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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莫能棄》第3章
第三章 麗娘

  隱約裡,我從黑色的走廊飄了回去,看到原來的我從醉中醒來,迷茫的樣子,那位小姐真的到了我原來的身體裡。她和我不一樣,她變得沉默寡言。我的父母對她關懷萬分,對她說這也許只是婚前恐懼,但我爸爸說如果她的確不想結婚,就不要勉強自己。我從來沒有對我父母講過我的那位的問題,怕他們擔心。我父母從小就把那位當成了自己兒子一般,他們覺得我們兩個在一起是十分自然的事。

  我似乎能讀出那位小姐的思緒。她對我父母對她的關心十分感激,這讓我感到寬慰。她默默無言地隨著我的父母完成了婚禮的種種準備,覺得人生地不熟,就先走一步看一步。當她看見了我那位向她走去時,我體會到了她的驚豔。我那位穿著白色的西裝禮服,口袋上露出一角淡藍色的手帕。他滿面溫存的笑容,向過去的我走去。他濃眉挺立,眼睛有神,表情躊躇滿志,笑時露出潔白的牙齒,我想起了大鯊魚。他走到新娘面前,輕拉起她的手,笑著說:「歡語,我們總算結婚了。我盼了沒有二十年,也有十二年了。」新娘終於笑了。我在夢裡開始哭泣:這是我一同長大的夥伴,這是我的同窗好友,這是我唯一的男子,這是我們共同籌備的婚禮,他是愛我的,一定是,只是他也愛別人……

  他們在證婚人面前一句句說出了那些我和他共同寫下的婚禮誓言,關於同行一生,關於相愛一世。那位新娘的手緊緊地握著新郎的手。她的心被那些話所溫暖,她何嘗不是一直在等待著這樣的時刻,有一個愛自己的人,有一個自己的家。

  他們相依相伴地上了飛機,去澳大利亞度蜜月。藍色的大堡礁,無數彩色的魚兒,是我總想去的地方,沒去,不是不能去,就是一直留著給我們的蜜月……他們在那海邊沙灘上並排躺著,新娘只是看著新郎微笑,幾乎不開口。新郎侃侃地談著自己的計劃……我久久地守著他們,那裡的陽光無比熾熱,可我怎麼這麼冷啊……

  隱約聽見爹的聲音喚我,說他抱歉這麼多年對我照顧不周,他不是個好父親。娘親不在了,我一定不要走。給他一個機會好好補償我,他絕不再娶……我掙扎地想告訴他我讓他再娶,可說不出話語。

  我糊裡糊塗地過了近四五天。記得有一次,一位相貌十分像爹的青年人來,一樣的狹長眼睛,只是沒有爹那麼悲苦。他面容平和,給我號脈。我燒得分不清南北,對他說別擔心,另外,他憂慮的那筆銀子很快就會收回來的。就是在似是而非中,我也看出他的眼睛立刻瞪得很大。杏花一個勁在旁邊說我發燒時常說胡話。

  醒過來後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杏花去請爹來。杏花給我簡單洗漱後,我坐在床上等著爹,才第一次仔細打量我的閨房。幾件古色古香的家具,不能說豪華,記起杏花說原來的小姐把東西都砸了,這些大概是這幾個月才湊的。接著就想到她幹的事,我又嘆息,不知道那個重傷的謝公子如何了。

  一會兒,爹來了,身著便衫,一臉倦容。看著我,他微笑著說:「潔兒醒了。」說著坐在床邊。我也微笑著說:「謝謝爹來看我。」他看著我,那眼中又是慈悲和無奈意思。他知道他的女兒沒有回來。

  我緊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說:「爹,我曾差點離開……」爹剛要開口,我輕抬了下手,接著說:「但我聽到爹說不娶妻了,我不得不回來。因為娘親讓我對您說,她愧對您一生,沒有照顧您,累您飽受相思之苦。她求您一定要找位陪您後半生的伴侶,若您因她孤獨一生,她負疚難受,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我不能那樣死去,讓爹不明白娘的心意。我不知何時會走,所以求爹馬上舉行婚禮,這樣我日後真的要走,就不會心有不甘。」我知道該怎麼說服他,所用似都是謊言,但我卻莫名地覺得那位死去的夫人就是這麼想的。

