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2章 女扮男裝

　戴寒玉就看見藍汝逡搓著手著急的在裡面來回的踱步。這才恍然明白了。

　“二哥。”

　“弟妹”藍汝逡看見她進來急忙迎上來，先賠不是：“我替公主給你陪個不是……她那個人，不會說求人的話……”

　戴寒玉忙笑著道：“不必不必，汝曜已經跟我說了……公主這樣我也能理解……”

　“客氣話別說了。”藍汝曜打斷道：“寒玉，刑部右侍郎一個姓周的人家，想把閨女給二哥，還叫我們去他們家相親”

　戴寒玉眨巴眨巴眼睛，有點沒明白：“你們？看中了二哥，你跟著去干嘛？還有誰？”

　藍汝逡道：“我來說吧是這樣，這個周侍郎，算起來還是咱們家的親戚，他的姑母，跟咱們的祖姑母，全都嫁到了越王府。他的兒子周石卿，和我們歲數差不多，小時候常一塊兒玩。”

　他看了看藍汝曜道：“後來周石卿招了駙馬，出去給皇上辦差，除了逢年過節的，基本上也不再來往了。現在周石卿回來，就說要我、汝灝、汝曜去他們府轉轉，實際上是……”

　他有點不好說了，藍汝曜就笑著道：“實際上是周侍郎想把他的小女兒，周石卿的妹妹嫁給咱們二哥”

　戴寒玉驚訝的睜大眼睛，藍汝曜卻還捉狹了一句：“其實我和大哥都覺著二哥很有福氣……這個周侍郎的女兒號稱是應天第一美人呢。”

　戴寒玉就更是瞪大了眼睛，看著藍汝曜笑心裡就不舒服，問了句：“你見過嗎？”

　“誰？”藍汝曜被問得一愣：“周石卿？當然……”

　“我說的是那個應天第一美人”

　“那個小時候……”

　“弟妹”藍汝逡卻很急，沒時間給他們倆打情罵俏：“主要是公主那邊，皇上有意要把她許配給瑞王爺家的三公子”

　戴寒玉又吃了一驚：“這麼快？”

　“雪兒今年都十六了”藍汝逡很著急的道。

　戴寒玉和藍汝曜卻異口同聲說了句廢話：“原來六公主叫雪兒……”

　藍汝逡俊臉微紅，氣得看著他們夫妻倆說不出話來。

　藍汝曜就訕笑，趕緊推推戴寒玉：“娘子快給二哥想想辦法”

　戴寒玉苦著臉道：“我真的……哎呦，我得說多少遍……”

　藍汝逡一看她的臉色，登時就心涼了半截，臉上的失望甚至絕望叫人看了很難受。

　藍汝曜也不開玩笑了，囁嚅著正想怎麼安慰一下，戴寒玉卻又提聲叫了一聲：“有辦法了”

　這一聲不但是藍汝逡，連藍汝曜都驚喜的差點跳起來，高興的問：“什麼辦法？”

　藍汝逡也迫切的看著戴寒玉。

　戴寒玉喊了一聲，趕緊又訕然道：“不是不是，別誤會，不是有辦法了……”

　“沒辦法你喊什麼？”藍汝曜埋怨道。

　藍汝逡依然抱著希望道：“你想到什麼了？”

　“周家的家道如何？你們一口一個周侍郎的，這個老爺是個侍郎？官不太大嘛”戴寒玉沒有先回答，而是問道。

　“確實不算大，三品而已。”藍汝逡道。

　“那怎麼他的兒子能當上駙馬？是不是跟皇家有什麼親眷關系？”

　“沒有，只是……皇上選駙馬就是看人品和其他的，反而是不願意選那些位高權重人家的子弟。”藍汝逡看看藍汝曜，藍汝曜點點頭。

　“可能是害怕外戚勢力太大，干政了的話，會攪亂朝政吧。”

　“那皇上看中周石卿什麼了？總得有一樣出眾的地方叫皇上喜歡，才能娶公主吧？你們知不知道？”

