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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歲月匆匆流水過

白澤現在的心情很微妙,如果說之前他對自己和冷靜之間的關係還有些許忐忑憂慮的話,那麼現在,在他那晚正式「出櫃」以後,他心裡的不安迷茫反而放了下來,很多之前還有些茫然未知,彷彿被籠罩在煙霧中看不清楚的事情,現在也似乎逐漸清楚明晰了起來。

週一早上他去醫院上班的時候,一切如常。

第二天被應詔傳喚到院長室,頭髮微禿的老院長似乎是消受了一些,面露難色,一副不知道該如何啟齒的樣子,看著他的目光也千變萬化,好似有千言萬語急於出口,卻因為種種莫名的原因,怎麼樣也說不出口。他想他此時終於有些明白了為什麼許多人在形容「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的時候,總是喜歡在前面加上「眼睛會說話」這樣的擬人化修辭,現在那沾在他身上綿延不去的目光,充滿了古怪、無奈、疑惑和「同情」?大眼對小眼,最後老頭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年輕人不要有顧慮,我們院是與時俱進,富有人性化的現代醫院,醫院尊重員工的隱私與選擇……」,他剛想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場,老頭就猛擦汗,做忙碌狀的低下頭批閱文件,三言兩語地草草打發了他。

白澤不置可否,心想著自己真是小瞧了院裡這幫老古董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這年頭人人都講「人性化」,講「尊重隱私」,想來他自己管自己搞同性戀,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他心情不錯地輕哼著歌,和主任在走廊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從鼻孔裡噴出的一聲大大的「哼」聲,他都勾著嘴角,好聲好氣地照單接了下來——駁了老人家的面子,就讓他「哼哼」兩聲吧。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院長為了他的事,這兩天著實沒有吃好睡好,連帶得,老頭的心裡也不知道把那個「多事」的主任從頭到腳地罵了多少回,你說人家搞人家的同性戀,關他什麼事,他能把對方怎麼樣,那要是他兒子,和男人搞在一起,他肯定要打斷他的腿,那人家是美國回來的高材生,院裡業務頂尖,最受病人歡迎的醫生,他還能因為對方關起門來在家裡「搞同性戀」,把對方給辭退了不成?時代不同了,況且做醫生的,都有這樣的常識——同性戀不是病。不說那些如狼似虎,無孔不入的記者媒體,就是院裡的大小醫生,護士病人,他都難以交代,到時候引起一場圍繞醫院的同性戀話題大討論,那他這中醫院還開不開門營業了,那每年全國全市大大小小的醫院評比評分還參不參加了?雖然從心底裡他確實難以接受男人喜歡男人這種離經叛道的事,也很惋惜這個優秀的晚輩手下居然走上了「斷背山」這條不歸路,可是出於以上種種,他又能說些什麼呢?只要對方認真工作,小心謹慎,不要給醫院惹麻煩,下了班,他要和女人在一起還是和男人在一起,他不想管,也管不著。

做領導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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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回味的倒是冷靜對此的態度。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把這個算是「好消息」的消息跟冷靜說了,對方反應平淡,陰陽怪氣的似乎很不甘心,心裡也很不痛快的樣子。

白澤覺得古怪,「難道你希望我失業?」什麼心態啊,真是。

「對。」對方毫不掩飾,語氣認真,盯著他的目光也讓他毛骨悚然,「你可以開診所,我已經幫你選好了地方。」

他心口震盪了一番,需要這麼急切嗎?額頭冒出冷汗,「你還真打算養我呀?你想讓我在哪裡開診所?」他心裡隱隱約約意識到什麼。

冷靜直接丟了幾張商舖招租的宣傳廣告以及合同草稿給他——他居然已經開始積極準備這件事了。

天!白澤對著手裡的彩頁無語了,震驚地抬起頭,「XX大廈?冷氏對面的大樓?」市中心開中醫診所,不是普通的奢侈,他還真是大手筆。

「我希望你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白澤覺得對方銳利專注的目光快要把他給穿透了,他有些狼狽的撇過頭,「你真想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看著我?距離產生美,審美疲勞,你懂不懂?」他的語氣充滿恨鐵不成鋼的怨懟,心裡也不停腹誹,坐牢還能偶爾放個風呢,真把自己當牢頭了,難道他就註定要當他的囚犯?

