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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賢妻難為》第55章
第55章

  王爺受傷,整個府裡的人,從女主人到下人都動了起來。

  當然,現在兩軍還在交戰,肅王受傷這事情還是秘密,除了一些軍中高層人員知道外,其他人還被瞞著,以免動搖了軍心——肅王雖然不是領軍將領,但他是皇帝派來坐陣桐城穩定人心的人物,所代表的意義與從不同。而府裡,阿難也不得不下了死令將此事瞞著,誰敢多嘴將消息外露,打殺不計。

  夜色深沉時,王府裡一片燈火通明。

  阿難站在迴廊下,不住地往門口探,臉上的神色焦急萬分。

  趙將軍雖然使人來讓她作好準備,但因肅王受傷的事情暫時不能洩露出去,只得夜色將臨時才將人從軍營裡送回來。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阿難只覺得天氣越來越冷,心也一點一點地往下沉。手中抱著的手爐早已沒了熱度,阿難也不耐煩去理這個,丟給一個嬤嬤後便不理了。站得久了,阿難只覺得全身都冒著涼氣了。

  「小姐,奴婢給您搓搓吧。」如翠拉住阿難的手搓著氣,安慰道:「小姐別擔心,林校尉說王爺已經脫離了危險,應該會沒事的。而且奴婢也相信王爺吉人自有天相,老天命都不敢收他的……」

  阿難聽了有些好笑,這丫頭對楚霸寧到底有多大的信心啊,認為楚霸寧強大到連老天爺都不敢收。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躁動聲,阿難精神一振,知道是軍中的人將楚霸寧送回來了。

  阿難趕忙跺跺凍僵的腳迎上去,昏蒙的燈火中,阿難先是看到被四名士兵抬著的一頂轎子,轎簾掩得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轎旁是木圓兒和一襲白衣的溫良隨行,此時溫良不若平時吊兒啷當的模樣,那肅然的神情,夜色掩不住的絕代風華,彷彿那個灑然間行走在繁華奢糜的上京中的京城第一美男,風華絕代、風流如花,引得無數京中貴女為之傾倒。

  溫良此時這副模樣,阿難倒覺得有些軍師的模樣了,可她寧願回見面都是那個嬉皮笑臉的溫子修,這樣說明事情並沒有那麼的嚴重。

  除了溫良,隨行中還有顧大夫,阿難看了眼顧大夫,連隨行的大夫都來了,可見情況極凶險。

  溫良看到阿難,深深作了一個揖:「王妃。」

  阿難勉強笑了笑,又看了眼簾門緊閉的轎子,趕緊說道:「請將王爺送到屋裡來。」說著,阿難帶著他們往臥房走去。

  轎子在她所居住的正房前停下,溫良去將簾子掀開,低聲說了什麼,卻見轎子裡一片沉默。夜色太沉,阿難看不清轎子裡的人的情況,心裡一陣煩躁不安,也有些怨埋她家王爺,都到家裡了,你丫的還不下轎在裡面墨跡做神馬啊?

  過了會兒,轎子裡終於有了動靜,響起了楚霸寧低啞的聲音。

  「阿難,過來!」

  阿難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週遭,這裡的人除了四個抬轎的士兵和顧大夫、溫良,其餘的都是她的心腹,倒是不怕她們會有什麼想法。阿難忍不住看了眼溫良,溫良此時也看向她,回了她一個無奈的神情。

  阿難恍然,王爺,您潔癖又犯了咩?

  阿以難輕聲應了一聲,走過去掀開簾子。

  轎子裡面一片昏暗,阿難沒有夜視眼,只隱約看到坐在轎子裡的人,不若以往標桿一樣的坐姿,而是有些萎靡地靠著轎身,氣息微弱。離得近了,一股子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讓她不設防之下,有種窒息的欲嘔感。

  「阿難,扶我下去……」楚霸寧低聲說道,氣息極弱。

  阿難伸手扶住他,楚霸寧身上的溫度很低,雖然聽林校尉說剛退了燒,但這溫度也著實低了些,讓她心裡有些酸楚。

  楚霸寧藉著阿難的揣扶使力站起來,阿難那小身板差點被他壓垮。阿難晃了晃身體,很快站穩。楚霸寧的自製力驚人,如此傷重情況下,也只是藉著阿難的力氣揣扶著下了轎,未吭一聲,然後夫妻倆像是互相揣扶著一起進了屋。