  爹的嘴唇顫抖起來,說道:「潔兒,你不可出此不吉之語!我與你的娘親恩愛非常,我就是一生不娶,也無抱怨。只是那女子對我鍾情,已經等了我十年,我憐她日後無靠,方才……」

  我打斷他說:「爹,娘親對您一往情深,只望您在世上快樂幸福。您怎知那女子對您的鍾情不是娘親的冥冥安排?你不要辜負了娘對您的情意,在這世上的每一天,都要為您自己,為娘親,為那個女子活得快樂才好。」

  爹眼中含了淚說:「潔兒,你不可因此離去。」

  我點頭說:「我說過要為爹分憂,會實現諾言。也請爹答應我,爹如果要娶那女子,就不要說只為給她個依靠。不能辜負冷落她,一定要好好愛待她,還報她的深情,成就一雙幸福伴侶。這樣,那些沒有得到幸福的人就知道還是有幸福在人間。」我臉上沒有露出傷感,依然微笑著。

  爹看著我的眼睛,好久,最後說:「你是你娘親的女兒,我方才看見了她。我明白了她的心意。潔兒,我讓……來見你,然後,就娶她進門。」

  我點頭,放了心,他的親算是結定了。

  爹遲疑著說:「你可曾記得,你十分中意那位謝審言公子……」

  我忙答道:「不記得了。」你真的女兒把人家摧殘成那個樣子,這樣的「中意」真是嚇人。

  爹嘆息道:「我原來想等皇上火氣過去,就啟奏恢復他父親的官位。」

  他是想用這種方式施恩,讓那謝家接受他的女兒嗎?我趕快說:「爹,朝事不可如此因女兒之事而……」

  爹搖頭說:「不是因你的事。他的父親謝御史雖然與我政見有差,但並無害我之心。倒是那日你見的賈成章和他的兒子賈功唯甚是難纏。他們與謝御史也不和,所以我原想……」

  我得快快止住爹,別讓他撮合我和那個謝公子,那個人現在逃跑都來不及,就說道:「我實在想不起什麼了。」

  爹微點了下頭說:「也好,其實我就是助他復官,他也不見得允婚。」

  我醒悟道:「爹是說因敵人的敵人對自己是有好處的才要為他父親復官?」

  爹似乎笑了一下說:「潔兒是明白的孩子。我原已讓你兄長秘密地去尋那謝氏兄弟,也算是救他們危難,但多少存了些私心。現在你這樣甚好,我助他父就能無所顧忌,說我毫無所圖。這樣也能免去日後許多口舌麻煩。」

  我猶豫著,心說你要是知道現在那個謝公子在哪裡,你女兒干的事,你就不會這麼想了。可我此時大病初癒,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怕告訴他實情他遷怒於我,我還是什麼都先別講吧。

  又說了幾句,爹讓我好好休息,他就走了。他離開,我躺倒,杏花枯黃著臉過來,給我喂了藥。我嘆息道:「杏花,真是苦了你,這麼多天日夜照顧我。」

  杏花大驚失色地說:「小姐千萬別這麼說,這是奴婢該干的事。」

  我閉上眼:「杏花,什麼奴婢,就是姊妹吧。你對我這麼好,我是欠了你的情了。」

  杏花帶了哭腔:「小姐別走就好。那天嚇壞了我了。」

  我睜了眼睛,「我沒走成,你的小姐不想回來了。」

  杏花不敢看我,說道:「我知道,你說夢話,說小姐嫁給了……」我突然感到疲倦,就又閉了眼睛,想起和爹的談話,再睜眼問:「李伯可有消息?是否醫治了那位謝公子?」我就是個操心的命啊,一件事,說五百遍。

