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到底要不要進去呢?邵軒躲在外頭一直拿不定主意。現在到底過了多久?大概也有一段時間了,可是他卻還在外頭喂蚊子。
「啊!」一隻臭蚊子竟然不知死活地想吸他的血,邵軒自然是揮下一記神掌,讓可憐的小蚊蚋早早結束它短暫的生命。
怎麼沒有動靜?邵軒心底可是著急得很,不過他又不敢大膽地偷窺,要是被耶律齊旭發現他的舉動,那可不是個慘字能形容的。
「你怎麼不進去?」突然有個人打破了這安靜的氣氛。
梁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看著他的長官,鬼鬼祟祟的像個賊兒一般偷窺著房內的情形。而他也像個賊似的與邵軒同流合污。
「噓……小聲一點。」梁玉是想害死他不成?邵軒急忙摀住梁玉的大嘴巴。
「做賊還怕被抓?」梁玉認真地說。
「耶律齊旭還沒出來。」那不就代表著一件事,邵軒的眼中閃爍著激昂的光芒。
「那又怎樣?」
邵軒不提,梁玉差點忘了他的重責大任才完成一半。若非有救急的傷藥,他老早變成一具屍體,哪有閒情逸致與邵軒聊天。
「我還有事要忙,你自己慢慢欣賞吧。」十分愛惜性命的梁玉可不想因為陪邵軒鬧房而招來橫禍。
「不行啦!」邵軒搖搖頭,「我們不是生死之交嗎?」
這句生死之交令梁玉刷的白了臉。「是喔,生死之交。我何時與你是生死之交了?」他有跟邵軒斬雞頭立血誓嗎?好像沒這回事。
「如果你要回去休息的話,不如幫我趕蚊子。」不然明早梁玉一定會認不出他來。
「邵軒……」幫邵軒趕蚊子?他不曉得原來自己還有此功用!
嘎的一聲,門被推開,站在邵軒與梁玉眼前的,是寒著一張臉的耶律齊旭與一臉詫異的方月城。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耶律齊旭問道。
「我來找月城。」機警的邵軒見方月城出現便連忙撲向他,若非耶律齊旭擋在前頭,他老早就偷到香。
「好痛。」耶律齊旭幹嘛擋著他,邵軒揉了揉差點被壓扁的鼻樑。
「他還需要休息。」耶律齊旭護著身後的方月城。
「是嗎?」邵軒一臉懷疑。
「你們統統都滾出去,我的身體就能很快痊癒。」方月城冷冷道。
「人家關心你啊。」邵軒馬上紅著一雙眼睛,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像極了一隻楚楚可憐的小白兔。
「我猜你是在關心你的烏賊料理。」方月城反譏。
「哪有!」邵軒連忙否認,雖然方月城的確猜中了一半的原因。
「那就請你順便將這個麻煩人物一同帶走。」他疼痛的身體還沒復原,方月城不想再氣壞自己。
「我要照顧你。」耶律齊旭冷眸一掃,嚇得梁玉自動扯著邵軒離開他的視線。
「梁玉,我要留下來……」面對梁玉如此怕死的行為,邵軒氣得想踹他兩腳。但在梁玉的強拉下,他們兩人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耶律齊旭與方月城眼前。
「那你呢?」方月城可頭痛得很,因為最麻煩的人尚未離開。
「我說我要照顧你。」方月城沒有權利與他討價還價。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若耶律齊旭真為他好,就自動一點,離開他的視線。
「以你現在的能力有辦法自己站起來嗎?」方月城能站在這裡也必須借由他的幫忙。
方月城一時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確實是借由耶律齊旭的幫忙才有法子站著。
「我什麼都不會做。」他只想待在方月城身邊,就算是為昨晚之事所做的補償。
但方月城任憑耶律齊旭說破了嘴也不肯相信他的說法,因為耶律齊旭有太多逾矩的例子,他實在無法再相信耶律齊旭。
漫漫長夜中,他與耶律齊旭僵持的氣氛未曾改變。
* * * * * * * * * *
「你到底想怎樣?」難道就因為他像邵軒,耶律齊旭就能對他為所欲為嗎?
