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8章 保媒第一步

　戴寒玉歎氣：“這都是我之前沒看到好人……”

　“你又來了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藍汝曜白了她一眼：“你還真當自己是大慈大悲的……”

　“聖母”戴寒玉笑嘻嘻的打斷他，撩撩自己前額的長發，作勢很飄逸的甩了甩：“你還別說，真的有人曾經這樣誇過我嘿嘿，有時候我咋也特別深有同感尼……”

　藍汝曜翻翻白眼：這丫頭又開始自得其樂了……

　“寒玉，剛剛那個杏又甜又好吃，我還想要。”

　“哦，靈慧……在端點杏來”戴寒玉扭頭看見靈慧在門口候著，於是叫道。

　靈慧答應著一會兒就又端了一盤，剛放到桌上，戴寒玉就伸手去拿，藍汝曜火速的坐起身將盤子都端到自己這邊：“你還吃呀？剛剛吃了一盤再吃不怕鬧肚子？不能吃了”

　說著躺下，自己端著盤子吃。

　戴寒玉很饞的看著，咽著口水道：“你吃吧，你全吃了吧……杏吃多了就是容易鬧肚子……”

　看她可憐兮兮的水汪汪的眼睛盯著自己，藍汝曜吃了一顆也吃不下去了，歎著氣叫靈慧：“拿下去吧……我也不吃了”

　靈慧過來忍著笑著端下去。

　藍汝曜笑嘻嘻的湊近戴寒玉：“還想吃？到我嘴裡嘗嘗吧……”伸手去摟她，戴寒玉急忙往後仰：“你成天……咱們還有重要的事沒商量呢”

　“什麼事？保媒？”

　戴寒玉推著他躺回去，道：“對呀你不是答應了什麼趙大哥嗎？大話都吹出去了，要給他們所有的人全都保上媒”

　藍汝曜睜大眼睛很嚇的表情：“我是這樣說的嗎？”

　戴寒玉認真無比的點頭：“當然”

　藍汝曜躺下，翹起個二郎腿，腳尖晃了兩晃悠，然後笑著道：“這個保媒還是你來……我貼身服侍你行了……”

　戴寒玉於是很牛氣的揚了揚頭，鼻子了哼了一聲出來：“你終於知道啦……”

　“別鬧了……你一說我真的想起來了，那幫子光棍漢怎麼辦哪？哪找那麼多女人去？”

　戴寒玉於是也垂頭：“我也不知道，原來之前給他們找的是青樓……咳咳，他們還不願意咧……”

　藍汝曜皺著眉頭跟著發愁：“眼光還都蠻高嘛……”

　戴寒玉這次主動地湊近他：“汝曜，我有個想法……”

　“啥想法？難道你想把咱們家的婢女給他們？看著好像不夠……”

　戴寒玉笑著打了他一下：“別鬧了……我是想，”她臉色一正道：“翩翩那丫頭，跟著我們過來顯然的是不懷好意，估計抄家的時候本來是打算走的，但是一聽說咱們北京有宅子有地，又不走了……這樣想對咱們趕盡殺絕，咱們也別對她客氣了”

　藍汝曜也嚴肅起來：“誰對她客氣了？我就愁沒法子治她還有把她和那個雲氏的事弄明白”

　“我想，就借著這件事叫她原形畢露了她陷害咱們府的事，到時候要叫她說明白該付出什麼代價，父親都要找她”

　藍汝曜當然的點頭：“她們是老謀深算，奸詐狡猾，咱們也不是傻蛋。開始被陷害那是她們陰咱們，現在就看看誰厲害吧”

　戴寒玉皺著眉頭道：“不過我具體的還沒想好，想給她設個陷阱……”

　“好這個慢慢想，那些人的婚事也要辦了”藍汝曜道：“你說怎麼辦，我還有那幾個丫鬟就跑腿行了”

　戴寒玉點點頭，道：“咱們去也沒看到啥……”她站起身去翻官府給的那些人的材料：“先看看這些人什麼情況……”

