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君心- 1 重生
陰惻惻的光線整個籠罩了下來,落在了身上無端端的起了三分寒冷,黑色的雲一團團的遮蔽了視線的範圍,徐徐緩緩的飄散著,須臾,又和其他散雲組合成新的一團,飄飄蕩蕩的,原本被黑色雲團遮住的地方漸漸的露出了一塊牌匾,漆黑的三個大字招搖過市——閻羅殿。
沒錯,此閻羅殿就是那掌管死魂投胎輪迴的機構,本屬於死地,卻在今天莫名的飄蕩著幾分喜氣,就連值勤小鬼走路都興奮的飄飄然——雖然他們在陽間本來就有小名叫阿飄。但今天真的是比平常還要飄,就連坐在大殿的閻羅王那張猶如惡鬼猙獰的臉也在今天白上了幾分,一雙瞪大的圓眼之中充滿著莫名的喜色,朱筆禦披的手也比往常要利落上三分,誰都可以感覺出閻羅王那輕快的心思。只是,一聲帶著無限惶恐的尖叫聲硬生生的打破了這大殿的喜悅泡泡,尖銳的讓閻羅王剛剛落下的筆顫抖著劃出了一條彎曲的小道。
“大王——”
一白臉小鬼直接飄著衝了進來,那臉色,真正的蒼白如紙,不,應該說已經到達了透明的程度,足以窺見那驚恐的內心。
眉毛一跳,閻羅王問的那叫一個心驚膽戰,“又出什麼事情了?”
注意,閻羅王說的是“又”,就這麼一個微妙的字就可以明顯的看出來這地府的事端肯定不少,所以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吶,地府也不缺少家長里短。
“大王——”小鬼再次來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吼叫聲,一個飛撲,就這樣直直五體投了地,聲音之中還帶著哭腔,一顫三抖,“大王,孟婆她、她……”
聽得著連話都說不連貫的話語,閻羅王眉頭直抽了起來,“她又出什麼么蛾子了?”
再次注意,閻羅王這次依舊用的“又”字,於是上面那個事端之前的主動語是誰惹出的那就真相大白了。
白臉小鬼抬頭,看著他家英明神勇的大王忍不住落下兩行男兒淚,“孟婆她剛把一魂抽出了輪迴道掉進了往生池!”
“呼——”聞言,閻羅王那吊著的心終於落回了原地,大大的鬆了口氣,“沒事沒事,反正掉進往生池中也只是會讓那人重生回自己殼內,上頭的人不會查出來的。”
——於是,從這話足以看出閻羅王是被孟婆奴役過頭到了對此種小錯誤已經不當場失誤的程度了。
閻羅王放鬆可小鬼沒放鬆,反而那透明度更高了點,隱隱的有一種很快就會魂飛魄散的感覺,“可、可是,孟婆她是直接用那剛剛御賜下來的聖水噹球把那魂抽飛的啊。”
兩道濃眉微微皺起,閻羅王開口追問了一句,“那聖水全部散完了?”這可有些難辦了,上頭的人越來越不好搪塞了啊,這年頭,打工打到做小領頭難辦啊,尤其手下還有一任性到極點的惹禍能手。
小鬼呆呆的搖頭,“不,只是灑了兩三滴在那魂魄之上,其餘的還好好的在瓶內。”
這下子閻羅王眉頭鬆開了,不在意的揮揮手,“那沒事,不就兩三滴麼,上頭肯定不會知道的。至於那魂魄麼,最多也就是身體素質比別人高一些不容易老一些死的晚一些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聖水不配合奈何橋下的黃泉水就沒啥大用處的。至於那體質……大不了回頭等他重死之後歸入地府隨便安排一下職務就是了,融了聖水,也算得上半個地府之人了。”
閻羅王的安慰非但沒讓那小鬼放心,反而魂影飄蕩著似快散架,帶著哭意的呼喊莫名的悲愴,頭一抬,眼神幽幽,“大王,難道你不記得一百年前黃泉河中泡過的八大爺了嗎?”
轟隆隆——
什麼叫做晴天霹靂?這就是!什麼叫做冬雷震震?這就是! !什麼叫做當頭一棒?這就是! ! !
閻羅王只覺得腦袋裡面白花花的,就如同出故障的電視劇一樣全是那銀白雪花——別以為地府發展滯後,其實眾鬼可注重與時俱進了,就這樣腦子嗡嗡了一會兒,閻羅王猛的跳了起來,砰的一下子撞翻了案桌之上的名冊也沒在意,只是一個勁的盯著下方小鬼,喉嚨幹幹的,問的艱澀無比。
“那魂姓誰名誰?還魂何方?還不快快禀來!”
“大王,那魂姓愛新覺羅名玄燁,還魂之處正是清朝康熙二十六年!”
聽完這話,閻羅王懵了,這怎麼會這麼巧呢?剛剛才利用那位黑大爺小心眼的特點用一句“難道你不想作為圍觀者看看讓你受累的君父兄弟鬥的個你死我活這場好戲嗎?”忽悠著讓他回了康熙二十六年,剛剛才想著一定要天天燒香祈禱那為大爺壽命堪比神龜呢,這下子卻又出了這個紕漏。
想想那位大爺這百年間的“功績”,閻羅王那黑色的臉隱隱的發白了,苦著臉望向小鬼,同樣的,小鬼也苦著臉望著他的大王,想著那位八大爺和剛剛說的那個名字之間的關係,再想著黃泉水和聖水之間產生的屬性,兩兩相望竟無語凝噎——孟婆,你怎麼竟出這樣的么蛾子,八大爺那隻笑面虎還是要回來的呀呀呀呀——
地府那是人心惶惶想著等那大爺回來之前一定要拉響警報包袱款款的逃命而去,而氣勢恢宏的紫禁城內的某處,一個約莫六七歲大的男孩在某宮殿內睜開看眼,沒有孩童該有的稚嫩和純真,流轉著的,卻是一種濃濃的期待。
沒有在意自己身處之地那過分的冷清,長的唇紅齒白極其惹人喜愛的男孩自己從床上坐起來,看了一眼那短手短腳後,用了十分不符合他現在年齡的摸下巴動作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現在是康熙二十六年,那就是說他八歲,什麼都沒有開始,他也還沒有因為那所謂的聰明機靈的好心性得到康熙的歡心,和那些兄弟們也沒有什麼你死我活的,當然,他也不准備再一次的陷入你死我活的狀態中去了,這一次,他的目的可只有看戲啊看戲。
心思難測的皇帝、寵極一時的太子、最後上位的四阿哥,還有那些其他的阿哥們……想想當初他遭受的事情,在地府溜了百年越來越小心眼的八大爺決定,這一次他一定要端好凳子捧著瓜子好好看他個一場多嫡大戲,欺壓他的人演戲他看戲,這樣的狀況只要想想就爽啊。 ——當然,還要記得把小九他們給摘出來。
只是,世上不如意事十之**,此刻從脆弱的玻璃芯子換成了銅牆鐵壁外鑲金剛石芯子的八爺不知道,幾乎和他醒來的相同時間,皇宮之內最尊貴之人休憩的臥室之內,龍床之上,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也突然的換了一枚芯子,幽深的眸望著明黃色的床幔,那黑的如墨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卻在周圍奴才恭敬的請示之下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除了自己,誰也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