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終老北燕的條件
羅維一覺醒來後,才知道了蘇美人的死訊。
錢公公打量著羅維,見自己親口說了這消息後,羅維面無表情,便道:「王爺,可是受驚了?」
羅維道:「是陛下讓你來說這事的?」
錢公公說:「陛下在與大人們商議國事,特命奴才來看王爺。」
「那是你北燕後宮的女子,」羅維道:「她的生死與我何干?」
錢公公被羅維說得噎住。
「錢總管還有事?」羅維又冷道:「這天還沒黑,陛下又要讓我過去了?」
錢公公忙一搖手,不知道這話羅維怎麼有臉說出口的。
羅維就冷眼看著錢公公,他還記著昨夜的那種迷亂與瘋狂,現在想想還覺噁心。比昨夜更噁心的事,羅維也不是沒有受過,只是重活了一世,他沒想到自己竟還能落到這種地步。想著想著,心口就一痛。
「您休息吧,」錢公公從羅維這裡也套不出什麼話來,只得退了出去。
「錢總管,」錢公公剛出了凝露殿,皇后殿的一個大太監就走上前來道:「皇后娘娘讓你去一趟。」
錢公公就知道這皇后要問他今早的事,說道:「我知道了,一會兒就過去。」
「錢總管,」這大太監是皇后的心腹,在這宮裡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看錢公公要走,便將錢公公一攔,道:「你還是先去見皇后娘娘吧。陛下嚴命宮中人不得進入凝露殿,我已在這外面等了你半天了。」
錢公公堆了一臉的笑,說:「那是我的錯,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我向老弟請罪了。」
「錢總管,錢老哥,」這大太監看錢公公這樣,便也擺了一張笑臉出來,道:「請吧。」
這天晚上,議完了國事,批完了奏摺,就又是三更天了。司馬清沙用了夜宵後,又命錢公公去將羅維帶來。
錢公公苦著臉,這次他事先叫上了侍衛跟著,省得羅維再要拚命不從,他也不會像昨晚那樣抓瞎了。
羅維這次卻沒有多說一句話,跟著錢公公就走。
錢公公反倒又不放心了,在凝露殿裡,就將羅維的周身搜了一遍,生怕羅維起了什麼歹念,要害司馬清沙。
「總管多慮了,」羅維張開雙臂讓錢公公搜,道:「陛下是馬上的皇帝,我一個不曾習武之人,怎麼可能能傷到他半點?」
錢公公賠笑道:「王爺不知啊,我們這些下人,萬事都小心一點總不會錯的。」
羅維只是一笑。
錢公公的手就是一僵,他也算是閱人無數了,第一次看到人笑,自己卻打了一個寒戰。
司馬清沙斜躺在睡榻上等著羅維,見羅維今天是自己走進來了,意外道:「你今日倒是乖了。」
羅維站下來,說:「我不來,也會被綁來,不如就走了來,大家都省事。」
看羅維一天之間,又變了一張臉對自己,司馬清沙將臉一沉,道:「羅維,你這是不怕了?」
羅維將頭一扭,看著睡榻旁的龍形燭台,道:「我如今還有什麼可怕的?那個女子我聽說被陛下處死了,陛下也要處死我嗎?」
司馬清沙將羅維拉到了自己的懷中,道:「怎麼?你今晚也想要一個女人來陪著?」
羅維冷道:「陛下後宮的女子眾多,就是天天殺一人,也殺不完的。」
「閉嘴!」司馬清沙被羅維的話剌痛了,喝道:「你當朕是何種人?!」
羅維便閉了嘴,司馬清沙如今在他心中,與龍玄一樣,都是瘋的。
「朕很後悔讓那個女人碰了你,」司馬清沙將手伸到了羅維的身下,搓揉起來。
羅維也不掙扎,只是道:「所以你就殺了她?那也是一條命,錯也不在她,陛下殺她,一點道理也沒有。」
司馬清沙在羅維的勁項間輕輕啃咬著,含糊不清地道:「你是說該死的那個是朕?」
羅維不答。
司馬清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滿意地聽到了羅維變急促了的呼吸聲,「雲起,如今朕是北燕的皇帝了,決定一個北燕人的生死,朕有這個權力吧?」
「我不是北燕人,你是好是壞,與我無關,」羅維勉強吐字道。
「你以為朕會放你回去?」司馬清沙在羅維的唇上狠咬了一口。
「你現在殺了我,」羅維別過頭,躲開了司馬清沙緊接下來的一吻,說道:「我不就回不去了?」
「可朕還不想殺你!」司馬清沙身子往睡榻上一倒,帶著羅維雙雙倒在了睡榻上。
