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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第186章
第四十五章 不以血脈之親

  墨雨死死扯著逝水的袖子,嘴裡嚷嚷著:「南天竹你不許走!」

  逝水立定在原地,別過了不耐與焦躁並存的臉,緊緊抿著唇。

  一品紅閒散地坐在凳子上書χia□囡兒筏布,好整以暇看著兩人的拉鋸戰,時不時端起一邊的茶杯來淺淺酌進一口,而後舒適地歎口氣。

  腥風翻窗進『香飄千里』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如此情景。

  待到她輕巧落地,微微咳了一聲,墨雨便即刻扭頭,衝著她招了招手,急切地說道:「姐姐快來幫忙,南天竹又要進宮去找那個皇帝!」

  「又?」

  腥風頓了一下,而後瞥向了仍然心平氣和的一品紅。

  看來,上次自己告訴一品紅墨雨的去處後,他便已經放行過一次,允許南天竹入宮與那個皇帝相見了。

  果然是來搗亂的。

  腥風心中偷笑。

  「對!這個死老頭子前兒個忽然就出現在這裡,說南天竹入宮是不違背委託的,現在南天竹還要去一次,他又要放行,姐姐你說,這個死老頭子是不是太偏心了!」

  墨雨狠狠瞪了一品紅一眼。

  腥風心中歎氣,慢慢走過去,拿手,一根根掰開了墨雨緊緊攥住逝水衣角的手指,說道:「一品紅做得對,既然南天竹去了,又能回來,便不算是違背了委託上的條件。」

  「姐姐怎麼也這樣!」

  墨雨桃高了眉,難以置信地看著腥風,有些生氣地說道:「一而再,再而三,南天竹待在那兒的時間越來越多,哪天他一去了,再過個三年五載的才回來,姐姐也覺得可以嗎?」

  當然可以!

  腥風心裡狠狠地點頭認同,嘴裡卻仍然裝作為難地道:「墨雨太偏激了,南天竹怎麼可能去那麼久。」

  「就是有可能!上回他白日裡去的,大清早的才回,大半天的時間啊,整整十幾個時辰啊,說說話吃吃飯,散散步聊聊天,連孩子都可以生一個出來了!」

  墨雨忿忿地口不擇言,逝水那邊冷不防聽到墨雨沒遮沒攔的『孩子都可以生一個出來了』,雖然知道不可能,下意識地卻還是紅了下臉。

  腥風與一品紅對視了一眼,一品紅卻只遞過來一個無可奈何的神色。

  這次,倒是真有些拗不過雨丫頭了。

  腥風見狀,思量了一下,然後清了清嗓子,甚是莊嚴地說道:「既然有了分歧,那便照著羅網的規矩,墨雨,一品紅,和我,少主長老網主三人,各自寫下意見,結果少數服從多數。」

  「不公平!」

  墨雨大嚷。

  看樣子,明顯是姐姐和那個死老頭子意見一致嘛,那自己無論說什麼,還不輕輕鬆鬆地被廢了啊!

  「不公平?墨雨是在質疑羅網建立以來,便約定好的規矩麼?」

  腥風冷冷地看著墨雨,直盯得她手心冒汗。

  「我,我沒有……」

 「那就好,紙筆,開始寫吧。」

  「但是……」

 「背過身去,我要開始寫了。」

  腥風無視墨雨的吵吵嚷嚷,拈著筆管,手腕一抖便開始龍飛鳳舞。

  二人同意,一人反對。

  ——結果,還是放行了啊。

  逝水緣著永溺殿盡歡帝寢房的牆頭,嘴角笑意一現,又立刻湮滅。

  逝水想的,不是腥風為何會同意他回宮,而是昨日裡,他將從絲帕中擰出的湯藥給羅網的醫師看時,那個醫師所說的估。

  ——「這是治療什麼的?」

  ——「蒲黃散,患者大約是過度勞累,憂慮或是悲傷,病症不是傷血,便是已經傷及肺腑了。」

  ——「那便是,內傷?!」

  ——「是,但是這藥有蹊蹺。」

  ——「蒲黃散治內傷,沒錯啊。」

  ——「錯不在方子,在湯藥中本不該加入的東西,化功散,帶毒,與常人無害,但可廢學武之人的內力,而且武功越高,傷害越重,敢問這藥,是用來對付南天竹你的麼?」

  ——「這個,也不算是,怎麼了麼?」

  ——「以你的武功,喝了此藥,哪怕只是稍稍潤口,便會內力散盡,三日之內不能動彈,就算日後善加調理,也再難恢復功力。」

  逝水狠狠攏起了眉。

  父皇前日裡,反常地小孩子氣,甚至提出要自己嘗藥,難道便是想讓自己渾身癱軟麼?

  既然如此,為何壽宴那日又肯放過自己,更為何,前日裡非但沒有再出言逼迫自己喝藥,而是放棄抵抗地,臣服在了自己身下?

