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所謂新居 …

　　日子就在郝楓每天早上的到訪和烏瑟斯每天晚上的潛入中過去了一個半月。期間烏瑟斯明修的棧道已經告成，而道暗度的陳倉嘛，也還算順利。至少他發現阿情是明顯比較喜歡自己的，就算郝楓那小子比較會說話，就算郝楓那小子長得比較好看，就算郝楓和阿情都喜歡紅色的衣服，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很般配，但是烏瑟斯仍舊有信心取得最後的勝利……

　　而在這期間無情除了配藥之外，就是調-教梓籬了——你說一個小-倌如果在客人面前都畏畏縮縮的，那還要怎麼陪客？錯了，應該說是一個人在自己心愛的的人面前都畏畏縮縮的，那還談什麼勾-引？

　　當然，通過這些日子的訓練，如今的情況就是梓籬看到自家大哥之後不會再逃跑了，但是自家大哥這邊似乎出了一些問題啊，怎麼感覺現在他見到梓籬就逃跑呢？

　　自從那天晚上跟梓籬談完後，無情第二天就跑到梓籬家進行了輔導工作，為第二個雌性倒追事件開始了努力。雖然說蒂卡爾的那次很不成功，不過那其中的原因也是可以理解的。而這次，無情相信一定會成功！勾-人這事，可是他的拿手活啊~

　　「大哥，最近你幹嘛老躲著梓籬？」如果說大哥是因為發現了梓籬對他的情愫而逃避的話，這無情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因為這些天梓籬的表現也只不過是克服了每次見到人就想跑的衝動罷了，離那什麼眉目傳情還遠得很呢！

　　「怕嚇到你的朋友。」狄泠淡淡的回答道，其實這些天他也頗受打擊。以前也知道自己不怎麼招雌性待見，見到自己的雌性都有些害怕自己。但是小斐的這個朋友的表現也太明顯了吧，這都見過自己這麼多次了，怎麼還是這麼害怕自己呢？而偏偏他還是小斐的朋友，以前不見面就算了，而最近他們想不碰到都不行啊。所以為了小斐，他這個做哥哥的還體諒一下小斐朋友的心情，少出現一點在他的面前吧……

　　聽到自家大哥說的冷得不能再冷的笑話，無情嘴角抽搐，可偏偏這還不是個笑話。誰能想到為了讓梓籬練膽而把大哥打擊到呢？可偏偏這事不是大哥還不行，畢竟他不能真正把梓籬當成小-倌來調-教啊，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久了，才發展到這種程度。

　　「他現在應該不會怕你了。」無情還是堅持有些事情讓梓籬自己說，否則那就不叫倒追了。當然也不要懷疑他調-教目的還沒達到而不甘休的心情。

　　「嗯。」狄泠點了點，看不出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反正他已經決定不再出來嚇唬人了……

　　「下次見到梓籬，大哥你不准跑！」像是看穿了狄泠的心思，無情強調道，獸人的心思一向細膩，他大哥也不例外，所以大哥以後會怎麼幹，無情很清楚。

　　「好。」狄泠無奈的點點頭，自家弟弟的要求不難達到。不過為什麼小斐老拉著梓籬往自己面前送啊？好像梓籬好還認小斐作了老師，就是不知道他在跟小斐學什麼。難道是學習如何使自己的膽子變大？這貌似挺有可能的，小斐還真不一般的雌性膽大不少呢。狄泠頓時覺得自己悟了……

　　「阿情。」——聽到熟人的聲音，剛好與自家大哥溝通完畢，無情往院子裡看了看。烏瑟斯這傢伙今天怎麼上午就來了？以前也有早上來過，不過那大多是來送東西的。今天這個時間有點奇怪。

　　「阿情，我房子建好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今天有兩件事讓烏瑟斯非常高興：第一件自然是他的新居落成，雖然沒有他在豹族的房子那麼大，但也可以了；第二件事就是他的精神力終於達到九級了。

