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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情沙漠(時空繫情系列)》第2章
第一章

  一雙晶燦的黑眸眺望著窗外的天空,天空是淺淺的藍色;心情有點煩、有點焦慮,這正是靖柳羽和兩位好友此刻最真實的心聲。

  現在時間是星期天的早上十點零八分,假日本該邀三五好友騎著機車到郊外享受高速奔馳的快感,可天殺的教授卻臨時通知他們不准亂跑,得乖乖回到學校,要完成一個為校爭光的實驗。

  狗屁實驗!還不是打算犧牲他們可貴的假期,擺明了就是欺負他們三隻可憐的小綿羊!

  「教授,你這次又有什麼新發明要問世?」靖柳羽這麼問無非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兩位好友的安全,誰都知道這糊塗教授每每實驗都會鬧得雞飛狗跳。

  比如最近的一次實驗—時光旅行,要命!差點害得他們三個無辜少男困在羅馬,變成競技場餓獅的食物。

  好在他們聰明,早先落跑,不然還真不曉得往後每年祭日該到哪兒祭拜。

  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請不要隨便硬加上去,竄改歷史的後果是歷史老師知道後肯定會剝他們三人的皮。

  「當然是上次的時光旅行。」老教授拂了拂長鬚,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模樣,真教在場的三名男子背脊一陣冷颼颼。只恨當初他們選了這堂怪課,害得他們每一次只要一接到教授的急電,便如同又走近鬼門關一步。

  「又是上次的時光旅行?」坐在窗旁陽台砌磚上的金髮男子不禁哀號著。早知道這次是來赴死的,今天他就向教授請病假,至少不用被荼毒。

  「不是失敗了嗎?」另一名頭髮挑染成紅色的男子問道,表情與金髮男子幾乎相同。難道老教授真是以實驗為幌子,背地裡卻以殘害他們三人的身心為樂?

  該不會上次他們沒將「時光穿梭飛行機」解體成功,被教授修復了?真後悔當初沒將那破銅爛鐵賣給廢鐵場!

  「嘿,失敗?在我的字典裡絕對不會有這兩個字。」

  「哼!又在臭屁了。」靖柳羽冷哼著,一雙深邃的黑瞳迎上其他兩位同伴的目光,認同著彼此對老教授的評語。

  真是怪老頭一個,而且還很臭屁呢!

  經靖柳羽一講,其他兩人也同意他的說法。這在間學費貴得嚇死人的「名城私立大學」中,也惟有老教授才會如此臭屁,他們都是過來人,經過一個學期的相處後,早已摸透這老頭子的個性。

  說穿了,就是一個死要面子的老人,拼了老命也要證明自己的能力。

  何必呢,都幾十歲的人了,棺材也進了四分之三,何不安分一點?

  「這次可不是在臭屁。」對於三名愛徒的冷嘲熱諷,老教授當然也聽進去了,但結果還是跟以往一樣,他想送這三名小毛頭到另一個時空,並相信這一次的實驗肯定成功。

  不成功便成仁,這詞兒他老早就想好了。

  「哦?」靖柳羽、方月城、言仲飛三名怨男豎起耳朵,準備聽聽老教授是不是要像隔壁的老王伯伯般,天花亂墜地說些盤古開天的老故事。

  只見老教授眼中閃爍著激昂的熊熊火光,將藏在身後的布簾掀開,一台古怪的圓形機器便呈現在三人眼前。

  「我偉大的發明即將問世。」老教授高興得手舞足蹈,模樣像極了一個得到大人讚賞的小孩。

  相對於老教授的歡喜,其他三人則鐵青著俊臉,彷彿天即將塌下來似的。

  與之前被他們破壞的時光穿梭飛行機相比較,這次的看起來頗有派頭,受損的零件補齊了,設備似乎也增添不少,想必這次老教授一定會要挾他們三人再做一次時光旅行。

  「那……再見。」三人同時簡潔地說了道別的話,準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如果再答應老教授做時光旅行的實驗,他們三個也甭混了。

  到底是性命要緊,還是學分要緊?當然是自身安危比較重要,沒了命,往後他們還能作怪嗎?

