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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紫(浮生夢之五)》第11章
第十章

“……可以放開了罷……”

半柱香的時間在沉默裏流淌過去,紫冥絲毫沒有動彈的跡象,余幽夢終於率先打破寂靜,有點無可奈何!

真是的,這青年似乎越來越不把他這令江湖人聞風喪膽的禦天道尊主當回事。而他,何時開始,居然也變得不懂拒絕這傢伙對他動手動腳了?

一個阮煙羅,已讓他前半生光陰盡付流水。

他的心,經不起再一次淪陷、墮落、碎裂……

覺察懷裏的身軀突然僵硬,紫冥反而加大了力道摟得更緊:“我不放!除非……”

他故意拖長了聲調賣著關子,余幽夢涼涼道:“除非什麼?”

紫冥笑一笑,湊在余幽夢耳邊,緩緩地非常認真地說了一句若干年後他回憶起來還無比欽佩自己當日膽色的話。

“除非你答應給我親一下!”

風聲停,水流止。懷中人僵如石像,表情怪異到了極點。半晌,余幽夢才擠出聲音:“你——”

“你沒有聽錯。”

紫冥半點反駁的機全也不給他,既然在心頭積壓了好久的荒唐想法已厚顏說了出來,他反不再顧慮余幽夢會不會動怒,輕松地笑:“我早就想親你了,你別說你不知道。”

“你……”余幽夢兀自說不出句完整的話。天下怎麼會有紫冥這種奇怪的生物?

“可不可以?”沒有遭遇想像中的喝罵和拳打腳踢,紫冥得寸進尺地靠近臉。

呼到余幽夢面上的熱氣幾乎融化了余幽夢所有冷靜思索的能力。

已經多少年,沒有人,也無人敢與他如此親近……

半天他才迫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自然些:“你知不知道,我一掌就可以要了你的小命?”

“我知道啊!”紫冥的額頭已經抵住了余幽夢腦門:“我還知道,你不會殺我的。”

混亂,和黔驢計窮的無力感。“紫冥,我的年歲都可以當你爹了……”

“我出生沒幾天,娘親就離家出走了,三歲時,爹也過世了。”紫冥有些傷感,隨即笑著摩挲余幽夢額角:“說出來你也許不相信,可我就是喜歡年紀大的男人。”

余幽夢真正啞口無言口。心裏卻不像外表那麼平靜,青年暖洋洋的氣息一陣陣地拂過肌膚,竟讓他嘴裏慢慢升起點久違的乾燥——

他,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居然在期待著什麼?

等著被罵怪胎,半晌都不聽余幽夢說話,紫冥不確定地看著他,難道余幽夢默許了?

手裏大包小包陸續掉地,他指尖試探著輕輕撫上余幽夢臉頰,竟然沒有遭到拒絕。

狂喜如巨浪滔天澎湃襲來,過度的歡喜讓他懷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錯覺,反而沒了勇氣,顫抖著問:“真的……可以嗎……”

余幽夢臉色發紅又轉黑。這傢伙,莫非存心看他出醜?他怎麼可能說出口,那跟主動要求紫冥親他有什麼區別?