　　其實在聽說阿情的情況之前他的精神力就已經達到八級了，獸人修煉精神力主要是為了更好的控制自己的獸形。狐族注重精神力的修煉大多是因為他們的獸形尾巴很多，需要強大的精神力去控制，而豹族的獸形就相對要求低一些。還好自己對修煉一直都很上心，沒有太多的偏頗和懈怠，才會這麼快就達到精神力九級的。

　　「哦？這麼快，說起來這麼久了，我都還不知道你把房子建在哪呢。」雖然知道烏瑟斯在建房子，無情也沒親自去看過，據說獸人們都喜歡自己親自建造房子，他也就不便插手了。而且建房子這事，他也不會啊。只不過才短短的一個半月烏瑟斯就把房子建好了，真是快啊，對於烏瑟斯建的新房子有些好奇，無情說道：「烏瑟斯，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

　　「好。」得到阿情的同意，烏瑟斯把人抱起來，對站在一邊的狄泠點了點頭就走出去了。自己每天晚上都來的事，阿情的大哥應該是知道的，不過他一直都沒出手揍他，這點是讓烏瑟斯比較意外的。作為雌性的哥哥，他是有權利給自己製造麻煩的。

　　或許是阿情太久沒跟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他們覺得沒有權利干涉阿情的決定吧？有些事情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彌補什麼的都是蒼白無力的。其實跟阿情處久了之後就會知道，沒有什麼人能干涉阿情的事情；就像阿情他明明在這裡，卻仍舊會覺得離他的生活很遙遠一樣……

　　大約過了一刻鐘，部落裡的院落佈局已經開始變得稀疏了。烏瑟斯在一個大院子門前停了下來，推開院門，一座石砌的房子映入眼簾。只不過跟這院子比起來，房子顯得有點小了。

　　然而想想也可以理解，這才一個半月能建出這樣一個房子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要住的人本來就不多，就算自己過來住住也就兩個人，房間多了也沒用。

　　走進屋子裡，一切家什都已經基本置辦好了，就連雌性用的東西都齊全了。看來烏瑟斯還真是存了自己會過了住的心思啊。好吧，如果近期把梓籬和大哥撮合了，自己是會考慮換個地方住的。

　　當然，或許他還可以像成年的雌性那樣自己去住個小木屋，不過那樣的話他還得自己去弄吃的。作為一個懶人，能少做一點無情還是喜歡少做一點的。當然對於自己感興趣的事，無情總是親力親為的。

　　烏瑟斯有些緊張的觀察著心上人的表情，希望能夠看出他的喜惡。只不過很遺憾的是，他沒看出來阿情對自己的房子有什麼滿意或者不滿意的地方。

　　「阿情，跟我來。」覺得阿情已經把屋子看得差不多了，烏瑟斯把人帶往後院，之所以把房子建在這裡那也是有原因的——

　　跟著烏瑟斯來到後院，剛靠近，無情就察覺到了空氣中比較濃重的水汽，「這是……」看著一汪冒著熱氣的泉水，無情大約知道那是什麼了。以前也只是看書上記載過，沒想到今天還能親自見到。

　　「嗯，我就是發現這裡有這個東西，才把房子建在這的，阿情喜歡嗎？」這附近的地脈有些奇特，從地底下冒出來的泉水是暖的。想到冬天快到了，烏瑟斯覺得阿情一定會喜歡這個的。

　　看著只是簡單修飾了一下，大多保持了原樣的溫泉池子，無情覺得很滿意：「這個的確很不錯。」說著無情已經跑到池邊試水溫了，據說泡溫泉對身體有一定的好處，不知道這裡的溫泉是個什麼效果？

　　「阿情喜歡就好。」烏瑟斯跟著走近池邊，雖然站在那，卻時刻注意著不讓池邊的人掉下去。有了這個池子在，烏瑟斯想，就算阿情不過來住，也會經常過來玩的吧。他是個不太擅長言語的獸人，能真正為阿情做的事也很少，但是他想儘可能的多做一些……