  杏花一個勁點頭,「李伯每日都讓人送信。說那日就請了郎中,今天的消息是謝公子好些了。李伯後來才知道小姐幾乎……他說要來看小姐,我讓傳信的人對他說小姐十分擔心謝公子,病前的吩咐就是讓他一定要在那裡好好照看謝公子。」

  我聽著這話彆扭,但也說不出什麼,就又閉眼說:「你是對的,李伯要保護他,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裡。等他好了再一起過來吧。我想睡會兒。」說完我就專心睡覺去了。

  過了兩天,我還坐在床上,杏花說來了位女子見我。話語之間,她走了進來。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身紅色的衣裙,橢圓的臉,濃眉眼大,嘴也大,一笑就是個爽朗的樣子。她看見我要起身下床,一下坐到了床沿上說:「小姐千萬別下來啦,我來看你,還讓你添病不成?」

  我笑著看著她說:「我失了禮數,你覺得我不敬你,日後整我可怎麼辦?」

  她濃眉一立,眼睛一瞪說:「我江麗顏若存了這等無恥之心,讓我立死劍下!」

  我嘿嘿笑起來說:「一激就露了本相。如此豪爽性格,怎麼會喜歡上我的爹?」她是個直筒子,和我爹那九曲迴腸的性情完全相反。

  她的臉竟紅了,可依然看著我,眼裡精光閃亮,看得出是個練武之人,說道:「讓你知道也是應該的。十年前,我十七歲。那時你的父前往災區賑濟災民。他日夜巡查災情,開倉放糧,撫慰百姓。他是個書生摸樣,慈善心腸,可又是威嚴不阿。我跟了他一個月,知他沒有妻室,立志非他不嫁。我夜入他的驛館,對他表白。他說他對你母深情,一生不再娶。他可以如此深情,我對他怎能無義!我對他說我不求他娶我入室,只允許我隨他左右。你父不允,但我江南紅劍豈是武藝平庸之人。這些年來,無論你父到了何處,我都追隨不捨。我不在意人們如何言語,只要我一生能看護著他,就心足矣。只是你父近年來總說我該有夫君孩兒,要迎娶我。我聽人說小姐不允,也曾對你父說不必費心。我不要進府來受人惡臉,還不如在外面自由自在。小姐若是有一絲勉強,敬請直言,我絕不怪你!」

  她說到爹的過往,一副無比崇敬的樣子。講到她對爹的追求和愛慕,毫無羞澀。算來她比爹小十四五歲,這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爹有絕對的優勢,根本不用幹什麼,只擺個酷樣子,這個麗顏就心嚮往之,死心塌地了。男的就有這樣的好運,換個四十來歲的女的和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試試看。

  我暗嘆,笑著拉了她的手說:「以前我不知你對我爹的深情厚義,委屈了你。現在請你千萬別記我的仇,早些入門,也好解我爹的憂慮。我爹日夜操勞,實在需要你對他的關懷。我不知能不能喚你一聲麗娘?你日後別稱我為小姐,隨我爹叫我潔兒就行。」

  江麗顏立刻被徹底感動,雙手握了我的手說:「人都說小姐為人性情暴烈,從不顧及他人,今日看來,那些都是胡言亂語!小姐如此明理,說的話,暖我的心……」

  我笑著打斷,「麗娘,叫我潔兒。」

  她點了頭說:「潔兒,有我在,你就重有了娘親。」她才比我真正的年齡大兩歲,但我卻隱約感覺到了我的媽媽對我的關懷,不禁也緊握了她的手說:「我可指望著有弟弟妹妹之類的,我好欺負欺負他們。」

  她剛要害羞,大概知道這是關鍵時刻,就又看了我說:「我得趕快把你嫁出去!省得人家說我偏心!」

  我瞪大眼睛說:「這還沒過門呢就要把我踢出去了,這要過了門,我還有娘家嗎?」

  她恨道:「這嘴是怎麼長的?我沒過門就被折損成這樣,我過了門,還能活嗎?」

  我笑說:「麗娘學得這麼快,我大事不好了!」

  我們都出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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