了下去。
「哇,看見沒有,這女人的胳膊!她居然做了偽裝!瞧這肌膚,如此晶瑩剔透,難得的大美人吶!」
「是啊!看來,我們真是艷福不淺哦!」
「不要碰她,求求你們!」鈴兒好似比藍紫月更慌張,拖著疲憊的身子再次哀求。
「滾開!」一隻手臂一揮,鈴兒被摔在了地上。伸手抬起藍紫月的下顎:「美人,如果今天乖乖的話,我們哥幾個就溫柔一點,否則,要了你的命!」
藍紫月看著眼前這些人,再想想那個惡魔,一時間怒火頓生。拿起抬起自己下顎的手,一口便咬了上去,死死的不鬆口——
「啊——」淒厲的慘叫。其他幾人急忙上前,硬把藍紫月的嘴給掰開!藍紫月的口中染滿了鮮血,而那人的一根手指幾乎被咬斷下來。
猛然一腳,就欲向藍紫月踢過來!有人攔住,笑道:「不要這樣踢死,有種死不是叫做欲死欲仙嗎?」
「好,把這個女人的衣服扒光,玩死她!」狠厲的聲音。
藍紫月一時間有些茫然,她的身子已經髒了,可是,她不想變得更髒。但是,還有鈴兒在這裡,真的要一起死嗎?
054
「不要,求求你們,不要傷害她,求求你們!」鈴兒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聲音早已無力低弱。
「鈴兒,景哥哥有消息了嗎?」藍紫月漠然的開口,她知道,鈴兒一直藏在皇宮裡一定是在等景哥哥的消息,在等她!都這個時候了,她必須問,至少她不想留下遺憾。
「沒了,所有的人都沒了!」鈴兒抬頭望著藍紫月,淚水簌簌而下。
「真的沒了嗎?既然都沒了,我們也不要留下了!」藍紫月心中湧出無限悲涼,話畢,猛得一頭向牆壁撞去。
「娘娘!」鈴兒脫口而出,藍紫月的身體很自然的被人抓住。在這些人的面前,怎麼可能容她就這樣輕易的死去。
「娘娘?果然是宮裡的!」藍紫月再次被人鉗制住,下顎被一隻手捏起。
「管她是什麼人,美人就成!把她衣服扒了,我要她為自己的剛剛咬我這一口付出代價!」狠厲的吼道,同時欲奪過藍紫月。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外面傳來。幾人同時一驚,有人道:「將軍來了,快,把衣服穿上!」
「這兩個美人呢?」有人一邊穿衣服,一邊還甚是不捨的問道。
「先鎖在這兒,出去看看有什麼吩咐!」
然而,幾人的衣服還未完全整理好,已經有人闖了進來。怒喝道:「你們倒是會尋樂子,放著自己的部下不管理,到這裡來享樂!」
「左將軍,什麼事勞您親自跑這一趟?」一人恭敬道。
「那畫裡的女人跑了,主子一怒之下要屠城!你們這樣不著軍裝,小心被當著蕭國國民給……」左將軍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目光卻瞟向了虛脫在地上的鈴兒。畢竟,一絲不掛的女子,怎麼也是最吸引目光的。
屠城?藍紫月身形一顫,差點跌倒地上!屠城?難道那個惡魔沒死?難道她努力的結果,換來的居然是屠城?要是早知道這樣,她就不該走出太子府!
「這兩個女人是哪兒來的?」左將軍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像兩個都是皇宮的!」急忙討好的聲音,「可是難得的尤物,將軍如果喜歡……」
左將軍並沒有理會這些人,直接對藍紫月道:「轉過身來!」
……藍紫月微顫的身體再次一震,依然站在原地。
「叫你轉過身來,否則,本將軍就直接將你賞給他們幾個!到時,可是哭天無路!」厲喝一聲。
「將軍,別看這女子一副嬌弱的樣子,性子可烈了。瞧瞧六子的這手指頭就是被她咬的,我們都還沒有來得及碰她呢!」其中一人說著,並且舉起了六子幾乎被咬斷的手指!
「滾!」左將軍氣惱的吼道,「她連主子都敢殺,難不成還怕你一根手指頭不成!」在外面,所有的將士都直接稱錦煜「主子」,而不是「皇上」。
這一句話讓所有的人震驚,但是更震驚的卻是藍紫月。他都沒有看見自己,居然就知道她是誰?
藍紫月終於轉過身來,抬眸,才恍然:「你……」這人不正是半路把她堵回皇城的兩名將士中其中的一個嗎?原來,他們都是將軍!
「姑娘真是大膽,不過,幸好主子沒事,否則……」左將軍搖頭輕笑,並沒有一般錦川將士的那種凌厲氣勢。
「你怎麼知道……」藍紫月依然敵視的看著面前的人,對於她,所有錦川人都是魔鬼、敵人!
「姑娘雖偽裝得好,可是,那個時候出現在那裡的人,似乎除了剛從紫鳶潭逃出來的人,就不會有其他人!本將軍當時沒有揭穿,是怕主子如果真的……」真的醒不來。左將軍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是想救姑娘一命!知道主子無礙,所以就帶著主子的命令來了!」
藍紫月冷然的勾唇,她不需要錦川人的假好心。脫下身上的外衣,為鈴兒穿上,扶起鈴兒往曾經宮女住的地方走去。
「姑娘需要幫忙?」左將軍看著鈴兒幾乎無法站穩的步子,忍不住道。
「幫忙?將軍能否讓你們錦川的這些將士離開蕭國,可否讓錦川的皇帝把蕭國還回來呢?」藍紫月冷然的丟下一句,努力扶著鈴兒一步步離開。
「額……」有人似乎欲攔下她們,卻被左將軍攔下,「外面在屠城,你們要去嗎?」
「屠城?當然去!說不定還能帶幾個美人回來呢!」一人興奮道,「走,這可是主子的命令,怎麼可以違背呢?」幾人先後的衝了出去。
左將軍看著這屋子裡凌亂的一切,不禁閉上了眼。這就是戰爭,如此殘酷!他是一名征戰沙場的將軍,卻是第一次如此殘忍的滅掉一個國家。對於皇上為何突然屠城,他不能理解!也無法理解,但是,他也不能違抗命令,唯有自己不看……
藍紫月扶著鈴兒還未走出幾步,外面就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淒厲的慘叫聲,哭泣聲……
兩人的心同樣揪在了一起,淚水順著臉頰滾落。彼此互相緊緊的擁在一起,一步一步在這淒厲聲中前進。其實,她們都不知道,她們下一刻該幹什麼,心理除了悲痛還是悲痛!
天色雖然越來越暗沉,可是熊熊的火光卻照亮了天空。藍紫月全身在發抖,好不容易扶著鈴兒走進了一個房間。讓鈴兒躺在床榻上,轉身就欲向外面衝去。
「娘娘!」鈴兒拖住了藍紫月,對著她搖頭。她不要她出去,太危險,出去除了死還是死!
「鈴兒,你好好躺著,我……」她真的無法安心的坐在這裡,想著那些國民慘遭屠殺。
「娘娘,其實鈴兒也不想活了!蕭國沒了,只是,鈴兒還有娘娘,鈴兒不可以丟下娘娘!」此刻,藍紫月才發現鈴兒的聲音異常虛弱。剛剛發生那樣的事,任誰也受不了那樣的折磨。然而,鈴兒卻還拚命的護著她。
「鈴兒……」藍紫月輕喚,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這就是她們的最後一個晚上,她感覺鈴兒的氣息正在一點點消磨耗盡。
「鈴兒一直在等娘娘……殿下的隨身侍從帶回來消息,說……所有人都死了,全部死了……那些錦川士兵,走到哪兒就殺到哪兒,就像今晚的皇城一樣……」鈴兒虛軟傷痛的臉上,居然漸漸泛起了笑容,「不過,鈴兒還是等到娘娘了……鈴兒沒有白等……」
鈴兒嘴角的笑容讓藍紫月的心揪痛,她為了等她,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不過就是為了告訴她這樣的消息!其實,這樣的消息沒有,更好!至少她還有著期望,如今,什麼都沒了!景哥哥沒了,父親沒了,所有的一切都沒了!
「鈴兒,休息一會兒吧!我陪著你!」藍紫月也挨著鈴兒躺在了床榻之上。
「娘娘……鈴兒好開心……有娘娘陪著鈴兒……」鈴兒努力翻過了身子,靠在了藍紫月的身邊,「鈴兒真的累了……鈴兒睡一會兒,娘娘一定要守在鈴兒身邊……」
鈴兒沒有再啃聲,似乎真的睡了過去。藍紫月藍色的眸子裡不斷的滴落著淚水,一夜未睡!她知道,鈴兒再也不會醒來,再也醒不來了!
外面淒厲的慘叫聲沒有了,哭喊聲沒有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靜謐,異常的靜謐!
天,也亮了。
藍紫月好似失去了意識一般,木然的起身,再次看了一眼床榻上沉睡的鈴兒,拉起被褥將鈴兒蓋住,直到蓋到鈴兒的頭頂。轉身,拖著木然的步子,一步一步,茫然的往外走去……
她想最後再看一眼蕭國的土地!
靜!好安靜!有生以來,藍紫月似乎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安靜過!好似這個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只餘她一人!其實,此刻的她除了心還在跳動和死人沒有什麼區別。
輕微的晨風拂過,絲絲冰涼的空氣裡全是血腥的氣息!
木然的步子走出皇宮大門,眼前的一切讓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橫七豎八的屍體,鋪滿了整個皇城,猙獰恐怖的傷口有的已經凝固,有的還在不斷的溢出暗紅的血液。整個皇城,好似被鮮血洗過,還在流淌的暗紅血液早已把皇城大道匯成了河流……
「啊——」
「啊——」
片刻之後,藍紫月淒厲的尖叫聲刺破了這詭異的靜謐,刺破了晦暗的蒼穹……
055
抬步,本能的恐懼驅使她發狂的奔跑。腳踩在那流淌的血液之上,跨過那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屍體——這些都是蕭國的子民,普通的百姓!那些殘忍的錦川人,甚至連小孩都不曾放過!
濕漉的液體在臉上飛濺,是淚水,還是驚恐的冷汗,或者是濺起的鮮血?
藍紫月素白的衣衫下擺早已被鮮血浸染,鞋早已變成暗紅!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不知道自己何以如此狂奔?她幾乎瘋了,瘋狂的沒有任何一絲意識!
漸漸的,她沒有了力氣,腳再也抬不起來。身體一軟,倒在了血泊之中,倒在了那些屍體之中!或許,這就是她的歸屬,她會像鈴兒一樣,閉上眼,再也不睜開!
景哥哥,月兒來了,等著月兒!就在藍紫月準備閉上眼就這樣睡去時,她的耳邊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難道還有人活著嗎?即使活著,看著這樣的情形也會完全失去生存的意識,絕望的死去!
「把她拉起來!」聲音好似很虛弱,卻透露著凌厲的冷寒之氣。
藍紫月反射性的一震,是那個惡魔的聲音!雖然那樣低弱,她卻清晰的確認就是他!他沒死,他怎麼可以不死?
或許是心底的恨,或許是不甘。當那腳步聲靠近時,她硬撐著站了起來!就在不遠處,同樣就在這血泊之上,一定奢華的鸞轎就在她的面前!轎簾微掀的一角,她陡然看見了那雙深諳的眸子,透著地獄之光的幽深眸子!
魔鬼!藍紫月的藍色瞳眸陡然睜大,眸底是迅速燃燒的火焰,恨不得將眼前的那個魔鬼瞬間燒成灰燼!
藍紫月眼底烈火般的忿恨不禁讓錦煜身形一顫,他想不到一小小的女子居然會有這樣深的恨,仇恨!不過,這都是因她而起,她不該把刀刺進他的腹部!
「你給朕一刀,這些,都是朕還你的!」漠然的勾唇,居然有著一絲邪魅的淺笑!
笑,他居然在笑!而且笑得那般輕鬆無礙!
魔鬼!藍紫月在心中狠狠的暗罵一句,拾起地上的一把鐵刀,奮力的向那鸞轎中的魔鬼刺去——
只是,她手中的刀還未靠近轎簾,側面迅速竄出一個侍衛,輕輕一掌便把她掀倒在地。
「主子,讓微臣殺了她!」話畢,就欲再次一掌擊向藍紫月的天靈蓋。
死!已經注定了一死!只是,她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殺死那個魔鬼!閉上眼,淚水無聲滑落!
