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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孽奴虐暴君》第74章
147世上最倒霉的事

  興武帝派來的,和羅知秋請來的太醫都沒能看到羅維。淺淺一覺醒來後的羅維,一刻也不肯在西山多待,他急著回去看羅則,龍玄很快就可以離開上都,他也要好好想想後面該怎麼辦。

  「你後背挨了刑杖,」羅知秋攔羅維道:「你讓太醫先給你看看後背的傷。」

  「就幾下,」羅維不肯道:「我哪裡就這麼嬌氣碰不得了?」

  「那你也得去見一下陛下,」羅知秋說:「他也關心你。」

  「我會進宮去向陛下請罪的,」羅維說:「現在出了這種事,我怎麼好去見陛下?再去求他不要讓我二哥禁足?」

  「還是讓雲起回去吧,」謝語倒是覺得羅維現在就走比較好,「陛下現在還在氣頭上,再見到雲起說不定又要遷怒。」

  興武帝現在心疼羅維還不來及,哪裡還會遷怒?羅知秋有口難言,這三個人中除了衛嵐還不會多想之外,羅維與謝語都是玲瓏心思,說多了一句話,他都怕被這兩人看出什麼不對來。

  羅維帶著衛嵐和一隊相府侍衛走了。

  「你讓他冒著雪回去了?」留下羅知秋面對興武帝的怒火。

  「小維是擔心他二兄長,」羅知秋道。

  「他們倒是兄弟情深!」興武帝想到羅維替羅則擋刑杖心裡就不舒服,那是他的兒子,與臣子明明是有高低之分,現在卻只能看著他為了羅家一心一意地殫精竭慮。

  羅知秋只有不說話,羅維不回皇家,除了委屈了這孩子自己外,對所有人都好。

  「著魏太醫去相府,」興武帝發過了這通脾氣後,對趙福道:「如果羅維身子有不好,讓他速著報朕。」

  羅知秋說:「陛下,那羅則?」

  「他的事狩獵之事完後再說,」興武帝道:「他總是有錯,難道不罰?」

  羅知秋只得再跪下來請罪。

  興武帝道:「你平身,維兒是怎麼回去的?騎馬還是坐車?」

  羅知秋忙道:「他是坐車回去。」

  四輪的馬車在官道上顛簸著,羅維半躺著,就著衛嵐的手喝著怯寒的湯藥。車廂不停地晃動著,讓羅維的心口越來越難受,一下沒忍住,就將才喝下肚的湯藥全吐了出來。

  衛嵐要喊車伕停車。

  「別,」羅維喘了口氣道:「我們停在半路上更是糟糕。」

  「公子你讓我看看你後背吧,」衛嵐說:「我這裡也有藥,要是破了,可以抹一些。」

  「沒破,」羅維說:「沒血出來。」

  「不看怎麼知道傷沒傷?」衛嵐勸羅維道:「公子這樣回去,夫人和二公子他們還是要擔心。」

  羅維趴在了軟墊上,「看吧,」他對衛嵐道。

  衛嵐將車中的暖爐拿到了他和羅維的近前,然後才慢慢地褪下了羅維的上衣,看到羅維背部大片烏青已經近深紫的淤痕後,衛嵐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了?」羅維問。