  「等等,你們這三個小混蛋!」眼明手快的老教授趕緊拖住其中一人,「這次絕對不會像上次一樣,肯定能平安地將你們從過去帶回到現代,如果不行的話……」

  「如果不行的話如何?」三名怨男紛紛露出哀怨的眼神,夾帶著埋怨一起瞟向老教授。

  想坑他們?先去挖個洞吧!這類毒誓他們少說也聽了一打以上。

  「如果不行的話,教授就切腹自殺!」反正信口雌黃、胡謅幾句騙愛徒也不致遭天打雷劈,若閃電當真劈下來,他自會先找個替死鬼當擋箭牌。

  切腹自殺?他們真是受寵若驚,一個僅剩不到十年壽命的老人家,能抵得上三個少年的命嗎?

  算了吧!這份差事可不輕鬆,搞不好他們根本就回不來也說不定。

  但又看老教授一臉誠懇的模樣,真教他們三人狠不下心來拒絕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但他們的性命也很保貴,如果真回不來,不就得老死在遠古的恐龍世界?

  「拜託,就當是完成我未了的宿願。」像個老頑童的教授鼓著紅通通的腮幫子,眼眶中打轉著盈盈淚水。

  別擺出那副神情,六旬佝僂老人還眨著一雙水汪汪的淚眼?看在他們三人眼中直是胃酸大作,險些送醫急救。為求自保,他們只得頷首,使老教授這一波哀求的攻勢終於有了回報。

  「這是最後一次。」他們是答應了,而且也無法再反悔。

  「來來來,裡頭有三張舒適的座椅,你們各挑一張,等你們睡醒,把我交代你們的事情辦好,就可以搭機返回現代了。」

  被推上時光機的三人只好照著教授的話選了一張座椅,順便向老天祈求這次的旅行真能平安順利。

  他們真的有點白癡,就算真要死也得先將教授拉下水,不然死得多冤枉!

  「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教授拍胸膛保證你們絕對安全無事。」

  教授關上時光機的門後便偷偷竊笑著。

  這一次他不過做了些小修改,在儀器上動了些手腳,理應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才是。

  「是嗎?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們可不認為會像你說的那麼順利。」他們很怕被晃點,尤其怕被這隻老狐狸晃點。「羽,我們這次要去哪裡?」只要不是降落在食人族部落,那一切都好談。言仲飛希望老天爺有聽見他的祈禱,讓他能活著回台灣。

  「不知道。」靖柳羽一臉茫然,這次他們好像沒先問清楚要到哪個時代、哪個國家做時光旅行。

  他們真是白癡,居然忘了問。

  「那我們會不會掛點?」意即站著走出去,死的抬回來。

  「你可別烏鴉嘴!不能活著回來的是你,絕對不會是我們。」靖柳羽狠狠地瞪了好友一眼。敢詛咒他?言仲飛真是七月半鴨子—不知死活。

  都是教授啦,做什麼爛實驗,雖然他們三人一致認為老教授是個怪老頭,但他仍有可取之處,只是這次實在有些過分,又要他們三人去送死。

  靖柳羽三人並不知道,這次的時光旅行,將會改變他們三人的命運。

  如果他們三人當初堅持回家的話,或許這等烏龍事就不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要怪誰呢?他們也不曉得。

  荒涼的沙漠一望無際,滾滾黃沙隨著熾熱的空氣飄揚,酷熱的溫度令人難耐。而在此刻,本無人跡的荒涼大漠卻多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在一望無際的黃沙之中只有他一個人,可笑的是他身邊連一隻蒼蠅都沒有,此時的他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求助無門,著實令他心灰意冷,只是酷日烈陽依舊。

  「死教授,你又坑我了!」靖柳羽拖著蹣跚的步伐,頭頂上是一顆熾熱的大火球,再加上舉目所及之地皆是一片荒涼沙漠,他哪裡料想得到這次時光穿梭飛行機會將他帶到這鳥不生蛋的蠻荒之地。

  更好笑的還在後頭,他的另外兩名同伴也不知身在何處。

  一切都要怪教授,這次他設計的飛行機上座椅換了不同的機關,靖柳羽只曉得自己被送到沙漠,其餘的一概不知。

  為什麼他必須待在這該死的地方?