「住手!」低弱的聲音輕喝,「她會是朕滅掉蕭國的最好紀念品,蕭國的美人,蕭美人!呵……」最後還不忘輕笑一聲。
雖是輕笑,卻讓藍紫月毛骨悚然!他有意侮辱她,用蕭國的滅亡來侮辱她!不,她決對不要!握住刀的手翻轉過來,向自己的腹部刺入——
一硬物突然擊打在她握刀的手上,手腕劇烈的一震,那刀就那樣吊在了地上!藍紫月欲再拾起,已經有兩人向她衝過來,制住了她!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錦煜抓住珠簾坐起的身體再次試著靠向後面,「把她綁起來,不能讓她死了!」
藍紫月掙扎了一下,無望的癱軟了身子!在她被牢牢的綁住,拖過那頂鸞轎時,她看見了轎簾上被扯斷的珠簾。是他,這個惡魔打落了她手中的刀!他說話都沒有力氣,居然還用那樣大的內力阻止她死!國亡了,親人沒了,景哥哥沒有了!要她如何活下去?
「咳咳……」當藍紫月被拖過轎簾後,錦煜再次咳嗽了兩聲。他的傷勢很重,在知道她就在皇城,他居然親自來了!而且,在看見她要自殺的那一瞬,他的心中居然有著害怕,沒有思考的扯下珠簾,運用內力打了過去。
「皇上……」身邊的隨身侍從急忙道,「沒事吧!」
錦煜輕輕擺了擺手:「即刻啟程,回錦川!」
「是,皇上!」躬身應答。同時示意所有人啟程!
藍紫月被裝在了一輛馬車之上,跟著錦川大軍向錦川而去。足足走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抵達錦川。足足一個月的時間,藍紫月猶如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一樣躺在馬車之內!手腳被捆綁著,無法動彈,她也不想動彈!她拒絕任何食物,甚至水也是被人灌入腹中!
當藍紫月被帶回錦川皇宮,已是奄奄一息!
056
「轟——」大門被猛然推開的聲音。
藍紫月微微睜了一下眼,她看見了那個魔鬼頎長的身影走了過來!她不明白,他的身體怎麼可以好得那般快?為什麼不感染,或者留下病症之類!這老天好似太不公平了!藍紫月再次閉上了雙眼,她的眼皮確實太重,沒有力氣。
「把飯端進來,朕就不信沒有辦法讓她吃!」一聲厲喝,再次有人輕輕走了進來,羹湯的濃香瞬間瀰漫了整個室內。然而,藍紫月對於飯食,似乎沒有絲毫的反應。
「皇上!」一宮女小心翼翼的來到錦煜的跟前,眸光偷瞟了一眼床榻上的藍紫月。這位蕭國的女子很是奇怪,從昨日被安置進這琉璃宮,她就沒有看見她從床榻上起來過。皇上要她們一步不離的看守著,這樣與死人差不多的人還需要看守嗎?
錦煜看著藍紫月這一月來幾乎瘦得不成人形的樣子,心中有著一瞬的不適與心疼。但想著她刺他的那一刀,繼而又憤然惱怒:「朕知道你已經醒來,起來把這羹湯喝了!」
對於錦煜的話,藍紫月只當是一隻「嗷嗷」吠叫的狗,不需要理會!她恨這些人,她只想安靜的離開這個世界,她只想去見她的景哥哥,他們都不允許。一路上,那些人給他灌著各種湯水,甚至上好的人參湯都用上了!不過是因為這個魔鬼的一句話,不要她死!她連死都不可以嗎?
「朕叫你起來,聽見沒有!」錦煜的聲音變得更大,然而,藍紫月依然沒有絲毫理會她的意思。就連眼皮都未動一下!錦煜氣急,端過宮女手裡的羹湯,猛然一把拽住藍紫月的頭髮提了起來。下一刻,那羹湯對著藍紫月的唇就灌了下去……
藍紫月沉重的眼皮終於抬起,藍色眸子恨恨的瞪向了一臉惱怒的錦煜,牙齒死死的咬住,不讓半點羹湯進入口中。他要她吃,她騙不吃;他要她活著,她為什麼要活著?
一碗羹湯順著藍紫月的嘴角、脖子全部倒在了身上,還有許多從衣襟處留在了肌膚之上。濕漉漉的,極不舒服!
「你……」看見這樣的狀況,錦煜徹底惱了,狠狠一把將提起的藍紫月再次扔在床榻之上。對著旁邊的侍女喝道:「再去端一碗來!」
「是,皇上!」宮女慌忙退出。片刻功夫,又一碗羹湯送了進來!
錦煜靜靜的看著床榻上依然一動不動的藍紫月,只是她的雙眼不是閉著的,而是睜得很大很大,大得與她太過消瘦的臉有些不相稱。然而,那雙藍色的眸子裡好似有著一層水霧,透著那層水霧,不知道她眼裡看見的是什麼?
錦煜的心似乎瞬間多了一絲柔軟,對室內的兩名宮女道:「都退下!」
宮女退下,錦煜端起羹湯再次來到了藍紫月的身邊。極力平靜道:「蕭國已經滅亡,過去的一切我們都把它忘掉!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乖乖聽話,朕定然好生待你!」
藍紫月的雙眸滾下淚水!忘掉?可能嗎?仇人就在身邊,她被迫來到異國他鄉,她根本不可能忘掉!
「來,把羹湯喝了,否則……」否則什麼?錦煜突然發現,他和那些無用的宮女一樣,根本沒有辦法!面對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他真的沒有辦法!「你就這樣想死嗎?你不是想要殺朕嗎?你死了如何殺朕?」再次怒吼。
藍紫月茫然睜大的眸子再次閉上,再次無視於錦煜的暴怒。
「你……」錦煜反射性的欲再次抓起藍紫月,想要硬把這碗羹湯再次給灌進去。然而,伸出的手剛剛碰到那凌亂的髮絲,卻頓住了。轉而喝了一口對著藍紫月的嘴硬渡了進去。
「唔……」藍紫月反映過來,掙扎。錦煜卻順勢壓在她的身上,另一隻手捏住了藍紫月的鼻子,被迫她張口。這樣的方式,一口接著一口,既不至於嗆著,又一滴不留的把一碗羹湯全部灌進了藍紫月的腹中。
當錦煜最後將唇離開藍紫月時,彼此的嘴唇都已經被對方咬破,有著絲絲鮮血溢出。
藍紫月淚水滾落的眸子委屈惱恨的瞪著錦煜,錦煜卻輕輕用手摸了摸嘴角的血跡,勾唇,邪魅的冷笑:「怎麼,吃飽了不感謝朕?這可是上好的人參燕窩羹,只要天天這樣吃,你的身體很快就會恢復的!」
藍紫月撇過頭,淚水再次無聲的滑落。只是,她的淚水卻只能讓錦煜惱怒!掰轉過她的頭:「這裡是錦川,蕭國已經不存在,你的那個景哥哥也不存在了!不要再想著……」
錦煜的話還未說完,藍紫月一口便咬住了那捏住自己下顎的手,正好咬在虎口之上!
「嗤……」錦煜痛得呲牙,厲喝,「鬆口!」
然而,藍紫月卻卯足了力氣,恨不得將那手生生的咬下一半來。由於太過用力,腦袋都在不住的打顫!
「鬆口!」錦煜再次厲喝,同時用力捏住藍紫月的下顎,欲迫使她鬆口。只是藍紫月恍若不知疼痛般的咬著,不願放棄!
錦煜心中不禁一震,如果再用力下去,他可能真的會將她的下顎捏碎。無奈之下,一掌打在藍紫月的後腦勺,讓她暈了過去。取出被咬的手,上下兩排深深的齒痕處鮮血滴淌,幾乎可以看見內裡筋骨!
錦煜滴血的手一點點緊握,看著昏迷過去的藍紫月,眼裡一片赤紅,低咒:「不知好歹的女人!既然你不領情,朕也不用憐惜你!」再次低頭,惱怒的咬上了藍紫月那還染著鮮血的唇。他本想狠狠的咬她一口,可是當真正咬上時,卻自然收了力度。啃噬變成了狂吻!
從來不曾如此「溫順」的藍紫月讓錦煜有種予取予奪的狂熱,潛意識中,他希望這個女子能夠乖巧的誠服於他,就像他的所有女人一樣!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女子會如此恨他!就因為她是蕭國人,而他是滅蕭國的始作俑者?她一名女子,何以太在乎這國家之間的衝突?
狂肆的吻變得輕柔,卻更為貪婪。順著藍紫月的唇一點點滑向那纖細的脖子……
昏迷中的藍紫月在感覺自己極度缺氧之後,突然可以大口的呼吸空氣。下意識的掙了掙有些不適的身體,好似被什麼重物沉沉的壓著,無法動彈!濡濕酥癢的感覺反覆從頸脖處傳入大腦之後,終於睜眼醒了過來!
這……這個惡魔打暈自己,居然趁此……
猛然掙扎的同時,欲再次使出唯一的絕招,張口就要咬向錦煜的臂膀。卻被錦煜一把扣住腦袋,邪魅的冷笑:「這麼快就醒了?朕還沒有進入主題呢?」低頭,再次順著藍紫月的頸脖一直往下吻去……
「滾!」藍紫月咬牙怒罵,掙出的一條腿像錦煜踢去。
「居然還有力氣?是朕剛剛給你喂得太飽了嗎?」錦煜一把抓住藍紫月的腿再次壓在自己的身下,扯過一塊布條將藍紫月的手綁了起來,甚是無奈的搖頭,「這樣好似方便不少!如果,想罵的話,就大聲點,越大聲越好!朕喜歡這個時候聽見你的叫罵聲,朕會更興奮的!」
藍紫月掙了掙被捆著的雙手,狠狠的瞪著錦煜,倔強的淚水終還是滾落下來!死,死不了,她卻終究擺脫不了這惡魔的侮辱!心,絕望,再次閉上了雙眸!
「把眼睛睜開!」見藍紫月再次漠然的神色,錦煜心中不悅,低喝。然而,此刻的藍紫月除了閉上眼睛不看這個惡魔之外,她還能怎樣?
「不睜眼是嗎?好,那就好好的體會朕給你帶來的銷魂之樂!」氣惱的一揮手,將藍紫月身上的衣袍層層扯下……
藍紫月好似比以前消瘦了許多,但肌膚依然剔透白皙。那頸脖到胸前的肌膚上,還有著剛剛被灌羹湯時,流淌的羹湯。濕漉漉的,別有一番絕美。錦煜低頭,舌頭一點點將那肌膚上的羹湯舔過,最終惡意的含住那已經開始微顫的粉紅,稍稍用力一咬——
057
「額……」藍紫月終是痛呼出聲,淚水再次滑落。這個惡魔,他到底要如何,他分明是有意折磨她!
「睜開眼睛,睜開!」錦煜把唇再次移到藍紫月的耳邊,低吼。然而,藍紫月並未睜眼,反而咬緊了唇,把臉瞥向了一邊。
「不知好歹的女人!」看見藍紫月咬緊的唇瓣,錦煜氣惱,手狠狠在藍紫月柔嫩的肌膚上猛抓了一把,「朕不喜歡死人,朕就要看看你會不會啃聲!」話畢,拖起藍紫月的雙腿,毫無憐惜的撞了進去。太過狂肆的掠奪,讓藍紫月不由的弓起了身體,顫抖……
她感覺自己再一次散了架,好似有無數的惡魔在抽打啃噬她的身體!她好似被扔進了地獄,受著無以倫比的懲罰!當她的腦海裡再次想起自己的景哥哥時,還是委屈的哭了起來。
「嗚嗚嗚……」好似這樣的哭泣可以宣洩心中的恥辱,可以緩解身體上的疼痛折磨。
「求朕,求朕好好愛你,朕就溫柔點!」錦煜再次俯身在藍紫月的耳邊命令。然而,藍紫月卻再次咬住了唇,收住了哭泣聲。「賤人,是嫌朕給的還不夠嗎?」怒罵,猛得一下狠撞下去。
「啊……嗚嗚……」藍紫月終於驚叫出聲,再次哭泣開來。而且越哭越厲!錦煜好似找到了征服的快感一般,變得更加無情而肆虐!
人的意志是一點點被消磨掉的,藍紫月不過也是普通的女子!即便她的心中有著海一樣深的仇恨,她再怎麼想要堅強,可是面對這樣的惡魔,她終是屈服了!懼怕的屈服!
聲聲悲切的哭泣聲從琉璃宮一直傳了出去,讓人心生憐惜。然而,有的人卻只把這當做了一種勝利!因為藍紫月屈服的勝利。
藍紫月被稱作蕭美人,被徹底捆在了琉璃宮!錦煜每天親臨琉璃宮,不過是看藍紫月是否絕食?每夜留宿琉璃宮,不過是想徹底征服這個蕭國的女子!
藍紫月反射性的害怕這個惡魔,只要是聽見他的聲音,甚至一個細微的腳步聲,她身體的每根汗毛都會警惕的倒豎!面對錦煜的佔有,她已經不再掙扎,也無力掙扎。一連幾個晚上,琉璃宮內都會傳來藍紫月悲切傷心的哭泣聲,聲聲淒厲。
意志被消磨殆盡,身心的折磨最終讓藍紫月無法承受!
