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再走一步,朕砍了他們的腦袋
宮女太監只覺得眼前天昏地暗,他們忙死忙活、進進出出找鳳雲貂的蹤影,而那個罪魁禍首竟然躲在芭蕉葉後面睡覺!蒼天啊!這個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若是鳳雲貂再多睡一個時辰,他們的屁股不都得皮開肉綻?
眾人眼巴巴的望著陛下和小貂,眼淚嘩啦的流。既然小貂找到了,他們的性命也該無憂了吧?有的人是因為不用被杖斃,喜極而泣;有的人卻是委屈得痛哭流涕,他們險些就被這只貂兒害死了,能不委屈嗎?
啪啪的杖責聲,依舊在繼續。陣陣的慘叫聲,仍是沒有間斷。
穿著墨綠色服的太監,壯著膽子問:「陛下,鳳雲貂已經找到,是否能夠免去責罰?」
「朕說的是一炷香之內,況且小貂不是你們找到的,你們又有什麼理由能夠逃脫罪名?」安宏寒轉過身,對著那名太監。
他說出去的話,向來不會收回。在他的字典中,『賞罰分明』排在第一頁。既然這群太監超過時限,沒有尋到小貂,他就沒有理由饒他們的性命。
這雙手,沾了太多血腥。所以,安宏寒並不在意多沾一些。反正怎麼洗,也洗不掉這深重的罪孽。
席惜之一雙眼在眾人之間徘徊,剛才這群人還激動得興高采烈,怎麼一瞬間,又哭喪著臉?
剛才那名太監的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受罰,和她有關係?
席惜之拿爪子,拍拍安宏寒的大拇指,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似乎在詢問。
「你倒會裝無辜,你可知,他們受罰所因何事?」安宏寒捏住它的小爪子,冰冷的話,讓席惜之遍體生涼。
老實的搖了搖毛茸茸的腦袋,示意對方『她不知道』,席惜之想知道事實的真相。
安宏寒扔出一枚重彈,「就因為你早晨突然失蹤,所以他們全都得死。」
安宏寒習慣了殺戮,這麼輕飄飄的說出來,並沒有覺得不妥。
而相反的,席惜之乃修仙之人,聽師傅說過太多因果報應。在場的宮女太監加起來,少說有一百人。如果他們都因為席惜之而死,那麼她身上背負的血債,該有多麼沉重?
唧唧……她失蹤,關這群太監宮女何事?憑什麼把罪責,推到他們身上?
席惜之秉信著『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概念,昂揚抬起胸膛,那副嬌憨的神態,直叫人想把它抱進懷中。
「你想攬下所有罪責?」安宏寒眉梢微微翹起,斜眼打量席惜之。那雙眼睛充斥著冰寒之氣,猶如寒冬臘月撲面而來的寒風。
席惜之有一瞬間的退縮,因為她不是偉人,沒有那種捨身取義,我為人人的精神。
但一想到宮女太監全是無辜的,席惜之又往前跨了一步。若是害死這麼大一群人,她下到陰曹地府,直接就能奔十八層去了。
唧唧……是的。
鼓足了勇氣,這兩個字才從牙縫裡擠出來。這話一吐出口,那就意味著,要和安宏寒唱反調。
「很好……」安宏寒說話又冷了幾分,「為了一群奴才,你竟然敢跟朕作對。別忘記,你只是朕養的一條寵物,朕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不用再次重複這個事實,身上的每一根絨毛,都提醒著席惜之……她是一隻寵物小貂。
「朕昨日已經饒過一名太監的性命,今日……絕無可能再饒第二次。」安宏寒按住懷中的小貂,手勁用得頗大,「繼續打!朕沒說停,誰都不許停下。」
陣陣的慘叫聲,飄蕩在耳邊。那些宮女太監看見希望破滅,全都哭得稀里嘩啦。
席惜之的怒氣也上來了,背上那隻手不分輕重,按得她脊背發疼。一隻爪子發洩似的撓向安宏寒的大手,只可惜她那點力氣,根本不具有威脅。除了在他手背在留下一條紅痕,連半點血都沒有撓出來。
但這麼一個舉動,足以激怒安宏寒。
「挺有骨氣啊,敢向朕揮爪子。」安宏寒的大手,漸漸移到席惜之的脖子間。
席惜之看出他的目的,圓滾的身子朝側邊一躲。而側邊是懸空的,它的身子沒穩住,毫無預料性的摔滾到了地上。銀白色的絨毛,沾了一層灰。席惜之似乎摔疼了,唧唧叫著,在地上打了個滾,顫巍巍的站起來。
安宏寒剛才是想扭斷她的脖子嗎?
懷中一空,等安宏寒反應過來時,小貂已經從他臂彎掉下去了。想要伸手去接的時間,都沒有。
小貂唧唧歪歪罵疼,揉著自己的前肢。
安宏寒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小貂肯定摔疼了,而且還是前腿。那麼小的白團,怎麼經得起摔?他不過是想嚇嚇小貂,誰知道它會有這麼大反應。如果他真想扭斷它的脖子,一瞬間就能辦到,怎麼會慢慢移向它的脖子?
安宏寒往前走了兩步,想要再次抱起它。
席惜之以為對方行兇未遂,還想再次朝她出手,跌跌撞撞的往後躲,摔倒了好幾次。
看出小貂怕他,又害怕它再這麼亂動下去,會傷及筋骨。安宏寒停頓住步子,朝著小貂說道:「朕沒有惡意,你給朕好好呆在原地!」
哪個惡人不都說自己沒惡意?席惜之才不信,剛剛轉過頭,她便看見人群中正在挨打的太監。林恩的聲音最大,猶如殺豬般的嚎叫。
若這些人真的死了,席惜之的罪過就大了。無論如何,她也要阻止這一切。稍微休息片刻,忍住前腿發出的疼痛,席惜之一步步挪動,朝人群那邊而去。
安宏寒的臉色,何止陰沉能夠形容。剛想出手抓住小貂,小貂又嚇得摔了一跤。
安宏寒頭一次覺得如此挫敗……
行軍打仗,征服江山社稷,他都沒有這麼無奈過。偏偏對於這隻小貂,他卻拿它沒轍。
「你停住,朕饒了他們。你要是再敢走一步,朕立刻吩咐侍衛砍了他們的腦袋!」
這個威脅,顯然很有用。席惜之真的停住了腳步,事實上,前肢陣陣酸疼,席惜之再也邁不開步子。
安宏寒急切的邁過去,提起小貂,手指就伸向它受傷的前肢。剛碰及,小貂就疼得嘰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