可惡的耶律齊旭!
企圖擺脫耶律齊旭而奔出房內的方月城邊走邊罵,漆黑的夜晚,除了微微的蟲鳴聲外,還不時傳來他的怒罵聲。
他的怒火從兩人初遇時就沒有減少過。
方月城只曉得自己不停地走著、走著,漫無目的地走著,而耶律齊旭則在後頭追趕著他。
「你別再跟著我了!」倏地,方月城停了下來「你覺得捉弄我很好玩是吧?」
「我沒有這麼想。」追上方月城的耶律齊旭加以否認,畢竟他從未抱持著捉弄方月城的心態。
「沒有?你要找的人應該是邵軒才對。」他和邵軒是不同的,他不相信耶律齊旭看不出來。
「我知道。」但他總是會下意識地想找尋方月城的身影。
「你知道就好。」
方月城轉身就走,但耶律齊旭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完全沒有防備的方月城只想抽回自己的手臂,兩股力量拉扯下,方月城的身體微微傾斜,重心不穩地撲向耶律齊旭。直到他看見耶律齊旭後方的水池後,為時已晚。
小心二字尚未說出口,跌進池裡的兩人早已成了落湯雞。
「咳……」好痛苦,他嗆到了水,方月城難過地咳嗽著。
「還好嗎?」
不,他一點都不好。方月城酸痛的眼裡射出一道責備的光芒,像是責備著他會落水都是耶律齊旭的錯。
「我……咳……」這下子,他可能暫時不能開口講話。
方月城才剛想起身,便發現自己騰空而起,被耶律齊旭打橫抱著。
「咳……我自己……咳……」他不需要耶律齊旭的幫忙。
「話都說不清楚了,你還想怎樣?」
那也都是你害我的!但也只能在心裡發牢騷。
「我……咳……」該死的,為何他會咳個不停?反觀耶律齊旭卻一點事也沒有。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進屋去,我幫你換件衣服。」酷寒的北方可不比南方的天候溫暖,若方月城不打算換掉這身濕透的衣服,耶律齊旭保證明天絕對會有個人臥病在床。
「咳……不……」好痛苦,胸口悶得快裂開。方月城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使得耶律齊旭看了心裡萬般難受。
如果不是他,月城也不會……
將方月城帶回房後,耶律齊旭便迅速脫掉方月城的上衣,並為他換上乾淨的衣裳。
「咳……」方月城咳到臉色蒼白,好像快喘不過氣來。
耶律齊旭見狀,連忙輕拍方月城的背,想借此舒緩他的痛苦。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只要你能離我遠一點,我就會感到好多了。接受耶律齊旭的溫柔,對方月城而言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他會一頭栽進耶律齊旭的柔情裡嗎?
不可以,因為耶律齊旭只是視他為另一個邵軒。
「你很喜歡……邵軒?」趁著不舒服的感覺稍稍減退,方月城忍不住想問耶律齊旭。
而他不是早知道答案了嗎?為何還要問?
「在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我就愛上他了。」耶律齊旭坦白說道,「我對他的感覺跟對其他女人的感覺不一樣。」
耶律齊旭也曾試著抱女人,認為接觸女子之後就不會再想到邵軒。然而他接觸到女人柔滑的肌膚,擁抱她們的身體,卻無法得到滿足。
一切的問題全出在邵軒身上,因為耶律齊旭只想要他一人。
是的,只想要邵軒一人。
但自從遇到方月城後,耶律齊旭開始懷疑自己愛上的究竟是誰?
