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0章 出海的經歷

　得知了戴寒玉哥哥的消息，打發那個下人先回去請戴璞辰繼續等著，這邊的藍汝曜和戴寒玉就再也沒有悠閒游玩的心情了，每日加緊快走，這樣再過了二十多天的時候，就到了通州。

　下了船換馬車，也就是半天吧，回到了北京的家。這邊丫鬟們還在往車下搬東西，那邊藍汝曜就急忙的派人去找戴寒玉的哥哥了。

　夫人已經是望眼欲穿了，主要是想孫子想的不行了。可是瑗兒一回來，就被老爺叫去書房自己先親去了，夫人在這邊只能排隊等著，邊詢問戴寒玉的情況。

　夫人看到戴寒玉的大肚子也是嚇了一跳，伸出手算算日子，也才八個多月，看著就好像是快要生了一般。詢問情況，卻是一切都正常。

　三嬸和雪兒聞聲也來了，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詢問戴寒玉這一次游玩的經歷，戴寒玉還想著自己哥哥的事，現在也只能按捺下性子，跟眾人說著這一路的事情。

　傍晚的時候，才聽前院的小子說，三爺已經接到戴大爺了，回自己院子了眾人都是知道的了，全都催促戴寒玉快回去。

　戴寒玉跟眾人告辭，領著瑗兒坐著軟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看到門口站著那個尋找到自己的下人，就激動起來，又有點緊張。

　自己的哥哥，畢竟是沒有見過面的，不知道見了面會不會不自在？自己能感覺出那份親情嗎……

　不過戴寒玉現在已經感覺到親情了……

　軟轎進了院內，在二門上停下，聽見丫鬟說了聲：“奶奶回來了”

　就看見一個青年男子和藍汝曜一塊兒從堂屋走了出來。那個男子眉梢也帶著焦急的神情，在看到自己之後，頓了頓，喊了一聲：“寒玉”

　戴寒玉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鼻頭一酸，站住了，低聲喃喃的叫了聲：“哥哥……”

　戴璞辰已經跑了過來，伸手似乎想把她抱進懷裡的，但是走到跟前只是伸了伸手，在她的頭上輕輕的拍了拍：“寒玉……”聲音也有些發哽。

　藍汝曜急忙的上來笑著道：“現在見面了多好哭什麼呀……走走走，進屋說”

　“爹爹”瑗兒喊了一聲。

　藍汝曜答應著伸出手將瑗兒抱起來，另一只手牽著戴寒玉，笑著對戴璞辰道：“大舅子，走進屋說”

　戴璞辰點點頭，再次的在戴寒玉肩膀上拍了一下，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

　進了屋子，戴寒玉擦擦眼睛，聽見藍汝曜笑著對瑗兒道：“瑗兒，叫舅舅”

　現在的瑗兒說話已經很流利了，很聽話的脆聲叫了一聲：“舅舅”

　戴璞辰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急忙將瑗兒伸手抱過來，親熱的道：“好，好外甥……真的是太好了”

　從懷裡摸了半天，摸出來一塊兒晶瑩剔透的大藍色寶石遞給瑗兒：“給，瑗兒，這是舅舅的見面禮……”

　瑗兒拿著看了看，脆聲道：“這是什麼？舅舅？”

　戴璞辰聽他奶聲奶氣的說話，就喜歡的要命，急忙笑著道：“這叫海藍寶石，又叫藍晶石，咱們大明人管它叫‘福神石’，只有海裡才有的。出海的人帶著它能一路平安，不怕風浪。瑗兒帶著它，就能給瑗兒帶來幸福和長壽，瑗兒長大了也能沉著勇敢……像你父親一樣”

　瑗兒很喜歡那個晶瑩透亮的樣子，舉著在眼前看。

　藍汝曜是不認得，但是戴寒玉卻知道，那東西要是擱在幾百年後，又可以起個名叫‘海洋之心’，傾國傾城傾人心……

　經過瑗兒在中間的緩沖，戴寒玉和戴璞辰都平靜了一點，戴寒玉叫了聲：“哥哥，坐下說吧。”

　戴璞辰點點頭，抱著瑗兒也不松手，坐在椅子上，看著戴寒玉愧疚又感慨的道：“寒玉，哥哥真的是對不起你……一走那麼多年，連母親最後一面都沒見……”

　“別這麼說……你也是因為出海回不來。”

　“真不知道那時候你一個人怎麼過來的……”戴璞辰看向藍汝曜：“幸好嫁給了妹夫……”

　藍汝曜卻也心虛的很，想起自己在運河岸上的時候，對他那樣的不客氣，這要是叫戴寒玉知道了……

　急忙訕笑：“大舅子千萬別這樣說，我能娶了寒玉，那才是我的福氣咧……”

