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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孽奴虐暴君》第79章
155罪奴

  羅維的昏迷讓羅府上下一陣大亂。

  有相府中人騎著快馬往皇宮趕,去請魏太醫來。

  就近醫館的大夫也被相府中人先行請了來。

  「先將他救醒!」羅知秋對大夫急道,羅維睡在床上人事不醒的樣子,讓他心慌意亂,怕羅維就此一睡不醒,又覺得他的孩子不會就這麼走掉。

  「阿丑,」大夫幾針紮下去,羅維眼睛還是閉著,但是出了聲。

  「維兒!」羅知秋忙喊羅維。

  「阿丑,」羅維的聲音低啞,雙手也舉起,在空中似是要抓著什麼。

  「阿丑,」羅知秋問一旁的衛嵐道:「誰是阿丑?」

  衛嵐搖頭,他此刻的臉色不比羅維好看多少,羅維這樣突然昏倒,幾乎是要了他的命。

  「誰是阿丑?!」羅知秋大聲問屋裡屋外的人。

  外屋的幾個管家互看一眼,都搖頭。最後大管家對著內屋道:「相爺,府裡沒有叫阿醜的人。」

  「公了?」衛嵐抓住了羅維四下亂抓著的手,「公子!」他連聲喊著羅維。

  羅維的手反抓住了衛嵐的手,死死地抓著,抓得衛嵐都感覺到了疼痛。

  大夫神情凝重,停了手,只大著膽子對羅知秋說羅維的情形不好。

  傅華和許月妙剛走進內屋,就聽到了大夫的這句話,傅華當場就腿發軟,站立不住。許月妙一邊扶著傅華,一邊就掉了眼淚,好好的一個人,說不行就不行了?

  「不管怎樣,你先救人,」謝語對這大夫說道:「你不能光站在這裡啊。」

  大夫說:「公子好像被什麼魘住了,在下只能盡力而為。」

  羅知秋心急魏太醫怎麼還不到,還得忍著心下的焦急,對大夫道:「你盡力就是,本相不是不通人情之人。」

  半柱香的工夫後,魏太醫氣喘吁吁地到了,身後還跟著好幾位太醫。

  沒人疑羅維這次的病發,是因為衛嵐的那張畫引起的。一陣忙亂下來,也沒人再去想羅維喊的那個「阿丑」是誰。

  羅維只是不肯鬆開衛嵐的手,羅知秋等人無奈,只得讓衛嵐守在羅維的床榻邊。衛嵐也求之不得這樣,他只看著羅維,身遭的這些人和事,不該他管,他也不想管,只要面前這人還活著,他就心滿意足了。

  阿丑是誰?就算羅維醒來,他也不會跟任何人說阿丑是誰。

  這個人,連同上一世那些不堪的往事,甚至連同龍玄那口巨大的棺槨一起,都被羅維藏在了心底,不去想,卻一直都在他心裡住著,如同他的影子,羅維走到那裡,他們就跟到哪裡,一刻也不曾離開過。

  這世上不光是人分三六九等,就是貓狗騾馬,花木宅院,都一樣有高低貴賤之分。歡喜院,在上都花街的地位,不上不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歡喜院裡的人,也都只是些可憐人,可就是這些可憐人,還是要分個上下。

  那一年上都的冬天來的很早,好像秋天還沒有過去,雪就迫不及待地將上都遮蓋了,真正的一夜入冬。

  花街正是最熱鬧的夜晚,人來人往,歌舞琴樂,尋歡作樂聲不絕於耳。

  一向生意不算最好的歡喜院前,這日卻是圍了一大群的人。一個罪奴衣不遮體地被院裡的護院扔在了大門前。

  「是他啊,」人們看到這個罪奴,馬上就有人與左右議論起來。

  說來也可笑,這歡喜院裡,最出名的不是院裡的名角們,反而是這個下肢已經不能行走的罪奴。這罪奴的來歷人們已經記不清,只知道這罪奴怕是這條花街上,命最賤,也是最髒的一個人,或者說一個東西了。

  「眼怎麼也瞎了?」有人看了這罪奴一眼,就問旁人道。

  這罪奴左眼上蒙著一塊已經看不出顏色的髒布,細看之下,才能看出,這布是被血浸透了,結了塊,沾了灰後,才成了這個樣子。

  「沒想到他還不死,」有人看著這罪奴一臉的厭惡,「真不知道他為何還活著?」

  半月之前,從不曾有貴人光臨的歡喜院,迎來了幾個一看就氣度不凡的貴人。當時這罪奴正在伺侯一隻獒犬,也是讓無聊坐在大堂吃酒尋歡的人圖一個樂子。沒想到,為首的那個貴人,竟是徑直走到了這罪奴的籠前。老闆嚇得忙就讓人把那隻獒犬拉走,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這貴人看了這罪奴好一會兒,突然就發了怒,毫無預料地就出手,將這罪奴的左眼給挖了出來。包括跟著這貴人來的人在內,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住了。都說不清是罪奴的那一聲慘叫,還是這貴人被血染紅的手,又或是這罪奴被血糊住了的臉讓他們驚恐。

