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的契約
幾個回合之後,君言卿明顯感覺到了兩人的鬥志越來越高。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這兩人的攻擊一剛一柔配合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默契。竟讓自己這個高出他們一個境界的尊者有些應接不暇。
看著無情再次攻向自己,君言卿不覺有些惱火。冷不丁就被另一個人拳風的劃壞了衣服。
難得打得如此暢快,無情早在出手之時就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就算是他自不量力也罷,他不想在活著這個人的陰影之下了。
君言卿與二人這麼虛虛實實戰了幾百回合,三人身上都掛了些彩。其實,以他的實力大可不必戰這麼久,但他就是想這麼耗下去,他想看看這消失兩年的孩子到底成長到何種程度了。
不過,他的耐心可是有限的。看著體力有些明顯不知的無情,君言卿心中冷笑了一下,也不再與二人小打小鬧,猛的一掌打向無情——他一點也不在乎回去浪費點藥材把這不聽話的小貓養個半年一年的。
「噗——」硬生生的挨了君言卿一掌,無情胸口一痛,一口鮮血灑向大地。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往下墜。
『阿情——』心中狠狠一痛,顧不得其他,烏瑟斯迅速朝著那一抹身影飛去,眼中猛的佈滿了血絲。
用最後的理智把已經昏過的人快速的收進契約空間裡,烏瑟斯周身的氣勢一凌,身體迅速的變化,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一隻巨大的黑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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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沿著神經迅速蔓延到大腦,再次醒來時,無情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被碾碎了一般。多久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了?最後的記憶是在挨了那人一掌之後,無情黯然,果然,高出一個境界,實力上的差距簡直是雲泥之別。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但全身的疼得無一不是在告訴無情他還活著。
扭頭看了看陌生的房間,無情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協調——對了,那個總是守著自己的人呢?烏瑟斯到哪裡去了?
還來不急仔細想,無情就感覺到有人靠近;但顯然那人不是烏瑟斯,於是他又閉眼裝睡。心底莫名的生出一種恐慌,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醒了?」——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無情心裡一緊,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君言卿!
感覺到一隻手已經落到了自己的臉上,無情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人笑得如沐春風,但無情仍舊覺得脊背發涼。
「小情兒,不怕,不怕,都怪老師出手太重了,不會在有下次了。」看著自己心心唸唸的孩子滿眼的恐懼,君言卿把人摟進自己的懷裡,輕輕的安撫著,完全沒有了出手時的狠戾。
而被安撫的對象此時卻覺得更驚悚了,就算這人喜怒無常那也有個底線啊,現在底演的是哪一出?要殺自己的是他,擔心自己的也是他!?
「君言卿,快把無情放開,沒被你打死,都會被你憋死了。」——無情還來不及從驚悚中回過神來,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飄入耳中。
「杜桑,你來得正好,快來幫小情兒再看看。」沒有在意來人的無理,君言卿把懷裡的人放回床上說道。
「這個不用你說。」把君言卿趕到了一邊,來人一面給無情抱脈,一面嘮叨道:「你小子可真夠命大的,還活著也不找人來吱一聲,害得老夫我煉的藥都沒人用。」
那天君言卿突然衝進醫仙谷,說是要他回去救無情,他也大吃了一驚。那孩子不是兩年前就被君言卿的命令逼死了麼?為此他還跟君言卿鬧翻了,一氣之下離開了閻魔殿。
「老傢伙,我不在你可是寂寞了?」看著毒聖仍舊與兩年前一樣,鶴髮童顏精神很好的樣子,無情不自覺的放鬆了一些。
「呵呵,老夫有的是人陪,就是缺人試藥罷了。」自從這孩子走了之後,他再也沒有找到一個資質比得上這孩子的繼承者了。
當初這孩子因為體質的問題被分到毒殿,自己一開始留下他的目的只不過是想煉製一個藥奴罷了,卻沒想到自己和他會漸漸變成了亦師亦友的關係,奈何這孩子命薄……
看了一眼身後的君言卿,毒聖冷笑。他和君言卿都算得上是無情的老師,一開始培樣這孩子的目的可能都只是為閻魔殿培養工具。
閻魔殿裡從來沒什麼好人,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從小被培樣,成為殺人的工具,唯有那些活下來的、變成強者的才有可能成為最後的掌權者。
雖然他現在實力已經比不上君言卿這個後輩了,但是他強就強在更明白自己的心。早在多年前,無情在他心中就不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工具了,而是他願意精心培養的弟子,哪怕這個弟子可能活不長,但只要他好好活過。
而君言卿的可悲就在於此,明明年紀輕輕就成為先天,心可以不再受閻魔殿的束縛,卻硬要把自己綁在殿主的位置上。不願看清自己對無情的態度,明明很在意,卻又要將對方推入深淵。這樣跟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不生出心魔才怪!
看著君言卿現在這個樣,毒聖暗嘆一聲,自作孽不可活。武功再高又有什麼用呢?自己能打得過自己麼?
