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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盼愛(時空繫情系列)》第2章
第一章

  這是什麼地方?隻身一人置身於黃沙滾滾戰場上的方月城很快就體會到一件事。

  他身處的地方絕對不是台灣。

  因為直覺,而且是一種近乎準確的直覺。

  宇宙第一白癡老頭又再次晃點他們三人,他到底該笑還是該哭?

  那個混帳老頭又將他送到哪個朝代了?方月城仰望高空中熾熱的太陽,內心突地升起的憤怒與此時的烈日光芒一般,隨時有可能燃起的熾熱火焰足以吞噬從他眼前經過的無辜可憐人。

  他的同伴呢?怎麼只剩下他一人在這兒唱獨角戲?另外兩個人跑到哪兒去了?千萬別跟他說小羽和仲飛被拋向另一個時空。

  比其他人還要敏銳的方月城突然心中一驚,剛剛從腦中突然閃過的想法宛如成真似的發出無止境的哀歎聲。

  他被拋棄在這個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爛地方!

  呵,虧他還笑得出來,瞧瞧這滾滾黃沙之中,哪有現代化的便利商店?自動販賣機又在哪裡?

  方月城坐在沙地上數著自己的手指頭。就是因為無聊,所以只好把玩自己修長的手指囉。反正就算他大喊大叫也沒有人來救他,倒不如先冷靜下來再做打算。

  等等,那是什麼聲音?方月城緩緩地回過頭,仔細聽著由不遠處傳來,漸漸逼近自己的馬蹄聲。

  幸虧老天還是很寵愛他,派個有愛心的使者來接他回去。

  正當方月城慶幸自己終於能離開這片滾滾黃沙時,才發現自己的想法太過天真,幾近愚蠢。

  就算是再笨的人,看見不遠處黃沙飛騰的景象也該心裡有數。不拔腿就跑的通常在不知不覺中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方月城希望自己不要變成後者。

  但因為他的髮色實在非常顯眼,金色的陽光灑落在他的髮絲上,映出一層淡而發亮金漆似的光芒。

  逃,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後頭的聲音漸漸地逼近。愈來愈近,近得使方月城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喂!停下——」方月城還來不及說完,鬆軟的沙土便成了阻礙他的絆腳石,而他就如教授所說的一路「暢滾無阻」,直到滾落至平地方才停下。

  他怎麼這麼衰!暈到快不省人事的方月城才勉強撐住身子,銀色刀刃便攔在他的頸上,只消他微微一偏,腦袋就可能會不保。

  請問,他有發言權嗎?

  來人為他遮住過分強烈的熾日耀陽,所造成的暗影也模糊了那人的面孔。

  方月城不曉得他們兩人四目相視的時間到底有多久,但他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討厭那人勝過於勉強喜歡。

  凝睇著他的男人有著一雙寶藍色的瞳眸,以及長及肩背的淡金色髮絲。那深邃、分明的面容像是混合著兩種血統似的,尤為引人注目。

  但此時卻有一些大問題困擾著方月城:一來他不曉得這群人的身份,二來他實在不喜歡這個男人一直猛瞧著他。若要說他哪裡怪異,他也不過是頂著一頭較為顯眼的紅髮,本質上他還是個「正港」的台灣小帥哥。

  「元帥……」

  就只有這句話他聽得懂。

  那男人身旁的小嘍囉好像稱呼他為元帥,這麼說來他是非常不幸地摔進古代戰場中囉?

  「元帥,他不就是……」

  「不,他不是。」男人冷冷地說道。但他仍注視著方月城,絲毫沒有迴避的打算。

  「什麼是不是?」搞什麼鬼!方月城不滿地從沙地上站起身來,順手拍下褲管上的沙塵。「我能不能先走一步?」他不太想再滯留於此地,更不想浪費時間在這 群人身上。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想回家,順便去揍一揍那個該死又不負責任的老狐狸。誰教他又像耍猴子般欺騙可愛的三人幫——他、小羽和仲飛。

  「你是誰?是他的雙生兄弟嗎?」男人的眼神中摻雜著幾許莫名的色彩,為那寶藍色的瞳孔增添了幾分耀眼的光芒。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他們兩人像是在雞同鴨講,他根本就不明白男子的話中之意。

  「你好像他。」就如同他在戰場上第一次見到那個人時一樣,他無法移開凝視他的眸光,更無法控制自己不去追尋他的身影。

  「像誰?」方月城突然覺得頭腦變得混沌,亂成一團。

  「喂,別把我當猴子耍!」他的智商少說也有一百三十,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說句話便扯東扯西,談不上真正主題的笨蛋。

  「再見!不必送我!」算他倒霉,遇到這群神經病。

  方月城才想轉身離開,卻發現自己身子突地騰空,霎時雙腳距離地面數十公分。來不及驚訝,更甭提大叫或抗議,他便被那野蠻男人扛上馬背。

  「老兄,你們是不是拍連續劇的?」但他可不是被請來當臨時演員或是客串一角的幸運觀眾。

  只是男人並未開口,沒有得到答覆的方月城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只能乖乖地任憑男人處置。因為他實在不願像飾演超人的那位演員一般摔成半身不遂,再來個不省人事。反正他也見過幾次大場面,像這種小case,他單獨一人還會應付不了嗎?