　找到了拿過來過去還是坐下，藍汝曜直起身湊過來一起看。

　“那個趙奔，原來是個護衛”戴寒玉驚奇的道。

　藍汝曜立刻接過去看：“護衛？什麼府門敢要護衛？”皺著眉頭看了一下，驚道：“是瑞王爺的護衛？”

　他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戴寒玉看他臉上一下子變色猛地站了起來，慌忙問道：“怎麼了？瑞王爺不能要護衛嗎？”

　藍汝曜皺著眉頭道：“按照祖制倒是能有……不過這件事我覺著很蹊蹺，瑞王爺的護衛，怎麼會卷到工部受賄的案子去？”

　“很復雜麼？”戴寒玉問了一句。

　藍汝曜沉思半響，搖頭道：“現在還不知道……”他抬頭看戴寒玉，看她顰著眉頭有些迷茫的望著自己，就重新露出笑容，笑著道：“不管多麼復雜，跟咱們也沒關系……你就想著給他們保媒吧”

　戴寒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正要拿起那個名單研究，藍汝曜又說話了，她就仰起臉去看。

　“我有個主意，那個趙奔看起來像是他們裡面的頭兒一樣，聽他的說話，也是個想過日子的人。不如就先給他找一個媳婦，這樣自然能拿住其他那些人等。”

　戴寒玉點點頭：“好哇，這個主意好”

　藍汝曜在屋裡轉了轉道：“你先想著，我去前面一趟。”

　戴寒玉點點頭，低下頭去繼續看那個名單。

　藍汝曜出去了，戴寒玉立刻就放下名單，站起來在屋裡裡來回的走了兩圈，然後叫：“小夢？誰在外面？”

　靈慧走了進來，笑著道：“少夫人有什麼吩咐？”

　戴寒玉道：“你去前面看看，要是少爺就在上房，你就在門口等著。少爺要是要出門，你就過去攔住，就說我說的，那邊太危險了，現在還不是去的時候，不要急於這一時”

　靈慧頓了頓，急忙福身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

　戴寒玉是害怕藍汝曜想到了什麼，又去懷柔找那個趙奔去了。害怕自己擔心，所以不告訴自己。

　不過她倒是真的猜對了，藍汝曜根本就沒去上房，直接就出了府門了。靈慧到上房一問，說是沒來，急忙就到了門房處詢問，說是少爺剛剛出門。

　靈慧急急忙忙的跟著出來，看到藍汝曜騎了馬帶著一個小子已經走了。兩匹馬剛拐出胡同口。

　靈慧急的直跺腳，牽馬過來的是藍汝曜的另一個小廝叫小志的，笑著過來問：“姑娘這是有急事？”

　靈慧跺腳道：“少夫人……哎呀，你知道少爺要去哪裡？”

　“聽二偉說是去懷柔？”

　“少夫人說那邊很危險你怎麼……你怎麼就叫二偉一個跟著去了？”

　小志一驚道：“危險？什麼事危險？少爺沒說……少爺只叫了二偉跟著……”

　“哎呀，你快點也去快快” 靈慧吩咐道。

　小志有點猶豫：“少爺沒叫去，我……”

　“你就說少夫人叫你去的” 靈慧道。

　小志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吧……”回身去牽馬。

　靈慧一直在門口看著他牽了馬出來跟著去了，這才跺著腳回去了。一路小跑的回到院子，趕緊給戴寒玉回稟了。

　戴寒玉一聽就急了，站起來道：“上次都那麼緊張了，他怎麼還去呀……”對靈慧道：“你再去找兩個小子，拿著官府的文書……你也一塊兒過去，不過別進鎮子，就在外面等著，要是有事就叫小子進去。”

