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病倒的冷靜
湯遠辰今晚在他這裡受了不大不小的打擊,後來明顯有點緩不過來,整個人懨懨的不在狀態,常常呆呆地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白澤對打擊到了這個小公子感到抱歉,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他不能拖拖拉拉猶豫不決,更不可能違心地接受他。而且他也相信這個性格堅韌的「大魔王」的抗打擊程度,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現在對他的迷戀還不深,及早拒絕他,斷了他的念頭,才不會讓他以後陷地太深。
飯吃得差不多了,白澤離席去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直挺挺的男人背影杵在洗手台邊上,左手撐著洗手台邊緣,低著頭一動不動。
冷靜?他在幹嗎?
白澤快步上前,「冷靜,你……」
近看才發現他臉白得不像話,身體很燙,在發高燒。
「你在發燒。」伸手探上他額頭,果然很燙。
冷靜僵了一下,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唔……」他怎麼在這裡?
「別動,你在發高燒,我帶你去醫院。」
搞什麼,剛剛在餐廳裡的時候隔地遠還不覺得,現在一看就知道這個人現在病得不輕,身體不舒服,還出來亂逛?
「我沒事。」冷靜想把他抓住他的那隻手向外擋,搖搖晃晃向們邊走,「別管我。」
不管你讓你死在這裡啊?這個人真是死腦筋,什麼時候了,還死撐,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白澤不管他的掙扎,上前兩步扶住他的身體,托住他,一邊退出洗手間,一邊想著一定要送他去醫院。
「不要去醫院。送我回去。」命令的口氣,雖然靠在他身上,還是不妥協的態度,冷冷地看著他,好像他要害他一樣。
「你,」大眼瞪小眼,白澤有點惱火,不過這個時候也不好和他一個病人計較。
「好吧,你家裡有人嗎?有藥嗎?冷逸在嗎?」如果他實在不肯合作,他也沒有那麼大能耐可以把他敲昏了,然後「綁」到醫院——雖然他真的很想那麼做。這傢俬人會所開在市郊,他既然來這裡吃飯,又不像是在宴請別人,那就是說他住的應該離這裡不遠。只是不知道送他回去以後有沒有人接手,冷逸說過他們沒有請傭人,也沒有家庭醫生。白澤真想撫額長嘆。
「你自己開車來的?」
「嗯。」冷靜靠著他也不掙紮了,只是因為難過閉上了眼睛,額頭上也冒出了微微的細汗。
「車鑰匙在哪裡?」
冷靜只覺得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一動也不想動。他聽到身邊的人在跟他說話,可是整個人越來越昏昏沉沉,一時間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只能費力地睜開眼,「什麼?」
「我是問你車鑰匙在哪?我送你回去。」
「唔……褲子口袋。」
「你忍著點。」掏出他褲子口袋裡的鑰匙,一路跌跌撞撞把他扶上車,也顧不上一路上別人投來的好奇目光。
看他安安靜靜歪在車後面,十分可憐的樣子,「你住哪裡?」
「XX山XX號。」白澤嘴角抽搐,果然是有錢人。
路上到是還順利,剛才事出突然,他沒來得及和湯遠辰打招呼就走了,開車空擋他打了電話過去,簡單和他解釋了一下,又回頭看了眼冷靜,生病了看上去倒乖巧,不聲『不響地斜靠在那裡,想必是難受地厲害了。
早就讓他不要大意自己的身體,現在這樣真是不值得同情,不聽醫生言。
一路上白澤一面掛心他的狀況,一面在心裡小小誹謗他的固執,路上經過一家24小時的藥房,他想了想還是下車買了退燒消炎感冒胃病一大堆藥,以防萬一啊,誰知道這個傢伙那裡有沒有藥,剛才問他也不答理他。
總算是到了冷靜的別墅。總算親眼見識到了這個人的變態,果然像冷逸說的那樣,一個人住一個大別墅,冷冷清清像個墳墓,真是不能理解這個人的想法,厭惡吵鬧到這個地步嗎?非要把自己搞得與世隔絕,自生自滅的。
好不容易開門,停車,扶他進屋到床上,白澤累得直喘氣。冷靜比他高半個頭,這樣半扶半拖架著他上上下下,他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冷逸好像不在,不能找他幫忙,只能他一個人架著冷靜上樓,安頓他。摸摸他的額頭,更加燙了,幫他把外面的衣服褲子都脫了,直到光溜溜只剩下內褲,才用厚厚的被子把他裹成一個大「春捲」躺好。
這傢伙,身材倒是不錯,脫了衣服以後不像穿著衣服的時候看著那麼瘦,身體修長,腰細腿長的,腹部居然還有肌肉,不算誇張,看著還挺舒服,就是皮膚死白死白的,不健康。
這麼大的別墅,也不知道他們兄弟兩個平時把藥箱放在哪裡,還好他在路上買了藥。
倒了溫水,輕輕地把冷靜扶起來,讓他半靠在自己身上,輕喚他,「冷靜,醒醒,冷靜……」
冷靜只覺得他很累,累得不想動,不想睜眼,可是耳邊有個人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讓他不能安靜。睜開眼,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不是冷逸,是他——
今晚在「西風」碰到的白澤。
看他醒了過來,白澤心下鬆口氣,「吃藥,吃了藥再睡。」
他看著他,不動。真是不合作的病人。
不過還是要耐心哄他,耐心地低聲對他說,「這是退燒藥,你發燒了要吃藥。張嘴。」
冷靜看了看他手裡的藥片,有看了看他,皺了皺眉,張開了嘴。他把藥片喂進他嘴裡,又把水送到他嘴邊,看著他喝了水,把藥片吞了下去才終於放下心來,把杯子放好,幫他把被角掖緊「你好好睡吧,明天醒了就好了。」
冷靜閉上眼睛,過了兩秒又睜開眼盯著他。
「放心睡吧,我會在這裡陪你的。」說完還為了讓他安心似地對他微笑了一下。
又閉上眼的時候,冷靜忍不住在心裡說,我是想叫你走,不是要叫你留下啊。
然後就沒意識了。
白澤到樓下廚房看了看,忍不住又想嘆氣,偌大的廚房根本形同虛設,烹調設備很先進,可是廚房裡什麼吃的也沒有,沒有吃的這樣還能算是廚房嗎?打開冰箱,裡面也只有幾罐啤酒。白澤轉了一圈,最後借用衛生間的毛巾做了個簡易冰袋,上去貼在冷靜的額頭,心想著雖然不治本,好歹也能降降溫,讓他覺得好受些。
看著他睡著了也冷冰冰的面容,白澤決定還是回家一趟。家裡花花還沒喂,它恐怕沒吃的了,而且這裡吃的喝的什麼也沒有,等他醒了總不能只讓他喝水,病人即使沒胃口,總還是需要吃些清淡有營養的才好恢復,而且冷靜高燒不退,雖然剛才吃了藥,可是他不肯去醫院,這樣的高燒,還是需要退燒針才能保證退燒。
開車回了趟家,給花花準備了些吃食,安撫了它一番,讓它好好看家,然後把家裡的各種食材搬了很多過來,還把他的醫藥箱也帶了過來——裡面有退燒的針劑。
再回到冷靜這裡的時候已經差不多要天亮了,給他打退燒針的時候他也睡著很沉沒醒,看他睡得還算平靜,白澤又悄悄退了出來到廚房煮了些清淡的稀粥小菜溫著才算大功告成。
忍不住伸個懶腰,看看窗外,心想著這麼快就要天亮了啊。
這忙碌混亂的一晚出乎他的意料。
冷靜啊冷靜,真把他折騰得夠嗆。