　戴璞辰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只是回到應天的時候，聽菊嬸說了說，因此現在聽藍汝曜這樣說，倒是有些不理解，按理說，那時候自己家是貧民，而藍汝曜那時候是侯爺公子，寒玉高攀才是，但是聽妹夫這樣說……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戴璞辰只是感慨的點著頭：“寒玉跟著你能少受很多苦，我心裡的愧疚也能輕一點……”

　“哥哥別說這些了。我這些年真的一點苦都沒有吃……還是說說你吧，哥哥是怎麼出海的？”看著黑的都把俊秀掩蓋了一些的戴璞辰，戴寒玉問道。

　戴璞辰笑著點點頭：“是湊巧了……”他笑著看了看藍汝曜：“上一次和妹夫在運河岸邊碰了次面，曾經透漏過一點……”

　說到那一次，藍汝曜不由的氣虛，戴寒玉恍然的大聲道：“那個園子掛滿了絲綢的園子原來是哥哥的”

　“對因為我從海上回來，專門做絲綢生意的，朝廷就叫我接待一批從海上過來的外國商人，要我務必替朝廷賣出去十萬匹絲綢我那時候剛回到應天，聽菊嬸說了你的事，就要來北京找你，可是被這件事拖住了……沒想到咱們就錯過了……”

　戴寒玉就去看藍汝曜：“汝曜，你見過的就是哥哥……”

　藍汝曜訕笑：“正是……”急忙轉頭對戴璞辰道：“大舅子，那一次真的是得罪了實在是不知道……”

　戴璞辰大笑：“沒事沒事我們做生意的，有時候難免不擇手段一些……看不慣也是正常。”

　戴寒玉想起那時候說的啟用模特，沒想到就是自己的哥哥生意頭腦真的很精明她心裡樂著。

　“你什麼時候出海的？怎麼家裡一點都不知道？”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戴璞辰先想了想，歎了口氣道：“唉，那時候真的是傻什麼都不知道……我原本是去太倉販絲，誰知到了那裡，正巧皇上派的鄭大人要出海，當時少了一個水手，我也懵懵懂懂的，覺著能掙錢，而且那時候哪能知道去那麼遠還以為就在福建等地繞一圈就回來了……於是就跟著上了船。”

　別說戴寒玉認真的聽著，就是藍汝曜也很感興趣，睜大眼睛聽他說著。

　“誰知道過了福建，仍舊朝海裡走，我這才慌了，但是那時候哪能下船就這樣一直走，到了爪哇國、錫蘭國等等，整整走了兩年我手裡只有一些生絲，卻什麼都沒有換來，只換了一些小寶石就回來了……”

　戴璞辰歎口氣道：“出去了一趟，就開闊了眼界，見識也增長了不少就後悔自己沒有一點的准備……沒想到回去的路上就聽人說，鄭大人馬上還是要出海的。我就想好了，這一次還要跟著去，去做絲綢買賣”

　丫鬟們上來了茶水，戴寒玉站起身親自給戴璞辰倒了一杯遞過去：“哥哥，先喝口茶，慢慢說。”

　這邊藍汝曜就趁機吩咐丫鬟：“叫廚房准備好菜……把那個應天粱王給的廚子叫來做一桌好菜，老爺那邊有兩壇子好酒搬過來”

　丫鬟答應著去了。

　這邊戴璞辰站起來，推著戴寒玉的肩膀示意她坐下：“快回去坐下你這看著是快要生了吧？”

　戴寒玉摸著肚子有些臉紅的一笑：“沒有呢，還有一個半月左右……”

　“穩婆找好了嗎？”果然是親哥哥，沒說什麼恭喜之類的客套話，立刻就是關心這個切身安全的問題。

　戴寒玉笑著點頭，藍汝曜急忙的道：“已經請好了這一次我提前一個月就叫她住我們府上”上一次那個穩婆慢吞吞的，叫藍汝曜深惡痛絕想起來就生氣

　戴寒玉急著想知道下面的事，看大家都不在說了，就道：“哥哥你接著說”

　戴璞辰點點頭，繼續說道：“我本來想回家一趟的，但是要先把手裡的小寶石換成絲綢，准備好貨物在回家。沒想到的是，鄭大人只隔了十幾天就再一次的下海了我那時候剛剛把貨物備齊，就是連封信都沒來得及寫……唉，那時候一心想下海掙大錢回來，就只能把貨物帶上，跟著出海了……這一去又是三年多……回航的時候，我已經算是個絲綢商了，在錫蘭那邊，有個大的貿易區，鄭大人將船上剩余的貨物全都交給我，叫我在那邊做著生意，他再次出海的時候接上我。於是我在那裡就呆了兩年，鄭大人第三次出海，去的時候我就跟上了船，又轉了一圈南洋那邊的國家，這才回來……這已經過去八年了……”

　戴璞辰感慨萬分：“我回家看到空空的屋子，真的是心涼透了……幸好去找了菊嬸，菊嬸跟我說你嫁給了藍府的少爺，我就來找你……因為給朝廷辦那件事耽誤了幾天，誰知就又叫咱們暫時的沒見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