是不是因為他得不到邵軒,轉而想藉著方月城相似的面貌欺騙自己,說服自己他還是得到了邵軒?這對方月城來講是一種不公平,然耶律齊旭只能這麼做。唯有如此,他才能覺得自己擁有了邵軒。
「那你應該去跟他說你愛他,而不是一再纏著我。」
耶律齊旭的意思是他只是邵軒的替身。那麼他們肉體上的結合又代表著何種意義?不過是耶律齊旭為滿足私慾的一種手段罷了。一想及此,方月城不禁悲從中來。
他不想哭,故只能苦笑以對。
「但我卻無法放開你。」因為他竟開始逐漸付出愛意。
「你說得真好聽。」方月城撥開耶律齊旭關心的手,「你的意思是要我不聞不問,繼續當邵軒的影子?」
誰都不希望自己是愛人眼中另一個人的替身,那種感覺豈止是痛苦二字能形容。
「如果我也跟你一樣把你當作某人的替身來愛,你又作何感想?你回答我啊。」
「我不會允許的。」耶律齊旭的語氣突然轉變,溫柔不再。
「既然你都不會允許,更何況是我。」有誰願意當別人的替身。耶律齊旭該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著想。
「你是不一樣的……」
「我哪裡不一樣了?」他別老是跟他講一些大道理,也別企圖矇混。
「如果我是不一樣的……」方城淡淡一笑,「當你保證我不再是邵軒的替身,那時再來找我,因為你沒資格讓我傷心。」
他不會笨到讓耶律齊旭一再欺負他,方月城好想堅持這麼做,但實際上在面對感情問題時,他又往往選擇退讓一步。如果感情必須退讓的話,他又何必執著於答案。
「你累了,先休息吧。」耶律齊旭避而不談,為方月城蓋上柔軟的棉被,而後便放下床簾。
他心虛的想要逃走,逃開方月城的追問。因為他還不肯面對事實,承認自己愛上邵軒,抑或,他愛上了方月城……
* * * * * * * * * *
沉靜,那是沉悶得令人快喘不過氣來的感受,真實而又明顯。
耶律齊旭離開後,方月城只是呆坐著,他的離去只為他留下淡淡的寂靜,冷清得可憐。
「你難道只會逃避問題嗎?」方月城低喃道,映在眼簾中的是耶律齊旭的身影。
他只希望能理清耶律齊旭的想法,只想知道他內心真正的想法,然而耶律齊旭卻吝於分享。
「耶律齊旭,你真是個膽小鬼……」方月城苦笑道。
到底誰才是誰的替身?方月城思考著這個問題。
是我自己嗎?他反問著。
他在意的是他在耶律齊旭心中的地位嗎?那麼他要求的到底是什麼?
為何要有愛?又為何當他嘗試著去瞭解他時他會避開他?
你不過是在害怕,假如這才是結論,那麼他不過是無法看透對方罷了。
方月城告訴自己,他只能期待時間的證明,並非由他去適應耶律齊旭,跟著他的腳步。
愛人並非如此,他要的是彼此真誠的回應。
「大哥,你知道愛人的感覺嗎?」他好奇地問。
「為何你會這麼問?」他所提出的疑問果然吸引了大哥的注意。
「那種感覺是不是像我喜歡大哥?」對愛,他還不是很清楚。
「不是的……那只是你對大哥的崇拜,跟實際上的愛差了很多。」愛分為很多種,但月城所謂的愛究竟為何?「那屬於親情上的愛。愛包括的範圍很大……」
不准你離開我……
突然間,方月城的心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昨晚耶律齊旭霸道的宣示,那像是一句深鎖在腦海裡的緊箍咒。
「你憑什麼這麼說?」方月城好想反駁這句話。
真正的愛需要被包容……他是否要因為這句話學著包容耶律齊旭?