　藍汝曜和藍汝逡互相看看，都皺著眉搖了搖頭。

　“皇家的事誰知道。”藍汝曜道。

　戴寒玉沉吟了許久，道：“呃，我想，只要能查出來這個周石卿哪一點叫皇上喜歡，咱們就有辦法了。”

　藍汝逡已經能夠明白了，點點頭道：“好我們這次去打聽一下”

　戴寒玉反問道：“你們怎麼打聽？你們是去做客的，問東問西的不好吧？”

　問的藍汝逡一愣，想想確實有道理，自己怎麼問？問周石卿？那不成了失禮了？問下人，呃，更是失禮。

　藍汝曜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的覺著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看著戴寒玉，看她臉上慢慢的露出笑來，失聲道：“難道你還想去？”

　戴寒玉就笑瞇瞇的看著他：“還是相公了解我”

　“不行全是男人聚會，你一個婦人拋頭露面的成何體統？”

　“我女扮男裝好了”戴寒玉輕描淡寫的道。

　藍汝曜嚇得眼睛睜得好大：“什麼？女扮男裝？虧你想得出來……”

　“嘿嘿。”

　“嘿嘿什麼？我們打聽不出來，你就能打聽出來？”

　戴寒玉陪笑著過去道：“我扮成你的貼身長隨好了……下人之間打聽一些話反而很容易打聽出來。”

　“你算了吧當我不知道？你想去看看那個應天第一美人”藍汝曜嗤之以鼻：“不用看了，絕對沒我媳婦好看行了吧？”

　戴寒玉立刻義正言辭的對他道：“你怎麼能這樣想我？我全心全意都是為了二哥的事你這樣說，把二哥置於何地？”

　“你少給我扣大帽子”

　“這哪是大帽子，相公……”

　在他們中間腦袋轉來轉去的藍汝逡終於一揚手：“等等弟妹是想扮成下人跟著汝曜去？順便打聽一下，周石卿是怎麼討得皇上歡心的？”

　戴寒玉使勁的點頭：“對就是這樣，皇上喜歡周石卿哪一點，對咱們外人來說，可能是很難知曉，但是這樣的事情，他們府裡面，必定是人人皆知”

　藍汝逡沉吟了一下，感覺戴寒玉說的很有道理。他不由得就去看藍汝曜，藍汝曜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想叫戴寒玉去，不由的為難。

　“她是個女子，到別人家，還四處打聽事情……我怕她有事……”

　戴寒玉還沒說話，藍汝逡已經急忙道：“咱們護好了我會照看好的”

　戴寒玉也急忙保證：“我又不亂跑還是跟在你後頭，看情況打聽。在陌生人家裡，我也不敢離你遠了”

　藍汝曜看著藍汝逡滿懷希望的臉，就沖著他，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半天了歎了口氣，喃喃道：“真是冤家”

　戴寒玉笑了。

　藍汝逡卻笑不出來，現在藍汝曜答應了，他卻又猶豫了，沉默的想了半天，感覺自己實在是太自私了，光想著自己的事情，不管別人了。

　汝曜擔心的有道理，弟妹是個女子，扮成男裝在下人那邊，且不說被使喚來使喚去的累著，萬一的碰到什麼……自己豈不要愧疚死？

　想到這裡就道：“弟妹……想想真的是有些不妥……”

　“怎麼不妥？”戴寒玉笑著問道。

　藍汝曜看出藍汝逡的想法了，現在他反倒又不好說什麼了，二哥的事為難成了那樣，現在已經開了口，自己怎麼能一力反對？

　“你扮成下人就不妥，我們身邊的那幾個小子，都認識你，看到你能不奇怪嗎？就算是事先說好，可是你是主子，他們必定忌諱，要是在露出點破綻，在人家家裡被拆穿了，汝曜沒面子，於你的名聲也不好聽。”

　藍汝曜心裡很贊同他的話，但是表面上當然的不能附議，只是看著戴寒玉沒說話。

　戴寒玉想了想笑著道：“大伯一般出去都不愛帶下人，父親壽辰，還有三叔的壽辰，什麼時候看到大伯身後緊跟著小子了？”

