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白粥小菜 ...

　　祖德感覺一陣尿意，以為還是在自己的家裡，所以，閉著眼睛爬起來，腳踩了半天都沒有踩到地上，然後總算踩到了軟綿綿的鞋子，站了起來。

　　「啊———！！！」

　　隨著一聲慘叫響起，雷恩捂著自己的大腿根部彈坐而起。

　　「嘣咚—」

　　一聲悶響過後，祖德睜開了眼睛，感覺後腦勺很痛，抬起手去摸了摸，摸到一個腫包，疑惑地看著瞪向他的雷恩，問：「唔，雷恩，你一大早怎麼在我的房間啊？！」

　　「該死的！祖德，我要殺了你！你給我看清楚我們在哪裡！別大清早的還給我夢遊！我可是警告你，要是我的驕傲被你踩出問題了，我絕對會讓你一輩子都禁慾！」雷恩「惡毒」地說。

　　被雷恩的慘叫聲和祖德的摔跤聲給吵醒的凌朔和狄更斯很不滿是坐起。

　　狄更斯咕嘟著說：「你們給我安靜一點，我睏死了。」

　　凌朔想著被吵醒了，乾脆起床，小心地跨過地上倒回去再睡的狄更斯，可是還沒有走到房間門口，就看到站在房間門的爺爺和樓伯，以及圍著圍裙的谷宇，有些驚訝的說：「爺爺，樓伯，你們怎麼來了？」

　　凌朔身後的雷恩和祖德和狄更斯聽到凌朔的話，也顧不得或是迷惑不解或是詛咒或是睡覺了，迅速整理了下身上的睡衣，好吧，沒有睡衣，只有內褲，站了起來，各拿過自己蓋來睡覺的被單擋住，走到凌朔的身側，齊聲對凌習棹叫道：「爺爺，早上好。」

　　凌習棹眼角抽了抽，如果不是那聲慘叫太過淒厲，在廳裡坐著喝茶的他們也不會打開這沒鎖的房間門。

　　現在看著三個高大帥氣的外國青年用彆扭的中文跟他打招呼，若是忽略他們那不倫不類的穿著，凌習棹也不會眼角抽完了嘴角接著抽。

　　其實凌習棹倒不是見不得年輕人這樣只著一條內褲睡覺的樣子，他只是軍人，看不慣他們亂七八糟的把床單擋身體的樣子，就好比在軍隊突擊訓練新兵時那些笑掉大牙的穿著，讓習慣整齊的他有種想訓人的感覺。

　　不過，凌習棹忍住了訓人的衝動，平淡地用純正的英文說：「你們就是小朔的朋友吧，歡迎你們來華國玩。你們既然醒了，就去洗漱，小朔的保姆已經做好了早餐，正想叫你們起床。」

　　「保姆？！」雷恩他們三個眼睛一亮，往房門外面躲在後面那個圍著圍裙的小小身子看過去。

　　凌朔走前幾步，站到谷宇的面前，一下擋住了三個好友打量谷宇的目光，低眸看著被他身影罩住的谷宇，心情大好，正想問谷宇怎麼來了，谷宇卻如驚動的小兔子般跳開了，留下一句弱聲的話。

　　「我去把早餐端出來。」

　　————

　　早餐很簡單，就是白粥配小菜，而小菜是谷宇親手醃製的。

　　坐到餐桌前的六個人，就凌朔很習慣，剩下的五個人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這簡單極了的早餐，然後抬頭看向凌朔。

　　「小少爺，難道你每天早上就吃這麼簡單的早餐嗎？」樓伯很心疼地問。

　　「這能填飽肚子嗎？不好吃吧？」狄更斯皺眉說。

　　「我喜歡！還有，不要這麼說，會讓谷宇難受的。」凌朔為谷宇說話，「而且，你們還沒有吃，就怎麼會知道不好吃？要是你們不吃就不吃，自己去外面吃，我還可以多吃一點呢。」

　　說著，低頭開吃。

　　「呃……凌，我們不是那個看不起他和這粥的意思。只是從來都沒有吃過嘛。對了，凌，不用叫他一起坐來下吃嗎？」祖德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谷宇，他似乎感覺，谷宇看起來更小了。

　　谷宇聽不懂狄更斯的話，但那輕蔑的語氣聽出來了；也聽不懂祖德的話，可裡面同情的聲音聽懂了，加上他們的眼神，哪會不知道他們在不滿意這頓早餐呢。

　　谷宇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絞著衣擺，頭低得不能再低了，顫抖著唇說：「對……對不起，我……我……」