「大哥說愛與被愛都是幸福的……」但他並非被愛也非愛人。
這番話只是讓方月城更加苦惱,他不過是分不清自己的立場。
「我該怎麼辦……」若是不該有這一次的誤打誤撞,他和耶律齊旭便沒有任何交集。
是的,他和他本來就沒有任何交集。
方月城回想起言仲飛有過此種經驗。
「你知不知道愛人很難?」
「每一次當我想起她時,總是希望老天再多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再記起她的面容。」
當時的他無法體會言仲飛的心情。
「少來了,聽你這麼一講,好像情聖非你莫屬。」
言仲飛只是看不開而已。
「別嘲笑我,你只是還沒遇到一個令你想用心去愛的人。」那時言仲飛眼中所透露的訊息,像是告訴方月城別急著下結論。「等你真正遇到時,你就會明瞭愛需要用心體會。」
這是言仲飛告訴他的一段話:
「愛需要你用心去體會,它不必借由文字、語言或符號的表達,你就能很清楚地瞭解它已經到來。」
真的嗎?真的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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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月城在發呆耶!」邵軒盯著方月城猛瞧。
「吃你的飯。」梁玉偷偷捏了邵軒的大腿一把,而這是他有史以來最大膽的行為。
像昨晚他強拉邵軒離開的下場,就換來邵軒一整夜精神以及肉體上的虐待。
邵軒罰他抄寫一萬遍的出師表,害得他今早雙手微顫、眼神渙散,而且一晚沒睡、大動肝火的結果——生人勿近。
的確是生人勿近四個字。
因為此刻他的臉色宛如由地獄種爬出來的鬼魅,帶著極大的怨恨。好恐怖。
「梁玉……」邵軒笑得極為曖昧,「若你膽敢再阻撓我的話……」他的笑容著實可怕。
「如果沒有我阻止你愚蠢的舉動,你想耶律齊旭會放過你嗎?」梁玉的苦心被邵軒當成驢肝肺,一點價值都沒有。
「你想太多了。」耶律齊旭若是看不過去,老早就把他請回老家,哪會任他四處撒野。
「到時我一定見死不救。」梁玉選擇自動放棄,拚命吃著眼前的美食。反正他又勸不動邵軒,幹嘛浪費精力做白工。
「隨你便。」梁玉也未免太看不起他了,他像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嗎?
「咦?耶律齊旭呢?」好像從今早就未曾看到耶律齊旭的蹤影,難道跟方月城的發呆有關係?
「別問我。」梁玉臉上好似寫著幾個大字:我也不知道。
「月城……」邵軒在方月城面前晃了晃幾根手指,卻換來沉默與寂靜,他不死心地再晃動手指,希望能得到方月城的注意。
「月城……」
終於回過神來,然方月城只是瞥了邵軒一眼,隨即又陷入發呆的狀態。
糟了!方月城慵懶的態度令邵軒大感不妙。
「他一定被耶律齊旭那個了!」
梁玉險些因為邵軒的一句話噎住口中的食物。
隨即而來的是梁玉控制不住的大笑。
「哈哈……邵軒,你剛剛說什麼?」人家說好奇心能殺死一隻貓,他卻不曉得邵軒的一句話能不能嚇死一大群人。
「你在笑什麼?」他的話就這麼好笑嗎?邵軒對著梁玉展露出邪魅俊美的一笑。
「呃……沒有。」這下慘了,梁玉最不願看到邵軒露出這種表情,這無疑是宣判他死刑。
「哦,是嗎?剛才那幾聲大笑你又如何解釋?」邵軒不懷好意地靠近梁玉。
「你聽錯了。」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請您發發慈悲,讓邵軒得健忘症吧。
一見到邵軒靠近,梁玉馬上往後退,想拔腿就跑。
「你想逃的話就試試看。」他會讓梁玉今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嗚……我……」遲來的道歉根本無法得到邵軒的諒解,梁玉只得為自己默哀,順便提前寫封遺書。
「那你就跟我一同去找耶律齊旭。」就當作是他對梁玉的懲罰。
「邵軒……」他可不可以不要做這等苦差事?
「去不去隨你。」邵軒冷笑道,隨即一溜煙地消失在梁玉眼前。
「去,當然去。」梁玉飲著鹹苦的淚水,乖乖跟在邵軒身後。
至於方月城,他則無暇去關心他。
* * * * * * * * * *
耶律齊旭沒有出現在大廳,他正佇立在昨晚他與方月城雙雙跌落的池邊。
當你保證我不再是邵軒的替身,那時再來找我,因為你沒資格讓我傷心。
方月城認定他溫柔愛意的付出只因為他是邵軒的替身?耶律齊旭的心像是被針扎到一般痛了一下。
他理不清自己的心意,分辨不出方月城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不是邵軒的替身。如果是的話,那麼他真的傷害了方月城。如果不是的話,他又該如何看待這份感情?