當錦煜再一次踏進琉璃宮時,發現藍紫月沉沉了睡了過去!睡得太沉,他走進來她居然沒有絲毫反應!這段時間,她只要聽見他的腳步聲,就會驚悸的蜷縮起來,惶恐著一雙藍色的眸子望著他!而今天,她居然沒有一絲反應。
錦煜走到藍紫月的身邊,低頭便吻住藍紫月的唇。然而,下一刻卻愕然的離開。對著一旁的宮女道:「她怎麼了?」
「皇上……」一宮女怯怯道,「皇上午膳離開後,姑娘躺下就沒有醒來過。可能是睡得太沉……」
睡得太沉?這幾日,哪怕她是死人,聽見他的聲音都好似會驚悸的爬起來,是睡得太沉嗎?
「女人,醒來!醒來,女人!」錦煜低喝兩聲,然而,藍紫月絲毫沒有反映。錦煜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恐懼,他在害怕,他怕她真的不醒來!「傳御醫!」
一名宮女躬身而去,錦煜的心卻越來越慌亂。他居然在乎這名女子,不想讓她就這樣離開!腦海了回想起在蕭國第一天看見她的情景,那時的她是多麼的美好燦爛,讓他心生愉悅!只那一眼,他就決定要留她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如今的情形,好似並不是他所想要的!
他確實得到了她!然而,他再也沒有看見她的笑臉!甚至,他發現,自從到了錦川,除了罵他的那個『滾』字外,她沒有說過一句話!
怎麼會這樣?錦煜心中一震,手再次緊握成拳:「美人,難道……朕錯了嗎?」他錯了嗎?他從來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得不到!只要他想要的,他就會想盡辦法得到!可是,他真的得到了嗎?不,他控制的不過是一具軀體!
御醫很快趕了過來,把過脈後,恭敬道:「皇上,這位姑娘……」
「郭太醫,她的身體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叫不醒!」錦煜微睨著郭太醫,甚是不悅道。
「回稟皇上,其實姑娘的身體本無大礙!只是過渡疲勞,所以睡了過去!但是……」郭太醫抬眸看著錦煜,不敢再說下去。
「什麼叫本無大礙?既然無礙,為何叫不醒?」郭太醫口中的「但是」再次讓錦煜害怕,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皇上,姑娘雖然狀似睡著而已,但是極大可能會就此睡過去!」
「你什麼意思!」錦煜一把抓住了郭太醫的衣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皇上……」郭太醫的聲音開始打顫,「這位姑娘沒有了生存的意志,潛意識裡,她不想醒過來,所以……」
「你的意思是說,她已經和死人沒有區別是嗎?」厲喝一聲,手臂氣惱的一揮,將郭太醫推倒在地,「她敢不醒來,朕要她好看!」只是這樣威脅的話對於一個沒有意識的人來說,似乎沒有作用。
「皇上,還有……」郭太醫從地上爬起來,雖然害怕,但還是猶豫道。
「還有什麼?除了讓她醒過來,還有什麼?」錦煜再次厲喝,轉身,恨不得一把將藍紫月提起來。
「皇上……這姑娘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也許,也許這個孩子可以……」可以喚起藍紫月生存的希望!
身孕?錦煜的臉上有著一瞬的欣喜,繼而驟然一黑:「把孩子拿掉!」他欣喜什麼?兩個月,根本不是他錦煜的種!
「皇上……」郭太醫不明白,卻不得不道,「不用拿掉這個孩子,姑娘如果再不醒來的話,孩子會自動流掉!到時,這位姑娘也必然會……」
錦煜好似此刻才明白郭太醫的話,這孩子是讓藍紫月醒來的唯一希望!而且,還只是有可能!也就是說,如果要讓藍紫月活著,就必須留住這個孩子。
「開藥!」沉聲低喝,回頭,再次看著床榻上的藍紫月,「女人,聽見沒有?你已經有孩子了,你有孩子了!要想留住你肚子裡的孩子,就先醒過來!」
郭太醫開藥後,吩咐一旁的宮女後就恭敬的退去。
「女人,你敢不醒來!朕就拿掉你肚子裡的孩子!」錦煜又氣又鬧,卻又不得不時刻在藍紫月的耳邊低嚎。
想著藍紫月之前有著別的男人,他恨不得立刻捏死她!但是,他又害怕她真的就這樣死去。甚至於,他的目光隨時會注意藍紫月的雙腿之間,他怕那個孩子真的流掉。因為郭太醫說過,孩子流掉的時候,就是藍紫月徹底死去的時候。反言之,孩子還在,藍紫月就還有一絲希望!
足足一天一夜,錦煜都在矛盾中掙扎!
看著沉睡的藍紫月,手會不知覺的在藍紫月的腹部來回摸索。這孩子的命好似挺硬的,從蕭國到錦川,這一個多月來,他都好好的存活著,他應該不會就這樣流掉的!
「這應該是你那景哥哥的種,是嗎?」錦煜將唇湊在藍紫月的耳朵旁,手探入衣袍內,一點點在藍紫月腹部的肌膚上遊走,時而很輕柔,時而又有著一絲力度,作勢要用力按下去。「還不醒來嗎?不醒來朕就用力……」
話還未說完,藍紫月沉睡的身體好似顫了一下。這樣輕微的舉動讓錦煜狂喜,抬手撫上藍紫月的臉,激動道:「美人,美人……」
藍紫月的睫毛好似顫了顫,但是並沒有睜開。
「你醒了,朕知道你醒了是不是?」錦煜再次道,有著一絲渴求,又有著一絲命令。
藍紫月曲捲的睫毛再次顫了顫,有淚水順著眼角滾落。她不想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這個讓她懼怕的惡魔,她不要睜眼,她寧願自己還未醒來。
看著藍紫月眼角滾落的淚水,錦煜的心中閃過一絲愛憐,低頭,輕輕的將那淚水吻去。從未有過的溫柔:「美人,只要你乖乖聽話,朕又怎麼捨得傷害你呢?朕發誓,以後會好好待你,一定好好待你!」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他清楚的意識到,他很在乎這個女人!
然而,這樣的話對於藍紫月來說,根本就不需要。她不需要他所說的好,他的存在就是她最大的屈辱。
「不說話嗎?不說話就表示你答應了!」錦煜不悅的冷哼一聲,「如果想要留住你肚子裡的孩子,以後就必須乖乖聽話!」
孩子!她真的有了孩子了嗎?藍紫月再次微震,迷糊中錦煜在她耳邊反覆低嚎的話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是的,他說她已經有了孩子,而且還是她和景哥哥的孩子!
手下意識的往腹部摸去,卻觸上了錦煜另一隻還放在自己腹部的手。慌忙縮回,卻被錦煜一把抓住,輕笑:「呵,朕知道你已經醒了!很好!來人,傳御醫!」
御醫很快趕來。
「皇上,姑娘雖然醒了,可是身體依然太差!所以,這個孩子暫時得留著……」郭太醫為藍紫月驗過脈後,恭敬道。
藍紫月與錦煜同時一震!
暫時留著?是什麼意思?藍紫月掙扎著坐起了身,茫然的看著眉頭緊蹙的錦煜。他要拿掉她腹中的孩子?不,不可以!這是她與景哥哥的骨肉!景哥哥臨行的那天還說過,他多麼希望她為他懷個孩子。而如今,她果真有了他的孩子,景哥哥的孩子!他不可以被這個惡魔奪走,不可以!
錦煜看著藍紫月茫然驚惶的眼神,心中既惱怒又無奈。眸光轉向一旁依然躬著身的郭太醫,沉聲怒喝:「真是自作聰明!」
他是想拿掉這個孩子,但是,這樣的話也不必要當著眼前的人兒說吧!何況,他不是不知道藍紫月的身體虛弱,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墮胎?
郭太醫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小小翼翼道:「臣這就親自去為姑娘熬藥,保管半月時間,身體就會完全恢復!」話畢,慌忙退下。
錦煜氣惱的咬牙,要不是郭太醫醫術高明,他真的想就這樣處死他!回頭,再次看向依然驚惶望著他的藍紫月,上前,手撐在床榻上。蹙眉道:「要想留住這個孩子,就要乖乖的……」話沒有說完,便頓住。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威脅她,沒想到話一出口,好似變了味。為什麼他總要威脅她,她才會聽話呢?
身形微微一顫,直起身打算離開,暫時平息一下心情。然而,人還未離開床榻,便被藍紫月拖住了他的衣袍。
「你……」錦煜轉身,看見握在藍紫月手中的那抹衣袍,心中湧出一股欣喜,「美人,你……」
藍紫月抓住錦煜的衣袍,一點點向前挪動,最終到了錦煜的身邊。她明白錦煜威脅的話,為了保住這個孩子,她沒有什麼可以顧忌的!
錦煜激動的心幾乎快跳了出來,看著藍紫月主動靠過來的身體,還有……纏上自己脖子的纖臂……兩片柔軟居然輕柔的貼在了他的唇瓣上!
錦煜狂跳的心瞬間忘了跳動,愣怔片刻,一把將藍紫月攬入懷裡,狂肆的吻了起來……
在錦煜忘我陶醉之時,口中居然有著一絲鹹澀!淚水!是藍紫月的淚水!
吻,頓住。輕輕離開,眸光看向藍紫月,那晶瑩的淚水猶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滑落!
心,再次一顫!勾唇冷笑,他居然為她這樣小的舉動而如此狂喜!其實,她是多麼的委屈,多麼的不情願!他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做,為了這個孩子!
「朕會留下這個孩子,但是,盡量不要讓他在朕的面前礙眼!」錦煜心中雖然不悅,但還是妥協了!至少,這個孩子可以讓她留下,讓她永遠呆在他的身邊。「朕會封你為美人,以後你就是朕的蕭美人!」
藍紫月斂眸,看向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沒有啃聲。
「好了,為了你腹中的孩子,也為了能夠好好的伺候朕,就先養好身體!」錦煜再次勾唇,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藍紫月成了名副其實的蕭美人,成了錦煜眾嬪妃中的一個。只是,她幾乎從不踏出琉璃宮,也從不與人說話!甚至對身邊的宮女,對錦煜。在她的世界裡,好似永遠只有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錦煜每天的到來,她成了履行職責。她知道錦煜就是要她的身體,她的身體早已不是自己的,只有一顆心還是自己的!
錦煜夜夜留宿琉璃宮,在其他嬪妃眼裡成了專寵。藍紫月永遠也沒有想到,在自己身上的恥辱,在別人眼裡卻成了恩寵!她居然成了後宮中所有女人的眼中釘!
058
「皇后娘娘駕到!」一聲細長的嗓音打破了琉璃宮一向的冷清。
「主子,皇后娘娘來了,趕快接駕吧!」室內的兩名宮女跪在藍紫月的身邊。
藍紫月和往常一樣,沒有理會兩名宮女,依然坐在桌案旁縫製著衣袍。她縫製的是他們蕭國的服飾,她穿的也依舊是蕭國的服飾。她不喜歡錦川,只是以此來懷念自己的國家、親人。她從不離開琉璃宮,所以,錦煜也並未干涉!
「蕭美人,皇后娘娘駕臨,還不出來迎駕!」尖細的聲音再次厲喝,好似已經進了琉璃宮的大殿。
藍紫月抬頭,一嫵媚絕美的女子盛裝而來。她雖然全身穿著耀眼奪目的七綵鳳衣,但依然無法壓過她本身的絕美艷麗!藍紫月只覺有著一陣炫目,微微震了一下,繼而低下頭繼續自己手中的活!
「蕭美人,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那名公公再次厲喝,好似欲奔過來揪起藍紫月一般。
「李公公……」悅耳動聽的聲音攔喝住了欲發作的李公公,「蕭美人是亡國之女,怎麼會懂得我們錦川的規矩!」狀似大度的話,卻有著極盡的諷刺!
挪動蓮步,來到藍紫月的身邊,絕美的鳳眼裡是說不盡的嫵媚風情!白皙的手指輕輕拿起藍紫月手中正縫製的衣袍,稍稍用力一扯,便撕裂成了兩半。
輕蔑的一笑:「天吶!妹妹就用這樣粗劣的布料嗎?看來,是本宮對妹妹關照得不周,難怪妹妹都不理會本宮呢!」回頭,對一旁的李公公道,「李公公,記得讓內務府給琉璃宮送些上好的布料來!這一宮之主,怎麼可以穿得如此寒酸!蕭美人這裡的這些衣服都統統拿去燒了!」
「奴才明白!」李公公躬身笑道。繼而領著身邊的宮女走到藍紫月的身邊,不由分說的就將那幾件衣服奪走!
