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證據確鑿 ...

　　剛落到山巔大殿院內，無情就聽見殿內一個熟悉的女聲。說話的女人，不就是不久之前跟他競價晶石的那個麼？無情突然想到難道就是因為他竟價高了些，就被那女人記恨到現在，連殺人都誣陷到自己頭上來了——

　　「各位前輩，無情那惡賊實在可惡，不僅用卑劣的手段害死我師兄，還遲遲不肯現身解釋，這明明是作賊心虛！」大殿內，女子說得義正言辭，彷彿與無情有不共戴天之仇。

　　大殿內的眾人聽了也大都附和的點點頭。這些人大都是活了將近百年的人精了，其實，不管那岳子陽是誰殺的，都跟他們半個銅錢的關係都沒有。不過，那或許是兇手的無情倒是他們關心的對象。

　　難得一位這麼年紀有天賦的先天，只可惜木秀於林，又沒有什麼勢力依仗，不管什麼理由，能扼殺就扼殺了吧……

　　如若是個五六十歲的武者晉陞先天，他們頂多是多一個同僚而已。但如若是一個二三十多歲的武者晉陞先天，那將會成為自己宗門未來的威脅，因為越早晉陞先天，越有可能突破先天成為尊者。

　　大陸之上，哪個尊者不是一方勢力的霸主？三宗兩殿的那幾位就算了，而那些不在大勢力庇護之下的年輕先天，又有幾個能活到突破？

　　平衡是很重要的東西，而為了大陸上舊勢力的平衡，新事物注定是要被扼殺的。所以這次的事，大家都還在默默觀望著。沒能耐的喊著要殺，有些能耐的宗門已經起了拉攏之意，不管事情怎麼發展，見機行事才是最重要的。

　　正當眾人各懷心思，準備靜觀其變時，一個清冷略帶諷刺的聲音傳了進來——

　　「那無情惡賊長什麼樣，住在何方，想必姑娘也是清楚的吧，為何不現在過去把他拿下？」無情覺得這就像一個笑話，俗套無比的賊喊捉賊的笑話。而且，光在這裡喊有什麼用，在這裡喊他怎麼可能聽得見，又怎麼可能及時現身？

　　聽到這聲音，眾人皆是一驚，是何方高人，竟然離他們這麼近了他們都感知不到？看著出現在門口美如天神般紅衣的男子，眾人一陣恍然，這人實在看上去太年輕了！

　　「這位朋友，請問你是？」鶴髮童顏的洛水宗長老最先回過神來，開口問道。很快，他就查覺到對方大概是先天中期的境界，只是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隱藏了自己的氣勢，果然是後生可畏！

　　感覺到大殿裡唯一的一位女子一直緊盯著自己的視線，無情轉過頭對著那女子低笑道：「我是什麼人，想必這位姑娘最清楚不過了。」之前在拍賣會時他也沒細看這女子的模樣，如今離得這麼，無情也看清楚了這女子的模樣，長得還算美貌，只可惜……

　　「你？是你！」那可惡的聲音岳鳳兒當然不會忘記，如果不是這人她又怎麼會多花那麼多的冤枉錢！而那個害她多花錢的人，不就是她剛才口中所說的惡賊嚒！

　　「鳳兒，你和這位認識？」看著自己的師侄如此失態的樣子，岳綾凝眉問道。一個人的外貌可以很年輕，但他的神采卻可以出賣他的年齡。岳綾憑著他活了近百年的的經驗，不難知道這個說話的小子的確還很年輕。說句公道話，這小子天賦的確不錯，就算是他剛剛死去的愛徒岳子陽也略遜這小子幾分。所以，他也十分好奇這個年輕人是什麼人亦或者代表何方勢力。

　　不過，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岳鳳兒之外，誰也沒把這突然出現的年輕先天與無情聯繫起立。畢竟在他們所瞭解到的情況之中，無情是個二十二歲剛晉陞到先天的殺手，現在頂多也才是先天初期的境界；而這位青年明明已經到了先天中期甚至更高，而且就這位的氣質，說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當他們都是傻子嗎？

　　「師叔，這傢伙就是惡賊無情！」剛到先天初期，沒有那些老妖精們的經驗和眼力，但是憑著那讓她印象深刻的聲音，岳鳳兒非常確定的指認道。

　　「姑娘，你可見過無情本人，你確定這位閣下就是無情嗎？」聽了岳鳳兒的說法，洛水宗的長老疑惑更甚，他相信在場其他人的疑惑也絕對不比他少。這人的氣質太過乾淨，根本就不像常年飲血的殺手。

　　「是啊，鳳兒你確定這人真的是無情嗎？」岳綾也同樣疑惑，如果這人真是無情，無論子陽是否是被這人所殺，這人都留不得！一個殺手一點殺氣都沒有，這代表著什麼？不是這人實在太會控制自己的氣息，就是這人根本不把人當成是人！再者，如果這人真是無情的話，僅僅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從剛入先天，到現在的這種程度，這已經不能用天才來解釋了，這只能稱之為妖！

