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人情往來

　金氏娘過來陪了金氏好幾天，最後也告辭而去，知道閨女的婆家人都照顧自己閨女很好，心裡放了心，既然閨女已經嫁人了，就不能還像在娘家一樣，如果她老是在那邊，讓人家婆婆都不好做人了，你說你過去陪閨女，是怕人家婆婆照顧不好自己的兒媳婦，還是說，只有你心疼自己的外孫，人家就不心疼自己的孫子了？

　所以還是回去的好。金氏娘也是個講道理的，要是碰上個不講道理的，去了人婆家就開始挑理，你也得忍著呢。

　所以說小橋的大哥是有福氣的，小橋的爹娘是有福氣的。

　金氏有了身孕，劉氏和郝氏都帶了雞蛋過來看過了，劉氏是早就有了孫子了，郝氏家的小蝶比小鳳小一歲，還沒有說人家呢，不過看看這情況，也快了。

　他們看完了金氏後，三個人商量事情，郝氏道：「譚家的雨水要成親了，你們咋打算的？」

　這譚雨水今年也差不多十七八了，不過這幾年是在章家的鋪子裡幹活兒的，至於幹得如何，當然是不咋樣。葉惠兒是聽了趙氏的話把譚雨水給弄到了章家的鋪子裡，最開始還老實，但是時間長了，就偷奸耍滑，發展到最後還敢從鋪子裡拿錢，章家老太太也不是個善人，直接讓人給抓了個正著，然後當著葉惠兒的面，把人給趕走了。

　趙氏不敢去章家鬧，就趁著葉惠兒回娘家的時候，過來過，只是她哪裡是葉惠兒和郭氏的對手，又灰溜溜的回去了。在家裡幹活兒也不好好幹，弄得是到了年紀，也沒有人看得上，說給他當媳婦。

　「那現在又為啥能娶媳婦了呢？」劉氏問道，她不如郝氏喜歡打聽這些消息，就郝氏的想法，自

　己喜歡聽這些八卦倒是其次，因為多知道這些人的事兒，以後也不會吃虧。

　吳氏家的立夏人家是不想那麼早成親，一說一聲，還不是好多人都上門了。哪裡想這譚家的雨水，人偷奸耍滑的，家裡又就那幾間房子，下頭還有三個妹妹呢，雖然譚牛是老實的，但是趙氏這現在越來越像郭氏那方面發展，真不愧是親婆媳。得了真傳啊。

　雖然和他們葉家有點兒關係，但是有郭氏這個攪屎棍在，這十里八鄉的誰不知道誰啊，還有二嫂吳氏都發話了，以後不讓郭氏和葉惠兒上門了，這優勢更是沒有了，章家那邊人家也不待見他們了，這娶媳婦還真是難事兒。

　聽劉氏問話，吳氏也聽著呢，郝氏就有些興奮，不過興奮的同時，又是對趙氏等人的不屑，說道：「還能咋樣？這世上多的是那些貪財的人，為了幾兩銀子賣閨女的多了去了。大嫂二嫂，說了也不奇怪，那趙氏是啥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就雨水這一個兒子，剩下的閨女在她眼裡算個啥啊，上次不是葉大香要認干閨女的事兒嗎，還不是巴巴的把小麥給帶過來了，後來沒有選上，還把小麥給罵了一頓呢。這次眼看著雨水還是娶不上媳婦，就打聽了有人家要童養媳，就把最小的小草給了人家，換了錢這才娶得媳婦。」

　劉氏聽了問道：「童養媳？那也是沒啥錢的吧，還有譚牛他自己都不管管？好歹是自己的閨女。」

　「雨水他爹能管？你們也不是不知道，自從他們回了譚家後，那家裡就被趙氏給握住了，說啥都是她對的，估計是以前被咱們家那位壓久了，現在可能耐了，在說了，兒子還是比閨女重要啊，要是雨水一直娶不到媳婦，到時候算誰的？」閨女他們可是有三個，一點兒也不稀罕，哪裡像他們，把閨女看得重。

　「童養媳還不是要花錢？人家那家子為啥要童養媳，還不是因為那家子的兒子左腳小時候弄壞了，走路有點兒跛，怕以後找不到媳婦，所以提前給弄了，銀子還不是拚命給的？足夠他們花了。」這年頭也不一定是窮人才弄啥童養媳，就是稍微有點兒的也可以弄童養媳，人家大戶人家還不是有童養媳？這童養媳小時候養著，還能做活，性子也被拿捏的差不多了，而且從小培養感情，也是很不錯的。

　不弄童養媳，到時候娶媳婦還不是要花很多錢？所以很多人家也喜歡養童養媳。

　吳氏等人都在心裡感慨，作孽！好不好的，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兒肉，怎麼捨得呢？這童養媳要是落到不咋厚道的人家裡面，還不是天天挨打挨罵？

　她們都記不清最小的小草長啥樣了，那三個閨女以前就小麥還到處晃悠，其他的兩個都跟不存在一樣，父母不重視，郭氏等人也看不慣，一直都是角落裡的，現在卻被自己的娘給賣了，唉。

　三妯娌感慨了一番，但是也只是感慨，畢竟不是自己家的事兒，誰也沒有閒心去管，管你管的起嗎？弄成個牛皮糖讓你甩不開，那受苦的就是自己家了。

　何況一個姓譚，一個姓葉，根本就是兩家子人了，你要去管，那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人家會問了，你是給我家娶媳婦的錢還是養活我們一輩子啊。