  如果能離開這片沙漠該有多好,要不也請老天爺賞幾朵烏雲、下場大雷雨,否則他不出幾步就會倒下。

  不過,在臨死之前他一定要詛咒笨教授。既然要做時光旅行,他們當初就應該要求教授先身體力行,至少等他平安回來後再讓他們這三個小毛頭乘坐。

  「我會死嗎?」他自認為問了個白癡問題,那是因為他的腦子已經快混淆不清、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

  「月城、仲飛,你們在哪兒?」用最後僅剩的力量踏出一步後,承受不了熾人的熱度與極度的乾渴,靖柳羽終於癱下,倒臥在滾滾黃沙中。

  連神都遺棄他,這樣死掉不知道會不會很痛苦?靖柳羽腦中不斷浮現出自己死亡時的畫面。

  躺在酷熱的黃沙上,等待傳說中的血蟻來吸食自己的血液,還是待及夜幕來臨時,不知名的沙漠食腐或肉食性動物來啃蝕掉他的屍體?

  好累,眼睛快睜不開了。

  正當靖柳羽不再做最後掙扎,準備放棄所有生存希望時,眼前一片酷日當頭的景象卻被遮蔽住,映入他眼簾的是擁有一雙冷似冰霜的銀眸的男人。

  他看不清楚男子的長相,因為銀眸男子全身緊緊包裹著白色的長布,密不透風,他能看到的只有那雙帶著詫異及不解的銀眸。

  包成這樣好像埃及木乃伊。呵,看樣子他沒得到—天的垂憐,否則怎麼會派一個木乃伊來救他?至少也派個像樣的,比如說是雙翼天使。

  只見靖柳羽微微露出最後一抹笑容便昏死過去,銀眸男子冷睇了他一眼,表情像是在凝思。

  他在想一個問題,一個簡單且容易抉擇的問題—他到底該不該救眼前這個陌生男子?擁有銀眸的男人低頭沉思。

  「少主,我們還要趕路,而且這人恐怕活不了了。」

  他們的旅隊大老遠地就看到這男子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迷失在沙漠中,本想繞過他,但少主卻一時興起救人的念頭,使得他和其他下屬摸不著頭緒。

  「真的死了嗎?」男子眼中透出一絲冷意,他不同意下屬的話,明明還活著的人,豈可輕易說是死的?

  「少主……」盡責的侍從只想勸主子遠離是非,誰知他們救的是不是一名逃走的奴隸?

  「古涅,現在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男人犀利的眼一瞟,剛剛那名阻止男子的壯漢馬上噤聲。

  他曉得自己已惹得主子不太高興,如果再執意勸說,恐怕待會兒躺在這裡的不會是那快死的男子,而是他!

  男子伸手抱起靖柳羽,絲毫不理會其他人訝異的視線,跨坐上馬背後,狠狠揮著馬鞭疾馳而去,最後還是馬兒痛苦的嘶鳴下才喚回眾人失魂的思緒。

  大夥兒都曉得主子的性子,或許主子只是一時興起,想將那名男子帶回府中當個小廝或奴僕使喚。

  但他們只會可憐那男子,因為在大汗的統治下,漢人與南人的地位永遠是最低的,與其被主子救回,還不如死在荒漠中,或許這樣對他比較好吧!

  趕了一整天路程的旅隊,此刻正在沙漠中的一處綠洲紮營,銀眸男子則坐在馬背上緊摟著昏睡中的靖柳羽,垂眼觀察著他。

  到底他為何要出手救他?是因為一時好奇嗎?

  他無法理解自己的舉動,更無法理解這男子凝望自己的眼神,那又代表著何種意義?

  不過,既然他會伸出援手救這男子,就代表他對這個陌生的漢人男子有極大的興趣。

  「少主,請到裡頭避風,外面開始變冷了。」古涅盡責的想要抱下男子中的靖柳羽,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銀眸男子卻不想放手,不讓古涅抱走靖柳羽。

  「少主?」

  就在男子猶豫之際,懷中的靖柳羽早已因一整日下的奔波與疲累得到充足的休息調養下清醒,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被個人抱住,而且氣氛還有點不太對勁。

  現在是什麼情形?他不是在那該死的沙漠中嗎?

  慌亂的靖柳羽急著想離開男子的懷抱,而發覺懷中人已清醒的男子則是雙手一鬆,讓靖柳羽從馬背上摔下。

  痛,好在是摔在沙地上,要是摔在水泥地上,那他肯定要屁股開花。

  靖柳羽抬起疑惑的雙眸,直盯著眼前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孔。

  他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張熟悉的面孔……對了,就是那雙眼睛,他記得自己快昏死過去時,殘存的記憶中曾閃過一個熟悉的眼神,剛好就像現在這白衣男子看他時一模一樣。

  這夥人幹嘛這樣盯著他瞧?好可怕喔!

