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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男僕(時空繫情系列)》第7章
第六章

  他在發呆,因為沒事可做所以發呆;他在發呆,因為無聊所以發呆;他在發呆,因為不知該如何整理自己混亂的情緒而藉著發呆忘了一切。

  是的,若是發呆可以忘記一切的話,他會選擇以發呆來遺忘一切。

  言仲飛發覺一件事實,宗政霆司對他愈來愈好,好到讓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報恩的事全當作沒發生過,現在的言仲飛是宗政霆司的貴客、倚香紅苑的貴客、外頭那些男人羨慕又嫉妒的對象。

  如今,他終於瞭解宗敢霆司那天所說的招牌、所謂的生意。

  原來,他現在所住的是一家妓院。

  可是這妓館也未免太大了吧!他不由得驚歎。

  不,不能說是妓館,因為這裡沒有笑臉迎人、到處拉客的妓女,也沒有看門的彪形大漢,更沒有老鴇。

  但宗政霆司為何要做這種生意?很缺德耶!至少他是這般認為啦!

  不過,言仲飛並未見過那四名貌美如花的女子接過客。說好聽一點,她們好像四隻懶蟲,整天只會嗑瓜子、聊天,活像是三姑六婆;所以,倚香紅苑似乎與妓院畫不上等號。

  那她們的生活費從哪兒來的呢?她們難道不用工作,就有錢自動滾進來嗎?如果是這樣,他也願意當她們的一份子;身處在外人口中的妓院,但是卻整日無所事事地大玩貴婦遊戲,根本一點也不擔心生活中的煩惱。

  可是,今日卻來了個大人物,看起來與宗政霆司年紀相仿。

  今日的倚香紅苑非常熱鬧,四名美麗的姐姐統統坐陪去,留下他一個人呆坐在涼亭,靜倚著柱子,看那天空上飄浮的白雲。

  宗政霆司也不在這裡,因為來了這位貴客;段藍夜更不在這裡,因為他得保護宗政霆司。所以只剩下他一人孤孤單單的。

  原來一個人孤單也未必是件好事,瞧他悶得發慌、悶得快氣出病來、悶得想到宗政霆司。

  他幹嘛要想到宗政霆司?會不會他真的受宗政霆司這一個月形影不離的影響,開始思念起他?

  不對,他只是太無聊了點,所以才會想到宗政霆司,一定是這樣沒錯。

  那我可以成為你的朋友囉。這是宗政霆司之前對他說過的話。

  若宗政霆司真成為他的朋友,他也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很糟糕,糟糕透了。

  自從那天開始,宗政霆司便每日下廚、每日荼毒他的胃、荼毒他的身體,順便一起荼毒他的精神與心靈。

  雖然沒有第一次嘗試後便昏倒的記錄,但他也必須每日蹲茅廁、整日喝藥湯,有一天他終會被折騰死。

  宗政霆司幹嘛那么執著要為他煮一頓真正稱得上是美食的佳餚?雖然他的回答是想讓他吃得開心。

  但他該感謝嗎?

  原本可憐的胃終於被宗政霆司訓練成百毒不侵的鐵胃,現在就算再難吃的食物也無法整倒他。

  或許,他真該感謝宗政霆司的用心良苦,給了他這顆鐵冑。

  夏日的尾巴還沒過去,天氣依舊帶著潮濕的味道,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可是一過中午,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便逐漸消失。

  他覺得好睏,眼皮像是千斤重的一直往下垂,讓他感到無力抵抗這夏日午後暖陽的刺激。

  他想睡、想打盹。漸漸地,言仲飛便偎著光滑的柱身打起盹來,不一會兒,他已在不知不覺中進入沉睡。

  就連有人輕輕地靠近,他也全然不知,毫無防備。

  ***

  得知多年未償的願望終於有了眉目後,宗政霆司興奮地想與言仲飛分享這份喜悅,而急忙找尋他的蹤影。

  得知他在盼君閣後,他便趕來這裡。

  遠遠地,他便看見言仲飛打著盹。

  看他極力想拍醒自己,卻又再陷入想睡的慾望中,終於不敵周公的召喚而倚著柱身睡著了。

  看見他這逗趣十足的模樣,宗敢霆司在心中偷偷笑著。

  於是,他以幾近無聲的腳步接近睡著的言仲飛,然後輕輕地坐在他的身旁。

  不想吵醒他,他擔心他一驚醒時會生氣的發脾氣而討厭他;不想吵醒他,因為他好不容易能看見他毫無防備地在他面前睡著。

  光是凝視著他的睡顏,便教宗政霆司感到一股莫名的幸福。

  幸福的感覺是什么?那不是他早就遺忘的記憶嗎?他似乎已經忘記幸福曾經停留在自己身上,它距離自己非常的遠,卻又如她們所說,其實它近在咫尺,只要他願意,他便能擁抱幸福。

