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9章 未雨綢繆

　“你還有你那個沒臉沒皮的兒媳婦，還有你女兒，全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兒媳婦做的什麼好事，你還裝著不知道？你女兒來了我就查了知道人家怎麼說嗎？你女兒婚前就跟人不三不四生的孩子弄不清楚是誰的，夫家一氣之下，才給淹了就你這不成器的兒媳、女兒，老老實實呆著都嫌丟人，還敢出這樣的主意？你不嫌惡心我還嫌沒臉呢”

　夫人氣得一下子跌在椅子上，小琴這才慌張的跑過來，急忙的撫胸順背，幾個丫鬟過來端水端茶的。

　“快滾別叫我看著惡心”夫人怒道。

　小姨這就蒙的大赦了，急忙的抹著眼淚跑了。

　丫鬟們被夫人的怒氣嚇得誰不敢出聲，只有小琴輕聲的剛安慰了一句：“夫人，犯不著生那麼大的氣……”

　夫人已經怒喝一聲：“剛剛誰在門口？成天瞪著死魚眼吃干飯的？我們母子說話什麼人都往裡放？”

　小琴和幾個丫鬟嚇得全跪倒了，小琴顫聲道：“剛剛奴婢去了趟廚房，就生了這麼大的事。少爺剛剛出去也生了氣，門口的丫鬟他已經拖出去打了十板子給賣了……”

　夫人解氣道：“賣得好今後要是再沒個眼力，就想著做好人不得罪主子，我一個個收拾了”

　“是奴婢們不敢”丫鬟們嚇得全都齊聲答應。

　“都滾下去”夫人怒喝了一聲，卻又加了一句：“今後也不會這樣便宜了再要是不把主子放在眼裡，背地裡嚼主子的閒話，挑撥是非，嘻嘻哈哈的不成體統，立刻仗斃”

　丫鬟們噤若寒蟬，聲音低低的齊聲答應一聲，全都下去了，獨留下小琴怯怯的伺候著夫人。

　戴寒玉還不知道上房鬧了這麼一場官司，看到藍汝曜回來急忙笑著迎上去：“回來啦？”

　看到她，藍汝曜本來鐵青著的臉這才緩和了，笑著點點頭：“嗯……今天過得怎麼樣？”

　戴寒玉笑：“還是那樣唄，早上你怎麼走得那麼早也不叫我？”

　“叫你多睡會兒，這些天也操心了。”藍汝曜在她的幫助下，將官服脫了，換上一件家常的衣裳。

　戴寒玉示意小夢等人可以上飯菜了，這邊伺候著他洗了臉，出來到堂屋吃飯，她就想著怎麼說說二嬸的事。

　“汝曜，今天上午二嬸來了，解釋二叔沒去奔喪的事，母親好像還是不太高興，”她給藍汝曜盛了碗飯，笑著道：“我覺著，咱們都是至親，還是別把關系搞僵了……我也知道母親這樣是為了我，我不是想做好人，只是怕……”

　藍汝曜歎了口氣，道：“寒玉，你坐過來。”他指了指身邊的椅子。

　戴寒玉端著飯碗坐過去，看著他。

　藍汝曜低聲道：“別管二嬸的事了，今後要是她還那樣說你，我不管她什麼二嬸不二嬸，絕不在忍何況，說的是至親，真的要是有了事，他們第一個就會躲了姐夫家辦喪事，這不就看出來了？咱們顧及他們是至親，他們才不會想到咱們”

　他歎口氣道：“咱們一家子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就行了別管那些也別操心”

　戴寒玉怔怔的看著他：“你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還難受呢？”

　藍汝曜過了一會兒才點點頭：“嗯。”

　戴寒玉想了想笑著道：“那好吧其實你知道，我其實很討厭操心呢……”

　藍汝曜歎了口氣，他們說好了要坦誠的，他放下碗，側身看著她道：“剛剛母親把我叫去，催問了子嗣的事……”

　戴寒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點了點頭。

　“說我納妾什麼的，我……說了些狠話，這會兒覺著心裡難受，對不起母親……”

　戴寒玉明白了，她點點頭，但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藍汝曜道：“我和母親已經說好了，再也不催問這件事，要是真的沒有，就過繼哥哥們的一個孩子過來……”他看到戴寒玉臉上沉重，急忙又笑著安慰：“其實沒那麼嚴重我就是生氣了那麼一說……”