　靈慧點點頭，急忙的就出去了。

　再說藍汝曜，他倒是沒覺著有什麼危險，那些人也不是不講理，上一次是跟高業起了沖突才那樣的。

　騎了馬進了鎮子，上次只在鎮子口就沖突了，也沒有進裡面去，這一次就直接往裡走，進了裡面才發現，這裡真的是在做大工程咧

　到處都是堆積如山的木料石材，來來往往的很多的人扛著木料經過，有些衙門的衙役、書吏也在周圍走動。

　這裡也算是一項政府工程了，藍汝曜看著這個架勢，莫非真的要遷都不成？皇上登基之初，就曾經提過遷都順天府，但是那時候朝臣都反對，離蒙古太近了。皇上也就沒有再提，但是看看現在修繕的規模，似乎真的像寒玉說的，最終還是會遷都？寒玉一個不出閨門的婦人，竟然還有這樣的見識？

　藍汝曜心裡微微奇怪著，也留心上了這件事。

　朝廷大量的往這邊流放各種輕重罪犯，主要也是為了滿足整個順天府修葺的需要，但是這樣就給這邊的衙門造成的很大的負擔。

　像這些只是判了流刑的罪犯，倒是不用怎麼管理，自有他們原籍的衙門協管，只要不偷偷溜回原籍就沒事。

　但是那些流放並且服役的，就必須有大量的衙役看管。防著那些人鬧事或者造反。

　自然的，衙門也會安撫這些沒有役刑的犯人，他們在這裡給官府做事，不但要給工錢，還要想著他們的各種需要，以免他們和那些服役的人攪合在一起鬧事，官府不好收拾。

　也因此，朝廷會出錢給這些人想辦法保媒。為的也只是安撫人心罷了。

　藍汝曜在往裡走，就有人管了，一個衙役過來詢問：“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

　藍汝曜急忙道：“我來找人，趙奔”

　衙役轉頭大聲喊：“趙奔誰看見趙奔了？”

　遠處就好幾個人大聲喊：“趙奔……”

　“趙哥，有人找”

　藍汝曜看見遠遠的晃過來一個人，走路的姿勢和那天拉架一樣，還是晃晃悠悠的，走近點看，果然是那個趙奔。

　“你怎麼又來了？”趙奔看到他很奇怪的問：“難道是已經找到了？”

　藍汝曜跳下馬，笑著道：“哪有那麼快我是來詢問一下，大家的大致情況。這樣回去了才好找合適的”

　趙奔就歪著頭很怪的看著他：“按理說你幫我們，我不應該這樣說你，但是我就是奇怪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不干點正事，怎麼就干這個女人干的活？還是三姑六婆的事”

　藍汝曜毫不見怪，笑著道：“沒辦法我媳婦是干這個的，我不能叫她一個人到處跑，只能幫一點算一點”

　“你媳婦？那天那個？”

　“不是不是誤會了，那天那個是打人的那個家伙的媳婦。”藍汝曜笑了。

　趙奔也笑了：“我知道我是說，車裡的那個？”

　藍汝曜挑眉道：“你怎麼知道車裡還有人？”

　“你小子不要命的站在車前面，我一瞅，裡面肯定有你的女人”

　藍汝曜一伸大拇指：“猜得對我媳婦真的在車上坐著。”

　“你小子算是有種”

　“客氣客氣……”藍汝曜呵呵一笑：“咱們還是說說正事吧趙大哥，咱們這一批人都是什麼情況？”

　趙奔奇怪道：“不是官府叫你們來給我們保媒的嗎？怎麼沒給你們我們的文書？”

　“那個文書給了，我也看了，不過上面寫的都是些之前是什麼人，因為什麼流放，流刑多少等等，卻沒有保媒要用的情況。比方說，多大歲數，原籍何處？原籍是否已有妻室，尋得為妻還是為妾……”

　趙奔仰頭一笑：“我們能有老婆就千恩萬謝了那裡還敢說納妾”

　藍汝曜笑著左右看了看道：“趙大哥，咱們找個地方說吧？”

　趙奔點點頭：“沒想到你們很當回事比上回來的媒人可強多了”他轉頭看了看，隨便叫了附近的一個人過來：“我和這位兄弟出去一會兒，有人找我叫等會兒”

　那個人答應著，笑著看藍汝曜：“是保媒的大哥？給我先說一門親吧？我叫趙五，今年十九歲，民籍還有一年半就可以回家了……家裡還有三畝田呢……”

