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一個耳光
「行,那就這麼定了。」葉予期道。又問作坊的名字,取好?」
葉琢看了看關氏和趙氏,沒有作聲。作為孫輩,她可不能事事出頭,讓長輩們不高興。
「琢兒取吧。」關氏卻道。
葉琢連忙擺手自然是祖父取。」
葉予期看看葉琢要不,就叫玉琢坊?」
「不行不行,女孩兒的名字,能讓你們整日掛在嘴邊上?」關氏第一個反對。
葉琢倒不在意除了皇帝的名字,可沒有字是大家避諱的。那琢緣樓的牌額,還不是照樣掛在那裡?」
「其實,玉琢坊這名字挺好的。」很少作聲的趙氏忽然開了口。
「那就玉琢坊。」關氏一聽,也不反對了,直接拍板。難得柔順的提一個建議,她自然得力挺。
「我就找人刻匾額。」葉予期道。
見大家都不了,他看看葉琢,問道你今天去下棋,沒事吧?無小說網不少字」這話其實他一進門就想問了。但這麼一問,倒好像他防著葉琢與杜浩然見面似的。所以一直忍到現在,才沒忍住問出了口。
葉琢葉予期關心,她笑笑道我跟杜下了一盤棋,就了,沒事。不過我走的時候,杜告訴我……」她把杜浩然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哦?」葉予期眼睛一亮,「他真是這麼告訴你的?」
「是。」葉琢點點頭,「了?有不對嗎?」。
「不是不對,而是太對了。」葉予期有些激動,「我在南山鎮過了大半輩子,可沒聽說過這種練刀功和眼力的方法。現在杜特意告訴你,可見這應該是聶家的不傳之法。你好好練,別辜負杜的一片好意。而且,也不要再告訴其他人。」
「你看看琢兒的手變成樣了?照我說,琢兒就應該跟伯母好好學繡花,女孩兒家家的,不要那麼操勞。家裡現在有了個作坊,過日子應該不成問題,不需要琢兒去拚命賺錢養家。」
這一回葉予期沒有附和關氏的話。在他看來,葉琢既然有玉雕方面的天賦,就應該好好努力。這不是賺錢不賺錢的問題,而是人要有一個奮鬥的方向。否則碌碌一生,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再說,作坊交給那招來的孫,自然不如掌握在手裡。要是遇上個混帳男人,偷梁換柱,把作坊賺的錢移走,她那才是一輩子受苦呢。
葉琢走上前去,摟住關氏的胳膊,撒嬌似的搖一搖祖母,我喜歡玉雕。真的,摸著玉,我就渾身舒服。我一點也不覺得苦,您就讓我練吧。」
就算是葉璞還在世,都沒有像這樣親暱的摟著她撒嬌的,關氏被葉琢這一摟,弄得心裡柔柔地化作了一灘水。而且她說這番話,不過是心疼葉琢受苦,此時哪裡還有不答應的?連聲道行行,就依你。」
吃過午飯,葉予期和關氏則忙著四處給人送請柬;趙氏則帶著秋月和秋菊去市場買的菜。他們死活不要葉琢幫忙。葉琢便一個人到了街口,買了一把香,又買了十把菜刀,練習劈香。
在買刀的時候,她猶豫了好一會兒,不應該用的刀好。杜浩然也沒有說清楚。但最後,還是買了十把沉甸甸的菜刀。這種刀劈香,固然不趁手,難度增大。但能在劈香的過程中,練習手勁和腕力。葉琢現在缺的,還是力氣,所以咬咬牙買了這種刀。不過為了循序漸進,她還是買了比較薄的菜刀。
家裡沒人,最適合練習劈香。不過為了不無意中傷著人,她還是把凳子移到了門口,然後將兩塊大石頭搬到屋子的台階前,將香點燃,插到石頭縫裡。佈置好這些,她拎著菜刀回到了凳子前,背對著大門坐著。抽出一把刀來,凝神靜氣地瞄準離她有五米遠距離的香,將刀向前一甩。
「噹啷」一聲,刀落到了地上。不用看葉琢就,香絕對是絲毫未動,因為那把菜刀,離那柱香還有兩尺遠吶。
如果這香有那麼好劈,它也就不用練習,杜浩然也不會特意拿出來說了。所以這一擊未中,是意料中的事,葉琢並不覺得氣餒。有了第一刀作鋪墊,她也了手裡所應該使用的力量,第二把刀,應該會好一些吧。
她抽出第二把刀,瞄準,扔。「噹啷」一聲,刀落到了地上。這一次,不是力度不夠,而是偏到左邊一尺多,準頭不足。