羅維的身子這時往上一挺,「啊」的叫了一聲。
司馬清沙將變濕滑的手,從羅維的下衣裡拿了出來。看著羅維有些失神的神情,他倒是笑了,將這濕手往羅維的嘴上抹去。
「瘋子!」羅維還是罵出了聲來。
司馬清沙趁著羅維張嘴罵他的工夫,就將沾著白濁的手指探進了羅維的嘴裡。
羅維合嘴就咬,嘴裡一下子有了血腥味,他將司馬清沙的手指咬破了。
司馬清沙卻也不惱,抽手出來,吻上了羅維,知道羅維不會讓他吻,就用手死死錮住了羅維的頭。舌伸進羅維的嘴中後,司馬清沙感覺到了羅維還是要咬,便又用一手巴住了羅維的下頜,不讓羅維合上嘴。
最後兩個人的嘴中,都滿是那種白濁特有的腥羶味。
一吻結束後,羅維趴在了睡榻邊上,就干嘔起來。
「你自己的東西,你還不慣嗎?」司馬清沙輕拍羅維的後背。
羅維手一揚,就打開了司馬清沙的手。
司馬清沙性起,將羅維又按到了身下,道:「羅維,朕是真不想你死,你若是能替朕生一個孩子出來就好了。」
「瘋子!」羅維又罵了一聲。
「朕遇見你之後,是有些瘋了!」司馬清沙往下拉扯著羅維的衣物,「雲起,朕不會讓你走的,你只能跟著朕!」
羅維被司馬清沙這話說得心下就是一寒,開口想要細問,卻又被司馬清沙的舌乘虛而入,身下也是一痛,什麼話也問不出來了。
「朕不讓你走,」司馬清沙將羅維在身下弄至癱軟痙攣,不停地只重複這一句話。
羅維的心口又是一陣疼痛,當他幾乎忍不住這疼痛,要叫喊出聲的時候,司馬清沙終於在他身上不動彈了。羅維大口地喘息著,直到這陣心口的疼痛漸漸消失。
「受不住了?」司馬清沙看羅維這樣,伸手摸摸羅維的額頭,沒有發熱,再看看羅維的身下,沒有出血,便拿過枕邊放著的巾帕,替羅維擦臉上的汗水,「雲起,你若甘心在朕這裡,朕會好好待你。」
羅維手捂胸口道:「龍玄這個人你最好不要相信,合作一次,他不負你,不代表第二次,他還會守信。」
「你是擔心朕被龍玄所騙,還是擔心龍玄再與朕聯手,你就得終老在我北燕?」司馬清沙突然又厲聲逼問起羅維來。
「好,」羅維卻一臉平靜地看著司馬清沙,道:「你讓我甘心跟你,你若殺了龍玄,我就這一生終老北燕,陛下,你能做到嗎?」
270燙傷
司馬清沙看著身下的羅維,像是不認識羅維一樣,又像是想把羅維的樣子刻在腦子裡一樣。「你想讓朕去殺龍玄?」他也一臉平靜地問羅維道。
羅維只是戲謔的一笑。
司馬清沙只一掌就將羅維的半張臉打得紅腫,「龍玄死了,龍玉登位,你就可以歸國,羅維,你到了現在還是要算計?!」
「陛下,」羅維只是嗤嗤地笑著,說:「如果龍玄成皇,你一定會後悔!」
「羅雲起!」司馬清沙抬手又要打,但看羅維腫起多高的半張左臉,最終沒有再下手。
羅維這一次終於是從司馬清沙的寢宮裡走了出來。腳步蹣跚,頭髮散亂,臉頰紅腫,身上所著衣物,也只是一件純白的內袍。他走在北燕的宮廷裡,不時有宮人太監對他側目而視,小聲議論,羅維對此倒不在意,只是覺得這一段往凝露宮去的路,好像太長了一點,他怎麼走,也走不到終點一樣。
錢公公是負責押羅維回凝露殿的人,跟在羅維的身後,看羅維幾乎是拖著腿在走路,真想上去扶這羅維一把,可是錢公公不敢。司馬清沙方才怒氣衝衝地出了寢殿,不用問也知道又是這羅維觸怒了聖顏,這個時候任誰也沒有膽子對這個人表示善意的。看著前面的羅維又不走了,錢公公也沒讓手下人去催他,就站著等。
「壞人!呸!」
身後有出自小孩兒之口的罵聲傳來,清晰無比地傳進了一行人的耳中。
錢公公忙回身去看,看見司馬清沙的三子抱著一個小球,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壞人!」小孩兒看一行人都看向了他,唯獨那個自己罵著的人不回頭,便又叫罵了一聲。
「三殿下,」錢公公忙走到了三皇子的身邊,哈著腰問:「您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呢?」
就在錢公公的問話間,兩個嬤嬤帶著幾個宮人跑了過來。
「怎麼伺候主子的?」錢公公馬上就訓這幾個伺候三皇子的宮人道:「怎麼讓三殿下一個人在這裡?!出了事你們擔得起嗎?!」
宮人們低頭聽訓。這三皇子天生好動,她們只是一個不注意,這個小主子就跑了個無影無蹤,叫她們一陣好找,但這是皇子,再有不對,也是她們這些下人的不對。