藍紫月欲伸手去奪,但是看見這些人凌厲的眸光時,便收回了手!她不能與這些的人計較,不理會她們便是。轉身,欲向內室而去。
「妹妹,本宮的話還未說完,怎麼就急著走了呢?」皇后上前一步攔住了藍紫月,抬手,抓住了藍紫月的下顎,「傳言妹妹長了一張傾世絕塵的臉,本宮看來,也不過如此!倒好像真是讓男人癡狂的那種,楚楚可憐吶!」指尖稍稍用力,指甲刺進了藍紫月臉上柔嫩的肌膚。
「額……」藍紫月稍稍用力推開了皇后,蹙眉看著如此絕美卻讓人心生懼意的皇后。這就是錦川的皇后,確實很美,但是太過狠厲!
「哈哈哈……」皇后嬌笑一陣,「瞧,本宮居然嚇著妹妹了!真是抱歉!馨兒,把如玉露賞給蕭美人一點,這可是駐顏的佳品哦!」
「是,娘娘……」一名宮女走上前來,掏出一個美麗的白瓷瓶遞給藍紫月。
藍紫月看著面前的白瓷瓶,往後退了一步,沒有接。
「呵,這是皇上贈予本宮的,本宮分給妹妹,也不過是為了討皇上開心!皇上這樣寵愛妹妹,本宮也只有羨慕的份兒吶!」
對於皇后半奚落半譏諷的話,藍紫月更不想理會。斂眸,看向地面。她只當眼前的這幾人都不存在!
「來人,伺候蕭美人將這如玉露喝下!」藍紫月的漠視讓皇后甚是不悅的怒喝。兩名宮女即刻衝了過來,分別制住了藍紫月。並且有人強行抬起了她的下顎!
「唔……」藍紫月掙扎,死死的咬著牙齒不放。無奈對方人多勢眾,她又不敢太過用力,她怕傷了腹中的孩子!
「用簪子把她的嘴撬開!」皇后再次厲喝一聲,魅惑好看的丹鳳眼裡迸射出凌厲的怒火。
藍紫月死死咬著牙齒,拚命的搖頭。她不知道這個皇后到底要她喝什麼,這所謂的如玉露真的只是駐顏的藥品,她怎麼可能如此硬要自己喝下?一根堅硬的鐵簪撬向了她的牙齒,牙齦刺破的疼痛,牙齒鬆脫的酸疼,藍紫月終是抵不過強大的力量張開了口!
口剛一張開,一涼涼的東西便滑入了口中……
見如玉露成功餵進藍紫月的口中,幾人鬆開了藍紫月。藍紫月順勢滑落在地,眼淚順著臉頰不爭氣的滾落!她不知道皇后到底給她吃的是什麼?不知道這藥會不會傷害腹中的孩子?
「呵呵呵……」皇后看著一臉淚水的藍紫月,愉悅的一陣輕笑,「哎呀,妹妹可不要這樣看著本宮!這如玉露可是甘美之極,你這樣子急切的喝下去,可是一點味都沒有品嚐出來。真是可惜了!」
藍紫月下意識的抿了抿唇,果然有些甘甜。難道,她只是想嚇唬一下她?
皇后離開之後,接二連三又來了好幾個嬪妃。有奚落的,有示威的,也有冷言冷語或者不冷不熱的!原來,那個惡魔的嬪妃都是這樣沒有素質的。不過,對於那樣的惡魔,他也只配有這樣的嬪妃!
當大殿外凌亂的腳步聲再次傳來,藍紫月依然眼睛也沒有抬一下,繼續縫製手裡衣服。這一次,她縫製的是小孩子的衣服,是為腹中的孩子準備的。她以為又是錦煜的某個妃子來滋事來了,只等著來人譏諷嘮叨一番,自然會離去。
「進去!」沉聲怒喝,居然是錦煜的聲音。接著「噗通」幾聲,藍紫月的身邊便摔過幾名衣著鮮亮的美麗女子。藍紫月抬眸,才發現,這幾人都是這兩天來琉璃宮「拜訪」她的人,唯獨缺了最先來訪的皇后!
「皇上,饒了臣妾吧!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私自來琉璃宮了!」幾人從地上爬起,跪著哀求。
「朕要你們對美人道歉,你們還不懂朕的意思嗎?」錦煜抬腳,順勢一腳踢在了最近的一名嬪妃的身上。那嬪妃一聲慘叫,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皇上……」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錦煜。這幾人敢來琉璃宮,都是自恃有著錦煜的特殊寵愛。沒想到……
幾人愣怔了一下,再也不敢猶豫,掉頭就對依然坐在椅子上的藍紫月磕頭道:「蕭美人大人大量,不要與我們計較!請美人讓皇上饒了我們吧!」
看著眼前的一幕幕,藍紫月沒有一絲表情。她甚至不明白錦煜為何要這樣?沒有素質的女人耍耍瘋,原來,他也和她們一樣!冷厲的魔鬼也會有無聊的時候?拿著手中的衣服,起身,往內室而去。
「美人……」見藍紫月漠然的離去,幾名女子愕然,又無人敢再次囂張的攔住。但是,藍紫月依然被人攔了下來。
「怎麼,不滿意朕對她們的懲罰?」錦煜幽眸一寒,冷然道,「把她們都拖去斬了!」
「不,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錦煜的這句話並沒有讓藍紫月的臉上有絲毫表情,到是幾名嬪妃一時間猶如晴天霹靂,哭喊著哀求。甚至爬著到了錦煜的身邊,不斷的磕頭:「皇上,臣妾有錯,臣妾們也罪不至死啊!求皇上饒了臣妾們!」
「美人,這樣的決定可否滿意?」錦煜伸手將藍紫月攬入懷裡,只是想看見她臉上的表情能夠有著一絲動容,哪怕是一絲!對於藍紫月永遠一副漠然的神色,他幾乎發狂!然而,當他的眸光細看藍紫月的臉時,卻突然頓住了。「你,你的臉怎麼啦?」
藍紫月抬眸,睨了一眼錦煜驚愕的神色。她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麼花樣?輕輕推開錦煜,繼續向內室走去。外面哭喊哀求的都是他的女人,與她根本無關!他本就是一個惡魔,滅了蕭國,屠殺了蕭國所有的國民,再多殺幾個錦川的人又有何不可?
「皇上,饒……」再次有嬪妃求饒的聲音響起。只是話還沒有完全吐出口,就被錦煜凌厲的話給打斷:「郭公公,將她們關進冷宮!」
幾人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求饒的話再也喊不出來!冷宮,變相處死她們的地方!凡是打入冷宮的嬪妃,就沒有一個是活著出來的!
藍紫月剛剛走進內室,就覺得臉上奇癢無比。忍不住用手去抓撓,可是越抓反而越癢,越癢就越想要使勁的抓……
「不能抓!」藍紫月的手被急速閃身進來的錦煜抓住,「你中毒了!」
中毒?藍紫月一震,她如何會中毒!可是,臉上的奇癢卻不得不讓她承認這確實是事實!看著被錦煜抓在手中的手,上面居然有著血跡。她剛剛居然抓破了臉!然而,奇癢難受的滋味迫使她不由得抬起了另一隻手,再次往臉上抓了上去!
「來人,傳郭太醫馬上過來一趟!」錦煜把藍紫月的兩隻手都牢牢的握住,沉聲道,「再抓就會毀了你的這張臉!」
毀了她的臉!藍紫月突然想起了兩天前皇后來此,她抓著她的臉諷刺的話。還有,她硬給她喝下的什麼如玉露!原來,她是想……
「告訴朕,是怎麼回事?」錦煜好似從藍紫月的眸子裡看見了什麼,「是誰對你下的毒?」
藍紫月抬眸看著錦煜緊張的神色,她明白,他最在意的就是她的這張臉,不是嗎?其實,皇后要毀了她的臉,對她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只要這張臉毀了,就可以免去這個惡魔的糾纏!
猛然用力,掙脫了錦煜抓住自己的雙手,抬手不顧一切的向自己臉上抓去。不是抓下去就會毀了這張臉嗎?那麼,她就徹底毀了這張臉!鮮血順著指甲滴落,觸目驚心。
「你瘋了嗎?」錦煜一聲怒吼,再次抓住了藍紫月的雙手,順手扯了一條綢帶,將藍紫月的雙手束縛在身後。「朕知道你在想什麼?朕警告你,你的一切都是朕的!不要以為毀了自己的臉就什麼都結束了!如果,你沒有價值,你腹中的孩子同樣沒有活著的必要!」
這一刻,他以為這一切都是藍紫月有意的!是她自己要毀了自己的臉!
藍紫月愣怔的不再掙扎,坐在地上茫然的看著一臉憤怒的錦煜。她腹中的孩子已經成了他威脅她的法寶,沒有選擇!淚水悄無聲息的滾落……
「告訴朕,你吃了什麼?你臉上中的是什麼毒?」錦煜蹲下身,定定的注視著藍紫月越來越紅腫的臉頰。最初不過是小小的紅疹,被她一抓,瞬間竄成一片,還凹凸不平的腫起。除了那雙藍色的眼睛,完全不是藍紫月原來的那張臉!
藍紫月咬唇強忍著臉上傳來的奇癢,搖頭。
「你……」錦煜認定是藍紫月不願說,咬牙怒喝,「說話!」
說話?藍紫月咂了咂唇,她好似已經不習慣說話,她不想與這個惡魔有任何言語的交流。
「你真的啞巴了嗎?」再次怒喝,抬手抓住了藍紫月的下顎,「朕問你吃了什麼?」
搖頭!她真的不知道皇后給她吃的什麼,她也不想說!
「你……」錦煜氣惱的揮手,一巴掌就欲狠狠扇在藍紫月的臉上。
「皇上!」郭太醫及時趕了過來,「皇上,請息怒!讓微臣替娘娘診治一下再說!」說著,跪在了錦煜與藍紫月之間,抬手把脈的同時細細觀察著藍紫月臉上紅腫不堪的疹子。
「愛卿,到底是什麼毒?」錦煜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急躁。
郭太醫努力思索了良久,輕聲道:「回稟皇上,是蛇啣草的毒汁!這毒汁雖然不會致命,但是一染上,就會奇癢無比。只要娘娘這半月內不抓不撓,去除毒性即可!如果抓撓,就會留下疤痕!」
錦煜幽深的眸子凌厲的睨起,冷然看著藍紫月道:「這就是你的目的嗎?用傷害自己來讓朕不快?」
藍紫月臉上癢得難受,手又被綁著,只有撇過臉不想理會這個惡魔。
「你……」藍紫月的漠然再次激怒錦煜,咬牙欲責罵。
郭太醫卻急忙道:「皇上不要責怪娘娘,這蛇啣草並非簡單易得的毒藥,而且一般人也不會知道這蛇啣草會有這樣的毒性。這蛇啣草生長在陰暗潮濕的密林之中,它的毒汁也必須在黎明剛亮的時分採摘,並且取出汁液。娘娘一向不離開琉璃宮,不可能有……」
錦煜恍然:藍紫月從不踏出琉璃宮,而且在這皇宮之中也是孤立獨處,也不可能有人幫她。那麼,是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錦煜的腦海裡浮現出剛剛被打入冷宮的幾個嬪妃……
「郭太醫,馬上配藥親自為娘娘治療!還有,不許解開她手上的束縛!朕有事處理!」話畢,奔出了琉璃宮。他要揪出那個膽大妄為的人,居然在他的眼皮下做出如此惡劣的行徑。
059
藍紫月的雙手足足被束縛了半個月的時間,當解開時,上面留著兩道深深的勒痕。青紫紅腫,有的地方破了皮已經長好,但有的地方又重新勒破了皮。
錦煜輕輕觸上那紅腫的勒痕,無奈的輕歎:「不要怪朕,其實朕綁得很鬆,是你自己企圖掙脫!不過,這些傷痕,敷兩天金瘡藥就會好的。」說著,拿過每晚都會為她敷一次的金瘡藥,再輕輕的擦上。
其實,他已經算是很溫柔的對她,只是在藍紫月的眼裡看見的永遠是不屑!
因為被束縛得太久,藍紫月的雙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活動,也只好任由錦煜拿在手裡輕輕敷藥,揉捏。
錦煜覺得護理得差不多了,再次掰過藍紫月已經完全恢復的臉,魅惑的一笑:「還好,沒有留下丁點痕跡,否則,朕非得廢了那個賤人!」
聽錦煜的話,他好似已經知道是誰給她下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皇后灌她喝下的如玉露!
