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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宋 (原名蝶鬧蜂忙宣和春)》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迷霧漸散

  門合攏了,時穿剛剛說到「動了手腳」,門合攏後,時穿繼續說:「當時我已經清醒了,正打算回歸原本的世界,突然之間傳來一股奇怪的拉扯力,把我拽到了這世界——我出現在桃花觀的一間廂房內,身邊就是那群女子……嗯,當中的一個。」

  那男子靜靜的聽時穿把話講完,而後微笑著續上:「我知道你曾經在桃花觀裡四處搜尋,我知道你挨個探察那些女孩子,並反覆壓搾她們的體力,以試探她們的能力,我還知道你去了桃花觀女尼妙泰那裡,探尋她的能力,我還知道你曾與深夜去了桃花觀,站在那些尼姑窗前挨個試探。當然,你壓迫那位登門的老和尚,我也注意到了,因為我在島上,可以感覺到你使用那種能力而引發的時空之軸的動盪。」

  說到這兒,那男子微微一笑:「想必你也知道,我跟你開了個玩笑,當你從老和尚那裡返回的時候,我稍稍修改了你定位的錨標,你大約出現在自己那位嬌媚的房東屋裡,那位女房東正在洗澡吧?怎麼樣,享譽海州的七嫁妖婦,身材如何?」

  時穿若有所思:「你恐怕不是跟我開玩笑吧,恐怕是想讓我注意到你的存在,或者讓我注意到時空定位的問題,原來這個被稱為『錨標』……那群女孩子當中,誰是我的錨標?」

  阿海輕輕一笑:「這……我怎麼會知道。你不是挨個觀察了那些女孩兒嗎?怎麼,你還沒有找到出事故的原因?」

  時穿猛然醒悟:「不對,一直是你在問我,我來這裡是想弄明白我的問題——你是如何來到這世界的?」

  阿海一聲歎息:「這就是事件的本源——我迷失在這裡十年了,我一直想著重返原來的世界。如果我知道你問題的答案,我早已經實現了自己的願望。」

  說到這兒,阿海慢慢的走了過來,他饒有興趣的繞著時穿轉了兩圈,問:「我們這些人都有各自的天賦,我想知道你的本領是甚麼?」

  時穿目光在屋子裡轉了一下,找了張椅子自己坐下,然後擺手請對方也坐下,停了一下,這才回答:「我最初的意願是回到事件發生前,所以我獲得的本領是:時光回溯。我能夠回到事件發生前幾分鐘,然而在這個『前幾分鐘』,我又能再次施展『回溯』本領,通過不斷的『回溯』疊加,我大越能夠控制事件發生前一小時的所有事件。」

  阿海淡然一笑,坐在了時穿對面:「沒錯,我感覺到這股回溯意志的堅強剛硬,你就是運用這項本領跟蹤老和尚的吧,那位老和尚走的很小心,他自信絕無人跟蹤,卻絕沒有想到,在他走過的路口,一小時前就已經有人站在那裡等待,等待他經過這個路口,或者其他路口。

  知道為甚麼我瞭解你追蹤老和尚的過程嗎?因為我的本領是『時空跨越』,我可以同一時間存在於一個或多個時空中,體驗不同時空的生活與心情。對我來說,這彷彿是休閒度假。我因此目睹了太多的人間悲歡離合,所以才養成了這副性格。」

  時穿敲著桌子:「同一時間,同時存在多個時空——也就是說,現在的你跟我在交談,同時還有另外一個你,生活在別的地方,體驗著不同的生活,品味著不同的悲歡離合。

  哈哈,《西遊記》裡說孫悟空會七十二變,能夠同時分身無數——你這項本領,大約與孫猴子的本領相仿吧,我真是羨慕你。」

  「何必羨慕呢,你不是實現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分身無數,我能夠在『同一時間點』上,出現在『不同的位置』,你卻能在『同一時空位置』上,出現在『不同的時間點』,無論之前或之後。這不也是一種化身千萬嗎?

  你瞧,我們都是在不同的時空中徜翔的人,或許我們已經不該稱之為人了,我們,大約是古今傳說中的『妖』吧。兩個妖的會面,哈哈,真有意思。」

  時穿哈哈大笑:「做妖的感覺,挺快樂的……我記得你的妻子已經去世了,你流浪到這裡,難道不是因為她的原因?如果因為這個,你妻子去世,似乎意味著你的錨標已經丟失,那你豈不是永遠回不到現實了?」

  阿海目光一閃,兩人不約而同的停止了說話——四五秒過後,門開了,幾名身材健壯的黑人僕婦,端著碩大的盤子,走了進來,開始往桌上擺放餐盤餐具……也許這就是妖怪們的本能,他們能夠預知事件的發生、發展,以及結束,沒有人能夠偷聽他們的談話,除非他們故意讓別人聽到。

  門外的大餐廳上,食物已經擺滿了桌子,乘著僕人進出的功夫,黃娥起身向包間裡伸了伸腦袋,見到屋中的兩人已經坐在餐桌上,彬彬有禮的迎接著食物的到來,她沖時穿點點頭,重新坐了下來。環娘從偶爾開閉的門裡望見時穿,則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邁動小腿,準備僕向小餐廳……然而僕人們的動作很麻利,她們閃電般擺好食物,緊接著走出去,門重新合攏,把環娘關在門外。

