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夢與回憶

有人說夜色如水，人亦如水，易分的水，易合的水。夜色到底是什麼？凝望著星空時的一抹深沉？又或者透著血色的幽蘭？時而溫柔，時而狂野。溫柔時似詩人般地憂鬱，狂野時似死亡般地絕望...........

「該死！喪門星！我為什麼會生出你來！」

「鼻涕蟲，鼻涕蟲！哈哈！」

「把他吊到樹上去...........」

「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人，你願意來幫我嗎？我們可以一起成就真正的輝煌！」

「那個擁有征服黑魔頭能量的人將於第七個月結束時出生........」

「不！不是Lily！不是Potter！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

「Severus！你還要再繼續錯下去嗎！你已經錯了很久了！」

「Snape教授真是令人討厭的人，簡直就是一隻油膩膩的老蝙蝠！」

「我懷疑就是他要偷魔法石！」

「Albus！我為你做間諜，為你說謊，為你身陷險境。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保護莉莉•波特的兒子。現在你卻告訴我，把他養大就是為了把他像豬一樣宰！」

「是他殺了Dumbledore，他就是個該死的食死徒！」

「呼神護衛！」

「這麼長時間了，還是這樣？」

「Always.........the same..........」

「讓我們來看看，這位是我們今天的新訪客，她在Hogwarts教的什麼來著？麻瓜研究，她認為麻瓜和我們沒有什麼不同，哈哈！」

「Severus，救救我.........救救我........我們是朋友..........」

「Avada Kedavra！」

「我做事不論對錯，只為了我在乎的人。」

「Look at me..........」幽藍色的液體從眼角緩緩的流淌而出，混合著沒有來得及落下的眼淚，那是，隱藏在心靈深處，一生的回憶..........

這一年，有一個骨瘦嶙峋的男孩，他穿著破舊而骯髒的衣服，面色蠟黃，男孩有著黑色的頭髮，漆黑的瞳孔，宛如星子一般。

「你叫什麼名字？」

「Severus..........Severus Snape........」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呢？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那一年，男孩九歲，他遇見了改變了他一生的人，那個有著一頭美麗紅色頭髮的女孩，叫Lily Evens...........

猛然坐起身，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如此虛幻，不真實。飛奔出去，銀灰色的月光穿越了巨大的琉璃窗，將那人的影子拓下，赤.裸的雙腳在漫長的走廊中狂奔，彷彿奔走在時空的隧道中，急促的喘息聲迴盪在無人的夜，漸漸暈散開來。

「蛇仙草！」

伴隨著口令的落下，地窖的畫緩緩移開了。實驗室的門微微開啟了一道縫隙，透出一絲燭火的螢光。

一步，一步，慢慢走過去，顫抖的手推開了那道帶領著他穿越了時空穿越了記憶的大門。

「教授...........」

「Potter？」

「教授...........」

僵硬的靠近，雙目彷彿生根了一樣，望著，守著，永遠不放！伸出抖動的雙手抱著那個人，如同抱住了自己的所有，連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教授...........教授..........」控制不了呼吸，也控制不住顫抖，只能不停的呼喚著那人，緊緊的握在手中，汲取著那淡淡的溫暖。

「不要，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閉上眼睛，淚水止不住的掉下來，一顆一顆，像剔透的水晶。終於將埋藏在心中的最深處的話輕聲的說出，低低的彷彿耳語，彷彿呢喃。

驀的，有些粗糙的指尖劃過頰邊，帶著一聲無奈的輕嘆，撫去了那令人酸楚的淚痕。

「Potter果然是採訪做多了嗎？雙眼閃爍著淚光的救世主，半夜出現在了他魔藥學教授的地窖裡，窮酸得連鞋都沒得穿，嗯..........！」

帶著淚水的鹹澀，溫潤柔軟的觸感襲上了唇邊，Snape彷彿被閃電擊中了，空氣彷彿一瞬間全部凝滯了下來。燭火搖曳，少年的吻得很溫柔，溫柔中帶著一絲脆弱，輕輕的落下，緩緩的吮吻，舌尖劃過，帶出了一波一浪的纏綿。

「Severus，我愛上你了，很久以前.........久到也許你都不會相信........」

翠綠色的瞳孔倒映出Snape驚愕的面容，Harry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也許是跟Albus那場不算愉快的談話，也許是憋在心裡太久的恐懼，他今天晚上竟然做了惡夢。好可怕，可是那種可怕的夢，正是教授最真實的回憶。

教授，你好不負責任哦，竟然就那樣把那種可怕的東西塞全都給了我，你要我，怎麼辦呢？

Harry苦笑著，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教授為自己剛剛的舉動宣判死刑，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Snape看著Harry好久，想說什麼，可最終卻只是化作一聲若有似無的嗟嘆。

「已經很晚了，你這麼一鬧騰，明天又要扣分了。」Snape輕輕抱起Harry，注意到了那由於狂奔而被劃傷的雙腳。

「救世主難道真的連鞋子都穿不起了嗎？身為你的教授我真為此感到悲哀。」Snape不輕不重的說著。

Harry緊緊抓著Snape的衣襟，靠在Snape身上，有史以來頭一次這麼安靜，輕輕的嗅著那令人瘋狂著迷的藥香，嘴角微微的上揚。

「教授，我好想你..........」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分不清是三百年前還是三百年後，分不清教授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Harry緩緩的闔上眼睛，在這熟悉的溫暖中意識逐漸遠離，如同嬰兒般安詳。

真是該死的Potter啊，Snape這樣想著，看著懷裡睡著的小巨怪。手竟不由得收緊了些，心間彷彿有潺潺的暖流滑過，使僵硬冰冷已久的血脈變得柔軟了起來。

罪魁禍首攪亂了一池清澈的心泉就這麼睡著了，他現在該怎麼辦呢？Snape強迫自己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卻怎麼都無法阻止憶起那種柔軟的觸感在唇角，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