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君心-第 75 章
那場驚馬事件之中皇上雖然沒受傷實屬萬幸,但其實還是有後續的,畢竟就算皇上走神了但馬匹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驚了,被派去查其中緣由的大臣回報,馬匹受驚竟是因為馬被下了藥,那藥有半個時辰的沉澱期,時間過後就會讓馬易暴易躁徹底失控發瘋。
這可不得了了,謀害皇上其心可誅,查,要徹查!於是眾臣戰戰兢兢的開始了徹查,奔波的同時忍不住心中哀嘆一聲霉運當頭,本以為成為皇上隨行可以有機會高升,卻不料這次巡視塞外竟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別說高升了,不被皇上怒火牽扯進去已經夠幸福的了,皇上臉一沉,那壓抑的氣氛都讓他們無法呼吸了,也虧得還有煊親王可以救救火啊。
俗話說人多力量大,能跟著皇上隨行的除有厚實的背景也需要有足夠的實力,所以,在那麼多人出動後很快就查到了端倪,謀害皇上的竟是隨行官員中一名名不經傳的小官。
本來也不會有人懷疑這人,但這人在皇上驚馬之後的反應太過於明顯了,那臉色發白滿臉恐懼的模樣想讓人不懷疑都難,很快的,這人就被綁著拎到了皇上面前,皇上要親自審問。
審問的結果再次令眾人膽戰心驚冷汗直冒,這事情竟然牽扯上了直郡王!本來按照犯人的各方麵條件都達不到跟隨皇上出巡的要求的,是有人靠關係送進來的,也就是一關係戶,這種事情其實很平常,畢竟隨駕名單多上一兩個無關緊要的人也沒什麼影響,壞就壞在這人被安排進來竟然是見機陷害煊親王的,誰知道搞錯了煊親王和皇上的坐騎,這才從謀害親王的罪名直接上升為謀害皇上。
這事本來也就這樣了,把這犯人和指示犯人之人斬了就是了,誰曾料想,順藤摸瓜的審問犯人主謀名字時竟然說出了一個讓人震驚的名字,不是這個名字本身讓人震驚,而是因為這個名字赫然就在支持直郡王派系的名單上,於是,不需要多言了,這謀害煊親王真正的罪魁禍首都知道了,皇上震怒,當即就拍著桌子直指直郡王的鼻子怒斥。
“胤礽不孝竟夜窺營帳讓朕心寒,而你竟然謀害自己的親弟弟,手足相殘實乃心思歹毒,從今日起降為貝勒禁足貝勒府,沒有朕的命令不可入宮不可任人入府探視!”
一句話直接把胤褆打入了地獄,他現在真正的百口莫辯了,對於謀害胤禩之事他確實不知,但此刻還有誰會相信他?而且,胤褆想到了出行之前他去見額娘時額娘說到胤禩時的眼中扭曲的猙獰,還有額娘和他交談時涉及的那個名字,恰恰就是那麼主犯之人,到瞭如此地步他還能說什麼?除了硬扛下來這個罪名還能做什麼呢?難不成真的讓皇阿瑪一直查到他額娘身上降罪與額娘嗎?他胤褆縱使牲畜不如也知道生養之恩大於天啊。
沉默著把罪過認了下來,被帶著回營帳幽禁起來的胤褆知道他這輩子已經與大位無緣了,無論之後他是否會升位,但現在的這個罪名是不可能再讓他有機會碰到那把椅子了,儘管罪名說是謀害親王,但實際上誰都只會記得謀害聖上的結果,只是降職幽禁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呆坐著營帳之內,看著搖曳著的燭火,胤褆嘴角提起的弧度勉強而苦澀,他的額娘啊,怎麼就那麼迫不及待?怎麼就不能在行動前先問問他的意見?現在彌天大謊已經闖下,一切都完了啊。
和胤褆的苦澀不同的是康熙這邊,或者說是胤禩的營帳,正如康熙說的山不就他他就就山,第二日晚上就換成了康熙偷渡來胤禩營帳了,抱著胤禩的康熙和眾臣想像中的陰鬱不同,一臉神清氣爽滿面春光,對著懷中的胤禩也時不時的親親抱抱,佔便宜佔的異常乾脆。
“沒想到惠妃這女人腦子如此愚蠢,竟會找這種時機出么蛾子。”沒錯,胤褆最擔憂的事情其實康熙早就知道了,他在一開始就知道惠妃打算在這次巡視途中對胤禩不利,本來想要趁早剷除的,但轉念一想,他就決定先按兵不動,趁著這次機會把胤褆給徹底壓制住了,這樣一來障礙就解決了一半,倒是沒想到胤礽會自己撞上來,讓他輕輕鬆鬆就完全解決了全部的麻煩。
“她只是急了。”急了才會自亂方寸糊了腦子的想到用這種破綻百出的計謀來害他,這幾年他風頭正盛已經逼紅了惠妃的眼,會狗急跳牆是預料之中的。
康熙沒說話,算是默認了胤禩的話,畢竟宮中能夠養大兒子的女人都不會
太簡單,這次是真正的被逼急了才會找錯了人用錯了計,他只是讓人不經意的在那犯人眼前說出了胤禩會和他一起騎馬出行並無意洩露胤禩的馬的槽位,那人就直接上鉤動手了。
康熙暗中所做之事並沒有隱瞞,是以胤禩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略微皺著眉,“混淆視線也不需要你親自來啊,隨便找個武將就好了。你還真以你年輕的可以隨時玩命嗎?唔,幹嘛突然抱那麼緊?鬆開!”
