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0章 互訴衷腸

　藍汝曜笑著看戴寒玉：“你們女子脆弱卻又敏感，這個……你應該清楚吧？至於不想叫你把她配給小子，那時候還沒有撞桌子，更沒有寫詩的事，我只是單純的認為，她的文采確實不錯，隨便給個下人確實埋沒了。要是給了翰林院的那個，說不准能成了應天第一才女呢……”

　戴寒玉想起那個應天第一美女，低下頭笑了。

　“就是這樣。”他坐在了她的身後，摟進懷裡低聲道：“現在……知道了？”

　“嗯……”

　“我應該跟你講清楚的。其實你很早的時候就跟我說過，夫妻之間要坦誠，這樣才不會有誤會。而且你一直也是這樣做的。是我，是我沒當回事，結果叫你受了那麼多委屈……”藍汝曜輕輕的帶著笑音，也是想和她的說話輕松一點。

　“我也太小心眼了……”戴寒玉低著頭輕聲道。

　藍汝曜笑著在她身後親了親她的耳朵：“現在才知道，什麼事說開了，原來真的很好……那幾天看著你生病、郁悶，我也憋屈的快崩潰了……”他笑著埋怨了一句：“這些你也應該早問我的”

　其實他並不是認真的埋怨，但是戴寒玉卻無比認真的點了一下頭。

　“嗯……這個是我的不對，我確實應該早些說出來，男人都是很大氣的，沒有我們這樣小心眼，也不可能成天琢磨我們這些小女人在想什麼……”

　藍汝曜窒了窒，還以為自己的話她生氣了，在說反話。

　戴寒玉靠緊他：“我說的是實話，沒有其他的含義在裡面，純粹就是這個意思……不過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藍汝曜問道：“你為什麼不問我？告訴我你心裡有什麼憋屈？”

　戴寒玉低下了頭，低聲道：“我有點害怕了……總感覺我自己這一年慢慢的也變得像林翎一樣了……”

　藍汝曜吃了一驚將她扳過去身子：“你怎麼這麼說？”

　戴寒玉眼睛氤氳含水，有些委屈也有些愧疚：“我自己真的有這樣的感覺……那時候林翎在我身邊安排兩個丫鬟，靈秀和靈玲。而我現在就在翩翩的身邊也安排了兩個丫鬟……”

　藍汝曜等了等，沒聽她在繼續說下去，又松了口氣失笑了：“就這樣？就這一件事就有這樣的感覺了？”

　“這樣……還不夠說明問題麼？”

　“當然說明不了什麼啦”藍汝曜道：“首先，翩翩和你的身份完全是不一樣的，她不能跟你比，你是少夫人，我明媒正娶的她名義是個公主賜的妾，但是我還沒有收，就是說客人也算不上……算個不速之客吧還有，在咱們這樣的宅門裡，老爺官高爵顯，家裡人也多，是是非非更多，規矩什麼的也大。鬧不好就是出人命都不誇張的，每個人都會想辦法保護好自己”

　戴寒玉轉過了身，他就從後面摟好了，臉貼著她的臉道：“我還有老爺夫人有時候都會被一些居心叵測的下人算計，就算是不出什麼大事，可是不知不覺中給他們辦事撐腰，都有可能。何況你這個兒媳婦還是個當家的，當然要想辦法保護自己，保衛自己的的身份地位。”

　他輕輕一笑：“這些動作都很正常，也能理解。最重要的是，這樣做的目的是僅僅為了保護自己還是為了害人”

　他感覺戴寒玉的身子顫了一下，明顯是說中了要害，她領悟了。

　“我很了解你了，在你心目中，什麼身份地位你是不在乎的，要說在乎，你在乎的是我的心裡有誰，這勉強能算到身份頭上，但是地位你確實不在意……你這樣做，純粹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林翎這樣做，絕對是為了害人這就是不同”他親吻著她的耳朵：“你和她本質的不同”

　“你是絕對想不出為了趕走翩翩使什麼手段，想叫她走也是光明正大的送走，絕不會用卑鄙甚至齷齪害人的手段。”

　藍汝曜頓了頓又道：“如果那時候換成你是林翎，也許你會因為我移情別戀而走掉是嗎？”

　“當然肯定是這樣……你要是移情別戀，我就走遠遠的，才不會稀罕巴著你不放，還用什麼手段叫你回頭……”

