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金礦
那麼,一定就是剩下兩個人中的一個。江湖傳聞——鄭傲自識甚高、性情孤傲,能跟他說上話的人整個N城不超過十個;慕容聰跌盪風流、沾風惹草的韻事頗多,常有人笑稱其每年的風流史比黃曆都要厚。天啦!隨便選哪一個去過下半輩子,那都會是罪過,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個……。”溫心雅靈光一現:“爸爸,其實我的病還沒全好,我聽柳主任說多則一個月,少則十來天才能出院,這些事還是改天再說吧!”
“哪個柳主任,我怎麼沒聽說過。”溫岳興勸道:“心雅,好姻緣是不等人的,我看你這樣子真是恢復的差不多了。不如這樣吧!我讓他來醫院附近的西餐館和你見個面,你們年青人在一塊慢慢聊聊。”
“爸爸,你說的到底是誰呀?”
“是化工集團的鄭傲。”
“哦,我沒興趣。”溫心雅想也不想的搖著頭,能跟鄭傲說上話的人整個N城不超過十個,她可沒興趣成為十個人中的一個。
“真不去?”溫心雅堅決的說:“打死我,也不去!”
“乖女兒,你不去,爸爸也不能勉強你。不過,最近公司財務收緊,你那些信用卡附卡怕是要停上一陣了。”
“公司一直盈利,怎麼可能財務收緊?再說,財務收緊,跟停我信用卡有什麼關係?爸爸,你明明是……。”溫心雅委屈的看著父親,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女兒,只要見一面,見一面就好。”
“爸……。”溫心雅撒著嬌靠向溫岳興:“爸,我會好好生活的,會儘快給你找個好女婿的,就放過我這一回吧!”
“女兒,看見金礦怎麼可以繞過去呢?你已經在爸爸面前繞過去一座金礦了,不能就這樣再繞過一座,只是去看一眼,只要是你不喜歡,我堅決不勉強你。”
溫心雅央求道:“爸爸……,爸爸……。”
溫岳興看著女兒不情不願的表情,終於出了絕招,拿起電話道:“看來,我得給洛千打電話了,要不是因為他,我女兒還需要去和男人見面嗎?”
“等等,爸爸,別給洛千打電話。”溫心雅麻利的搶過手機,只一臉諂笑:“其實見一面也沒關係。我們說好,只要不滿意,你可不能勉強我。”
“那當然。”溫岳興一把抱過女兒:“不過女兒呀!你的信用卡還是要停上兩天,等你和鄭傲見過面後,我想公司的財務就沒那麼緊了……。”
溫心雅垂頭喪氣的應著:“我知道了,爸爸。見過面後,一定要恢復我信用卡的使用權。”
“乖女兒,見過面後,信用卡你愛怎麼用就怎麼用。”溫岳興相當滿意女兒的態度:“心雅,爸爸就先走了,公司還有事情。”
溫心雅勉強咧開嘴:“好吧,爸爸再見。”又扭頭對著一旁的陸騏說:“陸騏,你也走好。”
“是,溫小姐。”陸騏緊跟著溫岳興走出了病房,他看見溫岳興的臉色在走出房門的那一刻變得異常僵硬。
“陸騏,這件事,你怎麼看?”
陸騏回道:“其實,最適合溫小姐的還是洛千才對,必竟他們自小是一起長大的,就算沒有愛情,但感情還是相當深厚的。”
溫岳興沉了口氣:“洛千那孩子有情有義、有擔當,又熟悉商業操作,一直是我心裡的最佳選擇,所以這些年我才會放任心雅一直追著他不放,以後這種想法也不會變。只是,這些年了,我也看明白了,心雅這個丫頭的福份靠等是等不到了,只有讓我這個做父親的伸手幫她一把才能達成願望。”
“溫董的意思是?”陸騏不太明白溫岳興的那句“以後這種想法也不會變”,如果溫岳興認准了洛千當自己女婿,幹嘛又要扯上鄭傲呢?
“昨天化工巨鱷的鄭董事找過我,他的兒子鄭傲也已經到了適婚年齡,問問是否能安排心雅見個面,相互瞭解瞭解。陸騏呀,你是做民商事務調查服務的,對鄭傲這個人瞭解嗎?我說的不是表面上的,而是指更深程度的。”
陸騏思慮了一會,慎重回答:“媒體把N城最有實力、年輕帥氣的富二代戲稱為“龍城四少”,分別是洛氏房產洛千、化工巨鱷鄭傲、金融才子慕容聰、京西商城柳烈焰,這四個人中鄭傲自識甚高、性情孤傲,能跟他說上話的人整個N城屈指可數,此人處事低調,很少在公共場合露面,和他有過接觸的人都稱其不苟言笑、惜字如金。洛小姐性格直率、天性單純,怕是和內斂過度的鄭先生未必能合的來。”
“我也是這樣想的。”溫岳興回道:“鄭傲這種性格的人為什麼會願意和心雅見面,你想過理由沒有?”
