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醒來的時候林凜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地球,柔軟的床鋪,明亮的房間,但渾身的疼痛很快就讓他回到了現實。
肢體可以活動,林凜撫摸著柔軟的被子,這種材質他確定自己從未觸摸過。
寬闊的房間更像一個大廳,頂上和四周鑲嵌著發光的晶體。
這個星球可能經過高度進化……
「你是什麼人?」
冷淡而機械的聲音讓林凜回頭,之前的青年雙手環在胸前靠墻而站。
「……你們又是什麼人?」林凜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坐了起來。左手臂的傷口隱約透著鈍痛。
等等……
「你怎麼會說……會說……」林凜摀住嘴,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青年口中的單詞不再是陌生的語調,他居然聽懂了他口中陌生的話語,而且,他本應出口的地球語也變成了他從未說過的語言。
「只要在你的中樞植入芯片,就很簡單了。」青年不屑的說,「你,到底是從哪來的?」
「飛船出了意外,所以才被迫降落在這裡!我沒有惡意……」林凜簡短的表明立場,既然溝通沒有了障礙,就算無法取得原住民的幫助,至少希望能夠消除敵意。
「你的同伴呢?」青年彷若未聞的繼續問道。
林凜睜大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初見面時的暴力舉動,青年一言一行給他的感覺,讓林凜確定,他,不可信任,也不可輕視。
青年走到床邊,揚起下巴笑道:「你的反應告訴我我猜對了!星際航行很少有單人出動!我已經派人去搜尋……」
「你們想做什麼?」林凜深深吸氣,和青年對視,警惕的問道。
青年還沒有開口,就被一個進來的人打斷,他們交談,然後,青年的眉皺起,眸子看著林凜,透出不善。
青年擺手,來人頷首退下,房間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他們去哪裡了?」青年轉身抓住從床上下來欲走的林凜。
看樣子,葉嘉和葉嘩沒有被抓住,林凜暗自鬆了口氣!抽回自己被抓住的胳膊,可是青年的手掌看似隨意,林凜卻掙脫不開。
發現自己是白費力氣後,林凜乾脆站在那裡不動,「我不知道!」
青年沉吟片刻,一把將林凜推倒在床上,並抬腿跨立在林凜的身上。
「你做什麼!」林凜慌亂的拿手去推擋,聲音倉促不安。
堅韌的衣服被輕易撕開,光裸的胸膛露了出來。林凜踢腿攻擊,青年敏捷的躲過,順勢擒住了林凜的小腿,然後收緊……
「嗚……」
林凜悶哼,眼前一片發黑,小腿近腳踝處似乎要裂開了,劇痛使身體也像是被抽了支撐一般頹然滑落。
青年貼近了他的耳側,緩緩道:「你們星球上的人都是這麼暖和嗎?」
「……」什麼意思?
「留下記號……」青年繼續低聲道。
記號?林凜沒有來得及反應,青年就按著他的頭顱,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皮肉被咬開的恐怖感讓林凜差點彈跳起來,如果青年的臂沒有禁錮著他的話。
「好了!」青年鬆開他,滿意的點點頭。獵物到手,蓋個戳印的感覺不壞。
林凜立刻摸上自己被咬的地方,居然一絲血跡都沒有,除了凹進去的兩個牙印和殘留的些許疼痛。
「以後,你就是我的奴隸!」青年頷首,武斷的道。
「你說什麼?瘋子!」地球早就是聯邦時代,人人平等自主,奴隸這個詞對他來說是莫大的侮辱。
臉邊一陣涼風,右臉已被青年一巴掌刮下,力氣大的把他從床上打下床腳,後背又添大塊瘀青。
不顧身體的疼痛,林凜狼狽的從地上爬起,習慣性的摸向武器……
不在!
看向青年,一定是被他拿走了。
只好拼了!林凜右腿用力向前,支撐起身體歪歪扭扭的站起,半靠在墻上,身體卻沒有放鬆的繃直。
在青年逼近後,林凜揮出了拳頭。
然而迎接他的,是手掌,冰涼的肌膚包裹著自己打出去的拳頭。無法抽出,無法移動,青年的氣力像鋼鐵一般。
林凜不死心的動了自己的另一個拳頭,結果並沒有改變。
雙手都被青年控在掌心。林凜剛想抬腿,手臂就被向上一提,整個人飛了起來。
青年漠然把他扔回床上,「我把你從食物變成奴隸,是你的榮幸!下賤東西!」,聲音毫無起伏,「你看起來體力不錯,那就開始繁殖吧!」
其中蘊含的深意令林凜費解。繁殖這個詞怎麼也不該出現在這個場合吧?