  「喂,你是誰?是你救了我嗎?」靖柳羽拍掉附著在褲子上的沙塵,對著銀眸男子眨著一雙幽黑的瞳眸,但男子的無語卻無法讓靖柳羽立即得到答案。

  反倒是男子身旁的侍從古涅護主心切,立刻拔出腰際的掛刀,準備制伏可能對主子不利的靖柳羽。

  但他的舉動卻引來白衣男子的不悅。

  「古涅,退下。」

  如果他沒有及時喚住古涅,恐怕靖柳羽的腦袋與身體早已分家,再也拼不回來。

  「少主……」著急的古涅被白衣男子怒視一眼後,才悻悻然地收回佩刀,退至白衣男子身後。

  靖柳羽從這兩人的談話與互動中看出一點端倪。看來這穿白衣的木乃伊一定是這個叫古涅的主人,否則這大漢怎麼會乖乖的把刀收回?

  那把大刀是用來對付他的嗎?拜託,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非得用武力解決問題嗎?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這人難道是看不起我,不然幹嘛不回答我的問題?靖柳羽的態度與語氣開始顯得煩躁。

  白天的沙漠熱得要死,入夜後的沙漠卻冷得教人直發抖,原來他被救之後還是身在沙漠裡。

  「阿冱特雷。」男子在回答的同時也躍下馬背,利落地站在沙地上,不像之前的靖柳羽是用摔的。

  「阿冱特雷?」好奇怪的名字。靖柳羽仔細消化著他所給的答案,他敢肯定的是這名男子不會像剛才那名壯漢,動不動就對他拔刀相向。

  主人就在身邊,這乖得像隻狗的下屬敢拿他開刀嗎?絕對不會!

  「你的名字好怪,可不可以請問現在是誰當家?」靖柳羽的第二個問題考倒了白衣男子。

  誰當家?阿冱特雷與古涅各自瞠著一雙大眼,像是無法理解靖柳羽的第二個問題。

  究竟他救的這個人是打哪兒來的?為何他會聽不懂他的話?更糟的是他們正在雞同鴨講、無法溝通。

  瞧見阿冱特雷那雙銀眸又開始出現困惑的神色,靖柳羽這才曉得他的話必須經過多層又多方面的解釋,不然這群草包可能會聽不懂。

  「少主,請您先進去吧,這漢人就由我來處置。」這男子身份低微,不可以與血統高貴的阿冱特雷親王同居在一座帳篷內,這是他古涅萬萬不能答應的事。

  身份卑微的漢人理應被捆綁在外頭,忍受沙漠夜晚的嚴寒,這是他們對待漢人與南人一貫的方式。

  「你打算怎麼做?」聽見古涅對他另有安排,靖柳羽不禁要問,這大塊頭想做什麼?他打從心底不相信古涅會安排他住進那溫暖的蒙古包。

  想想,他時空旅行的地點可能會在哪個朝代?

  「漢人只能睡在帳篷外。」

  古涅一把抓起比他瘦小的靖柳羽,阿冱特雷卻撥開古涅的大手,將靖柳羽擁入懷中。

  「他是我救的,所以屬於我。」古涅必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不要惹他生氣,今天古涅已經讓他有三次不悅的經驗。

  「什麼?我屬於你?」這笑話實在有點冷,難道阿冱特雷沒聽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靖柳羽有些哭笑不得。

  有沒有搞錯呀!他是很感謝阿冱特雷救他一命,把他從可怕的鬼門關給拉了回來,但他可沒答應以身相許啊!