　“那母親……傷心了吧？”

　“我又哄了半天，母親轉而也想開了，說了不在想這個了。”藍汝曜想了想道：“其實都是二嬸提了，才叫父親、母親不安了。沒什麼的，我本來不想說，怕你又心裡負擔，但是你又生了疑，我要是不說又成了誤會……”

　戴寒玉突然的笑了一聲，藍汝曜怔然的停了嘴看著她。

　戴寒玉笑了又趕緊道歉：“不是笑你啊……呃，就算是笑你吧，你怎麼這麼囉嗦？”

　“我囉嗦？”

　“對呀，解釋來解釋去，前怕狼後怕虎……”

　藍汝曜氣的都笑了：“你敏感又脆弱，我不解釋清楚，你又郁結於心了怎麼辦？”

　“你這是損我？”

　藍汝曜終於笑了：“我哪敢損你疼你還來不及”

　“甜言蜜語”戴寒玉噴了他一句，又抿著嘴笑。

　“吃飯吧”藍汝曜的氣終於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戴寒玉要坐回去，就被他拉住：“就坐著在這裡吃吧咱們挨緊點……”

　戴寒玉‘噗嗤’笑了一聲，嗔怪的打了他一下，但是卻沒有起身走了，真的就在他身邊坐著吃飯。

　侯爺回來，聽見夫人將兒子的回話說了一遍，無可奈何唯有歎息。兒子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再要是糾纏這個話題，恐怕兒子都要傷了心了，只能耐心等待了。

　正月匆匆過去了，一進入二月，天氣就慢慢的轉暖，冰河化了，樹木、小草也慢慢的發出了綠芽，呈現出生機。

　藍合璧來了信，已經在那邊安好了家，一切正常，因為朱瑞現在成了王爺，開封也是個繁華富庶的地方，因此每日裡來往的官員很多，不勝其擾等等。

　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安詳，戴寒玉看著院中高大的樹木上已經發出的嫩芽，心裡也像是春天快到了一樣，洋溢著喜悅。

　祥和的生活中總是醞釀著一些變故。人們總希望自己的生活安穩又順利，但是這只是美好的願望罷了，不如意總會突然而至。

　這一天，藍汝曜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酉時初就到家，酉時末，戴寒玉出來叫人准備開飯，感覺他應該差不多該回來了。

　有時候公事繁忙，會晚一點。

　但是戌時都到了，依然沒回來。戌時二刻，戴寒玉有點急了，叫人去前院問問侯爺回來沒有。

　侯爺也沒有回來。

　沒有人急匆匆的回來報信，夫人和戴寒玉並沒有特別著急的感覺，都想著，可能是朝堂上有什麼事耽誤了罷了。

　戌時末，依然沒有回來。亥時初，夫人派了人去宮門口詢問。去的人也一直沒有回來。

　亥時末，已經深夜了，夫人和戴寒玉都急了，戴寒玉來到上房跟著夫人在一起，兩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院門處有了動靜，夫人派在院門守候的丫鬟急匆匆跑了進來：“老爺回來了”

　“那少爺呢？”戴寒玉急忙問了句。

　“少爺也回來了，正進門呢。”

　夫人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慌忙和戴寒玉兩人出來在門口等著。

　藍汝曜和侯爺走了進來，侯爺臉鐵青，藍汝曜倒是看著和平常一樣，就是臉上沒有笑意。

　夫人看了侯爺的臉色，已經肯定是有事情了，但是一般這樣的事她也不敢問，倒是戴寒玉問了句：“父親，您們吃了嗎？”

　侯爺點點頭，沒說話就進了書房了，藍汝曜過來笑了一下：“沒事，母親，你們歇著吧寒玉，你回去先睡吧”

　“什麼事？”戴寒玉怔怔的問了句。

　藍汝曜笑著道：“沒事，回去跟你說……”他再次對夫人道：“沒事的母親您去歇著去吧”

　跟著侯爺進了書房。

　這分明就是有事的樣子戴寒玉和夫人面面相覷，兩人臉上都茫然又著急。但是現在著急也沒用，顯然是朝上的事，看父子倆還要商量一陣，戴寒玉只能先回來等著。

　這一等又過了一個時辰，藍汝曜才回來，戴寒玉聽見院裡婆子開門的聲音，急忙的打開門，迎著藍汝曜進屋，立刻又問：“出了什麼事了？你和父親……都沒事吧？”