來不及細想,林凜就被面朝下的按在床上,皮帶被抽出,褲子被青年的尖利指甲劃爛,如果這一記挨在肉上,就不止皮開肉綻這麼簡單了。
「你做什麼?」林凜心跳加劇,惶恐的看向青年,身體繃緊猶如弓弦。該不會--
不會的,「不--」聲音戛然而止。
青年掐住林凜的下顎,卸下了他的關節。
林凜只能無助的哼著,憤怒的扭頭瞪著身後的人。
像冰塊一樣手撫摸過後頸,來到微微抖動的肩膀,儘管已經很注意了,林凜的背上還是被指甲劃出一道血痕,紅色的液體沁出……
青年貼近傷口,深深吸氣後,和他的手一樣冰涼的舌頭滑了上去,輕輕舔吮。
「紅色的……灼熱的……」青年從沒有見過這種顏色的血液,既新鮮又好奇。
接下來,青年的動作更輕柔,手指幾乎沒有碰到林凜的身體,只用手掌去觸摸,感受這份溫度。
林凜用盡全力的抵抗沒有一點效果,就像被捏住翅膀的蝴蝶。
伴隨著林凜的低吼聲的是衣料抖動聲……
青年褪下了黑色的長袍……
林凜在猛然接觸到青年的肉體時哆嗦了一下,就像一大塊寒冰壓在了背上,不僅是冷,更多的是對未知命運的恐懼。
「……好想吃……吃掉……」青年的聲音比剛才低沉,帶著壓抑的慾望。
「啊啊……啊……」林凜的尖叫聲從胸腔擠出來,即使下顎關節被拆,依然爆發出驚人的音量。
不能怪他太軟弱,他的下體,被塞入了粗大的冰柱……當然,下一刻他就領悟到那其實是青年的生殖器。
待積蓄了一點力氣後,林凜扒著床欄向前匍匐,青年沒有理會他,只是把臉貼在他幾乎痙攣的背上。
很快,林凜就發現青年不去管他的原因……
明明下體的「冰柱」就要從身體裡出來,但是,就算他的腸肉被翻出來,青年的下體還是牢牢嵌在後穴裡。
林凜疼的出氣多,進氣少。
「沒有用,繁衍進化的結果,沒有射精,雌性是擺脫不掉雄性的。」青年摟住他的腰,又把他按回原來的位置,緩慢的,讓林凜感受到「冰柱」再次深入的過程。
「你要把我暖化了……」青年帶著些陶醉的說。
他的體溫非常低。
「我叫棲,好好記住這個名字!」青年的舌反覆在脊背上那道早已凝住血的傷口周圍逡巡,牙齒也偶爾留戀的擦過,但沒有咬上去。
從掉落坑洞之前,林凜就沒有進食,經過這大半天的折騰,飢餓倒是其次,精神上的打擊讓他有些渾渾噩噩。
身後的撞擊頂的他整個人都往前移,偏偏腰被青年按住,只剩雙腿有些反應。
青年並沒有脫他的衣服,而是撕爛了他的上衣和褲子,皮靴還穿在他的腳上。
林凜狠著心咬破舌尖喚回一絲神志,嘴裡示弱的呻吟著,右手看似抓揉著床單,卻在不經意間下滑。
青年專注於他的身體,又根本沒有把林凜放在眼裡,以至於林凜拔出了靴裡的匕首並側身插進了青年的心臟。
兩人均是一愣,連林凜都沒有想到偷襲會成功。
叫棲的青年低頭看著胸口,卻是擰著眉將匕首拔了出來丟到床下。
和紫色瞳孔顏色相近的藍色血液從傷口湧出,但瞬息又停止,林凜不可置信的看著棲用放在一旁的長袍擦乾血跡,露出完好無損的白皙胸膛。
棲笑容陰鷙,露出獠牙,似在警告林凜:「告訴你個秘密,對我們來說,只有捏碎後頸的脊椎才有可能致命,不過勸你不要嘗試,如果剛才你攻擊我的後背,現在你早就就被我開膛破腹了!」
棲輕柔卻不容拒絕的將林凜腰抬起,狠狠拉向自己的下腹,「你應該學乖點……」
「啊!……」林凜用左手肘強撐起身子,不肯罷休的揮拳砸向棲的面部。
這一次,正面擊中!
