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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語》第33章
三十三

  慕容林的話裡很有幾分咄咄逼人的味道,寧簡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便聽到他冷笑一聲:「既然如此,他也沒什麼可讓你來貓哭耗子的。人已經見過了,請回吧。」

  寧簡退了一步,又搖了搖頭,卻近乎固執地保持著沉默。

  慕容林臉色猛然一沉,讓他那張過分秀氣的臉染上了震懾人心的殺氣,寧簡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下意識地向後一躍,慕容林的刀堪堪在他面前劃過,在鼻尖上留下一道一指寬的血痕:「滾,逍遙山莊不歡迎你。」

  寧簡沒有動怒,只是安靜地看著慕容林,最後似乎想通了什麼似的,眼中微微地亮了起來。

  慕容林也注意到了,警惕地看著他,只見寧簡慢吞吞地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來,遞到他面前:「讓我見他,這個就給你。」

  慕容林愣了一下,反射性地往他遞來的東西看去,只見那是一塊巴掌大的玉牌子,做工很精緻,上面刻著一個「簡」字,隔那麼遠,慕容都能一眼看出,那是極好的玉。

  寧簡卻像是怕他看不出那玉的價值似的,又巴巴地補充:「這是皇帝給的,到哪裡都能得到官府的幫助和禮遇。」

  慕容林忍不住咬住了牙。

  天下皆知他慕容林好財,可剛才那劍拔弩張之際,這個人……這個人卻居然拿出一塊該死的、貴重的玉牌子遞到他面前來!

  「寧簡!」慕容林咬牙切齒地叫了一句,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那玉牌子上,眉頭都擰成一團了。

  寧簡只是把玉牌子又往他眼前一遞,重複道:「讓我見他,這個就給你。」

  慕容林的刀還握在手裡,神色卻已經有幾分鬆懈了,只是半晌,他微微別開了眼,生生吐出二字:「休想。」

  「這個,可以到官府那兒拿錢的。」

  慕容林的目光就很自然地又拐了回來。

  寧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很誠懇地問:「你不想要麼?」

  「我……」

  「慕容林!」慕容林的刀還沒放下來,兩人就被一聲大吼同時嚇了一跳,而後便聽到快速而響亮的腳步聲迅速地靠近,寧簡猛地回頭,卻只看見一隻手從眼底伸過,一把掐住了慕容林的脖子,「你為了一塊破玉皮就要把兄弟賣了?你想死嗎?」

  「放、放、荊……放……死了,死了!」慕容林一邊斷斷續續地掙扎,一邊不住地往後退。

  隨著那兩人一進一退地離得遠了,寧簡才看見來的是一個高瘦男子,看起來就是一文弱書生,下盤不穩,一看就是武功極差的,只是眉間帶著一股私塾先生慣有的肅然之氣,讓人一看到他,就忍不住低頭。

  從兩人的對話裡,寧簡很輕易就能猜到,這個人便是近年來聲名鵲起的少年神醫荊拾。

  可他看見了荊拾,荊拾卻像是完全沒在意他,微放開手,依舊惡狠狠地瞪著慕容林:「你要真敢收下他那玉牌子,我就拿金子砸死你!」

  慕容林好不容易鬆口氣,乾咳兩聲,便掙扎著道:「被金子砸死是我夢寐以求的事……」

  荊拾目光一凜,伸手入懷掏出一物就往他頭上砸過去,慕容林下意識抱頭鼠竄,那東西掉在地上,滾出好遠,等停下來時看清了,才發現竟真的是一錠金子。

  「荊、荊……」慕容林的目光在荊拾和那金子之間轉來轉去,最後還是忍不住,走過去把金子揀起來,而後才走到荊拾面前低頭,一臉委屈,「別生氣,你知道的……這是我的命門,誰知道他會這麼狡詐……」

  「你還狡辯!」荊拾怒了,一手搶回他手裡的金子,「蘇雁歸還比不上他一塊玉?」

  慕容林的頭幾乎埋到地上去了,完全沒有了剛才面對寧簡時的氣勢。

  寧簡在一旁看得新奇,一時都忘記反應了,等慕容林低下頭時,他才動了一動,沒想到那武功極差的荊拾竟迅速回過頭來,目光銳利:「站住!你要進這房間,就先殺了我們吧。慕容林這龜兒子受你這破玩意誘惑,我可不會。」

