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不多時陶華就硬拉著那二人出了地下室，主要是他怕顏忍自己在上面會無聊。出來時見顏忍正和他大哥說話，手中那杯酒已經下去了大半。

　　「哇，你還真喝酒啊？」

　　「不是告訴你了，我出來喝酒嗎？」

　　陶華端起所剩無幾的酒杯湊到鼻子邊聞了聞，感覺還算不錯滿清淡的，在見他面不改色，就知道這點酒對他還起不了什麼作用。

　　「我都餓了，去吃飯吧。」

　　被他一說顏忍也覺得餓了，點頭答應了。

　　「哥，我們先走了哦。」

　　陶坤點了點頭，從錢夾裡抽了一疊鈔票，數也沒數的遞了過去，陶華一見頓時眉開眼笑，估計要不是旁邊有外人在他一定會抱上去送幾個熱吻。「哥，你真好！」

　　「少跟我來這套！」陶坤笑著拍了弟弟的腦袋一下，「行了，吃晚飯趕緊回家，別亂跑了。」

　　「放心吧。」

　　陶坤跟在幾人身後把他們送出了門，還把車鑰匙丟給了手下，讓他開車送幾人去飯店。

　　路上幾人都說陶華有福氣，攤上這麼好的一個大哥，連顏忍這個平時不喜歡說話的人竟也開口稱讚了幾句，直誇的陶華心裡美滋滋的，一高興特大方的說，「晚上我請客，想吃什麼儘管說！」

　　顏忍讚歎那幾句可不是為了混頓飯吃，他說的可都是心裡話。陶華平時對自己就夠照顧的了，如今還住他的，穿他的，怎能還讓他花錢請客，顏忍可覺得心裡過不去。別看他這人活了兩世甚少接觸外面的人，但人情世故他可是明白的很，所謂禮尚往來，這頓飯說什麼也該讓自己來請。所以進了飯店後顏忍借口上洗手間又出了門，在街上找了台自動提款機，準備取點錢。

　　那張卡的戶主名是顏文凱，因為顏忍還沒有身份證，自然沒有屬於自己的銀行卡。每個月張暮都會按時往這個卡裡打一筆錢，數目不是很多但夠他花一個月的了。

　　不想卡內的數額顯示竟只有幾塊錢，按照慣例這錢早在放假之前就應該到賬了。難道是忙忘了？這可不像是張暮那種人會出的錯！

　　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顏忍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滋味。那天晚上的飯錢還是陶華出的，滿桌子的山珍海味顏忍卻根本沒吃下去多少。

　　第二天顏忍冒著火熱的太陽又去了一趟銀行，結果還是和昨天一樣。

　　怕是真的忙忘了吧？要不要打電話提醒他一下？顏忍這樣想，拿著電話卻遲遲按不下最後一個鍵子，猶豫了半晌後他還是歎了口氣把電話放下了。

　　口袋裡只剩下十幾塊錢了，這讓他實在是有點兒底氣不足。肚子餓的要死，卻連碗麵都不敢吃。回到陶家前腳剛進門，就被陶華風一樣的拉到了餐桌上，「你總算回來了，等的我這個心急，你再不回來我都要餓死了！」

　　桌子上有幾盒炒菜，還有兩盒米飯，都已經涼了，看就知道已經送來好久了。陶華把他按在椅子上，又遞了雙筷子給他，才坐到對面風急火燎的吃起了東西。張龍和王朔就住了一夜，大清早就回家了，顏忍一出門就是大半天，陶華為了等他一直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看他吃的狼吞虎嚥顏忍心裡難受極了，鼻子直髮酸。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明白朋友的含義，不開心的時候他會陪著你，沒處住的時候他會收留你，吃飯的時候他會等著你。估計要沒有他的話，自己這會兒可能真要睡馬路要飯吃了。

　　「你怎麼不吃？」

　　顏忍把臉扭到一邊，張著嘴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把那感覺忍回去。

　　「到底怎麼了？和我說說。」見他神色不對，陶華有點擔心，放下手裡的筷子就要過來。顏忍連忙搖了搖頭，從盒子裡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米飯上卻沒有馬上吃。

　　「有心事嗎？」

　　顏忍沉默了片刻才十分小聲，卻非常真誠的說了兩個字，「謝謝！」

　　「什麼？」

　　顏忍搖搖頭沒有再開口，低下頭往嘴裡送了口飯。陶華也只好不再問了，他聽到了那兩個字，只是不懂他為什麼要道謝，大家都是朋友等他一起吃飯還不是應該的！

　　堅持了幾天，該到賬的錢還是沒影子。顏忍始終沒有去打那個電話，低聲下氣的去求顏文凱他實在是拉不下那個臉，也張不開那個口。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顏忍終於憋出了一個掙錢的方法。他瞞著陶華回了一趟學校，高一高二放假了，不過高三要參加高考所以都在補習，顏忍把正在樹林裡抽煙的幾個學生給堵了個正著。