“走開!”他一拳揮出。

惱羞成怒!除了這四字,紫冥再找不到其他字眼來形容余幽夢滿臉明明是氣惱卻可愛到不得了的表情。

他哈哈大笑,胸口挨了結實一拳,雙手也同時抱緊了余幽夢。

一閉眼,攫住了夢裏幻想過無數遍的桃色唇瓣。

溫暖柔軟的觸感,太過真實,超出了心臟所能承受的歡喜,叫他竟疑似夢境。

耳邊葉舞草飛,沙沙輕響,遙遠得宛如從千年前飄來……

這一刻,無天,無地,無蒼生。鴻蒙混沌,只有他和余幽夢的心跳與呼吸此起彼伏與世沉浮……

他就像漂流在雲端棉絮裏,暈眩……溫熱……

“唔!”舌尖遽然傳來一陣輕微刺痛,紫冥登時跌落現實,才發現自己方才不知不覺間居然將舌頭探進了余幽夢嘴裏。

“……得寸進尺!”余幽夢雙頰透著異常的火紅,使得他的叱罵大打折扣。

一掌推開紫冥,捂著嘴走進小木屋,坐定茶几旁,聽到屋外紫冥一怔後放聲大笑,他氣息更粗——

他鐵定是瘋了,竟然任由個青年恣意索吻。還是說,他在山谷孤獨幽居了太長歲月,寂寞得不會拒絕任何外來的親近……

寂寞啊?余幽夢摸著自己濕潤唇瓣的指尖顫抖了一下,發熱的臉頰慢慢涼卻。

沒錯,就是寂寞。每當午夜夢回,置身那片血邊無際永無盡頭的黑暗時,他多少次空虛得想親手扼殺自己的生命!他甚至學會對著浮雲流水、落葉殘花說話微笑,否則,他早已被寂寞逼瘋……

“在想什麼?”一雙手突兀搭上他肩膀。

“誰?”余幽夢全身殺氣迸發,但立即嗅到了熟悉的體息,殺機潮水般退去。

“……你今後,不許再對我動那些念頭。”

他冷冷堵上自己心頭日益崩潰的堤壩,絕不能放任自己再度沉溺任何幻想。

紫冥扶著余幽夢肩頭的手掌一僵,卻沒有移走,盯著余幽夢木無表情的臉,紅暈散盡,反泛點淡淡慘然。

他確定,適才余幽夢也相當投入那一吻,不然也不會被他輕易挑開了牙關得以探索深處——

“你還是不相信我?”

他將手裏提著的大小包裹堆放茶几上,蹲下身,抱著余幽夢膝蓋,輕聲問:“你認為我對你只是一時心血來潮,鬧著玩的,對不對?”

余幽夢既沒承認也不否認。紫冥等了半天都不聽他回答,失望地垂下頭,望著余幽夢快拖到地面的頭發發呆:

頭頂上,突然響起余幽夢聲音,幽幽地,如風一吹就會飄散的煙灰。——

“即使你現在是真心真意,可又能有多久?煙羅曾是我世上最親近的人,如今呢?我盲了雙眼,也換不來他相見一面。你敢說,你能地老天荒,此心不渝?”

“我——”紫冥張了張嘴,接不下去。雖知余幽夢是至青至性之人,卻從未料到他會有如此多愁善感的時刻。

余幽夢低垂眼臉笑了笑,陽光穿過窗櫺斜斜照在他臉上,鼻側的陰影裏藏著若隱若現的倦怠。

他輕撫紫冥頭頂,溫言道:“我相信你此時此刻確實真心愛我,但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你能做得到麼?你青春年少,還有無量前程與變數,倘若將來有朝一日,你反悔了,不願意再和我在一起,你會怎麼做?”

紫冥壓根兒沒想得那麼長遠,一時間無言以對。

余幽夢在紫冥頭頂撫擘的手猛地加重力道,五指陷入他頭發。

“你也許會求我放你走,也許會背著我偷偷逃走。可我告訴你,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絕不容你反悔。”指尖收緊,一宇一句冷酷無比:“我一定親手取你性命,寧可一時心疼,我也不想讓自己再寂寞二十年。”

最後一句完全不在紫冥意料之中,頭皮被紮得隱隱作痛,他也無暇顧及,只屏住了呼吸,愣愣看著余幽夢。

那張姿容俊逸的面孔,找不到平素的惘然、憂傷、稚氣……

有的,僅是令他心臟收縮不寒而慄,淩駕世間一切的凜然肅殺,叫人忍不住膽寒心折,甘心跪伏余幽夢腳下,任他驅策。

這,才是身為禦天道尊主的真面目罷……他卻一直被余幽夢不經意洩露的天真脆弱給深深俘獲……

將來會如何,無人能給紫冥答案。他只知道,眼前放不下這寂寥孤單的男人。

紫冥笑了,站起身解開包裹,拿出新買的頭巾替余幽夢收起長發,左右看了看才滿意地拍了拍手,對余幽夢道:“你說得對,人生在世,瞬息千變萬化,誰也不敢保証今後會是如何一番景象。”