  說穿了,他只不過是過著如行屍走肉的日子,一日復一日地刻意囚住自己;直到言仲飛的出現,他的生活才有了變化。

  他能期待些什么嗎?宗政霆司不敢奢望自己能在言仲飛的身上得到什么,只要能靜靜地看著他,那可能就是幸福吧。

  但這份安寧的時刻卻被人破壞了。

  枯葉踩碎的細微聲音驚醒沉思中的宗政霆司,他回過頭望著那名不速之客。

  宗政霆司的眼神中透露出不悅的神色,他厭惡有人將這氣氛弄僵。

  不過,好在言仲飛熟睡到不知有人靠近,他這才放下心來。

  「你來做什么?」宗政霆司小聲地問。

  「都是老朋友了,難道不能來看看你嗎?」

  虧他還這么夠朋友,一有宗政霆司所需要的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趕到倚香紅苑通報,這下好心卻換來驢肝肺。

  男子淺淺一笑,刻意壓低了說話的聲音。因為宗政霆司的銳利目光威脅著他,威脅他不准吵醒他身旁的人。

  他很好奇,好奇宗政霆司何時學會關心人、學會想與人作接觸;而他更好奇這個能令宗政霆司產生莫大變化的言仲飛。

  剛聽茵茵一提,她說言仲飛會為倚香紅苑帶來另一絲的希望。

  是什么希望?帶給宗政霆可能恢復成原來自我的希望?

