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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第147章
第六章皇儲之爭(一)

 晌午,逝水強忍住腹中的翻江倒海,勉強嚥下了幾口飯菜,才回了房想稍事歇息,便見萬竹跟著進來,歪了歪頭,很是關切地問道:「方纔殿下吃的可少呢,是夏日炎熱,沒了胃口嗎?」

 「嗯。」

 逝水頭昏腦脹,下意識點了點頭,一臉的不欲多言。

 「那要奴婢吩咐御膳房,晚膳做些清涼開胃的湯嗎?」

 「不用,我想休息了,萬竹退下吧。」

 逝水疲倦地揮了揮手,一步一挪地想往床邊走,被萬竹出聲阻住了去路:「殿下等等,皇上剛剛讓人傳話,讓殿下用膳之後去御書房呢。」

 「哦?」

 逝水以手撫額,堪堪扭回身來,看萬竹表情,便知她也不明曉盡歡帝所謂何事,只能說了聲:「知道了,馬上就去。」

 逝水說著即便起身,慢慢向著上書房的方向走。

 父皇才說了要教授治國之道,去上書房大概為的也是這事兒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自己已經被逼入了與天鉞競爭皇儲的境地,若是現在反悔,父皇絕對不會改變初衷,認為自己之前沒有懷著爭權奪勢之心,反而會覺得是自己知難而退,有心為帝,卻無膽識,懦弱地臨陣退縮了。

 如此一來,倒是讓父皇對自己的印象,又抹上了黑墨。

 逝水歎了口氣,勉力想將高燒未退時臉上的虛弱和苦色褪去,便稍稍在御書房門口立了一會兒。

 「逝水麼,進來。」

 逝水還未調理氣息,就聽得盡歡帝在裡面懶懶丟出一句話,只能抬起腳邁進了門,往裡走了幾步倒頭就跪:「兒臣參加父皇。」

 「不必多禮,天鉞已經來了許久,逝水遲到了。」

 逝水聽著盡歡帝的話,緩緩站起身往前一看,這才發現天鉞已經站在書桌邊,兩眼撲閃撲閃地看著自己,樂呵呵來了一句:「天鉞見過皇兄。」

 半年餘未見,二皇子空天鉞又比之前長高了許多,眉清目秀,舉止有度,王孫之氣渾然自成,雖然見到逝水非常歡喜,但是也沒有像之前那般撲上前來。

 ——對了,天鉞是七月初七的生日,前些天古妃還辦了場宴席,這會兒天鉞已經滿十一歲了呢,不知不覺的,日子過得倒有些快了。

 「過來罷,剛剛還和天鉞說著,父皇剛錯過了他的生日,該如何是好呢,你這個皇兄可送了什麼禮沒有?」

 盡歡帝看著逝水神情恍惚,面色潮紅,心裡就存了幾分擔憂,輕輕招手將他帶了過來,想近距離再看看。

 室外陽光翩躚而入,纖塵飛舞,逝水覷著盡歡帝臉上的和煦笑容,竟然一時不分是真情還是假意。

 ——今日難道,只是為了天鉞生日的事情?

 「兒臣慚愧,幾乎忘卻了天鉞生日,故而未曾送禮。」

 逝水低頭垂眉,而後歉意地看了看天鉞。

 七月初,或是自從九死谷穿捷報以來,自己就只想著父皇能否依約回來,為自己慶賀生辰,完全沒有想過天鉞的事情。

 七月初七當晚,古妃擺下宴席,甚至招來了民間的戲子為天鉞表演雜耍,倒是自己只身前往,魂遊天外,尷尬異常地待了半個晚上,看著眾殿的妃子,大皇妹延年,甚至是連話都說不清楚的二皇妹菱兒都送了五光十色的小玩意兒,獨獨到了自己這裡,一攤手一揚眉,無奈地告知未曾準備,幾乎鬧了大笑話,好在古妃感激自己這些時日的出謀劃策,不僅沒有計較,還替自己打了個圓場。

 「父皇還以為逝水甚是寵愛天鉞呢,怎的這種事情也能忘卻。」

 盡歡帝微微搖首,不知是嗔怒是怪罪,亦或是漫不經心地感歎出一句,卻是聽者有心,將逝水驚了一跳。

 ——難不成父皇,竟然以為自己前時對天鉞的溫和和善,也不過是奪位的假仁假義而已?

