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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莫能棄》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換衣

  回到屋中,我神思狂亂,幾乎要手足亂舞一番。有杏花在屋裡,我多少把持住了自己,可還是渾身沒著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杏花已經把簡單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坐在床沿看著我,嘻嘻地笑。

  這是種我從沒有體會過的陌生情感。我以前的戀情,根本沒有任何懸念和混亂。現在,我似乎變成了情感上的白痴,對我心中上下亂竄的甜蜜莫名其妙,束手無策。我怎麼會這麼高興?不是要去幫助他嗎?可知道他沒有睡覺,見他等著我吃飯,感到他走在我身後送我回來,我怎麼這麼滿足?

  是不是因為他原來一直遙不可及,現在他突然容我靠近,我喜出望外?是不是我對他其實早就懷著好奇和尊敬,只不過因為怕他的憎恨,我從沒有正視過自己?現在他理我了,我被忽視的情感突然爆發,讓我一步升天,欣喜若狂?

  我走到鏡子前看自己,鏡中的女子不能說是難看,可我突然又是一陣自慚:他不會喜歡我的樣子的!可他為什麼又願意讓我接近?

  杏花見我在鏡前站著不動,笑著過來為我整裝,像知道我在想什麼似地說:「李伯說過了,小姐像是個不同的人。」我嘆了下氣。

  杏花還是笑,「小姐總是擔心,謝公子可真的不是那麼……」她停下,咬嘴唇。

  我微笑,「把錢眼的話都記在心裡了?」

  杏花嘟囔著,「那個厚臉皮!」但她又正經地說:「小姐,真的。謝公子當初被打得血肉模糊都不出一聲。他那時在小姐問他是不是求饒時,哪怕是點下頭,也不會受那麼多的苦。錢眼是對的,過去他都挺過來了,現在小姐對他那麼好,不會傷到他的。」

  我聽了心裡緊縮了一下,嘆道:「不是我傷他,是他自己的記憶會傷他。」

  杏花又說「小姐,我都忘了以前的小姐了,一想起來,總是想到現在小姐的神情。謝公子也不會總想起從前的。」我忽然有所悟,如果我能讓我的形象代替他記憶中的那個人的樣子,是不是總有一天,他想起過去就會想起我為他做的一切?所以我要大有作為,對他好,揮筆大肆渲染我的畫面,力求完全掩蓋以前小姐的罪行。

  想到此,我笑了,仔細看自己的裝束,天氣熱了,我的胸部比較豐滿(補償了我前世平胸的缺憾),怎麼穿男裝都會露出痕跡。我今天穿了一件淺木色的女裝,裡面只用了一層布的護胸。我左右扭身,想做出一些富於魅力的姿態,但都十分生硬可憎,雙手總是沒地方放,杏花在一旁哈哈笑得彎腰。我放棄了,終於明白身材和風韻真不是一回事。

  錢眼又在外面狼嚎,我們出門,錢眼伸手給我們提了褡褳。到門口,李伯和謝審言已經站在了幾匹馬旁邊。看著謝審言的黑衣,我心裡格外彆扭,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讓他換衣服。

  可生活中經常是這樣,稍微有點份量的問題,大家就難以啟齒。越重要的請求,越說不出口。先別說什麼你愛不愛我之類的,我心裡剛覺得我想讓他換衣服,就馬上膽怯不敢直接問他。他肯定不會點頭,我該怎麼辦?想想,只好先斬後奏了。

  我戴上斗笠,問錢眼:「錢眼,你說是衣服管人呢還是人管衣服?」

  錢眼扭過臉,「知音,高興糊塗了吧?當然是人管衣服。」

  我問:「怎麼管法兒?」

  錢眼叱道:「只聽說過人要換衣服,沒聽見過衣服要換人的。」他一停,哈哈大笑起來:「知音,你真沒膽子。好!包在我身上!」

  錢眼一路打頭,到了街上一家服裝店舖,我們都湧了進去,謝審言靜靜地跟在最後。錢眼四邊看看,嘆道:「真買不起啊!」

  店家急忙過來:「這位客官,要買何等衣裳?」

  錢眼痛苦地說:「自然是最好的那套男衫。」

  店家喜笑顏開:「這就來……」

  我聽見後面有聲音,回頭一看,謝審言轉身走了出去。我趕快跟了出去。他走出店門,站在一邊。我摘了斗笠,站在他的身邊。他不高興了,我可以感覺出來,忙輕聲說:「我不想讓你這大夏天的還穿黑色的衣裳,太熱,不舒服。我惹你不快了,對不起。」他沉默不動。