聽了毒聖剛才的說法,無情不在意的笑了笑,他早就被毒聖煉得百毒不侵了,還有什麼藥好試的?
「老師,除了我你還有沒有見到什麼人或是……」一把抓過毒聖的手,無情一本正經的問道。他剛剛在心裡感應了一下,他找不到烏瑟斯的精神,彷彿完全與對方失去聯繫了一般。
難得看到無情對什麼人這麼關心,毒聖挑了挑眉,但仍舊認真的搖了搖頭。他到這裡之後見得最多的就是君言卿了。
還沒等無情繼續說什麼,一直站在一邊的君言卿突然走上前來,冷冷的說道:「小情兒別再想那孽畜了,本尊已經把他殺了。」說罷,又恢復了人畜無害的模樣,彷彿剛才的肅殺都是幻像一般。
「噗——」聽到君言卿的話,無情突然心口一痛,一口鮮血噴出。據他所知,以君言卿的為人,說殺了,那就肯定是殺了……
見狀,毒聖立馬過去把人扶起來,一直手抵住無情的背心,開始輸送真氣,一邊吼道:「君言卿,你給老夫出去!」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說的是什麼人,但是毒聖清楚的知道,君言卿的話刺激到無情了。這個不正常的精神病,有他在的地方準沒什麼好事!
瞬間變成了一副小媳婦的模樣,君言卿一臉的擔心,又不得不老實的聽話出去。那天,他明明記得自己當時有留手的,他的小情兒在床上最多躺個一年就會沒事的,可是為什麼現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對,就算他現在的心魔更加嚴重了,但是他的腦子還是清醒的。他自己做過什麼事,他清楚得很,可是有時候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對於無情,他就是放不開,他不願意讓這個孩子離開自己,無論這是孩子恨自己也罷,是怕自己也罷……
探查著無情的身體情況,毒聖皺著的眉就不曾松過。這孩子好不容易大難不死成了先天,如今又被君言卿那傢伙傷成這幅命在旦夕的樣子,真是老天不開眼了!
「人生在世難免一死,活著的人才是更重要的……」一向不太會安慰人的毒聖一邊幫無情理順真氣,一邊說道,「你別看君言卿現在是尊者,但他在突破時因為心魔叢生,也好不到哪裡去,現在他連哪個是真的自己都搞不清楚。」
聽了毒聖的說法,無情總算可以理解君言卿前後的言行為什麼這麼變得快了。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姿態無情都覺難以接受,都不正常,能不見最好還是不見了。
「你現在受了傷,最好就別再刺激那個精神病了,順著他一點,他應該不會為難你的;等你好一點,老夫再想法子把你帶走。」不是不知道君言卿心中的執念,毒聖仍舊想冒險試試,他實在不願意讓這孩子跟個對他有想法的精神病呆在一起。
「嗯,謝謝你,老頭子……」聽了毒聖的話,無情緩緩的張嘴道。想從君言卿這裡把自己帶出去,那難度無情不用想也知道。
「咳,你小子現在成了先天,不用再受功法的限制,倒是變得矯情了。」難得聽到無情說什麼謝謝,毒聖乾咳了一聲說道。
「好了,別想太多,先把身子養好在說;老夫去給你熬藥,保證你很快就能生龍活虎的。」覺得差不多了,毒聖把無情放回床上囑咐道。
微微點了點頭,無情見毒聖走出房間,就閉上了眼。他現在的確很虛弱,若僅僅是因為君言卿那一掌也還不至於如此。造成他虛弱的主要原因是烏瑟斯受了更嚴重的傷!作為生命寄附在烏瑟斯身上的個體,他的寄主出事了他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剛剛他是因為心裡陰影太大了才會被君言卿給嚇到,猛的以為烏瑟斯真的死了。如果烏瑟斯真的死了,他怎麼會該活著呢?
只是不知道在他昏迷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要知道,以烏瑟斯的性子是不可能丟下他的,除非……
想到這裡,無情就不想再往下想了。的確是沒什麼好事可想的,如今這個狀況已經很糟糕了。烏瑟斯下落不明,不知道他到底收了多重的傷,有沒有及時得到救治,會不會再遇上什麼危險……
無情首次發現自己竟然這麼能操心。原來那個人早就在不知不覺中住進了自己心中,如果不是因為這次出事,他自己都不會察覺到這就是自己對烏瑟斯的愛吧……
在那麼一瞬間無情明白了自己的心,也沒有什麼糾結。其實一直在他心中的結不過是那個人給自己留下的陰影罷了,如今真的見到了,卻又不過如是。
想到這裡無情睏倦的睡去,額間一抹紅色的契約印痕瞬間顯現後又漸漸淡去,直到完全淹沒在肌膚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來個生離死別什麼的,但是糖果發現自己實在是下不了手……
於是果斷刪了重寫,有時候愛也不見得非要寫得那麼轟轟烈烈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