　藍汝曜‘噗嗤’笑了：“我就知道你這個丫頭比我狠心……”他似乎有點冷一般，微微打了個哆嗦，將戴寒玉摟的更緊了。

　戴寒玉感受到了，轉過了頭，藍汝曜立刻撲捉到她的意思，雙唇貼了上去……雙手把她的身子扳過來，緊密的圈在懷裡，兩人的唇都微微發涼，但是一沾上，立刻熱烈的輾轉吸吮，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熱情送給對方……

　遠處的天鵝也互相交頸，或仰天啼叫，或低首纏綿……

　終於松開了，戴寒玉仰躺著他的腿上，水蒙蒙的眼睛看著他，輕聲道：“我還要陪個不是……母親給你的補藥……我確實懷疑了……”

　藍汝曜舒了口氣道：“嗯……”

　“你昨天那樣……我很傷心……”戴寒玉又道。

　藍汝曜低頭看著她，搖著頭歎著氣：“男人貌似堅忍不拔，可是女人總有本事把他們變成繞指柔……”他低著頭嘴唇貼著她的唇，含糊的說著：“我現在就是你的繞指柔……”

　話音消失在兩人的唇瓣間，這一次，好久好久都沒有聲息……

　松開了，卻都不說話，摟抱著看著遠處的景致，享受著兩個人獨處的時候的那份靜謐安詳，兩人的身體沒有縫隙，心也貼緊了沒有縫隙……

　之前的種種猜疑，難過，現在想起來竟然都有些可笑，兩人本來那樣的情比金堅，卻為了那樣可笑的誤會……

　戴寒玉知道，自己還是要負上一定的責任。心裡也在奇怪，本來開朗活潑的自己，怎麼就變得這樣小心眼、疑神疑鬼了？心中總有種不自信的感覺……是因為翩翩？僅僅是因為翩翩嗎……

　其實答案她很清楚，在經過了一件又一件這樣的事情之後，她怎麼還能不清楚呢？今後該怎麼做，也該好好的想想了……

　現在不止是自己的信心問題了，也牽涉到了自己和藍汝曜的感情，也許，那個人早已經離開了藍汝曜的身邊，但是陰影卻總在他們中間徘徊。為了自己，為了藍汝曜，戴寒玉一定要克服那種不能戰勝的想法……

　……

　良久，兩人都沒有說話，戴寒玉本來還想問問，翩翩走不了了，怎麼辦？想了想卻又沒有再問，現在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母親那裡……我要不要去陪個不是？”她問道。

　“不用，”藍汝曜笑著看著她：“你叫靈慧說的那個話，母親也信了，你現在又去跟她說，不是既承認了騙她，又承認誤會她？她會傷心的……”

　戴寒玉很愧疚，不知道說什麼好，藍汝曜將她身子扳的轉過來，兩人面對著面，道：“寒玉，母親和父親那裡，只要以想我的心思想著他們，就不會誤會了。他們現在視你……珍之又珍。”

　戴寒玉感動的眼淚汪汪的，點了點頭，靠進他的懷裡。

　藍汝曜低低的笑著，將她圈在自己的披風裡，雙手在她的身上輕柔的撫摸，輕聲說著安慰的話。兩人聲音低低的，有一句沒一句的，有時候又是好半天不說話，靜靜相擁著。

　藍汝曜本來還是正經的、安慰的撫摸，慢慢的就變了味。

　戴寒玉身上一涼，感覺他的手伸進了衣襟，抓住了胸前的綿軟……

　“啊……好涼……”她嬌嗔：“你干嘛…..”

　藍汝曜吃吃的笑：“我干嘛……這還不明顯嗎……你不是知道，我吃了補藥，現在正是yu火中燒呢……”

　‘噗嗤’戴寒玉笑了，輕輕打了他一下，又埋首進胸膛，聲音低的不能再低了：“不行……在外面不行……”

　“我知道……你現在還病著呢……”藍汝曜低聲嘟囔：“回家咱們在親熱，暖暖和和的……”

　戴寒玉又‘噗嗤’的笑了，抬頭伸手想打他，卻被他逮住機會，立刻堵住了唇……

　沒有說開的時候，兩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觸及這些敏感的話題，一旦說開了，又可以開玩笑……