  * * * * * * * * * *

  估計錯誤,真的是估計錯誤。

  直到他被人送到那個男人休息的帳篷後,方月城才驚覺自己好像被送入賊窩般的大歎:我怎麼這麼白癡!

  現在他該煩惱的應該是怎樣才能逃出這個困住他的鬼地方。

  正當方月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顯得十分無助時,帳篷的簾子卻在此時被人掀開。

  迎上的是之前綁了他的男人的目光,方月城不悅地別過臉,表現出極為不滿的神情。但首先打破沉默的卻也是方月城。因為他實在受不了光是被他看著的感受,再這樣下去他會被氣到腦溢血。

  「喂,你的眼睛都不用眨的嗎?」只有金魚才不眨眼,而他眼前這個男人上輩子肯定是條凸眼金魚。

  「你是不是他?」男人不希望所等到的只是那人一再的愚弄。

  「有沒有人告訴你一件事?」外頭那些醜八怪肯定不敢惹怒這傢伙,那麼只好由他每日一善,將事實告訴這個男人。

  「什麼事?」男人告訴自己,他絕不是他等待的那個人。

  「你講話都沒頭沒尾的,而我則是有聽沒有懂。」所以他倆很難溝通。

  「你真的不是他?」男人的眼中蒙上一層灰暗。

  「你口中的那個他到底是誰?」難不成有人長得跟他一模一樣?方月城腦中開始有了方向,只是前進的路依然模糊不清。

  「邵軒……」

  男子驀地挨近方月城,而方月城卻視他如鬼魅般的閃得老遠。

  「抱歉啦,你找錯人了。我不叫邵軒,我叫方月城。」希望這個男人能滿意他的答覆。

  「月城?」男人還是失望了,但為什麼他對方月城的感覺就像對邵軒一樣?

  「沒錯!」終於弄清真相的方月城高興地想為自己來些掌聲,好稱讚自己聰明的頭腦果然是無人能及的。

  「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嗎?」他應該用不著再待在這兒了吧?

  聽聞方月城想離開的話,男子瞬間繃緊臉,臉上佈滿駭人的冷霜。

  「別擺出那副我好似欠你好幾百萬,或是倒了你的會的臉孔!」他方月城可是軟硬皆不吃。

  「現在還不行。」他還無法確定方月城是否為敵方派來的臥底,怎能讓他說走就走。

  「為什麼不行?」若要打仗,那麼根本就沒他的份,因為他的戶籍不在這裡;若說那男人認錯人,他只想好心提醒,順便要求還他自由之身。

  「沒有為什麼。」

  他的回答讓方月城差點昏倒。

  「你是不是想嘗嘗被人吊著K的滋味?」他保證那將會是永生難忘的滋味。

  「你知道你在對誰說話嗎?」看樣子,方月城似乎正在考驗他的耐性。

  「難道會是猴子嗎?」方月城很不客氣地打了個比方。

  若要比口才,他可不輸任何人。所以千萬別找他的麻煩,否則他絕對會發揮他最大的長處——疲勞轟炸。

  「你指我是猴子?」男人挑了挑眉,但卻在與方月城的交談中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難道還會是指我?」他會好心的將「天下第一蠢」的寶座讓給這個笨男人。

  「你知道惹上我的下場嗎?」為何每當他欲靠近方月城,就見到他一副想逃的模樣?難道他真的這麼可怕?

  「不想知道。」哪個吃飽沒事做的人會想要瞭解惹毛這男人的下場?

  「你曉得自己的身份嗎?」他的下馬威對方月城而言似乎不疼不癢,男人的臉上浮現微微慍色。

  「我是個人,而且享有人身自由。」而不是只關在獸欄裡的觀賞用動物!

