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拋棄
完!那蛛卵早就被她吃進肚子消化成身體能量了!米沫頓感無力。
“快!”密切注視追兵的段赫發現,裝甲車上的火箭筒已經對準了飛機,提醒米沫一聲后,他馬上跑進駕駛室,啟動發動機。
望著阿瑞斯不時不安的瞄一眼追兵架起的武器,小臉因為焦急而憋得發紅,又看看吱吱叫得黑寡婦,和漸漸接近的裝甲車與已經對準飛機的火箭筒。米沫咬咬牙一狠心,無聲的望了阿瑞斯最后一眼,轉身進去機艙,聲音帶著絲絲顫抖:“我們走!”段赫目光復雜的看她一眼,立刻拉動駕駛桿操作飛機滑行起飛。
“姐姐……”明明看到米沫最后的那個眼神,明明知道其中的意味,阿瑞斯卻拒絕相信,暗暗覺得是他誤會姐姐了。所以此時此刻,他不敢相信飛機竟然真的不管他就起飛了,只能呆滯的看著它緩緩升空漸漸離他而去。
“姐姐!”眼睜睜看著飛機一點點的離開地面,被無盡的惶恐和驚慌淹沒的他開始劇烈的掙扎,不管不顧的任蛛絲劃破他嫩嫩的皮膚。本就被匕首快要割斷的蛛絲,被他如此用力的拉扯下很快便斷開。仍在奮力掙扎的阿瑞斯由于動作幅度過大,一時不察,撲通一聲從蜘蛛背上摔了下去。
正心情不爽的黑寡婦冷冷盯著掉在腳邊的阿瑞斯,微微瞇起八只單眼,泄憤似地對他舉起了螯肢,猛然揮下。
轟轟!早已瞄準蜘蛛的火箭筒在阿瑞斯遇到危險時立刻發射,饒是黑寡婦再勇猛也只能凄厲的吱吱叫著,螯肢無力的劃過阿瑞斯,在他臉上留下一道血口后不甘的倒了下去。
臨近死亡的一刻,阿瑞斯嚇得渾身發軟大腦空白,直到感覺到臉頰上的刺痛,他才回過神來。
近在耳邊的轟鳴讓阿瑞斯想起那對準飛機的炮口,心下一驚,他趕緊轉身,展開自己的翅膀飛向裝甲車,準備阻止火箭筒發射。他現在已經忘了姐姐囑咐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變身的叮囑,他只知道如果那只火箭筒發射的話,姐姐就會像老黑一樣死掉。
轟!火箭炮已經發射,阿瑞斯還是遲了半步,只是在最后一刻稍稍撞偏了射擊位置而已。他屏息望著火箭彈擦過機身,致使后飛機在天空中左右搖晃不停顫抖。所幸,飛機最后穩住了身型,開始向遠處飛去。
“快開火!”從阿瑞斯翅膀帶來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杰瑞德馬上大吼一聲。
“不!”阿瑞斯飛到炮口前面,用自己的小小身體擋著不讓它發射,“不要傷害姐姐!”
“你……”杰瑞德氣得是渾身顫抖,他這次雖然只帶了兩只火箭筒,但還是還可以讓另一個射擊,只是他看到阿瑞斯帶著哀傷和懇求的小臉,怎么都狠不下心。
“你這個笨蛋,你口口聲聲叫著的姐姐已經拋棄你了!她在危難關頭把你丟下,她不要你了!那個該死的女孩一直都在利用你,欺騙你!你怎么還不清醒?啊?”杰瑞德疾言怒色,橫眉怒視。
一直隱忍的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阿瑞斯飛到杰瑞德面前,抱著他的胳膊懸浮在半空,軟聲懇求道:“爹地,求求你,你不要殺姐姐,你放過她吧?只要你答應,我以后一定乖乖聽話,我叫你爹地,我叫阿姨媽咪。爹地!你不要傷害姐姐!好不好?!”