　　凌朔眨眼間就喝掉了一碗粥了，而他們五個還沒有抬手。

　　凌朔把空碗遞到谷宇的面前，打斷了谷宇因畏懼而結巴的話，說：「再來一碗。」

　　谷宇也顧不得自己想要對那五個人的道歉了，接過凌朔的碗轉身在牆邊櫃子上的鍋裡舀滿一碗粥，小心地放到凌朔的面前。

　　凌習棹、樓伯、雷恩、狄更斯、祖德，五個人見凌朔眨眼間喝去了一碗粥，疑惑著這粥難道真的很好喝？而且凌朔不理他們五個了，也是間接護住谷宇，解了谷宇的圍，讓他們不要再「盯」著谷宇了。

　　然後，五個人因為肚子餓了，又見凌朔吃得那麼香，也開吃了。

　　哪知，看著稀疏平常的白粥和小菜，竟然是意外的美味。

　　一時間，只聽到喝粥的「唏嘖」聲。

　　「唔，好吃。」狄更斯忍不住讚了一聲，把空碗遞到谷宇的方向，「給我再來一碗。」

　　谷宇聽不懂，可他的動作卻一目瞭然，當然是恭恭敬敬地拿雙手去接碗了，但是被凌朔攔住了：「不要理他們，讓他們自己去盛，你只要聽我的就行！」

　　狄更斯舉著空碗愣了愣，一邊起身自己去裝碗，一邊說：「凌，你真是小氣！」

　　「哼！」凌朔冷哼一聲，「不是說不好吃嗎？可以不吃啊！」

　　「……」狄更斯訕訕無語，另四個埋頭猛吃的人也都不知道怎麼去反駁凌朔，因為他們在看到白粥和小菜的那一瞬間，確實有些瞧不起，更是瞧不起做早餐的谷宇。

　　這回他們知道了，人不可貌相，長得一副瘦弱又殘疾的谷宇，廚藝卻是非常了得。

　　不稍多久，白粥和小菜被席捲一空，六個人癱坐在椅子都不想動了。

　　谷宇看著空蕩蕩的鍋，嘴角不知是勾還是抽了一下，因為看到那三個空玻璃杯，又加上凌習棹兩個人說沒有吃早餐，谷宇就照著凌朔的食量去煮了六個人的早餐，沒有想到，還是吃光了。

　　谷宇沒有急著收拾餐桌，而是去廚房泡了六杯熱茶出來，再小聲又小心地收拾餐桌，躲在廚房裡洗碗刷鍋了。

　　——

　　在廚房的谷宇不知道外面的六個人在用英語細聲地說他呢。

　　「小少爺，你這是哪裡找來的保姆啊？廚藝好，勤勞，又不多話，是個好孩子。」樓伯對谷宇徹底改觀了，問凌朔。

　　「他是我同學，因為家裡比較苦，正好我缺個人做飯，而他做的菜挺合我胃口，就讓他來幫忙了。」凌朔雖然這樣的心思，但他可不想說，起先是逼著谷宇來的。

　　「你的同學？就算去掉兩歲，他應該也有十七八歲了吧？怎麼長得這麼小？」凌習棹驚訝地說。

　　「不知道。」凌朔說，心裡有些不舒服，想著要怎麼樣才能把那個瘦弱的身體養胖，可問題是，谷宇先得敢在他這裡吃飯，這樣，他就可以提出買多一點肉類了。

　　「凌，你真不合格，他可是你的同學耶。」嗯，祖德被那香濃的白粥和清爽可口的小菜「收服」了，替谷宇抱不平了。

　　凌朔站起身，說：「爺爺，樓伯，你們該走了吧？」又轉頭對雷恩三個說：「如果你們不回去睡了，我帶你們出去逛逛吧。」

　　凌朔的話題跳躍太大，幾個捧著茶杯的人根本都跟不上他的節奏。

　　「小朔，你怎麼可以趕爺爺走？我茶都還沒有喝完呢。」凌習棹鬱悶了。

　　凌朔挑眉：「難道你要跟我們四個年輕人出去嗎？」

　　樓伯忙安慰凌習棹：「老爺，小少爺有事情，我們就先回去吧，反正也看到他過得很好。」

　　凌習棹放下茶杯，說：「那好吧。小朔，你的朋友難道來華國，記得帶他們回家吃頓飯。」

　　「嗯，我知道，到時我會打電話回去的。」

　　——

　　送走爺爺和樓伯後，凌朔返身看到還坐在沙發上未動的三個好友問：「你們還等什麼？」

　　「我們想邀你的保姆一起去。」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不要嚇他了，他不敢的，而且，他的英語爛死了，我們說話他聽不懂，最主要的是，他根本就不會想跟我們一起去！就像他從來不坐下來陪我吃飯一樣！他唯一會坐下來，就是幫我疊衣服的時候！」凌朔無奈地說。

　　三個人聽了狂汗，總覺得在凌朔的語氣裡聽出了對谷宇的詭異的埋怨和一絲不明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