  果然,他真見識到宗政霆司的改變。

  宗政霆司不悅地蹙起眉,似乎不喜歡他的響應。

  「別生氣,我只想看看這個能在短期內令你改變的人。」男子毫不諱言地道。

  他看得出宗政霆司眼裡的怒意完全朝他而來。

  有趣、有趣!他可是很難得見到好友發怒的模樣,他的笑意更顯燦爛。

  「你想嘗嘗被剝筋丟骨的滋味嗎?」他威脅地道。

  「不,幫我預留給其它人吧。」呵,玩笑不能開得太大,不然玩火者必然自焚。

  「那就快滾。」宗政霆司的音量在不知不覺中提高許多。

  「嘿,老友,可別吵醒他。」男子指著入睡的言仲飛。

  「你很行嘛。」他即刻抓住他的弱點,宗政霆司不免有點驚訝。

  原來他已經看穿他的心思,宗政霆司迅速隱藏住自己過分顯露的想法。

  「謝謝誇獎。」男子頭一次被宗政霆司稱讚,雖然這個稱讚並不算光榮。

  「你該不會——」男子噤聲,他絕對相信宗政霆司會明白他接下來所要問的事。

  「那又如何?」宗政霆司回道。

  「但他很不一樣。」男子很少見到擁有一頭金髮的男人,這一次卻讓他開了眼界,宗政霆司隱瞞他藏了個寶貝。

  「不許你打他主意!」聞言,宗政霆司的眼中多出一抹防備,他的身子掩蓋住男子盯住言仲飛的視線。

  「呵。」男人又是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想捉弄宗政霆司的惡作劇光芒。

  「他很特別,特別到令人眼睛為之一亮。」

  那頭耀眼的金髮的確是能吸引人的目光,若將言仲飛置於長安一天,不……用不著一天,只要一刻鐘,便會擠滿為目睹他真面目的群眾。

或許,更會因此傳進宮內,若哪天皇帝也想見言仲飛的時候,他的好友可就慘囉!光是要藏好這個寶貝就得花上他好一番工夫。

  「他又不是屬於你的。」

  這句話震撼住宗政霆司的心,同樣也擊碎宗政霆司這個月來努力維持的假象願望。

  男子的話是殘忍、是冷酷的,直接說中他所害怕的事惰、他所不敢承認的事情。

  言仲飛不屬於他的,永遠也不屬於他。

  宗政霆司刻意遺忘這一點,這自欺欺人的殼早就該被戳破,而男子是第一個敢毀了它的人。

  男子比他看得更遠、更深一層,比他更勇敢、更願意面對現實,不像他只想以逃避來拖延時間。

  「你無法留住他。」男子又是殘忍的一語刺中宗政霆司已經碎了的心,它是該被徹底毀得一乾二淨。

  「除非……」男子以一種極為曖昧不明的眼神暗示著宗政霆司,挨近他的耳畔細語著,挑起隱藏在宗政霆司內心深處亟欲付諸行動的想法。

  那是一種可怕的想法,而這個想法卻因為男子的話而逐漸茁大、萌芽。它像生了根的植物,深植進宗政霆司的腦海中。

  「不……」宗政霆司拒絕道。他能強迫言仲飛,卻留不住他的心;若是如此,他要一個無心的人做什么?

  「隨便你吧,反正我只是胡說八道罷了。」男子聳聳肩,帶著一臉期待的笑意離開。

  他只是說說而已,真正要行動的人可不是他。

  佔有他!

  這句話一直迴盪在宗政霆司的腦海中,像是魔咒般攫住他的靈魂、吞噬他的理智、釋放出罪惡的慾望。

  「佔有你……」宗政霆司低語著,而言仲飛依舊未醒來。

  ***

  不,他是醒來了。因為感覺到身旁有人,言仲飛早就醒了。

  言仲飛繼續佯裝睡著的模樣,其實卻是仔細地聽著宗政霆司與另一陌生人之間的談話。

  很小聲,他們講得非常保密,似乎是不打算讓他知情。

  可是,宗政霆司最後那句低喃卻不由得嚇壞了言仲飛。

  佔有我?他為何要這么說?有何種用意?言仲飛不明白,同時也感到莫名的恐懼。

  這個男人很危險,而他卻無法從宗政霆司身旁安然脫身。

  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想走,不想回到現代了?言仲飛猶豫了。

  那雙盯著他的黑眸依舊對他造成很大的震撼,言仲飛彷彿有種感覺,他正面臨危險。假如他還意識清醒的話,就應該有所行動。

  義正辭嚴地拒絕宗政霆司。呵……他竟然會在此刻用到成語,然後像個笨蛋似的想捍衛自己的貞操?

  他到底是怎么了?一切變得非常不對勁,是他影響宗政霆司,抑或是宗政霆司影響了他?

  他不知道、不清楚、完全不懂,更別提想找到答案。

  倏地,言仲飛睜開雙眼,他看到宗政霆司臉上的錯愕,彷彿他醒得太早、太突然、太出乎他的意料。

  「早阿…」天吶!他到底在干什么?已經過午了,他還問早?言仲飛很想去撞牆,看看自己的腦袋能否清醒些。

  「早。」或許是因為太意外,所以宗政霆司也跟著言仲飛的問候啟口,縱使現時早已是午後。

  言仲飛呆愣了一下才說:「剛才那名個跟你說話的人是誰啊?是不是倚香紅苑的貴客?」語畢,他立即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感到後悔。

  他真是個笨蛋!

  「你都聽到了?」宗敢霆司試探性的問道。

  「沒有!」言仲飛回答得很急,但那雙黑色的眸子卻透露出事實的真相,他的確是偷聽到一點。

  「我只是剛才醒來的時候隱約聽到好像有人在跟你交談。」他講得很心虛,同樣也感到很慌張,怕宗政霆司一眼就拆穿他的謊言。

  「那你還是聽到了囉。」其實就算他承認,他也不會對他採取任何行動。

  「是啦!」言仲飛承認了。反正宗政霆司都這么說了,他不如順水推舟,先承認再視情況而改變。

  「那你聽到些什么?」是剛才他喃喃自語的話嗎?

  「呃……聽得不是很清楚。」宗政霆可是想乘機探他的底嗎?