雖然林凜不善格鬥,現在的身體也堪稱虛弱,但在怒意驅使下打出的拳頭還是極具爆發力的。
舔了一下脣角,棲根本不在乎。
所以連躲避的必要都省了。
抓住林凜的雙手,重新將他固定在床上,懲罰的伸出食指刺破了林凜的背,帶出一道道血痕,然後,以舌頭貪婪的清理乾淨。
林凜腦中一片猩紅,而後背破損的一片狼藉……
「產下……我的……卵……」棲含住他的耳垂,時而吐出,時而將整個耳朵都納入口中。
卵……林凜整個人都僵住……他憶起了最初邂逅的少年,隆起的腹部,還有那枚蛋?這怎麼可能,原來奴隸的意思是這個!
「!」林凜想要怒喝,可惜他的下顎還是鬆開的。
「我們可以單性繁殖,只是需要孕育卵的母體。這個星球已經沒救了,除了我們,再也進化不出其它可以孕育後代的高級生物,只能拿同類當載體……
「我們一樣的好戰,一樣的強悍,沒有人願意充當雌性,通常是靠武力解決,相對較弱的就要被犧牲,產下卵後,屍體就是最好的養料……這是本能……強者生存……」棲平淡的道。對他來說,這些不過是喝水吃飯一樣平常的事情。
對身下的肉體又是一次深深的撞擊,棲下了結論:「你的身體進化的和我們很像,內部卻完全不同,而且……你很弱……我只要輕輕一用力,你就碎了……」
林凜恍惚的聽著,這種死法,真不如死在飛艦上……
「痛嗎?你們的痛覺神經似乎也很敏感……」棲冷漠的道,優美纖長的手指來到林凜的臉上,指腹在他的臉龐上滑過後,毫無預警的替他把關節復位。
「嗚……」血絲從林凜的嘴角溢出,沒有防備的咬傷了口腔黏膜。
「反射神經也很差……居然會傷到自己……」棲繼續道。
林凜默然,殺不了棲,與其被異星生物做容器,狼狽而死,不如自我了斷。
下定決心,狠狠咬下……
驀然睜開緊閉的雙眼,詫異不已,「怎麼……怎麼……麼……會這……這樣?」林凜驚呼,為什麼身體不聽使喚?!
「呵呵……」棲輕笑,「真愚蠢,獵物怎麼可能有輕生的能力,特別是在﹃雌性﹄如此稀少的時期……」
棲滿意這副溫潤的身體,如果能讓他盡興,或許他會考慮產子後留他一命,改換其它敵對的同族餵養後代。
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麻煩的念頭,不過想想林凜畢竟是異族,算是「珍貴」,也就說得過去了。
動腰快速抽出已鮮血淋漓的軟穴,再筆直插入,快意勝過殺戮的刺激,棲好心情的為林凜解答:「芯片不僅有著翻譯的作用,一旦獵物有自盡的念頭,電流會讓他失去行動力,明白了嗎?」
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擊,林凜幾乎絕望,但他又想到了葉嘉和葉嘩兄弟,咬脣,同時克制下體傳來的越發強烈的激痛感,「你……抓了我的同伴?」
「……不是說過了嗎?他們跑了,不過,總是跑不掉的,外面無法生存,而這片森林是如此有限。就算沒有被我們的人抓住,也早晚會被虹他們發現……也許,他們現在和你一樣……被貫穿……在交配……」
林凜恨不能堵上耳朵,心裡安慰自己,至少現在,葉嘉他們沒有被這個叫棲的抓住,也希望他們沒有被他口中的虹發現。
萬一葉嘉下洞穴找自己……林凜為這個可能擔憂,而且……
林凜已經算得上慘白的臉色又差了幾分,他們已經將這裡的位置發回另一艘艦上,如果將來救援船登陸這裡,那就糟糕了!