陸騏一臉疑問:“理由?您不是剛說過,化工巨鱷的鄭董事找過你,鄭傲也已經到了適婚年齡,所以才想安排著跟溫小姐見個面,相互瞭解瞭解。”
“陸騏,你的火候還差的太遠。”溫岳興冷笑道:“你真以為鄭易山那只老狐狸是看上了我們家的心雅?哼!不過是鄭家和洛家如今關係微妙,他借著這個機會來試探我。鄭易山是想看看,萬一他們兩家真動起手來,我的立場會是什麼,這場所謂的見面不過就是個幌子。”
陸騏恍然大悟:“溫董的意思是,一旦你同意讓溫小姐和鄭傲見面,就表示在洛家、鄭家這件事上你是處在中立態度,誰的忙也不會幫。反之,則表示,洛千的事就是溫董的家事,誰也不能倒踢一腳。”
“你總算轉過彎來了。”
陸騏道:“我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既然溫董你仍想把洛千和溫小姐湊成一對,那什麼這種時候只保持“中立”的態度,而不是站在洛家的一邊。”
“洛家?還是讓洛家毀了吧!”溫岳興擠出幾句話:“我剛開始做生意的時候,我的父親就跟我說過一句話,“人的能力,不是在事業輝煌時,而是在失意落魄時”。我正想看看洛千,到了最後一步時,要不要靠我來打贏這個翻身仗,順便也可以掂量掂量他真正的能力。”
“溫董的意思是?”
溫岳興拍了拍他的肩:“陸騏,話不可說盡,事不可做絕。再給你做一道題目,我為什麼會聽心雅的話,去各家主流媒體撤銷洛氏集團在南山區已經捂地4年多的所有報導呢?”
“那是因為溫小姐苦苦請求了,您是心疼她,不想拗了她的意思。”
“你這孩子,看事情總是不能深一步。”溫岳興恨鐵不成鋼,只提點道:“有時候,退後只是為了積蓄力量,只有這樣才會有力氣跳得更遠。洛千是個聰明人,只要給一點點警告他就會知道分寸,對心雅我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畢竟我和洛千,早晚都會成為一家人,對他留情,也是我這個做岳父應該做的事。”
陸騏不寒而慄,在商場這個複雜、殘酷的環境中,果然自己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怎麼,是不是在心裡覺著我過於老謀深算了?”
陸騏尷尬道:“溫董,我沒有這種想法。”
溫岳興從鼻子裡哼出一陣笑聲,只囑咐道:“你手上要是有沈氏集團的股票,記得在這星期內全部走掉,因為沈氏集團這塊大肉很快就會被瓜分,洛家和鄭家的一場好戲就快開鑼了。”
“溫董說的可是沈氏集團?洛千他們和鄭家又有什麼恩怨嗎?”
溫岳興回道:“他們有沒有恩怨我不知道,不過我收到了風聲,這兩家在同一時間調動了大量資金,如果我沒有猜錯,一定和沈氏集團下個星期即將開始的大跌形勢有關。正因為這樣,鄭易山才會拿相親為藉口,來探探我的口風,看來這一回,兩家都是勢在必得。”
“您怎麼會知道沈氏集團的股票在下個星期會大跌?”
“大跌只是開始,我看很有可能要停廠整頓,這裡面不利的因素極多,跟你三言兩語也說不清。總之,沈氏集團是做工業油漆起家的,只怕這回又要因為工業油漆而一敗塗地了。”
“工業油漆?”
溫岳興解釋道:“是的,沈氏集團的工業油漆在國內、外的銷量都是無人可及的,主要適用於工程機械、船舶、港口機械、電力機械等工業企業設備,這些暢銷的油漆大多數是高揮發性油漆。”
“既然沈氏集團的工業油漆銷售量也達到這種規模,如今家大業大,要想有所變故怕是很難。”
“正所謂“花無百日紅”,今年這個時節只怕對沈氏集團會是一個難關。”
陸騏問道:“那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我們?我們就當好觀眾,到了好看之處鼓個勁、喝個彩。”溫岳興僵硬的臉部表情又開始顫動。洛千,就算你真有十八般武器,這一回只怕也逃不出我的手掌了,我就等著你磕頭敬茶叫我一聲“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