  「哪些呢?」宗政霆司不死心地問道。

  「喂,我都說聽得不是很清楚了,你還問?」

  宗政霆可是想把他剝一層皮下來不成?否則怎么那般婆婆媽媽,像個女人似的問東問西。

  「是嗎?那你有聽到我最後所說的那句話嗎?」言仲飛的眼中透露出欺騙的訊息。

  「哦!你是說那句佔有你……」啊!天底下最笨的白癡就在這裡,言仲飛扯了扯自己的髮絲。

  他過分明顯的舉動卻引來宗政霆司的阻止與關心。

  「別再扯了。」那頭美麗的金髮不該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呃?」言仲飛愣了一下,即刻鬆手。

  「你剛才說的最後一句是什么?」宗政霆司的笑容煞是詭異,令人看了心底直發毛,冷不防的竄出一股沁骨的寒意。

  「咦?你在說什么?」哈哈……太精明的男人他可不喜歡。

  「那一句阿」宗政霆司挨近言仲飛的身邊,抿起唇的弧度煞是好看。

  「佔有你……」他好俊,言仲飛看得癡傻了。

  「佔有你?」果然,他聽到最後那句話,不過宗政霆司卻一點也不擔心。「再說一次。」他的眼神帶著一股誘惑的魔力,是不分男女、不分性別、不分老少,便能直接將他的魂魄勾走、佔據他的心思、掠奪他的人。

  「佔有你……」言仲飛不自主地再回答,他很喜歡宗政霆司看他時的表情,真的很喜歡。

  「那就吻我。」向來處於主動的宗政霆司,對原本處於被動的言仲飛提出這個要求。

  沙啞的嗓音低沉地繚繞在牠的耳畔,那是一種致命的吸引,眼前的宗政霆司確確實實地吸引住他。

  接著,言仲飛靜靜地照著宗政霆司的要求,身體微微向前傾,輕柔的碰觸他的唇。

  他並不曉得自己為何會主動照著宗政霆司的要求、照著他的命令,奉上自己的吻,他永遠也不會明白此刻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不該吻一個男人的,不該吻眼前的宗政霆司,可宗政霆司卻直盯著他、鎖定他的目光。

  那是何種表情?溫柔不足以形容它,纏綿情意只有它的一半。這是言仲飛從未接觸過的感情。

  見到言仲飛主動的奉上吻後,宗政霆司則以忘我的表現響應他。

  心雀躍狂喜,血液熱騰翻滾,那像是他期待已久的心願,唯一一次不牽扯到親情、友情與負擔的感情。

  宗政霆司由被吻改為主動的索吻,一碰到言仲飛,他便無法自拔、無法自制。那是沉寂已久的情感,突然在一瞬間宣洩,爆發開的衝擊襲上他的全身。

  他帶著熱度的唇瓣輕移,順沿言仲飛的雙頰而下,緊緊貼覆上他的頸項,像只滑溜的蛇輕緩移動、舔舐著。

  以著靈活的舌尖舔吮言仲飛的肌膚,那層細緻的皮膚、血的脈動,令他眷戀地吸吮著,渴望而深切。

  他盡情地烙下屬於他的印記,淺中帶著些微深紫紅的明顯證明。

  「嗚……」因為微痛而逸出自己不敢置信的呻吟,言仲飛感到身體逐漸無力,彷彿靈魂一下子被抽走,快得讓他無法反應,使他墜入黑暗的擁抱,緊緊地箝住他的身體、想要侵入並佔據他的思考。