 「父皇,不怪皇兄,母后說了,皇兄這些日子是真忙。」

 天鉞看著盡歡帝好像有責備逝水的意思,連忙出聲作了調解,悄悄繞過了自己的生日,把話題帶到了其他路上:「對了,父皇同時召見皇兄和天鉞,可是有什麼要事麼?」

 盡歡帝瞥了一眼逝水,而後緩緩道:「父皇主政已經十六年,卻至今未立皇嗣,底下的人都急了。」

 逝水一驚。

 ——果然是為了這事,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搬上檯面了。

 「父皇把你們兩個叫來,就是要看看你們的意思。」

 盡歡帝單刀直入,絲毫沒有婉轉相告,擺明了不給逝水和天鉞虛情客套,假意推脫的餘地。

 逝水垂眉,雖然早已知道,但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倒是天鉞雖然震驚於盡歡帝的開誠佈公,仍然施施然道了一聲:「父皇正當盛年,母妃又新立為後,皇兄和天鉞並非是太子的唯一人選,是群臣過分焦心了。」

 「天鉞所言差矣。」

 盡歡帝含笑搖首,見著天鉞謙恭,似乎不甚急迫,便開口迫回了所有其他的選項:「愛妃視天鉞如己出,天鉞已是嫡子,而逝水為父皇的長子,你們二人皆是溫良恭儉,才華橫溢,父皇無須再等那虛無縹緲,來日方長的皇后親子了。」

 天鉞見盡歡帝主意已定,決計是要在他和逝水之中選一皇嗣了,心中一喜,抿了抿唇,便稍稍試探了一下盡歡帝的口風:「皇兄溫文爾雅,氣度寬宏,且聽母妃所言,皇兄籌謀畫略皆是人中龍鳳,天鉞自愧不如,若如父皇所言,要在天鉞和皇兄中擇人,皇兄必是太子一位的不二人選了。」

 逝水單眼挑過天鉞,見他侃侃而談,話中有話,恭謙為虛,刺探為實,震驚之餘也平添了幾分酸楚。

 數月不見,天鉞成長至此,而且競帝之心,居然如此迫切。

 古妃先時不知她能否冊立為妃,所以大概是把所有賭注都押在了天鉞身上,尋常時候便常向天鉞隱晦言及太子一位,天鉞又從於董辭門下,董辭聽命於古妃,潛移默化必是向天鉞描繪了許多前朝賢君,開國帝王的豐功偉業,讓天鉞心生景仰之餘,也生出了幾分趨同效仿之心。

 天鉞尚小,胸中塊壘,經此二者時時在側的鼓勵點撥,也難怪了。

 但天鉞為帝,定然是等到父皇駕鶴西歸了方才登基,決計不會像自己這般,心疼父皇屈意為帝,被人君責任所縛,無法真正逍遙。

 如此看來,自己便更加沒有退縮的理由了。

 「呵呵,天鉞怎麼妄自菲薄呢,你皇兄出挑自是不錯,但天鉞絕對沒有被比下去了,董辭前時還和父皇說呢,天鉞天資聰穎,比得其他貴胄子孫不知要通透上了多少,而且,父皇雖說是要在你們二人中擇皇嗣,但沒說要立刻便定下來。」

 盡歡帝似乎很是滿意天鉞的試探,笑著看了看他,又回頭看著逝水,道:「此番太子一位,擇賢者,不似前朝慣例立嫡長,父皇還是要花些時間,好好兒考量一下的。」

 說著盡歡帝緩緩站起身來,負手看著半開的窗子,似是歎息般結了一句:「父皇這次招你們來,只是說個意思,接下來,你們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

 即是明爭也可,暗鬥也可,只要不被發現,哪怕是僱傭了殺手,萬無一失暗害了對方也是無妨。

 只是盡歡帝說得輕鬆利落,似乎樂見兩人相鬥,心中卻已然波濤洶湧。

 即便皇兒心念帝位,以至於不惜投懷送抱,叛離常倫的作為,讓自己惱火不已,但為何方才見他面色潮紅,腳步虛浮地進來,目光隱忍半晌未答一言,還是會心生不忍,又急又憂,懊悔昨日拂袖離去,恨不得將他摟入懷中好生安撫?

 說著,讓他們公平競爭,賢者為王,但是為何,腦海裡,某一瞬間竟會閃過這樣的念頭?

 ——只要皇兒肯留在身側,笑顏相向,眼眸明澈,偶爾給予哪怕是一點點的真心,自己便寧願江山拱手,甘為『太上皇』,背負全天下的質疑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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