自己要盡可能的逃出去,去通知他們離開這個危險的星球……
「你似乎很喜歡走神?」棲瞇起妖異的眸子,用尖牙的抵著林凜的頸部,他很想咬斷皮膚下暗藏的血管,然後將溫熱的液體饜足。
棲的聲線流暢細膩,像是沒有變聲的少年,但陷入情慾後又帶著男人的磁性,聽來煞是動人,可林凜完全沒有欣賞的心情,他想將身上的禽獸千刀萬剮……
「你的眼睛滿是殺意……」棲來回舔著林凜的肌膚,「不自量力,連你現在的性命,都是我的施捨!」
棲說完,掐住了林凜的腰,力氣之大,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逐漸習慣後穴入骨的冰冷後,林凜更是體會到棲性器的碩大和堅硬,每一次撞擊都是折磨,都讓他生不如死,黏膜已經早就破損,血液在抽送間溢出,空氣中瀰漫著淡淡血腥。
而這氣息對棲來說是種刺激,激發他的獸性,他的性器在林凜的窄穴內再次膨脹,這已經演變成一場愉悅的性交,而不僅僅是交配。
在一次比一次猛烈的衝撞後,棲射出了精液……
「嗯……嗯……」像水流倒灌進腸子裡,林凜被激的悶哼起來。
棲的射精大概持續了幾分鐘,當性器在體裡萎靡,明顯變小的時候,林凜暗想終於結束了!
感覺到林凜緊繃的肌肉開始放鬆,棲的回應是將下體保持原樣,在林凜的穴內抽動數次,等到性器再次被溫潤肉壁刺激勃起……
果然……林凜的身子僵住了……很快,就又在棲的律動下被迫承受。
不知過了多久,因為中途林凜就支撐不住,昏厥了過去。
當他清醒時,房間沒有人,可是他動彈不得,每一塊肌肉都在抽痛。
茫然盯著頂上暈出光芒的晶體,林凜將手按上自己的小腹,也許不久後,這裡就會隆起……
目光下移,小腿和手臂的傷處沒有紅腫,動了一下,也不覺得痛,看來是接受了治療。反倒是遍身的青紫看上去十分淒慘,除了後背和大腿幾處是碰撞所得,其它的都並不嚴重,只是被棲啃咬後留下的。
昨晚,似乎全身都被棲撫摸把玩過了……林凜撇過頭去,慢慢合上眼睛。
整理一下思緒,林凜大概可以總結出:
也許,曾經這裡進化的程度比銀河系高,但是,因為某種不知的原因,已經沒落了。少數類似棲的生物活了下來。棲曾說,這個星球已經沒有救了,說明這星球受到的創傷是致命的。
既然有能力用防護罩保住這片森林,那麼,以他們的科技,為什麼不移民呢?
也許,事發突然,他們的飛船也全部毀滅了,而且也失去了再造的資源。
棲,凌辱他的人,從他身上,林凜可以大致看出他們的特點。
外貌出眾,瞳孔顏色異常,血液是藍色,體溫低,像是冷血動物;運動神經超常,力大無比,犬牙發達,指甲是鋒利的武器,牙齒中能分泌使人喪失行動的物質,並且可隨自己控制;身體耐受性極高;致命傷是頸部,必須斬斷頸椎。
他們的生殖方式,卵生,單性繁殖……需要中間宿主……很像寄生蟲……
林凜不可否認,除了繁衍後代這點他保留意見外,他們進化的很優秀,能力卓越,身體完全可媲美他們生產的軍用機器人。
幸好他們的數量有限……
也許,正是因為他們的強大,才導致他們幾乎滅亡,可能爆發了星際戰爭,或者,是內亂?
還有棲口中叫「虹」的人,從棲的語氣看,他們並不是一派,可是內亂會將星球摧毀成這樣,自取滅亡嗎?
林凜冷靜的思考著……
「醒了?」
林凜不用去看向聲音來源,也知道是棲。他總是喜歡突然出現嗎?
