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最新更新章節 ...
很多事情,只看別人做,是永遠不會的。
好比…
一晌貪歡這個詞是怎麼被發明創造出來的?沈冬百思不得其解,以他被紫霄神雷都劈過的強悍耐力,冒出來的冷汗都像洗了一遍澡,正常人是怎麼忍得住的?
沈冬從最先想踹,改成努力後縮的掙扎,口齒不清的反復強調,一定是杜衡做的方式不對!不然為什麼會這樣痛——混賬,明明就該是他在上面。
都這樣了,沈冬還不肯安分,像溺水似的掙個不停,先是想把自己撐起來,結果卻一頭栽在杜衡身上。曖昧的氣息縈繞在鼻尖,因情欲染上淡淡緋紅的胸膛微微起伏,之前被沈冬沒輕沒重“佔便宜”揉捏出來的道道瘀痕,鮮紅著腫起。
再醉酒看不清,這種近在咫尺的距離,沈冬想無視都難。
腦子裡就像有一根弦嗡的一聲崩了,隨之而生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奇異情緒。
沈冬根本沒來得及心猿意馬,腿上就力氣了,膝蓋發軟腳踝一歪,某處撕扯般的痛陡然增加,使原先酒意上湧通紅一片的臉都瞬間沒了血色,差點閉過氣去。
驟然天旋地轉,沈冬覺得自己好像被迫從床上滾下來。
他急惶間手一抓,似乎撈到一塊像毯子似的東西,手指驟然縮緊,整個背也跟著深深陷在了厚軟的毯子裡。
杜衡的氣息隨之覆壓過來。
跟神識交融的時候很像,都是驟然不覺間就陷入一個嚴密不透風的包圍圈,那股氣息乍覺柔和,卻又強橫浩瀚,無法抗拒也掙脫不出。只能等著氣息慢慢重疊,似夜雨潤無聲,毫無間隙。
僵硬的軀體逐漸放鬆,只是疼痛好像轉成了燃燒的火,沿著那尷尬的地方一路蔓延的燒上來,耳根眼角,都被生生逼出暗沉的赤紅色。
急促的喘息聲發自喉間,很快又轉為破碎的聲調。
杜衡大約感覺到了他的不滿,緩緩鬆開壓住他雙肩的手,改攬為虛扶,稍微托起一些,身下的那人明顯隨之放鬆,另外一隻手停留在小腹丹田的位置,以指腹輕輕摩挲,平整的指甲就在那曖昧的輕撫後劃過熾熱的皮膚,引得沈冬忍不住痙攣起來。
這次是地板倒楣。
不,其實杜衡也有點倒楣。他微微抬頭,深深吸了口氣。因為強忍,汗水從額頭沁出,然後滑落,順著散亂的長髮,緩緩流下,連脖頸間的駭人紅痕也顯得愈發猙獰。
沈冬完全不知道,還上氣不接下氣的低低喊:
“別…”
“你不是讓我輕?”
哪有這種時候還找茬的?沈冬想翻眼睛,又趕緊忍住,不能讓杜衡這傢伙得了便宜還看好戲。
“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辦!就當我死了!!”換成神識說話,可以掩耳盜鈴,那斷斷續續的喘息聲,就當不是自己喉嚨裡發出來的好了。
沈冬發現喝醉酒果然是有好處的,任何尷尬的舉動,都能推卸責任,事後就算被調侃,他大可以一句沒力氣身體不聽使喚就能帶過去,順帶指責杜衡趁人之危。
憑什麼是他吃虧?