“你……”看到阿瑞斯可憐的模樣,杰瑞德心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你這傻孩子!她……”
急惶惶的打斷他的話,阿瑞斯幽幽的說道:“其實我很喜歡你們,我不叫你們爹地媽咪,是因為我爹地媽咪不要我了,所以我不敢叫你爹地,我怕你也不要我。爹地,你會不會也拋棄我?”阿瑞斯無聲的掉著眼淚,稚嫩的童音帶著無盡的哀傷,而小臉上寫滿了對遺棄的恐懼。
杰瑞德深深吸一口涼氣,掙扎著一聲令下:“收隊!”他的視線移到阿瑞斯臉頰上翻開的傷口和流淌的黑血,心如刀絞一般心疼,又惶惶然的感到害怕,害怕失去阿瑞斯。黑色的血一再提醒他,那是最毒的蜘蛛啊!“快去請醫生!”
賈萱坐到米沫身旁,擔憂的看看她,一時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來安慰她。米沫出神的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在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了賈萱的欲言又止,便先開口:“我沒事!”以堵住她那些她都可以說出幾十篇的安慰話來。道理誰都懂,但是知道歸知道,能不能做到就另當別論。如果人都能這么理智,世界上哪還有罪犯?如果感情可以用理智來束縛,人也就不是人了。
“我們要先找個地方休息,天亮之后再到地圖上標志河流的地方去看看。”賈萱轉達段赫霍明濤的決定,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告訴她這些,一個小孩在隊伍里是不需要知道這些的吧?可她為什么下意識的說了呢?是這孩子太早熟?
“嗯!”悶悶的應了,米沫一直一動未動,就那么繼續出神望著那無盡的如同旋渦般的黑暗夜空。
飛機停在一片開闊的荒野上,沒有阻礙的視野可以讓他們第一時間發現危險。夜涼如水,他們只能抱著手臂自我取暖,呆在飛機上等待天亮。段赫來換了賈萱的位置,靠著椅背用余光打量米沫,坐了十多分鐘發現她依然紋絲未動,便深深的嘆息一聲,伸手將她抱到身上,心疼的摟在懷里。感覺到她的抗拒和掙扎,他低柔的說道:“這樣暖和一些!”懷里的人聞言停止了抗拒,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到他的胸膛,小小的細弱的肩膀微微顫抖起來,無聲的哭泣著……
旭日升到地平線上時,四人走下飛機舒展著身體。霍明濤目光古怪的瞅著米沫紅腫的雙眼,大咧咧的說道:“你想哭就大聲哭嘛!還哭得那么文藝,小孩子就應該‘哇哇哇’這樣的哭才對嘛”
米沫忿忿,轉身拉住段赫的手討好的先甜甜叫了一聲舅舅,然后指著霍明濤向他告狀:“小白臉欺負我!那天他還故意摸我的屁股!”
“喂喂喂!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小白臉!”霍明濤哇哇叫著抗議:“還有啊,你這小丫頭不要瞎說啊,誰故意摸你啊!”
“你敢說沒碰過?”米沫威脅的瞇起眼睛。
“拜托,你這么小的丫頭,鬼才對你有興趣,瘦了吧唧沒有一點肉,有什么摸頭?!”霍明濤趕緊申明自己不好此道。
段赫和米沫默契十足的一起微微瞇眼,哼哼冷笑著說:“沒摸過你怎么知道沒有一點肉?!”
“呃……”霍明濤詞窮,看到段赫握住拳頭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音開始做起熱身運動,他立刻沒骨氣的對著米沫討饒:“姑奶奶,我錯啦!”
“沫沫,原諒他嗎?”段赫悠然的做著熱身運動,轉頭問道。
聽到‘沫沫’這稱呼,米沫瞄了段赫一眼,見他神色自若,覺得是自己太矯情了,熟悉了叫叫小名其實沒什么。看到這兩個大男人為了哄自己開心,做出這些幼稚的行為,心里慢慢覺得溫暖起來。
其實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吧?并不全是黑暗的,對吧?
有人傷害,有人保護;有好人,有壞人,她或許不該過分偏激才對!米沫有些迷茫,她該這么想嗎?
但是,如果她沒有給他們提供幫助,他們也不會如此善待她吧?人與人之間說白了也只是一種利用關系。沒有利益,何來友誼。朋友也是一種利用的方式!