順從的鬆了松摟住胤禩的力道,康熙低頭凝望著胤禩,雙眸之中充斥著滿滿的笑意,或許連胤禩自己都沒有發現,剛剛那話中帶著絲絲的不滿,那是對他的擔心呢,他的胤禩終於開始關心他了,呵呵。 ——於是,傻笑的康濕父啊,你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些? !
“胤禩。”
“嗯?”
“胤禩。”
“什麼?”
“胤禩。”
“……你有完、唔唔——”
夜晚的營帳,唯有橘黃色的燈光見證著床榻上纏綿的歡愛,燭淚緩緩滴落,一點一滴蜿蜒出燃燒的痕跡,癡纏到盡頭,永不知停歇。
太子被廢大阿哥被禁,一時間儲君的熱門人選只剩下了已經成為親王的胤禩,無論太子黨和大阿哥黨有多麼不甘都沒有辦法,只因為太子和大阿哥犯下的罪都是滔天大禍,而惠妃,在得知自己的愚蠢害了胤褆徹底無望大位後瘋狂的哭泣了一天一夜,之後,鋒芒徹底消失,現在的她,只是一名落魄的母親,只求兒子能夠活的好一些。
兩年,兩年的時間胤禩為自己爭奪了最多的支持,兩年的時間也讓康熙壓下了還蠢蠢欲動的太子黨和大阿哥黨,兩年的時間讓所有人都在心中有了個定論——煊親王不出意外就是下任儲君了。
沒有人懷疑胤禩的能力,更沒人懷疑康熙對胤禩的寵愛,但是,誰也沒有料到在皇上矯健依舊之時會突然宣布退位,繼承大統的人選不出意料就是煊親王,有人欣然等待新君交接,有人極力勸諫皇上三思,但無論如何,事已定論,在康熙四十二年八月,新君繼位,年號煊沅。
依舊是乾清宮內閣,依舊是那張御案,依舊是康熙坐在御案前手執朱筆批閱奏摺,等終於把幾疊奏摺批閱完成,康熙放下筆甩著手苦笑的望著旁邊吃喝玩樂的起勁的胤禩,起身上前,從身後擁住了擺著棋子自娛自樂的胤禩,略感無奈。
“當初是你說想要江山的,現在怎麼做了皇帝還是把這些事情扔給我處理?”
“能者多勞嘛,反正你也閒的很。”不在意被抱住的姿態,胤禩喝了口茶後夾著棋子下著,找些事情給這人做,這人才不會整天閒著想要做了他。
“那既然我代勞了,可有獎賞?”對胤禩的忽視沒怎麼介意,覺得口有些渴的康熙直接把胤禩剛剛放下的茶杯端起一飲而盡,發覺胤禩的依靠姿勢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態,以便胤禩可以靠的更加舒服些。
“你還想要什麼獎賞?……別亂摸!”察覺到身後的手一寸寸的往下撫摸而去,胤禩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扭過身抓住了那隻不安份的手,“也不想想自己的歲數,多大的人了還整天都想著這些,也不怕太操勞。”
該誇老天也對這男人特別優待嗎?已經知天命的年齡了偏偏床笫之事一點都沒有力竭之勢,反而因為從皇位上退了下來,那些不省心的事情少了,精力越來越旺盛了,除了處理政務的時間之外幾乎都用來滾床單了,年輕氣盛之輩都沒那麼持久的精力。
“飽暖思淫欲嘛,而且我的確幫你很多忙了,難道不該要賞賜嗎?”自從胤禩登基之後,所有的文筆工作都是他代勞的,胤禩倒好,只是坐在一邊動嘴,完全就把他當成了代筆者,也不擔心他累著。不過也幸好當初胤禩學字時就是照著他的字臨摹的,兩人的字跡非常相似,大臣們也沒人識別出來,在這件事情上面沒出現什麼么蛾子。
“賞什麼賞?!”胤禩白了康熙一眼,對於越來越往自己身上靠的男人沒好氣的開口,“別太過分了,每天上朝啊商議國事已經夠我累的了,我可沒精力陪著你瘋。”
“胤禩。”愈發的無奈了,康熙的手指輕輕的在胤禩的唇上婆娑著,及時的捕捉到胤禩眼中一閃而過的倦怠,“才多久,已經厭煩了?”