  萬事開頭難,錢眼已經動手了,我現在只要耍賴讓謝審言接受就行,我接著說:「可是我看著你的黑衣服,心裡就難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越來越瘦,手腳無力,頭暈腦脹,弄不好,命不長矣。」他微轉了身子,看著我,我看著他微笑著,最後再來一下子:「我知道你恨不能讓我早點死,再也不用看我的模樣。我也想幫幫你,告訴你一個殺了我的捷徑:今天你別換衣服,我看著你的黑衣服再難受幾天,你就見不到我了。」他慢慢轉回身去,不看我了,我輕聲問:「你換不換?」他微點了下頭。我低聲笑起來。

  謝審言突然轉身重新進了店,我趕快跟了進去,錢眼正熱火朝天地和店家對一件做工十分講究的海藍色男衫討價還價,謝審言走到他們身邊,錢眼抬頭看他,謝審言抬手,指了一件粗布的白色長單衫,錢眼看向我,我撇了撇嘴角。錢眼嘆息說:「不要這件了,要那件。」店家大喊起來:「怎能如此?!這是最下等的粗衫,沒幾個銀兩。客官說要買件上等衣裝!」錢眼轉臉對著謝審言奸笑起來:「謝公子既然能給自己挑衣服,那為我們知音挑一件行不行?」我們都安靜下來,我的心開始跳,如果他轉身離去,我再也不理他了!

  謝審言看了看,修長的手一指,是件淺粉色的絲綢女裝,裙襬飄逸,衣襟裙邊都用顏色相似的緞帶扦了邊,店家嘆道:「此是我店中最好的女裙,價為紋銀五十兩……」錢眼大喊:「太貴太貴!……」

  我一笑走出了店門,謝審言也跟著我走了出來,其他人還在店中聽錢眼打價。我笑著回頭看著謝審言說:「你倒是厲害,這是誰讓誰換衣服哪?」他在斗笠後面看著我,不動。我笑著說:「那件衣服真是很漂亮。」他還沒動。我一咬嘴唇,不要臉吧:「可我這樣的俗人穿上,會不會好看?」他看著我,點了下頭。我看著他,心中滋潤如春,輕聲說了句:「謝謝你。」他又微點了下頭。

  杏花出來把我的絲綢衣服打到了行李裡面,錢眼在裡面大喊:「謝公子進來換衣!」謝審言真的移步進了門。再出來,他已穿上了那件粗布的白色長衫。過去我不敢怎麼看他,因為一見他的黑衣,我心裡常覺抽搐。他換了衣服,我的心裡舒暢了,眼睛也敢常時間流連在他身上。他的身材本來就十分挺拔,白色的衣服讓他更是有種瀟灑玉立的感覺。

  人們都說我原來的那位十分英俊出彩,過去每見到一個長相好看點的,我總拿我的那位去比,說實話,還沒見過比我那位更好看的人。可他雖然長得好,我與他相識二十年,從沒有真正覺得他哪點讓我心跳,從沒有仔細看過他的手腕,他的身材……大概這就是所謂審美的視覺疲勞。

  我沒把謝審言和我原來那位在相貌上比較過,說實話,我覺得他們沒法比。謝審言有種相貌之上的東西,我無法描繪,讓他即使遮去面容,不開口說話,也依然讓我感到慌亂……

  我盯著他白衣的身影,看他慢慢地走到馬前,解了韁繩,回身對著我,等我上馬。恍惚間,我感到有些微微暈眩,這是不是就是人家說的被電著了?

  錢眼大聲說了一句:「知音,該醒了!我們還得趕路呢!」李伯和杏花都笑了。我忙回身,手忙腳亂地爬上馬鞍,又不自主地去看謝審言,他上了馬,可沒再看我。

  錢眼黏糊糊地對杏花說,「娘子,你與夫君我同行吧。李伯,你不跟我們走?」

  李伯笑著,「我在後面看著你們,心裡也高興。」

  錢眼大聲笑:「李伯,你也學會說怪話了。」

  錢眼和杏花開路,我主動騎到了謝審言身邊,衝他傻笑了下,謝審言趨動了馬匹,我們一同騎在了錢眼他們馬後。李伯一聲嘆息,跟上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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