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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宋 (原名蝶鬧蜂忙宣和春)》第229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 湖上激戰

  時穿毫不猶豫:「撞上去,咱們船大,火力兇猛,後面兩艘船不敢靠近,正好全速撞向前方,先解決前方的兩艘船……凌鵬,你會划船嗎?」

  凌鵬苦笑:「師傅,我們兄弟兩都是旱鴨子一個,雖然進到水裡能夠狗刨幾下,但這種天氣,水溫如此冷,怕也游不了多遠。」

  時穿吩咐:「那麼你留在原地,守候這艘船,我帶你弟弟去對面奪船……你放心,微山湖水道上湖匪都分片區包干,我們剿滅這批湖匪後,這片區域不會有人再來打劫,只要我們在前方纏住湖匪,後方就安全了——萬一有哪個不長眼趕來招惹你,你只管用掌心雷對付他們。」

  凌鵬腳下挪動了一下,為難的喊道:「師傅,那黑人僕婦與我語言不通,我命令不動,你留下她在船上還不如帶走。」

  時穿想了下:「也行,我留下老管家納什幫你,他能少少的聽懂一點宋語,有事你就命令他。」

  時穿又扭頭跟印度管家說了幾句,而後招呼船老大過來,笑瞇瞇的說:「我時某人從來是不吃虧的性格,有人竟敢來打劫我,大約是活得不耐煩了。哈哈,如今這季節,歹徒們正是準備窩冬的時候,想必巢穴裡積攢了不少財物,等會我幹掉這船上的幾個人,你給我幾個水手,操縱搶來的湖匪船,咱們去他老巢轉一趟,獲得的財物你我對半分,如何?」

  船老大東張西望了一下,猶豫不決:「承信郎,這群歹徒一下子出動了五艘船,合計七八十號人,想必是一股勢力不小的湖匪,你們……」

  時穿截斷對方的話:「湖匪在打劫的時候,肯定要出動大半人手,巢穴裡留守的不過是老弱而已,頂多能剩下一小隊人手、三兩隻船了不得了。等會兒,你的船在江心下錨,船員不需要那麼多,船上又有凌家兄弟保護,我當晚去當晚回,得手的財物與船隻都交給你,你看怎麼樣?」

  船老大一咬牙:「干了對方是小船,船帆兩個人操縱,一個人掌舵,我隨你們去,再帶上兩個徒弟。」

  時穿擺手:「下去安排吧。」

  此時,時穿的坐舟已經調整好了方向,持竹蒿的那名水手已經撥開了來船的撞角,另幾名水手用竹蒿俘獲了這艘船。與此同時,船尾那兩艘快舟已經拉開了距離,開始向時穿這裡射箭,可惜百米的距離,弓箭即使能射到船上,也剩不下多少力量。

  與此同時,迎面駛來的兩艘船也沒有躲避的意思,這兩艘船似乎與船尾的湖匪不是一路,船尾處的湖匪使勁沖這裡叫罵,責備他們撈過界,並要求他們報上名號,但來船一聲不吭,悶著頭向這裡沖。

  後面來的兩艘船是中型貨船,船甲板上站了二三十名壯漢,這二三十名壯漢服裝整齊多了,一水的青布大褂,頭上裹著黑頭巾,腳下蹬著薄底快靴,腰上紮著寬大的腰帶,手裡提著同樣的狹長朴刀,甲板上還有一個人手裡提著虎爪,做出一副投擲的模樣,看來準備攀幫廝殺,幸運的是,對面船上沒有遠程武器。

  時穿招手喚過凌飛與黑人僕婦,用不同的語言詢問二人:「你們能把槍打的多快?」

  凌飛與黑人僕婦回答的話都是同樣:「這要看子彈裝填有多快。」

  「打吧,不要損壞了船,別擔心裝填問題,有多快打多快。」

  乒乒乓乓,爆豆似的槍聲響起,凌飛打得歡暢,只管開槍的生活真是快樂,他打完一槍,就手將空槍丟下,印度管家會遞上一桿裝填好的槍,而時穿就在旁邊向八爪魚一樣的快速裝填火槍。

  耳邊槍聲震耳欲聾,黑人僕婦也開槍了,射擊速度比凌飛還快,準頭居然比凌飛還高,凌飛憋了一口氣,加快了射擊速度,硝煙越來越大,時穿的坐舟處於上風頭,約向下行駛,幾乎鑽入硝煙中。

  凌飛已經看不見了,眼前一片嗆人的煙霧,他放緩了射擊速度,正在此時,他聽到身後的槍聲——師傅開槍了。

  時穿的射擊速度更快,現在,同樣看不見得黑人僕婦也停止了射擊,開始裝填火藥,眼前依舊是濃濃的硝煙,槍管越來越燙,凌飛納悶的望著時穿,發覺時穿眼前也是白色的硝煙,但時穿的眼睛彷彿能看穿濃霧一樣,毫不猶豫的端起槍射擊著。

