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籌劃冶鐵

　　鐵筋的發現讓倫伐老爹做夢都能笑醒了，不過兩天後倫伐老爹樂不出來了。估計誰一天三頓的苦湯藥，都不會笑出來，特別是那個給他看病的大夫，還故意不給加甜。每次倫伐老爹都喝的直抽臉，卻不得不在秦菲的壓迫下，將一大碗的藥汁都喝乾。

　　倫伐老爹的病，屬於樂極生悲，因為發現了太多的鐵筋，倫伐老爹一連兩天，精神都極度的亢奮。不是盤算著什麼時候開爐鑄劍，就是想著用軟岩做什麼樣的模具，特別是秦菲以前跟他提及的，那些可以製作家具的工具，倫伐老爹恨不得現在就能打製出來。

　　因為過冬物資還是重點，鐵礦距離又不算太遠，數量巨大放置著也不會有誰能把它們帶走。大家研究了一下，打算待得過冬物資都儲備完畢，再派出大量人手搬運礦石。目前部族裡積攢起來的鐵礦石，不是倫伐老爹當天叫人帶回來的，就是在附近採摘、狩獵的雌性、雄性們順便帶回來的。

　　鐵筋價格不菲，平常的鐵匠鋪子里根本見不到，但是作為一個有名氣的鑄劍大師，倫伐老爹手裡出來的名器，是有些加過鐵筋的。那寒光閃爍的質感和鋒利程度，都讓倫伐老爹心折。可因為鐵筋昂貴，倫伐老爹用過的鐵筋加在一起，其實也沒幾斤重。所以老人在極度的喜悅下，身體才會出問題。還好秦菲看出他狀況不對，及時的給他診治針灸，才避免了更糟糕的病情。

　　秦菲為了不讓他心情太好，故意沒給倫伐老爹的湯藥裡，加他們後發現的糖漿。結果苦的倫伐老爹，一碗湯藥能喝半個時辰，看見秦菲就腿肚子轉筋。麗莎見爺爺喝的難受，覺得秦菲給她喝過的湯藥並不難喝，好奇之下輕輕的舔嘗了一小口，苦的整個臉都皺成了包子，立刻跑去廚房含了一口糖漿。

　　魯瑪祭司接到倫伐老爹的眼神求救，咳嗽了幾聲替他求情，被秦菲很堅決的駁回。魯瑪祭司只能給了倫伐老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而倫伐老爹得意忘形的高興勁頭，被秦菲徹底打壓。

　　連喝了幾天的苦藥，倫伐老爹連去看最近又積攢出了多少筐鐵筋都興趣缺缺。現在只要秦菲端著碗，衝他微笑，他就覺嘴巴裡苦的受不了，連帶著老爺子的心情也不美麗了。看見秦菲都繃著個臉，還時常偷偷的跑廚房裡偷秦菲藏起來的糖漿。秦菲看著火候差不多了，終於在第七天的時候，告訴倫伐老爹，暫時不用喝湯藥了。倫伐老爹差一點兒就飆出老淚來，不過看秦菲一臉壞笑的看著他。

　　眼睛一瞪「你小子不是在逗老頭子開心？」

　　秦菲呵呵一笑「你的病就是不能太開心，太激動。如果倫伐老爹自己不克制，那苦哈哈的湯藥，隨時我都給老爹備著。」

　　倫伐老爹一聽那苦湯藥，臉都抽成了包子，重重的哼了一聲「我也就只給你一次機會，以後想都別想。」

　　秦菲和薩雷對看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倫伐老爹也知道秦菲是好意，不過這臭小子讓他吃足了苦頭，所以也沒給秦菲好臉色，鬍子一翹，狠狠瞪了秦菲兩眼。

　　秦菲也不生氣，當天中午就給倫伐老爹準備了一碗調和好的果汁。當然也少不了大家的份，不過倫伐老爹的那碗最多。

　　倫伐老爹假意吹鬍子瞪眼「你個臭小子，別以為一大碗的果汁，就能一筆勾銷你幹的壞事。」

　　秦菲假意要收回，倫伐老爹卻一把摁住，秦菲笑道「喝了，可就不能再生我氣嘍。」

　　倫伐老爹瞥了他一眼「我喝完再說。」

　　眾人都被他的表情逗笑，小布和小雷恩更是跑過去逗老人家開心，順便說說自己的秦菲阿爹，為了給倫伐爺爺熬藥，費勁了多少苦心。

　　倫伐老爹很疼兩個小傢伙，也知道秦菲是為他好，否則也不會硬著頭皮一碗碗的喝光那些苦藥。能有一個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人，如此關心自己，老人家是苦在嘴上，甜在心裡，怎麼可能真的去生秦菲的氣。藉著兩個小傢伙撒嬌的機會，就賣了面子給小傢伙們，沖秦菲閃了個笑臉，順便多勒索了一罈子葡萄酒。