　　感受著泉水的溫度，無情低頭看著冒著熱氣的水面——空氣的溫度已經可以輕易的讓水汽凝成白色的水霧，模糊了這水與空的界線。烏瑟斯對自己的上心無情能夠體會得到，他時常不解情愛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它到底能讓一個人付出多少，改變多少呢？

　　看著梓籬為了能夠站到大哥面前克服著自己的缺點，無情就覺得愛這個東西很強大。雖然梓籬的改變在別人看來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但真正瞭解的情況的無情卻覺得這是很難得的，梓籬膽小的性格是根深蒂固、深深的禁錮著他的心靈的，人性的缺點豈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然而在無情的認知中，愛也是虛無縹緲、容易破碎的。感情這東西是他理智完成任務的阻礙，所以對感情他是淡薄的。如果說他還有人性的話，他人性裡最大的缺陷恐怕就是情感了。

　　落崖後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安逸的，無情告訴自己這樣的生活是幸福的，是奢侈的，但他也只是這樣憑藉這理智去對比、去判斷罷了，他或許連幸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個連情感都缺乏的人，怎麼可能真正體會到什麼是幸福？

　　然後，莫名其妙的遇見了自己的家人，兒時殘留的感覺讓他有些疑惑，他又告訴自己有家人是幸福的，因為曾經的他是那麼羨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那些孩子可以快樂的生活在陽光底下，可以任意揮霍家人的關愛，可以不用為了一頓飯拼得你死我活……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無情都告訴自己，自己是幸運的。就算他什麼都沒有，他依舊頑強的活著，怨天尤人不會給他帶來生存的機會；而那些自己付出的代價換來了他活下來的機會。所以，能夠活下來，還活得很好，他就是幸福的了。

　　然而，當一切殺戮都成為過眼雲煙，那些所謂的幸福生活終於來臨時，處在「幸福」中的無情迷茫了。他理智告訴自己這就是幸福，這樣的生活很好——家人的關心，愛慕者的討好，族人的友善——但是那顆已經缺乏溫度的心卻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就算沒有這些也一點關心都沒有，自己的生活永遠都是自己的生活，那些將要來的仍然要由自己承受。

　　靜謐的院子裡，烏瑟斯注視著池邊的人兒。或許是由於水霧的關係，烏瑟斯突然覺得自己心愛那個的人就算已經近在咫尺，卻仍舊不真實，彷彿只是另一個世界的投影，只要他輕輕的揮散這霧氣，那美麗的倩影就會消失。

　　「阿情。」烏瑟斯忍不住小心的把人摟回了懷裡：還好，人還在，不是影子。那懷裡的柔軟是那麼的真實，卻又那麼的脆弱易逝。剛才阿情給人的感覺彷彿就要離開這世界一般，讓烏瑟斯心驚不已，直到又把人抱住了，烏瑟斯才松了一口氣。

　　這些天裡，他幾乎每晚都會去配阿情。雖然會一些自己的小心思，但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擔心，擔心阿情的身體情況突然惡化，擔心阿情會突然消失，更擔心阿情會一睡不醒……每一個黎明的到來，對烏瑟斯來說都是一次生命的奇蹟。

　　「怎麼了？」被烏瑟斯的動作打斷了思緒，感覺到烏瑟斯的不安，無情有些疑惑。然而，被抱在懷裡，無情看不到烏瑟斯的表情，只是貼在他胸口的耳朵聽見一個悶悶的單音節通過那硬邦邦的身體傳過來——「沒。」

　　仍舊是那個溫熱的懷抱，無情聽著烏瑟斯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心率趨於穩定，彷彿剛剛那慌亂只是自己的錯覺。但是無情可以肯定那不是錯覺，烏瑟斯在不安，不，應該說烏瑟斯這段時間經常不安。想來可能是由於郝楓的出現吧，無情暗自猜測著，但是……

　　沒等無情繼續猜測下去，就聽見院外有一個很小的叫喚聲。就算這個聲音很小，但也並不妨礙無情聽清楚叫的人是他，而且叫他的人是梓籬。這傢伙怎麼找到這裡來了，今天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吧？平時也沒見他這麼積極過！