  逝水不及細想,推門便閃身入屋,迎面而來一股熟悉的苦澀藥味。

  蒲黃散,是前日裡的方子。

  逝水挪步走到床邊,看見盡歡帝一口一口抿著湯藥,見自己來了,略微驚詫,略微欣喜,而後立刻展顏:「你來了。」

  「父皇總算願意喝藥了。」

  「嗯,真的很苦。」

  盡歡帝眉眼半彎,而後伸手拍了拍床沿,示意逝水坐下。

  逝水有些氣咻咻地坐下來,陰陽怪氣地說道:「父皇這次,還要不要兒臣嘗藥了?」

  不管如何,若是自己那時當真嘗了,便回不了『香飄千里』了,繼而便給了墨雨自己違約的口實,師傅是說一不二的性子,那紙信箋,可是白紙黑字半點不留情面的。

  「不要了啊。」

  盡歡帝將藥碗放到小几上,拂起衣袖擦了擦嘴角,溫和地說道:「這次裡面沒有化功散,所以你不用嘗了。」

  逝水愕然。

  「化,化功散?」

  「是啊,化去習武之人內力,好讓他束手就擒的毒藥,你應該已經讓人檢查過前日裡的藥了吧?」

  盡歡帝淡定自若。

  倒不如不打自招的好,若是皇兒怒目相視,橫加指責,不留半點情面,那聽皇兒言語,便可知道那道童所言是真是假了。

  「父皇為何要在藥裡放這種東西?」逝水握緊了拳頭。

  「因為,要把你放倒,把你留在這裡,不讓你和那個墨雨走啊。」

  盡歡帝撐著床榻,上身慢慢傾到了逝水身邊,伸出潤濕的舌頭舔了一下逝水的耳垂,盅惑地說道:「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走的。」

  逝水打了個激靈,耳垂酥麻,瞥眼看著媚眼如絲,出語魅人的盡歡帝,想及他方才說的那句十足霸道的話,下身慢慢竟竄上了一股無名孽火。

  「你,你……那你,那日為什麼要放我,我和墨雨走?」逝水張皇間全然忘了『父皇』『兒臣』的稱謂。

  「我後悔了啊。」

  盡歡帝將舌尖探進了逝水的耳廓,肩頭輕輕供著逝水的肩窩,呢喃般道:「現在,不要提那個女人了,好不好?」

  逝水覺得渾身癱軟,意識像是陷進了泥沼中。

  盡歡帝眼裡一喜,正要就勢壓上去,忽然被逝水一把推開,站起身來說道:「不行!兒臣許了墨雨一生一世的,父皇保重,兒臣先走了。」

  盡歡帝卻是半點沒惱,只是薄唇一彎,緩緩威脅道:「你要是走出這個門口,我就自盡,刮腕,絕食,懸樑,鶴頂紅,哎呀,選項好多啊。」

  「父皇!」

  逝水回身看著盡歡帝,滿眼的不敢相信。

  盡歡帝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破釜沉舟般說道:「你那個墨雨,以我的性命相脅你許她一生一世,現在,我也以我的性命,相脅你許我一生一世,她能不能取我的命,我不清楚,但是我若是要自盡,輕而易舉。」

  「父皇,都,都知道了?」

  逝水囁嚅。

  盡歡帝緊張得額頭已經見汗,卻終於鬆下一口氣。

  那個道童所言,都是真的。

  皇兒,居然真是為了自己,才與那個墨雨攜手出宮,甚至不惜演戲,幾乎讓自己怒起下了殺伐之令。

  皇兒定然,也對自己有別樣的心思,否則,捨身這套對父子來說,也未免太多。

  既然皇兒有心,那便是,給了自己充足了,強留下皇兒的理由啊。

  盡歡帝喜笑顏開,逝水臉上青白相間了一會兒,說道:「既是如此,父皇總該讓兒臣走了吧,否則父皇的安危……」

 「你,想離開麼?」盡歡帝文不對題。

  「兒臣,兒臣……」逝水語塞,卻有些不敢出口。

  盡歡帝見逝水支支吾吾,便揚眉,一字一句,絕不反悔地說道:「我,空違,戀上了自己的大兒子,空逝水,不以父子之情,不以血脈之親,不以君臣之禮,願將此心告盡天下,萬死不悔。」

  逝水瞠目結舌。

  連奢望都不曾有過的事情,毫無徵兆地從天而降,逝水手足無措,幾乎要以長劍刺入骨髓,來確認此情此景是否為真。

  ——為何事到如今,事到如今,竟會變成這般尷尬的境地。

  亂麻一樣的思緒湧上逝水的心頭,到最後,盡歡帝的性命還是堪堪跳出了重圍,逝水垂眉說道:「父皇保重,兒臣先行告退了。」

  「站住,我說過,你是我的。」

  盡歡帝掀開被子,慢慢從床上走下來,有些發涼的手攬住了逝水的腰際,堅決地說道:「所以,我不會讓你走了。」

  「但是……」

 「沒什麼但是,至多,便讓我與你一樣,成為『孤魂野鬼』而巳。」

  盡歡帝笑,低頭,細細碎碎的輕吻便落在了道水的髮梢,眼角。

  讓那個道童滿意的法子。

  想來想去,好像還是這個最好了。

  ——『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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