他本來就不是因為喜歡才做皇帝的好不好?胤禩悶頭拿起塊糕點放入嘴中,才咀嚼了一口就覺眼前一黑,小小的糕點另一半被康熙咬住了,一點一點的分食掉一塊糕點,最終唇與唇相觸,相濡以沫,牽出絲絲銀絲,在空氣之中燃燒出曖昧的光澤。
“真厭煩了?”康熙也知道胤禩對權利這種東西並不熱衷,但當初胤禩既然開口了他就給,不管胤禩想要帝位的原因是什麼。只是現在……胤禩才登基一年,怎麼說也不適合退位啊,不說頻繁換皇帝對大清的穩固形勢不好,單單是大臣們也不肯啊,可是胤禩不喜歡,那麼, “五年,你若真的不願的話再堅持五年可好?五年之後我想辦法讓你順利退位。”
這是康熙給予胤禩的第二個五年之約,第一個五年之約是把江山送給胤
禩,只因為胤禩開口要了;第二個五年之約卻是把胤禩從皇位上解脫下來,仍舊只是因為胤禩想要如此。這是胤禩對康熙的任性,這也是康熙對胤禩的寵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十足的夫夫相啊。
“嗯。”胤禩毫不心虛的點頭把事情全權交給了康熙去想辦法,其實這皇位若真做下去也並不是不行,但不知道何時養成的習慣,他就是喜歡找些事情給康熙來折騰,越能難住康熙越喜歡,只可惜至今都沒真正難住過康熙一次,這讓胤禩不免覺得有些遺憾。
康熙其實也知道胤禩的小心思的,不過他也沒半點怨言的縱容著就是了,胤禩喜歡對他任性他很高興,又怎麼回去拒絕呢?所以,覺得胤禩的做法反而是一種特殊的表現的康熙對此不以為鯁反以為樂,還愈發的去寵著讓胤禩把這股任性擴大,所以說,一個S一個M,天生夫夫啊。
說五年就五年,五年之後,康熙還真的讓胤禩順利的退位了。其實,想要讓胤禩退位並不落人話柄只需要讓大臣和百姓都有一個可以接受的退位理由,而康熙要做的就是把這個理由製造出來,五年只是一個緩衝期。
所以,在煊沅六年,太上皇突然昏倒,身體一直反復發冷發熱,太醫們對
此情況束手無策,在如此藥石妄效的情況下,和太上皇感情最為親厚的皇上擔心不已,食不下嚥寢無法安,數日後,太上皇情況危急,皇上竟執意要親自照料,面對極力勸阻的眾臣悲聲哽咽,“皇阿瑪待朕恩比天高,縱使朕為皇帝,若此刻棄皇阿瑪與之不顧,何安?帝王之前先為人,枉為人子,何以為帝?”
一番話讓眾臣感動皇上孝心,本來的阻止也只能無奈退讓,皇上既連“枉為人子,何以為帝?”都說出口了他們還能怎麼辦?尤其大清歷來最重視的就是孝字,所謂百善孝為先,他們根本沒立場去阻止了。
之後,皇上下旨,在他照料太上皇期間暫由雍親王攝政,其他阿哥從旁協助。兩個月後,終於有傳教士進獻的金雞那霜治癒了太上皇,又一月過去,太上皇終於龍體康復,眾臣惶惶之心也終於落下,卻不料,在這節骨眼上又出意外,太上皇好了換皇上昏倒了,眾臣的心那是一下高一下低的撲通撲通狂跳啊,皇上吶,你可是身系大清,龍體必須康安啊。
後經太醫診斷,皇上那是過度勞累並心中鬱結太久而造成了身體虧空,若想康復,需長期的靜心調養。這樣的診斷讓所有人都只能望而興嘆,畢竟誰都聽聞了太上皇昏昏沉沉的那段日子皇上幾次心急嘔血,湯水不進幾近昏厥,孝心可嘉感動上蒼,只是長期靜養……天下間誰都可以長期靜養唯獨皇上不行,有太多的事需要皇上親自決議,國不可一日無君吶。
似乎知道了眾臣的擔憂所在,不久後,皇上親自下旨,因為身體的關係自知不能擔負天下百姓之安危,願意自己退位,又因為子嗣體虛年弱難堪大任,故而傳位於雍親王。聖旨一出天下嘩然,百姓們都佩服這麼一個胸襟廣闊一心為民的皇上,對其孝心更是讚不絕口廣為傳頌,誇煊沅帝為難得忠孝義皆備的好皇上。
一個月後,大清江山相隔六年再次迎來了新君登基,冷面公正的雍親王上台,年號改為雍正。雍正帝繼位之後,並沒有要求兩位前皇帝搬出乾清宮,反而是他自己不入乾清宮,勤政處和安寢處也都搬到了養心殿,並規定所有人在沒有兩位前皇帝的召喚之前不得私自入內,包括了他自己,種種舉止可見其對前皇帝的尊重。
雍正十五年,太上皇在暢春園駕崩,舉國同喪,雍正帝擔憂其弟煊沅帝悲傷過度而接回宮中,自太上皇出棺葬入陵寢之後,煊沅帝一直閉門不出,除了皇上和幾
位親王之外不見他人,眾人之曰煊沅帝和康熙帝父子情深可感動天地,這種親情不說天家,就是平常百姓人家都比不上如此情深。
後有言傳出,煊沅帝因思念先帝,本身就不是很健壯的身體愈發的虛弱了起來,本屬心結,藥石無效,三年後,薨。
作者有話要說: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