  刺激的戰慄像是觸電般地在一剎那產生,痛與摻雜一種難以言語的快感襲上他全身。

  思緒開始混沌起來,他變得無力制止宗政霆司的掠吻;身體變得極為敏感,如同燒紅的鐵石一般灼熱而燙人。

  宗政霆司帶給他從未有過的深刻感受。

  直到宗政霆司吻至他的鎖骨,輕輕地以齒囓咬著那敏感地帶時,他止住掠吻的攻勢。

  宗政霆同將他的一顆尖銳的虎牙以極為沉緩的速度想崁進言仲飛的體內、刺穿他的皮膚。

  痛的感覺傳達至末梢神經,引起一股強烈的震撼,使言仲飛不禁將頭往後一仰,產生不自覺的反應。

  宗政霆司不再將牙印深崁進言仲飛的皮膚上,只是停在那上頭微微移動著,想找尋一個點,他想品嚐那份摻雜著鹹味的腥甜。

  它將會帶給自己何種極大的震撼?宗政霆司的內心熱烈地期盼著,直到他驚覺自己險些傷害到言仲飛。

  烙下的牙印差點便出血的痕跡,那深陷的牙洞抹著異色的紅暈。

  「對不起……」他對著處於恍惚中的言仲飛低喃著。

  「什么?」模糊之中,言仲飛根本還沒回過神,但刺痛的麻感卻擄獲他的心、緊抓住他的靈魂。

  「對不起……」宗政霆司愛憐地小心舔舐著牙印所造成的傷痕。

  「對不起?」言仲飛重複著宗政霆司的話,氤氳水氣的瞳孔毫無焦距地望向涼亭的雕刻。

  直到他毫無意識地昏睡在宗政霆司懷中。

  ***

  夜幕低垂,籠罩在世間的各個角落,白畫化為更深沉黑藍的天色。

  在靜謐的夜色下佇立著一條人影,在旁人眼中看起來格外孤單。

  「少爺……」見宗政霆司已駐足多時,段藍夜將放在手中的披風披掛在宗政霆司的肩頭。「夜色已晚,為何不入室內休息?」他擔憂宗政霆司的身體會受到寒風的侵襲。

  「藍夜,你還記得那一夜嗎?」深遂的眼眸凝睇著遠方發出銀光的月牙。

  彎月如鉤、皎如白玉,宗政霆司的心卻不在賞月上,而是墜入他封住回憶「您是指——」滅門嗎?段藍夜不敢往下說。

  「如果我不是現在的宗政霆司,會不會遇上他呢?」

他不知道怎么找尋這個答「少爺……」段藍夜的眼中閃爍過一抹激昂的光芒,他明白宗政霆司所說的他是指何人。

  除了言仲飛外,誰也無法令宗政霆同在短時間內改變這么大。

  當他發現宗政霆司將昏睡的言仲飛抱進房裡時,他便知他早就已經失了心、掉了魂,找不回以往的宗政霆司。

  雖然整日掛著笑意,但內心卻封閉;雖然外表看似輕浮,但他卻不願與任何人有所接觸。寧願與孤獨冷然為伴,而今的宗政霆司雖已不再孤寂,但他的心卻顯得茫然害怕。

  害怕一旦失去一個人之後,他會變得更孤單。

  在宗政霆司的眼中已有了愛,那抹不復見的光芒又重回他的身上,可是比起那一晚的他更為脆弱。

  「您喜歡上他了嗎?」段藍夜大膽地提出疑問,他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不得逾越,但依舊鼓起勇氣。

  「我不曉得……」宗政霆司心中一驚,馬上撇過臉,刻意迴避這個令他失去自信的話題。

  「我想您是喜歡上他了。」只有當事者無法看清事實的真相,宗政霆司亦是如此。

  頓了下,段藍夜低沉的嗓音又響起:「因為您的眼裡只有他的影子、只為追尋他的蹤跡,您不再是藍夜所認識的宗政霆司、那名冷傲的少爺。」

  「藍夜,你不覺得你今晚太多話了嗎?」心事被看穿的宗政霆司展露出不悅的慍色,發寒的臉龐宛如寒冰般的攝人心魂。

  「如果能讓少爺看清自己的心、坦然面對自己,藍夜寧願以下犯上。」他所守護的人已經不再需要他,所以他不會再自以為是地認為他在某天能走進宗政霆司的內心世界而耐心等待。

  那個位置早已有人佔據,他只有選擇離開一途。

  「看清自己的心?」就算他真看清自己的心意,那又如何?宗政霆司不願他的心意只是單方面的付出,卻得不到另一方的響應。

  因為,那必然會是一場痛苦的折磨、心靈的創傷。

  「您只能這么做。」如果宗政霆司不把握這次的機會,那么他的下一次又將會在何時發生?「既然您愛上他,那就讓他也愛上您。」這才是唯一能解決的辦法。

  「我不知道該如何讓他愛上我。」

  對宗政霆司而言,讓言仲飛愛上他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因為他的身份不容許他愛上他。

  「這只是您的借口!」段藍夜一把扯住宗政霆司的披肩,扯住他的衣領。「您在逃避什么?」

  宗政霆同表現出的懦弱,讓段藍夜看了為之氣結。

  他的主子竟會出現懦弱的神情?