  「不,你是戰俘。」希望這個答案能讓方月城清楚他現在的處境,他一向不喜歡反抗他的人。

  「遜腳!誰是你的戰俘?」別企圖改變他的地位,誰會願意乖乖當他的戰俘。

  「我告訴你——」方月城頓了頓,不是因為口渴,也不是腦筋短路,而是那卑鄙的男人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倒他,把他壓得死死的。

  「你知道你在跟誰講話嗎?」他的體內流竄著一股想要征服方月城的慾望。

  「老兄,你不覺得這種溝通方式只會讓彼此的關係愈來愈糟嗎?」

  當然,方月城也非好欺負的人物。他雙手一扳,右腳向上一頂,欲藉著反制的力量掙脫男人的束縛。

  但身形不佔優勢的他根本沒有談判的本錢,對男人而言,這微不足道的反抗完全不構成任何威脅,就連他想逃脫的企圖,男人都已掌握住。

  「你的行為只會讓你受傷。」既然他這麼想從他身旁逃走,那麼他就廢了他的雙腳,讓他連動的機會都沒有。

  喀的一聲,方月城突然間聽到他的膝蓋發出碎裂聲,同時也看見男人對他展露的一笑。

  他是想折斷他的雙腿嗎?一般人當然無法忍受這劇烈的疼痛,但唯一能支撐方月城的原因乃是由於他對這男人的憎恨。雙腿受傷的他並未逸出痛苦的呻吟,他只想揍那卑鄙的男人。

  「難道你想要我連你的手一起廢了?」男人總算親眼目睹方月城倔強的脾氣。

  「從來就沒有人能讓我這麼想動手海扁他!」這男人是唯一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我想唯有這樣才能讓你完全聽我的話。」男人欣賞著方月城此時流露出的眼神,那抹激昂而又憤怒的色彩吸引著他的目光。他告訴自己,他想要留住方月城。

  當方月城還未能思考這話的真正涵義時,男人又殘忍地將他的雙手一扳,輕易地折斷他的手腕關節。

  直到他昏厥的那一刻,他依然看見男人噙在嘴上的笑意。那是深沉而又冷絕的詭異笑顏。

  * * * * * * * * * *

  他鮮少生病,更別提發燒,可是今晚他卻十分痛苦,焚身的熱意有如潮水般不斷由體內湧上卻退不去。

  雖然他是醒來了,但卻動彈不得。

  他也知道有人幫他包紮身上的傷口,也曉得那名善心人士就是之前傷他的那名男子。

  他到底有什麼企圖?意識恍惚的方月城仍不斷地問著自己。

  他從未如此狼狽過,而今卻成了他的俘虜。

  本能告訴自己絕不能認輸,而他也十分堅信幸運女神會站在他這邊。只是這份信念,在男人強大的打擊下被毀得體無完膚。幸運女神不再對他微笑,連該守護他的神祇也背棄了他,方月城感到有些不甘。

  他真後悔聽了老教授的話來一趟時空之旅,另外兩名好友是否也跟他一樣慘遭不幸,或者只有他比較衰?

  「你醒了?」

  這一句廢話他已經聽了不下千遍,方月城懶懶地閉上雙眸,拒絕再看那名男子。

  「你很討厭我?」傷了方月城,他同樣很難過。然而若只有傷他才能留下他,男人很樂意選擇這個方式。

  拒絕與之交談的方月城依舊緊閉雙唇,懶得理會這聒噪的男人。此時的他不僅身受發燒之苦,同時又渴又餓,幾乎快要步上黃泉路了。

  「你不舒服?」男人繼續與他說話。

  「滾遠一點。」他終於給了回應,是男人意料之中的厭惡表現。

  「發燒的人要多休息。」男人只能份些心思在方月城身上,因為他大部分的時間必須用在領軍、破敵的戰事上。

  「你以為是誰害我發燒的?」那名罪魁禍首卻要他多休息?如果他能活動的話,一定將那男人踢到天涯海角,管他能否平安回來。

  「你讓我心裡對他的幻想完全破滅。」男人不得不做出這樣一個結論:方月城和他是兩個不同的人。

  「你幻想破滅管我啥事!」方月城瞪了那男子一眼,老是講這些沒營養的話,可會殺死他無數的腦細胞。

  「如果你跟他一樣的話……」

  「停!你可不可以離我遠遠的?」他好想問他:你為何不去死,偏偏選擇殘害他的身體與心靈?