　　「師叔，我確定他就是無情，不信你們問他，他是誰。」雖然不明白大家為什麼對她的指認都有疑惑，岳鳳兒仍舊堅持道。

　　「沒錯，我就是無情。」面對著岳鳳兒的指認，無情承認得坦蕩。他不沾血已經很久了，更何況這次的事根本就與他無關，暴露在這些人面前又怎樣呢？而且就算他不站出來，那些要來找麻煩的還是會來的。

　　聽了無情的親口承認，岳綾眼神一凌，普天之下竟真有這樣天賦卓絕的妖才，想必那破虛之境的強者也應該不只是傳說了。但可惜，天宗的怨都與此子結下了，此子不殺不行！

　　殿中的眾人更是因為無情的坦蕩的話語而心思各異，雖然早就接到消息說上京出了一位年僅二十二歲的先天，但真見得人時，眾人才不得不為這位年輕人的天賦而感到驚豔。

　　而且，這才不得半年的時間，這個年輕人已經到了先天中期，實在是讓他們這些花了近百年才達到如此境界的人自愧不如。

　　當然，就算知道這年輕人的天賦好，那些早就在武學上背負了太多的宗師們也不得不在拉攏與扼殺中作一個取捨；亦或者乾脆置身事外，讓別人鬧去。

　　最先發難的自然是殺意已決的岳綾，身為前輩他自然不能在眾人面前直接出手，就算要出手那也得找個正正當當的理由：「想必你剛才也在殿外聽見鳳兒所言了，老夫身為子陽的師父，定是要為他討回公道的，你還有何要說的？」

　　看著對這自己說話的中年男子，無情用無辜又疑惑語氣的說道：「原來剛才說話的姑娘叫鳳兒，那個死了的叫子陽啊，敢問你們是什麼人，都都姓什麼啊？」

　　無情這話一出口，大殿裡的眾人硬是憋到了內傷——

　　岳綾和岳鳳兒是被氣的，他們天宗就算不復往日輝煌，但也還至於都是籍籍無名之輩吧，這小子竟然不知道天宗的直屬姓什麼，這不是直接打他們的臉麼？

　　其他人則是被逗的，人家在這邊喊打喊殺，這小子倒好，一上來不急著解釋，反而云淡風輕的問別人姓甚名誰，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這不是明擺著說對方沒事找事麼？

　　「哼！小輩無知，莫要在這裡逞一時口舌之快，老夫姓岳，乃天宗駐殿長老；被你毒殺的人叫岳子陽，是老夫的愛徒，現在你還有何話說？」對於這種不識好歹的年輕人，岳綾向來沒什麼耐心，一身先天后期巔峰的氣勢直壓到對方身上。

　　「原來是岳老前輩，久仰久仰，我倒是想問問，我是如何殺的令徒，又有何證據證明令徒是我所殺？」完全沒受到對方氣勢的影響，無情的質問云淡風輕。

　　旁邊一些看出事情有些蹊蹺的老妖精們心裡也開始有些數了——這無情到底還是年輕了一些，就算人不是他殺的，就算他有些小聰明；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天宗這邊是擺明了不會放過他了，他難道還天真的以為這世界上還有公正可言嗎？

　　見無情完全沒有受到自己的氣勢所影響，岳綾開口把指向無情的事實一一道出：「那千心散可是你所賣？那閻魔殿有名的無情公子可你本人？你擅長使毒，殺人於無形，江湖上死於你手的武者不計其數。我徒兒死於千心散之毒，以你以往的種種老夫還需要更多的證據嗎？」

　　沒想到這老傢伙還在這裡翻舊賬，無情不屑的勾了勾唇，他使毒殺人的事早過了兩年了，而且那時他不過是個後天武者，根本不會引起這些先天的注意；再說他以前殺過人，就能證明現在人也是他殺的麼？抓住對方言語中的漏洞，無情繼續引導著問道：「千心散我已賣出，為何不懷疑那買藥的人，反而找到我這個買主頭上？」

　　「哼，小子莫要再狡辯，你大概千算萬算都算不到那買藥的人就是我徒子陽，試問他怎麼會自己買毒毒死自己呢？你在拍賣會上賣出千心散不就是為了找個替罪羔羊嚒？」對方越是辯解，岳綾越覺得人就是對方殺的。當然，就算不是，那也絕對和這人脫不了干係，這千心散可不是誰都拿得出的！

　　「嗯，這話聽上去還真有道理。」聽了岳綾的說法，無情完全被這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給折服了。這人在想問題之前怎麼就沒想想最大的一個前提——自己為什麼殺岳子陽呢？

　　不過，這也是無情刻意製造的效果，這邊的事情蕭御清的信上早就寫得很清楚了。現在他在這裡引得對方越說越得意，越說越在理；而對方在此時越是得意，越是自以為是，等最後真相時才會被打擊得最徹底！

　　「大家都聽到了，這小子自己都承認，今天就別說老夫欺負小輩了！」聽到無情的話，岳綾自以為對方的心思計劃都被自己猜中，證據確鑿，現在出手已經名正言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