見余幽夢神色一冷,他笑著拉住他的手:“我還沒說完呢!正因為將來看不到,猜不透,所以,不是更應該珍惜眼前嗎?嘻嘻,你擔心我日後會離你而去,那你就對我再好一點嘛!不要動不動就說要趕我走,不許我這樣那樣,吻到半路一害羞就咬破我舌頭,真是的,臉皮比我還薄……”

余幽夢徹底呆住,聽到最後那句,終於低吼一聲截斷紫冥絮叨:“夠了,你以為誰的臉皮都跟你一樣厚麼?”

“臉皮厚也沒什麼不好,起碼不怕蚊子咬。”紫冥訕笑。

余幽夢哼了聲,實在不知道怎麼對付這厚顏傢伙,只好轉過了臉。

“你怎麼不罵我了?”

“我說不過你!”

“這樣啊……”紫冥笑瞇瞇地往余幽夢手裏塞了粒玫鬼松子糖:“吃糖吧,我去准備晚飯。”

成功看到余幽夢想氣又氣不出來的表情,他大笑著閃腰,在余幽夢一腳飛來之前飄出了木屋。

“好險,還好我有先見之明,踢不著,呵呵……”

風攜著夕陽味道吹進小屋,漸漸多了炊煙飯香。

余幽夢依然靜坐茶几邊,聽著屋外紫冥得意地吹著口哨逗黑鷹玩。

松子糖還捏在他指尖,被體溫和陽光曬得半融的糖汁順手指慢慢淌……

一切發生到現在,都像個難以置信的夢。

他真的能信賴那個相識不過短短數日,總是嬉皮笑臉的青年嗎?如果再次動了心,他還約束得住自己被羈絆囚禁了幾十年的狂烈情欲麼?

一旦再愛上,無論如何,他也不容許歷史重演,不容許所愛之人再像當年的阮煙羅那樣,從他身邊逃離。縱使要逆天弒神,也在所不惜!

絕不放手……

紫冥跨進屋子,就見余幽夢張著沒有焦距的雙眼出神冥思。

“哎呀!糖都化了。”他放下湯碗,拿布擦拭著余幽夢手上糖汁,越擦越黏手,於是停了手。

“我去溪邊打濕布巾才擦得幹淨。這碗蛋花湯給你做的,試試看喝一點,以後會慢慢習慣的。”

“……”余幽夢接過紫冥遞來的湯碗,輕輕啜,一言不發。

紫冥拎了濕布巾回屋,替余幽夢抹淨手指。

一看茶几上那碗蛋湯,已少了小半,他喜滋滋地邀功:“是不是很好喝?我的手藝還不錯吧?”

“……還可以……”余幽夢語調有點怪,顯然不怎麼認同蛋湯的滋味:“我喝不完,剩下的留給你。”

這個?紫冥眼睛一亮,偷偷咽著口水:余幽夢是在暗示他們兩人今後可以同用一個碗喝湯吃飯……?

“好!”這等好事,當然不能錯過。

他抓過碗一口氣喝了個碗底朝天,咂著嘴。味道的確不怎麼祥,不過,似乎還有余幽夢的桃子香味啊……賺到了!