「好了,不要這樣看著朕?」錦煜拉著藍紫月的手,輕輕一用力,便將藍紫月帶入自己的懷裡,難得輕柔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蠱惑道,「這半月來都沒有碰你,朕好想你!」低喃的同時,舌尖輕輕舔舐著藍紫月敏感的耳蝸,然後含住柔嫩的耳垂逗弄。
「額……」藍紫月全身猛得一顫,一把推開錦煜,惶惑的看著錦煜逐漸暗沉的臉。
「怎麼,這些時日朕真的將你寵壞了?又開始忤逆朕了嗎?」長臂一撈,再次將藍紫月拉入自己的懷裡。不顧及藍紫月的掙扎,直接噙住了藍紫月的唇。
「唔……唔……」藍紫月不住的晃動腦袋,錦煜根本不給她絲毫掙脫的機會。強勢的襲入那甘甜的口中,肆意汲取。
本就單薄的衣衫,很快被徹底褪下,如玉剔透的軀體再次呈現在錦煜的眼前。錦煜頓時血脈擴張,順勢將藍紫月放倒在地,架起那纖長的雙腿就欲闖進去。
「不……」藍紫月被抬起的雙腿順勢奮力一蹬,剛好將錦煜蹬開。
「你……」錦煜沒想到藍紫月會再次如此倔強的拒絕他,稍不留意居然被她踢開。坐起身,幽深的眸子裡瞬間湧出怒火。伸手,欲強硬的拖過藍紫月。藍紫月卻慌忙跪在了地上,抬眸,淚水漣漣的眸子全是哀求的神色!
錦煜欲拖過藍紫月的手轉而輕輕撫上了她的下顎,冷然道:「你今天不舒服?還是……」
藍紫月眼裡的淚水滾落,低頭,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腹部。那裡,已經微微凸起!她的孩子已經快四個月了,不可以……
看著藍紫月凸起的腹部,錦煜心中一緊。這些時日,他居然都把她懷有身孕的事拋之腦後了,對了,她的肚子裡還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眼見那個孩子越來越大,他心中的刺也越來越深。這孩子是藍紫月的命脈,卻也是他心中永遠不可根除的毒瘤!
「放心,朕不會要了他的命!」俯身抱起藍紫月向床榻上走去,這算是他最後的讓步。
藍紫月咬唇,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當感覺到錦煜火熱的巨大進入她的身體時,全身一緊,心中的恨更增添幾分!
「放鬆,不要像個死人一般!」對於藍紫月漠然僵直的反應,錦煜顯然不滿,抓住藍紫月的雙腿往自己身下拖得更近一些,以便自己的索取。
藍紫月心中全是恐懼的擔心,錦煜狂肆的索取早已讓她害怕。這麼久了,她學會了承受,可是,她擔心自己腹中的孩子!下意識的,再次往後一點點靠去……
「你存心讓朕生氣是嗎?要想保住你的孩子就抬高點,你這樣反而會傷著他知道嗎?」錦煜終於怒罵道,「真是個笨女人!」
藍紫月藍色的眸子裡瞪出憤恨的怒火,卻不得不按照錦煜的意思努力將下身太高!恥辱的彌合處更貼近了,然而,藍紫月確實感覺自己輕鬆了不少。因為這樣,真的可以避開腹中的胎兒。
錦煜邪肆的一笑:「這就對了,不懂就不要固執的亂動知道嗎?」話畢,適當的加快了律動的節奏。即便如此,錦煜依然覺得不夠滿足,畢竟藍紫月的腹中有著胎兒,他不可能無絲毫顧忌。
孩子已經快四個月,即便他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也不能夠讓這個孩子有事。孩子若真的出事,別說藍紫月自己不想活,就是藍紫月這樣差勁的身體,根本就會要了她的命!
對於錦煜邪肆話,藍紫月咬唇,閉上了雙眼,淚水卻依然順著眼角滾落。
時間一天天流逝,藍紫月的腹部也越來越高,錦煜來的時間自然少了。他不想看見藍紫月高高隆起的腹部,更不想看見那個即將出生的孩子!不過這樣,藍紫月反倒輕鬆了許多。每天捧著自己的大肚子在琉璃宮裡轉悠,臉上雖然依舊不曾有過笑容,但是心情卻平靜了!他甚至希望那個惡魔永遠不要出現在她的身邊!
除夕之夜,整個皇宮一片熱鬧。琉璃宮內,幾聲「哇哇」啼哭的嬰孩聲,昭示著有一個小生命已經來到了這個染滿塵垢的世界!
「夕月,夕月……」藍紫月抱著剛剛產下的女嬰,愛憐的親吻著。最後摟著這個可愛的小女嬰再次平靜的睡了過去。
皎潔的月色透過窗戶,恰好映照在母女倆緊挨著的臉上。這是除夕之夜,這一夜,月色特別明亮!月色映照下,藍紫月的臉上有著微笑,長久不曾有過的微笑。
在夢鄉裡,她再次看見了她的景哥哥,她告訴他,他們終於有了孩子,一個可愛的女孩兒!
夜,已經很深。熱鬧了一整天的皇宮也安靜了下來。
寢室的門被輕輕推開,錦煜頎長的身影來到了母女倆熟睡的床榻邊。他不想看見這個孩子,但是,聽宮女稟報,她今夜生產。他還是忍不住來了。抬頭,輕輕撫上藍紫月疲憊的臉頰,在觸上她臉上的那抹笑容時,他卻愣怔了!
這麼長時間,他幾乎都快忘了她的笑容是什麼樣子!很美,還是那樣美!哪怕是這樣細微的笑容,都美得讓他震撼!
只是,他明白,這笑容永遠不是為他而笑!他就是一個掠奪者,對於蕭國,對於她,他就是一個赤/裸裸的掠奪者!然而,當初的他又怎麼會有今天的感慨!許多事,是沒有退路的!
「對不起……」錦煜低頭,甚是輕柔的輕啄了一下藍紫月的額頭。他發誓,他以後會盡量好好待她。至少,把她虜回來這件事,他不後悔!
「景哥哥,景哥哥……」太過溫柔的舉止,讓睡夢中的藍紫月把他當做了自己的景哥哥,居然無意識的囁嚅出聲。她多半以為自己在做夢,夢見自己的景哥哥在身邊。
錦煜全身一僵,木然的抽了抽唇角,轉身離開。
060
翌日一早,藍紫月剛剛睜開迷濛的雙眼,外面就傳來了紛繁的腳步聲。
「皇后娘娘,我們主子還未醒來,主子昨夜剛生產過,這會兒……」有宮女膽怯的聲音,好似欲攔住向內室而來的皇后。
「放肆!本宮正是來看望蕭美人的,你這奴婢居然想攔住本宮!」皇后凌厲的怒喝,繼續往內室而來。
藍紫月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可愛嬰孩,正欲坐起身來。寢室的門便已經被人推開——皇后和幾名貼身宮人已經闖了進來!
「哎呦!這麼冷的天,妹妹趕快躺下,快躺下!」皇后的言語比上次來琉璃宮狀似熱情友好了許多,卻依然給人一種不自在的感覺。「馨兒,快扶蕭美人躺下!」
皇后身邊的一名宮女極為不情願的撇了一下嘴,還是上前向藍紫月走去。
「啪——」那馨兒剛一抬步,皇后一巴掌就狠狠的摔了過去,斥責:「賤人,本宮的話你也如此不耐煩嗎?讓你扶蕭美人,是高長你這賤人!」
「娘娘,是奴婢錯了,奴婢這就……」那名叫馨兒的宮女立刻一副委屈之極的模樣。
「滾一邊去,你這賤人的手,別添了蕭美人的晦氣!」馨兒的話還未說完,皇后一把推開馨兒,親自向藍紫月走過來。
藍紫月看著眼前的一切,分明是皇后在做戲給她看。口中罵的是馨兒,其實是在發洩對自己的怨氣!看著皇后向自己走過來,藍紫月便自行躺了下去。她不想與這些無聊的人糾纏。沒想到皇后卻道:「唉,妹妹可能躺得久了,要不坐起來靠靠!」伸手扶起藍紫月的同時,還好心的拿了一個靠枕墊在藍紫月的背後。
藍紫月不知道皇后到底要幹什麼,只是漠然的看著幾個演戲的人!
「喲!瞧著孩子長得可真俊,不知道是男娃還是女娃?」皇后看見了躺在藍紫月身邊的嬰孩,輕輕掀開被褥就欲看過究竟。
藍紫月急忙抓住了被褥,這是男是女好似與她根本就沒有關係,也跟這皇宮裡的任何一個人沒有關係!
「呵……」皇后眼底的怒意一閃,繼而輕笑道,「瞧這模樣,和妹妹可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吶!只是這眼睛,這眼睛應該像他的父親吧!敢情,孩子的父親也是一個極其俊美的男子吧!」
藍紫月抬眸,不禁冷然的瞪了皇后一眼,她說這樣的話分明是來滋事!一名妃子,產下不是皇上的嬰孩,應該是最大的罪孽與羞恥吧!可是對於她藍紫月來說,卻是一件最幸福的事!只是這些人,永遠不會明白,也無法明白!
「呵呵,妹妹可真厲害!肚子裡揣著別的男人的種,也可以深得聖寵!不過呀!皇上畢竟是皇上,怎麼會不介意呢?據說,這幾月,皇上可從未來過琉璃宮,而且,妹妹生產也未來看一眼哦!」皇后終於露出了這次前來的本意,不過就是來奚落她!
藍紫月只是勾了勾唇角,覺得這樣的女人很無聊,閉上了雙眼,佯裝疲憊的睡去。
「你……」藍紫月的態度讓皇后惱怒,「不要以為皇上會永遠迷戀你!上次的事讓你得逞,這以後,這個野種就會是皇上心中的一根毒刺,皇上不會再迷戀你這小妖精的!」
上次的事?藍紫月心中閃過一絲疑惑,繼而明白。原來,那所謂的如玉露果真是毒藥!看來,皇后是以為她把她逼她喝下如玉露的事告訴了那個惡魔?藍紫月的嘴角再次浮出一抹不屑!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本宮既然來了,就得為皇上分憂解難!」藍紫月的漠視徹底讓皇后失去理智,怒喝一聲,「來人,將這個小野種扔荒山喂狼去!」
這一句話確實讓藍紫月慌了神,再也沒有了剛剛的無視淡漠,急忙抱過旁邊的嬰孩,護在了身後。
「哈哈哈……」皇后終於得逞的大笑,繼續道,「不要管這個賤人,把孩子搶走!」
「誰如此猖狂?」沉聲的厲喝,讓正欲上前的幾人急忙退了下去。
「皇上!」室內眾人躬身行禮。剛剛還很囂張的皇后,微躬的身體在不住的顫抖。目光正好看見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的錦煜的雙腳!
「啪——」一個甚為響亮的耳光,比皇后剛剛給馨兒的那個還要響亮。皇后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摔得屁股生疼生疼!
「皇上……」皇后甚為委屈的輕呼。
「皇后,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朕有允許你來琉璃宮嗎?」凌厲的責問讓室內每個人的心底冒出寒意。本就寒冷的冬天,似乎更冷了。
藍紫月咬了咬唇,拖過被子將懷裡的嬰孩裹得更緊一些。皇后的出現,她知道那不過是一個女人的嫉妒心作怪作祟!而這個惡魔,她永遠不清楚他下一刻要幹什麼?
上一次,那樣簡單的將幾名嬪妃打入冷宮,這次,不知道要如何對皇后!
皇后?這樣的女人,她為何要擔心?
抬眸,再次看向了面前的這些人!
「皇上,臣妾只是好心來看望妹妹!但是一看見這個孩子,想到妹妹對皇上的不忠,一時間對皇上不值,所以就……」皇上淚眼漣漣,一副委屈之極的模樣,「臣妾也是一心替皇上著想啊!」
「放肆!」錦煜再次怒吼,「你管好你自己的本分就好!這個孩子雖然不是朕的,但是,朕會把她當著自己的孩子看待!蕭美人以後同樣會為朕產下龍兒,朕照樣可以封她為妃!」這樣的話,他是出自真心,他真心想要與藍紫月好好相處。
室內的眾人震驚,藍紫月同樣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錦煜。他一個沒有人情,只會殺人的惡魔,也會說出如此的話來。
「皇上,你,你居然可以容忍……」可以容忍一個女人的不貞、不忠。皇后驚訝的言語中全是錯愕,言語有些不清楚。
「皇后身為後宮之主,心胸如此狹隘,嫉妒成性!朕念在我們夫妻這麼多年的情分上,就幽閉鳳棲宮,好好反省吧!」
幽閉?其實和打入冷宮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依然住在皇后的鳳棲宮而已!