  但被阿冱特雷緊抓的手已經受不了這等劇痛,這才讓靖柳羽曉得阿冱特雷到底多有力,恐怕他一個巴掌過來自己就會倒地不起。

  「放手,我很痛耶!」

  他的手腕都快發紅,臉色也已發白,但阿冱特雷仍不放手,還拖著他進休寢的帳篷。

  「放手!」既然他好說歹說也換不來自由,那麼就用行動來表示他的不滿。

  想一腳踢倒阿冱特雷的靖柳羽卻忽然被甩開,重重地跌落在鋪好的軟墊上。

  「虐待狂!你是豬—」話才一出口,靖柳羽立即住嘴。他後悔了,因為有好幾把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這種狀況實在緊張得今人心臟快從口中蹦出。

  想像著這幾把大刀只要輕輕一劃,自己的腦袋瓜子不知會飛到哪兒去,所以他還是閉嘴的好。

  阿冱特雷眼中露出一絲笑意,像是在嘲笑靖柳羽的有膽量放話卻怕死的模樣。在他眼中看來,靖柳羽跟怕死的漢人沒有什麼差別。

  解開白色面罩與頭巾,揮掉滿身塵沙的阿冱特雷鬆了口氣,這也讓靖柳羽有幸能一窺他的廬山真面目。

  這……真的是阿冱特雷的真面目?他真的被嚇呆了!

  那張像是被火焚過的半邊側臉就像是長滿蛆的腐肉一樣可怕,令他背脊不斷滲出冷汗,如同外頭刮起的陣陣冷風襲進他的身軀一般。

  「怕了嗎?」阿冱特雷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嗯!」靖柳羽傻愣地點頭,但仔細一瞧,其實阿冱特雷並沒有想像中那般恐怖,雖然那張原本俊美的臉破了相,但還是無損阿冱特雷本身所散發出的王者氣 息,另一邊沒被火燒過的臉則顯現出原本俊偉的混血輪廓,深邃而柔美的狹長細眸是在靖柳羽的時代最吃香的電眼美男,如果自己跟他相比較,怕是連個邊都構不 上。

  「怎麼,我很恐怖嗎?」他指的是自己的長相。他詫異靖柳羽只是驚訝,並未像之前那些人一樣嚇哭或是逃開。

  這是繼他從在沙漠中見到靖柳羽後,第二次對他感興趣。

  見到阿冱特雷走近自己,靖柳羽並沒有本能的往後退,反倒往前靠近,直到兩人近距離接觸、四目交會,他才讚歎出聲:「真是可惜,如果這半邊臉沒有被火燒過,那麼你一定是最令天下女人傾心的男人。」靖柳羽向來實話實說,絕不逢迎拍馬。

  傾心?阿冱特雷對於靖柳羽的稱讚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該如何回應他?因為他從未聽過有人對他這麼說,靖柳羽是第一個。

  「還有,你一定是混血兒。」忍不住想觸摸阿冱特雷臉上傷疤的靖柳羽才一伸出手就被阿冱特雷擒住,這般靈敏的程度,動作之快讓靖柳羽錯愕。

  「你很奇怪。」阿冱特雷皺著眉,「你到底是誰?」這才是他亟欲知道的。

  「我?對喔!我還沒自我介紹。」靖柳羽晃了晃頭,但隨即停下。「我幹嘛告訴你?」就算他真的講出他是誰、他的身份,阿冱特雷會相信嗎?如果阿冱特雷認為他是在騙他的話,會不會因為不高興而當場賞他一刀?

  這種事很難說,不如先裝傻吧!

  「這是你對救命恩人應有的態度嗎?」阿冱特雷一雙銀眸綻出冷霜,探出去的手掌直逼向靖柳羽。

  這身奇裝異服不像是中原人士,到底眼前的男子是打哪兒來的?

  「喂,放手,不要脫我的衣服!」阿冱特雷真是變態,真將他當作隨便的男人嗎?

  「你說不說?」阿冱特雷再給他一次機會,若答案不能讓他滿意,那他便有必要好好拷問這救回來的奴兒。

  「好,我說。」卑鄙,竟然用這種爛招式來對付他。

  靖柳羽拉緊襯衫的袖口才緩緩啟口:「我叫靖柳羽,我知道你一定對我很好奇,老實告訴你,我不是你這個時代的人,所以請你不要以非人道的手段對付我。」 千萬不要像古埃及王派人將他們丟入尼羅河裡喂飢餓的鱷魚,也不要像羅馬帝國的凱撒大帝不顧他們的意願,把他們三人當成禁臠。

  但阿冱特雷卻無法瞭解靖柳羽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什麼叫作不是我這個時代的人?什麼又是非人道手段?他快被靖柳羽搞糊塗了。

