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隊人馬日夜兼程一路趕往燕西七日後總算趕到龍城駐守在燕西的軍營
適逢夜澈的大軍正好到達兩軍會晤隊列嚴謹的軍隊沒有現出絲毫的紊亂和不安就連雙方的戰馬也互不抵觸出奇的融洽
坐在馬上的楊曦遠遠望了一眼身穿盔甲的夜澈他灼熱的視線正好落在她臉上不經意的一瞥後她匆匆錯開目光而他深情的視線卻一直沒有從她臉上收回
一別就是近兩個月的光景她比從前多了一分沉默少了幾許灑脫他不知這段日子以來她都遭遇了什麼但聽聞慕容雲的死訊想必這事在她心裡留下了不少的陰影她的悲傷他不能感同身受但卻能理解[
簡單的整頓後兩軍主帥進了營帳議事楊曦在馮素弗的軍營裡待了一小會便換上厚靴子四處 達河川一線的士兵對她敬佩愛戴每到一處總有士兵向她頷首微笑行禮場面異常溫馨為了不影響大家她進了醫帳幫著隨行的軍醫收拾藥物忙忙碌碌一午後的時間轉眼流逝
出了醫帳剛好與迎面而來的黑豹遇上黑豹微微怔愣了一下依舊垂手向她行禮:"皇后"
皇后
楊曦被這稱謂嚇了一跳"黑豹我是龍城國君的王妃不是你們的皇后"
"您是皇上唯一認定的女子就算隻做了我西秦短短數日的皇后也永遠是屬下該尊敬的一國之母"他仍是低垂著頭顱恭敬地回話
她隻覺得心底力"罷了下去吧"
黑豹點了點頭退下走遠每一步每個動作都是一絲不苟她聲嘆息才要舉步返回素弗的營帳抬頭時卻見夜澈修長的身影迎風而立正一瞬不瞬盯著自己
此時此地相見不知道該說一聲"好巧"爾後錯身而過還是當看不見各走各的路他們的關系太微妙不管對他有沒有情過去那些短暫的依偎和溫存卻是千真萬確存在著的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和他打一聲招 時夜澈高大的身影已經緩緩靠近不給她絲毫裝作視的機會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她動了動薄薄的紅唇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的傷都好了嗎"
負著傷的他在戰場殺敵整整一個多月對自己的身子不知道這個狂傲冷硬的男人有沒有絲毫在意
"你關心我"他薄唇輕揚扯開一抹苦澀的笑意"只是不知道你問的是哪裡的傷"
"自然是手臂和胸前的"乏了乏眼她驚愣道:"你還受了別的傷傷得重不重有沒有讓冥醫好好看看你"眼見他唇邊的笑意漸漸在加深她一怔一絲被愚弄的不悅浮上俏臉"欺騙一個女人很好玩麼混蛋"
咬了咬唇她轉身跑遠再也不看他一眼
看著那道縴細嬌美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眼前夜澈唇邊的笑意緩緩散去余下的都是深沉的落寞和孤寂兩個月了每夜輾轉難眠滿腦滿心都是她的影子一顆冷寂的心只有在想到她的音容笑貌時才會有幾分淺淺的暖意可她始終不待見他那眼底一閃而過的關懷終究只是他的錯覺是麼
清風有幾分寒意初冬的夜不若深冬冰冷卻也沒有春夏的暖和初次會面的大軍舉辦了一個簡簡單單的交誼宴坐在一起大口喝酒吃的雖然不是大魚大肉但也比往日多了幾口野味這是龍城少君領著一隊精銳深入燕西邊境深山獵回的野豬野山羊數量不多但也足夠大家好好吃一頓
行軍打仗不能講究太多偶爾能有上一口肉一杯酒已足矣
楊曦在侍衛的保護下穿過露天席地的會場時剛好看到與眾士兵飲酒作樂的夜澈他盤腿與士兵們坐在一起沒有絲毫君王的架子吃的是最尋常的烤肉喝的是和大家一樣的尋常烈酒冷硬傲然的王者氣息被刻意隱藏後躲在士兵堆裡除了一張臉比一般人俊逸好看你定然察覺不出來他和別的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最厲害的本事從第一次在龍城初見到他成了她的貼身保鏢教她習武練輕功她一直就知道他最擅長的就是如何去隱藏自己
也因為這樣當西秦國神秘的國君成了所有別國的探子瞄準的對象時他仍可以輕而易舉躲過所有人的耳目把自己隱藏了一年多之久直到那一夜他故意向世人公開他的身份[
這樣一個角色如不是朋友而是敵人必定難對付得很
這一戰結束之後有朝一日他會成為他們的敵人嗎
猶自冥想間那一方夜澈舉著酒瓶_她一笑長身立起舉步而來楊曦一怔匆忙別過臉錯開視線向不遠處的馮跋走去看到她和跋在一起他也總該死心了吧
馮跋見她走近臉上依舊清寒沒有表情只是眸底的光亮微微柔和了下大掌一撈把她納入懷中脫下自己的戰袍披在她身上為她擋去了所有清風和寒意
"餓麼"他低頭看她柔聲問道
她點了點頭一下午沒吃東西自然是餓的
馮跋臉色柔和接過一旁馮素弗遞上的小盤子以食指從盤中捏出一塊碎肉湊近她"嘗嘗"
她盯著他的手指皺了皺眉"洗過手了麼"
"我的洗過了"馮素弗郎朗一笑攤出一雙乾淨的大掌"要不你來我懷裡我喂你"
"敢"馮跋臉色一沉目露凶光"滾遠點"
馮素弗聳了聳肩坐回自己的位置與一旁的士兵又開始天南地北有說有笑大夥對他們三人的互動也是習以為常仿佛從很久以前他們就是一直這麼相處著
夜澈倚立在風中靜靜看著這一切這樣溫馨純樸沒有絲毫雜念的畫面他從來沒有見過原以為一個女子同時擁有幾個夫君就算沒有刀光劍影也必定是張弩拔刃的場面可是他們沒有甚至場面溫暖得教人幾分羨慕幾分嫉恨
如果抱著她的人是自己畫面該有多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