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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宋 (原名蝶鬧蜂忙宣和春)》第276章
第二百七十六章 官心如鐵爐

  時穿想了想,感慨說:「朝廷太仁厚,官心如鐵爐啊。」

  對於這種說法,黃娥輕輕的點點頭:「我出門的時候倒不覺得甚麼,走在路上越想越不對……哥哥,這事怎麼辦?」

  大宋朝是仁厚的,制定法律條文的時候,總是從輕量刑,這也就是後世老說宋代是弱宋的原因。官府在老百姓面前實在太軟弱了呀,一點沒有代表最廣大老百姓的氣魄與擔當。

  像娶二妻這種罪行,宋以後總是向謀反罪靠攏——這可是大逆罪十惡不赦,需要五族盡誅的。可是唯有宋朝,娶二妻的處罰只相當於現代的重婚罪——判決離婚。夫妻雙方同時受罰:徒一年,女方減一等執行。

  中國歷史上下幾千年中,平民除了胡雪巖聲稱自己娶平妻,而且是多個「妻」,除此之外,宋以後再沒有第二個人有如此膽量。但胡雪巖做那事時,是清王朝對地方控制力急劇下降的時代,可既便是如此,胡雪巖的行為使自己在商人中絕對的孤立起來,以至於面臨破產危急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相救——他們生怕盛懷宣的行為是秉承朝廷的意思。

  正是大宋朝這種寬容,導致兩宋五百年,娶二妻的商人屢見不止——當然,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受到了懲罰。不過,即使受懲罰,也多數是按照戶婚律上的重婚罪處理的,很少有歸並到謀反大逆罪的。

  可是,大逆罪是容許抄家的。

  窮酸老書生瞿植鳳,好不容易臨老得獲一個知縣的位置,前期他受的奚落使他明白,這任官是個說話都不響、放屁都無聲的官職,別人都躲著不來,幾任知縣空缺,這才輪到了他。

  在這種情況下,老窮酸想使一下威風,唯有把案子弄大了,向謀反上靠攏,才能引起上司對他才幹的注意。而一般這種重婚案,州衙是不屑一顧的。大宋朝商人做的逾制、僭越的事情還少嗎?娶外室的事情就不說,服飾混亂被稱為「妖時代」;建築格局混亂,平民修建超越宰相府邸的園子,也是比比皆是,連宰相都懶得說話了。

  所以這種重婚罪,眼屎大的名目,不值得費精神。知州的存在是幹甚麼的,套用歐陽修當知州時的話,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

  於是,這件案子落在知縣衙門;於是,瞿知縣八百年一次得到審案子的機會;於是,他一心想要把案子做大做強,以引人注目。

  方舉人是曾經的舉人,大宋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即便是曾經擁有一個舉人名銜,那也不是能輕易得罪的。只要方舉人肯老老實實認罪,大約除了監禁一年的刑罰,知縣大人還真沒辦法再下手。

  但是瞿知縣是貪婪的,時穿等人制定計劃時,充分考慮了瞿知縣的貪婪,他們打算從鹽場下手,先是煽動鹽場工人鬧事,而後各方輪番上前一舉撲滅鹽場的騷亂——鹽場本來就有教匪,當然,即使不存在教匪,施衙內也會安排鹽場出現教匪,而後將方舉人一舉逼上絕路……

  可是瞿知縣的貪婪與大膽超乎時穿等人的想像,毫無徵兆的,他釋放方老漢回家——方老漢已經沒有了舉人身份,怎可能有資格享受交保釋放,延期再審的待遇?

  方老漢在牢裡,崔莊裡的同黨群龍無首,翻騰不出大浪來,方老漢回家之後,同黨們有了主心骨,事情變得不可控制了——萬一方老漢魚死網破,糾集一些人造反,那麼首先遭殃的肯定是崔莊。

  「愚蠢,眼睛短淺的只看見鼻尖的事務,看見那點保釋金(勾當公事費)甚麼都忘了,全不怕事情鬧大,誰都跑不了!」時穿事先對此事經過了千百遍推演,當然,他推演的基礎是建立在瞿植鳳能理性思考上,可是這種非理性的、不按牌理出牌方式,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

  「這是我的錯——」,時穿沉吟著思考:「初次與瞿植鳳見面的時候,我就應該感受到這瞿老頭做事衝動,全不顧官場規矩的書生性格……哈哈,大約他放人回去,也有把事情鬧大的計劃,只是不知道這位非理性的傢伙,下一招怎麼出手?