　她沖藍汝曜笑笑：“只要二哥也不帶下人，汝曜就帶著我，那就沒人知道了。那個府我從來沒去過，他們家的人也從來沒見過，自然不會認出我來。”

　“你們是主人，去他們府做客，周駙馬必定會一直跟在你們身邊，你們是什麼話也聽不到的，我去主要是想看看那個駙馬爺，在聽聽周圍的人都在說什麼。”

　戴寒玉道：“其實叫我現在很有把握的說，就能打聽出什麼來，我也不敢打保證，但是看一看，沒准就能有什麼想法主意。”

　“可是……”藍汝逡還在猶豫。

　“就是說，叫我呆在家裡想，我是萬難想出主意來的，但是出去看一看，尤其是看看現在就是駙馬的人，沒准就能有主意。”

　她這麼說，藍汝逡和藍汝曜都覺著，應該叫她去。

　藍汝曜歎口氣：“那你就去吧……跟緊了我。”

　藍汝逡也道：“就是，要是有什麼……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戴寒玉急忙笑著道：“沒事沒事的我緊跟著你們汝曜肯定緊緊的盯著我。”她對著藍汝曜憨然一笑：“是吧？”

　藍汝曜無奈的搖搖頭：“那是還用說嗎？肯定”

　藍汝逡就沒有在說什麼，心裡也是暗暗決定，一定看護好了她

　這件事就這樣商量定了，好在，三老爺的壽辰也是沒出什麼大的狀況，安穩的過了。

　第二天開始，戴寒玉就叫人照著自己的尺寸做衣裳，不過是男裝。

　翩翩有幾天沒來請安，她也沒注意，可是過了也就兩天，翩翩又來了，打扮比較的簡樸低調了，看著也合乎妾室的身份，過來了依然是在前院恭恭敬敬的等著。

　戴寒玉一進前院的屋子，翩翩就立刻站起來，盈盈拜倒：“少夫人起身了，妾應該服侍少夫人梳洗的，實在是不恭了。”

　戴寒玉這才想起來，她前幾天沒來請安吶。不過她也不在意，來不來的沒什麼要緊。

　“請起來吧，請安也不用行這麼大的禮。這幾天慢慢的天涼了，你那邊缺什麼開個單子，過來跟靈慧說，自然會給你准備。”

　“妾多謝少夫人的體貼呵護。”

　戴寒玉不知道這幾天翩翩發生了什麼事，總感覺她精神有點不濟，眼圈也是腫的，臉上雖然胭脂水粉的掩蓋了不少，但是依然能看出灰敗來。

　她想問是不是病了？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問，自己為什麼關心她？沒有必要，再說，就算是表現出來，人家未必能以為你就是好心。沒准還覺著你包藏禍心呢

　便聲音依然淡然的道：“伺候你的人我給你換兩個吧，之前的那個年紀有點小，不太合適，這兩個是剛進府的，但是學規矩是學的最好的。”

　“是多謝少夫人。”

　戴寒玉叫小夢：“把她們兩個叫進來吧。”

　小夢出去了一會兒，再進來身後就跟著兩個十三四的小丫鬟了。

　“她們倆，一個叫穗兒，一個叫欣兒，今後就跟著你吧。”戴寒玉轉臉看那兩個丫鬟：“翩翩姑娘，你們要用心服侍。”

　“是。”兩個丫鬟全都恭敬的回答。

　藍汝曜慢悠悠的走進來，看到翩翩又來了，挑挑眉又搖搖頭，過去坐在椅子上。

　翩翩帶著兩個丫鬟又給他行了禮，他揮揮手話都沒說。

　戴寒玉就命她們退出去了。

　翩翩偷眼看了看藍汝曜，見他神色正常，一點都沒有斜睨自己或者給自己什麼暗示眼神，失望的咬著下唇出去了。

　戴寒玉看著兩個丫鬟和她的背影搖搖頭道：“總覺著這幾天這位姑娘有點怪。”

　藍汝曜笑著道：“這些人你就別費神琢磨了，等公主和二哥的事成了，咱們就把她送走。”