  屋外的人看著,那寒冷的夜色裡相互揣扶的身影,心裡不禁有些酸楚。這樣的情景,不知道有多少次上演著,而戰爭,又讓多少百姓家破人亡,讓多少家庭妻離子散、白髮人送黑髮人……

  阿難艱難地扶著楚霸寧回到了內室,眼看就要到床前了,楚霸寧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軟倒,阿難心中大急,驚叫了一聲「王爺」。幸好跟著進來的溫良伸了一把手,但很快的被楚霸寧給甩開了。

  溫良看著那已經躺倒在床上的男人,明明已經疼滿頭大汗,卻硬是不給人碰,心裡對他這種潔癖的性子真的是無語了。給他碰一下又不會死,這傢夥難道一輩子都要這樣子不肯去碰人、也不給人碰?溫良看了眼一旁指揮下人去準備熱水和乾淨衣物的少女,突然恍然大悟。

  這裡不是還有一個讓這男人願意碰觸的女人麼?

  溫良不由得笑了,心裡有些猥瑣地想著,幸好這男人還願意碰自己的妻子,沒有做個永遠不能開葷的處男,不然他保持著這種怪癖到老死,可真是應驗白馬侍的高僧說的「克妻絕子」的命運了。

  「溫大人,請您別像根木頭在這裡擋路,行麼?您要笑的話,請到外頭對著天空笑,相信一定會更有效果的。」

  如翠端著一個乾淨的銅盆進來,看到風華絕代的白衣男子臉上露出很猥瑣的表情,不由挑起眉頭,不高興地說。

  溫良愣了一下,看到又是那個每回見面都要噎他一回的丫環,這次也不例外,聽到她話裡的意思,真有種嗆著的感覺,但自己確實在這裡擋著了路,只能摸摸鼻子退開。

  屋子裡一片兵荒馬亂,只因為這一折騰,楚霸寧的傷口又裂開了。

  阿難看著楚霸寧胸口上暈染開來的一片血漬,臉色發白,但還是努力讓自己鎮定著指揮下人的行動。顧大夫也顧不得禮數被溫良扯進了房內,給楚霸寧重新上藥包紮傷口。阿難站在一旁焦急地看著,仔細打量床上的男人。在明亮燈光下,楚霸寧面色灰敗,因這次受傷臉蛋都迅速瘦下去,慘白的膚色下,顯得那雙幽深的眼睛越發的深不可測,讓人不敢直視。當顧大夫揭開他的衣服,那猙獰的傷口、刺鼻的血腥味兒,還是讓阿難看得心頭發寒。

  阿難心中大慟,再次恨死了趙琦華,然後又埋怨這個不愛惜自己的男人,心裡憤憤然:明明他答應過她會保重自己的,身邊還有皇家的影衛護著,如何會防不住一支暗箭?分明是錯不及防之下為救趙琦華才會讓人反應不及才受的傷……

  阿難垂下眼睫,這種時候,不能讓自己露出別樣的情緒。

  等顧大夫為楚霸寧包紮好傷口後,溫良上來與楚霸寧說了幾句話,話裡交待的都是軍中的事宜,等說完後,溫良對一旁的阿難說道:「王妃,王爺就交給您了,子修還得回軍中,就不叨擾了。」

  阿難點頭,讓人去送溫良出去。而顧大夫留了下來,阿難也讓人帶顧大夫下去休息。

  等忙完這一切,阿難站在床前靜靜地看著床內容色蒼白瘦削的楚霸寧,不知不覺已經是滿臉的淚痕,無聲地哭泣著。

  「別哭……」

  楚霸寧睜開眼睛,心頭震動,困難地伸手想為她拭去眼淚。

  阿難腿一軟,跪坐在床前,拉著他的手抵在額前突然號啕大哭起來,嗚嗚咽咽的哭聲聽得楚霸寧心疼不已,眼見他就要掙紮著起身將她擁進懷裡安撫,誰知那哭得正淒慘的少女卻抬起頭,一臉兇狠地瞪著他,張嘴便喝道:

  「不准動!」

  楚霸寧一僵,乖乖的沒動了,只是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想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那素來溫馴得像貓兒一樣的小妻子會有這麼兇悍的一面吧。

  罵完後,阿難又繼續哭起來,嗚咽的哭聲雖然沒有剛才那麼大,但也讓人心煩意亂。

  屋外,如翠如藍將一干丫環嬤嬤打發得遠遠的,兩人守在門前聽著屋子裡的哭聲,同時抬頭望天,她們才不承認裡面那個哭得像死了爹娘的、沒有絲毫儀態的女人是她們的王妃呢……

  楚霸寧很快便回過神來,雖然某人此時哭得實在是沒形像,但卻是這種無所顧忌的哭法讓他心裡極不舒服,很想讓她別哭了,可他素來是個不會哄人的,一下子也不知道怎麼辦。突然間,有種只要能讓她別哭了,他願意做任何事情的念頭。而且每當他想動一下,阿難便會用那雙哭得發紅的眼睛瞪他,讓他再也不敢輕易動彈一下。

  楚霸寧微蹙眉,想他堂堂的一位王爺,除了皇帝,實在是不需要聽誰的,也無需顧忌誰的命令。可現下,跪坐在床前哭泣的少女,卻只因為她一句話,讓他只能默默地承受不敢動彈一下。

  而她這樣的哭泣,不知不覺中讓他心頭湧上一股窒息般的疼痛,比起胸腔上的傷口還要令人難受的一種痛。

  「嗚嗚嗚……你知道我有多擔心麼……嗚嗚嗚……」阿難斷斷續續地說,聲音哭得沙啞。

  楚霸寧溫柔地看著她,雖然她此時的形像不太好,但卻讓他的心像被什麼熱流滑過,被熨帖得又軟又疼。而她那雙被淚水潤洗過的黑眼睛像兩顆發亮的寶石,眼眶紅紅的,顯得很可愛。

  過了一會兒,阿難終於抽抽噎噎地停止了哭聲。

  阿難也懂得適可而止,知道女人適當的眼淚能讓男人心疼,但哭太多了,只會讓男人心煩。楚霸寧雖然沒有什麼表示,但阿難從他崩緊的身體可以知道他心頭的不好受,而且這肌肉如此這般崩緊,不知道傷口是不是會蠕動到,然後又有得疼了。

  阿難用帕子擦了擦眼淚,眼睛微腫,可想而知她剛才哭得多傷心。

  楚霸寧見她終於不哭了,也鬆了口氣,心頭那種窒息的疼痛感覺終於慢慢淡去。

  楚霸寧正想讓阿難靠過來,抱她安慰一下,誰知阿難起身後整理好儀態,卻是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禮,請罪道:「臣妾無狀了,請王爺恕罪。」

  楚霸寧蹙起眉。

  自從那晚阿難表白以後,阿難人前雖然還是一副以夫為天的恭敬樣子,私底下卻漸漸露出本性,他們之間的相處頗為相契。可現下,阿難又露出剛成親時那般的恭敬模樣,著實讓他不習慣,甚至覺得十分不愉。

  阿難請完罪後,也沒等他叫起,自己起身出去讓丫環打來熱水後,阿難打濕毛巾,然後擰乾後,阿難回到床前,朝楚霸寧說了一聲:「王爺,請讓臣妾為您擦一下臉。」

  楚霸寧看著她,沒出聲。

  阿難垂下眼瞼,上前一步,將他垂落在胸前的發攏回肩後,溫柔細緻地為他洗臉,然後又用熱水為他的清洗了手腳,又為他換了身上的衣服。

  阿難像個合格的妻子一般伺候丈夫,等一切弄好後,阿難讓丫環進來收拾東西。丫環的速度很快,一下子便將屋子裡收拾得乾乾淨淨。

  「等一下,你們去將外頭的那張長榻搬進來放到……」阿難環視了一圈屋子,指著床側的靠衣櫃的一處地方說,「就放在那兒。」

  丫環們不知道她要搬長榻進來幹什麼,但見王爺靠坐在床頭看著不出聲,便應了聲去搬長榻了。

  等丫環將長榻搬到阿難指定的位置,阿難轉身面對楚霸寧,臉上掛著溫和又不惹人嫌的笑容說:「王爺,臣妾今晚就睡在這長榻上,也好照顧您,等您好一些後,臣妾自會搬到外頭的屋子去住的,請您放心地安心休養。」