  不管了,瞿老頭不怕打碎盆盆罐罐,可那些盆盆罐罐都是咱家的,咱不能不顧啊……娥娘,你坐鎮城裡,先安排人手去給施衙內送信,施衙內如今在島上,來回需要一天工夫。你派出送信使者後,照常去舅母那裡慶賀,而後該幹啥幹啥。我直接去崔莊,衙內到了之後你讓他直接去崔莊找我……

  不行,我還不能公開回崔莊,萬一被方老漢發覺,或者被那窮酸知縣發覺,不好暗中動手了。我坐送貨馬車去崔莊,悄悄住進崔小清家,你讓衙內也悄悄進莊,直接去崔小清家中找我。」

  聽到時穿要秘密進駐崔小清姑娘家中,黃娥猶豫了一下,但馬上不再堅持——萬一方老漢發動魚死網破的叛亂,憑借他作坊裡數百近千名工人,絕對能讓縣中十五名衙役措手不及,如果事態擴大,鹽場的教匪相應起來,那又是一場波及全州的大叛亂。張叔夜上次平息叛亂調動了廂軍,因此受到貶斥,這次他稍稍猶豫一下,等樞密院發來調軍令,甚麼都晚了。

  大軍一起,崔莊肯定是主戰場,歷經艱辛培育出的崔莊工匠,以及正準備加足馬力生產的崔莊作坊,還有那些在崔莊女學求學的姐妹們……

  黃娥馬上決定忽視那些爭風吃醋的念頭,關切的問:「哥哥進城,不是帶了五名團練隨行嗎?怎麼沒見到,哥哥打算獨自回村嗎?」

  「五名團練被施衙內帶走了,我準備用來做火槍教頭的徒弟凌飛也被他帶走……放心,我獨來獨往,反而行動自由。城裡面嘛……」時穿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按理說方老漢不會輕易衝擊城中,他一旦攻擊府城,張知州就有了動用禁軍廂軍的借口,可是事實難料,這時候方老漢走投無路,還擔心是過去夥伴下的絆子,不敢回歸,所以也難保他會狗急跳牆。

  你記住:最遲今晚,你開始緊閉門戶,同時,給左斜街、錦繡街的花膀子分發武器棍棒,讓他們看緊門戶……」

  黃娥一點就通,官場上的事情她比時穿門清,趕緊補充:「官府如果問我們為何警戒,我能否說在鹽場發現教匪?」

  時穿想了想:「不好,我怕誤了施衙內的事情。」

  「那就說誤信傳言!」黃娥決斷的說:「哥哥是大將,就說有盜匪欲圖報復,故此警戒。」

  雙方商議妥當之後,時穿也沒回屋,拍了拍袖子走出門外,旋即,他的身影融入十字街的人流當中。

  緊接著,黃娥召集人手,分派送信人,讓僕人去準備給舅媽的禮物,自己邊挽袖子便走進時穿的臥室,先把用過的鍋碗瓢盆規整一下,而後黃娥走近時穿的床榻,猛然間,她愣住了——床上多了一床被子,稍一分辨,黃娥馬上認出這是環娘的被褥,她站在原地發了一陣呆,神色如常的疊起了被褥。

  不一會兒,環娘的小腦袋出現在門口,她雙手把著門框,鼓著包子臉、怒氣沖沖的看著黃娥沉默地把自己的被褥收拾到一邊,忍不住插嘴:「娥娘姐姐,哥哥答應我的……嗯,院子大,門戶多,又沒幾個人,環娘獨自住一個院子,心裡慌得很。」

  黃娥神色如常的回答:「環娘大了,可不能假癡不癲——哥哥遺忘了過去,有些事情不在意,咱可得自謹自慎,休得壞了哥哥的名聲。」

  環娘不滿地嘟囔:「總是這樣——哥哥總是對的,有錯全是別人的。娥娘姐姐,彷彿,哥哥才是我們的當家人,不是嗎?」

  黃娥收拾好被褥,仔細了擺正了枕頭,頭也不回的說:「既然你也知哥哥是當家人,怎麼老是耍小心眼——哥哥縱容你,那是在哥哥眼中麼你就是個小姑娘,總長不大。」

  環娘咬咬手指頭:「這樣啊,我不要當小姑娘,我不要長不大,娥娘姐姐,怎樣才能在哥哥眼中做個大人?」

  黃娥直起身來,一指環娘的被褥:「把你的被褥自己背回去——你現在大了,也該幫扶哥哥做點事,別老是一天玩耍,回去換衣服,陪我出門做客、送禮。」

  「哦!」環娘點點小腦袋:「那我以後住自己的院子,我要兩個女使伺候,還要一個小廝跑腿,我還要……我還要讀書!」

  「行,快點去換衣服!」黃娥指著環娘的被褥說。

  環娘跳了進來,一邊向自己的被褥跑一邊說:「我還要做衣服,我以前的衣服都是戲耍時的衣服,我知道出門見客的衣服甚麼樣子,那樣子的衣服我統共沒幾件,我有錢,姐姐與我做新衣,我以後要天天陪哥哥見客的,可不能衣衫零落。」

  「你你你!」黃娥又氣又急:「那麼多話,你屋裡的東西都堆成垃圾堆了,哪家大小姐住的跟豬圈似的?你你你,現在還嫌東西少?」

  環娘抱起被褥,笑嘻嘻地說:「哥哥說了:女人的衣服,永遠少一件。我今後要做女人了,自然衣服越多越好。」

  黃娥再次笑罵:「快去換衣服。」

  此刻,時穿已經走到了東門,雖然他竭力掩飾,可他的形象高大,個頭明顯,走到哪裡人都認識。剛走進東門,城門口擁擠的人群立刻小心的給他閃開一條路,露出了站在門口的都頭王小川。王小川立刻熱情地打招呼:「承信郎要出城啊,怎麼一個人?」

  時穿尷尬的一笑,故作懵懂的反問:「你怎麼在城門口?難道要戒嚴了?發生了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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