　想了想又道：“萬一二哥和公主的事成不了，找個機會稟報一聲，也不能留下了。”

　戴寒玉看著他挑著眉道：“你這麼自覺，我當然高興啦”

　“你就高興吧哪兒找我這樣忠貞的相公去”藍汝曜伸手在她的臉上摸了一把調戲又調笑著道。

　翩翩帶著兩個丫鬟直接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住的這個院子，在老爺和夫人的院子後面，反而離藍汝曜他們的院子有點遠，這個也是少夫人安排的。

　少夫人這樣安排，她不算是出乎意料之外，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備。並且想好了自己怎麼應對。

　在宮裡，那樣險惡的環境，自己都安然無恙的出來了，現在到了這裡，當然的還是要為自己的將來好好地謀劃。

　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少爺竟然對少夫人那樣的深情不移，對於自己連多看一眼都沒什麼心思。這樣的男人，翩翩是從來沒見過的。怎麼能叫少爺的心能分到自己身上一點，這個還真的要好好想想呢。

　她坐著發了一會兒呆，就喊了一聲：“穗兒，欣兒？你們進來一下。”

　應聲的，穗兒和欣兒兩個新的丫鬟進來了，在門口位置站定，一起福身行禮：“參見姑娘。”

　翩翩笑著道：“今後要叫我少姨娘。”

　穗兒和欣兒互相看了一眼，都咬住了下唇猶豫起來。

　“怎麼呢？有什麼事？”翩翩笑著問道。

　穗兒就怯怯的道：“是少夫人特意囑咐的，說您是做客的姑娘，不能叫岔了。”

　欣兒急忙的點點頭。

　翩翩頓了頓，然後笑著道：“那好吧，就這樣叫吧……你們是怎麼進的府？什麼時候進的？學的多長時間的規矩？都跟我說說。”

　穗兒道：“我們一共十個是兩個月前進的府，都是牙婆買的。我和欣兒都是鄉下出身，家裡養不起這才賣了的。進了府哪兒也沒去，就在王媽媽那裡學規矩，到現在兩個月零七天了。”

　“每個月王媽媽都會考我們，過了關的才分出來伺候主子，第一個月，我們十個都沒有過關，這個月，只有我和穗兒過了。”欣兒補充道。

　翩翩就恍然的點頭：“原來是這樣……真要感謝少夫人的愛護呢，只有兩個就都給了我……少夫人是真的心地善良。”

　穗兒和欣兒都有點不知怎麼回答，就全都附和的點點頭。

　翩翩冷眼看她們倆的表現，嘴角帶著笑，再就沒說話。

　穗兒和欣兒不知道她是問完了還是沒問完，也沒敢下去，全都半低著頭站著等。

　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說話，穗兒就輕手輕腳的准備下去，欣兒還站著沒動。看到兩人試探的樣子，翩翩笑了，道：“沒什麼了，你們下去吧。”

　穗兒和欣兒便全都答應一聲出來了。出來也沒敢到處亂走，就在門口的長凳子上坐了，靜靜的等著姑娘的召喚。

　屋裡的翩翩走到窗前，假意的將窗台上的花端近點聞了聞，瞥眼看到兩人端端正正的在門口候著，嘴角就微微的牽出一點笑來。

　“穗兒？”她抬聲叫。

　穗兒立刻應聲進來：“姑娘？”

　翩翩笑著道：“剛剛少夫人說了，缺什麼列個單子給她那邊的靈慧姑娘，少夫人體貼我，本來確實是不應該馬上就去要什麼，但是這天也慢慢涼了，有些東西真的是不要不行了。”

　穗兒就道：“姑娘想要什麼？”

　“秋日裡要用的被褥一套，秋衣兩件，還有，這個屋子我想擺上個桌子，平常寫個字干什麼的，這些是必用的，還有些東西都用完了。你去一並要來吧。”

　“都是什麼？”

　“頭油、胭脂水粉，絲絹手絹……反正就是一些常用的東西，你看著要吧。”

　穗兒就猶豫了一下，陪笑著道：“姑娘，奴婢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翩翩一點都沒有意外的點頭笑著道：“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