  方月城躺在由毛皮鋪成的臥床上,只希望自己還有命回去現代的家中,過幾年好日子,而不是落得虎落平陽被犬欺的下場。

  「難道你不想吃飯?」男子很擔心他的身體,因為他已經睡了整整兩天。

  「我是冬眠動物,不行嗎?」他就是餓死也不吃,他可不像仲飛一樣,為了吃不顧一切。

  「但你已經兩天沒進食了。」他的關心得不到方月城的好感,男人苦笑著道。

  「我怕你在菜裡下毒。」方月城仍然擺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高姿態,雖然此刻他的性命完全掌握在這個男人的手中,而他依舊與那男人唇槍舌劍,以證明自己還是有能力與他對抗的。

  「那就喝口水吧。」男人半強迫地想逼他就範。

  「把你的臭水一起拿開。」縱然他渴得半死,但他的骨氣脅迫自己:若你敢喝,就是癟三!

  方月城倔強地別過臉,男人只好放棄,自動離開方月城的視線。

  笨!當真不管我的死活?

  他的倔強害死了自己,方月城連笑都嫌麻煩地暗地詛咒自己,竟然死都不肯請求男人留下來。他幹嘛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飢腸轆轆的他哪曉得剛才拒吃的勇氣是如何產生的,才令他被這股佯裝出來的勇氣迷惑。

  他不過是暫勝了男人一局,而且勝利的果實並不如他所想的甘甜。

  嘖,他快餓死了,但卻全身動彈不得。神哪,快來救救他吧!

  * * * * * * * * * *

  餓到沒力氣,腦袋發昏的方月城只好強迫自己不去想有關食物的一切。

  「我不餓,我一點都不餓……」雖然刻意不去想,但他實在餓得難受,累到眼皮都快睜不開。頭暈、全身發熱,這簡直比死還要難過,就像是有人在他耳邊狠狠地敲著大鼓,一刻不停地摧殘著他的耳朵,讓他體會到置身煉獄般的痛苦。

  誰是害他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是那個待在現代飲茶的老狐狸教授,再來就是那個……呃,叫啥名字來著?

  他怎麼那麼笨!竟然忘記問那個男人的名字!

  「好餓……」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方月城想試著抬起自己的手臂,不過雙臂卻沉重得像灌了鉛似的,宣告自己的努力全是徒勞無功。

  「該死的!快給我食物!」希望有人聽到他最後一絲飢餓的呻吟。

  驀地,他乾渴的唇瓣沾染上幾滴冰涼的水,而他則像初生的嬰兒般貪婪地繼續吮吸著。

  柔軟的觸感突然竄進他的口中,滑滑黏黏的令人想掙脫那種不舒服的感覺。直到他狠狠地咬了一口那肆意侵入的滑溜後,不舒服的感受才略微減低。

  「你做什麼?!」他咬了他?

  「那你又在做什麼?」他憑什麼吻他?

  那種感覺真惡。原來剛才被吻的感覺是真的,方月城吐了吐舌頭。

  「是你自己靠過來的。」他不過是喂方月城喝水,怎曉得這小子竟會一個勁兒地挨近他。

  「呃?我靠過去?」方月城壓根兒不相信男子所說的話。

  「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自己靠過去的?」就算他渴昏了頭,也不會自動去親吻男人的唇瓣。

  「那這是什麼?」他被咬傷的唇,難道這就不算是證據嗎?

  方月城是怎樣也賴不掉這項對他有利的證據的,男子等看著他的反應。

  但方月城卻避開這個話題,直接反應的是惡人先告狀。

  「我咬了你又怎樣?誰教你的長相擺明了欠人揍!」他真希望言仲飛此刻能在現場,才不用由他親自動手解決這個爛傢伙,他討厭他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像是心中所有的秘密會在瞬間被這個男人輕易窺探一般,方月城不喜歡這種被人看透了的感覺。

  「既然你的精神這麼好,我就不用再幫你留這些菜了。」男子寒著一張臉,如冷霜般的身軀令人毛骨悚然。

  「不可以!」

  卑鄙,竟然用這種手段整他。聞及男子要將救命仙丹收走的方月城當下垮著一張俊臉。

  「為什麼?」男子停下邁出的步伐,卻沒有轉過身來看方月城。

  「因為……」可惡!男子分明是故意刁難他,可就算氣得咬牙切齒,方月城還是得拉下臉,像個可憐的小羊臣服於男子的惡行之下。

  「因為什麼?」男子見方月城遲遲不開口,於是隨即往前跨出一步。

  「等等!」難道就不能等我想出一個好答案來搪塞你的問題嗎?終於……

  「因為這些菜本來就是要被人吃掉的啊!」丟掉未免太可惜了。

  「但應該是給餓的人吃才對。」男子冷冷地一笑。

  「你去死好了!我都說得那麼明白,你還裝作聽不懂?」一向冷靜的他再也忍不住爆發出怒氣,槍口對著他掃射出他的氣憤。

  他的肚子老早就餓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更甭提他早已無力踢飛眼前的男子。

  「你必須對我尊敬。」男子發覺自己的容忍程度似乎是因人而異。若是換作他的部下,哪個人不是畢恭畢敬的,將他當作天神一般崇拜,唯獨方月城一再考驗他的耐性。

  「如果我尊敬你,你是不是就不收走這些菜?」好吧,他就暫時委曲求全,佯裝成一個溫順的小孩。

  「只要你順著我的意。」男子強硬的態度有軟化的趨勢。他不懂的是為何只要面對與邵軒擁有相似面孔的方月城,他便無法像族人所說的那般冷血無情。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我往東,我就不准向西?」意即「我是你的奴隸」,是不是這樣?