　“去你的吧把你小子急死”趙奔笑罵了一句。

　藍汝曜笑著點點頭：“好啊，我記著”

　那個趙五就樂的手舞足蹈的走了。

　趙奔指著鎮子口道：“那邊有個茶房，咱們去那裡吧”

　藍汝曜點點頭，將韁繩扔給身後跟著的二偉。跟著趙奔往鎮子口走去。

　說的是茶房，其實就是個大茶棚，天氣好的時候搭出來，擺兩張長條板凳，兩張桌子，在擺個爐子，上面坐上大銅壺。

　兩人在板凳上坐下，藍汝曜問道：“趙大哥原來是瑞王爺府的護衛？”

　趙奔笑著點點頭：“是啊，你看過我的文書了？”

　“看過了，”藍汝曜想了想，還是先問一些正常的問題，免得他起疑：“趙大哥今年多大了？”

　“虛度二十五了。”趙奔笑著道。

　“在家怎麼沒成親？”藍汝曜笑著問：“在瑞王府，王爺那麼多的婢女……”

　趙奔搖搖頭道：“那時候還真沒想……王府裡規矩也多。”

　說的有點含糊其詞。藍汝曜就沒有追問，道：“大哥是什麼籍？跟大哥一起的人有幾個？”

　“我們還是民籍，原本是護衛，不是王府的奴才。一共有十幾個吧。”趙奔道：“到了這邊，戶籍也不在王府了，跟著過來了。”

　藍汝曜點點頭：“那刑滿了是打算回王府還是回原籍？”

　趙奔要了一碗茶大口的喝了，然後抹抹嘴道：“我是不打算回去了聽說這邊要建個新城，不比北京城小我想就在這邊安家我那十幾個弟兄也是這樣”

　“哦……”不願意回原籍的人，藍汝曜還真是覺著少見。

　趙奔就詳細的解釋一下：“我們是因為犯了事出的王府，就算是刑滿了，那也必定是不能回去的了。至於原籍，我們家鄉在西北，窮山惡水的，那時候就是因為逃荒才出來的，現在回去更沒意思了。”

　藍汝曜點了點頭：“這樣倒是好”

　趙奔又道：“那天攔著車的那個，叫王輝，你也別見怪他就是個好色的毛病偏偏在這邊經年也見不找個女人，耗得眼睛都綠了看到女人都走不動路哈哈哈哈……”

　藍汝曜也笑了，點點頭道：“知道了……這麼說咱們這些裡面的人都是民籍？”

　“不不不，大部分還都是奴籍，文書上有吧？都是兩個官員的家人、下人……其實現在基本上都是下人了。”趙奔道：“他們受賄的數額都不大，所以刑都不重。家裡的少爺早都被人用錢換回去了，在這裡的都是些下人……有三百多。”

　“一共五百人，還有一、兩百是什麼人？”

　“就是我這樣受連累的……還有一些當時其他的小案子，跟著我們一起判了的。”

　藍汝曜恍然的點點頭：“都是你這樣的年紀嗎？下人裡沒有歲數大的？”

　“大的不過三十多，小的十七八歲，都有不過大部分都沒有家室。”

　“哦，原來是這樣……”

　“少爺”突然的那邊傳來一聲喊。

　藍汝曜轉過頭去，看到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兩個小子在車兩邊站著，其中的一個喊著自己。

　他一看到馬車，還驚了一下，以為戴寒玉找來了，急忙站起來：“你們怎麼來啦？車裡……”

　靈慧一挑車簾子跳了下來。藍汝曜就看到車裡沒別人，松了口氣又坐下：“你們幾個怎麼都來了？”

　靈慧走到跟前福身道：“少爺，少夫人說……”她倒是聰明，看到旁邊坐著的趙奔，改口道：“少夫人說，請您早點回去，回去的時候在帶點杏兒，今天吃的那些好吃呢。”

　藍汝曜挑了挑眉毛明白了，沒說話也沒點頭。靈慧就沒再說話，而是站在了旁邊。

　趙奔看了看靈慧，笑著問道：“他們都是你的下人？你是少爺？少爺為什麼還干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