  楚霸寧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聲音帶上了冷意:「阿難,你做什麼?」

  阿難卻似被嚇著了一般,有些委屈,又怯怯地說:「王爺,您不是說臣妾睡相不好麼?臣妾這不是怕自己睡相不好壓到您,讓您的傷口再裂開怎麼辦?」

  楚霸寧一呆,阿難理直氣壯地將他曾經堵她的話塞過來還給他,還真是讓他啞口無言。

  王爺,這就叫自作孽啊!

  楚霸寧第一回嘗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而他那小王妃一臉認真的表情,眼裡的冷意怎麼也隱藏不住,楚霸寧略一想便知道阿難這是同他生氣上了?而生氣什麼呢?難道是生氣他受傷……

  比起阿難的笨資質來,楚霸寧顯然是比阿以聰明的不止一倍,很快便將阿難的做法明白了,當下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而看阿難自己往長榻上搬被子的行為,便知道她是鐵了心的要睡在長榻上了。

  這還不算,當楚霸寧看到阿難鼓著腮幫子探著身往床裡頭拿她的枕頭時,楚霸寧鬼使神差的伸手將那枕頭扯住,一雙眼睛對上阿難詫異的臉,面上不禁有些微熱,卻怎麼也不肯放手。

  阿難見他不肯放手,也不敢同他倔,免得她一個用力不慎,害得楚霸寧傷口裂開就得不償失了。阿難很爽快放手,直接出去了,過了幾分鐘後,去拿了一個新的枕頭回來,想是應該去找丫環用鑰匙開櫃子拿了新的枕頭過來了。

  一會兒後,丫環將藥煎好端上來時,阿難很小心地捧過去讓楚霸寧喝了藥,然後扶他躺下,看著他虛弱的樣子,心裡極為心疼,不過阿難只是抿了抿唇,溫聲說道:「王爺,您好好歇息,有什麼事就叫一聲,臣妾就在旁邊守著。」

  楚霸寧張了張嘴,很想讓阿難上床來陪他一起睡,他並不怕阿難睡相不好壓到他的傷口——其實,阿難除了因為天冷將身體拱成隻小蝦米外,還真的很安份的……可是阿難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去將燈芯剪下一截,然後罩扣放在油燈上後,便直接躺在長榻上蓋上被子睡下了。

  楚霸寧雖然受傷極重,但因這些天都在昏昏沉沉中渡過,今天好不容易清醒,他卻不願意再睡下去。楚霸寧慢慢撐起身體,在室內微弱的燈光中,看到長榻上那捆成一團蠶繭一般的人影,不仔細看還以為只有一團棉被。

  雖然知道長榻上鋪有毛皮褥子,被子也夠厚,絕對不會冷著她,可是楚霸寧卻怎麼也睡不著,心裡擔心得緊。即便因藥效上來了,身上又累又疼,神經卻崩著,讓他著實不好受,一雙眼睛總忍不住朝長榻上看。

  夜漸漸深了,阿難也已經在胡思亂想中慢慢睡下去。因為楚霸寧受傷,緊崩了一個晚上的精神讓她極為疲倦,很快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楚霸寧掀開被子起身,捂著胸前的傷口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向長榻,不過才十步的距離,卻生生讓他出了一頭的冷汗,可見這十步遙的距離讓他很不好受。終於走到長榻前,楚霸寧的氣有些喘,可是臉上卻露出淡淡的笑容。

  楚霸寧掀開被子一角,溫柔地看著床上少女睡得粉撲撲的臉蛋兒。長榻雖然比不上床大,但也有一米寬兩米長,躺上兩個人完全沒問題,況且現在是冬天,兩人擠著睡才不會冷。

  楚霸寧掀開被子直接躺進去,這一系列的動作又讓他疼得出了一身的汗,卻咬著牙忍下一波一波的疼痛,沒有吭一聲。等那陣痛緩去,楚霸寧伸出手握住她虛捏成拳頭的手,感受著她在身旁的那種安心又柔軟的滋味,楚霸寧終於放鬆了精神,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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