  「我沒有在逃避。」他嘗試以說謊瞞騙他,甚至連自己也一起瞞騙。

  「你有!」段藍夜的語氣不再是帶著尊敬,「你現在的行為不是逃避,那又算什么?你連嘗試的機會都不敢掌握、不敢實行,那與逃避又有什么不同?」

  未料到段藍夜的反應會是如此的激動,宗政霆司一臉茫然地看著陪伴他多年的朋友。

  他一向只視段藍夜為好朋友,而不像是他對言仲飛的感情。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搶下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藍夜……」宗政霆司呆住,他從不知道段藍夜有著如此的想法。

  「可是我不是他。」段藍夜露出淒涼的一笑,彷彿將心中的苦悶一次掃除而感到輕鬆「我想我守護你的最大任務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是的,他希望宗政霆可能得到幸福。

  「如果你能聽進我剛才所講的,把它化為實際的行動、向他表達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已經超乎你的想像,告訴他你愛上了他,我會高興,同時也會祝福你。」段藍夜鬆手,緩緩地退開身子,步離宗政霆司的視線。

  「藍夜……」宗政霆司望著他沒入黑暗中的背影,眼裡已不再是之前的慌張無措。

  「謝謝你……」宗政霆司低語,默默感謝守候在他身旁多年的段藍夜。

  ***

  「真沒想到你真那么喜歡公子。」躲在不遠處的女子現身,明亮的月光照射在她如凝脂的肌膚上。

  「妳偷聽?」段藍夜寒著語氣問道。

  「誰說我偷聽,那是你自己講得太大聲。」她不過是出來乘涼、透氣,怎知無意間聽見段藍夜的告白。

  「不准跟任何人談起。」冷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

  「嘿,我何必跟其它人談起?」這個天大的秘密是捉弄段藍夜的好把柄,女子的口中逸出如鈴鐺般的清脆聲響。

  「我只是懷疑木頭你真的會愛上公子?」嘖,原來段藍夜的守候是有目的的。

  「那與妳無關。」可惡的女人!那雙靈黠的眼睛像是在計畫著某種害人的小遊戲般而露出狡黠的光芒。

  「怎會與我無關呢?」女子不滿地一嗔,「因為我也喜歡公子啊!」她的喜歡只是敬仰罷了。

  「不准妳打少爺的主意。」這蛇嫩美人若真敢碰宗政霆司一根寒毛,他段藍夜肯定拆了她的骨頭。

  「哎呀,人家只說喜歡……」又不是愛!這兩者之間可是差上十萬八千里。

  她可以喜歡上任何一個人,但只會真心愛上那名她所極力追求的人。

  「你幹嘛那么緊張?難道是怕我……」呵呵,女子輕移蓮步,偎進段藍夜的懷中。「木頭,你覺得我漂亮嗎?」瞧他的反應好像她會咬人似的。

  「醜!」段藍夜冷冷回答並推開女子。

  「哎呀,痛!」女子跌坐在地上,輕揉著痛處。「你真不會憐香惜玉。」難怪是人木頭一個!

  她故意嬌嗔道:「我看我還是找公子比較好。」至少宗政霆司很疼她。

  「妳敢!」段藍夜上前擒住她的雙臂。

  「哎呀,好痛!」嘖,這男人怎么這般有力,害她的手腕痛得快斷了。

  「別吵!」害怕驚吵到在附近的宗政霆司,段藍夜決心以口封口,低頭擒住女子的紅唇。

  「嗚……」

  她抗議著,但他卻無視她的抗議。

  她的吻被奪走了,而且還是這個大木頭!女子差點昏倒。

  但這種被吻的滋味似乎也還挺不錯的,雖然生澀了點,但不失一種初戀男人的靦腆柔情。

  她品嚐著他的味道,而段藍夜則急忙再次推開她。

  只見他臉上佈滿紅潮,如同像是他被偷了吻而感到羞窘以及氣憤。而且,他的唇中還殘留著一股屬於她的馨香。

  他怎么了?段藍夜甩甩頭,縱身躍入樹叢裡。

  「唉,怎么逃走了呢?」女子傻笑道。

  被吻的感覺似乎還不錯,所以她決心賴定他了。她再一次凝視著遠方呆立的男子後隨即轉身離去。

  夜是屬於他的,靜謐的時間也該屬於他,就如同宗政霆司所愛上的那個人終將會屬於他般。

  如果上天有聽到她的祈求,就請讓它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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