  「疼嗎?」衛嵐不敢用手去碰羅維背後的傷處。

  「還好,」羅維說,只是幾刑杖而已,比起他上一世受過的刑,這算不上什麼。

  「公子,」衛嵐問羅維道:「你還有地方難受?方才吐藥,是胃那裡難受嗎?」

  「心口有點悶,」羅維也不瞞衛嵐,「只是有一點。」

  衛嵐輕輕將手覆在羅維背上,輕揉了一下,馬上就聽到了羅維的抽氣聲。衛嵐也是受慣了刑罰的人,青紫紅腫這些都不怕,怕就怕羅維受了內傷。

  「別弄了,」羅維忍著痛道:「回去讓大夫看看。」

  衛嵐想輸些內力讓羅維舒服一點,剛想這麼做,又想起不知道羅維是哪裡傷了,冒然輸了內力,說不定又讓羅維的傷勢加重了。

  「傷得很重?」羅維看不到自己的背部,只能問衛嵐道。

  「公子應該留在西山讓太醫看一看的,」衛嵐說。

  「回到府裡我更安心一點,」羅維伸手要穿衣。

  衛嵐替羅維穿著衣,一邊道:「公子是要躲那個二殿下?」

  「那個人做事不近人情,」羅維聽衛嵐提到龍玄,馬上就說道:「嵐你以後倒真是要躲著他一點。」

  「他對公子,」那個吻字,衛嵐怎麼也說不出口。

  「那件事你就當沒有看到吧,」羅維道:「就當那個人發瘋。」

  「他喜歡,喜歡公子?」

  這話將羅維嚇住了,然後他扭頭沖衛嵐笑道:「被這個人喜歡,是這世上最倒霉的事了。嵐,以後這話你千萬別說了。」

  「我知道,他與太子是對頭,」衛嵐說:「我聽二公子說過。」

  「我這個二哥啊,」羅維搖搖頭。

  「二公子的話不對?」

  「對啊,」羅維說:「只是不該到處說,他只對嵐說了?」

  衛嵐說:「那時在場的不止我一人。」

  「你看吧,」羅維自己系好了衣帶,問衛嵐道:「嵐,二殿下的武藝擺在那裡,你說要幾個你的弟兄,才能除去像他那樣的人?」

  衛嵐發著愣。

  「他身邊還會有像出自名劍山莊這樣的高手,」羅維又加了一句。

  「公子,殺人不在人多,如果是剌殺的話,可以有很多辦法,」衛嵐壓低了聲音道。

  「別緊張,」羅維忙道:「我就是問一下,沒想過要殺誰。」

  車廂裡一時間陷入一片沉寂中。

  「放心吧,」半晌之後,羅維對衛嵐道:「你們都不再是麒麟影衛了,我不會再讓你的兄弟們成為殺人的工具了。」

  「如果公子要殺誰,」衛嵐說:「衛嵐可以去。」

  「我知道,你連一個皇子都想殺呢,」羅維靠在了衛嵐的肩頭,「記住我的話,這個人嵐還惹不起,就不要去招惹他,看到他就躲開。」

  「那公子呢?」

  「我也會小心,」羅維仰頭看向衛嵐:「躲著那個人。」

  衛嵐低下頭,兩個人的唇碰在一起。

  羅維的馬車停在相府大門前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的寅時。

  城中的雪下得比城外的還要大些,相府外的大街和相府高高的台階上都積起了厚厚的雪。管家帶著僕從打著燈籠,出府來接羅維。

  衛嵐扶著羅維下了車,「還是先請大夫來看看吧。」

  「我先去看看我二哥,」羅維拍了拍衛嵐的手,讓衛嵐放心。

  「公子是不舒服了?」管家忙說道:「替二公子診病的大夫正好還在府中。」

  「我二哥怎麼樣?」羅維問。

  管家苦著臉道:「二公子腿傷得厲害,大夫說幾月下不了床。」

  羅維提了一口氣,身上的疼暫不去管,快步進了府門後,就往羅則的院落走去。

148兄弟夜話

  羅則的房裡燈火通明,傅華和許月妙都在,羅優原本在傅華的懷中,看到羅維進屋來後,就往羅維的身上撲。羅維接住了小身板跟他幼時有的一拼的羅優,自己向後仰倒的身體被身後的衛嵐扶住了。

  「小叔,」羅優奶聲奶氣地對羅維說:「我爹爹生病了。」

  「那是因為爹爹不乖,」羅維摟著小羅優道:「優兒以後不能像你爹爹一樣不聽話哦。」

  「嗯,優兒聽話,」羅優點著小腦袋。

  這孩子是羅維真心疼愛的,摟著羅優想抱,卻脫力抱不動。

  「小叔你的頭怎麼了?」羅優小手摸一摸羅維頭上纏著的白布。

  「小叔沒事,」羅維輕聲道。

  「優兒,」許月妙走了過來,「跟娘出去,小叔跟爹爹有話要說。」

  「二嫂,」羅維見了許月妙,一臉的歉意,「對不起,我還是讓二哥受苦了。」

  「小弟,」許月妙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剛剛已經痛哭過一場了,「二嫂要謝謝你,」許月妙對羅維道:「你二哥跟我說了,沒有小弟,他今天就回不來了。」

  「我也沒做什麼,」羅維看到傅華這時也走了過來,就對兩個相府的女主人道:「母親和二嫂放心,不會有事的,此事錯不在二哥。」

  「你二哥能回來就好,」傅華也是哭過了,看羅維的目光倒是溫和的,「小維跟你二哥說說話吧,我們帶著優兒先出去了。」

  「小叔,」羅優張著小手要羅維抱。

  「時候不早了,優兒要睡覺了,」羅維拍拍小羅優的頭,「明天小叔再來看優兒好不好?」

  「走吧,」許月妙抱起了羅優。

  羅維走到了內室,羅則躺在床上,床榻邊還站著兩個大夫。

  「三公子,」大夫看羅維進來了,忙給羅維行禮。

  「兩位辛苦了,」羅維說:「我二哥的腿傷要緊嗎?」

  大夫說:「大將軍傷到了筋骨,但還不嚴重,需要臥床靜養,不可下地行走。」

  「會恢復如初嗎?」羅維問。

  羅則躺在床上,聽著羅維細細地問大夫自己的傷情,心下既是感慨又是難過。大哥遠在雲關,顧不上家裡,父親心在朝堂,自己又弄成這樣,這家裡竟是要靠小弟羅維照顧了。羅維自己還病著,這樣下去羅維的身體能受得了嗎?

