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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色的草莓提拉放在眼前,看起來美味誘人,但季淡卻在一瞬間有那麼一種錯覺,彷彿他看到的不是一塊蛋糕,而是遊戲裡那個風騷脫線的法師,更可怕的是,這個奔放的法師和另外一個總喜歡說「你個頭」的小法師相依相偎,頭頂上冒出粉紅色心心。
季淡趕緊搖頭。
幻覺,一切都是幻覺。
「不會是真不喜歡蛋糕吧,還是只是不喜歡提拉米蘇?」蕭何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沒……沒有……」季淡尷尬的回答。
不論是「蛋糕」還是「提拉米蘇」,他都是喜歡的。雖然此刻這種喜歡不免為他帶來郁瘁與煩惱。
「那就太好了。」蕭何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下回請你吃真正原味的提拉。」
下回?季淡有點反應不過來,但很快被蕭何塞到他手裡的塑料小勺分散的注意,尚未填飽肚子很合時宜的發出聲響,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了一下,決定當機立斷把蛋糕解決掉。不就是一塊蛋糕麼,想的也太多了吧。季淡自嘲的想。
精緻可口的蛋糕很快被連餓兩天的男生解決掉,季淡意猶未盡的舔舔嘴角的奶油,這個時候覺得不管是草莓提拉也好,還是巧克力拿破侖也好,或者北海道起司奶油泡芙朗姆球等等,他都能夠統統吃掉,吃掉!
幸虧這不是一篇NP文。
吊完一瓶葡萄糖,校醫又檢查了一下,除了還有些低燒,基本沒事了。於是大方的給季淡寫了病假條,准許他離開醫務室。
蕭何手快拿過感冒藥,說:「我送你回去吧。」
季淡囧了一下,說:「不用了吧,我自己能走。」
蕭何一直陪著他吊水已經很奇怪了,再送他回家那不是更奇怪。雖然並不覺得反感,但是季淡還是覺得有些彆扭。他沒有真的像林黛玉那麼柔弱需要人送回家吧。
「聽說你一個人住在外面,生病也沒人照顧,我不能放心。」蕭何很堅持。
「呃,蕭……蕭師兄……」季淡在稱呼上遲疑了一下。「蕭師兄還有很多事吧,怎麼好意思耽誤你時間。」
蕭何笑瞇瞇的回答:「我最近要做的事情就是關心三班同學們的學習生活,今天重點關心你。」
季淡被口水嗆到了,咳嗽連連。
蕭何拍拍他的背,給他順氣,「快走吧,別在這裡吹風加重感冒。」
季淡無語的望了望陽光明媚、綠草如茵的校園。好吧,雖然他不覺得五月的暖風會把人吹的感冒加重,不過一直站著確實覺得有點頭重腳輕,還是乖乖的回家吧。
至於這位蕭師兄,他想送就送吧,有人關心總是好的,他應該也沒啥值得人家暗藏禍心刻意接近吧。
季淡家離學校不遠,一路狂奔的話只需一刻鐘不到,就算是慢慢走二十多分鐘也到了。走到樓下大門口,季淡想到人家特意送他回來,不請進門喝杯水什麼的實在有點不禮貌,於是主動開口邀請蕭何上樓。
蕭何當然從善如流的點頭。
位於學校附近的這個小區有些年頭了,老式的工房戶型多少有些缺陷,加上因為和奶奶住了多年,本來就很樸素的裝修也已經過時了,所以季淡的這個窩實在談不上多麼的好,但是老式的傢俱和擺設,給人一種懷舊的感覺,加上季淡週末剛剛大掃除過,窗明几淨的,看起來倒也舒適溫馨。
季淡把蕭何領進門,在廚房翻了翻,最後倒了杯白開水出來,很不好意思的解釋家裡沒有茶也沒有其他飲料。
蕭何接過水杯,把他按坐在沙發上,說:「白開水就好,你還在發燒,不用忙著招待我。」
季淡坐了下來,看看時鐘,折騰了一上午,此時已經接近十一點,眼看著吃午飯的時間快到了,蕭何師兄好像一點要走的樣子也沒有,難道是想留下來吃飯?
不過,他雖然獨居已久,但是廚藝一直沒有長進,僅限於煮個面煎個荷包蛋,招待客人的話實在拿不出手。
或者,叫外賣是個好主意?
季淡正琢磨著吃飯這一民生大計問題,蕭何放下了茶杯,轉向季淡,說:「其實,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啥?」季淡一頭霧水,想不出自己有啥能耐需要這位蕭何師兄找他商量事情?
「你這還有一間空房吧,可不可以租給我?只要四個月就好。」
「啊?」季淡傻眼了,但是本能的第一反應還是拒絕,「這……不太方便吧……」畢竟他和蕭何也才第二次見面而已,自己一個人住慣了,也不想隨便把房子租給別人,何況那本來是奶奶的房間。
蕭何滿臉的懇請:「其實是我今年就要本科畢業了,然後升研在本校繼續讀,但是馬上畢業典禮以後學校就要收回宿舍,研究生的宿舍要到九月份開學前才會安排,所以這當中的空檔,我就沒處住了……到外面租房的話,房東要麼一聽說只住三四個月就不願意出租,要麼就故意抬高價錢,所以……」
蕭何雙手合十,一副拜託了求你了可憐可憐我吧的神情。
不等季淡開口,他繼續說:「就當做好人好事收留我吧,我會洗衣服做飯拖地換燈泡,我很賢惠的……蛋糕我也會做的哦~~想吃提拉絕對沒問題哦~~」
蛋糕什麼的……提拉什麼的……
季淡大囧,可不知怎麼的,看著蕭何星星眼狀望著自己,竟然沒法再開口拒絕,被他說了一堆聽的頭暈暈的,一迷糊就點頭答應了。
就當是報答他請吃草莓提拉的份上吧,不過租金可不能少收。季淡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