有兩名侍衛走上前來,拖起皇后就往外面走去。
「皇上,皇上……你的心中難道就只有蕭國的那個小妖精嗎?我們之間的情分,皇上曾經的山盟海誓,難道就這樣揮之不再嗎?」皇后不甘的聲音漸漸遠去。錦煜卻深深歎了一口氣。
山盟海誓?是,他們曾經也是那樣相愛,可是皇宮裡的一切都讓彼此變了。他要的那個人,那段情,早已不復存在。
轉身,看向依然驚駭望向自己的藍紫月,苦澀的扯出一抹笑容。
061
「美人,雖然你處處不討朕歡心,但是,這就是最真實的自己,不是嗎?」錦煜柔和的語氣裡充滿了無奈的酸澀。他討厭了虛偽,討厭太多的欺騙與算計。或許,也正是這個原因,他才會深深的渴望眼前的這個女子!一個對自己沒有絲毫情意愛戀可言的女子!
也許,第一眼看見她,確實是震撼於她外表的美。但是,最重要的還是她眼裡流露的真實與純淨!
藍紫月看著錦煜眼裡的那一抹溫柔,有些錯愕的無法置信!這一刻,她覺得他並不是完全冷酷無情。然而,他畢竟是她的仇人,滅了她家、國的仇人!
「朕知道這些時日冷漠了美人,不過,朕已經想過了!只要我們能夠真誠的在一起,朕願意接受這個孩子!朕也相信,我們還會有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的!」錦煜的眼中流露出笑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觸及了一下那嬰孩柔嫩的笑臉。只是,手指觸上那孩子時,心中還是異樣的哽了一下。
也許,這一切都需要一個過程。他會慢慢接受這個孩子的存在。他也會讓藍紫月慢慢的接受他!
從此以後,錦煜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盡量細緻的照顧著藍紫月母女!藍紫月雖然對錦煜依舊漠然,但是,明顯少了牴觸的情緒。她偶爾也會對這樣溫柔體貼的錦煜有所幻想,卻不得不反覆的告誡自己,他對她再好,也不是景哥哥,永遠也不是她的景哥哥。
不管如何,兩人的關係還是發生了細微的變化,錦煜似乎已經滿足於如此的相處。他甚至幻想著藍紫月完全接受他,能夠敞開心扉接受他!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是一年之久。
這一日,錦煜正在乾坤宮批閱奏折。郭公公一臉欣喜的跑了進來,還沒有跑到跟前,便大聲道:「皇上,蕭美人有喜了,蕭美人有喜了!」
有喜了!錦煜手中的筆一頓,繼而被扔在了一邊。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確認到:「郭公公,你說什麼?」
「皇上,蕭美人有喜了!有了皇上的龍種!剛剛郭太醫去為蕭美人例行就診,發現蕭美人已經懷有一月多的身孕!還說,多半是位皇子……」
郭公公的話還沒有說完,錦煜已經向琉璃宮飛奔而去。好久,他都沒有如此開心過了。記得,第一次有這樣的心情,還是皇后產下太子的那一刻!而這一次,單單是因為蕭美人有了他的孩子,他錦煜的孩子!
「美人!」錦煜衝進琉璃宮,藍紫月剛剛從軟榻上起身。上前,愛憐的將藍紫月攬入懷裡,言語中全是滿滿的欣喜:「美人,你終於懷上朕的孩子了,是屬於我們的孩子!美人,不,愛妃!應該是愛妃才是!朕明日便冊封你為貴妃,和現在的茹貴妃平級!」
藍紫月抬眸看著此刻興奮得猶如一個孩子一般的錦煜,他居然如此高興她懷有他的孩子嗎?可是,她並不想要這個孩子!她不想為他生下孩子!只是,這個孩子還是來到了她的身體裡。斂眸,眸光卻正好掃過一旁正在獨自玩耍的小夕月!
「愛妃!」錦煜完全感覺到了藍紫月心中的落寞,蹙眉,「你好似並不開心,至少,沒有朕開心!」
藍紫月輕輕推開錦煜,轉身,向一旁的案幾走去。拿出自己平時的針線,縫製起來。
「你不要這樣子,行不行!愛妃,你說句話,朕這麼久對你們母女如何?為什麼就還是一句話都不願與朕說呢?」錦煜上前抓住藍紫月的雙手,「朕知道,很多事需要時間,朕會給你時間!不過,我們有了孩子,你不開心嗎?朕說了,明天就封你為貴妃,你說好不好!」
藍紫月看著錦煜牢牢握住自己的雙手,或許是因為捏得太緊,她的手腕有些微微發痛。努力掙扎一下,錦煜鬆開了她。她再次拿起手中的針線,縫製起來……
錦煜有些無奈的起身,心中好似被掏空,又覺得滲得慌……
「算了,既然你不喜歡,就等我們的孩子出世吧!等孩子出世,朕就賜你貴妃封號!」錦煜努力輕鬆的一笑,他相信,以藍紫月的秉性。即便她再如何冷漠,絕對不可能無視自己的孩子。只要他們有了這個孩子,他相信,他早晚會走進藍紫月的心中。所有的一切努力,他都不會白費!
錦煜靜靜的看著藍紫月,好長一陣時間,才起身往外面走去。在走出門口時,看見了那個小女娃。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小女娃其實也是如此可愛,上前,還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小臉。
當錦煜離開琉璃宮後,藍紫月憂鬱的藍色眸子還是忍不住看向了門口。錦煜的改變,錦煜對她們母女的好,她不是沒有感觸。只是,一個奪去她所有的惡魔,這樣的改變又怎麼能夠彌補那一切!
「主子,不好了,小公主掉進水池了!」一聲驚呼打斷了藍紫月的思緒。藍紫月起身,急忙朝花園裡的水池奔去。
藍紫月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水池邊,抬眸張望,小夕月還好好的在花園的一角玩耍。藍紫月正欲轉身,身後突然一重,好似有人猛得推了她一把。藍紫月身形一個不穩,便「噗通」一聲摔進了冰寒的水池裡。
於此同時,錦煜剛剛走出琉璃宮不多遠,就有宮女慌張的從後面追來。「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錦煜駐足,回頭看著追過來的宮女,沉聲道:「幹什麼?不在宮裡好好照顧主子,跑這來叫什麼?」
「皇上!」宮女微微欠了一下身,「我們主子,也不知為何……皇上剛剛一走,她就跳進了花園的水池裡,還不斷的用雙手捶打自己的腹部!我們都不知道怎麼了,所以……」
錦煜幽深的眸光一寒,抬步就往琉璃宮跑去。
藍紫月在水池中掙扎了一下,終於站定了身子。這水池本就是花園裡的一個佈景,裡面的水不是很深,卻剛好沒住她的腰身極其以下。初冬的天氣,這水的寒氣已經有些滲骨!抬步,居然發現雙腿已經冷得僵直。
錦煜奔進琉璃宮,看見的就是藍紫月愣愣站在水池裡的情景。她的滿頭滿身還有水珠在不斷滴落著……
錦煜雙眸一紅,掠身便將藍紫月從水裡撈了出來,怒吼:「準備熱水!」
熱水很快備好,錦煜一言不發的將藍紫月直接放進了滾熱的水中。水的熱氣很快讓藍紫月僵硬的四肢恢復知覺,能夠動彈。錦煜再將藍紫月從浴桶裡撈出來,為她裹上厚厚的被褥,放在床榻上。
郭太醫很快也趕了過來,確認大人胎兒均無事的情況下便退了出去。
由始至終,這個漫長的過程,錦煜沒有說過一個字。對於一直不言語的藍紫月來說,這是常事,可是對於一向暴怒的錦煜,反倒讓人害怕。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倒是藍紫月,好似永遠都不關心一般。即便他拿著劍駕著她的脖子,她永遠也是那副漠然的表情!
「你想殺死朕的孩子?」在藍紫月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錦煜終是忍不住道。
殺死他的孩子?不也是她的孩子嗎?藍紫月剛剛閉上的雙眸再次睜開,她突然覺得今天的一切很奇怪!她被人推進水池,錦煜卻去而復返!這一切……
藍紫月的眸光停留在了室內的那兩名宮女身上,是她們大喊小夕月掉進了水池,也是她們讓已經離開的錦煜再次返回。她們到底要幹什麼?單單只是有人不希望她生下錦煜的龍種?
錦煜隨著藍紫月的眸光也瞟向了那兩名宮女,然而,卻並不知道藍紫月的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兩名宮女微躬的身子開始瑟瑟發抖,只要稍稍一逼問,就會盡數抖露出來。然而,錦煜卻不耐煩道:「都杵在這兒幹什麼,滾出去!」此刻的他看見什麼都是氣,忍下心中對藍紫月的怒氣,自然發洩在這宮女的身上。
藍紫月再次閉上雙眼,努力讓自己從這種不安中抽離出來。他們要的只是錦煜的孩子,她為何要緊張?何況,她如今已經沒事。
「你肚子裡懷的是朕的孩子,朕命令你,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把孩子平安的生出來!」錦煜極力平靜的語氣,卻下意識的咬緊了牙關,字字透著不可違背的命令。
藍紫月微閉的眸子有淚水滴落,她不想為景哥哥以外的男人生孩子,可是這個孩子已經來了,她有什麼權利說不要!畢竟,這也是她自己的血肉!輕輕撇過臉,不想在錦煜面前展露她脆弱的一面。
然而,眸光一直落在藍紫月臉上的錦煜,清晰的看見了那眼中滾落的淚水。心,再次變得柔軟:「算了,朕就當你是一時糊塗,以後不要出現這樣的事!」抬手,拂去藍紫月臉上的淚水,「朕會命她們好生照顧你!」自然,照顧這兩個字的另外一層意思,彼此都很清楚。
他不可能相信她,因為,他完全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她知道他不可能相信她,因為,他從來就不曾真正瞭解她!
錦煜離開之後,藍紫月便下了榻。她想要弄清楚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那兩名宮女!只是,她還未踏出寢室,小夕月就邁著小腿,哭著走了進來!
藍紫月急忙上前將小夕月抱起,親吻著那張已經弄得髒兮兮的小臉。哄了好半天,小夕月終於不哭了,卻伸出小手,遞給藍紫月一張紙,紙上面畫的居然是一束開得極為艷麗的火紅花兒!這花兒有一大半已經破損,而且弄髒了。但是,依然可以看出這花兒極其美麗!
藍紫月不知道這是什麼花兒,但是,她明白小夕月一定是因為這畫中的花兒弄壞了才哭得如此傷心!
為了哄小夕月開心,藍紫月先為小夕月洗淨髒乎乎的小臉和雙手。然後,抱著小夕月來到桌案旁,拿出紙墨丹青,照著那花兒畫了好多張,可高興了小夕月!而且,連筆都拿不穩的小夕月,也學著母親有模有樣的描繪著。
母女倆高興的在室內畫了一下午,卻不知道,一個可怕的陰謀已經向她們襲來。
一天早上,藍紫月剛一睜眼,便看見了滿屋子開得艷麗的火紅花兒!這些花兒,和她這幾天畫的花兒居然是一模一樣!
藍紫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該不會這幾天畫畫走火入魔了,睜眼就會看見這麼多的花兒!或者,她還在做夢!藍紫月反覆揉搓了一陣眼睛,直到雙眼發痛,才確定這是事實!她的寢室裡確實有這麼多的花兒!
她急忙從床榻上起身,向大殿走去,整個走廊、大殿,都放著這樣的花!這原本很艷麗好看的花,如此塞滿了整個琉璃宮,藍紫月突然覺得很岔眼,而且,這花的香氣很濃,濃得讓她的心發慌!
「呵呵……」一陣歡快的笑聲從室內傳出來,是小夕月醒了。聽見她笑得這般開心,定然也是看見了這些花兒!小孩子永遠喜歡新奇的東西,特別是突然看見這樣多的花,不開心才怪呢!
藍紫月轉身向室內走去,她怕小夕月一開心,獨自一人從床榻上滾落下來。然而,她抬起的腳還未邁開,就感覺到腹中一陣劇痛!
「啊……」藍紫月順勢跌坐在了地上,腹中的劇痛越來越烈,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攪動牽扯一般。藍紫月緊緊的蜷縮成了一團,額頭的冷汗滴落而下。就在她幾乎昏厥時,一股熱流從她的雙腿之間流出……
藍紫月下意識的用手在雙腿之間摸了一下,血!居然是鮮紅的血液!藍紫月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哇哇……」隱隱之中,藍紫月好似聽見了小孩的哭泣聲!既像是小夕月,又像是另一個還未出生就夭折的嬰孩!這樣的哭聲一直在她的腦海裡縈繞,讓她的心浮上浮下,不得安寧。
「為什麼?為什麼?」還有另一個斥責的聲音,滿滿的憤怒,好似要將他徹底掩埋在大海的深處……
當藍紫月再次醒來,滿屋子的艷麗花兒已經消失不見。她看見的是錦煜鐵青吃人的臉,還有蜷縮在牆角哭泣的小夕月!
藍紫月蹙眉,掙扎著欲從床榻上起身,她想去哄蜷縮在牆角的小夕月。然而,她剛一動,就覺得全身虛軟無力。而且,腹中疼痛得厲害!腦海裡突然竄出了她暈倒時的那一幕——血!
