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這世界上用錢辦事就是快，不過半個月而已嚴伯軍就弄好了三兄弟的所有證件，那天晚上張小默第一次看見屬於自己的身份證，興奮的拿在手裏不捨得放。周毅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卻覺得自己好自私。

　　之後周毅讓張小默把他那幾個哥哥約去了一家大飯店。張家兄弟很是隆重的穿了正式的衣服去赴了宴會，那家飯店是全市唯一一家五星級賓館酒店，消費高的嚇人，來這裏的人非富則貴，張家兄弟一進去就不知道手腳該往哪放了。漂亮的迎賓小姐把幾人帶去了貴賓廳，打開門兄弟幾個就驚訝的睜大了眼。雖然很沒出息不過實在是控制不住呀。

　　只是一個雅間的面積估計就有幾百平，高級的紅色地毯鋪地，整面牆的落地玻璃，能看到大半個城市的夜景，水晶吊燈下是一張能坐下十八人的大圓桌，臨窗的位置設有真皮沙發和茶藝，一切都可以用奢華和尊貴來形容。房間裏除了周毅和張小默還有幾個穿西裝的外人恭敬的站在一邊，見幾人進了屋很是禮貌的為他們拉了椅子。周毅也起身相迎，臉上帶著真誠的笑。

　　張大飛就想，雖然說是禮上往來可這回禮也太隆重了，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人如此重視。張小飛暗自埋怨自己忘記帶照相機了，這地方估計一輩子也就只能來這一次了，不留點照片做個紀念多可惜。只有張小東的心裏不是興奮而是不安，他知道周毅是有錢人，可越是如此越是讓他不能安心，現在的有錢人哪個不是花心成性，百花叢中過半點不沾身，他怕周毅是在玩弄張小默的感情。畢竟這世界上像聞海那樣的有錢人實在是太少了。自己的弟弟他還是很瞭解的，傻傻的沒心眼，喜歡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萬一有著一日他被周毅傷了心，一定會做傻事的。

　　眾人落坐後周毅就吩咐服務員上了菜，還點了一瓶本店最貴的白酒，售價接近五位數，不過張小默是沒機會品嘗了，乖乖的在一邊喝自己的蘋果醋。

　　酒過三尋，周毅讓手下把那些證件擺到了張小飛和張小東面前，兄弟二人打開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前幾天被周毅的司機接出去照照片，當時兄弟兩個還在想這證件應該是挺難辦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辦好了。

　　“我想，徵求一下你們的意見。”

　　兄弟二人聞聲抬起了頭，周毅給張小默夾了點菜之後放下筷子轉頭面向他們，“你們想找自己的父母嗎？”

　　張小飛絲毫沒有考慮就搖了搖頭，“我不找。”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絕情，周毅想他應該是很恨自己的父母，這裏面一定還有隱情，不過周毅沒有再繼續問，點了點頭就把視線轉向了張小東。他看起來似乎在猶豫，周毅給了他充足的考慮時間，最後張小東還是搖了搖頭，“都這麼多年了，算了。”

　　周毅也沒有再繼續深問他的想法，因為大概已經看出來了，張小東還是想找自己的父母，只是他有點不想欠別人的人情。

　　之後周毅就轉了話題，隨口和兄弟幾個聊了聊將來的打算，和他想的一樣，兄弟幾個當初在選工作時都挑了自己喜歡的行業，未來的打算也是和現在做的行業有關。張大飛最終的夢想是開一家屬於自己的理髮店，張小飛想做廚師長，不過周毅覺得他比張小東更適合去修車。張小東沒什麼遠大的夢想，也許他還沉浸在聞海過世的傷痛中出不來，他比較安於現狀。又也許他是不捨得離開和聞海相遇的地方！

　　周毅暗自記在心裏，盤算著怎麼滿足兄弟幾個的願望。

　　席宴結束後周毅派司機送幾個人回家，張小東還是很不安的偷偷問了句，“你對我弟弟，是認真的嗎？”

　　周毅看著遠處的張小默，笑的很是溫柔，“是不是認真的，讓時間來證明吧！”

　　那一刻張小東有點相信這個男人了，因為他看張小默的眼神和聞海看自己的眼神一樣，那是男人在面對深愛的人時才會露出的眼神，帶著不容懷疑的深情。張小東想就相信他一次吧！

　　回家的路上張大飛一直垂著眼沒說話，心裏疑惑的回想著宴會上的事。雖然上次沒看出來，不過這次他卻是看出來了。畢竟周毅沒有刻意的掩飾他和張小默的關係，他給張小默夾菜，還拍著他的腦袋囑咐他不許喝酒，飲料也只能喝一小瓶，席間還溫柔的給張小默擦了兩次嘴角，看他的眼神更是寵愛的不得了，都這麼明顯了張大飛又怎會看不出來，估計也只有張小飛那種粗心的性格才不會去注意。

　　前面坐著周毅的司機張大飛當然不會把那些話當著他的面說出來，一回到家張大飛就忍不住了，單獨找張小東談了一次。他想張小東應該是早就知道了，畢竟在家裏他和張小默是最親近的。

　　“小默和周先生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應該知道吧？”

　　張小東覺得這種事還是不要瞞他了，瞞的了一時瞞的了一世嗎？“周先生喜歡小默，小默好象也挺喜歡他的。”

　　雖然已經猜到了，可真要從別人嘴裏得到了證實張大飛一時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小默，小默喜歡男人？”

　　“恩，記不記得去年小默有一段時間很不正常，我想從那時候開始小默就應該喜歡上他了。”