一臉意猶未盡地捧著空碗,暈陶陶地回味。

“喝完了?過來!”余幽夢沉聲命令,眼底隱約跳動著青色情苗——

“呃?幹什麼?”紫冥剛放下碗,手臂一緊,已被余幽夢拖了過去,砰地按到床板上。

“好痛……”後腦勺被床板磕得發麻,紫冥才揉了一下,後頸就被余幽夢雙手牢牢攫住無法轉動,男人火熱的嘴唇挾著不容躲避的氣勢從天壓落。

“啊?喂?唔……”剛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的紫冥張口抗議,便被余幽夢乘隙而入,堵住了所有煞風景的叫嚷。

靈蛇一樣的舌頭在口腔裏橫沖直撞,強硬地侵佔了每一個角落,掠奪的意圖不言而喻。

紫冥漲紅了臉,幾乎被吻得閉過氣去。

腰背在余幽夢和床板的夾縫間扭動著想掙紮起身,卻徒勞無功,發覺自己的舉動反而讓兩人身上某個部位起了共同的變化,他尷尬地翻起白眼!余幽夢的熱情,他是求之不得,可這也未免轉變得太、太快了點吧?

余幽夢果然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厲害角色,叫他每每以為自己已經讀懂了余幽夢的心,卻很快又捉摸不透。不過,吸引他並將他深深攻陷的也正是男人一層層逐漸為他展現的鮮為人知的性格……

“……這次,不嫌我只吻到半路了?”

余幽夢總算發了慈悲,微微離開紫冥的唇,轉而吮著他舌尖揶揄,手指插入他頭發不緊不慢地摩挲。

興奮的戰栗隨著頭皮神經一路從脊柱往下蔓延到腰間,四肢酥軟得不聽大腦指揮。紫冥像條上了岸的魚,大口呼吸著來之不易的新鮮空氣。

他奶奶的,被騙了!余幽夢的臉皮半點也不比他薄。

“後悔了?”雖然目不能視,余幽夢卻似乎對紫冥臉上每一分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膝蓋冷不防插進紫冥雙腿之間,分開了他兩條腿,身子緊緊抵住他胯間碾磨。

硬梆梆的東西頂在腿根,還在上下蹭動,隔衣擦起驚人的熱度。紫冥平時轉得飛快的腦筋完全成了盆繈糊,抓著余幽夢雙肩衣服:“等、等——”

早知道會有袒程相對的一刻,可沒想來得這麼快!他還沒心理准備啊……

“……我已經等了二十年了……”余幽夢低沉的嗓音吹在紫冥耳旁,逼得紫冥頭皮陣陣酥麻:“是你自己玩火來招惹我的,呵!”

他低頭,在紫冥高熱的脖子鎖骨用力啄出一個個紅印。

“我……啊啊……”狂猛的吻越移越低,紫冥劇烈喘息顫抖著。

上身的衣服被攤開,突然暴露空氣裏的胸膛剛激起寒粒,余幽夢滾燙的嘴唇就附了上來,含住紫冥小而發硬的乳頭用力吮吸,仿佛下了決心要從這不可能有任何東西流出的乳頭吸出點什麼。

不行了!全身所有的感覺似乎都被余幽夢吸聚到了那一點。紫冥雙手反摳住床板邊緣,甩亂了頭發。

從來想不到光是胸口被吮吸就能讓自己興奮到了幾欲發狂的地步。只要舌尖輕輕地一撥……牙齒細細地一咬……

“唔啊——”理智在此時徹底是奢侈品,漂浮于天堂夢境的快感達波湧至。他身下躺的,仿佛不是木板,而是綿軟的雲絮……

整個人,就在不著邊際的雲海裏飄蕩。望出去的黃昏落日、窗櫺點綴的野花、余幽夢的臉龐……全都在搖晃旋轉飛舞……

醉了!醉了!就像初次喝了一整壇汾酒股酩酊大醉。

只是那回的感覺是頭痛欲裂,這次卻如漫步雲霄般極樂……

渾身上下唯一還清醒的,也許就是萌動的欲望。最敏感充血的中心被余幽夢掌心緊緊包裹控制的剎那,紫冥弓起了背脊,頭頸像是快斷氣的人拼命向後仰,扯出青筋凸現的頸線,打開在余幽夢身體兩邊的雙腿抖得無法抑制。

看不見紫冥的神情,肌膚感受到的高溫和顫栗卻已把身下人的悸動一點不漏地忠實傳達。余幽夢俯首吮吸咬噬著紫冥肚臍周圍的皮膚,還偶或將舌尖伸進肚臍輕攪。

手指沾著欲望小口源源溢出的透明黏液更執著地玩弄起手裏盈握的火熱根源……

那,就像頭跟他主人一樣頑皮又精力充沛的小獸,掙紮著,流著淚,在他手裏不斷跳動膨脹,試圖掙脫他的掌控……

天下,只要他想要,他不允許任何東西、任何人逃開他!