血!她雙腿間流出了大量的血!她,流產了!她腹中的孩子沒了!
藍紫月心中一沉,好似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瞬間丟失一般,空落落的。想哭,又哭不出來!
「為什麼?」錦煜見藍紫月醒來,第一句話不是安慰,而是抓住藍紫月的下顎,凌厲的責問,「為什麼?」
藍紫月微微一震,眸光再次掃向牆角「嗚嗚」哭泣的小夕月。原來,那不是夢,她聽見的正是小夕月的哭泣和錦煜的斥責。
他有什麼資格斥責她?她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伸手掀開錦煜的手,掙扎著坐起身,欲再次下榻!
「朕的話你一點都沒有記住嗎?你好狠的心,居然想盡辦法殺死自己的孩子,朕的……愛——妃!」錦煜突然暴怒的抓住藍紫月的衣襟,愛妃兩個字叫囂得極為諷刺。
藍紫月抬眸,怒目回瞪著錦煜。孩子沒了,她難道不傷心嗎?他憑什麼對她囂叫?他從頭到尾,不過就是一個掠奪者!
「你……」錦煜一咬牙,抓住藍紫月衣襟的手臂一揮,一巴掌就狠狠的扇在了藍紫月的臉上。藍紫月耳中一陣轟鳴,整個人好似被風捲過一般,從床榻上跌在了另一面的牆壁上,然後,順著牆壁滾落在地。
藍紫月掙扎了片刻,居然沒有絲毫力氣爬起來。被扇過的半邊臉即刻高高腫起,上面清晰可見幾根烏青的指痕!口鼻中有腥甜的氣息流竄……
「哇哇……」一直蜷縮在牆角的小夕月看見這樣的情形,扯開了嗓子大哭起來。
聽見小夕月的哭聲,藍紫月下意識的翻過身,欲向小夕月爬去。然而,剛低下頭,卻看見了不斷滴落在乳白色地毯上的鮮血。原來,她的口鼻在不斷的流淌著鮮血!用手抹了一把,還是在滴淌,再抹一把,依然在滴淌……
「愛……妃……」錯愕了半天的錦煜,終於蹲下身,欲扶起藍紫月。
藍紫月抬眸,冷冽的看向這個惡魔。他居然下如此重的手,他還說會好好對她母女,原來,這一切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惡魔,永遠就是惡魔!冷然的抽了抽唇角,鄙夷的冷笑!
「你……」看著這樣的藍紫月,錦煜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極力壓抑的暴怒再次爆發,竭斯底裡的怒吼:「你不想為朕生孩子,是嗎?你現在終於如願了,如願了是吧!再也不用擔心會懷上朕的孩子是嗎?朕就不信,朕就不信你真的再也懷不上,朕要你馬上就懷上,馬上!」話畢,居然掀倒了藍紫月,趨身就壓了上去。
「唔……」錦煜突然瘋狂的舉動讓藍紫月陷入惶恐,可是,早已沒有絲毫力氣的她,除了怒視的雙眸再無其他!他是怎樣的惡魔?她明明才流產,她剛剛才受了他那一掌,她的身體還在撕裂的痛!
牆角的小夕月被眼前的一切嚇壞了,哭泣聲更大了!直到哭啞了嗓子,昏睡了過去。
錦煜已經徹底變得瘋狂,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一年來的努力,居然換來這樣的結局!他徹底愛上了她,可是,她卻殺死屬於他們的孩子,給他唯一希望的孩子!
瘋狂的馳騁,麻木的佔有,不只是對身下的人,也是對自己的懲罰!他看見藍紫月眼裡簌簌滾落的淚水,怒視的眸光變成了哀怨懼怕!然而,猶如一具屍體一般的身體,根本沒有絲毫反映。甚至,連痛都被她忽略麻木了……
「不要想著用死來結束這一切,如果,不想那個小孽種有事的話!」錦煜木然的從藍紫月的體內抽離,起身,再次說出如此威脅的話!當他轉身踏出琉璃宮的那一刻,他的眼裡居然滾落淚水!
他知道,他們之間,再一次回到了原點!唯一不同的是,他已經愛上了她!他的心,會痛!好痛……
藍紫月麻木的躺在地上,暗淡的藍色眸子空洞的看著室內單調的天花板。潑墨般的秀髮凌亂的撒在地毯上,有的混著血液貼在那絕美的臉上。還有那身上被撕碎的衣袍和地上乳白色的地毯,侵染了斑駁的鮮血。
一陣冷風從窗戶竄了進來,藍紫月全身一個顫抖,好似醒過神來。她扭頭向牆角的小夕月看去,小夕月已經睡過去。掙扎著從地上爬起,踉蹌著不穩的步子,將小夕月抱起,放在床榻上,蓋好。
轉身,再拖著沉重的身子向外面走去,她想要透透氣!想要看看這錦川的天空與蕭國的天空有什麼不一樣,為什麼蕭國的一切都好似天堂,而這裡卻是地獄?
藍紫月剛剛走出大殿,就聽見了一旁宮女房內傳來了開心的嬉笑聲。她本是想借此感受一下這種開心,因為,她好長時間都沒有開心過。哪怕是看見別人開心的笑,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沉重的步子下意識的向前靠去,只是她聽見的卻讓她震撼得一時間無法言語!
……
062
「哎呦,皇后娘娘可真大方啊!居然給了我們這麼多首飾珠寶,足夠我們花一輩子了!」一名宮女驚喜得幾乎狂叫。
「噓……小聲點,你不要命了嗎?這次我們替皇后娘娘辦這件事,自然是值這個價,才會賞我們這麼多的。」另一名宮女急忙放低了聲音。
「也倒是,找那麼多人一下把所有的紅袍花都擺滿整個琉璃宮,可還真是費勁的事!」聲音稍稍頓了一下,「唉,珠兒,你可真是狠心,我怎麼都不知道那紅袍花孕婦吸入過多,不僅胎兒不保,而且永遠沒有生育呢?」
「哼,不要此刻再來說風涼話!你不知道?不知道怎麼當時知道畫一幅紅袍花的畫給那小東西,還故意把那畫弄壞,讓她到那倒霉女人那兒去哭!其實,這一切的計劃你都設計得天衣無縫!就連最初的落水,讓皇上知道那女人想殺死自己腹中胎兒,有了戒心。這些都是事先計劃好了的吧!」
「呵呵……」一陣得意的輕笑,「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把事情做得更好,才會有這樣多的收穫嘛!再說,那個倒霉的女人畫了那麼多的紅袍花,就是證明她讓我們收集那麼多紅袍花的證據。她要我們弄來紅袍花,表面是為了讓那小東西開心,實際上她就是想借此殺掉自己腹中的胎兒,皇上的孩子!這不,皇上也信了,我們倆都是不知情的無辜者啊!」得意的話說到後面,故意扯著一副無辜委屈的語氣。
「沒想到你這樣聰明,我懷疑,你本身就是皇后娘娘的人吧!有意安放進來的……」話還未說完,突然頓住了。因為,她們看見了走進來的藍紫月!
此刻的藍紫月,藍色瞳眸裡正燃燒著赤紅的怒火,讓藍色的眸光多了一層詭異。素白的衣袍破碎染血,一頭緞發凌亂的披散,有幾縷被乾涸的鮮血緊貼在臉頰和嘴角處。好似剛剛從地獄走出來的嗜血女鬼!
藍紫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形象有多可怕,她只知道,在聽見這兩個宮女的話時,恨不得將她們兩個生吞活剝!兩個小小的宮女,居然如此狠毒的心腸!害她流產,而且,所有的罪名都背在了她的身上!
兩名宮女看著一步步走進的藍紫月,雙腿嚇得瑟瑟發抖。下一刻,雙雙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頭:「主子,饒命啊!饒命啊!我們都是被逼的,被皇后娘娘逼著這樣做的……」
「嘩——」藍紫月走到那木桌前,一把將那些首飾珠寶全部掀翻在地。看著那些在地上亂滾亂竄的珠玉,目光瞟到了落在地上的一把剪刀,躬身拾起就向兩個宮女狠狠的刺過去……
兩名宮女見求饒不行,爬起來就往外面跑。然而,此刻的藍紫月好似瘋了一般的向兩人追去。只是還沒有追出琉璃宮,兩名宮女已經沒了身影!
藍紫月失血疲憊的身體哪有力氣與那兩名小宮女比,最終無力的靠著欄柱滑落在地。看著安靜空蕩的琉璃宮,藍紫月苦澀的勾了勾唇角。
一向冷清的琉璃宮變得更加清冷!兩名宮女或許找到了更好的去處,再也沒有回來。琉璃宮就只有藍紫月母女倆!
錦煜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踏進過琉璃宮,但最終還是出現了。只是每次出現,目的都只有一個!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他的出現就是對藍紫月的掠奪。
藍紫月也想過要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他,但最終沒有開口。她為什麼要讓他知道真相,不誤會她,讓他原諒她,能夠對她好些嗎?她在奢望什麼?她不要!他就是一個惡魔,一個掠奪者!從蕭國的滅亡,從她被掠至錦川,他不過就是一個赤/裸裸的掠奪者!
他知不知道事實的真相,好似對她沒有必要!其實,如今這樣更好!至少,那個惡魔不會天天出現在琉璃宮。他偶爾出現,雖然太過瘋狂的對她,讓她有些無法承受。但只要他發洩了,就會離開!
她只想看著她與景哥哥的孩子長大,平安的長大!
時間是是漫長的,卻又顯得那般短暫!轉眼,已經過去五個年頭。藍紫月卻不知道這五年的時間是如何熬過去的!每天看著活蹦亂跳的小夕月,她好似完全不滿足於琉璃宮這方小小的天地。但是,她還是不能讓小夕月走出琉璃宮!因為,她知道,在這個皇宮裡,只有琉璃宮才是屬於她們母女呆的地方!
「皇上駕到!」一細長的聲音響起。
藍紫月反射性的一顫,身上的神經也下意識的繃緊。她害怕聽見這樣的聲音,她已經懼怕那個惡魔的到來。他每次出現,對著她不是大呼就是小叫,或者就是威脅。她怨倦了這一切,卻不得不極力隱忍著,承受著……
琉璃宮的清冷在這一刻被瞬間打破,院落裡放著錦煜的鸞轎,周圍站著侍衛。郭公公鉗制著哭鬧的小夕月,不讓她衝進室內!
室內卻清晰的傳出錦煜的怒喝聲,還有藍紫月嚶嚶的哭泣聲!
當錦煜一臉怒氣的從裡面出來,所有的一切似乎再次恢復平靜!
小夕月衝進內室,錦煜的鸞轎離開琉璃宮,琉璃宮再次陷入清冷的寂靜……
同樣的場面,反覆的演繹。就連這已經清寂的琉璃宮也覺得疲憊不堪,脫落了原本的色澤,變得頹廢!
063
然而,這一次。
當藍紫月從昏睡中疲憊的睜開眼,她沒有看見小夕月那可愛的小臉!以往,她每次睜開眼,都會看見小夕月乖乖的挨著自己躺在一起。有時已經睡著了,有時,她還在輕輕的蹭著自己!而今天……
藍紫月慌忙下榻,向外面走去。可是,走遍了琉璃宮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小夕月的影子!
她會上哪兒?又偷偷溜出去了嗎?
藍紫月獨自靠在琉璃宮大殿外的欄柱上等待,眸光定定的看著那微閉的宮殿大門。她希望那個小小的身影能夠一下子從那兒竄進來,然後來到她的身邊,抱著她的腿輕輕的蹭著。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墨藍的天空中已經有了一輪明月!已經,晚上了!可是小夕月她……
不!藍紫月再也無法等下去!她想起了錦煜白天來時說過的話,他威脅她,小夕月不聽話,要把小夕月送出皇宮!難道……
藍紫月第一次不顧一切的走出了琉璃宮,她要去找那個惡魔!她的小夕月不見了,是他把她送走了,一定是!因為,在這皇宮之中,她想不出還有什麼人可以帶走小夕月!
整整六年的時間,從被錦煜帶回錦川,她就沒有走出過琉璃宮!她沒有想到這皇宮是如此的大,她根本不知道錦煜住在哪裡!但是,心中的焦急驅使她在諾大的皇宮內四處亂奔!
一頂華麗的轎輦在朦朧的夜色中駛過,藍紫月不顧一切的奔了過去,攔在了前面!她以為,這樣華麗的轎輦必然是錦煜的鸞轎。
「放肆,什麼人居然敢擋住皇后娘娘的鳳輦!不想活了嗎?」一聲凌厲的怒喝。
原來,不是錦煜,是皇后!藍紫月轉身,欲離開!