  貴人行兇之後,一言不發,轉身就離去。只他的一個隨從遲走了一步,給了被嚇傻的老闆不少銀兩,吩咐給這罪奴治傷,不能讓這罪奴就這麼死了。

  老闆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可是對這個罪奴,他是心生了同情。這罪奴是官家派給他的,來的時候,就已經殘了雙腳,手也是殘缺,身上的傷層層疊在一起,找不出一塊好的地方來,只這張臉,倒是看著漂亮,比他這院裡的倌兒們都要漂亮。這罪奴也聽話,什麼人都肯伺候,弄只畜牲給他,他也乖乖就範,給口吃的就吃,不給他也不要,沒客人的時候,就縮在過道里,一動不動,像個死人。挨打的時候,只有疼狠了,才哼一聲,挨罵,就更是低頭受著,老闆從把這罪奴從官家地牢裡領回來起,就沒聽這罪奴說過一句話。老闆也想對這罪奴好一點,只是官家明面上的話就放在那裡,這人是得罪了大官,過不得好日子。老闆得罪不起大官,也怕官家,就只能收起自己的同情心,下死力折騰這個罪奴。

  罪奴在地上躺了半個月,官家還為他送來了好藥,只為了讓他不死。

  這天老闆好心,要為這罪奴換藥,就問了這罪奴一句,「你究竟得罪了誰?這人要讓你活著受罪,連死都不讓你死啊。」

  這罪奴竟然第一次發了脾氣,揮手打翻了老闆手中的藥碗。

  老闆被這罪奴的不知好歹弄惱了,當即就讓人將這罪奴拖到了大街上。

  「今天這人不要錢,誰要玩就玩,」老闆站在大門口對圍觀的人說。

  「這麼髒的人,我們還怕得病呢!」有人大聲說道。

  哄笑聲中,罪奴側躺倦縮在雪地上,他沒有試圖去遮擋祼露在眾人眼前的身體,他早已不知道什麼是羞恥了。

  「讓阿丑來啊!」有人這時喊道。

  眾人都回頭,人群外的牆根下,坐著一個全身潰爛,無人敢近身的乞丐,幾日前來到花街乞活。這乞丐口不能言,眾人都叫他阿丑。

  「你過來,」老闆沖被叫做阿醜的乞丐招手,一指雪地上的罪奴,說「這人就送你玩幾天了!」

156阿丑

  阿丑坐著沒動,他剛剛替前面的一家樂坊通了陰溝和茅房,得了幾個銅板,正想著一會兒去買些什麼來吃,對於老闆的招呼阿丑是完全沒興趣。

  「連阿丑也看不上你家這個髒人啊!」有圍觀的人又是起鬨。

  老闆自討了一個沒趣,看了兩個護院一眼。

  「你是死人?」一個護院心領神會,抬腿就踢了地上的罪奴一腳。

  罪奴挨了踢,嗆咳了兩聲,想從雪地上跪爬起來,卻是無力,掙了幾下,就是動不了身。

  「下邊都爛了,」有人看到了罪奴的身下,嫌棄道。

  「阿丑也爛啊,」旁邊有人就應聲道:「這兩人不正好誰也別嫌棄誰?」

  眾人都哈哈大笑。阿丑只是一個乞丐,這個罪奴連人都算不上,人們對著這兩個人,似乎人性中的劣根性就會抬頭,這不是同類,所以沒必要太在乎。

  「讓你裝死!」護院連踢了罪奴幾腳,竟是將這罪奴往阿丑那裡踢了過去。

  罪奴的嘴裡又吐了血出來,還是不吭聲,任兩個護院當他是一隻破麻袋一樣在地上踢著。

  雪地上留下了點點的血跡,人們有的哄笑,有的叫罵,有心腸軟的,終於看不下去,轉身離開。

  「你看看你自己吧!」老闆讓兩個護院停了下來,對罪奴說:「你死了連鬼都不肯跟你做鄰居啊!千刀萬剮都弄不乾淨,你還能算是個人嗎?」

  「這奴兒還是個人?」有人大聲道:「我怎麼沒看出來?」

  幾口口水吐在了罪奴的身上,罪奴也沒反應。

  「把他關狗籠吧,」老闆對護院說:「現在也就我那幾隻狗還願碰他了。」

  罪奴木然地任護院揪著他的頭髮往歡喜院裡拖,他的臉正對著那個叫阿醜的乞丐,罪奴眼神中有一絲哀求,但隨即就又變得麻木。不知道為什麼,護院拖著他走了幾步後,又鬆開了他的頭髮不走了。

