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鮮花之禍 ...
凌朔抱著一束百合向住院部走去,雖說他曾因走錯樓層不小心去到過葉同的病房,但隔了那麼久,肯定是不再記得了,還有好有護士站。
問清了葉同的病房號後,凌朔在護士站護士們驚艷的眼光中向葉同的病房轉去。
推開門,沒有在病床上看到葉同,但是卻真的看到了他想看的小個子。
小個子正在挪動桌子,把床頭櫃上的保溫杯提到桌子上放著,又轉身彎腰從床頭櫃子下面的抽屜裡拿出一個不銹鋼碗和一個勺子。
凌朔輕咳了一聲來引起小個子的注意,卻好像差點嚇到他了,連打開保溫杯的手都抖了一下。
凌朔很奇怪,這個小個子,怎麼會這麼膽小呢?
也不想想,如果誰在專注做一件事情時,被人從背後拍肩或是突然出聲,多數人都會嚇一跳的。更何況,谷宇根本就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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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宇回頭,看到一個應該是混血的男人抱著一束鮮花走進來,忍著心底的驚詫,輕問:「請問,你是誰?」
這問話讓凌朔心頭火起,可又被他硬生生壓下去了,想不到,他在班上無視了小個子,小個子也同樣無視了他,連大名鼎鼎的他都不認識,真是該死的。他發誓,要小個子從今以後都忘不了他!
凌朔走向谷宇,把鮮花粗魯地遞到谷宇的手上,說:「找個瓶子插起來。還有,記住,我叫凌朔!」
谷宇歪頭疑惑了一下,怎麼覺得在某個地方聽過這個名字,可想復問時,被凌朔凌厲的眼神給瞪得什麼底氣都沒有了。
凌朔盯著桌子上打開的保溫杯,那湯的香味直衝鼻子,令他早上只吃了兩塊乾麵包的肚子幾乎要響起來。
「這湯是你做的?」凌朔問,鼻子對這香味有印象,好像,好像那個時候,他在某個人手上搶著吃的飯菜。
這樣一來,凌朔仔細地打量著谷宇,越看,越覺得那曾經被他忽略的模樣套上了小個子的樣子。
「嗯。」谷宇隨意應了一聲,因為他正轉著頭在病房裡找花瓶呢。
不過,花瓶沒有找到,就聽到喝湯的聲音。
然後,谷宇的腦袋裡也浮現出一個畫面:無人的教室,他坐在灑滿陽光的課桌上,正準備開飯,哪知,便當盒剛打開,就被一個模糊的人搶走了。
現在,這個理直氣壯偷喝他特地煲給葉同喝的湯的凌朔,不就是曾經搶走他便當的人嗎?
「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谷宇不是想結巴,而是找不到話來說凌朔。
凌朔咂了咂嘴,說:「很好喝。我決定了,不去學什麼廚藝速成了,就讓你來負責我的一日三餐吧。」
谷宇被凌朔霸道強蠻的話給嚇得石化了。
然後,葉同好不容易洗去一身汗漬出來,看到的是石化的谷宇,和他的「老仇人」凌朔。
「你怎麼來了?」葉同冷目瞪著凌朔,冷聲問,可在眼睛掃到桌子上空著的保溫杯後,葉同的面孔更冷了,還黑沉如炭,「可惡,凌朔,你居然把我的湯喝了?!」
吼完,葉同如木偶一樣僵硬著腳步朝凌朔撲過去。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手,不然吃虧的還是你!」凌朔淡淡地說,「嗯,還跟你說一聲,從現在開始,小個子不會再做湯給你了,你也不要想,以後,他要為我做飯!」
葉同「撲殺」凌朔的動作一頓,似被定住了,恨恨地瞪著凌朔,咬牙切齒地說:「該死的,凌朔,你知道你說什麼嗎?宇憑什麼要為你做飯?他可是我的人!」
「你的人?」凌朔挑挑眉,視線移到還未回神的谷宇身上,平靜無波的眼睛微微閃動一下,眉心輕蹙,說:「那麼也從現在開始,他就是我的人了!」為他做飯的人。
「凌朔,你欺人太甚了,我是不會同意的!你這個害我沒女人緣的傢伙,現在又想來搶我的宇嗎?」葉同氣得一口血哽在喉嚨,有點口不擇言了。照說他自己沒有女人緣應該是算不到凌朔的頭上的。
比起葉同的氣急敗壞,凌朔就顯得非常的氣定神閒了,下巴朝谷宇抬了抬,說:「看到了麼,這是我為他挑選的鮮花。」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慾,本來做事就不擇手段的凌朔更是不惜扭曲事實,「看來他很喜歡。」
葉同這才看到谷宇手中捧著的百合,眼睛一紅,臉上瞬間逝過一絲受傷的表情,有什麼比眼見的事實真相更令人難受呢?
「宇,這……這是真的嗎?」葉同壓抑著難過的聲音,問。
谷宇能夠聽到葉同和凌朔的對話,可他就是動不了,身體僵硬了,手上捧著的鮮花直燙手,可是丟下它的力氣都沒有。
谷宇木訥地說:「我……我不是的……我不認識他,這是他送給你的。」
葉同難過的心情一下好轉了,笑了開來,緩慢而遲鈍地走到谷宇的身邊,輕輕地擁住谷宇說:「我就知道宇不會拋下我的。」
而本來以為膽小的谷宇不會說話的凌朔失算了,他沒有想到谷宇會這麼說,看來,還得花些力氣把谷宇從葉同的身邊搶過來!
凌朔看了看得意的葉同,又看了看臉頰飄著紅暈的谷宇,輕歎一聲,裝作無奈地說:「宇,我知道你是不想打擊失去了父母的葉同,但是也不應該說不認識我呀?我們都已經……」
故意留個語言的小尾巴給葉同去猜疑。
果然,葉同震驚地低頭看著懷裡身體僵硬谷宇。在葉同的眼中,谷宇會聽了凌朔的話而身體僵硬,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就是在他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裡。
因為怯懦自卑,谷宇是完全沒有口才的,有些事情明明很想要辯駁,卻因為怯懦不敢發言,以至被人認為是默認。
但是谷宇在與葉同漸漸地相處過程中,真的沒有再那麼害怕葉同了,所以,恨恨地瞪了一眼想破壞他跟葉同友情的凌朔,說:「你不要胡說。」
這或許是谷宇最嚴厲的話了。
可就這話讓葉同安心了,回神了,暗罵自己一聲,差點又上凌朔這個傢伙的當了,他應該更相信他的宇一點。
然後,葉同似是想到什麼,回頭瞪向一邊目瞪口呆的護工,說:「你先出去,有事我會叫你。」
護工點了點頭,飛快的離開,還輕聲把門帶上。
然後,冷靜下來的葉同,把谷宇手上的花抽出來甩到桌子上,自己斜靠在床頭,雖然身子酸痛,但還是很霸道地把谷宇攬在床邊坐著。
「凌朔,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來這裡到底是來探我的病,還是來幸災樂禍?若你要是想打宇的主意,我現在動不了你,待我好了,絕對要讓你好看!」
凌朔在桌子邊的椅子上坐下,捏起桌上一朵掉落的花朵旋轉著玩,深藍深邃的眼眸斜視著葉同,和葉同懷裡呆愣的谷宇,輕飄飄地說:「若我就是打他的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