　　兩個小傢伙見倫伐爺爺不生阿爹氣了，立刻高興的歡呼，然後跑到秦菲那兒討賞。秦菲刮了刮兩個小傢伙的鼻子，答應今天晚上弄些好吃的東西，犒勞他們，當然家裡其他人也會『沾光』順便品嚐。

　　日子又向前推進了幾天，秦菲一直在考慮煉鐵的事情，私下裡和薩雷也討論過幾次。作為部族裡唯一的『鐵匠師傅』，倫伐老爹肩負的責任可不僅僅是打造兵器。為了部族的長遠發展，他還要將制鐵、冶煉的手藝，傳授給部族裡的雄性們。讓更多的人懂得冶煉，懂得如何製造兵器、以及打製其他的鐵器。

　　秦菲雖然不瞭解鑄劍的事情，但是從一些小說和流傳下來的說法中，秦菲也能明白，鑄劍術是一門了不起的手藝。擁有這種手藝的人，甚至在一些王國裡都會得到很好的禮遇。這樣的鐵匠師傅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傲骨，有心古怪脾氣都是理所當然的。

　　倫伐老爹雖因生活所迫，流落這片大陸，但是他骨子裡的傲氣不會消失，不然他也鑄不出好的兵器。他會因為對納塔部族的親近，將畢生所學、所知傾囊相授。納塔部族的雄性們也會對鑄造鐵器、兵器充滿好奇，甚至為了自己的部族努力學習。但是並非所有人都適合做鐵匠，更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色的鐵匠、了不起的鑄劍師。

　　如果薩雷派去很多的雄性，倫伐老爹礙於面子，是會教授的。但是這樣一來，對倫伐老爹其實是不公平的。帶著一幫不是自己真心選擇的笨徒弟，師傅的鬱悶可想而知。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倫伐老爹自己選徒弟。這樣倫伐老爹才會打心眼兒裡願意傳授知識。屆時他選出的徒弟、聰明也好笨拙也罷，他這個師傅是眯眼大笑，還是吹鬍子瞪眼的打罵，都由他折騰。反正徒弟是他自己挑的，他除了更努力的傳授知識，其他的也沒什麼好憋屈的。

　　薩雷雖然不太明白秦菲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算現在新的納塔部族人數眾多，可也就是幾個部族的合併。雄性人數再怎麼樣也有個限度，薩雷挑選當然會選身強體壯有力氣的，畢竟打鐵也是個力氣活。相信倫伐老爹自己選，也不會忽視這個方面。那他選出的幾十人和倫伐老爹選出的幾十人，有什麼差別嗎？

　　秦菲一看薩雷的表情就知道，指著前面的支流河道「去淺水區游一圈兒。」

　　薩雷有些發蒙，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涼颼颼的天氣，秦菲還叫他去支流河游一圈兒。可還是乖乖的往淺水區走，氣的秦菲一把拉住「我叫你游一圈兒，你就去游啊，現在這種天氣凍感冒怎麼辦。」

　　薩雷有些委屈，喃喃道「不是你叫我游的嗎？」

　　秦菲翻了個白眼，「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別人叫你在這種天氣跳到河裡，或者他把你推到河裡……」

　　還沒說完，薩雷眼一瞪「那我非給他也踹河裡不可。」

　　秦菲又道「那如果是我掉到河裡呢？」

　　薩雷完全忽視了秦菲會游泳的問題，急道「那我當然要下去救你，可是為啥大冷天的，你要跑河裡？」

　　秦菲有些無語，這根本不是『大冷天他跑不跑河裡的問題』咬牙道「我在河裡，你跳下去的時候心甘情願；我不在河裡，你被推到河裡你會有怨氣。這就是你幫倫伐老爹選人手，和倫伐老爹自己選人手的區別。」

　　薩雷抓抓頭，有些似懂非懂了。秦菲扯過薩雷，兩人往護城河下游的方向走，因為秦菲正盤算著，在靠近護城河第一個落差的位置，做一個巨大的水車，以後鐵器需求大時，就用水車來代替人力拉拽風箱。

　　倫伐老爹的病情在秦菲的精心養護下，徹底穩定了。秦菲琢磨著可以跟老爹討論修建打鐵作坊的事了，最好是趁著入冬之前，能將作坊建好，裡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出來。這樣大家可以趁著冬季無事，多在作坊裡耗些時間。明年開春的時候也能多弄些農具、兵器出來，

　　還沒等秦菲去找倫伐老爹，倫伐老爹就興沖沖地的跑來找秦菲。原來是最近幾天秦菲跟薩雷討論的事情，薩雷外出狩獵的時候跟拜爾科提起過。幾個雄性聽到了，偷偷的來找倫伐老爹，都希望能跟他學習。