冷靜繞過桌子,一把把他抱起來,冷冷地開口,「我不喜歡我們之間有距離,我要縮短它。」手掌不停在他背後摸索遊走,隱隱透出威脅的意味。

白澤頭痛,對方態度堅決霸道,彷彿已經看到自己在他二十四小時「監視」下的美妙遠景,說話間的神情動作也變得志得意滿起來。

「我不是你護在羽翼下的小雞,需要你時時刻刻看著護著,你也不是做老母雞的材料。而且現在不是開診所的最佳時機,你讓我再考慮考慮。等過了十一以後我們再說,好嗎?」他有自己的顧慮,心裡也有些不安,卻也知道如果直接拒絕對方的話,男人定要糾纏不休,所以打算先穩住他,再慢慢考慮。

冷靜不語,目光深沉地看著他,然後解開他的襯衣領口,低頭對著他的鎖骨咬了下去,一口一口,好似磨牙,宣洩心中的不滿。白澤心裡無奈,也不阻止他,由著他去,他知道自己模棱兩可的態度讓他不滿意了。在一起時間久了,對方的許多小習慣也能漸漸掌握個八九不離十,比如在他有些惱怒的時候,就喜歡拿他的頸項鎖骨細細磨牙——那一口好牙,在他身上磨的是越發潔白噌亮了。

兩人靜靜廝磨纏綿了一陣,冷靜仍是不樂意,在他唇瓣反覆啄吻了一陣,才悶悶地開口,「地方我先租下來,先不裝修,到時候,你看著辦。」還是一副威脅不肯妥協的口吻。

他悶笑,「你還真是趕鴨子上架,不講道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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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水般劃過,進入九月中旬,天氣還是如火般炎熱,卻比之前的時日少了一絲霸道毒辣。

他和冷靜也漸入佳境,日子過得越來越愜意,兩人之間也越來越有默契。每天都很甜蜜快樂,兩人一貓的小日子頗是有滋有味。平時兩人過的都是忙碌而有規律,週末的時候他和冷靜則時常窩到他的大別墅乘涼消遣,悠閒廝磨,全當度假放鬆。兩個人都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最近發生了幾件「大事」。

其一,冷靜買下了他家隔壁的單元,和他家打通,裝修裝修改成了書房和健身房。書房確實是有必要,冷靜現在不喜歡加班了,每天早早回家,但是公司的事務不會因此減少,許多重要的文件他都會帶回來處理,有個專門的地方的確比較方便,加上他自己原本就有不少的藏書,隨著年月增加越積越多,現在有了個大書房,他就不怕以後空間不夠了。所以說其實這個書房是他們兩個人共同在用,他在裡面鋪上了舒服柔軟的地毯,購置了大沙發和許多的靠墊抱枕,到處都可坐可躺,方便他時時犯懶。現在每天下班後,兩人常常安靜地在書房裡喝茶看書,處理公務,消磨時光。

健身房則是冷家別墅裡原先那個的縮小版,以前他一個人在冷宅,每週會抽空鍛鍊個一兩次,忙的時候經常錯過,現在卻因為某種不能啟齒的原因開始熱衷起來,連帶著他這個平時只在陽臺上打打太極的懶人也被半威脅半強迫地開始了健身計劃。對方的態度很堅決,打量他的眼神很是淫邪加不懷好意,在被對方視線「姦淫猥瑣」了一番之後,冷靜丟下的原話是「好好鍛鍊才能更加耐幹耐操」。

真是,氣人啊。

其二,KING從千里之外傳來了消息——他已經回到美國。他在電話裡的聲音充滿了憤恨與惱羞成怒的不甘,揚言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訓」他,要他為自己的「吃裡扒外」付出慘痛的代價云云。而另一位當事人的聲音才充滿了感激之情,並且認定他是他們神秘部族的「朋友」,而且十分熱情地歡迎他有空去他們族裡遊玩。其實白澤一直很納悶的是——喜馬拉雅山,珠穆朗瑪峰,世界之巔啊,那是那麼容易可以讓人尋到人的地方嗎?難道說對方在冰天雪地的山峰上也和當地的動物「溝通交流」了一番?而那個奇怪的老實男人似乎也已經抱定了「死纏」到底的態度。雖然人家都說「烈女怕纏郎」,可是這句話對妖孽難道也同樣適用嗎?他真的很懷疑。另外,他心裡忍不住升起對男人的同情之心——即使有一天KING接受了他,以他的老實忠厚和KING的乖戾跋扈,他真的會被欺負折磨致死。