　吳氏可不想為了這麼一家子讓自己家吃不消，她雖然也有些可惜小草那孩子了，但是也就是可惜而已，其他的她不會做些啥。

　吳氏道：「請了我們，我們就派個人送禮去，我就不去了。」她不想跟趙氏這樣的人打交道，覺得她人品有問題，何況，以前還有摩擦，送點禮錢是面子情了。

　劉氏也點點頭，「我們也就送了禮錢就回來了，不到他們那邊吃飯了，估計也沒有啥好吃的。當初我家立春成親，他們一大家子都過來了，禮錢就那麼一點兒，我也不是嫌少，是以前他家蓋房子的時候，我們給了五十文的禮錢，到他們這裡了，就只給了二十文，真是，我看了那記賬的，差點沒氣壞了。」鄉下人人情來往，都是基本上多少就多少的，比如你去一個家裡帶了一塊兒肉，人家基本上也會在你家過事的時候，送上差不多價值一塊兒肉的東西，這樣雙方才不會吃虧，也會繼續走動下去，像趙氏這樣，一下子連一半錢也沒有拿出來的，基本上人家下次都不走動了，或者是被人戳著脊樑骨說的，劉氏是個厚道人，沒說不走動了，但是估計心裡也是不舒坦的很。

　郝氏這幾年沒有啥事兒，不過小蝶也到了快要嫁人的年紀了，聽劉氏這樣說，就道：「她要是敢這樣，到時候我就直接當著她的面把錢扔到她臉上去，直接把人趕走好了，這做事兒也太噁心人了。」

　吳氏點頭，這事兒是不厚道，她沒有說趙氏對自己家咋樣咋樣，三妯娌商量好了，到時候送多少的禮，等一起讓小橋家的長工送過去，他們就不去了。

　趙氏當然沒有放過他們三家，都過來叫人去了，尤其是小橋家裡，現在小橋家裡算是富戶了，到時候肯定上的禮金多，趙氏想讓吳氏等人當冤大頭，但是吳氏他們可不想當，禮金都是根據這趙氏給自己家的多少，然後相應的加了一點兒送過去的。

　你說不跟他走動吧，他還每次有事兒也還都請你，真是夠鬱悶的，不過誰家沒有個鬱悶的事兒？

　只要自己心裡有分寸就好了，誰家也不是傻子，時間長了，大家是啥樣的，都是清清楚楚的，好口碑也不是自己人說了算的。

　金氏在家安胎，不過也不是一直在床上躺著，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底下走動著，吳氏自己生過孩子，知道這多走動對以後的生產有好處，所以鼓勵兒媳婦多活動活動。

　立夏的媳婦崔氏也過來看過金氏，傳授了些經驗。

　不過崔氏不單傳授了經驗，話裡的意思還有些想讓自己娘家小兄弟去縣城裡鋪子給立夏幫忙的意思。

　金氏不好當面拒絕，只好先說問問。最後把這事兒給家裡人說了。

　小鳳道：「她這是啥意思啊，大嫂懷著侄兒，她跟她說這個事兒幹嘛啊。」崔氏是勤快肯幹，但是卻喜歡幫襯娘家，被劉氏說過好多次了，還是不改，你幫襯娘家就幫襯娘家吧，好歹也有些分寸吧，家裡沒有那個條件你也該想一想吧。

　小橋也很無語，這個崔氏也是大嫂，不過她當著金氏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訴說這娘家的不容易，搞的好像大家欺負了她一樣。大娘劉氏和大哥立春人夠好了吧，但是還是有時候被她弄得很煩躁。

　她娘家的人也是，為啥都喜歡靠著別人呢？以前劉氏看重了崔氏，就是因為崔氏在娘家上上下下是一把好手，沒想到這也是有後遺症的，這大姑娘能幹了，下面的人都靠著她了，等這崔氏出嫁了，還想繼續靠著呢。

　都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崔家彷彿覺得這水還一直在家裡呢。

　吳氏聽了說道：「立夏，這個事兒，我先問問你大娘他們知道不知道，要是你大娘也是有這個意思，自己不好意思開口，那就讓她兄弟試試。實在不行再另說。」逃不開的人情往來，你不可能是把每個親戚都拒絕了，人活在這個世上，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而是和別人有著這樣那樣的關係的。

　就算是有些人你不想用，用了你吃虧，但是還要給人面子。吳氏又和劉氏好，要是真是劉氏也有這個意思，少不得想辦法了。吳氏是本著就賠點錢的意思，好歹把事情交代過去了，但是她覺得這事兒吧，劉氏應該不知道，估計是崔氏瞞著劉氏過來說的。

　當然了，比起別人，還是自己的兒子最重要，要是那人實在不行，那為了兒子，她也要當個惡人了，不能因為旁人把自己兒子的生意給攪和了，是吧。

　吳氏去找了劉氏，知道劉氏正在自家菜園子裡去呢，小米見小橋也跟過來了就要帶他們去自家菜園子裡找人去，他們家的菜園子不在自家院子裡，他們家的院子沒有小橋家的大。

　小米把吳氏帶到了菜園子，劉氏正在除草呢，見吳氏過來，知道有事兒要說，也就停下了活兒，小橋帶著小米去一邊去了。

　吳氏過來把崔氏找金氏幫忙找活的事兒告訴了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