　　倫伐老爹一聽有人急著來『拜師』就來了精神，特別是知道了秦菲竟然背著他，預謀建築打鐵的作坊，更是興沖沖地跑來找秦菲。

　　秦菲看著倫伐老爹，表面說找他興師問罪，實際上高興的眉飛色舞，也忍不住笑了。

　　「臭小子，你別笑，你不是把打鐵的事情交給了我嗎？居然還敢背著我，秘密修建作坊。」倫伐老爹吹著鬍子眯著眼睛假生氣。

　　秦菲連忙討饒「老爹，我可不敢背著你，只是事先查看了一下適合修造的地點。部族營地再大，也有個限度。那麼多人聚在一處幹活，我想瞞著你也瞞不住啊！」

　　倫伐老爹哈哈一笑，將藏在身後的獸皮拿給秦菲，秦菲把獸皮攤開，上面是倫伐老爹畫的打鐵作坊的草圖。從一排排規整的爐台看，就知道倫伐老爹沒想把作坊往小了建，也能從側面知道，倫伐老爹這次要收的人手不會少。

　　秦菲點了點頭「老爹的意思我明白了，保證讓老爹滿意。」

　　倫伐老爹哈哈一笑「既然你讓我自己挑人，那我選誰你都得給。」

　　秦菲再次點頭「就是老爹選我，我會二話不說跑去跟著您一起掄錘子，拉風箱。」

　　倫伐老爹嘴一撇「老頭子才看不上你這小細胳膊，小細腿的呢。不過這人有拙巧、親疏，我可不保證我能一視同仁。」

　　秦菲知道倫伐老爹肯收這麼多人，都是因為跟他們親近，不然在他那個國度，想拜在倫伐老爹門下當徒弟的人，估計也不會少。如果不是老爹經歷這些磨難，沒準就是眼一瞪鬍子一吹，說句『滾蛋老子不收』，那都算客氣的；大多數可能都被他直接無視了。

　　對於秦菲的貼心，倫伐老爹是九十九個滿意，當然那一個不滿，還是秦菲時不時就拿苦苦的湯藥威脅老人家。弄的老人家的心肝兒，總是有些不安定，沒辦法縱情大笑。

　　從部族以後的發展來看，鐵器的製造必定是部族除去食物以外的頭等大事。而鐵器的出現，也將對部族的狩獵有很大的提升。當然鐵質的農具、工具，都將為部族的改變，發揮不可小覷的力量。這樣一來，無論是兵器還是農具，數量都不會小。冶煉作坊可得就會需要很多的人，一起鍛造冶煉。小了肯定不行，屆時如果需求數量大，光拉風箱就會需要不少的人手，冬天倒還好說。可時間長了肯定不行。

　　倫伐老爹之所以來找秦菲，還是想讓他幫忙想想，拉風箱的問題，怎麼解決。而他從幾個『徒弟』那裡，也多少聽弄明白了秦菲的一些構想。但是在『水裡轉的大東西』，還是讓倫伐老爹摸不著頭腦。更好奇的心癢難耐，這才跑過來跟秦菲求證。

　　秦菲聽倫伐老爹的話題，不停在拉風箱人手上轉悠，就知道倫伐老爹的用意。他也不想為難老人家，等老爹真的吹鬍子瞪眼，揪著耳朵追問自己。所以乖乖的把水車的事情，跟倫伐老爹講了出來。

　　這裡誰能資源充足，特別是秦菲讓大神獸挖掘的那條『護城河』，更是接連出現了幾個落差。秦菲當時就考慮到了水能資源的利用，所以最近正盤算著，把冶煉的作坊，建築在護城河的附近。更要在護城河的第一個落差處設立水車，讓水車帶動輪桿兒，拉動特質的鼓風機冶煉。這樣不但能省去不少人力，也能更好的保證冶鐵的爐溫。

　　倫伐老爹聽的直拍大腿，嚷著好主意、好主意。

　　其實在倫伐老爹生活過的隔海大陸上，也有過類似的『水車』，不過叫法不一樣，也沒得到特別廣泛的應用。所以倫伐老爹聽到『水裡轉的大東西』時，壓根沒往這方面想。但是經過秦菲的解釋，倫伐老爹即刻就明白了。

　　不過秦菲接下來的話，又讓倫伐老爹對著他吹鬍子瞪眼了。那就是『水車』什麼的，秦菲只是大概有個想法而已，至於到底該怎麼拼裝，可以牽動鼓風機的輪桿兒設置在哪裡？鼓風機又該怎麼弄？秦菲完全不知道，所以只能摸索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