余幽夢的手指加快了速度捋動,將快感驅趕堆積到瀕臨爆發的天堂門口,突然用力掐住了紫冥腫脹的根部。

驟然跌落窒息的地獄的煎熬……

“……嗚嗚……”類似悲鳴的嗚咽從痙攣的喉嚨深處擠出,紫冥猛烈彈動著身體,撞得床板咯吱輕響:“不、不要……”

“不要什麼?不要我弄?”余幽夢抬頭,嘴角居然露出點頑童惡作劇的微笑:“那你只好自己想法子解決了。”

他的手,真的稍稍放鬆了掌中憤怒顫抖的兇猛小獸,包握著卻不再撫弄。

“王……八蛋……”

紫冥這一刻有吐血的預感,終於體會到自己之前有多愚蠢,竟然自以為是地錯把豺狼當綿羊。可也只能怪自己太笨,明知道自己還在牙牙學語時,跟前的男人已經叱吒風雲名動江湖,他還是稀裏糊塗地就被余幽夢一時的彷徨無助給懵了雙眼。

捶胸頓足都不足以形容他心頭的窩囊,被撩高的欲望等不到滿足,像無數螞蟻聚集在鼠蹊處亂爬亂咬,難受到骨髓裏的癢癢叫他再也顧不上自怨自艾,哆嗦著挺起了腰——

什麼顏面和羞恥,通通輸給了原始的沖動。他上下扭動腰肢,在余幽夢的手心裏抽動著欲望。滋滋的摩擦聲回響著淫靡的旋律,讓他幾乎想找堆棉花把自己和余幽夢的耳朵都塞起來。

“……呃……”越動越快的腰身伴著聲沙啞的低鳴停在半空。乳白黏稠的激情噴湧射出,落滿了余幽夢的手……

大汗淋漓的身體宛如被抽走了骨架,綿軟地癱回床板,輕顫,呻吟。

“很舒服?”余幽夢找到了紫冥翕張喘息的嘴唇,舔走溢出嘴角的零星津液,舌頭再度伸進紫冥口腔,追逐著想逃避卻有心無力的舌頭挑撥……

“比用自己的手做感覺不同吧?”

他笑著在紫冥舌尖輕咬一口,轉而親吻紫冥高高仰起的下頷,抄起紫冥發軟的雙腿架在了臂彎。

紫冥胸膛劇烈起伏,心臟還在爆發的餘韻裏砰砰狂跳,聽在雙耳如同擂鼓……

真的不同以往任何一次自己用手解決欲望,不一樣的暈眩、再多言語也無法描繪的酣暢與狂喜,什麼也不想回答,只想在男人唇舌溫存下沉溺到底……

陷進最柔軟的雲絮裏……

一陣尖銳的刺疼無預兆地從身後最恥人的地方擴散,趕走了所有殘存的快感。

他痛叫,只發出一半,就被男人的吻堵住。意圖掙紮的雙腿也被男人扣緊了膝蓋內彎,向兩側用力打開。

身體仿佛隨著一點點打進體內的肉椿撕裂開來,他眼睛越瞪越圓,猛地一彈想把身上的行兇者掀下床,卻被按得更牢,換來身後劇烈的一個挺進,似乎懲戒他的反抗。

“啊啊啊——”小木屋裏響起一片委屈的叫聲。

怎麼可能痛成這樣?以前聽燕南歸和碧落雲雨燕好時,不都是快活吟哦得如登仙境?