最該死的就是,杜衡的神識早就脫離了他,不然也讓他嘗嘗這痛得像被劈成兩半的要命感覺,還有這種上不得下不去的折騰。
沈冬還在胡思亂想,突兀的,他的背狠狠撞上地板,手伸出去什麼都沒抓住。他還沒從眼前一黑的感覺裡緩過來,更要命的感覺如潮水般席捲而至,連神識都被沖得暈聵,從尾椎竄上來的酥麻感,連帶著腳尖都不可遏制的繃直了。一開始手尚能緊握成拳,逐漸聲音變得暗啞,手指都合不攏。
暈暈沉沉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大約稍有清醒,又很快沉淪下去,這次不用杜衡叮囑他什麼都別想,沈冬現在就是想多想,也無能為力。什麼提氣凝神,什麼身體神識,這會兒就是對著他吼,沈冬都聽不到,聽見了也沒法懂,大概連身在何地自己是誰都分不清了。
隱約有手指撫他的滿是汗水的脖頸、臉頰。
似有遙遠的聲音低低的在說什麼,沈冬本能的一皺眉,歪過腦袋避開了。
恰好就是這麼一下,帶動兩人同時一震。
昏聵的意識被刺激得驟然一跳,沈冬還沒來得及清醒,歡愉就像滿溢的水,全身繃緊的反應足夠出賣他了,穿透軀體瀕臨崩潰。
沈冬感覺到自己模糊的在說什麼。
不過他自己聽不清,杜衡更沒聽清,只試探著將他攬起來。
這次被刺激得連手足都忍不住蜷縮起來。
隨後發生的事,沈冬一點也不知道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只感到頭特別重,一時沒明白發生什麼事。還傻傻的想,怎麼裹著毯子睡在地板上呢,嗯,肯定是那塊青石太硬!那麼有錢連張床都不買!!下次一定要去山海易購解決這個問題。
右手動了一下,手指卻像被什麼卡住了。
沈冬一愣,睜開眼準備抬起手臂仔細看清楚,突如其來的酸脹痛得他暈頭轉向,比上次拼刑天的斧子還要命,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在叫囂,好像被人拆散後重新拼湊出來的,酸麻得恨不得找根釘子捶進骨縫裡緩減症狀。
如果有一堵牆在眼前,沈冬肯定毫不猶豫的就撞上去了,因為他頭也很痛。
眼前只有地板,趴伏的姿勢能撞的一樣是額頭,但撞了一下後,怎麼更痛了呢?杜衡到底做了什麼比斬建木難度更高的事,對方的兵器難道是傳說裡的神器?還是——呃!!
沈冬僵在那裡石化了。
他想起來了!
淩亂好半天,才從“佔便宜沒成功反而吃了大虧”的事實裡緩緩回過神來,他默默低頭,發現雖然是趴在地毯上睡的,但左半邊身體完全壓在杜衡身上。左手恰好與杜衡右手十指交互握住,有微微的暖意漾上來。
至於不能動的右手…陷在地板裡。
對,沒錯!五指張開,生生在地板上鑿出了五個洞,結果手指死死卡在裡面,沈冬稍一使力,從肩胛骨到手腕,都酸痛得要命。
兩隻手都不能動,還能怎麼挪?
沈冬忍著僵掉的脖子抽痛,費力的把腦袋一寸寸的往左挪,好半天,才掰好位置。近在咫尺的就是杜衡的臉,眼睫順著緊閉的眼瞼投下陰影,有了幾縷頭髮散亂的沾在額頭上,脖頸上除了清晰可見的五道指痕,還有咬出來的瘀斑。
往下看,胸口也是一塊塊紅紫痕印,尤其鎖骨以下,那根本不是紅紅點點能簡單形容的,要是連貫起來,就像是被細長的荊條刺過,手腕上更是通紅一片。
沈冬糟糕的心情驟然變好。
他得意洋洋的看自己的臂彎與裸露的肌膚,什麼都沒有!
模糊尷尬的記憶裡,確實記得杜衡沒來折騰他這個。
可得意也沒有持續多久,舌尖無意舔舐到嘴唇時,沈冬驟然變色,
嘴唇腫了!!
混賬,這要怎麼見人?趕緊拿冷毛巾去敷,把腫消掉!
沈冬這次掙動的動作稍大,杜衡醒了。
他也是定定看沈冬許久,目光才逐漸清明起來。
“起來!”沈冬惱怒的嚷嚷,聲音枯啞得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艱澀的說,“快幫我把右手從地板裡拔出來!”
杜衡顯然也看到了沈冬的窘狀,先伸手過去托出沈冬手腕,另一隻手再按住手指往外使力,動作很輕,沈冬忍著酸脹的手被碰觸的難受勁,也就過去了。
手指全部麻了,他想甩動恢復一下,都是奢望。
“怎麼了?”杜衡的聲音也有些微妙的不對,語氣雖然還是淡淡的,好像古井不波,但平白多了一股懶懶的味道,更低沉柔和。
他發現沈冬僵得不正常,有些詫異,畢竟貳負當初,可沒有胡天胡地後就躺在那裡沒法動的。
“沒怎麼!”沈冬趴著不動。
修真界的常識真可怕!
然後就聽到杜衡穿衣服的窸窣聲響,還有走動的聲音,沒一會,就有一雙手攬住肩背,好像要將沈冬挪到床上去。
“放著別動!”沈冬額頭都暴青筋了,想想這話聽起來有點不妥,趕緊改口,“別碰我,就讓我這樣趴著!”