  「阿丑你是要這個罪奴了?」

  罪奴聽到有人說話,他微微扭了一下頭,看到了一雙穿著草鞋的腳,前露著腳趾,後露著腳跟,還生著凍瘡,流著黃水。

  「你要要他,我就送你玩幾天,」老闆說。

  阿丑沖老闆點了一下頭,他沒有去拖著罪奴走,而是抱起了這罪奴。

  「阿丑啊,」有在花街上混日子的小混混對阿丑說:「這人連狗都不如,你還真是不嫌髒!」

  阿丑低著頭,抱著罪奴的膀子有些吃力,腳也不是太靈便,在雪地上拖著走。罪奴聞到阿醜的身上有草藥的味道,這味道讓這個全身都潰爛,臉上更是爛得看不出原來長相的人,身上的味道並不難聞,至少要比罪奴身上的味道讓人可以忍受。

  「玩過幾天要給我送回來啊,」老闆在後面喊。

  圍觀的人們又是一陣大笑。

  阿丑吃力地抱著罪奴走過了長長的花街,一直走到一條背街的深巷裡。說是深巷,也不準確。這是兩個相鄰樂坊之間的夾道,兩人並排都無法行走。阿丑在上都的安身之處,就在這深巷的盡頭,一個不知是誰留下來的破屋,已經塌了一半,還有一半的茅草屋頂在土牆的支撐下,還能讓人自欺地感覺能遮一時的風雨。

  罪奴坐在了一堆稻草上,他只著了單衣,這屋子四處透風,只是他全身已經被凍得沒了知覺,愣愣地看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阿丑。

  阿丑也看著這罪奴,他的嗓子也已經毒發潰爛,說不出話來,只用手對坐著的罪奴比劃了幾下。

  罪奴看不懂阿醜的手勢,但已經認命地開始脫自己身上掛著的衣服。

  阿丑急忙沖罪奴搖著手,一邊替罪奴把脫了一半的衣服拉好。

  罪奴還剩下的一隻眼睛無神地看著阿丑。

  阿丑轉身出去,不一會兒抱了些枯樹枝進來,生了一堆火。

  罪奴坐在火堆旁,身上有了些暖意,但熟悉的疼痛感很快就襲上了全身,附骨之蛆一般,深入他的五臟六腑。

  阿丑見罪奴蜷縮在稻草上,又沖罪奴比劃了些什麼,就又走了出去。

  罪奴將身子縮成了一團,能這樣躺著,已經是他能過上的最好的日子。如果能這樣讓他一直過到死的那一天就好了,他其實也活不了多久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就如這次這個老闆說的這樣,沒有鬼願意跟他做鄰居,那他是不是可以去找一個連鬼都沒有的地方待著?

  阿丑帶著兩個饅頭回來的時候,花街已經華燈初上,左右兩邊的樂坊裡的歌舞樂聲已經此起彼伏地響起。那堆用枯樹枝燒起的火已經熄滅,罪奴的身體蜷縮著,如同一個在母親腹中的胎兒。阿丑放下手中的鏝頭,出去將屋外最後一點枯樹枝抱了進來,破屋裡升起火,才有了一點熱乎氣。

  罪奴被阿丑推醒,睜眼就看見了阿丑遞到自己面前的烤鏝頭,他不敢相信地抬頭看阿丑,這是給他吃的?

  阿丑將鏝頭塞進了罪奴的手中,火堆上的架子上,還吊著一個缺了口的瓦罐,裡面燉著阿丑撿來的一些雞鴨碎骨。阿丑用根樹枝在瓦罐裡攪了攪,還是有一股肉香味從瓦罐裡飄了出來。

  罪奴張嘴想咬鏝頭,可是咬不動。

  阿丑燒滾了湯,倒了一點在瓦罐蓋裡子,把罪奴手上的鏝頭拿過來,蘸在湯裡蘸軟了,喂給罪奴吃。夜深之後,枯樹枝燒完了,兩個人鑽在了那堆年代足夠久遠,已經有了霉味的稻草裡。不知不覺中,寒冷逼得兩個人不得不抱在一起,借彼此的體溫取暖。

  罪奴就這樣在阿丑這裡待了下來,兩個人都不說話,但彼此有了默契。阿丑出去找食,罪奴走不了路,就爬著從破屋裡出來,去到處撿些可以生火的東西。阿丑知道罪奴怕冷,會將磚塊在火裡烤熱了,用破布包起來,讓罪奴抱著取暖。罪奴也會給阿奴上藥,阿丑隨身帶著些草藥,可以放緩他身上潰爛的速度。罪奴是沒覺著這藥有用,但看阿丑塗了藥後,身上老是流著的爛黃水,就會消停一會兒,所以每天給阿丑上藥的事就被罪奴放到了心上。

  罪奴和阿丑就這樣一直過了十日,他們都擔心歡喜院的老闆會找來,可老闆一直沒有來。他們住著的破屋,卻在一次雪後徹底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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