  「我希望你能做到。」方月城沒有與他對等談判的地位。

  「那……」方月城睨了男子一眼,「我寧願餓死!」剛才消失的骨氣又重回他的身上。

  「為何你又要反抗我?」就像邵軒一樣,不肯歸順他。

  「那你又為何要我順著你的意?」這擺明了是找他麻煩嘛!他真想扔顆炸彈,讓男子瞧瞧惹火他的下場——死無全屍。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男子挑高了黑眉,當著方月城的面將捧在受傷的菜全部倒掉。

  「拷!你這個敗家子!」這種人通常不會有好下場,他要詛咒男子終會在某天餓死街頭。

  「等你想通之後再來找我。」言下之意,方月城若沒屈服於他,就得繼續餓到沒骨氣為止。

  「你!」早已氣得七竅生煙的方月城突然覺得自己的遭遇可能是三人之中最悲慘的。

  * * * * * * * * * *

  「阿旭,你到底在做什麼?」

  這幾天只見他整日守在那名怪人身邊,身為耶律齊旭好兄弟的他可真快要抓狂。被屬下笑稱是美人將軍的傅熾好不容易見到耶律齊旭一面,就馬上發揮嘮叨本性,先來個無敵大悲咒,準備荼毒拋下軍隊不管的耶律齊旭。

  「把這些菜吃完。」沒料想到方月城的自尊心竟這般重的耶律齊旭,將剛才沒被倒掉的冷菜全交給傅熾。

  「喂喂,你給我這些東西幹嘛?」他又不是專門吃剩飯殘羹的小狗。「你不曉得邵軒的軍隊已經駐紮在這附近?」他們的將領竟然還有心情去照顧一個與戰事毫不相干的人。

  「我知道。」耶律齊旭一聽傅熾談及邵軒,馬上斂去臉上殘存的溫柔,回復到以往一貫的冷漠。「是我邀他前來一聚。」

  耶律齊旭的雙眸凝視著遠方。他有多久沒見到邵軒了?

  耶律齊旭根本沒瞧見傅熾快翻白眼的模樣,依然自言自語著。

  「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兩軍交戰可不是在玩辦家家酒,一個不小心丟了性命也就罷了,但若是傳回大遼,爹娘的面子要往哪兒擱?他們一出師便大獲全勝的兒子竟然會輸給一個北宋的文弱書生?

  所以傅熾要耶律齊旭正視這個大問題。

  「你太緊張了。」對於傅熾的過度擔心,耶律齊旭只當他在發無聊的牢騷。

  「對,你一點也不緊張。」火都快燒到眉毛了,他還能不緊張嗎?

  傅熾不悅地想將手上捧著的菜盤往耶律齊旭臉上砸,但一想到他這行為簡直是不要命,因此還是忍下這口鳥氣。

  「那個麻煩該怎麼辦?」耶律齊旭幹嘛撿個禍星回來?他是嫌軍旅生活無聊是嗎?

  傅熾當然是希望耶律齊旭不是將方月城就地正法,就是分發到軍隊裡以補強兵力。但聽軍醫說方月城的雙手雙腳都被耶律齊旭好生伺候過,令他差點變成殘廢,那名禍星哪有餘力為遼軍貢獻?

  「你別管!」耶律齊旭冷酷地回應,語氣中彷彿多了一些淡淡的警告意味。

  「但邵軒的事呢?」仗還是得打下去,總不能一拖再拖吧?

  「他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今天耶律齊旭覺得身旁的傅熾非常的礙眼,有股想踢開這傢伙的衝動。「他們兩人的事情用不著你的關心。」

  只要一牽扯上方月城與邵軒,耶律齊旭的性格瞬間丕變,傅熾立刻感覺四周的冷空氣有凍結的趨勢。

  好冷,他直打了個哆嗦,卻不敢多講一句抱怨的話。

  可惡的耶律齊旭根本是無心打仗嘛!這一次,他跟隨在耶律齊旭身邊到底是見習還是陪襯?

  美人將軍,他恨死了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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