第三把刀,第四把刀……
十把刀扔完,香倒是熄了一次。不過不是被葉琢劈中的,而是被刀把壓斷的。
葉琢歎了一口氣,把刀撿,繼續扔。
「喲,這是干呢?做了伯祖父的孫女,玩上飛刀了?」門外忽然響起一個陰暗怪氣的聲音。
不用回頭,葉琢就,葉琳來了。
「是啊,練練飛刀,下次誰再惹了我,想要算計我,我就一刀劈死她!」葉琢惡狠狠地咬牙切齒。
雖說這十幾年來,王姨娘母女倆一貫喜歡對鄭氏和葉琢冷嘲熱諷,但到了動真格的時候,她們還是不敢做得太過份。原因無他,只因鄭氏的脾氣極為剛硬,不痛不癢的諷刺幾句她不在乎,但一旦動了真格,那可是要找人拚命的。為了不把葉琢推下水的事,葉予章可被鄭氏逼著打了葉琳二十板子,差點要了她的小命,這也是王姨娘憋著壞要使計讓葉琢嫁給姜興的一個重要原因。
所以聽到葉琢這話,葉琳還是嚇了一跳。
見身後半天沒有聲音,葉琢將手裡的最後一把刀扔出去,這才轉過身來,打量了被丫鬟扶著的葉琳一眼,嗤笑一聲道?屁股上的傷沒打痛,還能出來轉悠?」
昨晚吃過晚飯,秋月跑到角門那裡去跟婆子聊天去了。她就想打探打探關於葉琳作妾的親事如何了。結果聽到婆子說,葉予章那天去謝家,的時候在上房裡摔碎了好幾個茶碗,然後就命人把葉琳拉去,打了十板子。要不是姜氏硬拉著求情,這葉琳恐怕要在床上躺上半個月了。
「你……」這事不提還好,一提葉琳就心頭冒火,指著葉琢道,「你本來就命不好,難道不許人說?要是瞞著謝家把你嫁,到頭來謝家出了事,把咱家一家人滅了人家都不解恨。就你這掃帚星還想嫁給謝?做夢!」
「嘖嘖,看來你對謝還真是癡心啊,這麼為他著想。可惜啊,上竿子給人家作妾,人家都不要。」
要是以前,葉琢懶得理這葉琳,更不會跟她鬥嘴。但這會兒練刀正練得手臂發酸呢,家裡又沒人,跟她鬥鬥嘴吵吵架,看她生氣的樣子,葉琢倒覺得很開心。
這件事,是葉琳痛徹心扉的一塊心病。她今天來這裡,就是越想越氣,在床上躺不住,又得知今天葉予章去衙門辦了手續,把葉琢正式過繼到大房來了。氣恨加興災樂禍,覺得這是踩葉琢的好時候,這才強撐著受傷的身體跑,就是想嘲諷葉琢幾句,以抒心頭之恨。現在一提這事,她自然就氣得跳起來,指著葉琢道要不是有你母親,我娘親會作妾?我娘不作妾,謝家自然不會嫌我是庶出。謝家不願意這門親事,不是嫌我這個人,而是嫌我這個身份。哪像你,因為是個掃……」
她還沒,葉琢就打斷她的話道我娘就是嫡妻了,你母親就作妾了,著,你有意見?你有意見不去跟你父親說,讓他重新再娶過?我娘走了,不把你那高貴的娘扶正,卻娶了龔氏?我說葉琳,你能不能別白日做夢,腦子清醒一點?你要做夢,你就應該想,如果我是皇帝的女兒,應該樣,而不是想著要當嫡女,想給一個商賈之子作妾。我說葉琳,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又站起來,像趕蒼蠅一樣地揮揮手,「行了,趕緊走,別站在我這地方,把我院子弄髒了。我可沒功夫跟你在這兒發神經。」
「葉琢,你別得意。現在你被過繼到大房了,你以為你有好日子過?你是掃帚星,那趙氏,剋夫克子,我現在倒要看看你們到底誰克誰。沒準啊,過幾日我就要給你上香了。你啊……」
正說到這裡,忽聽「啪」地一聲脆響,葉琢一個耳光扇到了葉琳臉上。她最近練毛筆字,現在又練劈香,那手勁比一個壯年男子都要強上許多,這個耳光,她也沒留情,直把葉琳打得踉蹌一下,差點跟扶著她的丫頭一起倒在地上。隨即「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出來。跟著血水一起出來的,還有兩顆牙齒。
「好,打得好。」門外響起了葉予期的聲音。緊接著,他跟關氏就走了進來。
走到葉琳面前,葉予期冷冷地看著她走吧,跟我去見你祖父,看他教出一個,竟然跑到這裡來詛咒伯母和堂妹。這天下,還講不講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