　過了一天，夫人也明白過來了，自己把翩翩打了一頓倒是出了口氣，但是現在她半死不活的躺著，卻也送不走了。

　別人倒是沒什麼，就覺著戴寒玉是不是心裡不舒服了？會不會又想多了？

　戴寒玉早上和藍汝曜吃了早飯，送他出了門，就來到上房夫人處。

　進門請安問候，夫人頭上勒著緞帶，半躺在炕上，身上蓋著厚被子。看到她進來，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伸伸手示意她坐在炕邊。

　“聽說前**也躺著起不來了，今日看著氣色倒好了。”夫人有氣無力的道。

　戴寒玉坐在炕邊，朝正端著藥碗站在炕邊的小琴揮揮手，接過去藥碗。聽見夫人問話急忙道：“孩兒身子還是強壯，吃了兩劑藥，這就好了。”

　“唉……前天火頭上，失了方寸了，翩翩應該直接趕走的……”

　戴寒玉急忙道：“母親母親千萬別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在生氣了。走不走的有什麼關系呢，想呆就叫她呆著吧，咱們這麼大個府，還能給她碗飯吃……”

　她拿勺子舀了一勺藥，吹了吹送到夫人嘴邊：“她們說的那些話，孩兒也聽見了，知道您是為了給孩兒出氣，才動了那麼大的肝火，可是為了這些人把您氣壞了，真的不值得，孩兒也愧疚……”

　夫人歎口氣道：“你當家這麼久了，可是想不到這些人竟然還這樣不放在眼裡句句針對著你……”

　“孩兒也知道，本來出身就貧寒，汝曜愛護，這才做了正房。大家覺著我當不起這個，這也正常。在加上公公婆婆都這樣明顯的偏愛。她們是嫉妒孩兒”戴寒玉笑著道：“當家三年狗也嫌，孩兒也知道，不急慢慢來，總有一天都能服了孩兒……”

　夫人欣慰的點點頭：“你能知道這樣的道理，也這樣想得開，我倒是放了心。”

　“今後母親也不要為這樣的事生氣了，孩兒也想明白了，誰背地裡不被人說個壞話，孩兒就算是做的萬般好，他們也能找出不是來。”

　她笑著道：“現如今還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這件事就放放吧，該住下的就住下，想安穩的就暫時叫她安穩，咱們也都安安穩穩過個年。孩兒也想好了，明年一年，孩兒把敢做的事全做了。”

　夫人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把她手裡的藥喝完。

　戴寒玉拿凌娟捧給夫人，夫人擦了嘴，歎了口氣：“寒玉，你要是沒事，就陪我說說話，你生了病，我這幾天也是郁悶得很。”

　戴寒玉笑著回身，小夢就雙手捧上來一個針線簍子，絲竹編的，小巧的很，戴寒玉接過去個夫人亮了亮：“母親不說，今天孩兒也想在這裡叨擾母親一天……之前給汝曜繡的荷包，不知道為什麼老是漏……”

　戴寒玉的話還沒有說完，夫人已經笑得前俯後仰的：“你縫了個荷包，該縫上的地方全都露著窟窿，不該縫上的倒是縫得結結實實……能不漏嗎？”

　戴寒玉訕然，慚愧的道：“孩兒真真的是沒一樣可取之處……不過孩兒已經下定了決心，好好學這個針線活”

　夫人又笑：“你決心倒是樣樣下的快”

　戴寒玉抿著嘴笑著從針線簍子裡翻找，翻了一會兒奇道：“小夢，我找的那塊料子呢？做荷包的料子？”

　小夢答應一聲過來也翻找，找了找沒找到，就道：“奴婢回去找找……”

　夫人就道：“不必了我前一陣做衣裳的那個絳紅色錦綢料子還剩了些，拿過來。”她轉頭看戴寒玉：“那個做荷包結實。”

　戴寒玉點點頭。夫人看她就坐在炕邊，便道：“你也上來吧，捂著腿這些日子天一下子冷了，何況你身子也是剛剛好了。”

　戴寒玉笑著答應一聲，也上了炕，那邊的小琴急忙的過來給她背後墊上軟墊，夫人把被子給分過來點，給她蓋腿上，小琴拿了塊毯子鋪在被子上，戴寒玉就把針線簍子放在上面。

　另一個丫鬟拿來了布料，夫人親自的指導她剪成塊，然後教她從哪裡下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