「他是壞人!」三皇子拉著錢公公的衣袍,指著羅維叫道。
「三殿下,您快回殿去,別讓娘娘擔心,」錢公公不能跟著一個小孩兒一起罵羅維,只得哄這個中宮嫡皇子道:「您再不回去,娘娘可就要著急了。」
羅維站著歇了一陣,感覺腿腳又有力氣了,邁步又往前走。
三皇子看羅維要走,便往前跑了幾步,將手中的小球扔向了羅維。
一個三歲小兒的力氣能有多大?所以羅維就算腿被球砸到,也沒有停步,更沒有回頭看這三皇子一眼。
三皇子看自己的球都砸在羅維身上了,這個「壞人」都不理他,小孩兒不滿意了,當下大哭起來,口口聲聲只說羅維是個壞人。
錢公公有些手腳不夠使了,是要先哄這三皇子,還是先押著羅維去凝露殿?「跟上去啊!」他的衣袍還被三皇子抓在手裡,錢公公也不敢將三皇子的手拿開,想了想,還是對手下人道:「跟著王爺先走,我一會兒就到。」
三皇子嘴裡喊著壞人,就要追羅維。
「殿下,奴才的小祖宗哦,」錢公公忙攔住了三皇子,哄道:「您可不能再哭了,再哭奴才可就得挨娘娘的板子了,您饒了奴才這一回吧!」
「我讓母后打他!」三皇子指著羅維道。
「那您也得去跟娘娘說才行啊,」錢公公將三皇子往後帶了幾步,想著該怎麼把這個小祖宗哄回皇后殿去。
羅維走出去沒多遠,正下迴廊台階的時候,從迴廊的拐角處,衝出了一個小太監,一下子就撞到了羅維的身上,手上拎著的食盒也就在這一撞之下,全都翻在了羅維的右臂上。
「瞎了眼的奴才!」等錢公公反應過來,將三皇子交給教養嬤嬤,趕到台階處時,就看見羅維已經跌到了台階下面,一身的菜飯狼藉,右臂那裡的衣袖全部都濕了。
羅維的右臂疼痛,他用手去摸,一碰之下疼痛更甚,忙將手又拿開,知道自己這是被燙傷了。
錢公公幾步跑下了台階,看羅維在地上站了幾下,都沒能站起來,忙就伸手過來扶。
羅維的右臂又被錢公公碰到,倒抽了一口冷氣。
「王爺傷著了?」錢公公忙就拿開了手,問道。
羅維只是看著那個跪在台階上的小太監,還是想自己站起身來。
「王爺,您小心點,」錢公公走到羅維的左手邊,扶著羅維的左臂,這才將羅維從地上扶了起來。「王爺,您還傷著哪兒了嗎?」錢公公一邊問羅維,一邊命自己手下的一個太監:「快去請楚太醫。」
被錢公公點到的太監,忙就往太醫院跑了。
錢公公這時才有空看那個闖了禍的小太監,一看之下,這小太監他還認識,是在皇后殿聽用的。錢公公覺得頭疼了,這一撞擺明了就是故意的,這皇后娘娘向來做事是個穩當的,今天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羅維是質子,有再大的罪過,也輪不上後宮的皇后動手教訓啊。
羅維也看了這小太監一眼,然後轉身就走。方才他是躲了一下,不然那食盒裡的滾水應該是往他臉上去的,這些人,羅維看看四周,路過的宮中之人都駐足望著他這裡,指指點點,這些人個個只想看他狼狽,不想他好過罷了。
「都看什麼?」錢公公高聲說了一句。
這個大總管的積威還是夠的,被他這一喊,看羅維笑話的宮人太監們忙都散去了。
羅維一步一步拖著快沒知覺的腿,右臂火燒一般的疼痛,帶著一身的湯湯水水,就這樣在眾人譏諷的目光中,走回到了凝露殿。
「這是又怎麼了?」楚太醫腳步輕快,竟是比羅維更早到了凝露殿,一看羅維這樣,忙就問道,心想這是陛下將膳桌也掀在了羅維的身上?
「您就先別問了,」錢公公跟在後面道:「您快給王爺瞧瞧吧!」
羅維要脫衣,沒想到衣衫已經沾在了右臂的破處上,他剛一往下脫,就有撕皮之疼,人僵停在了那裡,一動也不敢再動了。楚太醫看著不好,忙拿了小剪上來幫忙。錢公公也上來幫忙按著羅維,不讓羅維應吃疼而亂動。等楚太醫好不容易將羅維的這半邊衣袖,一點點剪了下來後,楚太醫和錢公公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羅維的整條右臂,滿是水皰,潑在上面的水不知道能有多燙,這發紅的血肉看上去,竟是如烹煮過了一般。
羅維心口一陣氣悶,大口喘了幾下後,才對楚太醫道:「麻煩楚大人替我上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