王八蛋!痛死了!

“停、停……”硬熱的入侵者像條燒紅的烙鐵,燙得內壁火辣辣灼痛,還在持續前進攻城掠地,紫冥終於很老實地含淚求饒:“我、我不要了……啊……放開……我……”

可惜,男人看不到他的眼淚。

“現在才說不要,太遲了……”

幽幽低沉的聲音宣告了男人絲毫不為所動的冷決,深埋在緊澀穴道裏的器官卻以截然相反的熱情開始律動……

“啊呃呃呃……”身體仿佛已不屬於自己,隨貫穿的節奏舞動。

紫冥的意識逐漸模糊……

慢慢失去焦距的眼瞳裏映出的余幽夢,正鎖緊了漆黑清揚的眉毛,雙目緊合,嘴唇也用力地抿成一直線,昭示男人也在極力忍耐著、享受著……

這從未見過的誘惑神情讓紫冥痛楚中多了點竊喜和得意——是他把余幽夢軀殼裏藏匿了二十年之久的暴戾和獸性逼出水面了嗎?他何其有幸看到了這男人的裏裏外外,稚氣和霸氣?

腰身被淩空抬了起來,借著最後一絲暮色望見余幽夢臉上濃鬱的情欲,紫冥做好了痛昏過去的准備。

誰來狠狠敲他一棍子?讓他先暈過去該多好……

☆☆☆

意識再一次返回,窗外明月高懸。

紫冥四肢癱軟地趴在床板上,背脊和緊緊貼著的胸膛都淌滿了汗水,濕膩火熱。余幽夢雙手緊壓住他肩膀,喘息著還在繼續最原始的抽插……

後庭早由疼痛變成麻木,到沒有知覺……紫冥數不清自己已經暈過去幾次,只知道每次醒來,身體就被翻弄屈折成一個新的姿勢,任余幽夢自由進出。

慢慢淌到大腿的溫熱液體提醒他發生的一切荒誕不經又無比真實。他居然真的讓另一個男人在體內烙下印記。

“餘……幽夢……”他突然很想呼喚背後的男人,掙紮著試圖轉過身去抱住余幽夢。可全身酸軟得使不出半分力氣,喉嚨又渴又澀,吐出的聲音輕得像蚊子叫。

“醒了?”余幽夢依然聽到了,扳過紫冥汗濕的臉輕咬他嘴唇。

腰身放緩了撞擊,慢慢地從那火熱濕潤的地方抽出點,再搖晃著插入……

被徹底撐開的穴道加上黏液的潤滑,已完全接納了外來者,密無縫隙地纏繞著深入的熱度。

“啊——”紫冥陡然發出聲怪叫,脖子難耐地抽搐了一下。

“是這裏?”余幽夢噴著笑意問,故意又壓著那一點頂了幾下。

受不了了!腰麻痺得似乎要化作一灘爛泥,胯下沉睡的小獸卻忽然有了精神,漸漸發熱、堅硬……

紫冥大口喘著氣,伸手想撫慰自己,手還沒碰到,便被攔開。

“用我的手更舒服吧?”

余幽夢根本不給紫冥選擇的機會,手已繞到紫冥雙腿間,逮住了復蘇的小獸恣意挑逗戲弄。另一隻手抓緊紫冥腰骨迫他翹高臀部,開始向那最敏感柔嫩的部位發起猛烈攻勢。

“……”紫冥張大了口,無聲吶喊。在排山倒海般的攻擊下身不由己,隨著余幽夢的沖前後搖擺左右顛簸……

就像葉大海裏脆弱漂浮的小舟,被痙攣的快感浪潮沖到欲望的壑底,又高高拋上極樂的峰……

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絕頂快意!

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這一晚,忘不了這個叫余幽夢的男人帶給他的一切……痛與樂……

歡愉的淚水跌碎在木板上,他閉上眼睛,放縱自己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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