　藍汝曜笑著道：“父親沒事，是我有事……”看到戴寒玉眼睛一下子長大了，急忙安慰著拍了拍肩膀：“只是被參了，沒大事”

　“被參了？誰參的？你……皇上要怎麼處置你？”戴寒玉一連串的問道。

　“還能有誰參我？還是林濤，不過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他說動了吳將軍一起參我……”

　“吳將軍”戴寒玉睜大了眼睛：“把素卿給了的那個吳將軍？”

　藍汝曜點點頭，自己將官服脫了，知道戴寒玉著急什麼，接著說道：“皇上也沒有怎麼處置，就是革了現值。”

　戴寒玉過來將他的官服接著，看著他急忙問：“革了值還有什麼處罰？會不會……”

　藍汝曜笑著道：“沒了，就是革現職，降為五品千戶……哦，對了，還罰了一年俸祿。”他刻意的輕松的開著玩笑：“寒玉，把你的私房要拿出來了……”

　“在沒有了吧？不會在追究了吧？”

　“不會了，這件事就算是完了。”藍汝曜又強調一句：“今後不會為了這個在處罰了。”

　戴寒玉松了口氣，過去將官服掛在衣架上，回來看他在解頭上的頭冠，急忙幫著摘下來，道：“那個吳將軍……怎麼還這樣？”

　“嗯，估計也是迫於林濤的壓力……他一直在林濤手下，直屬上司的話，他也不能不聽。”

　戴寒玉想了想道：“還有什麼事吧？不然父親臉色那麼難看？”

　藍汝曜打了個哈欠，坐在床邊脫了鞋，又脫外衫褲子，戴寒玉過去拴上門，過來脫了鞋跟著上了床。

　“也沒什麼，朝裡成天就是你參我，我參你的。父親可能覺著這一次不太一樣……”

　“什麼不一樣？”戴寒玉立刻問。

　藍汝曜剛笑著說了句：“其實我覺著沒什麼……”

　戴寒玉嚴肅的道：“汝曜，我知道你是為了怕我擔心才不願意和我說清楚，但是你想想，這些事我要是一點不知道，什麼心理准備都沒有，真的要是出了什麼大事，我一下子要承受多大的心理負擔？”

　藍汝曜頓了頓，歎了口氣，過來摟著她道：“好吧……父親是覺著，林濤這個時候參我，應該不止是沖著我，我就是一個四品僉事，犯的也不是殺頭的大罪。他參我有什麼用吶……”

　戴寒玉睜大了雙眼：“他針對的是父親？”

　藍汝曜點點頭：“應該是……周定王薨逝，咱們算是少了個大的有力的幫手。姐夫雖然也封了王，但是立足未穩，在朝廷裡還說不上話。跟周定王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比起來，還差遠了。”

　“父親犯了什麼錯？他們能有什麼把柄？再說，父親是侯爺，他們說扳倒就扳倒了？藍氏一脈，多少當官的……”

　藍汝曜笑著在她喋喋不休的嘴上親了一下道：“所以我和父親商量了，他們這一次應該是試探聖意。沒多大的用。”

　戴寒玉松了口氣，藍汝曜笑著道：“不過父親疑惑的是，林濤不是個簡單的人，他挑這個時候參我，難道就為了叫我降一級？父親擔心的是這個。”

　“那咱們有什麼應對嗎？”

　“有啊，我貶了值，父親不但不保還主動請了皇命，將我的俸祿罰了一年。那一千個士兵的家眷，咱們出錢撫恤，等等等等……很多，我和父親去商量，就是想了些可能性，怎麼應對等等，沒有特別嚴重。”

　戴寒玉點點頭。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侯爺並沒有跟夫人詳細說，這些事夫人也不敢問侯爺，還是第二天從戴寒玉的嘴裡聽到了詳細的經過。

　夫人聽了也是眉頭緊皺：“……汝曜說沒說這件事還會不會在有後患？”

　戴寒玉道：“說了應該不會，試探聖意罷了……”

　夫人是很相信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的，何況這些事她也是個沒主意的，聽了兒媳婦這樣說，就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