話剛說完,就感到背上癢癢的,耳邊也一樣,沈冬不用扭頭看都知道是杜衡俯頭時垂下來的長髮。
然後腰後一暖,沈冬好懸沒氣暈,因為軀體又隨著那只手微顫起來。
“你不舒服。”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事實上杜衡醒來的時候,就懷疑沈冬不太對,他覺得正常情況下,沈冬肯定撲過來掐住他脖子不放,或者乾脆打一架都有可能,再不濟也會翻身爬過來,非要把“便宜占回去”不可。
“我整個人都很、不好!”沈冬恨不得磨牙。
杜衡不再說話,更不追問,就坐在他旁邊看著他,手掌蘊含法力,貼在沈冬後腰與其下緩緩揉按,其實被這麼一刺激,沈冬冷汗都滾下來了。暖融融的靈氣流動,讓那種酸脹的感覺陡然放大了十倍。
“別動!”沈冬忍無可忍,脫口說,“你把我扔到水裡就行。”
“嗯?”
十方俱滅遇水就沉,即使是化形後也絕對是看水就懵,沈冬突兀的冒出來這麼一句,杜衡一時都疑心聽錯了。
“我說,我要…洗澡!!”
“這有些難,你等一下。”
“為什麼?”沈冬不解抬頭。
“原先臥室隔間是浴室的,但你把那邊的牆拆了個對穿,現在有一半都露在外面,臥室的一半也塌掉了…就是地板,也就我們躺著這一大塊是好的。”
杜衡遲疑了一下,沒說昨天後來,他一發現沈冬有捶牆的趨勢就死死按住,意亂情迷的時候,連他也難免會疏忽,只能一有不對就挪開,結果裹在鵁羽布裡差不多把整間臥室的地板都擦了一遍,還有小半地板已經塌陷了。
那邊沈冬也發現臥室的慘狀了。
最揪心的是他發現始終墊著裹著的毯子竟然是價格可以砸死人的鵁羽布!!他應該早就想起來才對,地上除了鵁羽布外根本沒有其他像毯子的東西=皿=
——他不活了,也不知道這料子能不能洗得出來!!
“你要幹什麼?”
“叫修真界裝修的百寶閣。”杜衡不經意的掃了一眼牆壁,收納電話的那個格子都跟牆已經崩了,他漫不經心的說,“你覺得這房子還能住?”
我去,不管能不能住,他這樣怎麼見人?!
沈冬暴躁了!
杜衡將芥子空間裡的手機找出來,螢幕立刻顯示:你有一條未接來電。
致電人是余昆。
“唔,山海易購就挺好的!”杜衡隨口說,“不過余昆這些天一定焦頭爛額,還是讓他自己慢慢煩惱去,我們去住旅店!”
“你的身份證還能用嗎?我的身份證就算沒被註銷掉,也是嫌疑通緝犯!”沈冬不得不提醒,人間的酒店,可不是有錢就可以隨便住的,如果住進去要遇到一堆麻煩,他現在的狀況要怎麼辦?
“不是凡人才有酒店。”杜衡眉都不皺的說。
旱魃能開餐廳,劍修會去開計程車,衣食住行,當然也會有來山海易購買東西的妖魔鬼怪暫住歇腳的地方。
“只要有山海易購會員卡就行。”
“好吧,那我要怎麼去?”沈冬試了一下,悲催的發現站都站不起來,腳踝小腿這一截無法伸直,痛得要死要活。
“變回劍?”
“變不了!!”沈冬火冒三丈,要是能變的話,還用等到現在?
他正惱著,抬眼一看,發現杜衡手機上的提示,頓生疑竇:“你手機放在芥子空間裡吧?怎麼還能接到電話?”之前在三重天也是,余昆在七重天打電話,能接通還可以說是每重天相連,仙界又靈氣濃厚信號好,但是放在芥子空間的手機,連紫霄神雷都劈不到,這信號到底是怎麼傳輸的?
“修真界的手機信號是靈力波動,每一個符籙就等同最簡單的召喚,靈力波動,是確認對方所處的地點,修真界的人都要將神識分出一縷存在手機裡,這樣無論在哪里都無礙。這樣,若是那個人死亡或暈迷,這電話才打不通。”
“這樣沒問題?”
沈冬覺得哪里不太對,可他一時又想不起來。
“應該…沒有!”杜衡不解,他不知沈冬這句話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