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上官飛燕跟東陵昭的交易成功之後，東陵昭事後連夜用外袍包裹上官飛燕飛身回至她的帳下。

那等得焦急的雲翩翩，眼見東陵昭抱著衣衫不整的上官飛燕回來，當下神色慌亂，她上前緊張地望著上官飛燕。

“大人，你沒事吧？”

上官飛燕此時身體若虛脫一般地嬌弱無力，她對著雲翩翩搖搖頭。 “我沒事，翩翩。”東陵昭將上官飛燕安置在塌上，他倒是神清氣爽，桃紅色的唇瓣噙著滿足的笑容。

“九王爺，天色不早了，王爺不該讓屬下之人擔心才是。還有，下官不得不提醒王爺一句，希望王爺信守諾言，切莫要做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 ”上官飛燕斜靠在榻上，她微微氣喘道，神情卻是一片清明冷寒。

東陵昭好看的雙眉揚了揚，他鳳眸流轉地凝視著塌上的上官飛燕。 “這個請上官大人放心，本王說過的話自然算數。”他低眉，視線有意無意地飄著被褥下那美好的曲線，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而後轉身輕步離去，不再多看上官飛燕一眼。

雲翩翩看到東陵昭走出帳外，她才飛撲到上官飛燕的塌前。 “大人，你跟九王爺之間是不是——”

上官飛燕虛弱地點了點頭。

嗯——

她無聲的眼神阻止著雲翩翩想要追問下去。 “什麼都不要問了，翩翩。我現在需要一碗無子湯，勞煩翩翩了。”

上官飛燕說出此話的時候，雲翩翩眼睛裡沒有任何疑惑了，她當下了然地知道東陵昭跟上官飛燕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忍不住她眼眶紅了，晶瑩的水珠在她的眼睛裡不斷地轉動著，她雙手顫顫的，不知道該放在上官飛燕身上的哪個地方為好，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

此刻雲翩翩想要多說一句話，突然之間話到嘴邊，又強忍住悲意吞嚥了回去。

上官飛燕勉強地笑了笑，她拍了拍雲翩翩的手。 “我沒關係的，翩翩，你放心，我不會有任何事情的。因為我相信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活著才有任何的可能，所以對我而言，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暫時放置一邊的。”

“可是，可是——”雲翩翩淚珠拋灑下來，她知道上官飛燕很堅強，可是一個女子最為珍貴的名節就這樣被摧毀了，她怎麼可能一點都不介意呢？ 換成是她的話，她都不知道可以不可以繼續活下去。 而上官飛燕剛才經歷瞭如此恐怖的事情，現在卻還反過來安慰她，一時間令她更加酸楚莫名，眼淚便若斷線的珍珠一般，不斷地從她的眼眶內湧動出來。

“翩翩啊——”上官飛燕現在真的沒有多少力氣跟她說話，而且她真的沒有半點勉強過，她是心甘情願跟東陵昭達成交易的。

不過她擔心她的想法會嚇壞雲翩翩，便乾脆什麼都沒有說，找了一個最為有利的藉口岔開話題去。

“翩翩，你究竟是為了不會做無子湯哭泣，還是不肯為我做無子湯而哭泣呢？”她手指抬起，輕輕地試去她眼角的淚痕。

雲翩翩聽到此言，她一時愣住了。 隨後她像是意識到什麼，趕緊起身擦乾眼淚。 “都怪翩翩，差點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了，大人，你一定要好好的，千萬不要想不開，也不要做什麼傻事，等翩翩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翩翩馬上就會回來陪你的。”雲翩翩快步揭開帳簾出去準備無子湯了。

帳內一時安靜了下來，上官飛燕躺在塌上，她此刻什麼都不想動，腦袋一片空白。 東陵昭這個傢伙折磨得她好慘烈，她初經人事，怎能任意他索取無數次？ 想到清溪泉水中發生的一切，想到她跟東陵昭之間那麼激烈的動作，上官飛燕的臉頰就莫名地發燙髮紅。

尤其是那個傢伙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月光折射的關係，那個時候的他真的好溫柔，好溫柔，他的動作也是，熾烈中不乏帶著溫柔，似怕傷害到一般，儘管需求多次，但每次還是盡量地放緩放慢動作，待她若掌心上的寶貝一般憐惜。

是憐惜嗎？

上官飛燕神色大震。

啪啪啪——

她雙手齊上，連連拍著自己的兩頰，拍醒自己混亂的思緒。 她是腦袋出問題了，竟然會覺得東陵昭溫柔？

上官飛燕拉過被褥，蒙了頭。

不想了，不想了，什麼都不要想了，她警告著自己。 但是腦海中那一幕幕畫面像是不停播放的電影一般，不斷地在她的眼前播放著，她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她雙腳一躥被褥，煩透了。