  寧簡的眉頭一蹙,看了看手上還舉著的玉牌子,終於怏怏收回,開口時語氣卻很堅定:「我一定要進去見他。」

  「你若進去,那就是害他。」荊拾不似慕容林那般冷嘲熱諷,言辭間卻更加犀利。

  寧簡果然停住了,半晌才道:「為什麼?」

  「因為是你害他變成這樣的。」

  寧簡臉上微微地白了。

  「寧少俠,寶藏你們已經得到了,蘇雁歸現在也不過是個又聾又瞎的廢人,實在用不著你們再費什麼心思。還請寧少俠念在多年師徒恩義,饒他一命。」

  寧簡身世之事,雖也有在江湖上隱約傳開,但荊拾顯然已經習慣了他「寧簡」之名,稱呼之間也只叫他一聲「寧少俠」。

  寧簡自也不會在意,只是荊拾那一段話,竟似在指責和防備,彷彿他再靠近蘇雁歸一步,就會害死蘇雁歸似的。

  寧簡不明白了,眼中多了幾分茫然,想了片刻,才道:「我不是想要殺他,我只是想見見他。」

  「見又何益?寧少俠一心想要見他,就不想想,他是不是要見你麼?就不想想,他見了你,又會如何?」

  「會如何?」寧簡下意識地問。

  荊拾終於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可知道,因為你,他變成什麼樣了?」

  寧簡臉上白了一分,很老實地點頭:「知道,眼睛瞎了,耳朵聽不清,可精神尚好……」

  荊拾一皺眉,迅速地回頭睨了慕容林一眼,慕容林低聲道:「他非要見不可,我就讓他遠遠地看了一眼,沒想到他還非要相見……」

  荊拾沒再理會他,只是看著寧簡:「荊某不才,只能暫時把他身上的毒封在一處,無法排解。寧少俠你是見過他了,想必以為,他只是眼睛耳朵毀了,並無其他大礙?」

  寧簡心中猛地一跳:「難道不是?」

  「好,我就讓你看清楚。」荊拾一咬牙,轉身就往蘇雁歸的房間走。

  慕容林慌了,連忙追上去:「金子,你想幹什麼?」

  那本是兩人平日裡極隱秘地稱呼,這時慕容林脫口而出,荊拾卻沒有理會,只氣勢洶洶地推開了門,道:「慕容林,把他攔在門口。寧簡,你看清楚了。」

  寧簡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起來。

  只見荊拾走進去後,很自然地在床邊坐下,蘇雁歸就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了,直到荊拾捉起他的手把脈,他才幽幽轉醒,眼中還是一片空然。

  荊拾沉默不語,把了一會脈,才又把他的手放回去,蘇雁歸這才試探地叫了一句:「荊拾?」

  荊拾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溫,似是回應蘇雁歸的話。他的表情始終緊繃著,手上卻極輕柔,蘇雁歸似乎確定了,便如往常一般咧嘴笑了笑:「沒事,慕容林比老婆子還嘮叨,照顧得很好……」

  就在這時,荊拾終於開口了,打斷了他的話:「小蘇,你可知道老皇帝死了,皇帝換了人?」

  他的聲音很大,就像剛才慕容林跟蘇雁歸說話時那樣,卻別有幾分沉穩。

  蘇雁歸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太子當了皇帝,原本的幾個皇子,封王的封王,流放的流放。」

  蘇雁歸還是沒有動,就像是被人點了穴道。

  寧簡在一旁看著,手腳也漸漸有些發冷了。

  「你知道寧簡也是皇子嗎?」

  荊拾的話停下半晌,蘇雁歸才幽幽問了一句,就好像剛剛才發現荊拾在說話:「你說什麼?」

  「你想知道寧簡現在怎麼樣了嗎?」

  「你說什麼了?我聽不清。」蘇雁歸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顫抖,好像在壓抑著什麼。

  荊拾冷冷地看了寧簡一眼,提高聲音道:「我說,寧簡是皇子,現在皇帝換人了,你想知道他怎麼樣了嗎?」

  他跟蘇雁歸已是面對面了,這時大聲說話,就是站在門口的寧簡都覺得太響,而床上的蘇雁歸只是沉默了一陣,而後皺了皺眉,重複:「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我說寧簡!」荊拾像是執意要提到寧簡的名字,人也湊到了蘇雁歸耳邊叫。

  蘇雁歸卻迅速地回了一句:「我聽不清!」他的聲音比之前微微地提高了,彷彿有什麼再壓抑不住,一下子爆發了出來,「我聽不清,我什麼都聽不清,你說什麼?我聽不清……」到最後,他一邊叫著聽不清,卻一邊往床邊縮了過去,伸手摀住了自己的耳朵。

  寧簡看著他的臉色迅速地蒼白了起來,便猛地要往裡沖,慕容林卻一把捉住了他,另一隻手擋在門上。

  寧簡錚地一聲拔出短劍,慕容林也迅速地拔了刀,兩兩相持之際,那邊荊拾已經手起刀落,用一記手刀把蘇雁歸敲暈了。

  「你幹什麼?」寧簡大叫一聲。

  荊拾沒有看他,只是將蘇雁歸扶回床上,蓋好被子,絲毫不顧寧簡手上還拿著劍,目不斜視地直走出門外。

  寧簡緊追了過去,慕容林在後面將門關上了才跟了過來,便聽到荊拾道:「你可知道,若不把他弄暈過去了,接下去他就會用頭撞牆。」

  「為……什麼?」寧簡只是很自然地問出了疑惑,他無法理解所聽到的一切,只覺得這些事情讓他連呼吸都很困難。

  「為什麼?怕是想到自己一片真心餵了狗,賠上眼睛耳朵,落得如此下場,就覺得生不如死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發現鳥,關於這個坑的評論,於是振奮鳥,就粉激動地……又更鳥3K..

雖然沒能趕在8號裡..但是俺這一天還沒結束..於是..也當作假期結束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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