　　張大飛回想了一下，的確應該是那時候，張小默和周毅認識的時間也剛好是那前後，再想想張小默當時失魂落魄的樣子，張大飛幾乎可以肯定自己弟弟是愛他愛慘了。說到同性戀，張大飛實在是沒什麼好印象，更不會想到自己三個弟弟竟然有兩個是喜歡男人的，不過他暫時還沒發現張小東的秘密，上次他去西藏張大飛也把他的行為理解成友誼。如今小弟突然變成了同性戀張大飛真是高興不起來。在他對未來的計畫裏，幾個弟弟都應該成家立業，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到時候四間房子就一家住一間，一個大家庭其樂融融的多好。可如今.....小默那間房子怕是用不上了！

　　“和男人在一起能有什麼好結果，咱們應該勸勸他。”張大飛點了根煙，煩躁的吸了口，想起老婆有孕在身聞煙味會不舒服就趕緊掐了。

　　張小東搖了搖頭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反對他的好。”

　　“為什麼？”在張大飛的思想裏同性戀幾乎可以和愛滋病畫等號了，他認為那圈子裏的人都很爛交，沒節操。曾經他有給一個長相秀氣的男人理過發，期間那男人接了一個電話，張口就變了聲，跟電話裏的人甜言蜜語了半天，聲音麻的叫人直掉雞皮疙瘩，害當時正在給他理髮的張大飛差點失了手，結果放下電話沒多久那男人又給別人掛了一個電話，然後跟裏面的人嘲笑剛才那個男人，直說他蠢的要命，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他那長相，要不是沖他有錢才懶得理他呢。這是張大飛唯一接觸過的一個同性戀，先入為主的原因讓他對那圈子的人實在是沒好印象。

　　“小默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喜歡上一個人根本不可能輕易變心，要是你非得阻止他，說不定他會幹出什麼傻事呢。”

　　“可我不能眼看著他.....看著他......”染上愛滋病吧！後面這幾個字張大飛實在是說不出口。他倒不是不相信自己弟弟，只是不相信周毅這個有錢人不會出去爛交，不會在搞張小默的同時在搞別人，更不相信他對張小默是認真的。

　　“去年，小默好象還為他自殺過。”

　　“什麼？”張大飛的音調提了老高，嚇的就差跳起來了。“啥時候的事？”

　　張大飛這幾年一直住在這邊的屋子裏，自然不如張小東對小默那樣瞭解。張小默割腕自殺後，手腕上留了一條長長的疤痕，他怕家裏人擔心，每次回來都會穿長袖緊口的衣服，張小東看見那條疤痕還是在他睡覺的時候。不得不說當時他是很恐慌的，按照張小默的性格要不是遇到什麼太過絕望的事他是不會做出這個舉動的。張小東當時很想叫醒了問他，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第二天見張小默那樣開心的樣子就想還是不要提那些讓他傷心的事了。現在想起來能讓張小默自殺的理由一定和周毅有關。

　　“應該是去年吧，他手腕上有條傷疤，下次回來你仔細看看就知道了。所以我勸你還是別反對他的好，那孩子死心眼兒愛鑽牛角尖兒，要是真把他逼急了說不定能幹出什麼傻事呢。”

　　張大飛頭疼了，那天晚上他想了很久很久，覺得還是不能放任張小默這樣繼續下去。發現了他和周毅不正常的關係，張大飛也就明白了周毅為什麼會這麼重視他們一家人，還把他們當貴賓一樣款待。怎麼都覺得今晚的宴會有點像提親的意思，張大飛心裏彆扭及了。他想過兩天還是和張小默談談吧，怎麼說自己也算是他的家長了，怎麼能眼看著他在邪路上走下去？畢竟那孩子從小就聽自己的話，只要跟他好好說說他一定能聽進去的。

　　張大飛這人心裏藏不住事，有了這個打算就忍不了那麼久了，第三天上午就給張小默打了一個電話。

　　當時張小默正在洗澡，電話放在外面的茶几上，聽見鈴聲他就從裏面喊了一句，“周毅，你幫我看看是誰？”

　　“你大哥。”

　　“哦，那就別管了，一會兒我再回過去。”

　　周毅應了聲給按了靜音，不一會兒那電話又響了，周毅猜他可能是有什麼急事，“小默，我先幫你接了？”

　　“哦，好。”

　　周毅這邊還沒按下接聽鍵那邊就自己給掛了，過了半晌傳過來一條短信〈小弟，中午十一點我在理髮店旁邊的冷飲店等你，有事找你談。〉周毅馬上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朝浴室的方向瞧了眼後偷偷把那條短信給刪了。

　　張小默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周毅正要出門，“今天不是周日嗎，你還要去公司呀？”

　　“恩，去辦點事。”

　　“對了，我哥找我啥事？”張小默聽見電話響了兩次，後來那次只響了兩聲就斷了，估計是周毅幫他接了電話，所以才這麼問。

　　周毅順口說了句，“他說最近天氣冷了，讓你出門多穿點衣服。”

　　“我還以為啥要緊的事呢。”張小默拿著手機本想給他回過去，不過聽了周毅的話又把電話放回去了。

　　周毅伸手摟過他，在他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今天乖乖在家呆著，不許出去亂跑，等我忙完了就回來陪你。”

　　“恩，我知道了。”

　　“乖~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周毅自己開車去了那家冷飲店，張大飛看見他的時候好生意外，不過還是禮貌的起身和他握了手。周毅這人說話也不囉嗦，直接就告訴他，“小默不會來了，想談什麼你就和我說吧。”

　　張大飛滿心的不爽，沒想到小默這麼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腦海中想起了一句俗語，有了老婆忘了娘！雖然，不是很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