  「二哥?」問完了大夫話後,羅維請大夫去外間用些茶點,自己往床榻邊上一坐,喊了羅則一聲。

  「你的背怎麼樣了?」羅則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羅維的背傷,「你替我擋了好幾棒,讓大夫看過了沒有?」

  「沒事,」羅維道:「那四個人哪敢真下力氣打我?二哥就不要擔心我了,腿疼得厲害?」

  「敷了藥,這點疼不算什麼。」

  羅維掀開羅則身上的被子,羅則的雙腿也是裹著厚厚的白布,濃烈的藥味剌鼻,「那四個人是故意的,」羅維帶著狠意道:「我不會放過他們!」

  「那都是二殿下的人,」羅則道:「也只是聽命從事,你怪他們沒有道理。」

  「那就怪他們跟錯了主子,」羅維聲音中的狠意越發明顯。

  「疼嗎?」羅則的手放在了羅維頭上。

  「不疼。」

  「流了那麼多血怎麼會不疼?」羅則輕輕地摸著羅維的頭,手下白布的觸感有些粗糙,「是二哥沒用,」羅則似是喃喃自語一般地道:「是二哥連累了你。」

  「二哥沒事就好,」羅維把被子又給羅則蓋上,「二哥怎麼沒用?我們能防得了君子,哪裡能防得了小人?我們是兄弟,談什麼連累?日後小維要是再惹下什麼禍事,二哥不管我了嗎?」

  「不會,」羅則說道。

  羅維的喉嚨又是一陣腥甜,他扭開頭,強自嚥了下去。

  「你說小人,誰是小人?」羅則問道:「那個側夫人怎麼會跑到山谷哪裡去的呢?」

  「一個持寵而嬌的後宮女子,」羅維說道:「想見自己的夫君,就是這麼一回事。」

  「就,就是這樣?」羅則不相信,自己差點送了命,羅維差點尋了死,就是因為一個婦人的思夫之心?

  「我們遇上了蠢人,流年不利,」羅維捂著自己的嘴咳了兩聲。

  「我這屋沒你那屋暖和,」羅則這才想起自己的臥房可沒羅維的房裡那麼暖和,他是個怕熱的,羅維卻是個怕冷的,「嵐!」羅則喊外屋的衛嵐。

  「二哥休息吧,」羅維道:「外面的事有爹在,你不要擔心,好好養傷,我明天再來看你。」

  「你背上沒傷著?」羅則招手讓進內室來的衛嵐上前,讓他扶羅維起來。

  「沒傷,就是頭上多了一個口子,」羅維笑了一下,「那我走了,二哥歇息吧。」

  衛嵐扶著羅維出了羅則的臥室。耳房裡等著的傅華和許月妙都走了過來。

  「我跟二哥說完話了,」羅維對傅華說:「母親今天是要陪著二哥嗎?」

  「我不放心他,」傅華道:「你父親呢?」

  「他會跟陛下一起回來,母親不必擔心。」

  「那你快回房去吧,你二哥這裡炭火沒有你房裡燒得足。」

  羅維又沖許月妙笑了一笑,才由衛嵐扶著走了出去。

  「娘,」許月妙對傅華道:「小叔的頭也傷了,不知道是否要緊。」

  「要是不好,他會說的,「傅華往羅則的臥房內室裡走去。她也想問一下羅維的傷勢,可是當她一個人面對羅維的時候,她就是開不了這個口,這個孩子總是和她隔著一層,親近不起來。

  羅維走出了羅則的院落,對跟在他身後的管家幾個人道:「你們忙去吧,不必跟著我。」

  衛嵐一手打著燈籠,一手扶著羅維,他想快點扶著羅維回房去。羅維受不得凍,背傷的傷還不知道怎麼樣,再吹冷風,衛嵐想著就心急。「還是讓人抬軟轎來吧,」衛嵐對羅維說道:「公子是不是走不動了?」

  羅維扶住了一根廊柱,心中憋悶地實在難受。

  「公子?」

  羅維張嘴,一口血就吐到了遊廊外的水池裡。

  「來人,來……」衛嵐將那口血看得分明,張口就想喊人。

  「不要,」羅維一把摀住衛嵐的嘴,「不,不要喊,別讓人知道,這府裡的事已經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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