　　聽見叫喚聲的人自然不止無情一個，烏瑟斯有些不捨的鬆開自己的臂膀。怎麼今天阿情才來這麼一會就有人找上來了？他可不可認為有人在找茬？但是來的好像是個雌性呀？應該是阿情新認識的朋友吧。

　　作為一個好不容易與心上人這麼單獨相處一會就被打斷的雄性，烏瑟斯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不滿，但是的的確確心裡是不快的。但是礙於來找阿情的是雌性，烏瑟斯還真不能把對方怎樣，更何況對方還是阿情的朋友。所以作為屋子的主人，烏瑟斯也只能隨著自己的心上人走到前院去。

　　走到前院，烏瑟斯打開院門，果然一個狐族的雌性就出現在他眼前。然而站在門外的卻不僅僅是一個雌性——還有一個獸人——郝楓。烏瑟斯就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紅衣服，穿著阿情身上就分外好看，穿在這個人身上為什麼就這麼扎眼呢？

　　烏瑟斯把目光轉向郝楓，對方面上一片坦然，仍舊笑得那麼人畜無害。這個獸人烏瑟斯已經見過幾次了，但是他們至今都沒有交談過。追求雌性這種事也不是談一談就能解決的，能夠容忍對方的存在也只是因為他們喜歡的那個人還沒有瞭解所有的事情，等到阿情瞭解了各中緣由做出決定之後，他們兩人之中必將有一個退出！

　　對於烏瑟斯的目光，郝楓直接回視。就算今天他找來這裡的理由實在有些牽強，但是對於追求自己喜歡的人他很坦然。不是看不出小斐更偏向與這個豹族獸人，畢竟是他先照顧了小斐一段時間，小斐親近他也是理所當然的。而正是由於小斐的這種偏向自己才沒有直接與這個獸人交手，如今的情況，所有的決定權都在小斐的手上啊。

　　把自己心上人的意志和身體情況放在首位的兩個獸人就這麼默默的對視著，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算得上是站在一條船上的人。

　　「你……你好，我找小斐。」看見打開門後就沒有後續動作的豹族獸人，梓籬訕訕的開口說道。雖然這個獸人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快，梓籬怎麼就覺得自己有些不受歡迎呢？不過他這樣貿然前來的確有些不對，但是……

　　「怎麼呢？」看著站在門口半天沒有動作的烏瑟斯，無情走近問道。

　　「小斐！」在兩個獸人對視的詭異氛圍中，梓籬聽到了一個仿若天籟的聲音，連忙把頭掉到沒被眼前這個高大獸人擋住的地方高興的叫道，他覺得自己總算得救了。

　　走近院門無情才發現來人不止梓籬一個。看著把視線轉移到自己這裡來的郝楓，無情挑眉。

　　「郝楓是帶我過來找你的……」剛活過來沒多久，梓籬又想起來自己之前的顧慮，總覺得自己有錯，他怯生生的開口解釋道。其實他今天是要約小斐見面的，只是現在時間還沒到啊……今天上午郝楓突然找到他，說是要帶他去找小斐，然後他就被這麼莫名其妙的綁架過來了……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小斐什麼。小斐你可千萬不要生氣啊，梓籬在心裡默默禱告著。別看小斐只是個雌性幼崽，有時候他比狄泠還可怕呢！

　　「好了，我知道了。」這麼明顯的事無情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無外乎是今天郝楓到大哥家裡沒看到人，就找過來了，而梓籬就這麼成了藉口。郝楓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理由也充分恰當，不怎麼惹人討厭。如果他一個人找來的話，必然有一種跑來捉-奸的感覺，而自己跟他又還沒用那層關係，做這種事惹人厭是必然的。而現在這個藉口嘛，也還勉強。

　　「都進來吧。」看著仍舊僵在門口的三人，無情無奈的開口說道。既然人都來了，今天要教梓籬的就在這裡解決吧。待會的午餐的時候就可以直接把人帶回家裡，直接實踐一下，作為一個有資源就要充分利用的「好人」，無情期待著待會教學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