阿瑞斯依賴她是利用她來打發孤單,尋找安全感。段赫關心她,是因為她幫過他,她對他還有用處。那么林修禹呢?想到那個生死關頭護住她的人,米沫又困惑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日子總要繼續,她還是向前看吧!前方,是新生!
遠遠看到地平線出現的一條連綿數十公里一眼望不到邊的隔離墻,大家的震撼顯而易見。那長長的墻壁上無數黑洞洞的槍炮口,冰冷森然,令人望而生畏。
“怎么辦?”面對這種陣仗,段赫也沒了主意。
霍明濤緊著研究和對比地圖,“是這里沒錯啊,原來河流代表的依然是隔離墻!”
“我看未必!”米沫走到正副駕駛座椅的中間,望著外面的景象,讓段赫將飛機降到最低,“你們沒發現嗎?這里的植物沒有其它地方茂盛,尸骸卻比其它地方多很多。”
“所以?”霍明濤一時想不明白這又能代表什么。
鄙夷的白了他一眼,米沫說:“你上學光顧著泡妞了吧?這都不知道。這些地方土質相同,植被長勢卻不同,說明那些茂密的地方有充足的營養,比如可以作為化肥的尸體啊之類的。那么為什么這里卻不同呢?瞧那兩株營養不良的雜草,上面的骨頭和黑色‘顏料’卻比其他密集。”
“要試試嗎”早已明白她的意思,段赫兩眼放光的看著隔離墻,只要過了它,就可以回到正常的人生軌跡,這讓他興奮的有些沖動。
霍明濤后知后覺的恍然大悟,“我知道啦!這里的武器只是擺設,那些殘骸只是他們故意做出來的假象。”
賈萱總覺得不妥,提議異議:“那也不能去冒險啊!萬一不是擺設……”
“等等吧!總會有動物過來,到時候就可以證明安全還是不安全了!”米沫其實也不太確定,只是將她的猜測說出來而已,實際情況還是要驗證一下。
看到那被隔離墻一槍搞定的田鼠,霍明濤是心有余悸啊,“幸虧沒聽你的!”
“喂!我也沒有說馬上就過去!”米沫不滿的反駁他,“你這個小白臉厲害,那你想辦法啊!”
“我還是老實當我的小白臉吧!”霍明濤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四個人就這么枯坐在隔離墻百米之外,無可奈何的瞪著那墻壁,直到一只鬼鬼祟祟的兔子鉆出地面,蹦蹦跳跳的跑遠。段赫馬上看看時間,11點05分,唰一聲打開地圖,段赫欣喜若狂的叫道:“我知道了!快上機!”
“怎么?”霍明濤不明所以的跟著他起身,他知道什么了?
坐好之后,段赫指著地圖上那河流的標志說道,“現在的時間是11點多一點,剛剛那只兔子出現在攻擊范圍內卻安然無恙,說明這個地方的隔離墻在一個規定的時間內會自動關閉武器。而地圖上面一共用11道虛線代表河流,證明事件為11時。但是我不知道關閉時間有多久,所以我們必須趕快行動!對不對都賭這一把吧!”
段赫深呼吸,一把拉動駕駛桿啟動飛行。越來越接近隔離墻時,大家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大氣不敢喘的瞪著漸漸縮小的距離。坐在副駕駛的霍明濤緊張的抓緊頭側的把手,實在是受不了這等刺激,趕緊閉上了眼睛,心里暗忖:死就死吧,就是別再折磨我的神經啦
高空飛過隔離墻上空,段赫緊繃的面容瞬時一緩,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賈萱繃緊的身體也放松下來,這時才感覺到手掌心有點刺痛,發現自己緊張之下握緊了拳頭,指甲已經刺破了皮膚。緊緊閉著眼睛的霍明濤聽到他們松口氣的聲音,先試探的睜開一只眼睛,膽小謹慎的往下看看,發現已經飛離隔離墻的上空,頓時兩眼大開,吼吼的興奮叫起來:“我們出來啦!哈哈,我們出來啦!噢!!我們終于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