「大膽,衝撞了皇后娘娘,豈是想走就走的!」再一聲厲喝,兩名宮女已經攔住了藍紫月。
「把她帶過來本宮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如此放肆?」皇后動聽的聲音從轎輦裡傳來,同時伸手掀開了轎簾。
藍紫月不想讓皇后認出她來,猛然向一個宮女推了一把,拔腿便跑……
「給本宮抓住她,抓住她!」皇后厲喝,即刻有人向藍紫月追了過來。
藍紫月剛跑到一個巷子口,前面便被人堵住了去路,不得不一步步往回退。突然身後狠狠的一腳踢過來,藍紫月「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身後有人來到了她的前面,一手抓住了她的頭髮,迫使她仰起頭。
「是你!」皇后驚訝的瞪大了雙眸。
藍紫月也瞪大了眸子,怒視著皇后。雙手抓住自己被皇后扯在手中的頭髮,用力一扯,想要從皇后的手中扯出來!
「哎呦!蕭美人,這個妖女,居然敢……」因為藍紫月用力過猛,皇后扯住頭髮的手被勒出鮮血來,痛得驚叫一聲,急忙鬆了手!
「來人,給本宮打這個妖女,狠狠的打!」皇后握著自己滴血的手,惡狠狠道。平時她不能進琉璃宮,今天居然在這裡碰見,她怎麼肯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打?藍紫月聽見這個字,心中埋藏多年的怒恨陡然頓生!她憑什麼打她!她藍紫月從未招惹誰,一向都是這些女人欺負她們母女!還有,五年前的那個胎兒,也是皇后……
藍紫月突然發狂似的從地上衝了起來,奪過一名宮女手中本欲用來打她的棍棒,狠狠的向皇后打了過去。皇后一時沒有設防,躲避不及時,居然硬生生的吃了一棍子。
「哎呦!快來人,來人……」皇后一邊用手抱著頭,一邊痛呼著。幾名宮女努力攔住藍紫月,藍紫月手中的棍棒卻還在不停的胡亂揮動著……
藍紫月手中的棍棒突然揮不動了,好似被人握在了手中!
「皇上!」阻攔她的那些宮女好似也離開了她,恭敬的呼道。
藍紫月抬頭,才看見抓住她手中不斷亂揮的棍子的人居然是錦煜!他終於出現了!
「皇上……」藍紫月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皇后已經甚是委屈的撲進了錦煜的懷裡,「皇上可得為臣妾做主,臣妾身為後宮之主,居然被人拿著棍子追著打!皇上看看,看看臣妾的手臂……」說著,還把衣袖撈了起來。那白皙的手臂上果然高高的腫起一條烏青。
錦煜回頭看了一眼藍紫月,再看看皇后以及幾名宮人。沉聲道:「扶皇后回宮療傷!」
皇后被宮女扶上轎輦,在放下轎簾的那一刻,甚是得意的望了藍紫月一眼。藍紫月有些不明白,皇后分明挨了她的棍子,居然還得意的對著她笑!
「怎麼,專程出來生事?朕怎麼還第一次發現你有如此能耐?」皇后的轎輦離開,錦煜睨眸看向藍紫月,「看看你這個樣子,哪是朕的美人,分明就是一瘋子,只會咬人的瘋子!」
藍紫月藍色的眸底再次染上赤紅,嘴唇顫抖了半天:「女兒,我的女兒……」
錦煜幽深的眸子一亮,閃過笑意:「你今天到真會給朕驚喜啊!對了,白天去你那兒時,你說話了!你現在又說話了,你終於說話了是嗎?」一把扔掉藍紫月手中的木棍,抓住藍紫月的雙臂,搖晃了一下。
「我的女兒呢?你把我的女兒呢?」藍紫月再次怒吼道。
錦煜蹙眉:「你腦子有問題嗎?那個小孽種不是一直和你在琉璃宮,怎麼跑到這兒來問朕?」
錦煜的話讓藍紫月一慌,淚水簌簌的滾落而下。卻再次抓住錦煜的明黃袍衫吼道:「把女兒還我,把女兒還給我……」
「你……」錦煜好似意識到了什麼,卻依然不相信,「你從琉璃宮出來,就是來向朕索要那個孽種?那個孽種……」
「求你……求你把女兒還給我……」藍紫月看著如此裝著一無所知的錦煜,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你這是幹什麼?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都可以殺死,你還在乎一個孽種幹什麼?」錦煜心中不免再次惱怒,狠狠的一甩手,欲把藍紫月抓住自己袍衫的手甩開。然而,藍紫月的手剛剛被甩開,她又再次上前,依舊死死的抓住了錦煜的另一抹袍衫。
「你……來人,將蕭美人帶回琉璃宮去!」錦煜試了試,想要把藍紫月的手掰開,可是,藍紫月抓得太緊,硬掰開的話,只會廢了她的手。無奈,只好一用力,將握在藍紫月手中的那塊龍袍撕裂下去。
藍紫月被兩名侍衛急速帶走,眼睛看著手中的那抹明黃色的衣袍。絕望的淚水再次滾落而下……
他根本不承認帶走了她的女兒,他甚至連查一下的話都沒有。反倒責怪她殺了他們的孩子,原來,這幾年來,他一直記恨著那件事!那麼,她又該記恨誰?
琉璃宮裡一片漆黑,沒有了小夕月的陪伴,藍紫月顯得格外孤獨!從侍衛把她扔進琉璃宮大殿的那一刻起,她就靠在這裡,這一刻,她依然還是靠在這裡。小夕月還是沒有回來,她已經不知道在這裡靠了多久?一天,還是兩天?或者更多……
064
「皇上駕到!」一細長的聲音再次傳來。而這一次,藍紫月真的沒有了任何知覺。
琉璃宮的大門被推開,錦煜頎長的身影走了進來。當她看著靠在門口愣愣坐在地上的藍紫月時,一顆心陡然沉入了谷底。
「……」錦煜蹲下身,咂了咂嘴,突然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抬手,在藍紫月面前揮了一下,藍紫月的雙眸已經沒有焦距,整個人也無任何反應。
「傳太醫!」當錦煜意識過來,大喊一聲,抱起藍紫月就向寢室奔去!
郭太醫很快趕了過來,看了看藍紫月的狀況,然後把了一下脈。跪在了地上:「皇上……」
「說!」錦煜凌厲的喝斥。
郭太醫只是搖頭,沒有言語。
「你什麼意思?郭太醫,她還活著,她還沒死!你搖頭幹什麼?」錦煜幾乎暴怒,圍著郭太醫一陣大吼。
「皇上……即使皇上殺了臣,臣也無能為力!」郭太醫輕聲道,「娘娘的心已死,沒有生的希望!皇上要做的,就是看看娘娘還有什麼心願未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
「滾,滾!」錦煜暴怒著將所有人都趕出了琉璃宮。回頭,再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藍紫月。
她的眼睛還睜著,她還沒死不是嗎?對了,她的眼裡還有淚水在滾落,她還在哭泣……
「美人,美人!」錦煜俯身捧住藍紫月的頭,「你還沒死不是嗎?你不會死的不是嗎?對了,你還有女兒,你的女兒……」
此刻,錦煜好似突然想起什麼?整個身體一軟,滑落在地!他怎麼就那樣大意呢?那天,那天她跑出琉璃宮來找他,她分明是……
「來人,來人!」踉蹌著起身,對著外面又是一陣大吼。
「皇上……」
「去,找那個女娃,琉璃宮的那個小女娃!」錦煜吩咐後,又回到床榻邊對藍紫月道,「愛妃,醒來,朕命令你醒過來!你不是要那女娃嗎?朕一定給你找回來!你要是敢不醒來,朕就再把她扔出去,扔出去!」錦煜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激憤,用力的推攘著藍紫月,「你聽見沒有?你敢就這樣離開,你的女兒就永遠也找不到了,知道嗎?」
良久……
藍紫月的手好似動了動,努力一把抓住了錦煜:「不,不要……」
錦煜全身一震,繼而欣喜的捧起藍紫月的臉:「愛妃,你醒了,醒了……」
「女兒,我的女兒……」藍紫月的聲音很低,眼裡卻有了一絲清明。
「朕派人去尋了,一定會找回來的,一定……」
只是錦煜沒有想到,一個小女娃就那樣無故丟失了,無論他怎麼找都沒有找回來!好不容易醒過來的藍紫月再次陷入了絕望!
為了親自照顧藍紫月,錦煜將藍紫月帶回了自己的寢宮。他不要她就這樣離開,不可以離開!這一刻,他才知道,他是多麼怕她就這樣消失。
「我的女兒……」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藍紫月一看見錦煜就問這同樣的一句話。
「朕已經在找了,還在找!」每一次都是同樣的回答。即便錦煜已經知道,那個女娃很難找回來,他依然只有如此回答。
「不,你騙我?你根本就沒有找!」藍紫月終是失去了信心。這麼長的時間,他分明是在搪塞她!他根本就不喜歡小夕月!
「愛妃,朕……」錦煜欲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不想騙她,又怕她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看著錦煜一時語噎,藍紫月轉身,沒有再言語。她已經意識到,小夕月已經不可能回來了。目光掃過桌案上的水果刀,毫不猶豫的對著自己的手腕劃了下去……
「你幹什麼?」錦煜幾乎暴跳,一把抓住了藍紫月的手,制住穴道,「你非得這樣嗎?」
「是,女兒沒了,我活著幹什麼?」藍紫月反問。這些年來,她唯一存活的希望都沒了,難道還因為他這個惡魔的威脅而存活嗎?
「你……沒有朕的允許,不許你死?」錦煜咬牙,扯過布帶,將劃破的傷口緊緊包紮,氣得用力狠狠的一拉,「朕不明白,同樣是自己的孩子,一個你可以狠心的殺死,另一個沒了,你居然要死要活!難道,就因為那一個是朕的孩子,而這一個是那個男人的嗎?」
「是!」藍紫月沒有血色的嘴唇顫抖道。
「你……你是朕的女人,生死都得由朕來決定!」話畢,直接將藍紫月拖進了室內的暗室之中,怒吼道,「以後就好好的呆在這裡,朕不會讓你死,不會!那個小孽種找不回來了,說不定已經去見她的父親了,你就安心的呆在這裡!」
錦煜的話讓藍紫月震撼,心中的希望徹底沒了。坐在地上,愣怔的沒有任何反應。
錦煜從暗室出來,在後面的門「轟」的一聲關上時,眼裡再次滑過淚水。為什麼非得要這樣,他已經努力忘記五年前的那件時,他只想好好的留她在自己的身邊。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激怒他!
轉身,暗室的門已經將他們隔開!讓她在裡面靜一靜,至少,裡面沒有任何她可以傷害自己的東西。因為,裡面除了厚厚的地毯就是一張軟榻!
只是,即便如此,藍紫月的生命還是一點點耗盡。就連他一有時間守在她的面前,她都沒有精力與他爭吵!他甚至希望她只是和以前一樣,不想與他說話,只是不說而已。然而,事實並不是那樣!
當他再一次早早回到寢宮,走進這間暗室時,他感到了一陣恐慌。他已經感覺不到她的氣息,她沒有了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
錦煜抱著藍紫月失聲痛苦,她終是狠心的離開了他!就這樣悄無聲息,甚至帶著對他的恨!整整六年的恨!
他愛了她六年,她卻恨了他六年!
她只道他太狠心,太無情,其實,誰無情,誰才是真正的狠心?
她就這樣離開,居然離開前都沒有對他說過一句話!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誰?她究竟叫什麼名字!
錦煜抱著藍紫月的屍體就這樣躺著,躺了一天一夜……
065
「咳咳咳……」
當錦煜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整個人顯然蒼老了一大截。他咳嗽得更厲害了!其實,他的咳嗽在藍紫月最初差點要了他命的那一刀就落下了。沒想到,這樣的病痛反倒成了對藍紫月的懷念。
一枚暗器飛過,正好插在廊柱之上,上面攜帶著一張字條。
一名侍衛取下,恭敬的遞給錦煜。
錦煜接過字條,展開——
字條上的幾個字清晰的映入錦煜的眼裡,錦煜一個踉蹌跌在了地上。
「皇上!」郭公公急忙扶起錦煜,「皇上,怎麼啦?」
「朕想靜一靜,靜一靜……」錦煜轉身,再次往寢宮走去,再次進了那間密室!
這裡已經沒有了藍紫月的身影,然而,卻永遠成了錦煜的一個惡夢!字條上清晰的寫道:五年前,那些紅袍花都是皇后的陰謀!
不久之後,那兩名被皇后收留的宮女成了皇后的替死鬼。錦煜看在太子的份上,並未廢棄皇后的後為,但皇后從此便如同被打入冷宮。後來,皇宮裡又時常出現蕭美人的冤魂,以至於皇后精神失常!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