  「喂,你懂不懂?不准靠過來,不准再將手伸進我的衣服裡。」他真遇到野蠻人了。靖柳羽拚命撥開阿冱特雷襲來的手掌,但兩人相差極大的體格與力量,注定靖柳羽贏不了阿冱特雷。

  見靖柳羽不肯配合,阿冱特雷直截了當地用自己絕對強勢的力量制住靖柳羽,並毫不留情地撕毀穿在靖柳羽身上的白色襯衫。

  「我不是說不要脫我的衣服嘛!」

  阿冱特雷是沒有脫,但他用撕的。感到一陣涼意襲上心頭,全身因刺骨的寒意而發抖著,靖柳羽真想搶下阿冱特雷身上的溫暖棉襖與獸皮。

  救命啊!他好冷。

  「不要亂摸我的身體!」快住手,他是聾子嗎?就算警告他,他還是充耳不聞。

  將靖柳羽壓在軟墊上的阿冱特雷張大雙眸,帶著饒富興味的眼神打量他的奴兒。

  他曾在南王府中見過洛科蒙的一名屬下當著他的面侵犯一名臠童,然阿冱特雷卻無法將眼前的靖柳羽與那名臠童聯想在一塊,畢竟那名臠童才十多歲單薄的身子,在他看來手無縛雞之力。絕大部分的漢人都是這樣嗎!

  但眼前的靖柳羽卻不像他所想的,雖然骨架稍嫌纖弱,但還算及格。

  「你最好快放開我,否則……」

  「否則怎樣?」阿冱特雷用手指輕輕觸摸靖柳羽時,便愛上了那彈性絕佳的肌膚,完全不像他所見過的漢人男子一副鬆垮垮的模樣。

  「你很變態耶!只有豬才聽不懂我的話!」靖柳羽死命抵抗,他雖沒把握能掙脫,但至少得盡全力保護自己,若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他很難想像自己能否活著回台灣。

  「柳羽,你講的話為什麼我一個字都聽不懂?」凝望著他倔強的臉,阿冱特雷歎了口氣,鬆開束縛靖柳羽的手,起身走向掛著皮裘的架勾,將極為昂貴的銀貂皮裘丟向靖柳羽。

  「你得記住,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奴兒,等回到庫親勒王府後,你可不能像現在一樣,不然犯了錯我可沒辦法再原諒你。」國有國法,王府中也有其規定,況且靖柳羽的身份敏感,他不得不先提醒他。

  「我才聽不懂你說的話。現在我要去找我的同伴,你最好放我走。」

  靖柳羽才穿好皮裘,下了軟墊準備大方地從阿冱特雷眼前經過,離開這惱人的鬼地方,但隨即又被捉了回來。

  「你是不是笨蛋?我不是跟你說了我要離開嗎?」被阿冱特雷緊抓住的手腕喀喀作響,靖柳羽真擔心他的手會被阿冱特雷過強的手勁給扯到脫臼。

  「你先睡一會兒吧!有事等回到王府中再說。」

  不讓靖柳羽有抗議的機會,阿冱特雷一記手刀劈在靖柳羽的頸上,使得措手不及的靖柳羽當下眼冒金星,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癱在阿冱特雷懷中。

  將靖柳羽安置好後,阿冱特雷徹夜無法入眠。他不是不曉得擾他不成眠的原因其實是靖柳羽,是他無意闖進自己的世界,使得自己對他產生興趣。

  如果這消息傳回庫親勒王府、傳回南王府,甚至傳到可汗那兒,會不會造成震驚?

  他救了一個在蒙古人眼中身份低賤的漢人,他的好友們又會作何感想?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誰。」阿冱特雷的雙眸不曾從靖柳羽的身上移開過,他想靜靜地看著靖柳羽在他面前安睡的模樣。

  他擁有足以引以為傲的俊顏,但當阿冱特雷觸摸自己的臉龐時,原先滿心的期待全然破滅。

  呵,他最引以為傲的俊顏早已佈滿凹凸不平的疤痕,難看至極,火神留下的證據教人不敢目睹。

  「柳羽……」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以及他所給予自己的感受讓阿冱特雷無法不正視他。

  他想問的是,為何自己會對一名陌生的漢人有這種莫名的感覺?但他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甚至也無法拼湊出一個完整的答案。

  篷外的風依舊狂襲著沙漠的每個角落,將萬物的聲音都掩沒,連同他的心一起遮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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