　　帶頭那小子名叫魏龍，以前還找過顏忍的茬，不是跟他有仇，也不是看他不順眼，就是無聊沒事找事而已，見顏忍那模樣好欺負就想捏把捏把他。結果選錯了主在太歲頭上動了土，被陶華給收拾了一頓。回家去搬救兵結果又被他老爸給狠

　　K了一頓，叫他不要輕易去惹陶家的人，陶坤可不是個善茬。

　　這下沒仇也變成有仇了，如今見顏忍落了單，還想趁機收拾收拾他。結果話還沒出口就被顏忍搶了先，「我想單獨和你談談，可以嗎 ？」

　　一句話搞的眾人面面相覷，顏忍又道，「怎麼，你害怕呀？」

　　顏忍年紀本身就小，而且面相長的也小，魏龍這麼近距離的一打量才發現，和自己相比他就是一小孩兒！有那麼一瞬間魏龍還有點瞧不起自己，欺負這樣的小孩兒，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結果竟聽見顏忍來了這麼一句，讓他那感覺瞬間就消失了。

　　他現在是想怎樣？找自己單挑？「切，我會怕你？你們幾個先回去！」

　　那幾個小子聽了他的話紛紛走了。

　　「找我什麼事？」

　　「再過幾天你們就要高考了？」

　　「是，怎麼了？」

　　「我聽說，你的成績不怎麼樣？」

　　顏忍的表情淡淡的，總會給人一種高傲的感覺，加上他說出的這句話，明明是沒有鄙視的意思也會讓人有被鄙視的感覺。把魏龍給氣的不輕，「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還聽說，你老爸下了死命令，如果你考不上重點大學他就打斷你的腿！」全讓顏忍給說准了，剛才他還和幾個哥們抱怨呢。他是家裡的次子，大哥學習好，前兩天剛考上博士，為家裡人爭了光。本來他老爸已經不對他抱任何希望了，要不然也不能把他關這兒來，可前幾天不知道那老頭子抽了什麼風，非要求他考上重點大學不可，不然就打斷他的腿。這不是趕鴨子上架，要人命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可以幫你考進重點大學！」

　　「就憑你？」魏龍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眼神相當的不削！

　　「我知道你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你們明天不是有場模擬考嗎，我可以替你去考，反正是模擬，就算我真給你考砸了也沒關係。你可以試一下，等分數出來以後你再考慮到底要不要雇我這個槍手。」

　　「我憑什麼相信你？」讓高一的去高三的試，他當自己是白癡嗎？

　　「你要的是成績，我要的是錢，各取所需，就這麼簡單！」

　　「你才高一，怎麼可能會做高三的題？」

　　「這個.

　　.....你不用知道！」顏忍擺出一副有寶在手不愁賣的表情，「這學校成績差又有錢的也不光你一個，如果你不想冒險，我可以去找別人。」

　　魏龍見他胸有成竹那樣，再一想，反正自己成績也差到底了，還能差到哪去。何況明天有事要去辦，他還真就不想大老遠的跑別的學校參加什麼模擬考，不如就信他一回，如果這小子真是拿自己開涮呢，回頭再收拾他也不遲！

　　左思右想之後魏龍終於點了這個頭，顏忍要了他的學生證又記清了他的筆跡後就走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進考場的，竟然真的幫他完成了模擬考。魏龍拿到自己的卷子之後意外了好一番。這字跡連他自己都分不出真假，科科成績都在七十分左右，而錯的那些題還都是最簡單的，簡單到連他都會做，難得的題目他到全都答對了。

　　顏忍給他的說法是，「要是你的成績進步太快了肯定會惹人懷疑，你只要知道那些題我全都會做就行了。」

　　事實在這擺著呢，也由不得魏龍他不信，這小子果然是個天才！又考慮了一晚之後魏龍最終決定冒一次險。按照約定他先付了顏忍兩成的定金，顏忍沒有漫天要價，所以這定金也不是很多，只有800塊而已。魏龍也多藏了個心眼兒，顏忍走後他找人跟蹤了他，發現顏忍拿了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大排檔吃了一頓飯，那模樣就好像好幾天沒吃飯了一樣，讓魏龍相信這小子是真的急需用錢。

　　顏忍的確兩天沒吃飯了，因為陶華沒在家，前天他接了家裡的電話後留了把公寓的鑰匙給顏忍就匆匆的走了。顏忍口袋裡分文沒有又不好意思管陶華借，只好干餓了兩天，這會兒有錢了，一見到飯還不狼吞虎嚥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