「咦?你在這兒啊。」沒想到剛踏出大廳不久,他就找到耶律齊旭。
「邵軒……」耶律齊旭背對著他,並未回過身。
「幹嘛?」邵軒直覺耶律齊旭有點怪怪的。
「我是不是傷了他的心?」他該如何才能讓方月城高興?
「你到底在講什麼?」他是有聽沒懂,邵軒瞠著一雙大眼睛盯著耶律齊旭。
「哦,你是說月城啊!」怪不得,今天他們兩人的態度跟往常不一樣。
「你和他很像……」
「我們是長得很像。」邵軒把玩著手上的小草,「但卻是不同的兩個人。」
「我能吻你嗎?」耶律齊旭問道。
「吻……我?」邵軒先是一愣,張著大大的嘴像是能塞一顆雞蛋。
「梁玉,試著打我一巴掌。」邵軒要求。
「你確定?」梁玉大叫著。
「嗯!」他想知道這是不是一場夢。
「啪」的一聲,梁玉按照邵軒的要求,乖乖擊出一記響亮的巴掌。
「好痛!那就不是夢。」邵軒揉了揉紅腫的臉龐。
「本來就不是夢。」梁玉好心提醒道。
「回去罰抄五萬遍。」這是另一個懲罰,梁玉必須為打了他一巴掌負責。
「什麼?是你自己叫我打的!」梁玉突然有想哭的念頭。
「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他說了就算,梁玉不准反駁。
邵軒上前擒住耶律齊旭的衣領:「我警告你……如果你只是在開我玩笑,我便用不著放在心上;可是你若是讓月城傷心,我一定把你打得不成人形!」
他們的四周因為邵軒的一番話而升起一股寒意。
「我……」耶律齊旭低頭看著稍微矮他半個頭的邵軒。
不一樣,他和方月城不一樣。耶律齊旭頭一次如此仔細地分辨邵軒與方月城兩人的差別。但當他揚起的眸光看到樹叢後那人的面孔後,卻做出令他自己與其他人皆不敢置信的舉動。
他當著梁玉的面強吻住邵軒的唇瓣,並試著去忽略那個人的感覺。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被,被吻了?
邵軒的遲鈍並非一般人所能比擬,如今他還處於突然被耶律齊旭親吻的震撼中,久久無法恢復。
而梁玉除了錯愕外還感到事態嚴重,因為他有一種感覺,背後好像站了某個人。
果真如他猜測,他的背後站著一個人,而那個人便是——方月城!
梁玉十分確定這絕對比被邵軒罰抄五萬遍出師表還要淒慘,而他選擇先一步溜之大吉。梁玉好心地想發出聲音,希望能喚醒呆愕中的邵軒。
「唔……」或許是因為梁玉好心的提醒,邵軒才能提早從震撼中清醒過來。
「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吧。」梁玉十分慶幸自己有這份勇氣能從耶律齊旭身旁拉回邵軒,並將平時聒噪的邵軒哄騙回他們休息的院落。
至於耶律齊旭是抱持著何種心情吻邵軒,梁玉則不想猜測。而方月城看到此景又是何種反應,他也不敢隨意定論。
總之,這一戰,莫名其妙地被牽連的他早已打得無力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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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當他看到耶律齊旭吻了邵軒,心中會泛起一股酸澀?
為什麼?
方月城躲在隱密性極佳的樹叢中,避開了與邵軒碰頭的機會。
胸口好痛,湧上心頭的是一次次侵蝕著心靈的折磨,而他的靈魂早已無法承受地躲在殼中。
方月城微微合上雙眸,將自己抱得緊緊的。
沒事的,他只是看錯了罷了……
但如果只是看錯,他又為何傷心?
誰能告訴他,答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