  凌飛停止了裝填,緊接著,黑人僕人也不約而同停止裝填,凌飛一張嘴,刺鼻的硝煙灌入嘴中,他劇烈咳嗽著,艱難的說:「咳咳,師傅……槍管太燙……無法裝填。」

  濃濃的硝煙讓凌飛只看見鼻尖大小的位置,硝煙刺激的他雙目流淚,此時槍聲停頓,凌飛努力用耳朵尋找著師傅的位置,同時劇烈的咳嗽著。

  此時,船艙之中,幾名舉人擔心的探問:「不會有事吧?外面怎麼打的如此激烈?」

  轟隆一聲爆炸,船尾的凌鵬再次投擲出了手雷,硝煙裹入了船頭,船尾的兩艘船趁機靠近了點,打算來撿便宜。

  凌鵬這幾天練投擲也不是白練的,他投出去的手雷雖然沒有時穿那樣鬼神般的準確,但這顆手雷也落在船頭前方,爆炸聲中,湖匪船隻的金屬撞角被炸飛,船頭炸出一個豁口,開始進水下沉,與此同時,甲板上三兩名湖匪被爆炸捎帶上,捂著臉滾倒在地下呻吟。

  經過了徐州之後,凌鵬特地採購了些碎鐵片、鐵屑,以代替鐵砂。這些細小的鐵屑被爆炸濺飛後,比鐵砂還厲害,鐵砂份量輕,濺射的不遠,即使濺到皮膚上,如果運氣好,頂多燙成一個麻子,但鐵屑直到墜地前,依然有殺傷力,這些鐵屑鑽入皮膚後……考慮到這時代的醫療水平,傷者已基本無救了。

  艙內,黃煜手有點哆嗦,他強作鎮定,自我安慰的說:「沒關係,時長卿最厲害的是近身搏擊術,我們那裡的衙役們都曾親眼看過——挨了他一拳腳的人基本無救。」

  凌鵬那一解的舉人輕輕鬆了口氣,黃煜這一解的書生卻來拆台,一名舉人輕聲說:「可那是在岸上呀,我承認時長卿陸戰無敵,如今在水上,就有點難說了。」

  甚麼時候都不缺乏悲觀主義者啊,悲觀論一出,船上的人又慌亂起來了,有人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不好,槍聲停了,莫非是歹徒靠幫,已經跳上船來。」

  黃煜強作鎮定的反駁:「不可能,我以前坐過船,船上人走動起來,船身要搖晃,剛才只搖晃了一下,彷彿是一個人從咱們船上跳了出去——這個人力量很大,甚至讓船身下沉了一點,我猜一定是時長卿跳出去廝殺了。」

  黃煜猜的不錯,硝煙散盡,凌飛已經發現時穿的身影出現在敵船上,他像一道閃電一般,揮舞著朴刀,從船頭奔到船尾,緊接著,他從船尾又跳了出去,跳向後面那艘船。

  第一艘船的船身遮擋住了凌飛的視線,凌飛想移動腳步,選個好位置繼續觀察,又擔心失去船頭陣地,他猶豫了一下,正在此時,身邊的黑人僕婦嘟囔了一句他聽不懂得語言,隨著這聲話語,第一艘敵船上還在站立的人,開始慢慢軟到。

  第一艘船已經清空了,後續的船傳來不斷的慘叫聲,可惜第一艘船擋住了視線。

  這時,船老大匆匆的跑了過來,指揮人手忙腳亂地俘獲這隻敵船,與此同時,船尾再度響了一聲爆炸。

  這聲爆炸響過後,船尾連續響起了五六聲爆炸,一片硝煙籠罩在船尾部位,等硝煙散盡,船頭方向第二艘船也出現了,時穿在第二艘船上手忙腳亂的操縱著船舵,那艘船被時穿操縱著七扭八歪,船老大見狀,急忙招呼三四個船夫游水過去,勉強控制了這艘船。

  船尾的硝煙散去,江面上只剩下一艘湖匪的船隻,另一艘湖匪船隻已經只剩下桅桿,湖面上還有幾名湖匪在快速游動著,他們有人嘴裡銜著短刀,沖時穿的坐舟游來,但更多的是游向自己的船。

  黑人僕婦提著槍咚咚的跑到船尾,開始沖水中的湖匪開槍,凌飛被驚醒,也提著槍向船尾跑去。

  現在的射擊方式,簡直如同打固定板一樣,游泳的速度能有多快,水面上浮動的身體就是目標,凌飛仔細的瞄準,不緊不慢的打了一槍又一槍。

  沒有一人能登上時穿的坐舟。

  遠處那隻湖匪船接應了部分向他們游來的湖匪,開始轉舵準備逃遁,已經控制第二艘坐舟的船老大,一邊吩咐這艘船上的人管好俘獲的船隻,就在原地收帆下錨,一邊催促時穿:「大郎,湖匪的船小,可得趕緊跟上,微山湖湖心枝杈密佈,萬一他們跑到蘆葦叢中,我們連路都無法辨別,可不敢隨意追去。」

  時穿咧開嘴笑了:「放心,我保證收穫多得你這艘船都裝不下,轉舵吧。」

  船老大吩咐夥計們將甲板收拾妥當,將湖匪的屍體拋入江心,並洗刷甲板上的血跡,自己跑到船艙查看一番,爬上甲板懊惱地說:「倒霉,這是艘空船,除了少量的壓艙物,以及食物和水,甚麼都沒有。」

  時穿仰天大笑:「那正好,空下的艙位多,能裝的東西就多。」

  船老大眨巴眨巴眼:「承信郎,怎麼,還要裝東西?可我們只有六個人,船夫們要操縱船隻,等會搬貨物只能指望你們師徒倆……噫嘻,你師徒倆一晚上能把這船艙裝滿,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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