身體像泡在水裡一樣虛浮,根本沒有去抗衡的體力。
細而有力的手臂將林凜抱起,棲帶著他往他掉落的洞窟走去,林凜才發現,原來這裡和那裡是蜿蜒連接著的,只是那裡並無照明。
穿過無數個大小污潭後,終於到達最大的潭邊,棲至腰際掏出手掌心大小的圓球,輕彈幾次後,原本毫無特色的球體開始發亮,然後,棲將它投擲在靠近深潭的地面上,頓時,黑暗的空洞變得光亮,一切清晰可見。
潭中的礦物質和一些特殊的微量元素可以緩解寄生體在腹部急劇隆起後的痛苦,也有著軟化外殼,加劇孵化的功用。
林凜初次相遇的少年還靜靜斜倒在泥中,彷彿只是睡著了,面部還是瑩白亮麗。
「……」林凜抿著嘴,不明所以。
「來,時間應該正好……請你看場好戲……」棲將林凜放下,讓他站在身邊,用手環住他的腰,支住他疲軟無力的身體。
林凜心中不解,但不會去詢問。
大約過了幾分鐘,漂浮在泥潭中的蛋發生了變化,林凜目不轉睛的看著……
頂端開始龜裂,裡面的生物緩慢而艱難的想要破殼而出,這個過程持續了十來分鐘。
當見到裡面的生物,林凜踉蹌後退,但身體被棲牢牢圈住。
「怕什麼,早晚……」棲在他耳邊低語,手指暗示性的放在林凜的腹部。
這是在恐嚇他嗎?林凜咬住下脣,身體卻不再後移,盡力靠著自己站立。
蛋殼裡出來的並不是人形,臉確實是人類的嬰兒沒有錯,但是眼睛大的可怕,瞳孔不是棲和少年的紫色,紅的像要滴血,那伸出來的手掌更近似野獸的爪,身體佈滿皺紋般的摺子,等他完全爬出來,林凜才發現他後面拖著比身體還長的尾巴。
怪物!
嬰兒突然停止爬行,看向林凜,幽幽的目光讓林凜不寒而慄。
「他現在還看不見,不過是憑著感覺四處望望而已。」棲冷笑,像是在鄙視林凜的膽小,「進食後就會開始慢慢蛻變,過個幾天,他就不是現在的樣子了。」
進食……
小怪物又開始向前爬,很快就到了少年的屍體旁邊,然後,林凜看見了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小怪物咧開嘴,露出比棲還要尖長的犬牙,啃上了少年的小臂,他吃的很快,沒有咀嚼,直接嚥下,一口接一口,數秒後,屍體的手臂就顯出森森白骨……
「真是個健康活潑的孩子!」棲詠嘆般讚賞。
林凜看著青年揚起嘴角的側臉,不由咽嚥口水。這個星球的「人形生物」根本沒有感情。
棲低頭,拿下巴抵著林凜的頭側道,「……其實,活體餵養會更有營養……」
林凜屏息以待,眼前畫面所帶來的衝擊還沒有消散。
過了沒幾分鐘,終還是沒忍住,「究竟要多久?」林凜嗓音乾啞,連咽幾口唾液。
沒頭沒腦的話,棲卻是聽懂了:「三到四個月離開孕體,然後經過泥沼三天左右的浸潤,就可以出殼,進食過程就是在快速發育,等攝取足夠營養就成長為真正的幼體!」
「這麼快?」林凜喃喃。他的時間並不多。
「快嗎?我覺得太慢了……」棲面無表情的道。
「我現在……」聲音幾不可聞,林凜問不出口,到底他肚裡是否已有異種。
棲繞到他背後,將林凜收進懷裡。手掌按上林凜的腹部,雙眼微閉,再張開……
林凜等著宣判,棲卻不開口了。
到底有沒有?
棲發現身前人的軀體緊繃,知道他很緊張,或者恐慌?
何必問呢?
無論有沒有都沒有分別,就算現在沒有,明天,後天也一定會有!
不必費盡心思獵捕,就可以輕鬆獲得一個後代,即使是情感淡薄的棲也覺得興奮。雖然他幾個月前剛在虹的陣營抓住一個敵人,並成功留下種子。
棲對後代的執著是有道理的,事實上,族裡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這不止是生物的本能在作祟。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就快要滅絕了。
久久得不到響應,林凜咬住下脣,即使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棲極低的體溫,冷的一如他的心。
之前醒來時,林凜的衣服就被脫了個精光,被換上了和棲一樣的長袍。
「回去了,天快黑了,這裡對你來說會受不了。」
棲說完一把抱起林凜。
林凜的意見不在他的考慮範圍,棲只是表達自己的意願而已。
在洞穴中,林凜感覺不倒白天與黑夜的區別,也許是被打擊的厲害,身體的感覺都遲鈍了,現在棲一提及,林凜也覺得寒意陣陣,只是他寧願凍死也不願待在棲的懷裡。
論體格,林凜絕對是比棲結實,棲看上去頂多算是高@,生得纖纖細細。林凜有些尷尬,沒有男人會高興被人抱在懷裡,何況棲一副弱質青年的模樣。
但棲做起來很自然,林凜的重量對他來說根本可以忽略,輕輕鬆松將他又抱了回去。
回到最初那耀眼的房間後,林凜不禁問道:「我是不是隻能待在這裡?」棲會允許一個容器有多大的自由?只能待在猶如樊籠的房間?