其三,隨著十一的臨近,冷靜開始有些不對勁。雖然還是那副面癱的臉孔,情緒卻越來越趨於煩躁,有頻臨失控的危險。似乎是真的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不是長輩喜歡的類型,每天夜裡做的他腰酸背痛不已的時候還總是惡狠狠地說什麼「她不喜歡,你也是我的……」之類的混話。他其實已經開導過他,要他順其自然就好,並且也已經告訴他,自己早已經在八百年前的電話中向母親彙報過他們兩人的事情,她已經接受了他,雖然並不喜歡這個「兒媳」,不過她尊重兒子的選擇,也希望兒子能夠幸福快樂,冷靜聽了以後很是吃驚地望著他,神情百轉莫測,也許真的是「愛屋及烏」,因為喜歡他所以連帶著也在意起他母親的態度,對方先後準備了許多不同版本的戲曲名家唱段的影碟——因為他告訴他,他母親喜愛戲曲。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他不知道從哪裡打聽來的,據說是老人家會喜歡的什麼茶葉真絲、珍珠玉器之類的東西,讓白澤在感動之餘,也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其實他的家庭情況和冷靜倒是有那麼一些相同之處——他們的家庭都不完整。

他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市人,小時候在江南的一個小城市長大,距離本市不遠,人口經濟與本市相比卻可謂天差地別。父母都是教書育人的知識份子,在當地的一所高中任教。從他記事起,兩人便是一對慈愛開通的父母。十二歲的時候他的父親病逝,母親自此一人挑起家庭的重擔一直到他考上本市的大學。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他一直覺得母親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從小對他的教育一貫秉承啟發式原則,並不逼迫強求。成長路上的很多疑惑與困難,他時常徵求母親的意見。可以說,他們既是母子,也像朋友。母親早已退休,他曾提過想接她到本市安家,好好照顧她晚年,可是母親並不願意離開從小熟悉長大,生活過的城市。所以他每個禮拜都會和母親通電話,告知自己在這裡的生活工作情況,逢年過節也總是會回到小城和母親團聚。

他的工作和情感生活從來沒有隱瞞過母親,從他確定自己對冷靜心意的那時起,便向她彙報了自己的與眾不同的感情生活。母親是開通的,最初的驚訝沉默過後,她只是希望他能夠好好考慮,對自己和對方負責,不管結果如何,將來也能不後悔今時今日的決定,並要他在覺得合適的時候帶對方回去讓她「看看」。

對母親的寬容與體諒,他內心有酸澀,有愧疚,他知道,他是幸運的。

冷靜的家庭情況則更為複雜一些。白澤甚至總有一種對方從小便孑然一身的感覺——親生母親心中另有所愛,求而不得,早早逝去,父親同樣另有所愛,生母死後不久便領新人進門,不到一年迎來同父異母的弟弟冷逸。冷靜似乎不太在乎這些,對親人的態度是一種可有可無的疏離與冷漠,許多事情他並沒有多說,但是他卻可以猜到——從小性格孤僻冷漠的孩子,生母心有所愛,恐怕很少愛護顧及到他,而父親呢?他與美貌的繼母、天真可愛的弟弟似乎更像是一家人——他的孤獨寂寞是從出生便開始了的。如果真的有人關心疼愛,這麼大的冷宅,何至於到如今就只留他一人在國內執掌冷氏,為家族事業和家庭利益打拚,其他「家人」卻遠在國外享受天倫之樂。

他是冷氏的實際掌門人,萬人之上,就連父親、繼母、弟弟也都畏懼他,不敢忤逆質疑他。可是,家庭的溫馨與快樂,卻從來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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