  阿海拿起了筷子,輕輕夾起一片魚膾——這魚膾也就是「日本刺身」,或者「日本生魚片」,阿海輕輕的含在嘴裡,慢慢咀嚼之後,用夢遊般的嗓音,彷彿說著完全於己無關的事情,聲音充滿淡漠:「十一郎之前跟我說,發現一個跟我很像的人,那小子表達能力不行,但我聽出來了他的意思。沒錯,就是你,在他說這話之前,我突然感覺到一股力量掠過附近,隨手試著挽留了一下,很不幸,原先的那股力量很強大,我只能稍稍改變你的前進方向,讓你降落在深山老林中。」

  時穿沒有吃飯的意思,他恨恨地坐在桌前面對著滿桌的食物,聽到這裡他暴跳起來:「果然是你,我感覺到一股力量的吸引,本想:且當旅遊,隨便看看,看完就走。沒想到突然受到一股力量的撞擊,以至於失去了方向感——你剛才說錨標,我想起這個詞來了,你擾亂了我的『錨標』——好了,因為你的擾亂,現在連你也說不清是甚麼力量牽引我來的……原來我現在的遭遇,真是你小子造成的?」

  面對時穿的暴怒,阿海神色平靜。時穿怒吼著伸出手,但他猛然想到,對面這人擅長……嗯,這廝在這個時間,於另外的地點同時存在著另一個自己,即使殺死眼前的他,或者把眼前的他疼揍一頓,也改變不了自己的處境……他恨恨的坐下來,不甘心的用凶狠的目光怒視著對方。

  等時穿坐穩了,海公子慢悠悠眼下中國魚膾,輕輕放下筷子,拿起酒杯——酒杯裡盛的是琥珀色的梨酒,海公子晃著酒杯,愜意的閉眼品嚐了一小口,盯著白瓷酒杯說:「這是梨白蘭地,是把梨搾汁後發酵,再蒸餾取酒,木桶陳釀後裝瓶,酒精度43~45度。

  你覺得咱中國沒有白蘭地嗎?可你知道密州春嗎?按蘇東坡的詩詞介紹,這密州春也是40多度的中度白酒,酒味充滿糊小麥的餘香——這說的不就是白蘭地的特色嘛?只不過我們不叫白蘭地而已。哦,我忘了還有揚州白——洋河大曲的前身,也是一種40餘度的中度酒,只不過後來過濾手段越來越先進,它走上了另一條發展之路。」

  「你想說明甚麼?」時穿拿起了酒杯,不自覺的品嚐了一下,回答:「彷彿有點瑞士『威廉梨酒』的味道,只是酒瓶子裡沒有放只完整的梨。」

  「那是因為我手頭上沒有玻璃,威廉梨酒是把完整的梨放在玻璃瓶中的,沒有玻璃瓶,你就是在酒瓶中放只梨子,也沒人看到!」海公子見到他這一打岔,讓氣氛緩和下來,便接著說:「十一郎回來的時候,告訴我說,你跟我很相像,知道這是為甚麼嗎——你我身上帶著相同的時代氣息,甚至相同的地域氣息。

  作為一個在時空長河中穿梭旅行的人,你或許知道甚麼叫『時代氣息』,但你知道甚麼叫『地域氣息』嗎?瞧,我們剛才談起白蘭地,知道白蘭地的人很多,上下三千年並不缺乏,但能像我們這樣談論這個話題的,大約唯有出身於我們那個時代,出身於我們那個的環境。

  哦,說到人身上的氣息,經常旅行的人都會有所覺察,一個地域的人,身體語言與別處差異很大。這還是在一個國家中。我不知道你曾出國旅行過沒有?在海外的旅遊點上,同樣是華人,大陸人、港台人以及海外華裔,卻很容易分辨出來——根據他們的身體語言,一目瞭然。

  是甚麼使他們能在茫茫人海中,與別的族群,與別的出生地人員區分開來,是他們身上的環境氣息——直說吧,大陸的遊客身上總帶著警惕、防範的氣息,即使是微笑他們也是警惕的。而同樣的微笑,展現在其他華人臉上,則是充滿童真,對外界很信任的感覺。

  這就是環境氣息——看看街道上的人吧,宋代的市民也帶著濃厚的環境氣息,他們彷彿港台人一樣,對自己的富足心滿意足,他們知道自己明天會獲得甚麼,並對這種預期充滿自信。他們相信明天會很美好,相信自己努力就能成功,相信這個世界是公平的,自己雖出身寒微,不是官二代富二代,但自己照樣不用一輩子做房奴、做蟻民,所以他們的微笑是一種滿足的笑,現在,宋代街頭的市民,展現的就是類似的微笑。

  曾經有個西方的『東方史學家』,比較了東方各國各時代歷史,然後說:如果能重生一次,我寧願選擇生活在宋代——你我現在所在的就是他所期望的時代。在這種享樂主義盛行的氣氛當中,你我兩個人是警惕的人,我們身上的氣息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所以,十一郎才覺得你我很相像,我們是同類的人……但他卻不知道,我們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我們是『妖』,是這時代的『妖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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