「你想去哪裡?」棲反問,獵物在動什麼心思很明顯,但目前他還有耐心。
聽不出棲話裡的喜怒,林凜垂下的睫毛輕顫了幾下,小心翼翼:「在洞穴裡走動走動……」
「想逃跑?勸你不要想,即使你出去,也會再被抓回來,你身上有我的氣味,如果被虹的人發現,立刻就會被撕碎。」棲坐在十幾米開外的大椅上,椅子鏤空雕刻著繁複的花紋,旁邊有一個長方形的控制台。
檯面有許多按鈕,棲的手指不停的在上面敲打著。
棲出生在洛迦星鼎盛之年,父親是洛迦星的統治者,但這和他沒有關係,王位並不是代代相傳的,而與力量有關,就算是平民,只要夠強,一樣可以當上帝王。
只不過優秀的基因還是會遺傳的,王族的能力尤為出眾,以至於多年來代代帝王都是直系或旁系。當然中間也有幾代意外。
和父親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棲並不孤單,他也沒有感覺,他們生來如此。
從卵裡出來之時,「母親」就被犧牲了,成了重要的養料,提供能量供給他,讓他在未來幾天能成功蛻變。
憑藉著良好記憶,棲還記得他的母親是一個纖細的少年,淡藍的皮膚,眼睛很圓,耳朵是尖的,手背上有一層突起的膜。
他誕下來的時候,那個人驚恐的想要逃離,可是剛剛生產完,他已經沒有了體力,只無助的爬了幾步就被自己咬住了小腿,一點點……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的嘴裡……
這是本能,不需要教,不需要去想,初生的棲,腦子裡唯有對血肉的渴望。
等他漸漸長大,他知道孕育他的人不過是個俘虜,被他的父親看上,成為了器皿。
他還知道了洛迦星人位於食物煉的頂端,不需要母體,只要寄生體,每一個孩子都相當於自己的複製體,但不會全然複製,生長中,遺傳出來的基因更像是一個新生的孩子,他會自由的發育,或更強悍,或稍弱,容貌或更美麗,或稍平常……
隨著棲的誕生,後面是虹,但他們並不知道彼此,沒有人告訴他們,他們也不會在乎自己還有沒有其它兄弟。
不像其它星球,王子有王子的待遇,棲和普通小孩一樣長大,唯一不同的是他生長在更華麗的宮殿裡。
洛迦的制度是世界大同,但只有王和得到承認的直系才能握有權力,掌握軍隊。
棲漸漸長大,在他成長的過程,他學會了使用日益尖銳的指甲,越來越強大的爆發力,還有堅韌的神經,肉體的強壯直接造成了棲眼中空無一物的個性,他對很多事都漠不關心,只想真正成年後讓身體更臻成熟。
遇到虹是在他出生的第七年,那時候他已經看上去十八歲左右。虹和他相差無幾。
一山不容二虎,兩人相爭是必然的,熱血的時候也會打得身上千瘡百孔。
幸虧兩人的復原力都上佳,而且反射神經優異,能夠避開對方的致命傷。不然幾條命都是不夠用的。
如果說棲是冷漠的劍,虹就是狠辣的毒,同樣可以置人於死地,性質卻是天壤之別。
除了棲和虹,還有三個其它的兄弟,只不過幾人中只有棲和虹有資格去當「王子」,並在成年的當天擁有了自己的親衛軍。
在洛迦星的星系,還有其它的星球,臣服於洛迦星的統治,任由洛迦星抓走他們的男性……
單行繁殖,不需要女體,雄性體的體質反而更容易孕育,過程也更簡單。
在洛迦星人看來,戰爭的爆發是突然的,但事實上是策劃許久的反抗。
當時的棲和虹在洛迦的某一個基地進行對抗演練,磨合親衛軍與自己的默契。
在仿真戰爭對抗中,他們開啟了防護壁,僥倖的倖免於難。
當一切過去,繁盛洛迦星已經成為歷史。棲站在防護壁前,看著黑暗的天空,他知道往前一步就是超負荷的輻射和爆炸。
一切都不復存在,輝煌的帝國,強大的子民,悠久的歷史。棲定定的看著,如果他在外面,那麼一定也死的乾乾淨淨。
收回漫遊過去的思緒,手上敲擊的動作不歇,棲將目光挪向床上的異族,沒想到枯燥生活中也會有意料不到的收穫,這個弱小的東西,讓他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