一隻羊，二隻羊，三隻羊，四隻羊，五隻羊……二百隻羊，二百零一隻羊，二百零二隻羊，二百零三隻羊……

一揭開被窩，上官飛燕煩躁地揉了揉一頭青絲，不數了，還是睡不著。

怎麼會這樣呢？

她渾身發燙，皺著雙眉好無力啊，她手掌拼命地拍著自己的額頭，想要清醒再清醒。

上官飛燕正雙拳揍著自己的額頭，那端著無子湯進帳的雲翩翩一進帳看到此情景，驚嚇得趕緊放下無子湯，飛跑到上官飛燕的身側。

她拉下上官飛燕的雙手，心疼地望著她。 “大人，大人，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啊。”雲翩翩的眼淚說來就來，嘩啦啦地若雨點一般滑落她的雙頰。

上官飛燕輕嘆一聲，她握緊雲翩翩的手道：“翩翩，你誤會了，我並沒有在折磨自己，而是我剛才竟然睡不著，一時煩躁罷了。”她 ​​怎麼那麼嬌柔呢，女人如水，雲翩翩就是最好的例證了，她的眼淚怎會如此之多呢？

反觀她這個當事人，她竟然連一滴眼淚都沒落過，她是不是對於此事的看法太過冷靜了呢？ 還是——

是真的冷靜嗎？

上官飛燕一時有些迷茫了。

那雲翩翩見上官飛燕流露如此眼神，她驚怕地用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大人，大人，你怎麼了？”

上官飛燕這才發覺到她剛才失神了，而她失神的瞬間，那腦海中一閃而過是那張絕代風華的俊美容顏。

想到此，她莫名地心頭一震，感覺有些古怪。

她低頭看著雲翩翩，目光竟然有些閃爍不定。 “這個，這個——也沒什麼了，倒是翩翩，我的無子湯呢？”她不敢對上雲翩翩飄過來的審視目光，只得吶吶地轉開話題去。

哦——

雲翩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差點忘記重要的事情了，她趕緊起身將旁側桌子上安放的無子湯端過來給上官飛燕。

上官飛燕皺眉地盯著碗中的藥汁，而後從雲翩翩的手中接過來一飲而盡。

雲翩翩拿出乾淨的絹帕擦了擦上官飛燕殘留在唇瓣上的殘汁，而後拿過空碗端出去清洗去了。

帳內此時的空氣漂浮著中藥的氣息，有些刺鼻。

上官飛燕靜靜地安躺下來，她的手無意識地撫向她的腹部，眼中不由地浮動一片水光。 今晚這個時間是在她的危險期範圍內，她不能冒險，這個時候小生命是不該來臨的，她沒有這個心理準備。

所以——

在她閉上眼眸的時候，她輕輕地呢喃了一句，對不起。

而此時的東陵昭，他斜斜地靠在睡椅上，衣衫微微敞開，一雙妖妖的單鳳眼流光熠熠，他瑩玉手指抬起，輕輕地按著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揉著，揉著，桃紅色的唇瓣漾開一抹舒心的笑容。

上官欽，交易嗎？

確實，你我今晚是一場最美麗的交易，只是上官欽，你真的能夠預料到後果嗎？ 你確定你我之間從此之後了無牽掛，可以橋歸橋，路歸路嗎？

你確定你的身體一旦歸屬了本王之後，你真的可以雲淡風輕地放開本王嗎？

東陵昭自信他的相貌讓天下無數的女人趨之若鶩，對於這一點，他從來都不曾懷疑過。

他定王府內上上下下十幾個女人，就是最好的證明，她們都是家中的珍貴明珠，是朝堂上有權位的王公大臣的女兒，可是無論她們的出世背景如何，無論她們在家如何驕縱得寵，他從未曾碰過她們，可是她們還是甘願沉淪在他的美麗中，只要他偶爾對她們笑上一笑，偶爾陪她們賞花看月，她們便心甘情願地做他的棋子。

那麼上官欽呢，得到了他的身體之後，還能放開他嗎？ 那定然是——不會的。

所以，他才會應下承諾，答應不會去打擾上官欽，那是因為他有自信，上官欽會親自登門來打擾他的。

以後的以後，都該是如此了。

更何況，今晚他沒有預防任何東西，說不定上官欽的身體裡已經開始孕育新的生命了。 想到她的腹內有了他的子嗣，東陵昭眉眼之間止不住地流淌愉悅的笑容，他甚至都可以刻畫得出孩子的模樣，是像他，還是像她呢？

最好還是像她吧，他努力地想了想，唇瓣流淌淡淡的流光。

靜靜地安躺下來，他愉快地想著，那個時候，恐怕她得纏著他，纏著他跟她在一起吧。

嗯——

如果她到時候纏上他，如果她溫柔地懇求他的話，他會應允的，會讓她留在他身邊的。

自信滿滿的東陵昭，帶著幾分得意緩緩地進入了夢鄉之中。

可是他卻好像忘記了他曾經發過的誓言，這輩子他絕對不會讓任何女子擁有他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